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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阴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桑岚季雅云

    我就知道这事瞒谁都瞒不过郭森,想了想,还是含糊的说:“这案子我听孙禄说了,那些服务员的死的确蹊跷,但那只是我个人的怀疑。作为一名法医,没亲自参与化验,我不能胡乱发表个人意见。”

    “你小子,越来越滑头了。”郭森只在那头嘟囔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孙禄问我:“他就只让瞎子去局里没说你什么时候能复职还有,他没说你丢东西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你也知道他的脾性,要是事情有了着落,他怎么会不提”

    我刚对瞎子说,要他抽时间去市局一趟,手机忽然又震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可接起电话,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直起了身子。

    “喂,徐先生。”

    电话是癞痢头打来的,狮虎山一行,他绝对是救了我和岳珊的命,再叫他的诨号不合适,可我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好在癞痢头似乎觉出我的为难,小心的说:“先生,我大名叫杨天藏。”

    我忙说:“杨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救过我的命,年纪比我长,我就叫你杨大哥,你也别叫我先生了,就叫我的名字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癞痢头仍是小心翼翼的说:

    “我打给你,是想让你帮个忙。”

    我以为他找我,是想要我履行承诺,让他娘俩和杨倩见面,忙说没问题,我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明天就可以带杨倩过去。

    没想到癞痢头又是一阵沉默,再开口却是说:“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我相信我妹妹在你那里不会再受苦的。我找您,是因为另一件事。”

    我奇怪之余还是立刻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去办。”

    “我娘走了。”癞痢头带着哭音道。

    我一呆,随即才反应过来‘走了’的意思,“什么时候的事”

    癞痢头哽咽道:“昨天晚上睡着,今天早上就……她老人家算是走的安详了。”

    我一只手挡住要给我倒酒的窦大宝,对着电话说:“我现在就过去。”

    “别别!”癞痢头似乎有些发急,“你别过来,明天一早,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你来找我”我蹙眉道,“你不守灵,过来干嘛我带杨倩过去不就行了!”

    癞痢头急着说:“不不不,不是因为小倩的事。我去找你,是因为想求你帮我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实在觉得,和癞痢头这样的人说话是件相当费力的事。

    然而癞痢头非但意识不到自己的毛病,反而‘变本加厉’,“总之,你别来,我去找你。我先把老娘安顿好,明天天一亮就过去!行了,不说了,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竟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我把虎婆子去世的事跟孙禄等人说了。

    窦大宝长叹一声:“人都有这一天,咱也只能是说声节哀顺变吧。”

    瞎子嘴里叼着烟,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看着我问:“他老娘去世,他不在家办丧事,来让你替他找什么东西啊”

    “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郁闷道。

    见瞎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静海说你之前受伤,是被人下了降头,鸿图公寓那两个女人的死,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你到底得罪谁了”

    一想起这事,关于瞎子的遭遇,更多的疑问随之涌上心头。

    瞎子一摆手,“行了,这件事都过去了,谁也别再提了。”

    我还想再问他,他家院里那座老坟,以及坟中挖出的鬼瓶是怎么回事。

    瞎子却是少有的强硬,竟冷下脸说,他受伤这件事到此为止,谁再多说,朋友都没得做。

    我本来还想怼他,却被徐洁拦住,责备我说,今天这种场合,我实在不该多说别的。

    我一想也是,只好冲瞎子比了个国际通用的手势,继续吃喝。

    又过了一会儿,瞎子似乎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又提起狮虎山的经历。

    我借坡下驴,说就我个人而言,觉得通过城隍庙去到‘另一个世界’倒不算稀奇。让我想不通的,是另外两件事。

    其一就是,小草头仙目前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瞎子故态萌发,一副了如指掌的口气道:“小草头仙本来就是用你的一缕灵识所炼,现在它回归本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你在‘灵觉世界’所看到,的确是小草头仙,但他和你另外十六个‘分身’一样,都是在特殊情形下意识的展现。等到你回到现实,意识自然就没了形态,而是属于你本身……”

    听他夸夸其谈,我强行打断他:“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我还是想不通,




第二章 九枚压口钱(2)
    一听说是压口钱,而且还是我亲手从尸体嘴里掏出来的,孙禄、窦大宝,乃至徐洁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我暗暗叹了口气,日子的确要过,可有些疑问,不能永远只是疑问。

    瞎子和我对视了一阵,向我伸出手,我掏出一双手套递了过去。

    瞎子戴手套的空,窦大宝盯着那九枚‘大钱’看了看,抬起头说:

    “这个钢镚怎么是1985年的那时候咱国家有一块钱钢镚吗”

    “有。”瞎子拿起那枚硬币,边蹙眉观看,边道:“这套硬币是80年开始发行的,一共是一毛、两毛、五毛、一块四种。因为是纪念币,市面上流通很少,在当时多数人也都没见过。”

    他把硬币凑到鼻端闻了闻,“这硬币放在死人嘴里的时间,绝不比它被造出来的时间短多少。”

    “1985年的纪念币,也就是说,这一块钱的主人,死了可能超过三十年了”出于职业敏感,孙禄眯眼看向我。

    我微微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瞎子也是一言不发,放下一元硬币,又拿起了第二枚钱币。同样是观察之后闻了闻,说道:

    “这枚光绪元宝看似普通,但上面刻的是‘每百枚换一圆’,而且周围的英文是‘广东一仙’。光绪二十六年,铜元首次在广东铸造成功并发行,不过到了1904年,上面印制的内容就有了变化。也就是说,这枚铜元,出产的年份,应该是在1900-1904之间。”

    “这代表什么”

    “这老钱儿值多少钱”

    孙禄和窦大宝不约而同问道。

    瞎子没搭理窦大宝,对我和孙禄说:

    “这枚铜元最后的主人,很可能是清朝人,而且,死亡时间和这枚铜元的铸造年份不会差太多。”

    瞎子说完,又拿起第三枚方孔铜板。

    我们都看出,那是一枚嘉庆通宝。

    瞎子很有些深入其中的味道,竟越发言简意赅,只指着背面的满文说:

    “右边是‘宝’,左边是‘福’,嘉庆十九局,这枚应该是福州钱局产制。”

    “如果按照前面两枚的逻辑,是不是就是说,这枚铜钱最后一个主人,是死于嘉庆年间”孙禄问道。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猛一转。

    我几乎是和他同一动作,看向了最末尾那枚铜币。

    瞎子不再说话,将九枚钱币逐一看了一遍,最后重重靠进椅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窦大宝才后知后觉道:

    “这九个大钱都是不同朝代年份,祸祸说,这都是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压口钱,也就是说,这是从九个不同朝代的死尸嘴里弄出来的”

    见瞎子斜眼看向我,我刚想解释钱币的由来,瞎子突然坐正身子,脸色大不如前,胸口急剧起伏着大声道:

    “别告诉我这些钱是从同一个墓葬中挖出来的!更不要告诉我,你摆这些钱的顺序,就是你发现那些死尸的顺序!”

    我用没戴手套的手端起酒杯,在他面前的酒杯上碰了碰,瞎子连手套都顾不得摘,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他稍微平静些,我放下酒杯,问道:

    “这九枚压口钱,在你看来,意味着什么”

    瞎子摆摆手,又瘫回椅子里,甚至是有些虚弱的说:

    “别问我,我只以为那是传说,是故事,是师父逗我玩的……”

    我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塞进他嘴里,替他点着后,自己也点了一根,浅浅抽了一口,盯着面前的酒杯,假装平淡的问:

    “老爷子的那个故事是怎样的”

    从烟点着,瞎子就只是叼在嘴上,并没有吸。听我问,像是痴呆病人一样,半晌才把目光转向我,又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噗”的把烟卷一吐,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这个故事,我回头再说给你听。现在,你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



第三章 千工拔步床
    我还想问瞎子压口钱的牵连,他却说风就是雨,不住催我联络郭森。

    我无奈拿起电话,想了想,对瞎子说:郭森虽然和我关系不错,但他为人刚正不阿,原则性太强,而且碍于身份,他未必方便做一些事。

    瞎子问我那该怎么办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借助官方的力量,去完成一些事。

    我让他稍安勿躁,翻出高战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我直接对高战说,有件事想请他帮个忙。

    挂了电话,我让瞎子过后去找他。高胖子为人圆滑,更和我们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把实情告诉他,权衡轻重,他一定会帮助瞎子达到目的。

    瞎子酒也不喝了,当即要走。

    我把他送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低声对我说:这件事我不是不想跟你说明,只是现在很多东西还只是我的猜测,妄自说出来,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压口钱有辟邪的作用不假,但这九枚钱币本身就十分邪异,你尽量不要使用他们。不过……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这九枚大钱的价值可是不菲,你先留着,等有机会出手,倒是能换些实惠。

    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扬长而去。

    转过天一早,我正和徐洁商量,去市里备些年货,直接送去沙河林场。老军和老独两个固执老头,是绝不肯来我这儿,不如直接去林场过年。

    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我不由的皱眉,边下楼边暗骂:是谁这么不懂规矩,除非报丧,哪有这样敲门的。

    开门一看,我火气就消了。

    一个身量不高的家伙一手拎着个大号的旅行袋,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保持拍门的姿势,却是癞痢头。

    见外面下雪,我赶忙把他让进屋。

    转身去倒茶的工夫,癞痢头竟从旅行袋里拿出两瓶精装的西凤酒摆在了柜台上。

    徐先生,头回登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杨大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这么做,不是让我没法做人嘛。

    癞痢头只是讪笑,却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过来。

    我赶忙抬手去挡,一碰到那袋里的东西,再看看袋子的形状,不由的冷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打开袋子,但也看出,那里头装的是钱,而且就厚度看,约莫得有个十万八万。

    你给我钱干什么我挡开癞痢头,回到柜台后,杨倩已经不在人世,但她是我的朋友,能替她找到亲人,我只会替她开心。你不必给我什么答谢,更何况,你救过我的命。

    说到这里,我不由的一拍大腿。

    知道癞痢头今天要来,我昨天还想着去驿站拿五宝伞,结果昨天瞎子来那一出,加上都喝了点酒,过后我竟把这茬给忘了。

    我只好对癞痢头说:杨倩现在不在这里,要见到她,最快也要今天晚上。

    癞痢头连连摆手:不急不急,小妹在你这儿,我放心。不过……这钱你一定得收下。

    给我个理由!即便癞痢头救过我的命,每每见到他,我还是有种纠缠不清的郁闷。

    怎么着就平白无故拿这么多钱给我

    癞痢头舔了舔嘴唇,还是双手捧着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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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

    其实……其实这钱不是给你的。我是想托你……托你替我找一样东西。

    听他又提到‘找东西’,再看看那一袋钱,我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寻常。

    我问:你到底要我帮你找什么

    癞痢头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让他大声点。

    癞痢头似乎鼓足了勇气,却仍有点不敢直视我,我想你帮我找……找一张千工拔步床……

    噗……

    我刚喝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咳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四章 过年
    我没好气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家里有几个人,我还能不清楚再说了,即便有别人在,我有必要跟他说瞎话吗

    见我脸色不快,癞痢头显得有些尴尬,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死。

    说着居然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我心里更加不痛快,他这会儿转了话锋,摆明是还想求我帮他,所以言不由衷;刚才那句‘找错人’才是不自禁的脱口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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