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录[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衣落成火
不知为何来到此处的晏长澜回过神, 竟直接跳窗而入了:“叶兄。”
叶殊请他坐下:“晏兄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晏长澜面上露出一丝迟疑,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莫非他要说今日被人那般嫌弃, 虽知那人所言属实, 却仍是心下不适,想要来寻友人安慰如此念头,未免也太无男儿气概。
叶殊也颇心细,他忆起白日里所闻之事,略思忖, 问道:“可是在青河门中受了气”
晏长澜摇头:“倒也称不上。”
叶殊并未主动提起那事, 只是说道:“既住得不舒坦,你我直接走了就是, 我手中还有些药材, 在此地卖出, 你我盘缠也尽够了。”
晏长澜微微苦笑。
此前种种他多是靠着叶兄相助,心里很是不安,若是不能出几分力, 便担忧这份情谊渐渐耗尽。虽说魏门主与他父亲乃是生死之交, 但他自己却未见过几次, 若非是为了这个, 他哪里会来求助他在青河门住这几日, 除却是借钱之事难以开口外,也是想着是否能借势暗中打探一番修士的踪迹。
只是有这魏夫人一番言语,他竟还是早日离去为好。
略迟疑后,晏长澜说道:“关于盘缠之事,总不能只让叶兄花费,我还是寻魏伯伯……”
叶殊看他一眼,心念转动间,终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便道:“晏兄不必多思,既然要欠上情分,与其欠给他人,不若单单只欠于我。之后道途且长,晏兄还怕没有助我的时候么”
晏长澜听叶殊如此说,心下倏然一定。
他不觉露出一抹笑容来:“叶兄所言甚是。既如此,我回去给魏伯伯写一封留书,明日叶兄去换一些银钱,待明晚,你我二人便离去。”
叶殊道:“正该如此。”
晏长澜见过叶殊一面,先前那丝丝郁气便都消散。
他如今也想开了,左右也欠了叶兄不少,再多欠一些,也只是对叶兄情谊更深一分罢了。待他修行有成,复仇以后,这一副身躯便交托于叶兄,不论叶兄有何吩咐,火里来风里去,他都愿舍命而为。
晏长澜原本便非是那等矫情做作之辈,先前之所以那般,也不过是因着失了亲人,连番打击,以至于太过在意这仅存的一份珍贵情谊而已,故而患得患失,唯恐有做不到之处。待想明白了,自然洒脱起来。
回到青河门后,他果然便速速书写了一封信放好,只等夜间将其送到魏有徐书房。
叶殊也自混元珠里取出了几样年份颇长的药材,到郡城中名望高的药铺将其卖了,换得了几百两银子。随后他再去了几家书铺,将一些杂记游记买下来,收入混元珠里。
做好这些,他就回租房等候,在入夜时分,晏长澜果真准时来了,两人便稍微拾掇一番,连夜出城了。
次日,魏有徐在书房中见了那封信。
他将信打开一看,顿时脸上现出几分怒意,之后匆匆便回去院中,将信递给了那美妇:“夫人,你且瞧瞧,长澜走了!”
美妇一愣,急忙看信。
这信中倒是不曾说什么旁的,只言有仇在身,不愿在此连累伯父,因此不辞而别,望伯父谅解云云。又言几日收留之恩,来日必有回报。
魏有徐也非是憨人,他先前虽未察觉,但原本好好住着的晏长澜突然留书而走,分明不合情理,自然便想到了先前同夫人争执之事。
美妇自己做了些事,见了这信难免心虚,也有些惭愧,不过为了女儿,她也只能做这个恶人了。只是她未想到,那少年如此骨气,竟就这般走了……日后若是再能遇见,她待他好些就是。而如今,他既走了,想来她也再不必担忧夫君一时义气了。
之后,美妇自然对魏有徐小意殷勤,将他哄好。
魏有徐则是派人四处寻找,始终不曾找到,便也只能作罢。
至于魏莹儿则松了口气,再不担忧自己要嫁一个破落户了,而且……她近来识得一位公子,正叫她满心欢喜。
离开渭郡之后,叶殊和晏长澜商议了一下去处。
叶殊说道:“先前在书铺中翻阅奇人异事,提过些道观、隐士之类,不如先去那几处瞧一瞧,是否能发觉什么蛛丝马迹。”
晏长澜点头道:“就依叶兄之言。”
之后,两人就调转方向,先朝着那道观而去。
路上也要穿越山岭,而山岭之内自有猛兽,即便叶殊法力有了八缕,遇上那等太过凶猛的,怕是也难以反应过来。所以他们行路也很小心,总不会入得太深。如此一来,叶殊有法力,晏长澜有武艺在身,一路倒也安稳。
在行走数日之后,两人见天色已晚,便就近寻了个破庙,暂且歇息一夜。
晏长澜去捡柴生火,又出去猎来一只小野猪,采来一些野菜,就此暖烘烘炙烤起来。他原本虽非娇生惯养之辈,但也不会和如今这般熟手,这正是自打家破人亡后,他生生将自己磨练出来,比之从前更坚韧刚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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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争鸣好处
阮红衣眼睁睁见叶殊手一收, 两件法袍就径直消失。
“叶大师不穿么”
叶殊道:“待长澜出关再一同换上。”
他自身修炼三阳真火, 到更精深时火力贯通全身,寻常法衣也支撑不得。但如今却暂且不必……与长澜一同,想来长澜应会欢喜。
阮红衣听得一滞。
看来, 叶大师与晏师兄的确情谊深厚。
叶殊一甩袖, 将炉中的火收了, 看向阮红衣:“你可想好了, 要用什么样的乐器”
阮红衣顿时讷讷。
先前她只管为叶殊的神乎其技而震动,又胡思乱想了好大一通, 竟忘了去想这个, 此刻便也有些说不出来, 很是惭愧。
叶殊道:“平日里多用何种”
阮红衣想了想,言道:“琴箫琵琶,皆有涉猎,要言何种最为擅长, 委实说不上来。总归是琴箫二物比其他强些。”
叶殊略点头:“你去一旁。”
阮红衣自还是顺从,与先前一般, 坐在墙角去。
然后, 只见叶殊袍袖一拂,直入那炼器炉里,就将里面边边角角各处尽数刮过, 现出一团约莫人头大的黑球, 为诸多粉尘、杂质形成, 又被他随手抛到一边, 堆积起来。
原来他这一举正是为收拾炉子,轻轻松松便收拾妥当。
阮红衣见状,不由说道:“叶大师,日后这等杂务,红衣愿尽绵薄之力。”
叶殊淡淡道:“用不上你。”
阮红衣还要说什么。
叶殊抬手,止住她余下的话语:“从前皆是长澜为之。”
阮红衣听叶殊这样说,也就闭嘴。
这……
她想着,约莫这也是晏师兄与叶大师之间的一桩趣事罢,自己还是莫要再唐突开口……也不知为何,每一开口,总要听到些看似平常,仔细品味时,却让她有些羞窘之事。
叶殊喝下些涅金蜂蜜,迅速恢复法力。
待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又如先前一般,先抛出许多灵炭入炉,而后以三阳真火中午烈之火熊熊点燃,接着掷一节极硬的木料进去,由得午烈之火焚烧。
此刻,叶殊倒也不曾与先前那般漠视阮红衣的存在,而是徐徐开口:“你既然在争鸣府多时,可知些争鸣大会的详情”
阮红衣见叶殊感兴趣,恰好也是她知道的,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立即详尽而言:“若是外府之人要来参加争鸣大会,须得带着所请音修经由一段考验,通过可得争鸣令牌……想来叶大师是知道的。”她见叶殊微微点头,续道,“邀请音修则通常是前往万音馆里,问馆中之人打听。可以自行欣赏乐音后通过万音馆下帖子,也可参加诸多赏音大会,还可直请馆中人代为介绍,做个牵头的。”
说到此处,阮红衣取出一块玉符,露出给叶殊瞧着:“但凡是府中音修,皆有这般一块玉符,我虽出身紫羽楼,可紫羽楼的确是音修大派,女修入门经过考校,走上音修之道后,都有玉符作为凭证。”
叶殊能瞧见,玉符上所写“天音/阮红衣”诸字。
阮红衣道:“这些,想来叶大师也知道”
叶殊在大船上时,确有所闻,不过自然还是听阮红衣说的更细,也更叫他信上几分。
他道:“也只知至此了。”
阮红衣笑了笑,依稀有些灵动之意:“这一次的争鸣大会正在半月之后,若是想要参加,就该尽快前去府城了。不过若只是申请经受考验,在此处也可报上名字,待前往府城后再考核,领取争鸣令牌就是。”她稍稍回想,“我来的时间不长,不曾参加过争鸣大会,不过紫羽楼里消息灵通,往年能在争鸣大会上夺得前列排名的修士,时常也有姐妹议论,其中一些……也曾到紫羽楼里消遣。”
“争鸣大会上,排名前百皆有好处,因着此事乃是争鸣府传统,历年来都是排行前百的都有一千下品灵石为奖励。故而即便是身家颇丰的筑基修士,也不能对这盛事视而不见,通常但只要本身资质不错、且肯努力之人,都可以借由争鸣大会获取足够的灵石,供给后来的修炼,不至于因着资源供给不足,浪费了自身天赋。”
“前五十者,除却一千灵石外,还可任选筑基修士可用丹药十颗。前十者,第十到第六,可选丹药仍是十颗,但灵石却是分别为二千、三千、四千、五千、六千。待第五第四,灵石分别为一万二万,丹药俱是二十颗。第三者,灵石三万,丹药三十。第二者,灵石五万,丹药四十。第一则有十万灵石,丹药五十。”
叶殊听到此处,颔首道:“这些奖励,于筑基修士而言,可称丰厚。不过若只是如此,似乎仍有些不足之处”
阮红衣也点了点头:“的确有些欠缺,因此那前十的修士,便能提出一样自己极为需要之物,或是自己任何一个
469.真意肆虐
阮红衣蓦地一惊:“叶大师要教我”
叶殊轻拢慢捻, 指尖拨动时, 他虽神色不动,但琴声清越,却是再没了先前的寂寥之意, 而是一种空旷高远之感, 让人好似置身于高山之巅极目远眺, 又仿佛立在浩瀚大海之间, 巨浪翻滚,惊天动地, 然而却是心胸一片开阔, 神魂也为之一清。
琴音变化, 让阮红衣的情绪也倏然变化。
而后忽然琴音变得尖锐,每一个音都铮铮作响,充满杀伐之意,好像天地间俱是杀意, 秋风枯叶旋转时,犹若刀片, 使人意念不能凝聚, 支离破碎。
阮红衣忍不住有些瑟缩,恨不能捂住耳朵。
但琴音又缓和下来,如同潺潺流水, 轻快远去, 其跳脱灵动, 一瞬将人心弦勾动, 禁不住就要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欢畅。
这曲调欢悦片刻,复又清越高亢,重归那种疏阔清朗之感。
阮红衣杂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静静地听着琴音,不禁也想着若是自己来抚琴,能悟出个什么意韵,体会到何种情感。
良久,待琴音终了,她才抬起头,缓缓吁出一口气,说道:“叶大师的技艺,红衣自叹不如,但听了这些,红衣似乎也有了些领悟……或可一试。”
叶殊微微颔首:“你来一试。”
说罢他站起身来,将琴让与阮红衣。
阮红衣深深吸气,平静了心绪后,就坐在长琴前,将琴同样置于膝盖上。
她纤纤手指轻动,已然将琴弦拨响。
“铮——”
一道琴音响起,阮红衣的面色却是一白,立即停下来。
叶殊眉头微皱:“怎么”
阮红衣不由露出一个苦笑:“叶大师,红衣实力微薄,拨动琴弦时即便尽了全力,却还是因琴音而使法力紊乱,无法继续下去。”
叶殊这才面色稍缓:“此琴虽为法宝,但你身为筑基,理应可以奏响。”
阮红衣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红衣的法力,还需锤炼……”
叶殊稍一思忖,道:“我原以为你至少能奏响一曲,不过紫羽楼的法门竟然仅此就让你法力紊乱……先前你提升时,怕是催灌太过了。”
他也并未不曾想到或许阮红衣的法力不足,否则也不会炼制出一件法宝、一件法器来。可他原是想着,借由法宝长琴看阮红衣能驱使几分法宝力量,或可在参加争鸣大会之前,让她提升起来。但如今瞧来,连弹奏几个音也不成,那自然是全不能用法宝了,即便为她提升,区区几日也无甚用处。
阮红衣听得叶殊这话,却是臊得满面通红。
紫羽楼的确在前期大量催灌,筑基后与其他男修合欢,互相增益,才能让她们的法力稳固下来……她遇见了这位叶大师,也不愿再走此道,自然是……法力虚浮得很,轻易便被外力干扰,变得紊乱起来。
叶殊并非指责,只又说道:“那你便吹一曲罢。”
阮红衣有些惭愧,闻得此言,才振作起来,把朱红长箫凑在唇边,微微吐气,轻轻奏响一音。
“呜——”
箫声很是空灵,曲调婉转间又有一种柔和舒缓之感,听起来很是悦耳。
阮红衣闭目凝思,将心中对往事的回忆、对故人的思念尽数倾诉出来,在倾诉之间,哀愁与愧疚,似有若无的淡淡情愫,都化为缕缕箫音飘散开去,后来许是因着她心中情绪愈烈,逐渐又凝聚在她周身,化为了一种很是复杂又叫人酸楚的意韵来。
这样的意韵,若是恰好胸中有哀愁事者,便能被拉入此中,因而难以自拔了。
可惜如今倾听这曲调的乃是叶殊,他心志极强,心境毫无破绽,纵然曾经有过不平事,也都被他化为微澜,自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了。
不过,叶殊还是能听出,阮红衣在音修上的造诣尚可,并不太强,但是她转修的时日也不算长,也还算不错了。
待阮红衣一曲吹罢,她眼眶微红,但很快按捺住情绪,朝叶殊看来,将自己的感受说出:“叶大师,用这支箫吹奏,大约能吹上两曲,而后法力就无以为继了。”
朱红长箫为上品法器,应是筑基四重以上的修士方能自如驱使,但同在一个大境界里,筑基前三重的用起来也只是更耗法力,威力倒是可以发挥出八成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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