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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愿意娶她之人,她没法嫁。

    梦里她阿娘说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她的路就是这么难走。

    她坐在椅上,望着眼前的铜镜。

    镜子里的自己,双眸呆滞,显得有些陌生。

    她身上的喜服却不陌生。

    布料,是曾被定义为餐布的、她亲自选的布料。

    绣样,是曾被定义为餐布花色的、她亲自选的绣样。

    包括她发髻上的一整套头面,纹饰也是曾被当做割肉刀上雕刻的纹饰,而被她亲自选出的。

    还有床上的装扮,房中的装扮……

    这样一场要隐瞒着她的婚礼,时间虽紧迫,却并不粗糙。

    相反,各处细节都极其郑重。

    比当初她要逼人入赘的那一场喜事,讲究的不是一星半点。

    此时她默默坐在屋里,守在门外的弟子们窃窃私语。

    一位姑娘道:“王公子多好啊,相貌英俊,武艺高强,瞧着是对圣女一心一意。何处还能寻见这种谪仙一般的人如若有这样的人要娶我,我拼死拼活都要嫁。”

    另一人反问道:“你这般的模样,哪里配的上王公子那般的人才”

    先一位姑娘嘻嘻一笑,低声道:“想那么多作甚先嫁了再说。我虽外在一般,可却很内秀啊,哪里不值得夫君疼惜”

    此时飞针门的大弟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对她的安全还不够放心。

    猫儿转头望向她,叹了口气,问道:“王公子……他可还对你说过什么话”

    大弟子往记忆里细细搜寻了一番,忐忑道:“他再未同属下多说,只后来又自言自语,说……说……”

    猫儿追问:“他自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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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念念不忘
    时已未时,猫儿装扮的一丝不苟,坐在一团喜庆的喜床上。

    红色的床单上,用暗纹绣制着一对戏水鸳鸯。

    她探手抚向暗纹,想起此前在宫里,曾见过萧定晔的重晔宫里,挂着六只鸳鸯的帘子。

    一只公鸳鸯,五只母鸳鸯。

    挤挤挨挨,显得十分热闹。

    然而鸳鸯其实天生就不是爱凑热闹的鸟种。

    它们喜欢一公一母的配对。

    宫里司礼监巴巴的送来帘子,在萧定晔的书房门口没悬挂几日,便被他下令摘走。

    此后她好几个月便再未见过鸳鸯。

    一直到他用各种契书忽悠的她交了心,没皮没脸的滚上了他的床榻,床帐、床单等各处,又现了鸳鸯。

    不是六只,而是两只。

    虽然只是两只,却依然绣制的挤挤挨挨,扌包团取暖。

    后来她出宫,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得鸳鸯。

    后来她发现,民间的鸳鸯虽然也成双成对,一只一只离的却没有那般近,是个相敬如宾的模样。

    原来互相挤着分不开的一双鸳鸯,只在重晔宫出现过。

    现下她手边的一对鸳鸯,同样是相亲相爱的挤在一起,并不是相敬如宾的样子。

    她几乎能想象萧定晔画出了样式、然后认认真真嘱咐飞针门弟子的场景。

    他一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过:“就按我画的样式绣,一丝一毫不要更改。”

    此时外间日头在当空挪了些许,她从床榻上起身,站去廊庑,扶着栏杆向远处眺望:“什么时辰了”

    候在门口的飞针门弟子道:“才未时二刻,圣女可要看看房中布置,若有不合意之处,属下们立刻改。”

    “也好”

    猫儿点点头,转身踱进了房里,将房中布置险些盯出个洞来,没有觉出任何不妥。

    “何时了”

    “未时三刻。圣女吃吃小菜先垫垫肚子”

    “也好。”

    猫儿慢条斯理的吃过小菜,对着铜镜补过妆,站去廊庑欣赏了半会鲜花。

    “何时了”

    “申时一刻。圣女尝尝果子”

    “也好。”

    她慢条斯理的咔嚓完果子,对着铜镜补过口脂,站出去观了一会景,又逗弄着弟子们聊了一会天。

    “何时了”

    “申时三刻。圣女看看话本子”

    “也好。”

    她慢条斯理的翻过了两本话本子,对着铜镜补过妆,又欣赏了一阵房中屏风的绣工。

    “何时了”

    “酉时初刻。圣女小憩片刻”

    “也好。”

    不好,她睡不着。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开始有些担心。

    “山寨那边的酒宴上,摆了多少酒”

    “每人要敬圣夫一碗,那得有两千多碗。”

    猫儿腿一软:“他会不会醉出了意外”酒精中毒也能要人命啊!那些门主是想让她大喜的当日就当寡妇吗

    “圣女莫担心,碗中不全是酒。有酒,有水,有空碗。酒是掺了水的酒,水是用千年灵芝熬得水。圣药门门主还守在圣夫身畔,不会让圣夫出意外。”

    猫儿略略放些心。

    头顶日头渐渐西斜。

    她站在廊庑上遥看远方茫茫山道,心再次提了起来。

    他可是后悔了中途逃了婚

    他有理由逃婚,她是个不能生育的,他失忆后一定曾站在客观的立场分析过他和她。

    他要当皇帝,便不能没有子嗣。

    如果她是他,有那么一腔扌包负,也会将她从登基的金光大道上清扫开。

    她坑坑次次问道:“万一王公子他……迷路了呢”半途拐去了别处,然后直直逃回了京城呢

    弟子笑道:“圣女放心,从寨子到此处,沿途皆有各门派弟子指路。如若圣夫中途出意外,立刻会有烽烟示警。烽烟显眼,圣女一眼就能瞧见。”

    猫儿点点头,却再也没有心思进房,只搬了把椅子坐在廊庑边,一瞬不瞬望着远处。

    周遭是一览无余的树林和山谷,天上有些云朵,暂无烽烟。

    嫁人之事,她此前虽偶尔也奢望过,却从来没有敞开心扉的期望过。

    现下她穿上了嫁衣,坐在此处等待情郎,她没想到她是这般恨嫁。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令她进退两难,徘徊不前,不可企及。

    也只有这一个人令她望眼欲穿,寤寐求之。

    她坐在床畔畅想,是因为他。

    她补了一回又一回妆,是因为他。

    她尝到一盘小菜极有滋味,嘱咐厨子多做一些,也是因为他。

    她此前生怕他提未来,不敢听他说他要娶她。

    现下她却频频踱步,唯恐他不出现,唯恐他后悔。

    各门派的弟子们接连到达。

    天色一阵暗似一阵,院里静悄悄一片。

    白日的嘈杂结束,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

    所有人都在陪着她等待一个人,等待那个她唯一想嫁的人。

    许久的寂静之后,嘈嘈切切的人语声又渐渐四起。

    开始有人起了疑心。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圣夫怎的还不出现他骑的不是一匹神驹”

    “也不知山寨里将圣夫灌醉成何种模样,他该不会醉在半途”

    “圣女等的多着急!如若我是新郎,我怎会舍得心上人如此等待”

    暮色四合,红灯笼从院里开始燃起,一路往山道上映开去。

    层峦叠嶂的山谷,波荡起伏的山道。

    两排灯笼将空荡荡的山道展示的明明白白。

    天上一轮皓月初升,朦朦胧胧带着毛边,预示着新一轮的雨雪或要带来。

    猫儿站在廊庑上,双眸一瞬不瞬的望着远处山道。

    四周没有风,天幕沉沉,有些压抑。

    陡然间,极远处倏地打上一朵烟火。

    弟子们倏地喧哗开:“来了,来了!”

    猫儿仿佛瞬间从梦中惊醒,有些怔忪。

    站在她身畔的飞针门大弟子笑道:“往外五里,每一里都布设了监视点。圣夫每接近一里里,监视点便点燃一支烟花报信。方才的第一支,说明圣夫离此处只余五里。”

    猫儿的心立刻急速跳动。

    她的双手紧握着面前扶手,紧紧盯着山道。

    “咻”的一声,天际又窜起一支烟花。

    还有四里路。

    “咻”的一声,又是一支烟花。

    还有三里路。

    众人纷纷吃惊道:“好快!”

    再“咻”的一声。二里路。

    再“咻”的一声。一里路。

    院里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众人仿佛连呼吸都屏住。

    猫儿紧紧盯着山下的山道,唯恐错过了任何身影。

    远处终于出现急促马蹄声,像是连串鼓点敲击在人的心上。

    哒哒哒,哒哒哒哒……

    前方的路上还没有人影,没有,没有……倏地,树影间一人一马陡然闪现,又隐没在层层树枝间,只留下马蹄声清晰的敲击着。

    猫儿遽然转身,撩起衣摆顺着木梯而下,不停歇的跑出了院落。

    经过青石板路……

    经过小石子路……

    经过一条下山的石阶……

    又经过一坡石阶……

    前方小道陡的一转,瞬间开阔。

    长长山道上,一位身穿喜服的青年在两旁红灯笼的映照下,驾驭着胯下白马不停歇的往前疾驰。

    青年是那般着急,几乎是直着身子奋力驾马。

    他胯下的白马是那般知道主人的心思,使出所有的力气奋力狂奔。

    他很快就注意到前方的姑娘。

    她和他一样的身穿喜服,因着一路奔跑,发髻已乱,发上的头面歪歪斜斜。

    她远远向着他跑来,脚下没有一丝迟疑。

    他脑中倏地忆起,这般月光下,曾有位姑娘在宫里废殿的院墙外,在遍寻不到他时,匍一转身瞧见站在树下的他,也曾这般毫不迟疑的向他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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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傀儡之策(一更)
    雪扑簌而下,打的窗纸沙沙作响。

    离黎明渐近,火盆已燃尽,新房里冷的恰到好处。

    适合两个人紧紧依偎。

    龙凤烛燃烧过半,烛光憧憧,昏黄灯光映照在房中诸物上,一室的岁月静好。

    萧定晔睡的深沉。

    他已许久未睡过一个囫囵觉。

    从山寨里开始为他筹备亲事开始,他便没法阖眼。

    他的内心没有一刻平静过。

    有担心,有激动,有思念。

    等他日夜难安的挨过了五六日,在这个本该大战三百回合的成亲之夜,他不过将将战了一个回合,疲倦如山倒。

    纵然睡的极死,他下意识里却知道,该紧紧箍着他的娇妻,可不能让她再不见。

    此时猫儿睡在他的怀中,被他火炉一般的烘烤着,体会出了有汉子的优越感。

    前几日她一人在这床榻上时,纵然下人侍候的火盆不断,可也决然没有被一个汉子搂着的暖和。

    此时她睡不着,转头瞧着她熟睡的夫君。

    夫君眼底是深沉的青紫,略略有些鼾声。

    她知道他疲乏,却不由的凑上去,向他裂开血盆大口,极响亮的吧唧一声。

    他的眼睛还未睁开,唇角却一勾,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带着浓浓的睡意嘟囔道:“媳妇儿,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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