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将如云
琼州府轻飘飘的一封八行书信,少不得让张孝扬帆北上,绕着岛子从南到北走了一遭。
最后,皆大欢喜的一个解决方案出炉。
我们每年给他们五千两白银,算是包税也好,协饷也罢,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们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都得配合。否则,这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没有了。以后有海匪袭扰,咱们也当没看见!
千里为官只为财,大家背井离乡的到这天涯海角来为的是啥?还不是那白花花黄澄澄的东西?五千两白银,足够缴纳琼州府的钱粮赋税,并且还有些富余。只要上面要的钱粮数目不少,还能有些盈余分润各级官吏,于是,各级官吏都闭上了嘴。
三哥,您到这崖州来,不单单是为了给我送钱粮火炮来的吧?兄弟俩在一起,便用不着那许多的转弯抹角,官话套话了,张孝直接询问张小麒来的目的。
张小麒张了张口,正待说话,不料想,一旁两个声音大吵起来!
你个船蛆!早晚泡在水里的货!
你个不敢下手的怂包!只能在岸上跑路的家伙!
却是两个孝在一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大吵大闹起来。
张小麒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脸上满是苦笑。
你四哥倒是去躲清静了。他这两个宝贝儿子可是让我着了大急了。我这次来,便是要和你商量这两个孩子的事情。
守汉将张小彪的这两个宝贝儿子送进讲武堂的养成班,从十二岁开始接受军事理论和军队中的各项知识技术纪律品德的教育培养。但是,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样,如果是他说好了将这二位少爷送到水师或者陆军学堂,这两个小家伙都不会也不敢有意见,但是,当时的一时疏忽,只是说你们二人挑选一下你们喜欢的学堂。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
大狗不错,是咱们老张家的种,一心想上水师学堂。但是二狗却一门心思的想去陆军学堂。唉!这些日子可是愁死我了!
所以我这次借着送补给的由头,来找你商量,也是为了让你管教一下这两个小子,太不成话了!
张小麒讲述着苦难家史,间或着摇头叹息,但是张孝的目光和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越过张小麒,他死死的盯住了大狗和二狗这兄弟两个。
两个孝大概觉得吵架似乎解决不了问题,自小生活在一个以武力为主的环境里,这样的孩子有几个是良善之辈?于是斗争的形式迅速升级。
二人各自从一旁的树上撅下一个树杈,开始动起手来。两个孩子都是从小生活在一群海盗,后来又在河静这样的带有浓烈军事色彩的环境中生活,对于刀枪技击之术那是自小便是耳濡目染。
拉开门户,将手中的短棍斜斜上举,摆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起手式,而后,两个孝便将短棍当成了绝户刀来用,攻势,凌厉狠辣,守势,密不透风。往来之间也是颇有章法。
快住手!住手!张小麒大声的吆喝着,但是两个孝充耳不闻,依旧是一边喝骂,一边接架相还打得好不热闹。倒是张孝,索性将椅子摆在二人的正面,手中擎着茶杯,自己有滋有味的喝着茶,权当眼前两个侄子的搏斗是一场闹剧。
小六子!你!张小麒看着自己的弟弟,又看看眼前的两个侄子,不禁又气又急,你怎么也不管管?!
我管?我为啥要管,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两个孝的武斗,越发的激烈。突然,大狗一个跃起,手中的短棍向二狗的左肩砸去,二狗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棍,一声闷哼,向侧面倒去。但是,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手中的短棍并未离手,而是在大狗腾空跃起,无法闪避的这个空当,朝着他的腿狠辣的来了一记。
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不起。
旁边的亲兵便要上前去扶起二人,被张孝一声断喝,都别动,让他们自己起来!
两个孝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一个呲牙咧嘴的揉着肩背,一个一瘸一拐的捂着腿,起身之后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彼此扶持着站立了起来。
都说说,为什么觉得对方的决定不对?
闻讯赶来的钟大书,给大狗和二狗两个小家伙上着跌打损伤的药,看着身上青紫色的伤痕,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的兄弟之间动手,也是如此狠辣,难怪这张统领如此凶悍!原来是家传!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张孝调理的垂头丧气,刚刚站起来,就被张孝好一顿训斥。倒是不为别的,只是训斥他们学艺不精,如何打了这许久,才给对方制造出这点微末伤口?这要是在实际的战场上,早就被对方干掉多少次了。
六叔,那我先说。二狗一边皱着眉头忍受着大夫给他擦着跌打酒,一边不停的抽着冷气,断断续续的开口辩解。
我想去陆军学堂。因为,水师虽然好,但是,船不能上岸,斩将夺旗,攻城略地,还是要靠陆地将士的。
而且,如今各处的水师都是一样,你的船炮再精良,我只要占了你的港口和码头,封了你的府库,你没有补给,便只能是在水上飘着!
陆地上的攻城拔寨,杀人盈城盈野,却是水师的船炮无法做到的!
那可不一定!比如说六叔的大城府之战,那不就是水师封锁了暹罗湾,让暹罗人的船出不了海,这才投降的吗?一旁的大狗有些不服气。
而且,水师可以一日千里,忽而在此,忽而在彼,你的陆营只能是一步一步的走,等你赶到时,我已经攻破你的城池,扬长而去,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
如果我是水师的统领,我封锁了你的港口,拦截住你的货船,让你的货物出不去,就这样的和你对耗,看你怎么耗得过我?我就一条船队,就可以拖昨者耗死你一个国家!
如果我在你要命的地方,拦住你的航线,让你的船队动弹不得,不出十天,你就会乖乖的向我投降。
大狗的话无意中道出了当年英夷的战术,他们当年就是封锁了长江口和镇江附近的水面,让南方的漕运断绝,大批的漕船和运载漕粮的海船无法北上,很快,满清政府就签订了南京条约。
不客气的讲,英国人的战略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两个小家伙依旧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心目中最为厉害的六叔。
从内心的感情上讲,张孝自然认为水师的重要要比陆营强,但是,十多年的征战杀伐下来,他也知道,陆海军各擅胜场,难以匹敌。
可是,这陆军和海军之间孰重孰轻,是后来争论了几百年的理论,而且也和各自的国家国情地理战略有关,又岂是张孝能够解释的通的?
这个?
张孝饶是自恃悍勇,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是有些语塞。但是,他有他的办法。
一枚西班牙金币丢在桌上。
水师好比是人头,陆营是花,这本身就是一个金币的两面而已,缺了那一面,都不好看n况如今我南中军地域三面临海,这水陆两军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就是六叔这里,一样是水陆二军要密切配合,你们方才说的大城府战役,如果不是凤凰营在北方,牵制了大城王的注意力,我也不敢深入敌境那么远,敌人的火炮也不是吃素念佛的!
你们回去之后,愿意上什么学堂就上什么学堂,但是,都给老子记住,第一,你们是主公的部下,第二。你们是张家的子孙,第三,你们是兄弟。
打发了两个孝去睡觉,已是深夜,张孝索性也不打算睡了,而张小麒更是打算明早上船去补觉。兄弟俩命人重新沏了一壶浓茶,二人便在草棚下,闻着南瓜的清香,听着地里鸣虫的叫声和玉米拔节的声音,说起了自己兄弟才能说的话。
六子,听说了吗?张小麒凑到张孝跟前,压低了声音向他很是神秘的说着自己听来的秘闻。
什么事情?看到三哥如此的一本正经,搞得张孝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如今河静府悄悄的有人在传说,主公下一步的动向。
要打那个?
说法有两个,但是,我觉得都有道理,可能主公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是北上,解决了郑家,从此就后顾无忧了,莫家那点残兵败将,算个球的!再一个是南下,以水师为主力,攻占满剌加,控制住这条和佛郎机人锡兰人印度人往来贸易的黄金水道,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设卡收税,有兵房的参谋们测算过,便是一条船只是按照值百抽五的税率收取过路费,一年下来也是几千万两银子的收入!
你刚才说得对,咱们张家,在主公这里,绝对是要开枝散叶的,不能够全窝在一起,大狗和二狗一个去陆营学堂一个去水师学堂,如果主公下了决心要占了满剌加的话,你一定要帮着三哥,我要去满剌加税关,当那里的税务司!
张小麒的眼睛在夜色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黎韬的哭秦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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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五月初八,晴天。
当黎韬一瘸一拐的从那艘破旧的货船上下来的时候,李守汉正在自家的花园里逗弄着女儿二丫。
二丫已经七八个月大了,长得肥肥白白的,煞是可爱。口中是不是的蹦出一个两个简单的音节,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什么,粉妆玉琢的小脸上都是笑容。
守汉抱着宝贝女儿指点着镜子里的那个小女孩,二丫,看看,这个孝是谁?
二丫看到对面一个头上梳着冲天小辫的孝子,大为兴奋,用粉嫩的小手去摸,不料想摸到的却是玻璃,这一下,登时让她大为兴奋,居然用手去拍打镜面,试图将镜子里的那个孝叫出来。
看着女儿用小手拍打着镜面,盐梅儿有信张,二丫,莫要拍了,别把镜子拍坏了,到娘这里来。她唯恐二丫将这极其贵重的家什给搞坏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一架镜架,便是用从琼州府运来的老黄花梨木制成,那些木头,都是张孝剿灭土人寨子时,从头人家中起获的,大抵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木头,已经是耗尽了水汽,用来制造木器最为合适不过。单只这一副镜架,就可以令内地很多人家破产。
更不要说,镜架同镜子之间的缝隙是用的黄金充填镶边。耗费了十几两黄金镶边的六尺穿衣镜,将守汉和二丫父女的形象反映的毫厘不差。
盐梅儿可是听前院户房和玻璃工坊汉元商号的几个人说起过,这样的一架穿衣镜,在会安卖给佛郎机人,在广州卖给绅粮大户,在扬州卖给盐商,一万两银子,这些人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银子来。
这个尺寸的镜子,太少了啊!这么清楚的镜子,太少了啊!
没事!只要二丫高兴,砸了这镜子都没事!守汉头也不回的同盐梅儿笑嘻嘻的回了一句。说着话,双手一举,众人眼前一花,守汉已经将二丫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让女儿看看,那镜架后面,是不是藏着一个和她一样的孝。
看到漂亮的镜架后面竟然没有那个孝子在,二丫顿时大失所望,不由得小嘴一咧,哭了起来。
地,袋袋,爹。一面哭,一面用细小的食指指着镜架,她的举动顿时令在场的人们大为惊讶。
天哪!大小姐会说话了!在喊老爷爹爹呢!以蔡婆子杨婆子修竹等人为首的一干丫鬟婆子们顿时喜笑颜开,他们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一来,二丫的行为确实是超乎了这个年龄段一般孝的表现,二来,如此的喜事,守汉夫妇势必又是大撒赏钱,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多越好。
给姐姐道喜。
恭喜姐姐!
美珊和诗琳姐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表示自己的善意,她们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永远也只能是一个侍妾的地位而已,而且又是被相公半抢半娶弄到手的,这样的地位如何同盐梅儿这样同相公一路走来的患难夫妻相比?
好了,二丫,到娘这里来,莫要总是缠磨着你阿爹了。盐梅儿含笑同美珊姐妹致意一番之后,伸出手来作势要将二丫接回来,不料想,二丫却扭过去抱住了爸爸的头,大概意思是还要在这里玩一会。
守汉扛着女儿在花园里四处里奔跑了几下,骇得周围的亲兵们无不大惊失色,主公扛着大小姐在院子里乱跑,一旦有个闪失,可是我们的罪过啊!
还不错,跑了几下,让女儿又一次叽叽嘎嘎的笑了起来之后,守汉悄悄的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伸手示意旁边的人将竹子和藤条编成的小几上那面小小的三寸镜子拿过来。
在阳光下摆弄了几下,衙了角度,守汉开始为女儿表演光的折射原理。一个亮点在院子里四下里奔跑,顿时又让二丫大为兴奋,在守汉的膝盖上欢呼雀跃不已。
借着她高兴的空,盐梅儿悄悄的示意奶妈将二丫抱起,同修竹一起带着二丫到一旁去玩,她知道,一会相公会有事情说。
用亲兵递到手中的热毛巾擦擦头上微微冒出的汗,守汉在心中告诫自己,必须要注意锻炼身体了,不能总是这样下去了,美珊姐妹的房间里还是少去一下的好。要不然,很容易壮志未酬就那啥了。
说说吧!他示意玻璃工坊的主事柳轻宏,这样的镜子做了几副?每一副造价几何,预计售价多少?
这个?柳轻宏有些为难,他虽然身为玻璃工坊的主事之一,但是,只是负责销售,对于这六尺穿衣镜的造价却有些不太清楚。
倒是一旁的汉元商号大掌柜林火风为他解围:捡你清楚的说,不清楚的莫要乱说!
是!有了这话,柳轻宏心里有了底,轻轻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开始向守汉禀报这巨大的奢侈品情形。
用于镶边的黄金十四两,打造镜架的黄花梨和紫檀是张统领从琼州的缴获之物,折算成盐粮布匹等物给他。照如今河静的出货成本价格,每一架镜架,连木材人工在内,约合白银一百八十两。至于说玻璃的造价,小的就不太清楚。
嗯,很好!你很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该知道的不知道。守汉很是拗口的夸奖了柳轻宏几句,倒是让这个年轻人很是诧异,为什么我不清楚玻璃的造价,反倒受了夸奖?
这六尺大穿衣镜,坊间公议,报请商号批复,拟决定以一万两白银之价格对外发售。
守汉手里的茶盏当啷响了一下,一万两?
对!一万两!这样的三寸小镜子,以每面十两的价格对外发售。其余的三尺一尺镜子,分别为五千三千不等。属下等以为,应以三尺一尺五寸三寸等规格镜子为主对外销售。
一万,五千,三千,五十两,十两!守汉在口中喃喃自语,别人看来以为他对这样的定价有所不满,未达到他心中的价格。
殊不知,这样的价格,已经大大超出了守汉的心理底线!
将溶液倒在铁制的桌子上,用铜棍擀平,玻璃被被制造了出来,同样的,将水银均匀的倾倒在玻璃的表面,玻璃的一面被水银覆盖,之后在涂上油漆,油漆干了,镜子就制成了。综合起来,这样的一面六尺穿衣镜,镜子的成本不过一两有余!至于那些三寸五寸的镜子,有的可能就是在加工过程中的边角废料制成,成本就更加低廉。
这样的暴利,我该如何去缴纳奢侈品税款和增值税啊!守汉在心中暗自咆哮着。满打满算,一面六尺穿衣镜,成本不过二百两,就算以后没有了缴获的木材,收购木材价格也不过数十两一方,这样的一架穿衣镜,也不会超过三百两的造价,我三十多倍的利润,得缴纳多少税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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