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纸花船
李自成这厮到底是个明白人。
其实,目前的状态,王朴从不从关中借道,问题都不是太大,无怪乎是借道能把家眷一起带出来,不借道,家眷只能苟起来隐姓埋名。
但李自成借了这个道,不仅徐长青要欠他这个人情,王朴等人也要欠下他这个大人情。
毕竟,能不与家人分开,谁又愿意与家人分开?
尤其是此时的糟乱环境,一旦分开,极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
李自成现在卖了这个好,暂时看着是吃亏了,可放到长远来看,这绝对是占了大便宜。
以后若是赶跑了鞑子,真要明顺决战,恐怕,王朴他们都得避嫌的。
不过徐长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人情往来。
不接触,不欠情分,又怎么能往来?
此时也就是徐长青力逮,只要缓过今年这纷杂,待明年,海城和大明各项事务真正运转起来,大顺国的治地,必将成为海城‘财团’的下一个目标。
而此时有了这三十万两粮草的支持,就算不能让大顺国回满血,至少也能回上一部分,清军再想压制大顺国,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嘴巴都笑到耳后去了?”
正思虑间,李幼薇盈盈而来,给徐长青端来一碗莲子羹。
徐长青对这种号称是‘养人’的小甜点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但没办法,老婆喜欢,你还能拒绝?
只要别说出‘大郎,该喝药了’就知足吧。
徐长青笑着喝了几口莲子羹,别说,味道还不错,转而便喝干净,将李幼薇揽在怀中笑道:“没啥事,大顺国的老李要请我喝酒,到底去不去,我还在犹豫呢。”
“……”
李幼薇顿时无言,忍不住娇嗔着白了徐长青一眼:“说人话。”
徐长青忙笑着正色道:“没多大的事儿,跟咱们李哥做了点小买卖,山西那边也算有退路了。”
一晃,夫妻已经数年,李幼薇早已经很了解徐长青,很快便明白了徐长青的意思,不由有些担忧的道:“徐郎,那边,真守不住了吗?可,谷王……”
徐长青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种东西,就像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若是谷王懂事,那便还有条路,若是不懂事,那~~,也由不得咱们了!”
“这……”
李幼薇一阵无言。
饶是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可,真听到徐长青当面说出来,她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毕竟,风光的背后,往往都是悬崖,事情留有缓和的余地还好,若是没有余地,那,万一发生变故……
徐长青自是明白李幼薇的担忧,不由笑着顶住了她的额头,“幼薇,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对了,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看徐长青轻易便岔开了话题,李幼薇不由有些幽怨的嗔了徐长青一眼。
但她也明白,徐长青不让她操心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她可承担不了这种东西。
忙跟徐长青说起来生意的事情。
此时,随着山东局势的诸部稳定,海城多年来积累的余力,也开始逐渐爆发出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鲸肉罐头。
因为花魁赛诸多美女的代言,已经成功打开了销路,开始飞速发展。
主要是鲸肉卖的便宜。
一坛子都快小三十斤了,而且都已经烹调好,打开就能吃,这才卖一两银子,别说比之猪肉了,比之鸡鸭肉都要便宜许多。
关键是李幼薇背靠海城大酒店,早就收拢了不少名厨,他们不断协作改进后烹制的鲸肉,乃至比猪肉都好吃。
这便率先打开了海城本地的市场。
毕竟,海城就算是普通女工,踏踏实实干满一个月出头,便是能买这么一大坛子鲸肉。
罐头又好保存,一家人吃两三个月都够了。
而军方更是采购大户。
以往,模范军儿郎每餐只能有个二三两鱼肉,此时,鲸肉罐头的出现,直接又加了二三两鲸肉,谁能不欢喜?
而军方的采购,在海城,乃至整个山东向来都是风向标。
这就跟后世的明星代言是一个道理。
在此时的大明,模范军绝对是首当其冲的明星中明星。
连模范军的大爷们都吃这玩意,又不是太贵,咱们咋就不能买一罐子尝尝呢?
特别是地方上的那些乡绅,为了鼓舞军心,一心想朝着模范军看齐,滚雪球效应便起来了。
听着李幼薇的解释,徐长青也有些无言了。
本还以为要接受这玩意需要花费不少工夫呢,可现在这……
若是放在后世,这么便宜肯定会亏尿裤子,可此时,就算刨除掉其他所有成本,一罐子鲸肉,李幼薇她们还能有近四成纯利……
没办法。
人工太便宜了啊……
说到这,李幼薇也兴奋起来:“徐郎,若是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咱们这边,单单鲸肉一项,每年便至少可以增加十万两的纯收益。而鲸油和其他东西还没有开始铺展,一旦铺展开来,至少还能再翻个一两番。”
徐长青缓缓点头。
之所以把鲸肉搞的这么便宜,徐长青就是要‘让利于民’!
后世,有日国专家言,‘日国人是吃鲸肉长大的。’
彼时,日国男性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几,乃至一米四几,可数年后,比之华国都快要高了。
此时纵然徐长青也不能完全惠及普罗大众,但是,能力范围之内,他已经开始铺就基石。
说完了鲸肉,李幼薇刚要跟徐长青汇报其他的生意,外面,忽然传来亲兵的禀报:“大帅,范子瑜、范公子求见!他好像很急,似乎出了些事情!”
第649章 延安府野猪峡
“范子瑜,他来做什么?”
李幼薇微微有点蹙眉。
身为海城大酒店的幕后大老板,她自是见过这个酒店的贵宾,不过她好不容易才跟徐长青独处一会儿,这厮居然过来破坏,有点可恨的啊。
徐长青面色却有些古怪,忙笑道:“或许是有什么正事儿呢,今晚我过去陪你,咱们再慢慢谈其他。”
看徐长青给出了保证,李幼薇这才舒服了不少,袅袅离去。
看着李幼薇的倩影离开,徐长青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不由更为古怪。
海城距离南京可是十万八千里呢,不会……这么快就传到海城来了吧?
压制住小忐忑,徐长青很快在外书房见到了范子瑜。
范子瑜此时明显憔悴了不少,明显的黑眼圈都有点让人心疼,一看到徐长青便带着哭腔道:“侯爷,学生委屈,委屈啊。有人在南京冒充学生,现在,好多才子花魁,把学生堵得门都出不了了啊……”
就犹如婴.儿见到了父母,范子瑜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跟徐长青叙说一遍。
自从三四天前开始,许多操着南方口音的士子、花魁,便纷纷找她来拜访。
本来,她还没当回事,也乐意见见这些人,毕竟,她也是年轻人,很喜欢交朋友,更别提交朋友也是资源的一种。
然而,这帮人一见她的面便是怼着她一通马屁,旋即便让她赐墨宝,尤其是几个小花魁,直接变着法子跟她聊骚,就恨不得马上以身相许了。
范子瑜究竟是范家出身,很快便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她‘范子瑜’的大名,早就随着那首《男儿当自强》,火遍了南国。
随后,众人确定了范子瑜的位置,便成了燎原之势,有人甚至半夜翻墙到她的院子里去……
说着,范子瑜越来越伤心:“侯爷,您可一定要为学生做主啊。再这样下去,学生可没法活了啊……”
“……”
徐长青的面色越发的古怪。
若范子瑜是个男人倒也无妨,巴不得有这种名气,可她却是个西贝货……
“范兄,竟有这等事?你别着急,容我想一下。”
徐长青故作思虑了好一会儿,却是苦笑道:“范兄,这事情,有点没头没尾啊,我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先给你找个安全地方,你先避避风头,等这事情过去了,咱们再仔细想办法?”
范子瑜委委屈屈的点头。
送走了范子瑜,徐长青一阵无言,这事情,还真有点不好收场了……
……
次日早上,徐长青刚要去视察军营,柳如是忽然找上门来。
来到外书房,两人简单说了几句,柳如是忽然一笑:“偷用范子瑜名字,写下《男儿当自强》的,不是别人吧?”
“……”
“什么意思?我咋有点不明白呢?”
徐长青片刻才回过神来,忙看向柳如是的美眸。
“噗嗤。”
柳如是不由娇笑出声:“听说,因为咱们这位大才的范公子,我一个好姐妹李香君,最近好像过的很苦呢。”
“如是,你前几天不是看上了对玉镯子吗?走,咱们现在便去看看。”
说着,徐长青拉着柳如是的皓腕就要往外走。
柳如是小狐狸般娇嗔道:“还有,今晚陪我。”
徐长青赶忙点头:“没问题。对了,如是,你有啥门路没?”
柳如是忙踮起脚尖,贴在徐长青耳边低低耳语一番。
“这个……”
“倒是也行。如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记得,一切以和谐为主。”
看着徐长青急急离去,柳如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转而便又精神奕奕,对于徐长青的才气,她此时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
尤其是徐长青偶尔流露出来的孩子气,非但不会让她讨厌,反而是愈发的欢喜。
如果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流露出这种状态?
别说这个男人是徐长青了。
……
把事情交给柳如是去解决,徐长青这边也轻松了不少。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在这方面,柳如是俨然才是行家。
此时,她虽还没有进门,却是已经成功与董玉一起搭起了锦绣阁的架子,很多东西已经是既定事实,能让她发挥下能力,徐长青也乐得其所。
一天的时间,走了十几处大营,回到官厅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下来。
此时虽是没有战事,但模范军的操练可没有拉下,甚至,比一般时候还要更甚。
这也是诸多主将们对徐长青‘冬训’这个概念的延伸。
毕竟,模范军五万余全职战兵,皆是职业军人,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没有任何退避的理由。
而模范军的儿郎们也皆以能处在这个兴旺的大集体中为荣,谁要是掉了队,根本不用上官处罚,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否则,若是放了假,又有什么脸去见老婆孩子?
哪个男人又不想成为老婆孩子的骄傲?
只可惜,对于模范军最大的限制还是战马资源。
否则以模范军此时的底蕴,纵然不能直接灭了清军,给他们好好找点麻烦,已经不用废太大力气。
在官厅陪一众老婆孩子吃过晚饭,徐长青来到了锦绣阁这边。
柳如是早就等候多时了,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酒菜。
“怎么样,事情如何了?”
徐长青有点着急,这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虽不至于出大问题,却总不能让人看笑话。
“你猴急什么呀,哪能这么快。不过,李美人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已经给她送了信。想来,咱们李美人是不介意来海城散散心的。”
看柳如是傲娇的模样,徐长青有些好笑,忙讨着巧帮她倒满了一杯酒:“如是,千言万语,皆在这杯酒中,来,我敬你一杯。”
柳如是咯咯娇笑:“心意不够诚。听说,你跟咱们公主殿下是喝交杯酒的,我也要。”
“……”
……
随着徐长青接连数日的来回忙活,海城剔除了不少杂质,向心力更为稳固,各项事物也开始进入到了爆发点。
但一股极为隐秘却又不安的气氛,却是在徐长青的后宅内蔓延开来。
这是一种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感觉。
而箭头,直指朱媺娖。
终于,十月二十九日晚,一切到了见分晓的时候。
朱媺娖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便是徐长青一时都有些不敢直视了。
好在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煎熬,终于见了分晓,朱媺娖顺利产下一个女孩。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不安的气氛便消失了,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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