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没有公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席绢
 娶千金小姐?她打量他,确实有这个条件。如果再加上他工作能力也不差的话,会更顺利。
 「嫁有钱人与娶有钱人,所以我与你是一路的?」
 「别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既然有心那麽做了,就别感到不屑或羞耻。」
 「感到羞耻的人是你自己。」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言晏哑然了半晌,伸手掩面,闷闷笑著。那笑,有自嘲、有无奈。
 「是呀!我唱什麽高调呢?」
 他为什麽看起来这麽沮丧?如艘桓瞿昵岫咭靶牡哪凶樱桓没嵴庋摹?
 「想力争上游不是错事。」话脱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安慰这个对她而言非常陌生的男子。她不该的,但他看起来很需要。
 掩面的手掌滑至鼻口处,露出一双疲惫的眼:
 「既然不能进去,我想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意又如何?」反正他还是会坐下来。
 没错,他已盘腿坐在地板上。
 「别那麽高,下来一些。」他招招手。
 不会也要她坐吧?他疯啦?
 见她一脸拒绝,才想起:
 「呀!你是淑女,不能太随便。来,请上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方帕,摊平在地上,伸手邀请她。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坐下了!天爷……
 「像个高贵的公主。」言晏欣赏她坐下的姿态。
 「我不是公主。」她冷道。
 「家道中落了嘛,是不?」
 「不,我不是公主。」夜茴坚持。
 言晏点点头:
 「ok,不是公主。那,你是什麽?」
 她是什麽?
 「我也很想知道我现在是什麽。」当她不再是影子之後,失去了光,她馀下些什麽?
 「一个人的价值到底定位在哪里呢?」她喟叹。
 这是个艰难的问题,没人能提供他们解答。
 「常以为认真往目标迈进,成功必定指日可待,但那条路似乎太过遥远,就算再怎麽努力,也不见得能获得到该有的报酬。这就是人生吧!」
 她看向他:
 「你几岁?」
 「二十五,你呢?」他猜她不过二十出头。
 没回答他所问的,她淡淡一笑:
 「才二十五,初出社会,就对人生绝望了吗?」
 他嗤笑:
 「你看起来也没多振作,嘲笑自己的同类不好吧?」这位美女也不回头看看自个儿身後的背景,那可是一片忧愁的郁蓝色耶!
 夜茴再次声明:
 「我与你不是同类。」
 「我们是。」言晏坚持。
 「为什麽你一定要这麽说?」
 「或许是因为——」他面孔移近她:「这样才有相依偎的理由,在不可能与你成为情人的情形下。」
 她闻到淡淡的酒味。
 「原来你醉了。」难怪行为脱序失常。
 「一杯莱姆酒,好贵,一百五十块,甚至不到一百cc。我想还没到足以醉死人的地步。」
 心情这麽低落,还能斤斤计较金钱的事,看来他不算太沮丧嘛!她讽道:
 「我猜你没叫第二杯?」
 「pub的调酒师建议我试试他的最新力作,我说一切好谈,只要免费的话。」他呵呵笑:「瞧,你了解我,我们可以结拜了。」
 他的脸好近,迫使她不得不提醒他保持距离:
 「别再近了。」
 「我想吻你……」他喃喃地轻语,眼光有几丝迷蒙。
 她戒备地瞪他。
 「但是我不会这麽做。就算你把我迷昏头也不会。」他摇摇头,伸手抹了把脸,不敢多看她,怕那迷魅的美颜一再地蛊惑他心神,只好把目光往天花板挪去。
 「我什麽也没做。」
 他呵呵笑:
 「多可怕,什麽也不必做就迷惑我了;假如真想做些什麽,我岂不完蛋?」
 夜茴吁了口气,问道:
 「你今晚到底怎麽了?」为什麽她得坐在地上听他扯些莫名其妙的事?他总该说出个原因吧!
 言晏木然地瞪著天花板,以平板的口气陈述道:
 「我的主管剽窃了我与另一名同事的企画案。那件案子被公司赞赏并采用,是我们努力了一星期的结果,但功劳全成了别人的。」
 「争功诿过,人之常情。」这种事并不稀奇。
 「我明白,但遭遇到了,绝无法心平气和。」
 「生气又如何?有用吗?」
 言晏摇头。
 「没用。我的同事坚持要向上司呈报这件事,非要争回公道,而他也去做了。」
 「然後?」她看向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才是真正令他忿怒的原因。
 「然後——」他冷笑:「他申诉成功,下班前部门经理便训斥了我们的主管,并把奖金与功劳记回我同事身上,他哪,沉冤得雪喽!」
 夜茴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单数?」不是两人合力完成的工作吗?
 他笑出来,觉得她冰雪聪明,要得!
 「可不是。全是他的功劳了,他还到我面前招摇一番,说我没种争取功劳,就是放弃了自己参与的那一份心血,别怪他独揽,因为这全是他该得的。」
 「为什麽不去争取?如果你这麽介意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
 「我在一间大企业上班。一间公司发展到跨国的规模,必定会以一套有效的系统管理员工,公司才能顺利运作。我不是不愿争取回自己的功劳,而是不赞同那位同事越级告状的行为,那样或许收效迅速,但却是不恰当的。何况,职场上争的不是一时,宁愿在这些挫折中学习不跌跤第二次的方法,也不要逞一时之快,留给上司不好带领的印象。我那位同事今天得意了,但他也同时得罪了组长与主任,我不看好他的将来,除非他被其它部门重用;他忘了,我们现在仍是试用期间的菜鸟,手上的筹码绝对没有老鸟多。摆明了与他们对立,又是何苦?」
 「但你还是不痛快。」
 他看了她一眼:
 「遇上这种事,谁会痛快?何况我不习惯被别人指著鼻子骂孬种。」指关节凶狠地卡卡作响。
 她笑了出来,忍不住问:
 「那个可怜的人还活著吗?」
 言晏微眩著眼,差点回不了神,当她纯粹的笑时,非常地美——
 「呃……当然。我并不崇尚暴力,虽然使用起来会很爽。」不行,再多看她一眼,他会沦陷的。双腿微一使力,整个人已挺立起身。匆促地道谢:「多谢你听我倾倒情绪垃圾,晚了,那就……晚安吧!」
 来时霸气、去如疾风,这人,依然莫名其妙。
 也许是无奈得习惯了,这一次,倒没产生太多恼怒或不耐。
 看在他职场不称心的分上,原谅他这一回的无礼吧!
 确实是晚了。
 这漫长的一天,终於可以划下句点。
 
城堡里没有公主 第五章
 突然之间,从来不受注目的庶出之女单夜茴炙手可热起来。原本安静无声的手机,天天吹奏出命运交响乐,像是贴切的背景音乐,不断骚扰她生活。
 不值得奇怪啊!只要母亲知道了手机号码,等於与召告天下无异。然後,那些与她亲情淡薄的亲戚像是终於发现她已到可沽价嫁出的年纪,总是透过母亲,安排她前去一场又一场的聚会亮相。
 今夜这一摊,据说是慈善拍卖会。
 王秀佳微抖著手,紧抓住女儿,以过分亢奋的声音道:
 「我一直……一直想要过这种生活……这才像样啊!熬了二十三年,终於给我等到了……」
 夜茴微蹙著眉,为那左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母亲尖锐的指甲深镌在她皮肉里,几乎要烙成五道弧形伤口。
 「我知道今天还有两、三个单家的女孩要来,你争气点,一定要成为会场的焦点。瞧,你这身凡赛斯晚礼服可是花了你爸七十八万元,投资得可多了。」以前真是大错特错啊,居然以为生女儿没有用!其实真要生出一个美人女儿,用处才大呢,甚至强过生出一名不成材的男丁。
 王秀佳喜孜孜地看著女儿清丽无双的面孔,古代有杨贵妃倾国,此刻她也有美丽的女儿让所有富裕公子哥来倾心追求,她这个见不得人的小妾,终於也等到出头的一天啦!
 狂喜令她嘴巴一迳地喋喋不休:
 「我告诉你啊,你的身价可高啦!不仅中川先生向你父亲表达追求的意思,听说你哥哥的大学同学也一直问你的下落呢!那个同学可也是身家丰厚的世家子,好像是华裔哩。你也知道大少爷的同学一向非富即贵,你今晚就睁大眼比较看看哪一个比较适合你。」
 像尊洋娃娃似的,她木然地站立在一旁。
 莅临的人士渐多,华丽的会场里满是衣装昂贵的名流贵妇,正各自找寻认得的人来寒暄。
 最美丽的人与最富有的人向来是会场的焦点。所以纵使王秀佳从未有机会参与这种名流聚会,也无人认得,但她那美丽的女儿替她挣足了面子与注意力。
 「咦?那是哪家千金?这麽好模样。」一位夫人向身边友人问著。
 「不晓得,不知道是谁家孩子,以前没见过哩。」
 一名富泰的夫人加入谈天的行列:
 「大概是归国没多久的小姐吧,不然以前不可能没见过的。」她权威地肯定美少女绝对是第一次出现在社交场合。
 最先发言的那位夫人讶了一声道:
 「看到没?单先生向别人介绍那是他女儿呢。」
 几名妇人恍然地看过去。
 「啊,若是他的女儿,就不稀奇了,我们至今仍没弄清楚他们三兄弟庶出的子女到底有几个。」
 这单家,最出名的莫过於制造绯闻的能力了。
 「真难得他有这麽出色的子女。」
 「平心而论,单家的孩子,容貌都是不错的。」一名夫人中肯地品评著。
 私生子之於上流社会,从来不是太新奇的新闻。哪户哪门没有几个庶出的子女?在成为常态後,庶出嫡出之间的地位,端看其母受宠的程度而已;会被歧视的不是私生子,而是失权失势的人。
 「啊!」有位夫人突然想起:「也许她正是莫大少唯一承认的那个庶出妹妹呢!」
 「莫大少?二是那个冠母姓,未来极有可能成为莫氏企业继承人的莫靖远吗?」那可真是不得了哇!
 「可不是吗!我们过去让主办人引见引见。」
 几名夫人很快地移身行去。
 当莫靖远领著祝威杰等人进入会场时,单夜茴已被一群人包围住,不知情的人还道来参加的不是拍卖会,而是大型的相亲宴呢。
 「这是在搞什麽鬼?」祝威杰冷冷问著。为什麽佳人身边围绕了那麽多的蚊子苍蝇?
 狄伦闷声笑了下:
 「你尽可凑上去,没关系。」
 莫靖远扬眉回应祝威杰的瞪视:
 「我以为你今日前来,只是如你所说的,来为慈善活动贡献一分心力。难不成,还有其他的?」
 「你一向坐视自己的妹妹被人骚扰吗?」祝威杰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死握著佳人的小手不肯放。
 莫靖远淡道:
 「我只是她兄长。她的双亲在一边站成左右门神,不怕吃亏的。不必我来出头什麽。」
 「大堂哥!」两名妍美的女子在不远处唤著,并快步过来,脸上写满了惊喜。
 莫靖远微笑看过去:
 「啊!这不是丽彤与秋泛吗?好久不见了。」
 「对啊,至少有半年不见了,上次我们赶回台湾参加晓晨的婚礼,因为飞机延误了,人到饭店时,你们早走了。真可惜,」单丽彤抱怨著。
 「哥,你今天要待久一点哦,我要预约第一支舞!」单秋泛爱娇地说著。
 莫靖远遗憾地笑道:
 「我恐怕不能留到舞会时间。这样吧,等会看中什麽珠宝首饰,告诉堂哥一声,堂哥一定买下来送你们。」
 「啊!那真是多谢了。」两名女子笑得开怀,对堂哥的慷慨感激不已。这也是年轻一辈单家人喜爱莫靖远的原由。他就像个土地公,永远有求必应,绝不让人失望的。
 单丽彤看了下堂哥身边的年轻男子,有些怯怯然地对他道:「哥,借一步说话好吗?」
 莫靖远点头,对祝威杰等人笑了下,要他们自便,带两位堂妹走到角落才问:
 「怎麽了?」
 单秋泛乞求道:
 「堂哥,你去跟爷爷说,我们才大学毕业,不想相亲嫁人啦,好不好?」
 「爷爷要我们接下来一个月四处亮相,那还可以,但非要我们找对公司有利的人下功夫,那……真的很难。」
 她们虽然愿意嫁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世家子弟,但并不急著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嫁人为妇,她们还想过几年单身而自在的生活;何况她们现在原本就拥有不虞匮乏的生活了,并不急著转换成少奶奶的身分。
 莫靖远点头表示了解:
 「你们还小,爷爷也太心急了。」
 「对呀,对呀。」两个小女生用力点头。
 「好吧,我会对爷爷说一声。别担心。」
 「谢谢堂哥!」
 有堂哥出马,万事搞定!两名单家年轻小姑娘开开心心玩乐去了,一同前去珠宝展示区挑自己锺意的,烦恼全消,好不天真快活。
 莫靖远叫来一名助理:
 「跟著两位小姐,等一下标下她们中意的首饰。」
 「是。」助理应道,很快地跟过去。
 「解决了旁人的事,那自己的亲妹,总没道理不管吧?」祝威杰提醒他还有一名被豺狼环绕的单家女子待拯救。这可容不得莫靖远视若无睹。
 「你要我怎麽做?」莫靖远含笑问。
 「替我引见。」
 「这点小事需要我效劳?」
 这时狄伦笑嘻嘻地插嘴讲解:
 「哎,那是当然的啊!我们威杰虽然大可自个过去英雄救美,但有你这个伟大的兄长引见,才不怕唐突了佳人嘛。也别教佳人将他等闲视之,误把白马王子当成闲杂人打发掉。」
 祝威杰冷横过」眼:「多嘴。」
 莫靖远笑了笑:
 「那,走吧,也该向长辈打个招呼。东毅,麻烦你先过去我们那间包厢准备一下资料,等会祝先生要看呢,」
 「好的。」何东毅提著公事包带领两位助理先走人,他属於董事长那边的高级特助,但偶尔有这种跨国合作案,少不得要外借出来打理贸易方面的条文与法规。
 「啊,对了,先去填个肚子,别饿著办公。」莫靖远扬声交代著。
 那头只见何东毅抬手挥了挥,表示听到了,也必然会照办。
 狄伦打趣道:
 「莫,你总是把身边的人照顾得那麽周全,不累吗?」
 「举手之劳而已,哪称得上累。」他领著两位老同学走向夜茴那边。
 像摩西划开红海般,人群自动往两旁分开。站在最中央的有夜茴,以及父母,再加上——中川健达。
 可热闹了不是?莫靖远一一打招呼道:
 「嗨,爸、佳姨,好久不见了。这位是中川先生吧?你好,我是莫靖远。」
 「啊,靖远,你也来了!」单丰琉欣喜而讨好地叫。
 「夜茴,叫人哪,大少爷来了。」王秀佳紧张地拉扯女儿。她们母女的所有开销可是大少爷在支付的呢。
 「哥哥。」夜茴低著头,轻声叫著。
 莫靖远道:
 「穿得这麽美,就该开心些。来,我介绍两位朋友给你认识。」他揽住她肩,面向两人。「这是祝氏企业的祝威杰先生,以及祝氏的副理狄伦先生,两位都是黄金单身汉,是我大学的同学。」
 夜茴轻柔地点头:
 「你们好。」乖巧的表相看不出冷漠的情绪。
 「这是怎麽回事?」中川健达不悦地问单丰琉。这种阵仗,谁都看得出来相中佳人的男士不止他一个,而且对方条件怕是不比他差。
 单丰琉陪笑道:
 「哎,中川先生,多认识一些朋友没关系的嘛,等会我叫夜茴陪你去包厢坐。」
 「爸,这样太失礼了,怎好教中川先生代我们照应妹妹呢?要是夜茴待会相中了什麽,您不陪在一边供应,她岂不错失了许多中意的首饰?而且您也该替佳姨添些新颖的首饰了。这样吧,我先陪夜茴去吃点东西,等会送她回你们的包厢。待会见!」不由分说,挽了人就走。
 当然,他的长辈纵使有异议,也只能搁在心底喽!谁教每一个亲友或多或少都得仰仗他许多呢?
 行进间,莫靖远附在她耳边低问:
 「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又如何?她只当自己是洋娃娃,随人摆布,不必去思考什麽开不开心的问题。
 低笑了几声,才又道:
 「这几天这样下来,够你累了。」
 「还好。」原来大哥知道她天天出席各种场合……
 「就在今天告一个段落吧。如何?」
 她不解地抬头看他。
 「够了。」他道。
 什麽?
 「你已经够不快乐了。」他伸手轻触她鼻尖。
 那是……怜惜的眸光吗?是吗?
 不要吧……这样的她,是没资格得到他关怀的……
 她只是个……只是个……
 披上白鸟羽毛、外表像凤凰的——一只乌鸦。
 ※※※
 司机替她打开门,她道谢地下车,第一眼便看到拎著两包垃圾走出公寓大门的言晏。自然,他也看到了她。
 言晏目送那辆劳斯莱斯房车消失在巷子转弯处後,才又看向她。隔著五步的距离,正好可仔细欣赏她今夜一身的盛装。
 「你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很累,没心情让他缠著闲聊。
 「晚安。」她道,就想越过他。
 他挡在她面前,她瞪他。目光交缠角力。
 言晏淡道:
 「心情很差时,最好别闷著一个人躲进屋子。陪我走出巷子等垃圾车吧!」
 她问:
 「为什麽我要陪你?」
 「因为这两包里有三分之一的垃圾是你制造的。」他露出白森森的牙。
 她一楞,斥道:
 「谁要你多事!」
 言晏扬眉问:
 「如果没有我多事,你以为那些垃圾会自己长脚飞奔向垃圾车吗?」
 「我……我以为住在二楼的房东会收走。」她气弱,乖乖地跟著他走。从来没去想垃圾的处理问题,一直以来,这些小事根本不需要她去关注。
 「嗯哼!」言晏凉凉地道:「每两天有洗衣店的人来门口收走你的衣物;当你想吃外食时,一通电话就有专人送达,所以你习惯性地以为垃圾放门口,有人收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你讲话非得要这麽刻薄吗?」他何不直接指著她的鼻子骂她不知民间疾苦算了!
 言晏耸耸肩,像是心情愉悦到被斥责也没关系。一辆机车骑进巷子,他将她拉到内侧,闪身让机车过去後,便没再放开手。
 左手的垃圾袋晃呀晃的,右手牵著佳人的柔荑。如果此刻头顶那片天正巧高挂著圆盘般的月,那就更称得上是赏心乐事了!
 夜茴累得没精神去挣脱他的手。随他去了,否则想抢回自己的手怕不要费上一番唇舌与他斗嘴。他看起来像是绝对有力气跟她斗嘴个一日一夜,她才不要讨这种苦头来吃。
 嗯……或也可以说,看在垃圾的分上。
 走出巷子,正好听到垃圾车的音乐声远远而来。一群街坊早就等在那儿了。
 「言先生,出来倒垃圾喔!」一名欧巴桑带著女儿走过来。
 「是啊。」言晏应著。
 「倒垃圾还穿得这麽漂亮喔!」欧巴桑一双小眼睛笔直看向穿著晚礼服的夜茴。眼中有深深的不以为然。
 「是的。」言晏又应著。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画面中,因为某金饰广告中并没有他的戏分。
 「哎唷,倒个垃圾就穿这样,那出门买菜不就要穿新娘礼服啦?」欧巴桑不以为然地批评著。
 「我们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言晏笑笑地道。
 「言大哥,你们这样好像在拍广告喔!」欧巴桑的女儿双眼间著梦幻的泡泡。
 言晏不敢当:
 「还差了一些,下回我会记得穿西装出来配合她,那样会比较搭一点。」他这身休闲服配百慕达裤比较像市井小民,或路人甲。
 「对呀!好歹你也要穿得像个王子嘛。毕竟这位姐姐美得像公主一样。」小丫头一副专家的口吻。
 「我不是公主。」
 「我可不会是王子!」
 异口同声的否认。
 小丫头楞了下,讷讷地问:
 「那你们要当什麽?小姐与流氓好吗?还是别的?」
 言晏拍拍她的头,笑道:
 「不当别的,就当我们自己就好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又何必去当别人。」
 ※※※
 「咦?今晚没节目?」言晏好讶异地看著迎面下楼而来的单夜茴。在今天之前,她通常在这个时间早已穿得美美地出门去了。他只消在进公寓前抬头看五楼的灯光是否亮著就知道了。
 此刻,大美人左手拎著一把精美的蕾丝小阳伞,右手提著购物袋,看起来像是要去逛精品店的派头,但他从经验里得知,她其实只是要上菜市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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