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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沙包

    许三他们以及江望枫也一起报了名,江望枫看见许问的新名字的时候并不奇怪,还开玩笑一样地叫了他两声“小十四”说是要习惯一下,显然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许问回去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连天青。连天青只是点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许问看着他,不自觉地有点依依不舍,这种情绪在看见连林林的时候更浓烈了……

    两年多的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他们真的就像他的家人一样。

    而在这之上,或者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许问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终归而言,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他仿佛一缕游魂进入了这里,附在这具身体上,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连林林当然也知道他要去服役的事情,但她只是“哦”了一声,同样没有多余的表示。

    许问真的有点心塞了,但连林林无忧无虑也是他期待的,心情就是真的很复杂。

    梓义公所效率不低,第二天下午贴出来的名单上就已经有了许问他们的名字。天作阁在梓义公所自有人手,名单贴出来之前就已经抄了一份到一品坊。

    许问他们几个围在一起看,很快在三区十二营下面看见了自己的新名字,而在十五营下面看见了许三和江望枫的。

    看见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同时也看见了另一个——紧邻在下面,想忽略都很难。

    西漠三区十二营,编号二十八,言十四。

    西漠三区十二营,编号二十九,田极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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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巧
    许问他们要先到梓义公所集合。

    武七娘没给他们准备车,他们背着包袱,步行往那边走。

    包袱很大也很重,里面有他们全部的行李,以及一整套木匠工具——前者是出行必备,后者是所有木匠必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好在他们每个人在这方面都是训练有素。就连江望枫,看着白白嫩嫩养尊处优的,也是常常要被训练负重行军穿越全城的。

    身为工匠,体力不行怎么行

    今天出发的只有他们三人,他们脚程很快,越靠近梓义公所,身边同样行装的人就越多。

    将要前往服役的新工匠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往公所方向前进。

    不管怎么说,背这么重行李,走这么长距离真的还是挺辛苦的。

    到达梓义公所,进了门,前院的青石板空地上已经乱七八糟坐满了人,这一次出发两百人,人数真不算少。

    许问看了一圈,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哦,对了,有一张。他一眼就看到了田极丰,他这两天恐怕没有打理他的胡子,青皮上长出了不少胡茬,但仍然在口沫横飞地跟旁边的人聊着什么。

    “哈哈。”江望枫也看见了那个人,笑了两声,硬要拉着许问过去听他在讲什么。

    结果刚刚走到附近,就有一群杂役从前面屋子里鱼贯而出,每人手上拿着一个牌子,并排插到了前面的地面上。

    木牌上写着字,许问眯着眼睛在看,同时听见了田极丰的声音:“这写的什么兄弟你认得吗”

    “不认得……我没学过认字。”跟他说话那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是……找个人问问吧。”田极丰突然有点没了精神,叹气道。

    “写的是营地的编号,在让咱们按编号站过去,”许问说。

    “兄弟你识字”田极丰眼睛一亮,看着许问问。

    “识得一点。三区十二营在那里。”许问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田极丰正在纳闷,看见许问走到了那块牌子下面,他愣了一下,顿时大喜,“太好了,原来是咱们一块的!”

    旁边江望枫一直在看,这时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然后拉着许三“走走走,过去吧。”

    刚才跟田极丰聊天的那个人跟他不是一个营的,许问对过他的资料之后,给他指了路,他连忙小跑着过去了。

    田极丰的故事没讲完,有点遗憾地咂了咂嘴,跟许问搭话:“兄弟叫什么名字”

    “言十四。”许问报的当然是化名。

    “我叫田极丰,桐和于水的,你呢”田极丰又问。

    “我也桐和于水的。”两人不仅同营,还同府同县,这是真的有点巧了。

    叙下来,田极丰所在的工坊离小横村只隔了五个山头,距离于水县的路程都差不多,田极丰也是听说过小横村的姚氏木坊的。

    “对了!我听说三连魁首许问也是于水县的,你见过他吗,认识吗”田极丰突然想起件事,兴奋地问。

    “……认识,他也是姚氏木坊的。”许问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谎。

    “什么!!!”田极丰震惊了,“许问真的是小横村出来的吗我之前都不敢相信,五级木坊怎么能教出三连魁首原来是真的!这太有意思了……”他用力眨着眼睛,好像正在想怎么把这个细节加进故事里去。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大好素材摆在面前,怎么能轻易错过。于是缠着许问问他许问本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跟他关系好不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那架势,许问但凡说出一点什么,他就要裱起来当作语录永世流传。

    许问简直无奈,一转头看见江望枫正看着这边笑,想也知道在笑什么。

    要不是这家伙推波助澜,姓田的还不会这么得瑟……江望枫你给我等着。许问翻了个白眼,记仇了。

    “你没学过识字”许问转回田极丰这边问他。

    田极丰正眉飞色舞,一听这话,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篶了。

    “唔。我



332 在路上
    工匠赴役出行当然没法跟学生春游比。

    他们不能坐车,全程只能步行,还要背着重重的行李。

    相对比较好一点的,一个现在是深秋天气不算太热,一个是他们被允许走了官道。

    官道是朝廷修的,主要供给官员、驿差等在公务过程中行走使用,普通人、尤其是他们这种地位比较低的工匠,很难有机会走。

    因此,这些年轻人一开始被带着走上官道的时候,都是一脸新奇,还有点小心翼翼试探的感觉。

    倒是那些老工匠们,表现得比较淡定,转过头看着这帮年轻人,脸上还有些取笑。

    “好平啊!好宽!还这么长!”田极丰强抑着内心的激动,左顾右盼,不停地跟许问说。

    许问刚到这里的时候听见这样的话,可能不太能理解田极丰的激动。

    平整吗这条官道是土铺的,平整是平整,但有车驶过就黄土满天,跟现代的柏油路或者水泥路面那肯定没法比。

    宽吗左右丈量一下,它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肩通行,相当于一个两车道,比现代县城的主路都不如,更何况一线城市的宽敞大道。

    但现在许问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年,在现代也研究了很多相关的事情,他的思路已经渐渐转变了。

    这种事情,你不能直接用现代的东西和古代相对比,要放在整个大环境里去看。

    这个世界没有强力的能源和钢铁怪兽,一切全靠人的**和简单的力学工具。

    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人类就是靠着这样微薄的力量改变着世界。

    这条只有两车道的官道,是无数工匠民夫肩挑手扛,一把土一把土地铺起来的。

    在此之前,还有对道路的规划与设计,对路况的勘察与分析,以及修路过程中这样那样的各种困难……

    想要修成这样一条道路,绝不是容易的事情,它融合了无数人的智慧与力量,是当前人类创造力的结晶。而后世修路的技术,也绝不是凭空出现的,是在这样的摸索与探究中一点点进步,加入新的机械与工具,变得越来越成熟而完整。

    许问踩了踩脚下的黄土地,抬头四顾。

    风从两边的悬铃木的枝桠间掠过,掀起许问的头发和衣襟,带来年轻人们的窃窃私语。

    他们惊喜地看着眼前这条道路,有点崇拜,有点向往。

    但其实再过不久,他们也将融入其中,成为建设某项大中型工程的一份子。

    他许问,一个现代人,能亲眼看见这些,加入其中,这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这时,这条简单的黄土路不断向前延伸,到半路突然变成了一种熟悉的深灰色,那是混凝土浇筑的颜色。同时,路面变得更加宽阔,还有各种不同颜色的行车标志……

    两种不同的路面交织在一起,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处混合。

    许问知道这只是错觉,但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他远远眺望,心有所悟。

    三百多人踩上了黄土路面,靠边排队步行。一开始这些新手工匠们还很新奇,但走着走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了起来,只顾埋头走路,完全分不出心去看周围的景物了。

    林萝在江南偏东的地方,到西漠驻地几乎要穿越整个大周,一个月行程其实非常紧张。

    匠官们当然不会让年轻人们慢悠悠地散步,几乎一上官道就开始急行军快走。

    这些新人工匠其实个个体质都不错,但日常主要施力锻炼的都上半身,这样长途快速行军,时间长了都有点受不了。

    最关键的还有一个问题……

    他们大多穿的都是草鞋或者布鞋,质量相对来说比较一般,还没经历过多少这样的考验。到下午时,就有一个人的草鞋绑带断了。队伍不会因为他一个人停下来,他抓紧时间,随便找了个东西把鞋子捆在了脚上,之后一直走得非常蹒跚,但总算是没掉



333 鞋
    木底鞋古已有之,木屐就是其中一种,但那大部分时候都是当拖鞋一样使用的。

    某个地区的人因为木质经久耐用也会做船型的木鞋,但主要也是在做农活的时候穿,绝不会有人用它来赶路。

    木鞋底硬,穿久了磨脚,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木底不耐穿主要是因为缺乏弹性,那就想办法让它有弹性就行了。”许问说。

    他拿起孙老四的草鞋,很快就把它拆成了散编的草绳。孙老四没来得及阻止,有些着急,但转头一想,这破鞋就算熬过了今天,明天再穿一会儿也会烂,有跟没有差不多,迅速就平静了。

    刚才他们搭棚子的时候还残留了一些材料堆在角落里,许问出去拣了一些,熟练地开始处理。

    手上有没有活,行家一上手就能看出来。

    刚才大家都在干活还没留意,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许问身上,马上就发现不同了。

    另外三人对视一眼,田极丰问:“言十四,你也参加前年县试了的吧”

    “嗯。”许问回答。

    “榜单上竟然没你的名字……难怪我也过不了,我服了。”田极丰对当初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

    许问把树枝去皮锯开刨光,做成长形的木棍,再在它的侧面锯出榫头,凿出卯眼。

    不过就算用肉眼看,也看得出两者之间并不合衬——榫头太小卯眼太大,套进去就会松脱,根本合不上。

    是没算好尺寸失误了吗

    许问接下来的动作表示显然不是,这些仍然都是他算好了的。

    他去外面拿木头的时候顺便割了一些细藤,现在把这些藤和软草一起塞进了榫卯之间的缝隙里,把木条拼成木板,对着孙老四的脚锯成合适的形状。

    木板很薄,他做了好几张一样的一层层叠起来,每层中间都另外垫有草和藤,最后成为了一个约有一寸来厚的鞋底。

    这个过程说起来有点繁琐,但许问的动作实在太熟练了,看上去也就是短短片刻的事情。

    最后他把原来的草绳两股编成一股,用凿子在木底边缘打洞,把它做成有绑腿的鞋面。

    孙老四等人目不转睛,眼看着一双厚底木鞋迅速在许问手上成形,被他递了过来:“试一下”

    孙老四怔怔地接了过来,坐下来刚要上脚,突然看见了自己的脚板。

    穿烂鞋走长路,他的脚不可避免地被磨破了,现在血水混着泥沙,还有没洗脚留下的陈年老垢,看上去脏得要命。而这双新鞋,草面木底,整洁中泛着木质特有的柔光,简直让人有点舍不得往上踩,更何况是用这双脏脚。

    他瞬间把脚缩了回来,叫道:“我去把脚洗一洗!”

    这棚子里另一个叫陈万年,跟孙老四是同乡,知根知底。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孙老四跑出去,纳罕地大喊:“孙老四洗脚!天上要下红雨!”

    孙老四没过多久就跑了回来,这时候外面有些吵闹,陈万年皱着眉想往外探头:“什么声音”

    “不知道我没管,我来试试鞋!”孙老四心无旁鹜,一心只有他的新鞋。

    他很快穿上了。

    穿到脚上之后,他才发现鞋面贴着脚的那一部分有轻微的弧度,不太容易看出来,但贴上脚就能感觉到。这弧度几乎把他整个脚板都盛托了起来,踩着让人非常的踏实。

    说起来这鞋是他们看着许问做出来的,他都竟然没有发现,只能说许问一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在拼接木条时就进行了处理。

    鞋子很合脚、很结实,踩在地上木板之间会有微微的收缩感。木头本身的性质在这里,鞋底硬当然还是硬的,但并不打脚,非常舒服。

    “舒服。不知道走长路了怎么样……”孙老四喃喃道。

    “应该还行。”许问抬起自己的脚给他看,“我穿的也是这种鞋,走了




334 工分
    卖鞋

    他们才做好了一双木鞋,就有人上门高价卖鞋,真是有点凑巧。

    不过这问话,还有这售价,看来一早就有人看中了其中商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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