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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芨

    少年们喜笑颜开,有大画舫坐,干嘛要坐小游船?

    于是让船夫靠边停了,换到这边来。

    池韫抽空进舱,把楼晏推到后面去,叮嘱:“别让他们看到。”

    楼晏蹙眉反问:“我见不得人?”

    池韫哄他:“现在不方便,我二哥在呢,你想叫他回去说吗?”

    楼晏没说话。

    她又道:“何况,萧廉那边,还需要你安排。”

    楼晏看着她:“你想出什么法子了?”

    池韫笑道:“年轻人,火气大很正常,对吧?那边一群纨绔,这边一群学子,如果闹起来……”

    ……

    将他们请进前舱,池韫吩咐船家,重新叫一桌酒席,再请几个弹唱的伎人来。

    少年们开开心心,听着曲儿,继续行酒令。

    那几个知道池韫真实身份的,更是卯足了劲表现,倒比刚才更加热闹。

    舱外,寒灯过来请示:“公子?”

    楼晏找到平王府的船,扬了扬下巴:“撞上去。”

    “是。”

    画舫转了个弯,迎面便是萧廉所在的画舫,寒灯假装闪避不及,狠狠撞了上去。

    “哎哟!”屋里行酒令的少年们,撞了个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

    “翻船了吗?”

    “船家!”

    平王府的管事过来交涉,寒灯立刻跳上前去,喊道:“是你们船行不稳,看到我们开过来,也没避让。”

    果然,那平王府的管事嚣张惯了,立时与他吵起来。

    吵闹声传到平王府的画舫上。

    公子哥们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

    有小厮过来禀报:“有个不长眼的,撞了咱们的船,还叫着让咱们道歉,管事正在理论。”

    公子哥们惊奇了。

    “哟,居然有胆子叫咱们道歉,谁家的?总不会是康王府的吧?”

    那些文臣爱装清高,便是聚到一起吟诗作对,也不是这个作风。至于勋贵家,除了康王府,京里还真没哪个比得上平王府。

    “不是……”

    “那是谁?”

    “好像是一群学子。”小厮也很困惑。

    “什么?”公子哥们躁动了,一群还没进朝堂的小学子,也敢跟他们争?

    “活得不耐烦了吧?”

    “走,教训教训他们!”

    一群人闹哄哄地出去了。

    柳丝丝给萧廉倒了杯酒,笑问:“萧公子不出去吗?”

    萧廉懒懒道:“出去干什么?他们还能闹输了?”

    柳丝丝顺着他:“公子说的是,跟他们吵架有失公子的身份。”

    另一艘船上,寒灯快步进舱,一脸憋屈:“公子们,方才平王府的船撞了我们的船,他们的管事还不依不饶,非要我们让路。请恕小的无能,只能给他们道歉了事。你们且等等,马上就好。”

    少年人,哪受得了激?一听这话,就鼓噪起来。

    “平王府的船?怎么这么跋扈?”

    “是啊!凭什么我们道歉?”

    “走,我们去理论!”

    少年们也不行酒令了,起身挤到船头去。

    双方一看——

    嘿!对方人多势众,这是要仗势欺人?

    想得美!

    于是吵上了。

    “你们让开!”

    “凭什么我们让?该你们让!”

    “几个穷酸书生,也来学别人喝花酒,你们付得起酒钱吗?”

    “你们这些纨绔,仗着父祖余荫吃喝玩乐,认得几个大字啊?”

    “敢笑本公子?活得不耐烦了!”

    “笑你们怎么了?不学无术还不让人笑了?”

    吵着吵着上了火,也不知道是谁,先抄起船头的板凳砸了过去。

    寒灯挤在人堆里,大叫一声:“打人啦!他们打人啦!”

    少年们大怒,纷纷寻找趁手的兵器。

    于是双方开始互相抛掷杂物。

    抛着抛着不过瘾,干脆跳到对面,扭打起来。

    正经书院的学子,都是要练骑射的,身体还真不差。而这些纨绔,多半沉迷酒色,没几个能打的。

    寒灯悄悄一招手,几个小厮模样的挤过来,你一拳我一脚地下黑手。

    没一会儿,公子哥们被打得哇哇叫。

    船舱里,萧廉听着动静不对,起身推开柳丝丝,出了船舱。

    “萧廉,快来帮忙啊!”有人喊道。

    萧廉沉着脸:“一群废物!”打几个书生都打不赢。

    他大步走过去,就要大展身手。

    对面的画舫上,楼晏靠在舱房外,慢吞吞喝着酒。

    看到萧廉出现,他抬头将剩余的酒饮尽,手腕一转,酒杯激射而去。

    萧廉刚刚走到船头,忽然膝盖关节一痛,撞在船舷上。

    寒灯趁机推过去一个公子哥。

    那公子哥手里还拿着船桨,一下子拍在萧廉的头上。

    一声钝响,萧廉捂住脑袋,踉跄几步,摔进了水里。






231章 抓人
    


    听到落水声,正在打架的双方愣了一下。

    还是萧廉的随从先反应过来,冲到船头,喊道:“公子!公子!我家公子落水了,快救人!”

    场面为之一静。

    纨绔们停了手,船工纷纷脱了衣衫下去救人。

    学子们对视一眼,戴嘉道:“我会水,我去帮忙。”

    “我也会,一起。”

    池韫过来,劝道:“天色昏暗,会水也容易出事。你们不比这些船工,天天在水上讨生活,要是发生意外,其他人怎么安心?已经有这么多人下水捞他了,能救肯定会救上来。”

    这么说也是。

    戴嘉却道:“他落水,到底与我们有关,理应出手相助。你们帮忙举火把,我一个人下去,好歹要尽力。”

    众人纷纷称是。

    一言不合打架,是少年意气,帮忙下水救人,则是道义。

    少年们心中自有衡量,无需多言。

    一支支火把燃起,这动静惊动了其他人。

    游船纷纷靠过来,听说了原因,有急公好义的,也帮忙下水救人。

    整个长乐池闹哄哄的。

    池韫走到舱外,坐到楼晏身边。

    “刚才那个,是宸妃戴家的七郎?”

    池韫点点头。

    “是个可造之材。”楼晏道,“他应该认得萧廉,知道得罪萧家的后果。他有戴家做后盾,自然不怕,可同窗里寒门子弟不少,却是承受不起萧家怒火的。”

    池韫若有所思:“现在他们帮忙救人,引得这么多人围观,萧家便是发怒,也有人给他们作证。”

    楼晏颔首:“小孩子打架是小事,闹出人命就是大事了。你二哥跟他多混混也好,高门大族,到底眼界开阔。”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有船工找到萧廉,把他捞了起来。

    他脑袋挨了那一下,掉进水里就昏迷了,也不知道呛了多少水。

    几名大夫轮番上阵,总算把他救了回来。

    池韫很惋惜。

    楼晏道:“救回来也好,免得萧家闹事。”

    少年们倒是很高兴,又是打架又是救人,今天晚上可真精彩,比单纯行酒令好玩多了。

    时候不早,他们叽叽喳喳讨论了一番,换掉身上的湿衣,挥手跟池韫告别。

    池璋下船前,关切地问:“大妹,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池韫笑着婉拒:“二哥放心,我带了人的。”

    “那你路上小心。”

    等他们都走了,楼晏送她回朝芳宫。

    分手的时候,他塞了一个纸包。

    池韫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楼晏轻咳一声:“你拿回去吃。”

    “哦……”

    池韫回到住处,打开纸包一看,发现是蜜果。

    刚开始不解其意,后来想到他们在柜子里的时候,听到那公子哥和花娘调笑的话……

    “公子要甜的,吃颗蜜果不就行了?”

    “蜜果哪有你甜……”

    她捂住脸。

    什么人啊!这才多久,就学会暗示了?

    ……

    萧家还是闹了。

    萧廉的伤才刚好,脑袋又挨了一下,还掉水里呛晕了,回去就发起了烧。

    请御医治了两天,才醒过来。

    萧达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肯干休?

    池璋回去,好吃好睡两天,忽然家里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问明他的身份,手一挥,就要带回京兆府。

    三夫人大吃一惊,忙问:“差爷且慢!犬子做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

    为首的官差神情傲慢,冷声道:“你儿子涉嫌谋杀,我等奉府尹大人之命,抓他回去。”

    三夫人莫名其妙:“这不可能!我家阿璋向来乖巧,打架都少有,怎么会杀人?”

    “这你要问他自己,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池璋也是稀里糊涂,只得喊道:“你们干什么?我有举人功名在身,你们竟要给我上枷?”

    “是啊!几位差爷给个薄面,我家老爷在……”

    三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家老爷不就是个抄抄写写的七品官吗?这里是京城,一块招牌掉下来都能砸死个王公贵族。区区一个七品官,难道还能无视王法?”

    他使了个眼色,两名手下收了手里的枷具,说道:“这位公子既然有举人功名,那上枷就免了,不过衙门还是得去。为了公子的体面,您自己请,如何?”

    三夫人没法子,使了个眼色,管家便上前去,笑着塞给他一个荷包:“差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可否透个底?就算我家公子真犯了事,也得有个罪名,您说是吧?”

    哪知这官差反手就把荷包推回来了,冷笑道:“大胆!你们竟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

    管家愣了愣。便是先前那位楼郎中,传闻性情严苛,给茶水钱也收得痛快。怎么这官差油盐不进?难道公子真犯了大事?

    这官差不想跟他们扯下去,喝令:“走!府尹大人还等着,我们去复命!”

    “阿璋!阿璋!”三夫人大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池璋被抓走。

    “快,快去叫老爷回来!”

    池璋也是满头雾水,直到他进了府衙,跟同窗们碰了面。

    “孔二!你怎么也在这?”

    “还有桓峰,常禹?”

    少年们聚到一起,发现除了戴嘉,那天去游船的人都齐了。

    池璋明白了:“原来因为这件事。”

    戴嘉家世好,府尹不敢得罪,便没有抓。

    桓峰气愤:“岂有此理!那些纨绔嚣张跋扈,凭什么抓我们来?再说,那萧公子落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被他的同伙一桨子给拍下去的。”

    “就是啊!我们帮忙找了半天,戴嘉还下水捞人了。”

    如此关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府尹的提审。

    这府尹倒也干脆,拍了惊堂木,喝道:“尔等身为学子,不思进取,却吃喝玩乐,聚众斗殴,乃至打人落水,可还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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