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天地良心，我绝没想报官。”秦松旺也盯着蓝凤凰的眼睛，“至于咱们俩的关系嘛，就说你是我的娘子或者妹妹不就行了吗。”
“呵呵。”蓝凤凰轻轻笑了一声，掏出了匕首，秦松旺吓得赶紧解释，“我就那么一说，姑娘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全听姑娘你的。”
“看把你吓得。”蓝凤凰把秦松旺绑在了一棵小树上，“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蓝凤凰拎着一只野兔回来了：“就弄到了这个，凑合着吃点吧。”
秦松旺抱着树：“你把我放开，我帮你烤兔子。”
一堆篝火点起来了，秦松旺不停的翻转着架在篝火上的野兔，蓝凤凰抱着腿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秦松旺没有说话。
秦松旺手里转着野兔，眼角不断瞟向蓝凤凰，终于秦松旺鼓足了勇气问道：“蓝姑娘，在下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蓝凤凰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蓝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干上了这一行？”
“本姑娘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行？”
秦松旺怕蓝凤凰发火，只好比划着：“就是你现在和我这样，就是这一行。”
蓝凤凰却没有发火：“我生下来就在海上，我爹是杨禄。我娘生下我来就没了，我爹没的时候我只有十岁，是三叔和三婶把我养大。我们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干这个。我爹没了以后，他原先的一些手下就跟了三叔，可是现在三叔也没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蓝凤凰说完自己抽泣起来，秦松旺有些奇怪，杨禄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的耳熟。
秦松旺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陆天翔原先讲过，杨禄也叫杨六，是明朝末年的海盗商人，和杨七一起活耀于福建沿海。天启六年（1626年），福建总兵俞咨皋以及把总许心素，迫使朱钦相将杨六、杨七两人安抚。不过杨六收了郑芝龙的钱，却没转达郑芝龙也想接受招抚，从此遭致郑芝龙痛恨。后来杨六再度流窜于海上，崇祯二年（1629年），为郑芝龙所杀。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姑娘竟然是杨禄的女儿，秦松旺的心里暗暗的吃惊。
“兔子烤好了吗？”蓝凤凰擦了擦眼泪问道。
“烤好了，烤好了。”秦松旺将野兔递到了蓝凤凰的面前。
蓝凤凰撕下了一支兔子腿给秦松旺：“你也吃吧，饿坏了就没银子了。”
秦松旺接过兔子腿：“蓝姑娘，你就没想过找个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吗？”
蓝凤凰把眼一瞪：“叫你吃就吃，再多说话当心本姑娘把你再捆起来。”
“姑娘千万别发火。”秦松旺不说话了，坐在地上开始大嚼兔腿。
两个人吃完了兔子，秦松旺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大石块：“我不行了，我得睡觉。”
“你先不能睡。”蓝凤凰又拿出了绳子，“我还得捆上你。”
“随便吧。”秦松旺真的是困极了，往石块上一倒就打起了呼噜。
蓝凤凰看了看地上的秦松旺又收起了绳子，自己也找了地方靠着打起了盹
“醒醒，你醒醒。”睡到半夜，秦松旺突然被蓝凤凰叫醒了，“你听听是什么声音。”
秦松旺侧耳听了一会，脸色唰的变白了，一下子蹦了起来：“蓝姑娘，赶紧把火弄旺了，是狼，我们遇上狼了。”
蓝凤凰从小生活在海上，虽然也听说过山里有狼，却不知道山里的狼究竟有多厉害：“你害怕什么，正好刚才那个兔子也不够咱们两个吃的，弄点狼肉吃也行。”
秦松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开玩笑了：“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你过来和我站在一起。”
篝火烧旺了，秦松旺倒吸了一口冷气，大约有七八只狼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围在自己和蓝凤凰的前面不停的嚎叫。
蓝凤凰这个时候也开始害怕起来，小手不自觉的握住了秦松旺的手。
秦松旺轻轻的拍了拍蓝凤凰的手，低低的声音说道：“把匕首给我。”
“你要干嘛？”
秦松旺没有回答，伸手将蓝凤凰腰里的匕首抽出来，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一割两半，塞给了蓝凤凰一半：“缠到你的左胳膊上，缠紧。如果有狼扑过来就用左胳膊去挡，它们咬不透，用匕首插它们的眼睛鼻子。”
蓝凤凰听话的把衣服缠到了手臂上，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如何对付狼，你以前遇上过？”
“我要是遇上还能站在这里？”秦松旺轻轻笑道，弯腰捡起了一根燃烧着的粗木棍，伸手把蓝凤凰揽在身边，“一会如果它们扑过来你就躲在我后面，但是千万别跑，你跑不过狼。”
两个人和七八只狼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快一个时辰，篝火慢慢的小了，群狼的嚎叫声越来越大。
蓝凤凰握着秦松旺的手不停的出汗：“火快灭了。”
秦松旺抬头看了看天：“再坚持一会，天亮了它们应该就会走了。”
篝火终于要灭了，群狼试探着在往前挪动，秦松旺将蓝凤凰拉在了身后：“记住，用匕首插它们的眼睛和鼻子。”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侧面飞来，不偏不斜的正中一只狼的脖子，那只狼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其余的狼顿了一下，四散奔逃。
秦松旺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两个猎户从远处的山石后面转了出来，走到了被射杀的狼前面看了看，拔出来弩箭又来到了秦松旺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过夜，不知道这里狼很多吗？”
秦松旺挣扎着站起来抱拳拱手：“多谢壮士搭救之恩。我和我家娘子是广州人士，要前往南京，迷了路，故此才走到了此处。”
年长一些的猎户打量了秦松旺和蓝凤凰一阵：“我家就在山下的村子，你们要去南京，这么走就绕远了。两位先跟我回去歇息一下，我给两位指路。”
“多谢，多谢。”秦松旺转身对蓝凤凰一笑，“娘子，咱们跟这位壮士下山吧。”
秦松旺的身子挡住了两个猎户的目光，蓝凤凰白了秦松旺一眼：“相公做主。”
路上经过交谈，秦松旺得知这里已经是福建建宁府。两个猎户姓邓，是父子俩，父亲叫做邓贤，家就住在山下的邓家村。
秦松旺和蓝凤凰跟着邓贤来到了邓家村，简单的吃了些东西，邓贤说道：“粗茶淡饭，慢待两位了。房间已经空出来了，两位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送两位上路。”
“多谢邓壮士。”秦松旺伸手摸了摸，身上却一分银子也没有了。
秦松旺把头转向了蓝凤凰：“娘子，身上还有银子吗？”
蓝凤凰拿出了一小块银子，秦松旺接过来捧到了邓贤面前：“打扰邓壮士了，这点银子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我的衣服昨夜被撕破了，还请邓壮士帮我找件衣服换一下。”
邓贤把银子推开：“急危救困是我等猎户的本分，在下不敢要公子的银子。我们这里也没有好衣服，公子如不嫌弃，我去给公子找套衣服就是，银子万不敢收。还请公子和这位娘子早点歇息吧。”
秦松旺只好收起了银子，和蓝凤凰跟着邓贤来到了一间草屋前面。邓贤打开了门：“里面比较乱，委屈公子了。”
“有劳邓壮士。”秦松旺道了一声谢，拉着蓝凤凰进了屋。
屋子里只有一个土炕，满地的灰尘，土炕上铺着一床被褥和一个枕头。
秦松旺伸手摸了摸被褥，潮的都能拧出水来：“蓝姑娘委屈点，总比睡山里强，你先歇息吧。”
蓝凤凰在炕沿上坐下：“我睡炕上你睡哪？”
“我。”秦松旺四下看了看，心里骂道，“我他妈还得睡地上。”
蓝凤凰掀开了被子：“你睡这里。”
“这。”秦松旺没想到蓝凤凰能说出这句话，“蓝姑娘，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蓝凤凰被秦松旺说笑了：“你想多了，你睡炕上，我睡地上。”
“不不，这更不行。”秦松旺摆手道，“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地上，不行，万万不行。”
蓝凤凰咬了咬嘴唇：“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是哪里的客商。”
“在下姓秦，秦松旺就是在下的名号。”秦松旺并没有隐瞒，“在下并非海外客商，而是家住琼州府的崖州。”
“是琼州府最南端的那个崖州吗？”
“正是，崖州榆林湾。”
“你们那里好吗，是不是可以安居乐业。”蓝凤凰越问越奇怪。
“当然好，蓝姑娘。”秦松旺说道，“在崖州，在琼州府最起码可以避开大陆的战乱。不能说是世外桃源，但是安居乐业还是可以的。”
“那我能去那吗？”
“蓝姑娘想去吗？”秦松旺很奇怪蓝凤凰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她又不想绑票自己了。
蓝凤凰没再回答：“秦公子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大明日月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各方准备
蒋北铭收到了宁严送来的急报。
这段日子蒋北铭一直在游说王承恩和温体仁，希望王承恩和温体仁能和崇祯建议集中力量剿灭李自成。蒋北铭明白，在原先的历史上，温体仁在今年的六月就会被罢官免职，所以蒋北铭希望能借着温体仁在罢官前把这件事定下来。但是温体仁现在已经因为钱谦益的事情察觉到崇祯对自己的看法，装病在家，所以婉言拒绝了蒋北铭的要求。而王承恩目前因为高起潜的打压，在崇祯面前也说不上话，故此也没能帮上蒋北铭的忙。
“真他妈的，越忙越乱。”蒋北铭没有把秦松旺被绑票的事告诉其他的穿越者，只告诉了张海一人。
“北铭，你也别急。”张海劝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能不管秦松旺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蒋北铭说道，“现在你我都走不开，我还要去继续游说王承恩，如果王承恩真的帮不上忙的话，我打算直接去找杨嗣昌和曹化淳。你还要继续训练快抢队，就算我们去不了延长县，起码我们能凭借着快抢队挡一挡皇太极，皇太极今年可能会破关。”
“这些我都明白。”张海也很着急秦松旺的事，“问题是秦松旺那边怎么办，咱们找不找人去南京。”
“肯定要找人去。”蒋北铭说道，“虽然葛涛也派人回家里送信了，但是恐怕来不及。我看这样，让潘学忠带人去一趟南京，无论如何先把秦松旺救下来再说。”
林兆龙在大同同样是急的团团转：“周磊、谦祥，你们的那两个团现在满员了吗？”
“差不多吧。”王谦祥这阵子在大同也在征兵，“我的团满员了，周磊那个团还有一半留在榆林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周磊解释道，“榆林堡那边也得驻守，而且咱们现在有了两个城堡，分兵比较厉害。”
“你和杨涛交代了没有。”林兆龙问道，“他知不知道还要征兵。”
“我交代了。”周磊回答道，“但是现在宣府镇总兵换成了杨国柱，杨涛现在正在打通他的关系，征兵的事可能没那么快。”
“这件事必须抓紧。”林兆龙看了一眼其他的人，“根据家里传过来的消息，许朗再有半个月差不多就到咱们这里了，叶战会带着第四团稍后赶过来。咱们马上要整编新的独立一师，为收复延长县做准备。”
“兆龙，北京那边没什么消息吗？”古云鲲问道，“就算咱们整编了独立一师，人数也不过一万出头。现在李自成已经打下了延安府，他的人马差不多快十万了。”
“北铭新的消息还没有送过来。”林兆龙突然有些郁闷，“我估计就算是北京方面知道了延安府沦陷的消息，想要剿灭李自成，但北铭也很有可能不会把快枪队派过来。”
“为什么？”屋子里的人都没听明白林兆龙的意思，“为什么是北铭不派快枪队，难道还有比收复延长县更重要的事情吗？”
“家里的来信你们也都看过了。”林兆龙分析起来，“家里的意思要在东南亚收缩，李福强现在正在联系英国人，我们可能会和英国人共管新加坡和贡布。而且家里再三强调我们一定要提防皇太极再次入关，家里给我们的指令你们也都知道，防备皇太极是第一位的。”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周磊吞吞吐吐的说道，“既然家里的意思是要收缩，那还不如全面收缩，咱们在大陆的势力全部撤回海南岛。咱们的独立一师一万多人，再加上海南岛要新征的独立二师，咱们控制住整个海南岛再平推大陆。这样就可以不用四处忙活了，完全可以步步为营。”
“你这个建议其实我也想过。”林兆龙说道，“但是不可行。别忘了咱们现在的对手是涛敏，如果咱们放弃大陆，那么涛敏完全可以和李自成合作，迅速拿掉崇祯。一旦大陆被满清占领，哪怕是长江以北被满清占领，咱们的海南岛也不会保住。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要抗住满清就要拒敌于国门之外。”
周磊吐了吐舌头：“好吧，算我没说，我会通知杨涛让他抓紧时间征兵的。”
王华领着葛涛派回来的人来到了联合指挥部找到了张国栋：“张主席，秦松旺被绑票了。”
“怎么回事？”张国栋忽的站起来，“被谁绑票了，对方提了什么要求？”
王华将蓝凤凰留下的信交给张国栋，又将秦松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张国栋思索了一会，向回来的人问道：“你觉得秦老爷会不会有危险。”
“回张主席。”那人一个立正，“秦老爷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对方想要的是钱。葛长官已经派人去北京报信了，蒋长官应该会派人去南京的。”
张国栋又问了几个问题，挥了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不要外传。”
屋子里只剩下了张国栋和王华两个人，张国栋问道：“老王，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就是来问一下你的意见。”王华说道，“我已经让何炯抽调人手成立一个特别行动队，应该很快就会去南京。但是去了南京之后怎么办，咱们给钱还是不给钱。”
“不管是给钱还是不给钱，把秦松旺救出来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再损失任何一个穿越者。”张国栋严肃地说道。
“我明白，张主席。”王华起身敬了个礼就要出去。
“老王，你先等等。”张国栋喊住了王华，“秦松旺这件事你怎么看，蓝凤凰为什么会选择在南京交易，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什么问题？”
“就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还想不出能有别的什么可能，她们应该就是为了银子。不过我已经让何炯注意了，一旦有什么别的变化会临机应变的。”王华说完又问道，“张主席，您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去安排行动队的事了。”
“你先别着急。”张国栋转身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张布条，“刚刚收到的，台湾曾广贤飞鸽传书发回来的，他已经启程回榆林湾了。”
“是吗，台湾有消息了？”王华接过布条仔细看了起来。
“是有消息了，但是消息不是太好。”张国栋等王华看完布条说道，“荷兰人已经撤离台湾了，马上西班牙人也会撤离，郑芝龙控制了整个台湾岛。更要命的是，荷兰的两艘战舰并没有被击沉，而是回了巴达维亚。这是我们最担心的情况，西洋人很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咱们。”
“张主席，你也不用太担心。”王华劝道，“广贤说的很清楚，荷兰人用撤离台湾作为条件，换回了两艘战舰。但是咱们的两艘千吨大舰也下水了，加上回来的珍珠号，咱们应该有能力和西洋人干一仗。哪怕西洋人联合起来咱们也不逊色于他们。”
“如果是实打实的干一仗，咱们当然不怕他们，但是时间怎么拿捏？”张国栋突然问道，“涛敏现在在哪，你们总务二处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涛敏的消息，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王华说道，“张主席，您认为他现在会在哪？”
张国栋从桌子上拿出一支烟慢慢的在手里捋着：“派人去通知澳门的人，看看涛敏会不会在澳门。”
王华也拿出一支烟：“您认为涛敏会去联系西洋人吗？”
“很有这个可能。”张国栋坐下，依旧没有点燃香烟，“我们站在涛敏的角度设想一下，说服李自成打下延长县建立根据地，在榆林湾内搞恐怖袭击，这两件事涛敏都做到了。我们挨了他的两记重拳，那么第三记重拳应该是致命的。”
王华想了一会张国栋说的话：“张主席，如果涛敏真的联络了西洋人，在同一时间，皇太极整合东北、朝鲜和蒙古的力量全力破关，李自成纵横陕西，西洋人联合起来全力进攻榆林湾或者新加坡，那对我们来说就真的是致命一击了。”
张国栋点燃了手中的香烟：“所以我们要好好想一想对策。”
联合指挥部的五个人开了一个碰头会，经过商讨拿出了一个决议。
因为第一舰队和珍珠号一直没回榆林湾，叶战带着第四步兵团和重炮营已经从陆路出发，大约在三月下旬到达大同。联合指挥部命令林兆龙和许朗在大同整编独立一师，整编完后撤回到榆林堡待命。张海留在北京继续训练快枪队，同时争取明朝政府的支持。蒋北铭有了一个新任务，亲自去一趟宁远城联络吴三桂，要抗住这次满清破关必须动用吴三桂的力量。
联合指挥部在综合评估了涛敏在南浦的海上力量之后决定暂时放弃登州。王兆星的第二舰队和新加坡的第一舰队撤回榆林湾，会同珍珠号和新下水的两艘千吨大舰整编为联合舰队，全面准备和西洋人来一场海上大战。
韩万涛在榆林湾内继续征兵，扩编独立二师。《义务兵役法》已经颁布，可是效果不是太好，主动来应征的榆林湾原住民不是太多，更不用说新控制的几个州县。唯一还让韩万涛有点欣慰的是新流民中应征的人稍微能多一点，高波和陈武在流民中做了大量的鼓动和宣传工作，目前独立二师已经征满了三个步兵团五千多人。
这个决议最后以四比一的比例通过，冷天冰依旧在坚持：“这个决议等于我们要放弃延长县，这一点我不能同意。”




大明日月 第四百五十四章 涛敏在澳门
“天冰，我们并不是要放弃延长县。”张国栋解释道，“我们真的是没有能力分兵。先不说南洋的事情，如果这次满清全力破关的话，蒙古、朝鲜加东北，满清的总兵力可能会达到十七八万甚至二十万。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加蒋北铭的快枪队、神机营，再加咱们的独立一师，我们的力量也就是七八万。不暂时放弃延长县是不行的。”
“张主席，你只算了这几个方面的力量，明朝别的军队你并没有算进去。”冷天冰反驳道，“大同的王朴、宣府镇的杨国柱，还有曹变蛟、卢象升、洪承畴这些人。在原先的历史上，三年后的松锦大战明朝还能凑齐十三万人马，更不用说现在。”
“天冰，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夏天阳说道，“洪承畴和卢象升要对付李自成和张献忠，他们很可能抽不开身，其他的明军，比如王朴，按照他们的战斗力基本可以无视。”
“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冷天冰继续说道，“许朗在临走前和我探讨过，皇太极会不会和崇祯讲和。”
冷天冰的话把大家都说愣了，韩万涛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皇太极能和崇祯讲和吗？”
“我们分析过，存在这种可能。”冷天冰比划着说道，“目前李自成已经打下了延安府，兵力接近了十万。如果满清二十万八旗全力进攻的同时，李自成汇合张献忠等人猛攻西安，或者挥师东进，那么明朝政府就会被内外夹击，崇祯应该是扛不住的。杨嗣昌原先就有和皇太极讲和的意思，攘外必先安内。”
“但是真要是这样，明朝政府扛不住了，皇太极又怎么可能同意讲和？”王华问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因为涛敏的存在。”冷天冰接着解释道，“我们先分析一下咱们榆林湾在这些势力中的地位。我们现在是涛敏眼中的死敌，灭了我们是涛敏的第一目标。而在崇祯那里，我们也不是让他那么放心的，尤其是现在高起潜得宠了，咱们在海南干的几件事他都捣过乱。涛敏现在已经能影响甚至说是控制住李自成了，那么他下一步应该是要想控制住崇祯。”
“涛敏控制崇祯？”韩万涛先喊起来，“你们总参到底怎么想的，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控制崇祯？”
“可能我表达的不准确，不是控制而是利用。”冷天冰笑了笑，“其实李自成和皇太极到现在也没想能把明朝推翻，他们也许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涛敏可能会鼓动这两股势力给崇祯一记重击，然后主动提出议和。但是涛敏的议和一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几方联合起来灭了榆林湾。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觉得崇祯会不会同意？”
几个人都想了一会，王华问道：“虽然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觉得涛敏会这么聪明吗，他能想到这么多？”
冷天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分析了这种可能。”
韩万涛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如果真是这样怎么办，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总参只是做了这么个推论，实际情况可能不会这么糟糕。”冷天冰又笑道，“涛敏很可能会和崇祯提议讲和，但崇祯答应的可能性很小，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东林党的势力。别忘了，陈新甲可就死在这个事上，就算崇祯真有想法恐怕也不敢。”
“严重不严重都让你们总参说了。”张国栋笑道，“王华，让你们总务二处密切注意各方面的行动，传递情报的速度要加快。我们先按照今天的决议执行，如果有变化再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