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咸菜配肉丝
    不同于送妆的热闹。
    此时的金家愁云惨淡。
    大姑娘出疹子了!
    金老爷在堂屋急的团团转,动作幅度太大,后脑勺上的大粗辫甩的啪啪响。
    “哎呀!”一把抓住抽的屁股疼的辫子,金老爷抬手指指一脸慌张的夫人,到底不关夫人的事,也不好指责。
    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金老爷呼呼的喘着气,想要静下心来,心底的火气却越来越大!
    “怎么就这个时候出疹子了!这什么事嘛!”气急下连连敲击把手,掌心疼痛,心里的恐慌更甚。
    “老爷,这可怎么办!这郑家的都催了两遍了。”夫人揪着手帕,心惊胆战的看着老爷。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可若不把大姑娘送过去,误了吉时,到时后五公子要是出了岔子。这郑家会不会把这事按在我们头上!那……”夫人越想越慌,想起远在京城的儿子,听上回来信说,他的上司是郑家的旁支,好像看中他想要提拔哥儿俩。可如今,哪里想到大姑娘在紧要关头会出疹子。现在也别指望郑家会提拔金家了,之别反目成仇就好。
    后院。
    “娘我好痒好难受,这是怎么了!”大姑娘明心抓着胳膊,抓出一条条血痕。
    文姨娘心疼的握住大姑娘的手道:“莫抓莫抓,我儿的肌肤都破了,娘看着心疼。”
    大姑娘一把甩开文姨娘的胳膊哭喊道:“心疼什么!心疼我满脸麻子吗!”大姑娘看向床前的铜镜,铜镜内倒影着大姑娘的脸庞。
    昔日的芙蓉面今日红斑点点,一眼看去令人作呕。
    大姑娘看着看着,捂住脸颊,绝望嘶吼:“我的脸毁了!这个样我还怎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话未落,整个人已是朝墙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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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怜心6
    “好好好。既然都不管,那就直接用明心自己的嫁妆。到时候郑家跟着我们一起丢脸。若是迁怒到瑛哥儿,闵哥儿。我看你们怎么办!”
    听到哥儿的名字,大夫人坐不住了:“老爷,这不是商量着嘛!不过,天心的嫁妆确实不好动。”
    “那你说怎么办!”老爷没好气道。
    “前儿我整理库房的时候发现了几大箱的老物件。虽样式比不上如今的新怡,可那做工和料子,在外边想买都买不到。”
    “不如给大姑娘添妆。郑家是有见识的人家,这些个老物件可比新买的强得多。”
    “那可都是爹娘留给瑛哥儿的。你舍得。”老爷吃惊道。
    “瞧老爷说的,大姑娘也是我的女儿,我这当母亲的哪里不心疼她。况且她嫁得好,以后多帮衬着兄弟些,也是一样的。”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文姨娘,心里却忍不住冷笑。想要拿我女儿的东西补贴你的女儿,想的倒好。
    不过看着文姨娘一脸占了便宜的样子,夫人心里也看不上。真当自己会拿瑛哥儿的东西便宜你们母子,做梦!好东西早被自己拿次等货调换了。
    反正明心那丫头,郑家看中的是她的出生时辰,嫁妆的好坏,郑家也不在乎,只要外边看着不要太寒碜,不丢分,那就行了。
    文姨娘见夫人迫使夫人破了财,心里得意的喜形于色。
    想要拿我女儿的命给你的儿女当踏脚石,想得美。
    若不是为了闵哥儿,可不就是这点财就可以打发出去了。
    老爷看文姨娘眉开眼笑的,想想瞒着她的真相,难得心里起了一丝愧疚:“在从我的私房里凑八百里银子,给明心丫头压箱底。”
    三天时间太过短。阖院上下忙的人仰马翻,才在最后的期限备好了嫁妆送去男方家。
    十里红妆绕了大半的泉州府送入郑家。引得围观的人群奔走相告。眼亲的女郎嫉妒又羡慕。
    不同于送妆的热闹。
    此时的金家愁云惨淡。
    大姑娘出疹子了!
    金老爷在堂屋急的团团转,动作幅度太大,后脑勺上的大粗辫甩的啪啪响。
    “哎呀!”一把抓住抽的屁股疼的辫子,金老爷抬手指指一脸慌张的夫人,到底不关夫人的事,也不好指责。
    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金老爷呼呼的喘着气,想要静下心来,心底的火气却越来越大!
    “怎么就这个时候出疹子了!这什么事嘛!”气急下连连敲击把手,掌心疼痛,心里的恐慌更甚。
    “老爷,这可怎么办!这郑家的都催了两遍了。”夫人揪着手帕,心惊胆战的看着老爷。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可若不把大姑娘送过去,误了吉时,到时后五公子要是出了岔子。这郑家会不会把这事按在我们头上!那……”夫人越想越慌,想起远在京城的儿子,听上回来信说,他的上司是郑家的旁支,好像看中他想要提拔哥儿俩。可如今,哪里想到大姑娘在紧要关头会出疹子。现在也别指望郑家会提拔金家了,之别反目成仇就好。
    后院。
    “娘我好痒好难受,这是怎么了!”大姑娘明心抓着胳膊,抓出一条条血痕。
    文姨娘心疼的握住大姑娘的手道:“莫抓莫抓,我儿的肌肤都破了,娘看着心疼。”
    大姑娘一把甩开文姨娘的胳膊哭喊道:“心疼什么!心疼我满脸麻子吗!”大姑娘看向床前的铜镜,铜镜内倒影着大姑娘的脸庞。
    昔日的芙蓉面今日红斑点点,一眼看去令人作呕。
    大姑娘看着看着,捂住脸颊,绝望嘶吼:“我的脸毁了!这个样我还怎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话未落,整个人已是朝墙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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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怜心7
    院子里的喧闹渐渐平息。
    远远的还能听到院外鞭炮远去的声音。
    明心纱巾敷面,依坐在花窗边看着院里满地鞭炮后的红屑碎末发呆。
    文姨娘推门进来放下手里的食盒,站到明心身后。
    双手搭着对方的肩膀,轻轻抚着。
    “别看了,都走了。”
    “便宜她了!”明心忽然道。
    文姨娘动作一滞,俯身凑近明心的耳畔:“放心,是你的,谁都夺不走。”
    明心目光一闪,“娘,帮我……”
    去往郑家宅院的送亲队伍,红花飞撒,唢呐震天。
    镂空海棠囍轿在八个轿夫的有意下,三步一颤六部一颠,以示闹中取乐。
    怜心被颠的心惊担颤,踩着脚下盛着香灰的脚炉,不知所措。
    听着耳边喜庆的唢呐声,怜心紧紧抓住手中的宝瓶。
    手指太过有力到发白,和宝瓶纯正的鲜红对比强烈。
    昨晚自己和三妹妹还拿着自个准备的礼物给长姐添妆。
    哪想,最后那个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轿的人是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场美梦。
    如果是梦,就让我多做一会吧!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怜心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不知什么时候囍轿就停了。
    “请新郎踢轿!”囍轿外响起喜婆的喊声。
    怜心面色一红,还没反应过来,轿门便被连续踢了三下。
    吱呀一声,轿门打开,一条红绸印入喜帕下。
    怜心紧张的感觉手指头都抽痛起来。
    僵硬着动作抬手拽住红绸,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开,便僵在嘴边。
    因为太过紧张,怜心拽住红绸的时候,没抓牢宝瓶。
    宝瓶一个咕噜顺着大红的马面裙滚出轿外。
    随着一声脆响,满场寂静。
    怜心的心瞬沉入谷底。
    大喜的日子,自己怎么就把代表平安的宝瓶给摔碎了!
    轿内怜心惶恐。
    轿外,到底喜婆见过世面,连忙高喊:“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众人这才复又热闹起来。
    随着贺喜声,怜心稍稍松了口气。
    顺着红绸另一端的力道从囍轿里出来,踩着红毯在喜婆的搀扶下朝郑家正门走去。
    大门口摆着一个铜盆,里边烧着旺盛的碳火。
    还未走进,怜心便感觉到火光的温度。
    这么大的火,若跨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点着裙子怎么办!
    经过宝瓶碎裂的不详,怜心看着那盆碳火实在没有勇气跨过去。
    不觉把目光投向红绸的另一端。
    兴许……夫君会帮我!
    怜心带着羞意的幻想在红绸的拉扯和喜婆的催促下破碎。
    “新娘子,快跨火盆啊!在不过去,误了吉时,不吉利!”
    想想破碎的宝瓶,怜心隐在红盖头下的面色白了白。
    可不能出差错了!
    当下轻声道:“嬷嬷帮我。”
    “新娘子放心,老婆子护着呢!”
    得到喜婆的承诺,怜心放松了些。
    空着的手稍稍提起裙摆,露出一双三寸金莲,摇曳生姿的跨向铜盆。
    火光一晃,喜婆手疾眼快在火苗窜上裙摆前将裙子一提一送护着怜心进了郑家的大门。
    两人具松了口气。
    过了火盆,进了正堂。
    再便是拜过天地父母,夫妻交拜。
    然而,喜堂上的岔子另怜心如坠冰窟。
    正预拜堂之际。
    一名仆妇抱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塞进了红绸另一端的人怀里!
    他不是我的夫君吗!我的夫君……!
    透过红盖头看着对方怀里的公鸡!看着大红的喜堂!
    怜心喉间一甜,整个人晃了晃。若不是喜婆反应快,怜心已是瘫软在地。
    怜心只觉浑身冰寒。在囍轿里有多么欢喜。现在就有多绝望。
    本以为的美梦,却是会吞噬人的噩梦!
    原来如此,我说呢。这么好的婚事会落到我头上。原来,新
第三十四章 怜心8
    虽然在喜堂便猜到了五公子身子不好。
    待自己进了洞房这般时间,对方躺在床上却一声响动都没有,怜心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想要过去看看,小脚一动就好似踩着刀剑般,定是来的路上伤到了。
    怜心看看依着床沿看着夫君的女子,有心想要唤她来扶自己过去,可是看对方神思恍然的模样,不知怎的,怜心有点害怕。
    只得忍痛一步一挪朝架子床走去。
    待靠近床边,怜心探头一看,顿时凉了心。
    只见大红的喜被里,一名长相俊俏的男子静静地睡着。
    胸口起伏微弱,不注意看,都察觉不到。
    男子面色泛着青,眼睑周围泛着黑。
    薄唇雪白,印着几颗血红的牙印。
    “他一直这样!”怜心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子。
    女子面泛苦笑,自言自语:“我闺名唤素娘,父母双亡。从小在郑家长大,从记事起,表哥喝药的时间就比吃饭多。大夫曾说表哥的病是胎里带的,治不好,只能静养。且随着表哥每次发病,恐会影响寿数,不得长大。姑母心疼表哥,每年求神拜佛,架桥修路,广布善施,只为与表哥积福。”
    “然而表哥时好时坏,直至三年前忽然病发,一下子垮了身体。”
    “姑母不知何处得来秘方,要以血脉亲人的血当药引来延续表哥的身体。只是姑父年事已高,姑母自个也身有顽疾。几位表哥虽身强力壮,可都是姑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哪里舍得。”
    “于是我这个受尽郑家恩惠的姑表亲终于派上用场,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素娘说着,抬起手,把手腕上一连窜的金玉镯子尽数褪去。
    红毯上,金玉坠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怜心瞪大双眼,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惊惧下捂着嘴跌靠在一旁的梳妆台。
    只见素娘雪白的手腕上层层叠叠新旧交替的刀疤,密密麻麻狰狞恐怖,看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这是把你当血奴!”怜心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自信看向女子。
    “血奴!呵!多难听啊!拿血亲与自个家人续命,传出去,郑家怎么抬得起头。”
    “是呀……”怜心愣了愣:“所以他们让你当夫君的姨娘!妻妾救自己的夫君,放血入药,传出去不单没有人说什么,还是美事一桩。传到朝廷,兴许还能嘉的一块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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