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陈冉:哦可是连珠不文雅吗?总比说连蛋文雅的多吧。
沈冷:滚
陈冉:说到此处我忽然想到了比你刚才奶奶外婆那比方更好的比方,就是这连蛋了,一衣带水却又老死不相外来
沈冷:一衣带水你个大脑袋,闭嘴听戏。
陈冉抬头望天,觉得自己才学过人学富五车,真是当世不可多得的人才,进而生出感谢我爹给我这么一颗聪明脑袋的感慨,然后觉得以后应该多多孝顺他才可报亲恩,这也算是一种虾鸡拔想出来的善念,挺好挺好。
台上的戏重新进入意境百姓们听的津津有味,不时有人鼓掌,有人鼓掌沈冷的队伍就跟着鼓掌,然后台上的人便又唱不下去了。
人家鼓掌是散乱的,连成一片便是掌声如雷,而水师的人鼓掌是这样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拍子打的和台上唱的风马牛不相及,一开始还好,后来唱戏的人都开始三个字三个字三个字然后两个字的往外蹦,最后都忍不住想喊出来一声呼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呼哈!
二楼包房里,那个弹琵琶的小姑娘看着窗外那群兵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她真的不算是一个有多美的女孩子,然而笑起来纯真干净,又有几分和年纪不相符的女子柔意妩媚,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双眯着如弯月的眼睛还很喜气,越看便越是显得格外招人喜欢。
公子,一会儿我还上台去唱吗?
她问白小洛。
白小洛点了点头:该去还是要去的。
小姑娘笑着说道:那些当兵的一鼓掌,我怕自己也会跟着他们的拍子走,喊一个呼哈出来。
白小洛摇头:你自唱你的就是了,记住我让你唱的曲牌。
小姑娘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公子非要让自己唱那北疆小调儿。
白小洛不会告诉她,韩唤枝最爱的便是那北疆小调儿。
此时台上扮相极美的女子转着身段唱了一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台下的百姓们跟着起哄鼓掌,啪啪啪,呼哈。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啪啪啪,呼哈。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带头的那个就是陈冉。
人群里的韩唤枝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今儿这听曲儿的兴致硬生生被沈冷带来的人给改成了听相声的气氛,不过这快过年了倒也喜庆,心情都变得好了几分。
沈冷看着陈冉:过分了啊。
陈冉哦了一声,心说好不容易听到了几句我能听得懂的,还不许我鼓掌了?
台上人唱到绿水青山带笑颜,陈冉又带头鼓掌:啪啪啪,嘿,巴扎黑。
台上真的唱不下去了。
二楼包房里站在白小洛身后的矮个侍从叫莫罗,是个北疆之外萨克族的汉子,本是个极阴郁沉冷的人,听到巴扎黑那三个字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抽了抽。
此时几口超大号的铁锅已经烧开了水,整个诚泰戏院里所有的伙计都忙活起来开始分发茶叶泡茶,士兵们端着碗双手举着都很客气,这场面可以说是大宁立国以来数百年都不曾见,不知道自家戏院深浅的伙计们只觉得好玩,倒是没有人觉得烦。
人群变得热闹起来就越发混乱,越是热闹混乱便越有机会,于是姚桃枝往前靠了靠,过了两个人逐渐靠近韩唤枝,他选择的方位是最巧妙的,韩唤枝侧头看向水师队伍那边也不会看到他,正是视觉死角。
为了稳妥他甚至没有带刀带匕首,任何冰冷的东西都没带,他可以藏住杀气可刀子却藏不住冷锋,韩唤枝那般敏锐的人只要有人在近距离露出兵器他立刻就会做出反应,姚桃枝带的是一条很粗糙的麻绳,麻绳勒死人要慢得多,杀韩唤枝但凡慢一点就会失去先机,所以指望着让韩唤枝窒息而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的麻绳里藏着极锋利的刀片,靠麻绳隐去刀片的锋芒,勒住之后发力刀片就会切开麻绳,为了保证不出错在刀片的另一侧顶着一条铁棍,这样一来勒住的时候刀片顶住了铁棍只能让韩唤枝脖子方向切。
连细节都算计过,姚桃枝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
他的鱼篓里有几条鱼,鱼已经死了,因为是钓上来的所以鱼嘴会被勾破,有一点点血腥味也就在所难免,而鱼肚子里藏着些东西,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他手里的钓竿也非同寻常,钓竿上的鱼线是特殊材质所做,甩出去后能达十来米,他算计过位置如何脱身,他没有见到上次白小洛是如何荡走脱离包围的,可是却也想到了利用诚泰戏院的屋顶逃离。
这时候场面忽然安静下来,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女怀抱着琵琶缓步走上高台,一个看起来精瘦的中年汉子随她一起上来,一只手拎着凳子一只手拿着竹板,看起来这只是很寻常的一对父女。
那中年汉子瞧着有些不满意,似乎不太愿意让闺女在这样场合抛头露面,他包着头巾低着头走路,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不满意。
沈冷看到那姑娘上台之后往韩唤枝那边看了看,他打听过,韩唤枝喜欢听曲儿,尤其是牧歌曲风。
当琵琶声响起如玉落珠盘,沈冷就知道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而靠近韩唤枝的姚桃枝也停了下来,眉角微扬。
【想把这刺杀写的更有意思,于是码字就变得越发的慢,另外接到通知,有关部门说本书有大量低俗色情和人身侮辱的描写要求尽快修改,我要把书从头到尾的捋一遍看看,认真修改,所以今天可能只有两更,明天也不确定。】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迷离
对于一个合格的杀手来说杀死一个人之前要先了解这个人,知道他的喜好和厌恶,这样才能最有把握击杀目标,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看白小洛和姚桃枝算得上韩唤枝的知己,如果他们没有站在对立面的话,以他们两个现在所知的这些去靠近去迎合韩唤枝或许会成为朋友,只是或许,因为韩唤枝没几个朋友。
所以当高台上那个少女坐下来开始拨动琴弦,琵琶如玉落珠盘般的声音飘扬出去,韩唤枝的脸色一喜,而沈冷嘴角上扬,姚桃枝眉头一挑。
沈冷也觉得韩唤枝是个有意思的人,所以特意去问过庄雍,庄雍不喜欢韩唤枝所以诉说起来相对公正,因为庄雍不会去诋毁别人。
于是沈冷知道了庄雍为什么不喜欢韩唤枝,因为他觉得韩唤枝无情。
沈冷也知道了韩唤枝为什么不喜欢庄雍,因为韩唤枝觉得他多情,别忘了庄夫人是留王府里人。
在二楼的白小洛眼睛死死的盯着韩唤枝,举着千里眼看,不想放过韩唤枝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因为这个小姑娘是他杀韩唤枝的关键。
今日他不想杀韩唤枝,因为他知道杀不了。
他只是在铺陈,布局,在做最后的准备,这个局一旦完成了韩唤枝才会死。
姚桃枝却不一样,姚桃枝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了钱而杀韩唤枝,他还因为恨,姚无痕在这个世界上的后人已经不多,当初从楚国皇帝倾尽全力的追杀下姚家的人能活下来一个就是万幸,那是皇帝一怒,暴怒,怒火可烧遍楚国上上下下,让人无所遁形。
这些年来姚桃枝一直在做两件事,一件是不停的杀人赚钱来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美好一些,什么都用最好的而不吝惜钱财,另外一件就是趁着杀人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去查找姚家的后人。
现在他找到的只有福宁寺的主持和西北边陲另外一个人,姚家的人可以说多灾多难,姚无痕创造了杀手的神话,也造就了家族的苦难,也许是被那位早已经死去了几百年的楚国皇帝诅咒,姚家当初逃出来的几个后人也过的极悲惨。
福宁寺的主持是个孤儿才会进寺庙,他爹娘死于疾病而他独活,可是正因为他爹娘死于疾病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不敢收留,害怕他将厄难带进家门,唯有去寺庙才是出路,寺庙的和尚慈悲不会见死不救。
西北边陲那个家伙也是独来独往不出意外的话家里人只怕也已经没了,甚至他已经不再姓姚,幸好姚桃枝查到他的时候他才刚刚改姓,他生父死于意外母亲带着他改嫁,后爹对他并不好动辄打骂,打他也就罢了,有一日他后爹对他娘拳打脚踢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用杀猪刀捅死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后做了独行盗,那把杀猪刀是姚桃枝塞进他手里的,此后母亲便不知去向。
姚桃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若是让他收了屠刀去做和尚六根应该清净的很快,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偏执的寻找血缘亲人,福宁寺主持就是他的血缘亲人。
这种关系很神奇,两个人明明不该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才对却会因为一句同为姚无痕的后代亲近起来,潜意识的里的东西真的可怕,可怕的会让人送命。
姚桃枝还在靠近韩唤枝,哪怕他听出来台上弹琵琶的那个小丫头曲风里别有所图,正因为如此他才确定自己的机会更大,因为韩唤枝分心了。
韩唤枝在想那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弹奏一曲草原牧歌,那曲子就算再有名也流传不到南疆来,草原与海疆相隔数万里,歌声悠远也远不过海风,海风吹不到草原歌声也到不了海边。
韩唤枝不是草原人,却喜欢那曲调,而这缘故并不美好。
那一年,皇帝初登大宝不久,留王府里的人便也跟着转去长安,刚刚成为皇帝的李承唐要面对很多困难,朝中的朝外的,国中的国外的。
朝中有不愿意他坐稳皇位的沐昭桐一群人,国外还有想趁着大宁皇位更迭国家不稳的时候兴师南下的黑武人,就是那时候庄雍北上,和铁流黎在北疆打了一战又一战,把侵入大宁的黑武人赶了回去,至少六万大宁边军战死,当然黑武人遗留在大宁疆域内的尸体更多。
可也只能说是惨胜。
韩唤枝去了西北草原。
和庄雍不同的是,庄雍带着精兵强将而他孤身一人。
那一年从草原上传回来消息,草原狼厥族大埃斤和黑武人暗中勾结,想趁着大宁皇帝刚刚登极朝权不稳的时候分裂出去,黑武人许诺给他们草原自主独立,要求他们出兵牵制大宁西北边军,狼厥骑兵和黑武人的骑兵本就同根同源,不管是黑武骑兵中的狼厥人还是萨克人,最凶的那一部分当初都生活在这片大草原上,萨克人更早的离开是因为在草原争斗中输给了狼厥人,但并不服气。
如果草原人可以独立出去狼厥大埃斤自然很乐意,他觉得这确实是个机会,于是真的准备兴兵作乱。
韩唤枝被皇帝叫过去,让他去草原看看,韩唤枝以为是如庄雍一样领兵平叛,皇帝只是给了他一件软甲一把刀,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能拿出来的都支援去了北疆,毕竟狼厥人的弯刀还没有亮出来,黑武人的刀已经砍在大宁边疆上,且当时已经砍出来一个缺口。
韩唤枝什么都没有再要,只说了一个字。
好!
然后穿上软甲背着刀独自前往草原,那时候西北边疆的边军已经抽调大部分去北疆驰援,而大宁各道诸卫战兵的调令虽然早就下去了,然而这些战兵将军对新皇帝还持有顾虑,所以动作并不是很快,再说就算他们足够快也不可能马上就到西北边疆。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在坐稳皇位后就开始对战兵开刀,先是十九道十九卫的战兵将军互调,一年后两个战兵将军因为盗卖军粮被砍了脑袋,又一年后第三位战兵将军因为带兵不利且懈怠枉法被扒掉了军权,到如今原来的十九个战兵将军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韩唤枝的目标是狼厥族大埃斤,杀了他,草原就会内乱,各部族就会为那大埃斤的位子打破脑袋,这便是釜底抽薪,皇帝本来是要从亲卫里抽调高手给他,奈何就在召韩唤枝进宫之前有些人以为皇帝身边防卫空虚所以动了手,留王府里训练出来的那些战兵遗孤展现出来的忠诚和战力都让图谋不轨的人感觉到了害怕,可皇帝也不能再抽调更多人出去。
他当时身边真的没有几个人了。
草原上的天空更蓝,云也更白,韩唤枝骑着一匹马在草原上疾驰感觉自己在飞,可是草原上也杀机四伏,穿过一片丰美草场的时候被狼群盯上,他打马狂奔狼群紧追不舍,以他的本事自然不会怕了那些狼,可在这茫茫草原上没有马他会走到死。
一个很漂亮很豪气的小姑娘救了他,于是这狗血的故事便有了开始,那小姑娘居然是大埃斤葛格台的女儿云桑朵,知道她身份之后韩唤枝决定利用她,这是最好的选择,小姑娘带着的亲卫队虽然戒备着这个陌生的宁人,可是却阻挡不了韩唤枝让这个小丫头喜欢上自己,他谈吐幽默又生的英俊,宁人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骄傲也云桑朵感到新鲜和喜欢。
韩唤枝说喜欢你唱的歌,云桑朵就唱了一路,从两个人认识的地方唱到了金帐城,草原上的城不多,金帐城是大埃斤的汗城,这里象征着草原的至高权利,各部族每年都要派人到这来敬献供奉和宣誓效忠,葛格台当时可以轻易调动的骑兵不下十万。
如果仅仅是利用了云桑朵韩唤枝或许会内疚会遗恨,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真的爱上这个与世无争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他感觉自己的在犯罪,他那么深沉的城府而对方却那么的纯净单纯,云桑朵越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喜欢他,韩唤枝就越是难过越是痛苦。
可他是大宁的人,是皇帝的臣。
于是在一个最合适的机会他刺杀了葛格台,让云桑朵失去了父亲,不出预料的,大埃斤的突然死去导致金帐城大乱,那么多人开始因为大埃斤之位而躁动起来,唯有云桑朵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哭泣。
韩唤枝很绝情,他杀了葛格台后没有去见云桑朵没有说一声再见,或许是不敢面对那个姑娘,骑着马离开金帐城后他有一段时间希望出现一群狼把自己咬死,那就一了百了。
狼,不答应。
或许狼也觉得,让韩唤枝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让他永远痛苦。
回去的一路上出乎预料的顺利,别说没有狼,连追兵都没有,他知道狼厥人一定会怀疑自己,或许是因为根本没时间去追他这个凶手都在全力争夺权力,可他不知道的是,云桑朵拦住了金帐城亲卫骑兵,刺杀葛格台的那天,韩唤枝被葛格台叫去询问他想要什么新婚礼物。
如今已经十几年过去了,韩唤枝再也没有去过草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姑娘,只是偶尔有时候他会轻轻哼起她曾经唱了一路的牧歌,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她的样子。
清纯的如云,可是眼神流转的时候还有一点点草原姑娘独有的妩媚,那时候的她才十六七岁,本是已经有了烦恼却还不知烦恼的年纪,韩唤枝离开之后快乐便永远的离开了她,只有烦恼。
所以韩唤枝听到了那琵琶曲,看到了那个小姑娘,一样的干净,单纯,一样的并不是十分漂亮可偏偏有一种让人想要去保护她爱护他的冲动,那曲声悠扬犹如耳边又响起了歌声,弹琵琶的人坐在那十指轻弹行云流水,马背上的姑娘牧歌回响语笑嫣然。
于是,韩唤枝的眼神迷离起来。
在他最不该迷离的时候。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体面
如果不是大宁皇帝李承唐足够强大的话,在他登极之初的时候或许就会成为大宁第一个背负屈辱的皇帝,北疆会至少丢失一道江山,整个草原也会脱离出去,可是他足够强足够稳,靠着手里仅有的几张牌把那么差的一局打赢了。
可皇帝也觉得窝火,他用了接下来十几年的时间把那些人一个个的扳掉,十九卫战兵将军从头换到尾,就连白尚年都是后来才升任将军的,那个时候皇帝对白家还没有起疑心。
这十几年来,皇帝把战兵抓的更紧,把大学士的权利几乎架空,把北边黑武人打的不敢轻易寇边,草原上新的大埃斤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的请旨问皇帝自己能不能赴长安城觐见,并且自愿把他一个儿子送到长安来求学,哪里是什么学习,还不是送个人质来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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