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众臣都吓得魂飞魄散,莫敢出声。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夜离余恨未消,愤怒狂吼,便要大开杀戒。
“住手!夜离住手!”却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清喝。
夜离与众大臣都向大门口看去,但见子熙披着雨氅,缓缓地走进了太庙。
本来子熙在灵堂守灵,并不知太庙这边的事,但过了大半晌仍不见夜离和众臣前来添早香拜祭,就生了疑心,传人出去一问,才知国师昨夜下山来了,正与大臣们在太庙会聚。
子熙一想:国师既然都没有进灵殿吊唁,料必定有更重要的大事,而且一定与夜离有关,因此她急冲冲赶来太庙,但毕竟来迟了一步:国师凌空子已死,宰辅富辛伯也丢了老命。
子熙走进太庙,低眼就瞥见富辛伯横躺在大殿地上,迸裂,鲜血四流,不由惊怒万分道:“夜离!你为何如此残忍,不仅杀了你师父,而且连老宰辅也都杀了”
“谁叫他们都说我杀兄弑父!只要他们说我杀兄弑父,我便杀他们一个不留!”
夜离忽见子熙进来,话语尽管说得凶狠,但气焰已然弱了三分。
“难道你以为杀光了他们就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吗”子熙冷眼直逼夜离。
“我我……”在子熙面前,夜离仿佛无力反抗。
“你杀不杀兄,弑不弑父,天下人自有公论。”子熙冷冷道。
“难道天下人都说我杀兄弑父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为我说一句公道话”夜离哀怨地凝视着子熙,目光里憧憬着子熙可以谅解他。
子熙不知如何回答,将目光侧到一边去了。
霎时间,大殿内静寂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喘不过气来。
“难道这天下当真就没有一个人为我夜离说一句公道话吗”夜离直视子熙,怒吼一般地追问了一句。
子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此时从殿柱后忽然爬出一个人来,连珠炮地回答道:“有!有有有……小臣就能替二王子说一句公道话。这大抵是伯陀夺爱在前,大王子又夺爱在后,所以二王子才一时失怒、失了手儿。如果酌情来看,实在不能全怪二王子您啊。”
孰料这天下还真有一个人为夜离说一句公道话,而且恰好说在时间点上哩!
夜离闻听此话,感动得欲要落泪,定眼细看,那说话的人却正是副宰辅朵颐,遂仰天感叹道:“这天下毕竟还有为我夜离说一句公道话的啊。”
“小臣这也是实话实说。”朵颐一边伏地献媚,一边向殿内众臣偷递眼色。
众文武大臣自然揣测出意思来:还是先离开这里保住性命要紧哩。
于是众文武大臣呼啦啦全部跪倒在地,一起叩头道:“朵大人说得极是,我等也都为二王子鸣冤。”
夜离俯视群臣,冷笑道:“哼哼……我夜离岂不知你们在欺骗我”
“我等确实是这样这想的,只是惧于富辛伯,才万不得已与他同流合污,请国师下山也都是他一手策划,与小臣们实无相干。”朵颐诚惶诚恐道。
“正是正是……”众臣们明知朵颐信口雌黄,但无人反驳,还是保命要紧哩。
“哼哼……”夜离冷笑两声道,“杀了你们也脏了我的手,这次就看在熙儿的份上饶过你们,都给我滚!”
“是是是!”
“是是是……”
见夜离果真放过大家性命,众文武大臣一个个磕头如捣蒜,而后连滚带爬地死里逃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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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起造黄金台 践诺放曲易
夜离低眼细看来人,但见他髠头花袍,腰肋下斜插长短刀剑,正是海屯郡郡城下收伏的火南和其心腹鬼硨。夜离大喜,忙叫二人起来说话。
原来火南当初逃离天都圣宫后,便寻了一个荒僻之地修炼蛊兵,以翼将来东山再起,几年来他也修炼了蛊兵八百余众。那日在长街上吃酒,听说二王子弑杀了傲奢和国师凌空子,继承了贝机国的伯陀大位,便与鬼硨赶来天都圣宫探听虚实,却是果如传闻所说,因此就径入宫中投靠主人来了。
听罢火南叙说,夜离深赞二人忠心耿耿,便道:“你二人来得正好,寡人正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们去做。”
“不知主人有何事吩咐。”火南道。
“寡人正想建造一座黄金台,但没有心腹可用,你二人正好解了寡人的忧愁。”夜离高兴道。
“请主人尽管放心,家奴一定尽心竭力办好此事。”火南铿锵有力道。
“好!寡人封你为大总管,负责征收锻炼黄金事宜;鬼硨封为大督监,负责征招工匠和监工事宜。同时寡人赏赐你二人各一座官邸,享受俸禄,你二人觉得怎样”夜离道。
“谢主人赏赐。”火南和鬼硨大为感激,齐声致谢。
“好了,你二人先下去吧,稍后寡人就叫宰辅朵大人亲自为你们安排官邸。”
“诺!”二人叩头谢恩,退出宫去。
夜离大为释怀,随即召朵颐进宫,将此事说了,并命他在天都圣宫之内选址,择日起造黄金台。
朵颐闻说,不敢违命,应诺而去。
朵颐的拿手把戏乃是见风使舵,对勘舆之术却是一窍不通,于是募请了两位风水术士,一同在天都圣宫各处定罗盘,窥阴阳,观风水,仔细勘探。
过有几日,朵颐战战兢兢入宫觐见夜离。
夜离坐在龙椅上,问道:“朵大人,黄金台的地址可曾勘察好了”
朵颐趴伏在珠帘外,禀报道:“启奏伯陀:天都圣宫乃是先祖所建,布局严谨,结构雄伟,如果随意拆毁哪一处,都有损天都圣宫的风水,所以……”
“所以什么”夜离听那话意,十分不悦,不待他说完,恼怒道:“寡人是叫你在宫中选址,不是叫你来此废话!”
“是是是……”朵颐惊慌道,“所以小臣……小臣请了两位风水大师,与他们在宫中各处勘选了多日,这才发现圣宫中只有一处可以建造黄金台,但它是前朝的禁地,小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特来禀告伯陀。”
“什么前朝禁地有我的黄金台重要吗不必管它,尽管拆去。”夜离不耐其烦。
“伯陀有所不知:那禁地乃是天佑殿,里头囚禁着貙妖族的大呼图,如果让他逃了出来,小臣实在担当不起。”朵颐跼蹐不安。
“天佑殿貙妖族的大呼图”夜离肃然一愣,沉思许久,忽问道,“大呼图是个什么东西”
“启禀伯陀……”朵颐小心回答道,“大呼图乃是貙妖族称唤他们头领的尊号。当年就是这个貙妖族的大呼图曲易率领貙妖进犯我贝机国,直打到天都圣宫,最后被国师设法诱到天佑殿内,用五行血符镇在了殿中基台之下。”
“原来是他啊!”夜离若有所悟道,“朵大人不必害怕!寡人亲自随你去解决此事。”说过,即吩咐朵颐前头引路,径出宫来。
数年前,夜离曾在天佑殿遇见曲易,并得了他的“通玄铁”,此后因命运舛蹙,就把这事给忘记了。现在经朵颐一提,忽然如景过目,毕竟还欠曲易一个承诺哩,并且夜离在陵若岛也答应过丘曲余有关貙人的临终嘱托,因此他拿定了主意,要放曲易出来。
夜离在众宫卫的前簇后拥下、同朵颐来到了天佑殿的门楼下。
只见四周林荫披拂,荒草丛生,垣墙上爬满了拇指粗细的藤蔓,绿阴阴,荒伏伏,叫人望而生畏。
门卫早已觑见伯陀驾到,慌都上来见礼。夜离略挥挥手,即叫门卫把院门打开。但那大铜锁早已蚀锈不堪,卫目捏着钥匙鼓捣了半晌,也没有打得开。
夜离甚是着急,上前顺手一推便将那大门连榫头一起推翻倒地,迎着飞尘扑扑昂首而入。
众宫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个个提心吊胆的涌将进去。
须时众人俱进了大殿,原来那殿门早被夜离打坏了哩。
夜离环顾四周,灰尘厚积,光景依旧,便径走至座基下,蹲下身来,敲了敲那小洞口,高唤道:“喂……曲易……曲易……”
曲易自被凌空子囚禁在天佑殿里,也不知过了多少寒暑。
那年却巧遇见夜离,以为救星降临,不料竟被他骗了一场,虽然恼怒在心,但也无可奈何,只有在那座基下继续浑噩度日。
这日曲易兀自昏睡,忽然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叫唤,就猛地翻开眼来,细一听:果真有人在唤他哩!遂大喜道:“谁在上面叫唤老夫”
“是我,不记得了”夜离听有应声,答道。
“原来是你这个骗子!你就是变成灰,老夫也记得你的声音!你又来此作甚”曲易牢记着夜离的声音哩。
“特来救你。”夜离道。
曲易听那话,转怒为喜,亢奋道:“你既然还记得诺言,来救老夫,老夫也就不怪罪你了,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你快快救老夫出去!”
“怎么救你出来”夜离问道。
“你只将那五行血符揭了去,老夫就能出来了。”曲易道。
“这么简单!”夜离若有不信,往座基上细看,果见那道金箔符箓,约两尺宽六尺长,金光隐约。夜离遂暗中施法,攥住符箓一角,抬手即来揭起。
夜离要放出貙妖来哩,朵颐和众宫卫一个个抖抖瑟瑟,战战兢兢。
突然间,就听一阵霹雳炸响,直震得大殿摇摇晃晃,积尘飞扬。
烟光飞腾中,曲易一跃而出。
你道那五行血符如此易揭,却又怎么禁镇了曲易这么多年,翻不得身
原来凌空子撰画此符专镇貙妖,仅对曲易管用,就如“财神符”只能求财,“平安符”只保平安,“五雷神将符”只能召唤五雷神将一般的道理。莫说是夜离,便是寻常之人也都揭得开,因此天佑殿一直以来被封为禁地,无人敢进入,也无人敢来揭开这五行血符。
曲易脱离了囹圄,径落在大殿上,双目阴森森地扫视了众人一遍,就忍不住磨牙流涎道:“好香啊!老夫不知多少年没吃过人肉了,今日就先尝个鲜儿。”说过,摇摇屁股,猛地蹿将过来。
朵颐与众宫卫听见那话,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四处逃散。
夜离见曲易想要伤人,大怒道:“寡人才救了你,你却要吃寡人的人!”说罢,照曲易就劈去一掌。
曲易的指爪刚碰触到一名宫卫,就见一道强大的绿光如弦月弯刀般飞卷过来,无暇躲避之间,慌忙也拂出一道杀气。
只见两道光气交接,流星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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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子熙劝夜离 广王购珍珠
贝机国各州各郡的官员早已听说新继位的夜离伯陀杀兄弒父,欺师灭祖,极其的凶狠残酷,因此征收黄金的诏书颁行下来,无人胆敢违抗,都忙似陀螺转的开始大量征收黄金。
一时间天下骚乱,怨声载道,民情苦不堪言,好不易有所复兴的景象又开始烟消云散。
大概过有两月之久,各州各郡的第一批黄金才陆续运至天都圣宫,交付总督司,由火南点过数目,转交各部熔炼房,然后将黄金熔炼成砖瓦等各种模式,运往天佑殿旧址。
又过去月余,各种事宜业已安排妥当,便就择了吉日,祭天破土,起造黄金台。
自开工伊始,黄金台建造神速,两个多月内已然初具规模,远远望去,金光璀璨,照耀约有四五十里开外。只可惜那些工匠夜以继日的劳作,疲惫累死者甚多,都被拖至城外荒草地里胡乱掩埋了,有鬼硨继续征召工匠填充。
这日里,夜离与众人巡察了黄金台后,心情十分愉悦,就兴致勃勃地赶往惠宁宫来见子熙。
宫女远远觑见伯陀驾临,慌忙迎入宫中请座献茶,遂去向子熙禀报。
子熙早已有所耳闻:伯陀正在建造一座黄金台,极其奢糜华丽。她固然猜测到了夜离的用意,但由于白孝在身,不便随意出宫,所以一时也无法劝阻。此时传报夜离来到了惠宁宫,子熙便着了一身缟素出来相见。
子熙缓步上前,行礼道:“子熙拜见伯陀。”
“熙儿免礼,快快坐下说话。”夜离甚是欣然。
子熙就下首侧身坐下,挥挥手令宫女都退了下去,然后冷色道:“子熙是个未亡人,以后还请伯陀以‘熙夫人’相称才是。”
“熙儿,这是什么话在我心中,你永远就是‘熙儿’。”夜离心里充满了柔情。
子熙微叹一声,不与争辩,转过话题道:“不知伯陀来惠宁宫有什么事”
“熙儿,你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要送你一座黄金台吗现在我就要建造一座天下无双的黄金台、送给你。”夜离掩饰不住心中喜悦,一派温情款款。
“这事儿我早已经忘了,还请伯陀不要再挂在心上。”子熙冷冷道。
“熙儿,我怎么会不挂在心上我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放弃。”夜离言语真挚,仿佛又回到了白沙河渡口的那个夜晚。
“叫我如何说你才好”子熙悠悠劝道,“你已经背负了‘杀兄弒父,欺师灭祖’的恶名,难道还要背负上“贪恋好色,劳民伤财”的骂名吗”
夜离心中充满了对子熙的爱恋,一心只想建造黄金台以兑现当年的诺言,而关于那些事早就淡忘了去。忽听闻此话,却是始料不及,不禁背脊上就惊出一身冷汗来。
“熙儿,原来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夜离颇为伤感道。
“不是我这样看你,是‘人在做,天在看’呵,难道伯陀就没有一点悔意吗”
“我……”夜离不敢回想前事,吞吐无语。
“我劝伯陀还是尽早停止这黄金台的建造,把工匠们都遣散回家,以免引得天下大乱,人神共怒。”
子熙此话一出,夜离直听得毛骨悚然。
沉默须臾,他毅然决然道:“为了你,就算是‘人神共怒’,我又有何惧!”
“你你……”子熙欲想谴责,而终化作幽怨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克京族女人十分注重名节,我既已嫁给了你父王,就会从一而终,绝不会再嫁。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又为何偏偏要纠缠我这个未亡人难道你非要坏了纲常,败了人伦、把我逼上了绝路、才肯罢休吗”
这番话譬如一阵阵惊天巨雷在夜离头顶轰隆隆炸过,直把他炸得满脑子开了杂酱铺,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统统有,霎时间稀稀浑浑,神昏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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