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任往来
凌冲松了口气,晦明童子入了他丹田,笑道:“你这厮好不奸猾,对方凝那般呵护,对易靖却下此毒手!”凌冲笑骂道:“你莫胡说八道!谁不知我凌冲正气凛然,义薄云天”二人相互斗嘴中,往京师赶去。
京师之中,秦拂宗将上官云珠与隋问天唤来,说道:“张守正之死并未完结,太玄派凌冲曾在其门下修习学问,被其孙张亦如说动,要为其报仇。先后战败了七玄派方凝与少阳派易靖,如今已离京师不远。郭纯阳那厮弄巧,不知怎么算出了是平帝与常嵩勾结主使,常嵩死活不论,平帝却万万不容有失!掌教谕令,务要将之拦下,生死不论!”
上官云珠大喜,说道:“那厮是自家寻死来了!敢行屠龙之事,就不怕天道反噬,形神俱灭”隋问天皱眉道:“凌冲竟能战败方凝与易靖,神通不容小觑啊!”
秦拂宗淡淡说道:“平帝身系大明气运,万一受伤或是身死,凌冲就算万死也不足以抵偿。金榜签押之后,各派纯阳老祖皆不得出手,只有靠我等几人,若是出了甚么差池,掌教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你二人自今日起,就在宫中驻守,不得有误!”
隋问天道:“师叔,金榜签押是束缚各派老祖不得插手干预人道气运走向,凌冲欲行屠龙之事可不在其列,掌教师伯只要一根手指便能将他碾死,何必顾忌其他”
秦拂宗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掌教说道此事不好出手,万一郭纯阳死了徒弟发疯,不好收场。但纯阳之下不同,斗法之间若是失手将凌冲打死,郭纯阳也拉不下脸来报复。”
章八三四 我先破个境!
凌冲战败方凝与易靖两个,一路马不停蹄入了京师,却未立时到皇宫中大杀特杀,而是先去了张府一趟,堂堂正正拜谒张守正灵柩。他从学时间不短,张守正之子还记得,当下延请入内,在灵堂前拜了三拜。
凌冲问道“不知世兄有何打算”张亦如之父苦笑道“先父亡故,京师之中再无挂念,我打算与内人扶灵还乡,送老父入土为安。本要明日动身,无奈拜灵之人极多,不好不见,才拖延至此。”
凌冲点头道“如此正好,世兄不妨再多侯几日。”张亦如之父奇道“多侯几日师弟要做甚么难不成……万万不可!听闻先父之死是一位魔教大魔头动手,师弟单身匹马,岂非以卵击石”
张亦如之父是个本本分分的读书人,并非出仕做官,在家侍奉老父。张阁老一死,只能回转老家,好在还有几亩闲田,不愁生计。凌冲摇头道“非是如此,出手那人的确已证长生果位,我眼下还非对手。我所言是别的事情,世兄不必多问,待我办成回来,自会解释。”
张亦如之父将信将疑,凌冲不比他人,就要吩咐厨房备饭,凌冲道“不必了,我立时就走,少则三日,多则七天,必然回转。”起身来至灵堂,将手一点,张守正灵柩之上立时结成一层薄冰,寒意袭人。
凌冲道“这一点寒气足可保老大人尸身不腐,世兄等我回来便是。”言罢飘然而去。
皇宫之外一条石板大路笔直伸将出去,这条路与皇宫同时修建于千年之前,历尽风霜,时常有人洒扫,保养的极佳,每日五更时分,各路大臣要员便是踏着此路前往宫中早朝。
石板路之外有一家辛记老铺,据说自初代起已传了几百年,店中一味水晶肘子乃是招牌菜,许多下朝的大官都喜来吃上一口,就一口酒,当真赛过活神仙。
凌冲此时便在这家辛记老铺中高坐,面前案上便摆着一盘水晶肘子并一壶老酒,太玄派不禁荤腥,倒也无妨。品尝了几口,又酥又嫩,果是美味无比。
半壶酒下肚,面上微见赤霞,只见一位道姑模样的女子走上楼来,身姿窈窕,只是一顶斗笠垂落面纱,遮住了姣好的容颜。
那道姑径自落座,与凌冲相对,轻启朱唇说道“凌师弟……”正是自玄女宫而来的程素衣。凌冲摆手道“师姐不必多言,待我办妥此事,自会随你去玄女宫。”
程素衣松了口气,既然郭纯阳说凌冲有法子对付夺魂道人的噬魂魔念,便只能寄希望于凌冲身上。她自太玄峰西来,也颇有风闻,问道“师弟欲行屠龙之事”
凌冲似笑非笑,说道“正是,程师姐也要阻我么”程素衣摇头“本门偏居一隅,中原之地谁人坐上龙椅转无所谓。屠龙之事非同小可,尚有天道反噬,师弟可考虑清楚了”
凌冲不答,微微转头,却见皇宫之中忽有一人大袖飘飘而来,身着道装,正是沈朝阳。他上了楼来,见得程素衣便是一愣,稽首作礼,亦自落座。
三人对坐良久,沈朝阳目光注在凌冲面上,说道“当年灵江之畔初见凌师弟时,你还未入道,短短十余年,已是这般修为,太玄派郭掌教果有神鬼不测之手段。”
凌冲道“当年灵江一晤,沈师兄御剑而来,小弟可是羡慕的紧,如今沈师兄贵为国师,坐镇禁宫,亦是享尽荣华富贵。”沈朝阳哂道“我辈修道之人,餐霞饮露,岂是贪图荣华之辈国师者乃是秦钧师弟,也是他夙缘使然,别人学步不得。”
店小二走上前来,笑问“几位客官还要添些茶水小菜么”凌冲不答,沈朝阳举起一面金牌,说道“你将这面金牌分示店中诸人,命他们即刻离开,不许多问,一应损失自有宫中赔付,不得有误!”
那小二也是识货,见那金牌上镂空雕着一条神龙,又有“内禁”两个大字,咽了口唾沫,双手接过,忙去办事了。不久店中几桌客人忙即会钞走人,连看都不敢看。
眨眼间店中已空无一人,连掌柜小二并后厨一干人等也都走的干干净净,沈朝阳面色沉穆,开口问道“非行事不可”凌冲淡淡道“然!”
沈朝阳眉头一皱,又问“皇帝已知错,下诏追封张首辅。等平定靖王之乱后,再与清虚道宗商议,废了平帝,另立新皇,那时任由师弟处置,如何”
凌冲冷笑“清虚道宗岂会让我如意张阁老已死,追封又有屁用!”
沈朝阳又道“屠龙之事必有天道反噬,师弟数十年苦功,大道有望,若因此而死,岂不可惜”
凌冲道“我能修成金丹,是靠张阁老传授儒门心法,熔炼道心,这份成全之恩不报,我心难安!平帝必死!”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沈朝阳点头道“既然如此,由得师弟。我正一道已与大明气运合为一处,断不容你胡来。师弟若闯入皇宫,第一个出手的便是沈某,还望师弟见谅!”
凌冲颔首道“各有苦衷,不必多言,沈师兄请了。”沈朝阳深深望他一眼,转身下楼。
程素衣道“天道反噬之事,师弟可有对策”凌冲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并无!”
程素衣皱眉道“你要屠龙,沈朝阳与秦拂宗等人必要阻拦,可有必胜的把握”凌冲摇头“并无!”
程素衣气道“我一干师妹还等你回去救命,你若死在宫中,岂不也害了她们”
凌冲道“眼下并无甚么把握,不过三日之后便不会了。劳烦师姐为我护法,我要先破个境!”
这话太也可恶,以程素衣的道心修为也自嗔怒道“在此破境哪有那么容易,我虽不知洞虚剑诀究竟有何妙处,但……”话未说完,却见凌冲将眼一闭,入定神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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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三五 洞虚法相成 !
洞虚真界之中,阳神仰头望天,天穹之上太乙飞星符阵之中,星芒光辉接连闪动,有的大如灯笼,有的小若萤火,火芒熠熠,但飞身上去,法力境界不到,就算飞上数百年也难触摸到那些星辰,却是太乙符阵中自有的挪移乾坤之变化。
太乙飞星符阵成就法相境界之后,构成周天繁星的根本符箓重组排列,又生出无数新得的符箓,只是这种变化隐于星光之中,唯有凌冲一人能够察觉,转无所谓了
他命太乙飞星符阵推算洞虚剑诀法相境界的道诀,本拟需要一年半载的功夫,谁知区区几日便已靖全功,一道剑光蜿蜒如龙,自星海中电射而下,落在阳神手中。
阳神将剑光一抹,道道法门聚于心头,良久点头自语“原来如此!既是这样,我的洞虚剑诀破境在即了!”原来太乙飞星符阵推算出洞虚剑诀法相境的法门甚是简单,便是寻到能构建洞天的种种天地元气或是奇宝,融入洞虚真界之中,加强此方世界之底蕴。
凌冲叹了口气,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能加固洞天世界的元气又有甚么比得上先天五行之气传说天地初开之时,自混沌中一点造化之力,演化先后天阴阳五行之力,继而化生万物。
天地、草木、生灵等等,皆由阴阳五行之力化生而来,万物皆不脱此理。“看来师傅命我去寻先天五行精气时,便已算定先天五行精气除了能令我参修先天造化精义之外,还能辅佐洞虚剑诀的修行,开辟洞天。但眼下先天五行精气已与四灵星阵化合为一,当今之情,唯有一计!”
心念勃发,无边星海陡然滚沸起来,星力暴涨如潮,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尊星神依次浮现,俱都高有万丈,露出一颗颗硕大的头颅,远远望去就似星光之海中伫立着四座庞然巨岛,余下身子潜伏于星海之中,瞧不分明。
凌冲阳神伸手一指,喝一声“去!”四灵星神声声怒吼之中,分头向洞虚真界四极方向冲去,轰然巨响连声,四灵星神竟是分别一头扎入洞虚真界胎膜之中,与胎膜连成了一体!
四灵星神身上又有四条光华飞出,融于真界胎膜,虚空四周登时染上了四种颜色。既然四灵星神已与先天精气融为一体,再剥离出来也非上策,说不定还要损耗太乙飞星符阵的威能,因此凌冲选择了更为省力的方式,将四灵星神与洞虚真界真正的祭炼合一!
凌冲在炼罡境界将三十六种天罡尽数修炼,融入洞虚真界之中。有此根基,才能令太玄真气、太清玄始之气两道真气并行不悖,使太乙飞星符阵与洞虚真界相互依存,互为表里。
两道道法虽同出玄门,却玄妙不同,难以一统,凌冲靠着真气百变,才能勉强驾驭,今日太乙飞星符阵推衍出的洞虚剑诀突破法相之法,给了他一大启示,灵光涌现之间,何不索性将太乙飞星符阵真正炼入洞虚真界之中
洞虚真界本质是洞天之类,随着他修为日高,逐渐开辟虚空,终有一日自成世界。既称洞天世界,自能化纳万物万灵,区区太乙符阵自然不在话下,还能增厚洞虚真界的底蕴。
果如凌冲所料,四灵星神身中先天精气之力涌出,不断汇入真界胎膜之中,连带整座太乙飞星符阵也自生出玄妙不可测度之变化。
原本太乙飞星符阵化身亿万星芒高悬,虽天高可见,总有一种孤僻剥离之感,但随着先天精气与真界胎膜相容,太乙飞星符阵所化星芒渐渐柔和起来,似乎拉低了许多,就似阳间世界夜半之时,有人抬头仰望星空一般,静谧神秘之中多了几分灵动之意,似是无时无刻不在旋转移动,充满灵性。
果然将太乙符阵与洞虚真界合炼,等于补足其中造化精义,天地玄黄,星宿列张之间,连带无数精妙之意流淌于凌冲心神之间,洞虚剑诀与太乙飞星符阵两部惊天动地的法门中,先前种种不通之处,也自豁然开朗。
阳神一声断喝,足下一顿,本是厚重土黄的大地蓦地延伸起来,直直伸入真界胎膜之中,有了先天戊土之力汇入,先天五行精气齐聚,洞虚真界深处当即发出一声巨响,如开山如裂海,整座真界陡然扩张了十倍有余,已然成了一座洞天的雏形。
凌冲阳神满面肃穆,随着洞虚真界的扩张,他的洞虚剑诀也自悄然修成了法相境界,虽是初入此境,但一步踏入,已是此道中人!
洞虚剑诀确是玄妙无匹,也不知太玄三代祖师是如何创立下来,凌冲的阳神、金丹、元婴乃至法相,皆与洞虚真界密不可分,可说阳神即是真界,真界即是法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几有万法随身之妙!
洞虚剑诀法相一成,当即从外界汲取无边天地元气,反哺太乙飞星符阵。如此再看真界之中,足下山峦迭起,极目处海波不兴,山峦之外金气游荡蜿蜒,触目翠绿无边,连带大地核心之处又有无尽真火燃烧,正是先天五行精气之变化。
头顶又有无尽星空高悬,凌冲阳神漫步于真界之中,心头满是喜悦满足之色,此界是他所炼,是他元神归处。只要身在此界,凌冲便等如创世之主,只要非是长生级数的老祖,就算待诏境界大宗师陷入进来,也要吃个大亏!
无尽天地元气蜂拥进来,吹拂之下,万花开遍,春风和畅,又有清涛送波,群山层峦,再加地心火焰升腾,好一副欣欣向荣、世界初创之胜景!
晦明童子满面惊叹之色,小嘴中不断发出“啧啧”之声,如野猴子般在群山香林之中尽情翻滚畅玩个遍,怪声叫道“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居然还有这般好处!太玄太清两门道法合炼,啧啧,有意思!有意思!”
凌冲阳神立身于一座万丈神山之上,此山形制如太玄峰一般,却是他特意仿制出来,反正此界之中一应物事全由他心念创造,所谓一念生世界也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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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三六 洞虚斗剑符(为zandis书友万赏加更)
晦明童子疯过一阵,落在神山之上,见凌冲手托一团黑白之气,又露出垂涎之色。凌冲望他一眼,笑骂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将阴阳之气一收,叹道“今日成就法相,我对日后修行之路才有了几分笃定。”
晦明童子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问道“该当如何修行”凌冲道“洞虚真界要再加祭炼,唯有寻到更多的先天精气充斥此间,后天五行之气只够一时敷用,难登大雅之堂。”
晦明童子道“先天精气是开天辟地之时所出,太过稀有,连域外星河之中所存都不多。此界中唯有那些个长生老祖,修炼五行道法,成道之时扭转先后天造化精义,能生出先天之气,却是本源真气,轻易损毁不得,谁会舍得给你”
凌冲叹道“法相之上便是脱劫,这劫数何来何去,我尚是一头雾水,还要靠太乙符阵推衍一番才是!”依旧将洞虚剑诀化为一道剑光送入太乙星海之中,阳神当即归位。
辛记老铺中,凌冲缓缓张开眼来,程素衣依旧对坐,见凌冲醒转,忍不住面色古怪,苦笑道“师弟当真破境了,真是可喜可贺!”
玄门道法修行,一重境界难过一重,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要突破道行哪个不是百般准备,唤来同门师长护法,才敢着手似凌冲这般说破境便破境的,可谓万中无一,古怪之极了。
程素衣道贺一句,也知各人修行各有妙法,不可深问。只是凌冲这一入定便是忽忽三日过去,最后更是敞开了肚皮吸摄天地元气,先前辛记老铺上空元气翻滚如潮,成了一个漏斗,尽数被其吸入,造成极大异象,整个京师都能瞧见,这次屠龙之事更增变数了。
凌冲轻轻起身,洞虚真界成就法相之后,一应真气剑气尽数敛于真界之中,外表反而一无异状,望去就似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年郎,他转头望向皇宫,目中隐有星云流转,半晌方道“请程师姐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一派写意非常之色。
凌冲出了辛记老铺,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向禁宫。宫前并无人把守,凌冲也不理会,举掌一拍,两扇重逾万钧的巨大宫门被生生拍裂,无数碎片激射出去,将原本美轮美奂的内宫景象荼毒殆尽,更搅动阵阵狂风。
建成以来,千年不曾遭遇战火的禁宫之中,一个声音如雷响彻“平帝出来受死!”
凌冲雷霆一吼,当即迈步入宫,迎面便见一尊高大身影,身披明黄道袍,一派肃穆之色,正是沈朝阳。见凌冲昂然入宫,也不废话,伸手在禁宫四方一指,各有一声雷响,就有无边白雾涌出,眨眼笼盖皇宫内院。
这一手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但在沈朝阳手中使来,却别有妙用。若是一般的法相境修士陷入白雾之中,云深雾绕之下,就要元神蒙蔽,不辨东西,但遇上凌冲却是班门弄斧了。其伸手一点,指尖星星真火勃发,转眼成了燎原之势,火舌吞吐之间,竟将无边白雾尽数烧散,露出其中微微愕然的沈朝阳!
凌冲呵呵一笑,说道“沈师兄,我已修成法相,出手不必顾忌。”沈朝阳目中掠过一丝惊异之色,点头道“罢了,沈某便以一手剑符之术,请凌师弟指教!”
伸手一拍顶门,一尊法相跃出,迎风涨成数丈方圆,其形似符非符、似剑非剑,正是沈朝阳毕生苦心修炼的混元龙虎剑符法相。原本其困于元婴境界不得寸进,借了秦钧的龙虎天印,才将剑符之道融会贯通,自此高歌猛进。
秦钧的龙虎天印是其前世仿了正一道正牌法宝龙虎天印所炼,本不出奇,但有一桩异数,此宝汲取了千年前大明太祖开国时一丝国运,化为后天人道之宝,与大明国祚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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