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杨氏道:“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反正最近这段日子回来得挺晚,我问他,他说衙署里有事儿,耽搁了。”
温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到时候再说吧,若是碰巧谢正不在,只能等改天再让三郎请他喝酒了。”
揭过谢正不提,温婉又问了问谢涛家那小子的伤情。
提起这事儿,杨氏的面色有些晦暗:“出事当天就及时请了大夫包扎,倒是流了点血,不过大夫说了,不算太严重,只要安心静养,勤换药,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只是没料到,二弟妹却不肯就这么算了,我是赔礼也赔了,道歉也道了,全都不顶用。”
温婉听了杨氏所言,心中明白大半。
其实谢涛媳妇想分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在乡下一直被婆婆压着,那时候家里进项少,也确实要两房人相互帮扶,日子才能维持下去。
现如今,谢正考中进士做了庶吉士,在正式授予官职之前,都没什么俸禄,谢涛夫妻这一年内生意却做得挺不错,利润可观。
然而谢家没分家,就意味着他们两口子赚的钱有很大一部分要上交公中由婆婆分配。
谢涛媳妇本来就是个钱串子,谢正读书那几年,他们家已经往他身上烧了不少钱,眼下当了官,好处没见着,反而倒贴得越来越多。
等同于挨近这两年,谢涛两口子要靠做生意养活全家人。
以谢涛媳妇那种性子,人能乐意继续这么过下去吗不提出分家才怪!
回过神,温婉问杨氏,“姑母有没有出面说点什么”
她本来想问,谢姑妈有没有提买宅子的事儿,可一想,万一谢姑妈还没说,自己提前捅出来就麻烦了,故而话到嘴边改了口。
杨氏回想了一下,“婆婆并不希望我们分家,倒是跟二弟妹说了好些话,只可惜,二弟妹没听进去。”
杨氏说着,看了温婉一眼,似乎想到什么,迟疑片刻,开口,“要不,三表嫂出面帮我劝一劝吧”
“我”温婉没想过要插手他们家的事,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别人家里的事,她一个局外人,总不能凭着主观臆断一锤定下谁是谁非。
更何况站在谢涛媳妇的立场,会提出分家情有可原,她要是去劝,等同于劝谢涛媳妇多往公中交些钱养着大房。
这换了谁能乐意
温婉心中为难,可杨氏丝毫没有要将话收回去的意思,她只能尴尬地笑笑,“我尽量吧,到时候劝不了,你可别怨我。”
见温婉点头,杨氏好似看到了救星,整个面色都比先前松缓很多。
要等着劝谢涛媳妇,温婉就没走,跟杨氏聊了几句,又去堂屋跟谢姑妈坐了会儿。
谢涛两口子回来,已经是傍晚。
见到温婉也在,谢涛媳妇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很快阴转晴,笑意盈盈,“三表嫂怎么来了吃过饭没”
温婉说饭回去吃,倒是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谈一谈。
谢涛媳妇正弯着腰洗手,听言,回头看了温婉一眼,见温婉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把谢涛指使出去,“三表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温婉道:“大丫来了我们家的事儿,你知道的吧”
谢涛媳妇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宋二郎家大丫的事,愣了下,随即点点头,“我要是没记
错,那丫头来了快两个月了。”
“你觉得她变化大不大”温婉又问。
“是挺大。”谢涛媳妇说起宋姣,还有些好笑,“刚来那会儿,皮肤蜡黄蜡黄的,整个儿一乡下土丫头,这才两个月的工夫,脱胎换骨了都,现在要是回去,她亲生爹娘都不一定认识她。”
温婉颔首,“当初二嫂子想尽办法让我们把大丫接来京城,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找个好婆家过上舒坦日子。”
谢涛媳妇不知道温婉为什么特地跑来跟她说这些,不过三表嫂难得过来一趟,她还是很乐意跟对方聊上几句的。
听到温婉的话,谢涛媳妇顺着道:“谁说不是呢,三表哥这么能耐,大丫养在你们家,等到了议亲年龄,外头不定多少少年公子哥儿排着队巴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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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我可能要纳个妾(1更)
谢正和宋巍同在翰林院,哪怕平时不在一处办公,宋巍想知道谢正他们这边什么时辰下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谢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温婉的问题。
他要是回答翰林院有事,很快就能被戳穿,他要回答翰林院下衙挺准时,那么自己前些日子回来晚的事儿便圆不了。
温婉见他不肯出声,笑了下,“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
谢正才刚吐出一个字,听得温婉又道:“你要不方便说,不勉强的,我刚从你们家过来,饭菜快上桌了,进去吧,杨氏等你回家吃饭呢!”
听到这一句,谢正的脸色越发纠结,但有些话,他不好跟温婉一个妇人讲,动了动嘴唇,最终只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抬步进了自家院门。
温婉目送着谢正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才转身往里走。
……
宋巍早就到家,听说温婉是去隔壁串门,见着人,问她,“怎么样了”
温婉把进宝放下来,看着小家伙一步一步迈向亲爹,这才据实回答,“二房要分家的事,基本上已经摆平了。”
宋巍笑,“婉婉摆平的”
温婉“唔”一声,“我要说是,宋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奖励”
“想要什么奖励”
宋巍一面说,一面伸手扶住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儿子,然后顺势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
温婉道:“奖励的事儿先搁一边,我跟你说点别的。”
“嗯,你说。”
“刚刚进门之前,我见到谢正了。”
宋巍闻言,稍稍抬起眼看向她,“谢正今日回来这么早”
“我问了几句,他支支吾吾的,没什么实质性回答,我想,他可能是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跟我一个小妇人说,相公要不抽个空问问”
宋巍语气略低,“既然你已经问过,那我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嗯”温婉疑惑地望着男人。
宋巍温声解释,“谢正不是个擅长撒谎的性子,要真做了什么对不住良心的事,又被你那样问,他早晚会主动坦白出来。”
……
到底是三十出头的成熟男人,宋巍对于人心的把控,远比温婉想象中的还要精准。
尤其看到谢正出现在他们家院里的那一刻,温婉的感触越发深。
谢正先前回去,只随便跟爹娘打了个招呼,就说有点事要出去,出门之后直奔宋家这边来。
堂屋里,饭菜已经上桌。
宋婆子正在摆筷,难得见谢正过来,笑着招手让他进去吃饭。
谢正勉强扯出个笑容来,“舅母,我找三表哥有点事。”
刚落座的宋巍闻言,抬起目光直直投向门外。
他看人的时候,视线极具穿透力。
哪怕是谢正,在面对这样的宋巍时,也会突然觉得无所遁形。
“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宋巍声音平静,自打戴上乌纱当了官,他的沉稳之下,常会流露出几分不容置喙的肃穆。
温婉想,这大概就是别人嘴里的“官威”。
谢正没有往前迈一步,像是心虚,不再跟宋巍对视,双眼稍稍偏移开,望向别处,“三表哥要是赏脸的话,我请客,咱们去酒馆,边喝边说。”
温婉给进宝盛汤的动作一顿,看向宋巍。
但见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跟她说了句去去就来便抬步出门。
表兄弟俩很快出了大门朝着酒馆而去。
宋婆子满脸不解,望向温婉,“我瞧着谢正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谢正到底怎么了,温婉自己都没法确定,只能宽慰婆婆,“谢正说是私事,那咱就别管了,想多了费神。”
话完,特地往婆婆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
宋谢两家所在的书院街因为有翰林院这个重要衙署的存在,整条街上都没有商贩和铺子,因此酒馆离得有些远。
即便如此,宋巍和谢正还是步行过去。
只不过,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到的时候,谢正点了一壶酒和几碟小菜。
表兄弟俩相对而坐。
宋巍瞧着对面的人,开门见山,“不是说找我有事”
谢正默了会儿,突
然道:“我可能要纳个妾。”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壶和小菜上来,宋巍拿过酒壶,替谢正和自己斟上,神情未有丝毫变化,语调轻慢,“说说吧,让你纠结的原因在哪”
谢正忍不住问,“三表哥不觉得惊讶吗”
宋巍淡笑,“纳妾这种小事,我不认为该值得惊讶。”
一直以来的心理负担被人说成是“小事”,谢正像是找到了支撑点,紧绷的情绪有所松缓,之后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
两个月前,谢正家大儿子谢卓吃了相克的食物突然口吐白沫昏厥,谢正急着请大夫,雇了马车去的医馆,路途中一再让车夫加速,结果撞伤了一位姑娘。
“脸上有轻微擦伤,腿部骨折。”谢正说:“面上的伤,我让大夫用最好的药,已经痊愈得差不多,只是她的腿,恐怕往后走路都会有点跛,无法再恢复到从前。”
说着,深深吸口气,“
303、拆穿(2更)
温婉笑问,“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吗”
宋巍几乎没有犹豫,“难得你会对我提要求。”
这便是答应了。
温婉唇边漾开甜蜜弧度,“再过几日是我生辰,宋大人,告一天假吧!”
这是头一次,她因为个人原因,主动要求他告假。
在宋家,除了元宝办过一次,其他人都不会过生辰,像是刻意忽略了那一天,包括宋巍。
温婉嫁过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过。
今年之所以提出,不是突然来了兴致,只是欠了儿子两个生辰,温婉总觉得心里有缺憾,想着在自己生辰那天弥补一下。
宋巍投过来的视线带着暖意,“让我告假,想做什么”
被他这么注视着,温婉有些脸热,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好不好”
话音落下,她偷偷去瞥宋巍的反应,发现男人那双黑眸在昏黄烛光下越发柔和了几个度,像是被“一家三口”这四个字给取悦到。
“不带别人了”宋巍问。
“不带,就我们俩和进宝。”
打从进宝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过一家三口单独出去玩的时候。
温婉说完,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好。”宋巍应下,“等到了那天,如你所愿。”
……
温婉出现预感,是在隔天傍晚下学的时候,因为马车半道上出故障,林伯要去修车,温婉便趁机下来逛逛。
元宝和她一道走着,时不时地避让着行人。
这个时辰,下衙的人很多,不同档次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顶着垂斜倾洒的夕阳从街道上驶过,越发显得街道拥挤。
前面路口似乎出了什么事,围观的百姓不少,熙熙攘攘的议论声中,隐约能听到妇人的痛苦哀嚎。
温婉常上街,以往这种情况没少碰到,只不过她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所以通常会远远绕开,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不想去,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朝着人多的方向走,等回过神,她人已经站在人群后头,里面妇人的声音越发清晰入耳。
“娟儿,你怎么能这么傻人谢大老爷不是一早说了会纳你过门,你到底还有啥想不通的你要真就这么去了,让娘可怎么办”
说着,便是一阵肝肠寸断的嘶嚎声。
这时,年轻女孩儿的声音微弱响起,“娘,谢大老爷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女儿不能拖累他。”
“那你也不能想不开寻死啊!”妇人的声音越发往上拔高。
“女儿不想就这么扔下娘,可我这双腿已经废了,与其成天往医馆里烧钱拖累大老爷害娘担心,倒不如女儿死了一了百了……”
这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她的双腿是被人害成这样的,然而害她的那个男人已经有了家室,不可能对她负责,她不想拖累人,所以选择了寻死。
周围的议论声越发激烈,全都指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人。
刚刚看完预感的温婉皱皱眉,拨开人群往里一瞅,见到这样一副景象——
头发蓬乱的布衣妇人抱着个额头上血迹斑斑的女孩儿,哭得满脸泪痕。
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皮肤蜡黄,双手粗糙,眼睛哭得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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