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汉唐宋
闻双溪几乎马上感到压力剧增一支支突击弩箭疯似的在脚后跟溅起一道道泥水幸亏老槐树近在咫尺否则他不敢保证还能不能继续躲过下一支劲箭。
“呼噜噜!”露在轻盔外的衣袂随风激烈飘舞出一阵刺耳声响。闻双溪很享受这种风驰电掣的快感他眼瞅着一根粗大横枝越来越近树叶掩饰下的树洞也越来越清晰心脏忍不住“噗通噗通!”狂跳不止欣喜无限因为差一步即可脱离生天了。
白驹过隙的刹那闻双溪的右手紧紧地扣住了树洞边缘只要用力一翻他就可以永远从“长鲸”要塞消失了。他没有丝毫犹豫运足“鹰爪”断然施力……恍惚间闻双溪感到自己在急下坠:“我终于逃进地道了吗?”他呢喃自语着随即现阳光刺眼身体仍在洞外紧跟着他看到了一幕毕生难忘的奇景。一截断臂狂喷着浓绸血雾直挺挺地挂在树洞旁隐隐地透露出只差一步的无限遗憾。
“原来是我的手……”闻双溪觉悟的瞬间就被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刺激得差点晕过去。模模糊糊地他看到二十余名凶神恶煞般的突击手迅逼近不待他做出任何反抗就冷酷无情地团团围住他用四十余柄漆黑锃亮的突击弩瞄准了他的脑袋。
司马佐用右手食指旋风般转动三圈“黑暗精灵”式十字狙击弩然后行云流水般插进腿侧弩套。他一脸酷酷的表情斜眼瞟着欧阳控目光中充满了示威和挑衅无声地诉说着“靠谁说突击营没吃早饭来着?老子出马一箭就能把他手到擒来。你服不服啊?”
欧阳控不为所动淡淡地微笑道:“厉害厉害小弟对司马兄的箭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我仍要提醒您一句大佬孔布置了整整一个月零七天要的绝不仅仅是一名半残不废的俘虏和一堆变成马蜂窝的尸体。他要的是一份能够直接误导哈-路西法战略部署产生巨大破绽的内部情报!嘻嘻您知道怎么传递吗?”
司马佐被噎得差点气晕过去环顾“富贵祥”成衣铺内院见一具具布满箭孔的尸体被突击手们从屋子里抬出来愣是干净利索地没有一个喘气儿的。而唯一一名活口现在仍陷入昏迷不醒的危急状态自己那一箭直接轰断了他整条臂膀恐怕一时半刻很难恢复精力提供情报呢!
欧阳控瞅着这名铁血卫时期的老队友一脸懊丧吃鳖的表情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哈哈哈……事情并没你想象那么糟糕还是有办法可以弥补。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戏谑着瞥着司马佐捻了捻拇指和食指。
司马佐暗骂损友太不仗义居然在紧要关头大敲竹杠但是比起大佬孔火小小地破一回财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念及此他强颜欢笑涎着脸道:“嘿嘿这个小弟今晚做东‘知味居’请欧阳兄务必赏脸光临啊!”
欧阳控满脸踟躇地道:“这个……嗯不太好吧?”潜台词却是:你想用区区一顿便饭就买通哥哥我吗这也太廉价了吧?
司马佐哪还不懂他话里涵义连忙补充道:“嘿嘿饭后‘红袖斋’也我买单。”
他的心在暗暗滴血要知“知味居”是长鲸要塞内最高档食府“红袖斋”是从袍哥州迁徙来的东陵府屈一指的**窟两者唯一共同点都是价格贵得离谱到极点。估计一夜潇洒过后自己得连续三个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岂料对司马佐做出如此重大牺牲欧阳控仍不太满意他悠哉游哉地道:“小弟最近晚上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吃饭泡妞啊!呵呵司马兄的盛情小弟敬谢不敏啦!”
闻听此言司马佐脸色再度铁青他恶狠狠地瞪着欧阳控咬牙切齿地道:“靠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放马过来哥哥我都接着总可以了吧?”
欧阳控微微一笑附耳过去轻轻说了一句话司马佐当场暴跳如雷道:“姓欧阳的你小子别太得寸进尺!老子通过特殊渠道求爷爷告奶奶耗时俩月才搞到一把血月刀你空口白牙就想要走也太黑了吧?”
欧阳控一副老神在在地道:“答不答应随便你小弟素来不喜欢勉强别人。”
司马佐脸容阴晴不定半晌终于从牙缝里面挤出一个字道:“好!”
欧阳控笑嘻嘻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呵呵这就对了嘛!对神通广大的司马兄来说区区一把‘血月刀’算得了什么啊?只要您对那位小甜甜施展无敌帅哥的级魅力她哪还不乖乖地再奉上一柄吗?嗯今晚‘知味居’和‘红袖斋’还请司马兄破费啦!”
司马佐拳头握得嘎嘎直响没好气地道:“你小子不是最近晚上都公务繁忙吗?怎么又突然有时间出来跟我一起去吃饭泡妞了?”
欧阳控笑眯眯地道:“嘻嘻公务是重要不过您司马兄的面子更重要啊!再繁忙的公务小弟也得腾出时间给您捧场不是?今晚小弟一定准时赴约。”
司马佐气得七窍生烟都不知道说这“兄弟”什么好了赶紧岔开话题道:“言归正传你到底有何伎俩传递假情报给哈-路西法呀?我的手下刚刚连‘富贵祥’的茅厕都搜查了三回也没现饲养海东青的蛛丝马迹呢!”
欧阳控胸有成竹道:“非也非也!司马兄的调查方向根本从开始就进入了一个误区。试想我们监控了‘富贵祥’成衣铺整整一个多月何时现过海东青的踪迹啊?而此地确属恺撒帝国内务部的一个情报窝点这就说明一件事情——狡兔三窟。他们将情报站和海东青分置两地以免被我们一网打尽连翻本的机会都失去。”
司马佐见他分析得丝丝入扣不禁点头赞同道:“不错你刚才说的话都很对事实确是如此!可关键是海东青到底在哪里饲养啊!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哪管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啊!”
欧阳控叹道:“我不知道不过他一定知道。如果某人濒临死亡都执着地朝着一棵老槐树冲去那么那棵老槐树肯定有一件能让他起死回生的事物。譬如——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司马佐一愣遂嗤笑道:“你热晕了吧?如果真有一条地道哈-路西法早就利用它来攻城了哪还至于含恨抛下十余万具尸体撤军呢?”
欧阳控淡淡道:“很简单因为那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地道根本不容许大规模转移军队。以哈-路西法一贯谨小慎微的用兵风格他宁愿舍弃此捷径也不愿冒着前锋部队被全歼的危险施行突袭。于是这条被遗弃的地道就成了间谍通往城外放鹰的最佳路径。”
司马佐被说得目瞪口呆老半天才恢复精神一边飞快地招呼人手查找秘道一边嘴里嘟囔道:“靠我们都是铁血卫混出来的兄弟差别咋就这么大呢?难怪这家伙都混到副师级了我还只是副团级鬼主意就是他娘的多!”
欧阳控若有所思地瞅着司马佐的背影暗暗长嘘了一口气道:“呼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项大佬孔亲自交待的任务。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他怎能确定恺撒间谍一定会在今天送情报呢?也许所谓的算无遗策就是形容大佬孔这样的人吧!”
他举目凝望着一望无垠的万里长空神思不由飞到远隔数百里的袍哥战场上:“亲爱的兄弟们我欧阳控能做的都做到了现在剩下的任务就靠你们完成了。祝你们好运奥丁!”
铁龙平原是辽阔的一望无垠的黄沙伸展着直到天边。平原辽阔而且寂静每日只有火一样的阳光蒸晒着使得地上的黄沙变得焦灼。没有风没有声息黄沙出着枯燥的苦味使人晕眩。
敖夔本来还指望着昨夜的暴雨能带来一丝凉爽可酷热的骄阳让他彻底绝望了。他抿了抿干燥皴裂的嘴唇努力地从沙子里抽出那支单筒魔镜向官道尽头望去。结果仍让人非常失望南疆军好像在故意考验己方的忍耐力极限似的迟迟不曾出现。
身旁的副军团长拓拔融从黄沙里探出头来用低低的声音道:“大人‘秃鹫’传来的那份情报是否有误啊?我们已在沙子里整整等待三个多时辰了眼看日照越来越强烈弟兄们没吃饭不说连口水都没喝这样下去恐怕根本不用打南疆军到的时候我们自己就先中暑晕倒了。您看咱们是不是……”
敖夔回头瞅瞅埋伏在官道两侧沙地里的六万名帝国皇家战士心头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和悲壮。烈日当空黄沙的温度已攀升至令人难以忍受的可怕程度可极目眺望整片大地仍然一平如镜愣是看不到一条直立的人影。所有人除了口鼻外莫不深埋在层层叠叠的厚沙下静静地等待着敌人上钩。
敖夔嗓音沙哑地道:“再等半个时辰如果敌人仍未出现我们就撤退……嗯?”刚说到这儿下面的话就如同被利刃截去般嘎然停止了。他双眸射出森森寒芒眨也不眨地盯向天空。拓拔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兴奋得心脏狂跳不止身躯却越小心翼翼地缩入深深的黄沙之下。
但见一只威猛矫健的金雕缓缓地拍击着翅膀翱翔在午后的百丈碧空之上它在这阴森荒凉的丘陵间盘旋盘旋又陡然冲过冈峦重叠的乱石坡飞回西方……
拓拔融轻嘘了一口气叹道:“终于要来了!”紧接着他诡笑道:“嘿嘿素闻南疆金雕凶狠如狼敏锐如鹰钢啄铁爪足以生裂虎豹乃天下第一流的高空侦察兵被南疆人自称为‘天眼’。可今天这位立功无数的‘天眼’即将带领南疆军一步步走向死亡真是天大的讽刺呢!”
敖夔不动声色地向传令兵做了一个全体预备攻击的手势才阴森森地接口道:“金雕的确防不胜防攻击‘长鲸’要塞那会儿我们曾经三度栽在这扁毛畜生眼下呢!不过这一回他们没那么好运了因为我们有‘秃鹫’精确确无误的情报事先又做足了功课。”
拓拔融陪笑道:“全靠大人的英明决断才能把握住这一点稍纵即逝的战机。若换做下官指挥那是万万不敢冒险出兵设伏的!”
柳轻侯的故事 第四章 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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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夔傲慢地点点头嘴里却幽凉地谦虚道:“不敢不敢哈-路西法亲王殿下才称得上英明果断四个字的评语。他老人家命令我们扼守咽喉栈道四叠阳关就是一个绝对正确的战略。背靠古战场遗留的四叠阳关布防左翼是舟船难渡的天鹅湖右翼是插翅难飞的断魂岭只要搁置雄兵数万累死孔龙也休想突破关隘呢!嘿嘿若非后顾无忧我敖夔岂敢轻离要地远程奔袭呀?可惜总有人冥顽不灵地做些煞风景的蠢事!”
拓拔融闻弦而知雅意推波助澜道:“没错瞿易副军团长就是那种天生的死脑筋亲王殿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永远不知道变通是怎么一回事。”他正搜肠刮肚地编织罪证准备进一步诋毁那名同僚的形象敖夔却举手嘎然截断了后面的话。
大地轻微地震颤着身畔的沙砾也在狂跳耳畔还隐约传来一阵阵轰隆轰隆的蹄声。恍惚间官道尽头涌现出一条黑鸦鸦的长龙顺着官道迤逦行来。
敖夔兴奋得手臂微颤好不容易才拿稳魔镜细细观察起那支声势浩大的队伍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辆由三头粗野蛮牛牵掣的军用运输车每辆车旁边还跟着四名懒洋洋的轻铠骑士。蛮牛们黝黑硕大的鼻孔里呼哧呼哧地狂喘着白雾一副不荷重负的模样而骑士们却显得春游踏青一般悠闲自在。
敖夔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好生奇怪地道:“这帮懒遢遢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杂鱼啊?千万别告诉我驻守‘长鲸’要塞月余打退我们数十次进攻的就是他们这帮垃圾我会精神崩溃而死的。咦有点不对头……难道说他们是……”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连忙定睛细瞧结果却毫无二致。那帮骑士老爷们穿的风云制式军服胸口都整整齐齐地暗绣着一束金黄色麦穗。“噗通噗通!”敖夔的心脏负荷地狂跳不已几乎就要从口腔蹦出来了。他太激动了万万没想到天上掉下一块儿大馅饼居然硬是能精确无误地砸到了他敖夔的头上。
“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魔镜递给身旁的拓拔融郑重其事地道:“你看看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敌人这就给咱们雪中送炭来啦!”
“哦?”拓拔融赶忙用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魔镜凑到眼前望去。“啊!”拓拔融的反应比敖夔还要不堪直接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狂喜失声道:“武卓拉大神万岁!那竟是敌人的辎重部队而且看军服上的金穗标志他们应该是专门押运粮草上前线的护卫队。但是……”顿了顿他狐疑地道:“好奇怪呀!敌人明明知道我军现在最缺的就是粮草却偏偏送上门来给我们劫走这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啊?”
敖夔迅冷静下来幽幽地道:“不错这支运输队的先锋官探路也太草率了匆匆放了一只金雕就敢大摇大摆地将大部队开过来任何一名稍有军事常识的将领都绝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不过……”
他嘴角蓦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绝伦的微笑讥讽道:“依照这群杂鱼表现出来的训练度来看他们的统率者绝对是一名酒囊饭袋。嘿嘿假如对手是一头蠢猪那么无论它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不是吗?”
拓拔融悉心分析道:“正是!何况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也是学院教科书上明文标注的内容之一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军官们通常都会原封不动地搬过来实践呢!另外此地距离‘长鲸’要塞不足百里策马狂奔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路程若非有‘秃鹫’的精确情报我们断然不敢孤军深入至此。综合以上种种来看这又不太像陷阱了反倒有点像一个天赐良机。所谓骄兵必败是否说的就是他们现在那副模样呢?”
敖夔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魔镜筒壁双眸却眨也不眨地瞪着由远而近的运输车队。他心底在反复衡量着利益得失战或不战确是一个无法选择的难题啊!忽然间他仰头望天痛下决心道:“我赌这一铺了!”
敖夔遂苦笑呢喃道:“袍哥州久久无法攻克海外援兵也遥遥无期再加上粮草马上就要消耗殆尽……所有因素一齐压过来这个险我敖夔不冒也得冒啦!唉万一失败就让我承受千古骂名吧!至高无上的武卓拉大神啊这次您并没有给您最虔诚的信徒任何选择的余地呢!”
转瞬间,他已收拾起柔弱情怀沉声道:“立即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随意伤害牵辕的牲畜和战马否则军法从事!”
“是!”传令官哪敢怠慢雷厉风行地召集所有传令兵执行命令去了。
“轰隆轰隆!”蛮牛铁蹄和辚辚车轮汇聚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噪音塞满每个人的耳膜。随着运输车队愈来愈近恺撒士兵们也越来越紧张他们一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憋足力量等待着出雷霆一击。渐渐地连最后一辆运输车都驶入了包围圈内敖夔再不犹豫果断地下令冲锋。
此刻只听旷野上吹响了“呜——呜——呜!”三声雄浑号角紧接着一支支精准无误的狼牙箭像长了眼睛的精灵似的蜂拥而出事前早已测好最佳冲锋距离的狂战士们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敌群里猛冲。栈道两侧千丈范围内即刻腾起一片蔚蓝色的烟海。风云护卫队四散奔逃恺撒战士们纷纷跃出掩体冷酷无情地用强弓硬弩猛射着就好像围猎一群乱冲乱窜的野兽一般。
栈道周围数里都是一望无垠的滚滚黄沙绝对没有一处阻挡视野的物体这给恺撒狙击手们挥强大威力提供了最佳环境也给风云骑士们的逃往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尽管人数逾千而且拥有脚程极快的战马但是由于敌我力量相差太过悬殊风云护卫队只坚持了短短的几分钟就全军覆没了。
战场上倏地安静下来。恺撒皇家舰队出身的精锐战士们一个个都非常训练有素他们秩序井然地形成一座长达数里的椭圆形包围圈。他们先制住了惊慌乱窜的蛮牛将运输车重新牵回栈道然后警惕无比地围住了每座车厢再分别派出一名大力士砸掉铅封打开车门。
眼前并未出现想象中无数披坚执锐的风云骑士而是堆得满满腾腾几乎直抵厢顶的袋子。“噗噗噗!”用匕试着插破数只袋子白花花的大米面粉就哗哗地流淌出来直让这群一整天未食粒米的战士们垂涎三尺。
“武卓拉——武卓拉——武卓拉!”恺撒战士们士气暴涨疯狂欢呼着。如此轻易获胜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大家最高兴的莫过于缴获了大量军用物资尤其这批物资是目前军中严重紧缺的军粮。
一名副官飞快地跑上沙丘躬身施礼道:“启禀大人此役我军共歼敌一千二百四十九人其中一千名风云护卫队士兵二百四十九名车夫敌人无漏网我军零伤亡。另外共缴获敌军运输车二百四十九辆初步检查货物均是大米面粉。报告完毕请指示!”
敖夔直勾勾地瞅着眼前二百多辆军用运输车心中疑窦丛生。他一扭头正迎上拓拔融狐疑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道:“莫非有诈?”
一念及此敖夔连忙下令道:“传我号令将所有运输车全部重新封闭在没有进行完安检前任何人不得私自开启挪用。违令者杀无赦!”
副官恭敬地施了一个军礼道:“是下官明白。”
他正要领命离去拓拔融突兀地插口道:“且慢那些风云士兵的尸体摆放在哪里?”
副官指了指栈道对面的沙地道:“敌人的尸体全部摆放在那边。”
拓拔融挥手让他离开若有所思地道:“大人下官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啊!二百四十九辆运输车若统统装满军粮将足够三万人食用一月之久的。不论敌人如何疏忽大意也不应该只派遣区区千人护送才对!”
敖夔点头道:“不错此事确实令人费解。但现在没时间讨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快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传我号令全体集合向四叠阳关方向撤退。”
“呜——”随着一声悠长雄浑的号角声响起两支恺撒精锐师团整整六万名精锐战士围绕着运输车队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缓缓启动逐渐加向东方前进。
这一刻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件小事。在尘土飞扬的栈道上在封闭的运输车厢下正悄无声息地泄漏出一缕缕淡蓝色轻烟和一阵阵剧烈燃烧时出的嗤嗤响声。
蓦然“轰隆隆!”一声巨响队一辆运输车毫无征兆地被炸得粉身碎骨一支黑色的烟柱升腾起来地面成了一片红色的火海。当其冲的是那辆车方圆五十丈内所有物体它们眨眼间就被火海吞噬被气浪掀飞被钢铁碎片撕裂被冲击波搞得骨断筋折支离破碎。
紧接着另一辆运输车在队伍中间爆炸了。爆炸声惊天动地在人们头上耳边呼啸像滚过一道沉雷一般。霎时间整条栈道都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局面。七百多头蛮牛不受控制地东奔西突战士们惊惶失措地四散奔逃御者的皮鞭和长官的指令都成了一种摆设石破天惊的天地剧变比任何命令更具威慑力对生存的渴望瞬间颠覆了所有惯性思维。
敖夔和拓拔融也混杂在人群中亡命狂奔着他们悔不当初未将怀疑进行到底粗心大意地就收编了这支“定时炸弹”。可惜一切都太晚了。耳畔足堪撕裂耳膜的巨大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真有一股无休无止的架式。一支支黑色的烟柱腾空而起地面上高达十丈纵横交错的火浪构成了一片烟和火的海洋似乎世界到了末日。黑烟越来越浓越升越高不一时滚滚的黑烟笼罩了半面天空随着风滚到丘陵另一端。刚才还是碧澄澄的天空也被映得黑乌乌的。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声才慢慢地陷入了沉寂人们也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地失魂落魄地注视着不远处那片红色炼狱。军粮、战马、战友……一切都灰飞烟灭只剩下无尽的悲伤、恐惧、仇恨在胸臆翻腾肆虐。旷野的风温柔地吹拂着万物也轻轻抚过这群饱受磨难的恺撒皇家战士们心灵。那股死一般缄默无声地诉说着眼前惨败的事实。
天堂变地狱的巨大落差让敖夔难过得差点呕血十升。拓拔融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这位情绪低落到极点的顶头上司平素吹嘘拍马无所不能的他此际也黔驴技穷起来也许因为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状吧!
一名参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偷偷地观察了一下敖夔和拓拔融的脸色马上将要报告的事情统统咽回了肚子里。他正想悄无声息地离去却被敖夔逮个正着。
敖夔无力地问道:“什么事?”
参谋谨慎地道:“启禀大人您刚才让我统计全军的伤亡情况现已有了具体结果。”
敖夔疲惫地道:“讲!”
那名参谋壮着胆子说道:“根据最新统计我军阵亡一万九千人失踪一万三千人重伤七千五百人轻伤无数。俘获运输车和战马全部损坏毙命目前我军能够参加战斗者共计两万零五百人其中绝大部分都带有轻中程度烧伤。”
敖夔倒吸一口凉气愣了半天没有答话参谋未得将令也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待。
倒是拓拔融非常了解敖夔此刻的心情他连忙挥手示意让参谋离去然后轻咳一声安慰道:“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请您勿要挂怀。孰能料到敌将孔龙居然卑鄙到草菅人命的程度呢?唉对一个能够随随便便就牺牲千人性命换取战役胜利的敌人来说我们失算也并非不可理解的。末将以为哈-路西法亲王殿下必然会体谅我们的苦衷不会太过责怪的此乃非战之罪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保存实力末将担心敌人会趁此机会动逆袭还请大人振作运筹大局啊!”
“啊!”敖夔幡然醒悟他感激万分地瞥了拓拔融一眼叹道:“唉多谢拓拔兄指点迷津不然敖夔定然铸就大错呢!”
拓拔融连称不敢正客气间西方骤然响起两声韵律怪异的号角声那是现敌军迅逼近的信号。根本来不及垂询详情西北、西南两个方向同时响起警号。尖锐长鸣一声比一声凄厉可怕不知不觉间这群残兵败将已陷入了更可怕的危机中。
敖夔脸上的血色刹时褪尽气得哆嗦着嘴唇咬牙切齿道:“好一招连环毒计!传令全军集合随时准备杀出重围。拓拔兄请随我登高一观!”言罢不待拓拔融回话就急匆匆爬向最近的一座沙丘拓拔融连忙随后紧紧跟上。
从丘顶极目远眺哪管敖夔早已做过最坏打算此刻仍不禁心胆俱裂。但见正西、西北、西南三方地平线上黑鸦鸦一片一时间不知聚集了多少兵马齐头并进唯有遮云蔽日的沙尘无声诉说着敌人兵锋是何等强盛。
“嘎!”敖夔勉强克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双手颤巍巍地拉开单筒魔镜凑近右眼望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正西方的南疆铁骑。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凭敖夔的眼力根本不能分辨敌人具体装备但一片片璀璨夺目的金芒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那是一群人数逾五千人马皆全副武装的级精锐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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