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苏公子。”莫小飞勉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他不懂武功,所以镜花水月之毒对他几乎没什么影响,就像之前的的方景然和万贵妃那般如常。
    “莫兄弟。”苏澈点点头,然后问道:“不知盗帅和方大师他们”
    “方大师和帅统领,带后周那些人去取墨家传承了。”莫小飞道。
    苏澈一愣。
    然后,莫小飞便将之前纪觞和墨家达成的协议说了。
    这是一种妥协,墨家将两国想要的东西奉上,还放弃机关城,而后周和燕国今后将不再针对且追杀墨家之人。
    苏澈闻言,不由道:“上回也是燕国信誓旦旦保证,可还是违背了协议。这是只是空谈。”
    莫小飞摇摇头,示意苏澈小点声,而青铜大殿内的这些墨家之人,也多是愤慨,但事已至此,他们根本无力改变。
    苏澈问道:“车夫呢”
    “身受重伤。”莫小飞道:“好像是回后山了吧。”
    “除了纪觞,后周来人还有大修行”苏澈问道。
    莫小飞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摇了摇头,道:“是墨痕,不对,是温玉楼。”
    说着,不等苏澈问,他便将方才发生的来龙去脉尽数说清。
    苏澈听后,握了握剑,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对了苏公子,你先随我来。”莫小飞忽地神秘一语,示意苏澈。
    苏澈与他出了大殿,到了巷道偏僻处。
    “苏清将军说,若是你来了,让你不要再管此事,马上离开机关城。”莫小飞认真道。
    苏澈有些疑惑,“可曾说为什么”
    莫小飞摇头。
    苏澈沉吟片刻,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莫小飞想了想,道:“就是让你尽快离开,别再插手此事,还说他也要回神都了。”
    话说完,莫小飞又认真嘱咐一遍,然后快步走了。
    他们墨家的人,同样要收拾行囊,离开机关城,哪怕此时毒素缓解,但机关城的机关要处,皆被那些锦衣卫炸毁了,他们已然是失去
65.功劳
    商容鱼很聪明,所以她很不愿意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尤其还是聪明的女人。
    因为男人的弱点很多,且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不可避免的心慈手软。
    但女人不同,同是女人,她们不会手下留情,也更懂得如何打败对手。
    明明不是找到了软肋,偏偏商容鱼此时毫无办法,在面对玉沁的时候。
    对方很了解自己,而自己自认为了解对方,但就像刚才那样,败得很惨。
    对方表现得也很无情。
    “苏清”
    在商容鱼有所失神的时候,玉沁问道。
    她的确是有些意外,她虽然不认识苏清,也没有见过,但以往在梁都京城,从各处还是听说了不少有关对方之事。而且苏澈也说过一些关于苏清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里,这该是个无用的人,要说风花雪月可以,但要是跟什么谋划之类的沾边,似乎不那么容易让人相信。
    即便,在此之前,商容鱼也说过,此次领后周官军来的人是苏清,而且对方还惦记着苏澈。
    但这并不足以让玉沁对他有所改观。
    “不信”商容鱼整理了下衣衫,抬头问道。
    玉沁道:“他想做什么”
    “保护那傻弟弟呗。”商容鱼随口道。
    玉沁回头,哪怕已看不清机关城所在。
    “他将计划,与你说了”玉沁问道。
    “自然。”商容鱼点头。
    玉沁蹙了蹙眉。
    商容鱼笑了笑,“他想要立功,只有这样才能在朝廷那站稳脚跟。”
    玉沁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他要如何立功,毕竟这次来的人是纪觞,既是背景真的通天之人,又是大修行,若是以前苏定远还在,苏清倒也有资本,但现在只是一个挂着名号的废柴,怎么抢功
    玉沁摇摇头,除非纪觞和后周来的那些人都死了…
    想到这,她眼神忽地一凝。
    对面,商容鱼撩了撩头发,浅浅笑着。
    玉沁想着,真是自己多想了,就凭苏清,要怎么把人都杀了
    更何况,还有燕国的人要来,且纪觞他们都不是蠢人,岂能被一个苏清算计到。
    “要不要打个赌”这时候,商容鱼忽然开口。
    玉沁看她一眼,略带深意。
    商容鱼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怎么了”
    “没什么。”
    “那打不打赌”
    “不打。”
    “你都不问赌什么”
    “不问。”
    “为什么”商容鱼很是不解。
    你不是怀疑么,怎么现在给你机会你反而不在意了
    玉沁平静道:“因为你太胸有成竹了。”
    商容鱼一愣,然后道:“就不能是我强装出来的”
    “你不是这种人。”玉沁道。
    商容鱼闻言,冷哼一声,“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玉沁没说话。
    “就在这静静看着吧。”商容鱼走过来,与她并肩站在一处,看向机关城方向,哪怕相隔密林,什么都看不清楚。
    “什么”玉沁道。
    “等待,你不相信的事情发生。”商容鱼笑了下,语带深意,“就算是废柴,发起狠来,也会让人大吃一惊。”
    玉沁微微皱眉。
    她不在意许多,只是担心还在机关城中的苏澈。
    此时,天渐渐亮了。
    ……
    纪觞心情不错。
    一是让成名已久的车夫吃瘪,尽管并非自己一人之力,但车夫彼时还是等死之状。曾经欲挽狂澜于既倒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后来却凄惨退场,灰溜溜地滚回了后山,这如何不让纪觞感到快意
    二是终于完成了差事。
    夺取墨家机关城,拿到墨家的冶炼和机关传承,这是朝廷里无数人想做的,但数百年了,直到今天,他纪觞取了这天大的功劳。
    虽然手段不甚光彩,但以前未尝没有人用毒,可成功的只有自己。
    这说明除了
66.机关倾覆
    机关城的大门开了,墨家的人在离开,背着行囊,浩浩荡荡,失魂落魄。
    墨家近三千人,如今不足两千。
    有的是被杀,有的是中毒后,因所在环境身亡,大部分的人的是被锦衣卫的火药波及,因此伤亡不治。
    哪怕如今镜花水月之毒已解,诸人精神依旧有些萎靡不振。
    方不同和盗帅等墨家一众话事高层走在最后。
    穆大师嘴唇哆嗦着,回头看着这座雄据于此的机关城,眼里是不舍,是悲愤,愧疚,万般情绪,只是无言。
    他自幼便生长在此,可到老了,却没有将它保住。
    “以往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先辈基业竟会亡于我等手上”
    旁边,李长老面色无比复杂。
    他此前轻信了墨痕,甚至还对苏澈和盗帅等人多加针对,可事实呢,就如盗帅怀疑过得那样,一切都是阴谋。
    李长老跟盗帅道歉,跟墨家诸人赔罪,但事已至此,这些也都没什么用了。
    “只要我们还在。”方不同说道。
    除了盗帅,别人都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不会再回来了,诸位。”方不同沉吸口气。
    “车夫呢”有人问道。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方不同道。
    闻言,没有人再开口,只是默默赶路。
    在离开群山之后,他们就要按先前说的,分散离开,去往墨家在江湖的各处所在,暂时落脚。
    只是再无一个墨家总院让他们汇合一起了。
    机关城城头上,纪觞负手而立,看着离去的墨家诸人,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事既已定,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他抻了个懒腰,轻笑一声。
    但很快发现,身边的人,也就是温玉楼,脸上却没有太多轻松之色。
    “怎么了”纪觞觉得这人真是能装。
    温玉楼摇摇头,目光始终在墨家一行后的方不同等人身上。
    “我只是觉得,一切好像太容易了。”他说。
    纪觞忍不住笑了,“早有筹谋,计划周密,正该如此。”
    温玉楼没说话。
    纪觞指了指自己吊着包扎的手掌,以及胸前伤势,道:“这也叫容易”
    温玉楼无奈,说道:“你没觉得,墨家的人离开的很果断么”
    “不走,就得死。”纪觞淡淡道。
    他对此并不怀疑,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之下,如此保全墨家所有人,是方不同等人最好的选择。
    温玉楼闻言,也即缓缓点头。
    “车夫没走”他问道。
    纪觞点头,“伤势太重,方才去了药谷。”
    “他是不是想杀药谷罗”温玉楼道。
    药谷罗投靠了他们,而显然商容鱼没有落在他们手里,自然不能给药谷罗什么交代,所以说在刚才,药谷罗直接回了后山。
    他是不想离开机关城的,那片药谷,就是他的命。
    对此,纪觞只是嗤笑。
    “太医院医术高明者有的是,不缺他这一个。对墨家他都能有背叛之举,日后去了朝廷也不会安分。”
    温玉楼听后,知道纪觞早有打算,也就不在意了。
    至于车夫,是不是去杀人的也就不重要了。
    纪觞看着墨家诸人走远,然后消失视线。
    他这才长舒口气,转身走下城头。
    机关城内发现了青铜殿妖人的尸体,这或代表着已经有人打算浑水摸鱼了,而听手下说,尸体身上的是剑伤。
    这不由让纪觞想起了那个伤了自己的年轻人,出手的是他吗
    他想着,还是要自己去看看才行。
    温玉楼看了半晌,也是离开,从现在开始,他会寸步不离地守着那些从墨家抬出的箱子。
    ……
    苏清找了个理由,避开了鲁文缺等人和锦衣卫。
    他孤身一人,到了机关城的群筑所在,他知道,方景然还在这,没有走。
    小院的门开着,他走了进去。
    院子里,回廊下,有一道身影坐在那,正在泡茶。
    那是方景然,一身明黄龙袍的方景然。
    苏清在看到他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抿了抿嘴,走了过去。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彼此都认出了身份。
    “喝茶吗”方景然先开口。
    “你知道我要来”苏清问道。
    “猜的,不确定。”方景然随口一句,倒了杯茶,朝前推了推。
    苏清在对面坐了,低头看了眼。
    茶具是宫廷物件,龙凤呈祥。
    “玉壶春。”苏清闻了闻茶香,道:“只是这贡茶,还能喝么”
    方景然不在意地一笑,没说什么。
    看着氤氲开的热气,苏清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走”
    “走的多了,不想再折腾了。”方景然道。
    苏清皱眉,“你不怕死”
    “以前怕。”方景然的语气很是坦然,“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苏清闻言,认真道:“你在这,真的会死。”
    方景然掸了掸龙袍,喝了口茶,神情平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