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李破好像恍然大悟,一摆手就道:“陷军曹于险地,那怎么成?陈三,招人过来。”
低沉的号角声,随即便在云内大街上响起,下一刻,便有号角声相应。
这是要打仗吗?突厥人杀过来了?
很多人不明所以,酒楼之前的人们,终于纷纷面色大变,恒安镇军这样的字眼儿,在他们心中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县衙的人也到了,领头的是云内县的县尉,来到人群外围,正听到号角声接连响起,顿时一干人都是呆若木鸡。
县尉机灵一点,跳着脚往里面瞅了瞅,顿时一个机灵,恒安镇的李参军,这人在之前的酒宴上可还喝过酒呢。
他娘的,这是要招恒安镇军入城啊,县尉脸色变幻,跺了跺脚,恨恨一挥手,“走走走,回去回去。”
带着一干县衙的人,掉头就跑了。
在这位县尉看来,荣大郎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明显恒安镇的人要拿此人立威,这样的事,他可管不了。
这也不稀奇,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若说云内县衙勉强算是云内城的天子,那么恒安镇就是太上皇了,云内马场,那就是太后,一个有兵,一个有马,县衙这里谁也招惹不起。
只是,县尉还是暗自摇头,太着急了,还是年轻啊,云内城里的人,真是有兵有马,就能在这里称王称霸的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韩将军这些年干嘛还要听马邑郡丞府的?因为他只能在云内城这里啃上一口,占不了云内城。
荣大郎这就那么好惹吗?太着急的话,只能崩了自己的牙齿,到时候可就连口汤都喝不上了,这事得好好跟县尊商量一下了,要是做的好了,说不定……
他这里惊吓过后,却越想越美,留下人在这里观望情势,自己直接带人去找县尊说话了。
恒安镇军确实入城了,不过人不多,只有二百人,领头的是李五和陈圆。
这两个人现在都升官了,一个人带五百兵,标准的营尉实职。
再加上尉迟的五十人,整一个二百五。
尉迟呢,这人确实精细,瞅着这二百多人跟在了后面,有些不对劲,立马就带人跟了上来。
说起来,李破这事做的有点悬,要是人家真存了鱼死网破之心,没等自己人入城呢,也许这边就刀枪齐下,拼上命了。
但李破很笃定,商贾商贾,已经不是马匪了,在云内城中做反,那真需要点胆量,薛刚,杨七郎那样的愣头青,他就做不了商贾。
再有,号角响起的时候,他便大声吼了一嗓子,“马邑兵曹参军陈军曹,恒安镇军李参军在此,谁若妄动,小心株连九族。”
一下就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这里是马邑郡,旁边就是恒安镇军,再是亡命徒,他也得想想,值不值得冒险。
荣大郎终于出来了,这位是秃瓢,除了和尚,李破还是头一次看到剃光头的家伙,挺瘦的一个中年人,满面红光的,看样子是没少喝了。
这人也许是耐心不错,也许是觉得城中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听到号角声传入酒楼,才带着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行了出来。
不过,不管他有着怎样的威风,长的是丑是美,在李破眼中,都是一盘菜,不值得太过关注。
云内城中,以后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
什么一方大豪,什么英雄好汉,在这乱世当中,一不小心就都成了别人的刀下之鬼了,只是有些人还没意识到罢了。
那边已经开口说话,“原来是恒安镇的李参军,久仰久仰,下面的都是粗人,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过后俺荣大郎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这个时候,李破哪里还会跟他废话,这只不过是将当日的马邑人市,换成了云内城罢了。
虎狼之地,也当有虎狼之地的规则,荣大郎在此经营多年,左右逢源之下,好像已经忘记了这边塞之地最为基本的东西,刀剑加身,还不知危险来源于何处。
这是标准的宰肥羊,自古以来,乃至千年之后,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二百多隋军赶到的时候,百多汉子,已经散了大半儿,李破随意的一挥手,道了一句,“把这里围起来,全部拿下,敢于逃跑,顽抗者,杀。”
军令一下,隋军迅速散开,围了上去。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大多人迅速抽出了钢刀,聚拢在几个领头的身边。
这种不明智的举动,直接导致了惨剧发生,他们大多数人显然都没有从军的经历,军令这东西一旦下达到军队里,那和捕快拿人就完全是两码事儿了。
“慢着慢着,俺和马邑王功曹有一面之缘……给雁门王太守效力过,你们怎么敢……”
太原王氏,名声遍及晋地,果然不愧为太原王。
北雄 161.第161章 震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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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楼,是云内城中比较有名的一家酒楼,这不但是因为酒楼的主人,是前恒安镇将韩景的亲家。
当然了,这个亲家只是这么一说,因为他家的女儿嫁给了韩景幼子,不过是人家的妾室,亲家一说也就无从谈起了。
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八面楼在城东站的很稳。
而且,人家家资也不少,请了晋地名厨到楼子里坐镇,时不时,还要在云内人市上买上几个长相靓丽,能歌善舞的女子,供养在楼里,为客人助兴。
但这里绝对不是青楼,韩景还要脸呢,就算是儿子小妾的家人,也不能做皮肉买卖,不然传出去的话,他这个恒安镇将的脸也就没处放了。
不过,在大业九年三月的这一天,八面楼算是遭了秧。
二百隋军军士,在八面楼门前,大开杀戒。
杀的那个痛快啊,据后来人说,就和杀鸡仔差不多,刀子成排的斩下去,噗噗噗的声音,听着和剁肉似的,那血流的,也和喷泉差不多了。
名声著于云中的荣青荣大郎,那可是在云中云外纵横多年,南来北往的好汉都要敬上几分的大英雄,大豪杰。
不过那一天,却被恒安镇的官兵围在了八面楼门前,剁成了肉泥。
荣大郎的心腹,也被一网打尽,八面楼门前,血流成河,三十多位北地好汉的鲜血,染红了八面楼的门楣。
这还不算,随后入城的恒安镇将李碧,直接命人封了四城城门,又派人去了云内县衙,召集捕快,全城大索。
搜拿下来,差不多捉起来二百多人,之后的几天恒安镇骑兵四出,凡和荣大郎有着往来的地方,都被扫了一遍,又捉了一百多人进恒安镇。
八面楼的主人,也在其中,过了挺多天,才被放出来。
能囫囵个出来的,都还算不错,其他人都成了苦役,之后修葺云内城墙,在云中山间挖煤的,就都有他们一份儿了。
八面楼的主人没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卷起细软跑了,而是又将八面楼开了起来,晓得的人,这会都翘起了大拇指,赞上一声好汉子。
后来人们才知道,不是这家伙胆子大,而是恒安镇那边根本不让走,走了就是畏罪潜逃,还是回去继续开你的酒楼吧,那买卖不错。
恒安镇的霸道,由此也就深入人心了。
荣大郎被连根拔起,连性命都丢了,而且那死法,真的是让人看的心惊胆寒。
云内城上下大恐,很有一段时间,往来传信的人在驿道上络绎不绝。
但实际上,所谓的靠山们,在人强马壮的恒安镇面前,都没什么准信传过来,其实谁也不愿意费那般力气,去管千里之外的事情。
云内城一下变得冷清了很多,恒安镇的将领们,施施然的围着云内城转了几圈,然后云内城开始筑城了。
凶名渐显的恒安镇李参军,再次成了监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呆在八面楼里,差不多将那当自己家了,顺便让八面楼的生意更加的惨淡了些。
只不过外人不会知道,李参军只不过是非常喜欢这里的饭菜而已。
那一天,被稍微利用了一下的陈税官闷闷不乐而去,因为表妹大为光火之下,没工夫搭理他这个表哥。
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表妹将那关西小子狠狠骂了一顿。
嗯,确实该骂,有这么做事的吗?要是天下官兵都和他一样,那天下岂非就又要大乱了?
擅自调兵,草菅人命,还……利用同僚,这么下去恒安镇是要出大事的,这样的人,怎么能骂一顿了事呢,若搁了他领兵,就地处斩都是轻的,表妹也太心软了。
不能做到军令严明,怎能带好恒安镇兵马?
于是,这位回去就向李靖告了一小状,然后请调恒安镇军。
然后……然后就没信了。
实际上,他这一切的努力,只会让他在姑父心目的位置变得更为尴尬。
陈氏一族的衰落,在李靖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像这个外侄,小小年纪,城府是有那么一点,却顾虑重重如老人一般了,又能成得什么大事?
娶到他李靖的女儿,就能让陈氏重振家声?糊涂啊。
关西人家,联姻只不过是一种手段,最终靠的还是男儿志气,纵马提刀,直面艰难,若没那个勇气,就算娶了独孤家的女儿,又能怎么样?
………………………………
而用最为粗暴的手段,在云内城打开了局面的李破,不管那么多,趁热打铁啊,什么门阀大族,什么草原悍匪,什么云中牧民,什么突厥贵戚,在近在咫尺的钢刀面前,都要靠边站。
陈税官不知道的是,这厮早已经被李碧骂习惯了,根本没当回事。
在全城大索的时候,他带着一群人,找了几个荣大郎的余党做向导,挨家挨户的拜访起了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
这种恶客,自然不太受欢迎。
李破也没心思跟这些人废话,上门找到主人,就只说两句,“以后城中大小事情,都是我们恒安镇做主,别给我添麻烦,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麻烦。”
在各家离开的时候,他还点名要人家的长子跟随在身边,然后带着去下一家,等他转一圈下来,身边就跟了不少的老老少少。
这都是坐地户,其实最好收拾的就是他们。
一圈转下来,明白的也就真明白了,恒安镇染指云内城,已成定局,再要耍弄手段,怕就要像那荣大郎一般,家破人亡了。
不明白的也就不明白了,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的,准备仰仗靠山,压一压恒安镇的威风的,那就都在大业九年间,陆续消失在了云内城中。
而对付流窜的,就有点麻烦,而且,还有商队。
不几日,李破就又去跟李碧商量。
李碧还是余怒未消,不怎么搭理他。
李破就又逗她,“昨天有人送来请柬,邀我去云内城,听说有家弄来个西域女奴,风情迥异于我大隋,艳名高张……”
“你再说一遍,我没怎么听清楚。”
李碧一听,毛都炸了,瞪着眼睛就问。
李破还就喜欢瞧她这样子,做为难状道:“你不是说吗?云内城中士绅商贾,来历不明者多,应好生安抚,我这也在为难,人家请柬都送来了……盛情难却啊。”
李碧喘了几口粗气,压了压火,不过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李破的伎俩也就颇为熟悉,脑子一清,顿时大气的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我也管不了你个大男人,连调兵这样的大事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能怎的?去吧,去看那什么西域女奴吧。”
李破顿时撇嘴,这事都说了百八十遍了,怎么还说?
“好了好了,说正事,什么西域女奴,城里那些人要有那本事,早去长安了,还在云中这地方呆着?”
李碧直接上来就是一脚,“让你骗我,你骗我你就舒心是吧?”
瞧说话就能明白,在恒安镇呆了这些日子,两人关系又算是亲近了一步,快到熟不拘礼的状态了。
搁在后来,差不多可以往一张床上挤挤了,但现在这年头不成,李破只能痛快痛快嘴,连人家小手也没拉过几次呢。
李破敏捷的闪避,“跟你说啊,别老跟我动手动脚的,我要是还手你可打不过我。”
“你还手试试。”
噼里啪啦,屋里就真动了手,这两人在一块,从来没有闲着的时候。
半晌,李碧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有点不甘心,但总不能动刀子吧?李破加了小心,她就占不到什么便宜,胳膊腿一旦被绞住了,那就成了纯粹的拼力气,女人在这个上面天生弱势。
不过未经人事的少女,和男人肢体交缠,刺激可不小。
其实,这也是李碧喜欢跟李破时不时比试一番拳脚的原因所在,情之一事,总甩不脱欲之一字嘛。
这就是少女隐秘的小心思了,说多了,反而近之于龌龊了。
重又坐定,两人心情都还不错,这种互相格斗,已经成为了两人之间的小游戏,不较真,也永不服输。
“城里的那些人怕了咱们恒安镇,老实不少,但还不够,边地行商,只要换不来突厥人的战马,就是资……你认为呢。”
“你又要做什么?”李碧有点头疼,这人吧,很多时候你看着他挺贪生怕死,又不愿意多事的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但是有些时候吧,又胆子大的让人咂舌。
而且总有自己的道理,喜怒无常心思莫测这样的字眼,都被李碧一股脑的扣在了李破脑袋上。
果然,这人又有开始说那些不太对劲的道理了。
“我这几天看了看老师的笔记,说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上面,老师就说……”
李破想了想,“嗯,原话记不住了,大意就是说,若不知道敌人虚实,便也不让敌人知道自己底细,大家都是聋子瞎子,战机也就有了,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李碧听了,真想给他脑袋来一下,你老师就是我父亲,我还不知道父亲的笔记上写的什么?哪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人又来糊弄人了。
北雄 162.第162章 商队(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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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的声音沉静了下来,好像要在声音中加入力量。
“云内城不需要这么繁华,这里也不需要什么商贾,他们的买卖做的是什么,我们都清楚,有人在向突厥不断献媚,有的从中谋取私利,咱们不说那些大道理,只说咱们恒安镇。”
“就现在看来,恒安镇从中得不到任何的好处,韩景……这样的边将,蝇营狗苟,不过为的是一己富贵,早把祖上的勇烈丢光了。”
“突厥人一来,他能守的话,到也能守两天,但以他和突厥人往来之频密,投靠突厥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啊,他走了对马邑来说是好事,咱们肯定和他不一样了。”
“珍珠财货,你我都看不上眼,那么何必容这些宵小在眼前晃悠?什么名门望族,我看他们多数也已自顾不暇,我们如今顾忌太多,突厥人一旦来了,咱们恒安镇怎么顶得住,还不得靠着云内城来守上一守?”
“如今不下决心整饬一番,将云内城握在手里,将来后悔可就完了。”
“所以我说老师说的有道理呢,有这些商人在,突厥人一来,就知道咱们底细,反而是咱们,和瞎子差不多,那怎么成,不如下狠心,让消息彻底断绝下来。”
李碧这回是听进去了,也很确定,这说的确实是正事。
听完了,她轻轻摇头,“第一,大业二年,皇帝下诏,减免商税,优待各地商旅,商人自此而兴,往来道路无有阻滞,咱们若隔绝商旅,怕是不成。”
“第二,大业六年冬末,我北去草原,始毕可汗新登汗位,并无任何南下之意,隔年,还送贡物入京,求娶义成公主,颇为恭顺,一如启民可汗在时,你怎么如此确定,突厥必然南下?”
“要知道,突厥与我大隋休战已有十余年了。”
“第三,云内城毕竟曾为一国都城,怎可轻易进驻?”
李破听完呵呵就笑,“这些问题都简单,皇帝马上就要带兵北上了,虽说离着咱们挺近的,但他顾不上这里了。”
“听说山东闹的很凶,嗯,不说这些,只说皇帝再次出兵啊,我觉着吧,皇帝御驾亲征,愈挫愈勇,说起来皇帝在辽东的谋略,咱们都见识过了,有点像玩笑,所以,这次出征结果怎么样,还真就说不准。”
“胜了吧,最多最多,也就是拿下辽东城,有什么用呢?再次远征平壤?那今年大军就回不来了。”
“这要是输了……”李破晃着脑袋就笑,“输了的话,谁还能来管咱们马邑郡的事情,哀声四起之下,皇帝也就自顾不暇了。”
“所以不管输赢,大隋都是输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也就好回答了,大隋一输,突厥人趁势南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你这想的就不对,咱们这里对着的就是突厥,不管突厥人来不来,咱们都要为此做准备,要不然设这恒安镇有什么用?”
“要不这样,你先去跟郡尊商量商量,嗯,你让我调五百骑,两个月,我就让这里商旅绝迹,你看怎么样?”
李碧当即被唬了一跳,心说,你还当真了,你糊弄人,不许咱也糊弄糊弄你,调给你五百骑当强盗,你也真想的出来。
“行了行了,不与你说笑,郡尊已经来信,许咱们便宜行事,既然你看商队不顺眼,多简单的事情,设卡,收取重税以供军资,皇帝调兵调粮,又给天下加税,咱们手点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破喘了两口粗气,这女人吃亏吃的多了,竟然学会调戏人了,亏我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多好的分析啊,可惜了可惜了。
这两位斗了斗心眼儿,半斤八两,阴损主意到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蹦了出来。
不过,那番话到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李碧狐疑着就问,“你说皇帝还能无功而返?”
李破呵呵一笑得意了,又开始摆活,“皇帝这次出兵,就像赌气,他领兵啊,实在不成,我就有点奇怪,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他去送死。”
“嗯,说的也是,不过我跟你说啊,这些话咱们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可不能乱说。”
“这还用你提醒?”
两个人说起皇帝杨广来,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敬意存在了,也不奇怪,辽东转了一圈,差点没死在冰天雪地里,还能对皇帝忠心耿耿,那才叫见了鬼呢。
………………………………
时间悄悄进入四月,春暖花开,聚集于河北涿郡的数十万大军,终于再次启程,经渝关北上辽东。
这一战,开始的时候就不用多说了,可以和第一次比一比。
兵员减半是一定的了,再次组成百万大军,那纯属是做梦。
二来,启程也晚了,没办法,粮草运转比去年更艰难了。
策略到是差不多,来护儿率水军直驱平壤,皇帝杨广率兵出渝关。
这一次很明显,隋帝杨广吸取了去年征战辽东的诸多教训,也再没有玩游戏的心情了。
隋军很快抢渡辽水,进围辽东城。
到了辽东城下,皇帝杨广立即分兵。
要不怎么说他没有领兵之能呢,百万大军的时候,他死活不分兵。
这会儿兵力殊少,他却分兵了,于是,这注定了又是一次颇为拙劣的表演,战略目标几乎一个也没达成。
………………………………
四月间的马邑郡,春风荡漾,平地里野草青青,山峦之上也装点了许多的绿色,田间地头,农人已经开始为一年的生计奔忙。
而进入云内县境内,也就能看见成片成片的牛羊了。
通往云内县城的驿道上,一支商队迤逦而来。
这样的景象,在云内县很常见,满脸精明的商贾,彪悍的骑士镖师,有的时候,还能有幸见到靓丽的小娘子在商队里欢笑歌唱。
这是一条神奇而又古老的商道,从大城晋阳过来的商队,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几百年,去往匈奴,柔然,突厥这样的塞外帝国。
有人会问,塞外有什么,商人会告诉你,塞外有金银,有战马,有牛羊,有皮毛,有奴隶,有鹅卵大的珍珠,有西域国王的黄金王冠等等等等。
如此种种,只要你仔细寻觅,不怕草原的风寒雨雪,和无处不在的杀机,那么总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条寄托了无数晋地商人希望的道路,自古以来,也从没有今日这般畅通过。
晋地商人只要不想去到遥远的西域,那么,就会选择更近的草原。
这支行在路途之上的商队走的不急不缓,透着一种懒散和从容的味道。
虽说从皇帝征天下之兵征伐高句丽开始,晋地便匪患渐多,商队被劫的事情屡屡发生,但那要也要看是哪家的商队。
这支商队,插着王氏商旗,也就不会有那胆大包天之辈,敢动商队一根汗毛,在晋地,动了太原王氏的东西,定是众矢之的,以后别想有活路了。
商队中摇晃的车厢中,王庆昏昏欲睡。
和大多数一身儒雅的王氏子弟不一样,他有着年轻而强壮的身体,风吹日晒的粗糙面容,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相的多。
没办法,身为家中次子的他,上不能继承家业,下还要四处奔波,照顾弟弟妹妹,次子,这真是个尴尬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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