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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光暗之心
因为墨线对家族的贡献,公输清亲自下令要他使用公输姓,可与嫡系子弟一同祭祀祖先,身后更可在宗祠立牌位,受公输家后世子孙香火供养;这在公输家可是莫大的荣誉,不过墨线并不十分感谢公输家,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完全是靠了白栋给的机会,没有白先生,墨线永远都会是那个卑贱的公输家庶子。
“夫君,进了书院,你以后也是有学问的人了。会成为士子。你要是日后辜负了人家,人家就去书院先生那里告状,让他们狠狠地惩罚你!”
木卓贝端来香喷喷的热羊奶和手抓羊肉让丈夫吃了,又仔细替他整理了一番衣裳,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总觉得很不安心;在蓝田时还不觉得,如今住的可是凤鸣书院。她的心态可就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自从书院开学招生,凤鸣书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开始有老秦的贵族世家在这里置地入产,各国贵胄富商也有不少,连书院前的集市都开了。太公岭本来就距离栎阳和日后的国城咸阳不远,是个风水绝佳之处。有眼光的‘投资者’出手还是非常迅的,有人是为了赚钱,有人是为了沾沾文气,为自家子弟创造就学机会;书院开招过第一批学生后,白栋就已放出话来,在近日还将招收一批学生,一年后会再次扩大招生。到时拥有‘学区房’的学子将会获得优先资格。
这是什么概念?先秦时代是真正的唯有读书高,就算是累世的贵族,也要注重自家子弟的教育,可那些诸子学宗却未必就能汇集一堂,就算如稷下学宫那般汇集在了一处,也毕竟是个百家争鸣的场所,并不像凤鸣书院这样偏重教育。现在书院不但规模远胜稷下学宫,白子更是改良天下文字、得到周王嘉许的人物。何况书院中还有各位顶级学宗?就算自家子弟不能学到什么真东西,哪怕是呆在书院里两三年,出来后也必有鼎盛文名!
凤鸣别院已经完成了两期工程,如今除了白栋送给学院列师的一些便已全部售罄,硬生生在这个时代刮起了一阵‘房地产’旋风,白家固然赚到了大头儿,那些免费修建凤鸣书院的承建商们也赚得盆满钵满。不但抵过了建造书院的工费,而且还有盈余。
这样的结果让那些大商巨贾们越坚定了将自家子弟送入书院的念头,看看人家白子,卖房室都能卖出高价来。而且还是暴利!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只有置田兴业的说法,还真没有多少人会拿着大把大把的金钱去购买建好的房屋,一亩地上就能起几栋小别墅了,这也太坑爹,可明明就是坑爹的事情,到了人家白子手中,却让人挤破了脑袋。光有钱都不成,还得身家清白,否则人家硬是不卖!
木卓贝当年可是卜戎异的侍女,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物,何况前段日子住在蓝田,与杜挚狗剩子这样的人精都能说得上话,男人有钱就变坏的道理可是古今通用的,没看到栎阳城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闾大方麽?还有咱家的恩人白先生,那也是有了两个‘密比’的人,正‘密比’这都还没娶呢!你可不许学他!‘密比’是义渠语,大概就是亲爱的、妻子的意思。
很多男人听到妻子这样说就会很不耐烦,可墨线却将木卓贝轻轻搂在怀中,万种柔情的望着她的眼睛:“没有我的妻子,就没有今天的墨线,除了我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上墨线还有两个恩人,一个是白先生,一个就是我的妻子,她是来自草原上的仙子,也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人”
这哪里是个工匠,压根儿就是个诗人要不怎么说白栋有眼光呢?早就看出墨线是个极具情商的人,否则也不会耗费这许多资源来培养他了,天下的能工巧匠可有的是。
木卓贝被他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头扎进自家男人的怀中,把眼泪鼻涕统统擦在了他的身上。密比就要入学了,据说还有好多女‘同学’,必须要留下自己的味道,就像草原上的牧羊犬一样!
***
白戊庚最近很是郁闷,白家到了他这一代,可谓是诸事不顺。遥想三晋未分时,白家先人可是将生意做到了山东各国,远辐齐楚,那时世人都知道天下有三大商社,白家就是其中之一。可惜随着老秦与晋国关系日渐紧张,从眉来眼去变成了剑来戈往,魏国兴起、吴起欺秦,白家生意便再也出不得国门,现在还什么天下三大商社?早就被甘家杜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都说孟西白三家,白家就是个垫底的角色!
商社不景气也就罢了,靠着几百年的积累,老秦也无人敢轻视白家,却偏偏又出了个屹石村白族,硬是靠着白栋一枝独秀力压白家嫡系主脉。现在不说那些老秦的勋贵世家,就连孟双成见了他都会笑嘻嘻地询问怎么白栋还不肯认祖归宗麽?老弟啊这件事要抓紧办,不然我三家老世族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当真是岂有此理!这事是说办就能办的麽?巴巴地送了份书信给白家庄,自己这个堂堂的白家家主可是放下了尊严,主动要为那小子扶正,结果人家连搭理他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就撕碎了书信!好一记响亮的耳光啊,这口气还不曾出来,又跳出个卫鞅,拿着君主剑上下跳嚣,说是要尽收白家井田,这是要挖白家的根底!井田一旦改成租田,那些奴隶还不当场造反麽?白家根基一动,那可就当真要垮下去了。
白家究竟该怎么办?答应卫鞅是不成的,可就算与孟西两家联合抗法,也不是长久之计,嬴渠梁可不简单啊,登临君位还不到半年,便恍然有了老君的气象,若是再给他的半年一年的时间,他手中的剑可就真的要磨利了
白戊庚越想越是心烦,抓起手桌上的白式细瓷碗就摔了出去,在地上跌得粉碎。
“夫君何必如此?妾身嫁入白家十八载,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大的火呢”
香风阵阵飘来,比白戊庚小了足足二十岁白孟氏走入房中,低头看了一眼粉身碎骨的瓷碗,笑着走到他身旁。她是孟氏族长孟双成最小的妹妹,十三岁就嫁给比她大了二十岁的白戊庚,还是个续弦的身份,老夫少妻,一时传为佳话。
“细君,你来了为夫一时失态,不曾惊到你罢?”
白戊庚年近五十,极是宠爱这个妻子,也因此成了老秦第一好男人,自从娶了白孟氏,就一门心思的对她好,再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上次去栎阳见太夫人骊姜时,骊姜还拉着他的手夸奖他呢。
“夫君心中积郁,摔个瓷碗又算得了什么?不如妾身命下人再送上十个八个来,请夫君继续摔了解气如何?”白孟氏笑嘻嘻地望着丈夫,她生性活泼,哪怕夫妻多年,也还是爱开玩笑。
“不摔了,细君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听说凤鸣书院又要招收一批新学子了?荡儿是不是又来纠缠你这个做娘的了?”
“做娘的被儿子痴缠,可不正是我的福气麽?夫君,白栋虽是无礼,却当真是个有大本领的,依妾身看来,再过上十年,他必为百官之、老秦国相,凤鸣书院有他主持,日后必为天下第一学府”
白孟氏笑眯眯地道:“荡儿天性聪明,尤爱读书,如今不过十七岁,就已博览群书,可惜能入他眼的先生却是难找。自从白子横空出世,创立新诗体,成就新文字,以一人之力起建凤鸣书院,他便说要入书院求学,可你却偏偏不肯,父子俩整天斗鸡一样的连句话都不肯说,难道我这个做娘的就好过麽?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答应妾身,就让荡儿去书院吧,白家主脉和屹石村白家的关系如何,都不该影响孩儿的求学之途。”
“哎,细君你有所不知,凤鸣书院又岂是你说入便能入的?”





阳光大秦 第两百七十七章【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白戊庚微叹道:“上次我去书白家庄,亲自招揽这位白子,屹石村白族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命人查过家族旁谱了,这一系的祖先是我白家庶出旁脉,血统并不纯正,可我还是以家主之尊向那小子保证,只要他和族人肯认祖归宗,我就亲自在祖宗堂前为他请求,让他和他的族人并入白家嫡系。这是多大的面子?更是我白家从未有过的破例,可那小子是如何做的?竟然当众撕碎书信!他眼中哪里有我这个族长,简直狂妄至极!”
“妾身倒以为这并非狂妄,试问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有几个不骄狂的?屹石村白家困居大山多年,白左更和他的族人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雍郿白家却从未关心、帮助过他们,只当这一族并不存在,这也难免人家会有怨气......”
“细君,天下的庶出子弟都是一样的境遇,并非只他一家一族受此冷落,这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是啊,夫君说得没错,天下的庶出子弟都是如此,可天下又有几个白左更呢?夫君的痛苦妾身之地,当年白家是何等威风,如今却成了孟西白三家中最弱的一枝,夫君该不会不知道我兄长的心思吧?照此下去,只怕再过上几十年,白家都要被孟西两家吞并了。”
“孟西白三家累世交好,还不致此罢?细君你太过悲观了......”爱妻的话让白戊庚不觉一愣,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只怕夫君比我更为悲观,我兄长的手段你并非不清楚,去岁大旱之时,如果不是他把住上游闸口,我家的土地又怎会受灾如此严重?还有栎阳的几家店铺,若不是他在暗中搞鬼,又怎会入不敷出?夫君,你忍了多年。难道如今还要被我兄长逼迫,却做他的替死鬼麽?”嫁出的妹子就是泼出去的水,白孟氏与白戊庚十八年夫妻,她眼里可是只有丈夫和孩子。
“细君你不要说了,我的脑子很乱......”
“夫君,就连章家也交了地,莫非你还能强过章蝺麽?白家和孟西两家不同。父亲当年与先君最为交厚,还做过当今君上的两年太傅,君上忌惮孟西两家,就算他们交出了田地,也一样会被削去实力,可白家却是不同的......”
白孟氏耐心规劝着丈夫:“在妾身眼中。夫君是老秦第一伟男子,十八年独宠一人,妾身常思回报,就算今天被夫君责骂,我也一定要说!卫鞅变法,是危机,也是良机。孟西两族妄想抗衡君威,只怕迟早事败,如今之计,白家应立即脱离三家联盟,忠心君上,就算不要了脸面,也要与白左更相认,他可是君上眼中的第一红人。嬴家的大恩公!”
“孟西白三家几百年交好,休戚与共,你......你要我背叛三家联盟?细君,孟双成可是你的亲哥哥,一向都是最疼爱你的,你......”
“我现在是白家的人,自然事事都要为白家考虑。难道还要替娘家着想不成?”白孟氏微叹道:“夫君就不要再犹豫了,眼下就有一个天大的机会......”
“细君,你究竟见了什么人?你虽然聪明机变,却难决断如此大事。定是有人影响了你,是太夫人麽?”
前次入栎阳时,白孟氏曾随他入宫见过太夫人骊姜,白戊庚自然会有所怀疑。
“自然不是太夫人,是卫鞅给了妾身一封信书,夫君请看......”
“卫鞅传书于你?”白戊庚很是有些不满,本想不看,不过方才妻子所说的话,也是他这段日子考虑最多的问题,白家如果继续跟随孟西两家胡闹下去,只怕下场悲惨。因此只是略微犹豫,便打开书信来看,待看清了书信中的内容,不觉又喜又忧,一时委决不下。
“好厉害的卫鞅,我只当他是个莽撞无礼之辈,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手段,这封信能越过我交在你的手中,可见白家尽在他耳目之中啊......”白戊庚冷哼一声,心中掠过一丝寒意,自己都不知道妻子对孟西两家不满,却被卫鞅知道了,这说明白家早在人家监视之中。
其实这真是错怪了卫鞅,他不过是嬴渠梁新立的左庶长,在老秦根基不深,怎可能有这样的逆天手段?说起最关心雍郿白家的人,当然是凤鸣书院的那位白左更,其实白栋也没做多少事情,不过就是去景监那里走了几趟,随便‘捐献’一些活动资金给景监的司情处,有老秦第一的情报机构帮手,白栋又有的是钱,想要摸清雍郿白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莫说白孟氏对孟西两家早有反感这件事,就是白家某只公狗在开春那天上了只母狗,那只母狗怀没怀上小狗,白栋都是清楚无比。
难道卫鞅是个有脑子的人,还知道从敌人堡垒内部下手,白栋也不在意随便透露一些信息给卫鞅,如果他还不知该如何去做,那也不配做老秦的变法大臣了。
“卫鞅的本领越大、君上的地位越是稳固,夫君不是越好下决断麽?”
白孟氏微笑道:“也难为卫鞅有心,他从白栋那里要了十个名额,说是可以给咱家一两个,书院这次招生可不是公开的,据说只有三十个名额,就是用来满足老秦满朝勋贵世家的。夫君,白栋所谋甚大啊,日后凤鸣书院走出的学子,早晚有一日会控制老秦朝野甚至是影响天下......让荡儿早早结识了这些‘好同学’,对白家的好处简直无法计算。”
白戊庚双眼一亮,看了看妻子,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定:“你让我再想想......”
“没有太多时间了,卫鞅在信中说了,这十个名额除了给我家外,孟家和西家一些嫡系子弟也会得到,你也知道孟西两家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是如何惨烈,这些嫡系子弟没有继承家族的权利,却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实力......”
“好恶毒的手段啊,卫鞅这是要彻底掀翻孟西白三家,只怕背后也少不了白栋那小子的主意!”
“以后可不能说人家是小子了,要叫白子、白左更......我们不用去管是白子要对孟西两家动手,还是卫鞅要动手,反正都是君上的意思,老秦的正统毕竟还是君上啊。卫鞅说得已经很明白,孟西两家的子弟只要进入书院,就表示了他们的态度,可他们毕竟不是家主,夫君若是以家主身份共襄盛举,等到平定了孟西两家后,我白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孟西两家的反对力量可远远比不得我们。”
“可是要放弃井田,就要放弃那些奴隶,我白家勇士会同意麽?”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卫鞅说了,如果夫君有意,他会亲自向君上请求,给予我族中战士爵位封赏,井田虽弃,可在平定孟西两家后,孟西两家的大部封地都会转为我白家所有,虽然变成了租田,面积却是如今的两倍甚至三倍!只不过是放弃身为奴隶贵族的身份而已,夫君何必如此犹豫?夫君,如今老秦的权柄在君上手中,在未来的凤鸣书院,以夫君才智,莫非还看不清楚麽?”
“我家子弟何时才能进入书院?”
“卫鞅承诺了,平定孟西两族后,君上会亲自封赏白家,到时我家子弟和孟西两族的反对者,将会得到他的名额推荐,进入书院就读,成为白子的学生!”
“细君,你当真是我的贤妻!也罢,白家为求一线生机,也只好对不住孟西两族了!你替我回书卫鞅,我要亲见君上,还请白子在旁!”
ps:ps:今天上了大封,最珍贵最大的推荐了,就是拼也该拼出四更。只是光暗今天真的拼不动了,昨天有点兴奋,结果到早上四点多才睡着白天补了会觉,想着怎么也拼出三章来,可实在顶不住了,与其硬写写崩,还是平常心对待吧,我去洗个澡,早点睡,明天争取四更!
说句掏心的话,大家可能会说作者总有好多理由拖更,无法理解,其实写手这个群体真的很不健康,个个都有一身的毛病,有时候真不是说假话......




阳光大秦 第两百七十八章【秦地惊雷始】第一更
ps:一直到两点多都没睡着,干脆起来码字,码到四点多,居然弄出来一章,这下可以轻松些去睡觉了......
这算是今天的第一更。脑袋昏昏沉沉,先上来了,如果有错别字,大家多体谅,等我睡醒了会修改的......
谷雨时节将至,关中平原迎来了一年中最为生机盎然的时刻,温养了半年的田地仿佛就在一夜间脱胎换骨了,春日生之气透土而出,脚踩上去都是软乎乎的,一不小心就能没到脚面子上,臭哄哄的田地现在是土香扑鼻,抓一口塞进嘴里,好像能抵粮食。
这都要归功于白左更推行的‘公输犁’,就算家里没有牛,有两三个劳力就能一天翻出十亩地去,耕的又深又细,简直就是农家金不换的好宝贝。
这东西挂了个公输家的名头,老秦人却都知道与那位神奇的白左更有关系,好人啊,外国说咱老秦人不会读书,人家白左更就办书院;老秦的耕牛少,人家就弄出这种好东西来,心里想着咱庄稼人呢,像这样的好贵族就该天下扬名。
如今有钱人家都会或买或打造上一具,没钱的人家也不要紧,官家会在雨前下到农户手中,一保人家就能摊到两具,几天就能轮换过来。有了这东西,只要老天不瞎了眼,保佑咱来年风调雨顺,来年缴纳了国粮就是自在王,仓里还能积下直到年头的粮食!
有了这样的口碑,公输犁的推广度远想象,尤其是谷雨前的这一轮备耕,现在就连半耕半农的东义渠人都用上了,老秦更是全国普及,新兴地主阶级的租田里自不必言,残留的井田上也不会缺少这种先进农具,这会儿老山鸡就在望着一具崭新的公输犁。明明心里渴望,却就是提不起力气。
“爷,主家下新犁了,咱也开始翻耕罢?今年有了这东西,咱家过年时也能吃上栗米粥和雕胡饭了!”
咱在老山鸡身旁的半大小子望着公输犁两眼放光,感觉手心都在痒,可爷没话。谁也不敢动手,地里可是有地里的规矩来着。
“不耕!”
“爷......”这是雍郿一带的叫法,管爹不叫爹,叫爷。
“叫什么叫?贱命!爷说不耕就不耕。两个小子瞎咧咧,就是有再好的农具又有什么用?风调雨顺又如何?咱家命苦,做了无姓无氏的奴隶。主家剥一层,族中再剥一层,到了咱家手里还能剩下多少?就是累死,还是个吃不饱饭的命!”
“爷,往年也是......”
“往年是往年,爷听你土狗叔说了,老君去岁就没了。现在是新君在位。君上想着咱这些可怜人,寻了个大本领的士子,要他变什么法,这第一条就是废除井田,将这田地改租给咱们这些农家,还是行初租的地好啊,听说那些租地种的人家,到了过年都能吃饱肚子。”
“过年都能吃饱肚子。爷,真有这样的日子麽?”
过年本该吃好喝好,后世人吃饺子都觉不够,还得大鱼大肉,可对于这些奴隶来说,辛苦一年下来得到的粮食,能支持到中秋就不错了。一入冬就闹饥荒,所以入秋就得去剥树皮存草根,吃到过年肚子里都是消化不良的气体,放起屁来好比放鞭炮。两个小子生下来就没出过方圆五里地。做奴隶做了十几年,听说过年能吃到饱饭,都当是做梦一样,其实就算是老山鸡也是近来才听人说的,卫鞅颁令天下,要的一条就是要将废除井田的消息传递到雍郿等地,这里是老贵族奴隶主的大本营,奴隶最多。
老山"jiba"哒巴哒嘴,眼中也是无限神往:“怎么没有,种租田,就能吃饱肚子了......”
周制井田还是立足于奴隶制度,在天下选择最靠近水源、最肥美的土地,以井字划分为九块,中间一块是为王田,王封于列国诸侯,列国诸侯封于卿大夫,卿大夫赏与士,一级级封赏下来,中间这块所收的粮食都是要一级级上缴给周王室的,其余八块,则由‘领主’督促奴隶耕种,所得粮食除保证奴隶生存外,尽归领主所有。
到了战国初期,周王室早已名存实亡,自然也就没人会上缴土地,井田就成了诸侯卿大夫的私产,中间这块田地所收取的粮食,也就归为列国国君所有,名为‘君田’,像孟西白三家则属于卿大夫,他们就以剥削奴隶的方式,来占有剩余八块土地的产出。
这怎么行?秦献公赢连可是个明白人,现井田制若不废除,就会形成国君无粮卿大夫却粮食吃不完的结果,他这个国君迟早得变成周王室,因此才强行收回部分井田,推行初租禾,只是当时秦国初定,根基尚且不稳,又要筹划对河西用兵,还是要安抚一些强势的老贵族集团,所以并不曾收得干净,留了个烂摊子给儿子嬴渠梁。
如今这些老贵族更是变本加厉,不但每每瞒报‘君田’产量,更在暗中收购租田,驱赶奴隶们去耕种,遇到官家来征初租,就硬将黑马说成白马,指着这些租田说是井田;井田本来就是只纳君田粮,不用纳税租的,司空领派来的小官明明知道这些老贵族是颠倒黑白,却哪里敢争执?也只能故做不知,所以卫鞅变法才要彻底废除井田制,如此一来,就不需花费功夫厘清井田和租田,也让这些老贵族再也无法找到借口。
别看老山鸡是个大字不识的奴隶,在土里刨食了半辈子,这里面的猫~腻儿就没有他不清楚的;不过身为孟家的奴隶,井田一日不废除,孟家就能以周制为理由抗衡国府,继续拥有他们这些奴隶,若是生了战争,孟家那些精骑勇士还可驱策他们为先锋肉盾,旬日内就能组成上万大军!
“爷,那咱就不耕了?”
“不耕怎么向主家交代,会被鞭子活活抽死的......爷就是说说气话,哎,开耕吧!”
两个儿子拉动犁头,老山鸡扶住犁把,一家三口开始翻耕土地,刚走了两步,就听天上传来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劈头就打了下来,刚才还出着大日头呢,怎么转眼就是乌云密布、惊雷闪电了?老山鸡忙招呼两个儿子停了手,一家三口就往老村里跑。这个时代的奴隶倒是不用像夏商时代被奴隶主圈禁,只是在法律上没有完整的人格,却可以自行围村居住,只要不出领主土地,不逢战时,跟自由农的区别不算很大。
雨是越下越大了,老山鸡拽着两个儿子没命的奔跑,眼看距离村子越来越近,透过蒙蒙雨雾,隐隐见到村子中心处或蹲或站了好多人,雨下的这么大,却不知道躲进屋里去。
这都是疯了麽?老山鸡正纳着闷儿,空中忽然划过一道厉闪,照亮了无数张人脸,眼见人群中站立的两人却不像是村里人,不但生得白白净净,衣裳也穿得规整,头上还戴着木冠......
“是官家的人!莫非这法终于也变到俺们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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