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耀眼英雄
作者:万里晴
 这个男人披着花稍的红毛衣,踏着自信爆棚的步伐
 认识她还不到两个小时,居然就开始评判她
 还在她面前,对她的父亲展现出孺慕情深的模样?!
 他知不知道,多年来因为父亲制造炸弹的“才能”
 她有多少次被迫得转学、搬家,离开熟悉的环境
 每一回等危险解除后,像他这样的人呼啦啦的撤离
 她人是安全了没错,却把她生活中的一切全都拿走!
 如果他不能理解她对这种状况的厌烦
 又凭什么以为丢几个甜头,就可以指挥她往东往西?
 气极的她拿起高跟鞋把这个男人像打蟑螂一样赶了出去
 却在当晚差点被歹徒掳走,最后还是得靠他拯救──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只好接受被他保护的事实
 慢慢的,她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招摇、幼稚
 但他也充满男子气概,把保护她、珍惜她当作第一要务
 人生第一次,她希望有某个男人喜欢她
 那个男人就是他,她这辈子遇过最不合拍的对象……
情迷耀眼英雄 页面 1
 序万里晴
 亲爱的大家,安安,好久不见了。
 感谢大家拿起万里的《情迷耀眼英雄》,这可是万里的第十本书书喔!
 第十本了,真是不容易啊!首先,万里要为自己欢呼几声,感谢自己默默耕耘,才能有十部作品问世。
 同时要大感谢的,是禾马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以及拿着书的各位。有大家的支持,小小万里才能实现出书的心愿。谢谢!
 〈firework事件簿〉是万里的新系列,它不是独立于〈天堂角〉之外哦,是依附在之下,一个小团体的故事。
 这个系列,是从一个叫瓦伦斯的爆破专家开始写起,写他的本事如何为他惹来麻烦,以及如何为他找到一群忘年之交。系列之作,就是这群忘年之交所发生的故事。
 当初把这几个人扯在一起的,是一件爆炸案。一栋华宅,数十颗炸弹,五个天堂角菁英身陷死局,全赖这位瓦伦斯先生出手,才能捡回性命。
 人是福大命大的活下来了,但是,那起爆炸案却在他们的生命中,引发轻重不等的后续效应。
 对万里来说,这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作法,试着从“一起事件对几个人造成的不同影响”来发展故事。会这么构思,是因为事件有不同的面向,每个当事人所得到的,只是属于自己那一边,单侧的片段。
 但是,事件是立体的呀!如果把每个人持有的那片段找出来,拼凑回立体的形貌,应该会非常有趣吧!
 基于这个想法,万里写出了〈firework事件簿〉之一,《情迷耀眼英雄》。
 话说,稿子易写,书名难想。每次想书名,万里的脑门都麻麻的。在写完将近十一万字的稿件后,又过了一个多月,才终于想到一个可以使用的书名。
 “耀眼英雄”,说的是男主角里昂.布里克。
 他是一个很有表现欲,也很乐天的男人,天生就是如此,即使在遭遇过生命危险之后,依然如此。他呢,开心时当然嘻嘻哈哈,不得志的时候,也不会垂头丧气,反而会积极的想办法振作起来。
 这个男主角让万里写得很愉快,尤其在写到某处,他跳一段幼稚的舞蹈时更是快活。托他的福,在写稿过程中,万里每天都很有元气,希望大家看了也会喜欢。
 有任何想法,欢迎跟万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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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在以上地点出没,聊点写作、生活五四三,欢迎串门子。下回见!
 楔子
 故事起始
 透明的防护箱宛如一口水晶棺材,横在实验室中央,构成它的那层防爆玻璃比烈酒杯底更厚,却依然晶莹透光。
 瓦伦斯将精秤后的药品放入试管中,打开箱盖,将试管一一放在固定的位置上,而后,将箱盖关得密密实实。
 实验开始。
 他捧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低头研究。
 纸面上散落无数焦黄的点,颜色最深的几个,纸面已经蚀穿了,那是化学药品所致。本子边缘泛黄,看来有些年头,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无数符号、化学式及计算公式,看起来像密码。
 事实上,也只有他才看得懂。
 这本子里,每一页都是他的心血,他研发出来的炸药配方。
 靠着药品的选择、分量的拿捏,他可以随意操弄焰火。剧烈的方子,足以将坚固的政府建筑物炸得残破;花俏无害的方子,可以举办一场盛大的花火大会。
 他启动防护箱里的机械手臂,将药品混合在一起。
 作用那瞬间,白金光芒溅射出来,他早已戴好护目镜,噼啪乱炸的火光让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喜欢实验室,喜欢冰冷的仪器和刺鼻的化学药品。实验室之于他,犹如度假圣地之于任何人,化学反应的气味更如花香一般迷人。
 他抓起原子笔,将过程与结果记在本子里。
 他两鬓灰白,诚实反映出快到六十的年纪。年轻时,他不懂韬光养晦,使自己被犯罪组织控制住,那些人拿他与他家人的安危当筹码,逼他造下许多罪孽,欧洲、美洲十几起到现在还没结案的爆炸事件,他得负很大的责任。
 后来,他学会用专长换筹码,跟恶魔打交道,一步步换回自由。这十年来,他终于摆脱那些家伙,不必再代人杀人。
 比起过去,现在的他,过得很安逸。
 安逸之中,却迭有不安。
 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的罪孽太深重了,过往的恶魔、鬼魂迟早会再找上他,要他吐出更多代价。
 迟早。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
 忙于记录的他,随手抓起话筒,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哈啰?”
 “瓦伦斯?是你吗,瓦伦斯?”
 他没听出试探的语气,直觉问,“什么事?”
 “真的是你!”那声音充满惊喜,“原来这支电话还打得通!”
 他这才有所警觉,可已经晚了。
 他放下本子,看清楚电话显示面板上的数字,发现这是从他以前的旧号码转接过来的电话。
 曾用这个旧号码联系他的人,都是要借他之手杀人的恶魔,如今不是死了,就是恩怨两了,照理说,不该再有人打来。
 “你是谁?”他谨慎的问。
 “阿里,阿里.安达司卢。”
 他的呼吸顿时窒住。
 “正确的说,我是小阿里,你认识我老头。”
 他记得老阿里,台面上的身分是旅居法国的正派商人兼慈善家,实际上是伊朗军火商,混蛋之中的大混蛋。“你怎么弄到这个号码的?”
 “我老头挂了,我继承他的所有身家,包括保险柜最底层的一批数据。”话筒那端传来纸张翻过的声音,小阿里愉快的说:“里面有你的数据。”
 他闭了闭眼睛。
 “你来自哪里,你长什么模样,你干过哪些事,还有……你的家人。”
 狗娘养的老阿里,他答应过会销毁,但他没有!
 “原来传说中的炸弹专家瓦伦斯,竟然有妻子,还有女儿。”小阿里啧啧惊叹,“我不禁想,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会在自己也有家人的情况下,炸毁无数家庭,夺走几十条人命?”
 就你老头那种人!有许多炸弹是他逼我做的!
 瓦伦斯铁青着脸,忍住不回应,希望小阿里只是在吹嘘,并不是真的掌握了他的老底。
 “毕竟是压箱宝,太久没更新了,最近我让人去查,得知你老婆三年前死了。”又一页纸张被翻过,声音虽然轻微,威胁力却十足。
 瓦伦斯忍不住猜测,他还查出了些什么。
 “未成年少年酒醉驾车,她当场死亡。”小阿里哼哼两声,“这种案子最多只判几年吧?你老婆死得真不值!”
 瓦伦斯的下颚抽紧了。
 小阿里谈起这些细节,无非是在炫耀他对情况很了解。
 一个无所求的人,不会费力去做这些事。
 “你要什么?”他直接问。
 “嘿嘿,”阿里笑了笑,合上文件夹。“我说我来叙旧,你不会相信的,对不对?”
 “你当然不是。”瓦伦斯冷冷的说。
 “既然你这么想就好了。瓦伦斯,我要拔掉一些眼中钉,看在跟我老头的交情上,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你父亲跟我有过协议,十年前,我帮他完成最后一爆,从此两清,没什么交情可说。”他的语气绷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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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阿里好整以暇,“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我想炸几个我看不顺眼的仇家,需要你帮忙。”
 “不,我不再做那种事了。”
 “那你愿意让你女儿吃苦头啰?”
 瓦伦斯的呼吸变得粗重,“她、她在你手上?”
 “还没,但快了。我知道她在哪里,随时能下手。”阿里假惺惺的说:“不过,直接动手太没礼貌了。我想先问问你,要是你肯帮,没必要惊动她。”
 瓦伦斯口气一软,“不要动她。”
 “这取决于你,瓦伦斯。我要不是叫人擒住她,就是放出风声,让道上的人知道她的身分。”
 想到那情况,瓦伦斯几乎发狂。他的女儿会被人追猎到死。“别──”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消息一旦流出去,会有更多人抢着抓她。所以,”小阿里早已想清楚利害关系,知道该如何摆布他,“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只要你帮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我帮你保守秘密,她就能安全。作为回报,你要持续供应我炸弹。”
 简直是恶梦重演。小阿里不愧是老阿里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贪与狠!
 “我说得够清楚吗?”小阿里亲切的问。
 瓦伦斯从齿间迸出回答,“非常……清楚。”
 “很好。你会帮我吧?”
 瓦伦斯捏紧了拳头。
 他一直知道,太平日子不会永久,有一天,过去会追上来,找现在的麻烦。
 只是他没想过,那一天竟然就是今天。
 第1章(1)
 她被跟踪了。
 走在伦敦街头,瓦慈有这种感觉。
 自从下午下飞机,领了行李,走出入境大厅之后,她身后就多了几道陌生的视线。
 一开始,她以为是扒手盯上了她──黑眼瞳、黄皮肤的华人女子,独自拉着行李箱,穿越层层接机人潮,走到机场门口召车,没有跟团,也没有同伴互相照应,的确是心怀不轨者眼中的肥羊。
 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暗自心想。
 别人不惹她就没事,真要来惹,她也能顺手拔下高跟鞋,利落的在混蛋的脑壳上敲出一个洞──虽然从没实践过,不过,她早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
 麻烦不断的单亲家庭,加上独生女的身分,让她从小没有太多被娇宠的机会,她的出身环境教育她,随时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
 她可以不好战,但必要时,绝对不能任人宰割。
 然而,她一路平安的搭着出租车,经过伦敦眼、海德公园,到达饭店,顺利入住。
 应该没事了吧?那时她心想。
 在房里略事休息之后,她外出用餐。
 那几道陌生的视线又出现了,从她踏出饭店后,就牢牢的跟着她,跟她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即便在人潮川流不息的闹区,也没跟丢。
 他们只是尾随,没有动手,就目前来说不造成危险,但这种状况很不对。
 她不喜欢被人惦记、被人窥伺,那意味着比当街行抢更大的麻烦。
 心里这么想着,她慢慢的停住脚步,欣赏起珠宝店的橱窗。
 ☆
 那个女人很聪明,利用珠宝店橱窗里的镜子,观察跟在她后面的两个男人。
 有趣的是,那两个跟踪技术不差的家伙毫不知情,看她又在windowshopping,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烟,站在路边吞云吐雾,他几乎可以听到他们心中那句“又来了!”的呻吟。
 里昂忍不住轻笑。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利用这一招反监视回去。
 她是在前三条街,那家橱窗内钉满宝蓝绒布的商店前,利用深底色与玻璃片造成的倒影,抓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而此时,她看起来像在欣赏橱窗里的首饰,由左而右,一件接一件慢慢品味,实际上,是在用不同的角度观察那两个人。他敢说,稍后若是给她一位肖像绘图师,她可以精确的把那两人的模样描述出来。
 真不愧是瓦伦斯的女儿,脑袋绝非装饰用。
 里昂.布里克斜靠在对面的电线杆上,享受黄雀在后的乐趣。
 那两个跟踪者是黑发黑眸的中东裔,走在街头并不突兀,应该对伦敦不陌生。
 而她,拥有一头削得很短,几乎跟男人差不多的短发,发尾烫鬈,使那属于东方的浅显轮廓变得立体许多,而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少了华人一贯给人太过厚重的印象,看起来格外清爽。
 就五官来说,她不是艳惊四座的大美女,但很耐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眉色深浓,不说话时,白皙小脸上有抹冷冷的神情,不容易被亲近。
 他一路跟在她后面,看到许多经验老到的街头小贩巧妙的避开她,不向她叫卖。那些人看得出她是外地人,但不是观光客,不可能停下来挑选纪念品,干脆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彷佛她身上就挂着“别浪费我时间”的披带。他又低笑。
 而她的穿著打扮,附议了这一点。
 此时的她,穿着腰间束起的卡其色风衣,咖啡色短靴,看起来率性又帅气。
 早前在餐厅用餐时,她把风衣脱掉,里面穿着一袭米白洋装,从领口到裙摆全无缀饰,奇妙的是不显单调。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让单色洋装有了非常优雅的线条,每道光洒在她身上,都呈现出丰富的光与影。
 以他过人的阅历来说,得要身材非常好的女人,才撑得起这种衣服。
 这也是他觉得她耐人寻味的地方。
 在发型上、衣着上、气势的表现上,她都避开浪漫风,他可以感觉到她想表现效率与纪律;可是,在另一方面,她的身材却充满了女人味,腰肢纤细,tun部挺翘,酥xiong饱满,这种身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拥有,他能从她的小腿线条,看出她有固定运动的习惯。
 不管她有没有意识到,她都想让自己保有很女人的特征,这代表在内心深处,她想当一个迷人的女人,这跟她表现在外的气势完全矛盾。
 这矛盾,让他兴起了探究的兴趣。
 此时,她正在看橱窗最边边的一对珍珠白钻耳环,看得很“投入”。他估量一下,那个角度的镜子可以将他的身影映在其中。
 有那么一下子,里昂觉得自己可能被发现了。
 他随即转身,避免跟她在镜中对视。她很有意思,他还想多看一会,不想这么快就引起她的警觉。
 他摸出手机,拨打出去。
 “瓦伦斯,我看到她了。”他轻松的对忘年之交说:“对,有人在跟踪,不过她行动自由……别担心,我会看着办,保持联络。”
 收起手机后,他注意到,她又往前走,他继续跟上。
 这时,跟踪者之一接到电话,讲了几句后,用手肘顶了顶另一个,收起了之前散漫的调调,跟得更近。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子,又各自打了几通电话之后,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肆无忌惮,似乎不再怕被她发现。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转变,她也不像之前那样东绕西绕,改走最短的距离,直接回饭店。
 让里昂感到诧异的是,那两个跟踪者没有等在外面,他们也走了过去。
 能担任饭店门房的人,目光都是犀利的,能一眼看出来人是不是住客,需不需要挡下来盘诘,可在那两个人走近时,门房仍拉开大门,躬身欢迎他们进入。
 不妙!事情有了变化。
 里昂匆匆跟了进去。
 ☆
 踏入饭店后,里昂的目光在几架电梯前梭巡。
 当他以为自己慢了一步时,恰巧看到那抹卡其色身影在角落隐约闪过。
 他立刻跟过去。
 角落是饭店内附设的酒吧,以方方正正、磨到发亮的黑色大理石为墙,柔软的暗红地毯为底。在这里,一楼的来去喧闹被摄去杂音,只留下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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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入时,瓦慈已经在吧台深处坐下。
 酒吧里客人三三两两,那两个跟踪她的人也坐在吧台前,比较靠近门口的位置。
 他迅速打量一圈。这里不直接对外营业,要进要出只有一个门口,就是他刚刚走进来的地方。
 如果瓦慈要离开,势必走过那两个人身后,她的任何行动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注视,也就是说,即便机灵如她,来到这里,也被困住了。
 他微微一笑。是英雄出场的时候了。
 ☆
 瓦慈也没想过,她会被困在酒吧里。
 当她进了饭店大门,正要走向电梯时,从墙壁金属条的反射中,看到那两个跟踪者也进来了。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被门房或大堂经理阻挡,但在方才那一路上,她已经反复确认过,他们是在跟踪她。
 而现在,他们跟进饭店来了。
 那门房本该是保护她的第一道防线,大堂经理是第二道,但都失效了。
 出于危险直觉,她改变主意,决定先不上楼。进了电梯,上了她住的楼层,客房外的走廊通常又空又静,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等有人发现也来不及了。她还是待在有人的地方比较保险。
 对于被跟踪,她心里有个大约的猜测,如果猜测成真,事情可以变得很糟糕。
 这趟来伦敦,她有重要的公务要办,可不愿意让糟糕的私事牵绊住。
 走入吧台最深处坐下后,她点了一杯加了柠檬片的气泡矿泉水。
 选这个位置是为了便于观察,好将酒吧内发生的所有事尽收眼底,可是,当那两个跟踪者也走进来,坐上吧台中段,她暗叫不妙。
 比起刚才在街上,他们的眼神与行动明显大胆了许多,不再回避她。此时的相对位置,足以让他们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人唯有在破釜沉舟,要做绝某些事情时,才会有这种态度。
 她把手伸进包包里,握住手机,犹豫该不该打电话给臆测中的麻烦来源。
 她不想惊动那个人。如果他坦承,麻烦来自于他,她会很不开心;但是如果他否认,下一个困扰将会是他想帮助她脱困,她却不愿意。
 不是人人都搞得定父女关系,她就很不行。瓦慈叹了一口气。
 就在她拿出手机要拨号时,酒保踅过来,“打扰一下。”他放下厚纸杯垫,将一杯调酒放上去。
 那是一杯……给女人喝的调酒,从底而上,橙黄、粉红、桃红迭加上去,色彩鲜艳,层次分明,上头还缀着两颗连梗樱桃。
 瓦慈惊讶的瞪着他,“我没点这个。”而且光是用看的,就知道这酒跟她很不搭吧?
 “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的。”酒保用手示意一下。
 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举起杯子,在对她致意。
 那应该是个出外差旅的商务人士吧?她猜。他坐在一般座位,面前摆着一杯黑啤酒。他的领带已经扯下来了,成卷放在桌上,身上的粉彩衬衫合身有型,钮扣开了几颗,一件大红色毛衣搭在宽阔的肩膀上,鲜明的色彩看起来很有活力。
 他慵懒一笑,神情中有满满的自信,彷佛已经拥有了她。
 太好了,这个时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来找一夜情的陌生男人。
 她板起脸,转回来,把那杯求偶用的调酒推开一些。这个拒绝够明显了吧?
 显然,世界上有些人不懂什么叫识相。
 “嗨,我是里昂。”那男人端着酒杯,眨眼间走过来。
 他一脸魅力十足的笑容,让那双深蓝色眼眸、那头沙金色头发,格外闪亮。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问归问,他已经拉开高脚椅,要一**坐下去。
 “等等,我的包包。”她赶紧低呼,本想假装不会讲英文的小计谋破功。
 还以为他会就此闪开,可他没有,他保持着即将入座的姿势,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瓦慈撑了两秒,为了不让心爱的包包印上他的tun印,只好先把它拿起来。
 他立马坐下来。“谢谢!”他转过头来,愉快的对她说。
 无赖,我本来没打算请你坐的,你这家伙真懂得得寸进尺!
 她默默转身,把包包放到靠墙的台面上。
 第1章(2)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里昂.布里克。”他笑咪咪的自我介绍。
 “先生,我受宠若惊。”不,她其实是咬牙切齿。“谢谢你请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