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前排的汉军铳兵,无情地扣动板机,前方的田地旷野响起一片的惨叫,火铳齐射中,汹涌的硝烟喷出铳膛,一个个中弹的汉军溃兵扑倒在地,以各种姿势倒向地面,随后痛苦地滚动挣扎。
没想到友军真的开铳,那些溃兵一呆,有的人停住了,然大量拥挤的人流,在靖边军等驱赶下,仍炸窝似的向这边奔来。
溃兵之所以是溃兵,就是没有建制,若他们保持严整的横阵溃逃,说不定不会有拥挤踩踏之事,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一溃败,就是各人逃得前前后后,争先恐后逃命下,又定然拥挤不堪。
第一排汉军开铳后,急忙退到后方装弹,靖边军就要冲上来了,若手中鸟铳没有弹药,就是一根无用的烧火棍。
“射击!”
嚎叫混乱中,还有大波的溃兵冲来,后军的汉军铳手,又发动一轮齐射,更多的溃兵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满地翻滚着,他们流出的鲜血,在寒风中腾腾冒着热气。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汉军己经回醒过来,有的人往两边嚎叫逃去,有的人跪倒在地,不过本能恐惧之下,仍有大量的溃兵,尖叫着往大阵而来。(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10章 大崩溃、擒获(中)
老白牛: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喊一声就多了这么多票,很高兴,人说亲戚朋友要走着才有感情,难道说作者与读者之间,也要喊着才更加亲近?
另:忽然接到员工电话,要出门处理一点事,所以情节没完,只能明天继续,嗯,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有一章。
……
“射击!”
前方大股烟雾腾起,耿仲明等人的铳兵,又发动了第三次齐射,面前汹涌的溃军尸体伤者滚满一地,很多人往两边奔去时,还从侧面被火铳击倒。
“射击!”
后阵汉军,冷酷无情的发射了第四次排铳,猛烈的爆响中,哭叫声连成一串,呻吟哀嚎惊天动地。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溃兵才惊醒过来,略略恢复理智,在后阵大军的喝令下,或惊恐地往两边逃去,或呆若木鸡的原地不动,他们中一些军官趁机整顿,咆哮组织力量迎战。
看潮水般的溃兵终于停下来,在前方乱糟糟的列阵,还有很多人奔到大阵的后方,尚可喜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而看自家军士无意义倒下一大片,石廷柱等人脸上剧烈哆嗦抖动,心疼得无以伦比,他们一旗才多少人啊,战后便是得胜,想必长时间内也不能恢复元气。
不过溃兵总算停止了,不幸中的大幸。
正在冲锋,紧追不舍的靖边军等枪兵们,则是接到紧急的鸣金声音,军令如山倒,便是心中不甘,也得潮水般退了回去。
前方的战事,韩朝与钟显才都看在眼里,钟显才认为应该一鼓作气,以枪兵再次击溃他们的溃兵,再击溃他们的铳阵与枪阵。
对靖边军的战力,钟显才充满信心。只是韩朝认为溃兵己止,孔有德等铳阵森严,以靖边军枪兵之勇,肯定可以冲破,但己方定然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打仗。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愤怒与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需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胜利。
二人中,显然韩朝资历与威望更重。所说也是老成谋国之言,虽然心急大将军那方,钟显才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营部下令鸣金收兵,让枪兵们退了回来。让铳兵上前。
只是看着前方,二人都有遗憾与不甘之感,此时或早前,若有身兼铳兵、枪兵两利的兵种就好了,铳兵能如枪兵那般近身作战,枪兵能若铳兵那样远远射击,如此,就不会延误战机。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当时大将军手持铳剑的场景。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或许,早就想到眼前情形了吧。
“向前!”
“齐步……走!”
鲜红翻腾的旗帜下,伴着激昂的鼓乐,密密的靖边军与宣镇新军。铳兵们如墙而进,经过先前的战斗,四层铳阵比原先疏窄了一些,不过仍从第四层。第三层调兵,保持前二、三列的齐整。
军官们的喝令中。营部的金鼓手敲响步鼓,将士们随着鼓点行进,行了数步,悠扬的笛声响起,随后洞箫,喇叭,鋩锣齐鸣,伴随音乐节奏。
嘉靖年后,明军很多行军奏乐,使用的是戚继光的凯歌等军曲,一般明军敲一鼓点,前进十步,只有靖边军是伴随鼓点,不断前进。
在他们军中,把总部有步鼓与鋩锣,鋩是铜锣的古称,可以相互敲击,发出激昂的声音,手持小棍敲击鋩的外沿,便是鸣金收兵。到了千总指挥部,有笛与唢呐,唢呐可以发出尖利的天鹅声。
到了营部,洞箫,筚篥等声乐齐备,筚篥算管乐一种,兼笛箫之利,音色高亢、凄怆婉转,众乐伴随鼓点,发出震人心魂的声音。
大军整齐向前行进,铳兵后方,炮兵们也紧急跟上来,特别那些佛郎机中小炮与红夷三磅炮。
沉重的红夷六磅炮,落在后面不少,这种地势,火炮很不好走,特别遇到田垄之类的障碍物,还要往前抬起。
一些炮营辎兵整理那些缴获的汉八旗火炮,它们的规格与靖边军火炮不同,一时半会,也不得使用,特别靖边军火药很猛,用量多了,有炸膛的危险。
枪兵们潮水般退回后,仍然掩护在铳炮后方,特别是两翼,前方不远处,汉军镶黄旗,正黄旗,镶蓝旗,正红旗的铳兵大阵,一样列阵而来,他们刀枪兵种,却大多聚于铳兵两翼,鼓点同样敲得震天响。
趁靖边军等退回的机会,他们让溃兵无害通过,乱蓬蓬在后方整队,铳兵专门挑出来,在铳阵后方排列层次。又因为小炮全部丢失,火力上落了下风,耿仲明、尚可喜几人紧急想出方法,铳兵正面抗住,枪兵急速出击,希望从两翼击溃他们。
毕竟他们冷兵器手人多势众,如果将溃兵们全部算上的话。
韩朝策马随着将旗而进,他看向右翼的宣镇新军,鼓点中,他们队列有些混乱,不过各个战士,仍然走得非常激情,经过先前畅快淋漓的战斗,他们或许己经领略到战斗的真谛,从心灵到肉体发生改变,跃升上另一个层次。
只需击溃眼前的汉军,左翼的胜利,近在咫尺。
“赵兄弟,铳兵需要更多的火炮支持,特别右翼方向!”
“不错不错,如果有更多的火炮支援,我宣镇大军,定然可以挡住他们侧翼的攻击!”
身旁的宣镇三员新军将官也是连连点头,韩朝的话,说到他们心里去,忠勇伯中军己经发出将令,宣镇余下那营,紧急上前支援,不过宣镇新军前方,己经聚集了更多的二鞑子,显然他们的突破口,放在了自己这方。
这次的战斗,自家营伍打得有声有色,让他们感觉自豪喜悦,想必战后,一只强悍的军队定然诞生。
当然,不能与靖边军相比,对靖边军的胜利,不论何人都觉得习以为常,他们打得好是必然。打得不好才是奇怪。
说话的同时还暗暗感激,人说靖边军对友军慷慨,仅从眼前的韩游击便可见一斑。
“好!”
赵瑄与韩朝、钟显才等并辔而行,他重重点头,咬牙切齿。
虽然炮营的伤亡让他心痛。那些炮手。倾注了他多少心力?然火炮近战,伤亡又是免不了的,而且经过战火的锤炼,辎兵学徒们。一样可以快速成长,成为后续炮手的重要补充。
他大声喝道:“火炮用力推,推到最前方去!”
“兄弟们加把劲!”
所有的炮手喝着号子,使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将火炮推进。各门沉重的火炮,在田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迹。
众多炮手拉着药包车与炮子车,紧急跟随在后,还有大量火炮,特别是红夷六磅炮,往宣镇新军那方推进。
“你们不要跟我抢,让我的炮兵先打!”
赵瑄恶狠狠留下一句,他持着马鞭。豪情满怀催动马匹。
韩朝郑重道:“就看赵兄弟的了。”
钟显才顾盼后方的丘陵,也非常期盼:“能不能快速击溃二鞑子铳阵,就看小瑄儿你了。”
赵瑄策马奔去,留下一句嘟哝在空中:“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小瑄儿?”
“前进!”
密集的军阵行进。靖边军等,很快离汉军后阵不远,炮营的火炮,在炮手们努力下。己经与铳兵并行,一些火炮。甚至超过铳兵队列,黑压压向前方探出炮口。
汉军那方,同样不断催促前进,越来越多的冷兵器手,汇集到两翼。
终于,一声尖利的天鹅声,他们铳阵停止,同时有若响遏云天的喊杀声响起,密集的冷兵器军阵,往靖边军,还有宣镇新军的侧翼狂冲而来。
“预备!”
耿仲明、尚可喜诸人,神情狰狞地看着前方大步过来的明军铳列,还未到百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喝令铳兵作战,便是这个距离,有效射程或是破甲能力不强,他们也顾不上了。
后军四旗的汉军铳兵,依着喝令,集体向前方黑压压举起鸟铳,个个神情扭曲中又透着紧张。
“射击!”
排铳的声音响起,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铳声中,列中一些靖边军与宣镇新军倒下,一部分炮手们,也痛苦地栽倒在地。
“前层后退,第二层上前!”
耿仲明诸人狂吼,随后他们惊恐地望向前方:“不好……”
靖边军等,己经快速到达百步,他们的炮手,手持火绳杆,更向各火门处点去,再看己方,第二层铳手刚刚举起鸟铳。
轰轰声猛烈的炮响,浓重的白烟腾腾而出,霰弹的轨迹,沿着田地的大片杂草,形成片片汹涌的波动,耿仲明等人的铳阵,一处处被靖边军的霰弹打透。
地面上爆起的无数烟尘,他们的战阵中,一股股血雾激射,一个个站立的铳兵们血肉模糊倒下,他们各种姿势的扑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嚎叫翻滚。
炮声响个不停,闪动的火光连成一线,越来越多的硝烟喷出,形成越来越浓密的白烟地带,大群的靖边军炮手怒吼着炮击,他们轮流发射,不停地装填霰弹,特别那些红夷大炮,都是使用双份的。
火铳的爆响仿佛近在眼前,绵密的铳声不停,随着炮声,又有更多的汉军铳兵齐刷刷跌倒,让他们阵列变得更为稀拉,难以形容的火力强度,将他们一下打蒙了。
只有孔有德正红旗的第二层某些铳兵扣动板机,余者也不知有没有发射,更多人呆若木鸡,然后随着铳炮之声倒下,或是惊慌下一片大乱。
没有火炮支持,在靖边军等铳炮打击下,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短时间内,后军汉兵的铳阵己是一片糟乱,根本谈不上什么层次前进后退。
特别石廷柱等原先的铳阵溃兵们,他们勉强在后军阵后排了几列,对面的霰弹咆哮而来,将他们一些人都轰得倒地,先前的惨痛记忆涌上心头,再听身旁众多未死伤兵嚎叫,他们瞬间又崩溃了。
他们尖叫道:“败了败了!”
他们争先恐后的四散逃跑,引得前方的铳阵也是骚动,恐惧之下,很多人随之逃跑。
押阵的那些噶布什贤兵砍了几个人,随后被汹涌的人流淹没。而这时,后军的冷兵器手正与靖边军等激烈搏杀,看到中部溃败,他们随之失去战心,大叫着逃命。
短时间内,汉八旗全线溃败,数万人的溃军何等庞大,就见满山遍野的,都是他们呼喊与哀嚎。
“不!”
铳阵后百多步远的耿仲明怒吼:“不准逃,继续作战!”
尚可喜、马光远也是目瞪口呆,真想不到,己方四旗,短短时间就崩溃了,比起石廷柱等人,他们这四旗更为精锐啊,孔有德的铳兵,更与靖边军交过手。
石廷柱呆了一呆,对身旁心腹叹道:“完了,我们也逃命吧!”
“不!……不要……”
孔有德站在伊家岭上,他先是怒声咆哮,随后看溃败之势不可阻挡,山岭上的乌真哈超炮手,很多人更顾不上开炮的命令,丢盔弃甲,自顾自逃命去了,他猛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怎么办,恭顺王,怎么办?”
山岭上的金自点面色苍白,他来到孔有德面前,神情哆嗦,惊惶地对着孔有德大喊,然孔有德面色死灰,他坐在地上,只是不发一言,爱德华多与几个佛郎机炮手同样来到他身前,焦急用夷汉话呼喊。(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10章 大崩溃、擒获(下)
老白牛:没想到从分类月票榜尾巴跑上几位,喜悦。另推荐作者人长得高大忠厚,主角却总是腹黑的‘随轻风去’大作‘大明官’,很不错的书,又推荐晚明,也是历史大作,精品文章。
……
“很好!”
前方的战情,丘陵上的王斗都看在眼里,钟调阳等人也是兴奋非常,靖边军与宣镇新军以寡击众,冒着炮火,忍受伤亡,短时间内,却将四万余拥有大量铳炮的汉八旗打得崩溃,这个战绩说出去,也足以自豪了。
谢一科拍手叫好同时,又恨恨道:“这次左翼大战,我军伤亡不少,更有温爷他……”
他一把擦去眼泪,咬牙切齿:“都是孔有德这奸贼害的,一定要把他抓来活活剥皮!”
王斗眼中闪着寒光,他果断命令中军吹响号鼓,靖边军等全线进攻,追杀紧逼,温达兴伤重昏迷,紧急送走救治,此时尖哨营由谢一科代领,王斗命令他的夜不收,甚至护卫营的一些战士,也派出追杀。
他特别下达命令:“务必生擒孔有德,还有那红夷炮官,余者高丽兵将,汉旗人等,是杀是擒,任由军士自择!”
赞画秦轶略一沉吟,说道:“大将军,汉军正蓝旗固山额真祖泽润,是祖大帅的长子,是否……”
王斗一摆手,冷然道:“任由军士自择!”
中军各将都是昂然而立,秦赞画文人出身。考虑较多,然他们最喜便是快意恩仇,又岂会惧怕祖大寿或辽东兵将不满?敢投靠清国,与靖边军作对,不管什么身份,唯有死路一条!
“追击!”
到处是哭喊声音,漫山遍野,皆是挣扎逃命的各旗汉军,好走的地方全部挤满人,不小心摔倒的。立时被自己袍泽踩倒田地之间。
他们己经全部乱了编制,便是有心停下抵抗的人,都不由自主被裹协逃命。
洪流似的奔逃人群后,靖边军与宣镇新军呐喊追杀,追击之中,靖边军人等仍然注意战阵,多以便以追杀的小三才阵展开,众人前逃后追,在各田地间追奔逐北。
石廷柱散着辫发。在一些亲卫心腹的掩护下,跌跌撞撞一路往东奔逃。他本来是策马的,只是这样的地势,战马跑不快不说,还容易马失前蹄。
石廷柱就是慌乱之中,没有注意前方一道沟壑,连人带马摔倒,手中马鞭扔出老远不说,那马的几条蹄腿更是折了。
遍地的溃兵,更是阻碍逃跑。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可不管石廷柱是不是一旗的固山额真,气怒之下,甚至一枪刺来,两个亲卫,就是这样不可置信地栽倒在地。
为了便于逃命,他们弃了马。石廷柱逃命经验丰富,当年在明军时,他就逃跑了不知多少次,此时再次逃命。也是轻车熟路,他娴熟地蹦过一些滚倒的人体,注意不要踩到他们身上,免得自己摔倒。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逃到皇帝中军那边去,才有一丝生路,他的后方,祖泽润遥遥的呼喊声传来:“石帅,石帅,等等小弟,石帅……”
声音焦急而绝望,往日里,祖泽润对上石廷柱总有一种优越感,他父亲是祖大寿,辽东豪门军阀事实的盟主,资历最老的总兵之一,石廷柱,只是他父亲的部下。
加上皇太极为了招降他的父亲,对祖泽润总是另眼相看,所以便同是汉八旗的固山额真,祖泽润对着石廷柱,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此时那种傲慢全没了,只是焦急呼喊,希望石廷柱停下等他。
石廷柱不久前,才看到朝鲜大将金雨泽,镶红旗固山额真刘之源、镶白旗固山额真吴守进,被靖边军乱枪刺死,小命要紧,哪顾得上什么祖泽润还是石泽润?
能逃出生天再说吧,紧急关头,别说祖泽润,他爹娘在旁,肯定只顾自己。
不过无意中一瞥,他暗暗叫苦,他逃跑经验丰富,表明身份的盔甲衣饰什么全剥了扔了,不象祖泽润显摆,逃命时还要穿个鎏金盔甲,可能祖泽润呼喝的时候被注意上了,几个凶悍的靖边军枪兵排众追来。
石廷柱一声怪叫,连滚带爬,手脚并进,更往前急奔,什么时候身旁亲卫走散了都不知道。
他拼命的跑,那些枪兵战士紧追不放,从刚才那二鞑子大将喊声可以知道,前面那只剩亵衣亵裤的家伙肯定是条大鱼。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祖泽润尖叫着,双手撑在地上,一双腿用力蹬着,以难以形容的速度后退,不过他神情惊恐,有如一个柔弱少妇在无人野地遇到几个越狱大汉。
他身为祖大寿长子,平日家族重点栽培,自有世家子弟的风范与城府,平日处事也颇为稳重,只是身死关头,内心深处那种胆怯全部涌现出来,所有勇气与沉稳,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不是辽东巡抚邱民仰,更不是大将曹变蛟与王廷臣,可以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果真如此,就不会在大凌河之战投敌了。
面前是几甲靖边军枪兵战斗,他们戴着八瓣帽儿铁尖盔,穿着青灰色的短袖皮毛冬衣,手上的滴血长枪,还有两臂的臂手甲叶,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让人心寒的光芒。
他们脸上杀气腾腾,又带着不屑看着这个披头散发,衣甲上满是野草泥土的二鞑子大将。看他的甲色,是固山额真级别的大官,还是汉军正蓝旗的,杀了他,为自己搏取军功。
看他们一步步逼上,踏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一些尸体,那些都是自己的亲兵护卫,此时全死了。祖泽润更是连滚带爬惊叫,他一边爬,一边大声哭泣哀求。
忽然他感觉一空,身后却是一道宽宽的沟壕,再看上前去,一个身材健壮,神色阴沉的枪兵己经排众出来,慢慢向他举起闪亮的长枪,祖泽润大声嚎叫:“不要杀我,我爹是祖大寿……”
却见那靖边军枪兵毫不犹豫刺下。长枪瞬间破开衣甲,深深扎在祖泽润胸口,祖泽润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扭曲,双手拼命敲打地面,那枪兵将长枪抽出,又是一枪深深刺下,激飞的血雨,随着他的长枪抽出插入。在寒风中传扬。
“我也来!”
韩铠徽大步上前,刘烈也连忙上去。余者枪兵,一拥而上,对着祖泽润猛刺,他生命力极强,被刺了数十枪还在哀嚎,不过身体己经扭曲成了而死形。
终于,他的身体不动,口内不再发出声音,遍布枪眼血洞的躯体。偶尔抽搐几下。
武定国缓缓从祖泽润体内抽出自己长枪,将枪上血肉反复在他衣甲上抺拭,呸了一声:“你个二鞑子,不要说你爹是祖大寿,你爹是洪承畴都没用。”
刘烈憨憨道:“韩伍长,我们杀了这个二鞑子大官,有多少军功?”
韩铠徽摇头:“不清楚。问牟甲长吧。”
牟大昌摇头:“我也不清楚,问赵队官吧……”
祖泽润的惨嚎声音,石廷柱隐隐听在耳边,一股寒意。让他全身都涑栗起来,他大叫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这一刻,便是史上最出众的马拉松冠军,也没有他逃命的速度快。
卟嗵,眼前一阵阵金星乱冒,却是石廷柱跑得太仓促,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一处田埂绊倒,摔了个狗吃屎,耳听沉重的脚步声就在身后,石廷柱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双手一按,就要跃起。
嗤的一声,一杆长枪,刺透石廷柱的小腿,石廷柱厉声嚎叫,他拼命要往前爬动,又是嗤的一声,右手传来无比的痛楚,却是一根长枪,又刺透他的手掌,深深扎进泥土进去。
石廷柱吼叫挣扎,忽然感觉手脚一松,长枪抽走,随后头皮一紧,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金钱鼠尾小散辫,用力提动起来,石廷柱只觉头皮都要被扯去了,大声惨叫的同时,不得不顺着那手站立起来。
眼前几个戴着帽儿盔的靖边军甲士,扯着他头发那人,更是满脸刀疤,石廷柱自认凶悍,形象可怕,富有杀气,与这人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看他们个个眼露凶光,石廷柱惊恐之下,又心力交瘁,忽然眼前一黑。
临昏去时,似乎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对话:“……这二鞑子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不知什么身份,先捆起来再说……”
暂时可以保命了,石廷柱心下一松,彻底的不醒人事。
……
伊家岭右山不远,看着层层逼来的靖边军甲士,金自点与爱德华多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噶布什贤章京劳萨与孔有德抢先逃命去了,根本不管不顾他们的死活,二人与一些部下逃得慢,被一些明军追上并围住了。
金自点整整自己一品大员的朝鲜官服,明国君臣向来对属国友善,他们也在争取朝鲜脱离清国,再次回归大明,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点保住性命。
爱德华多整整自己的葡萄牙军服,又理理两唇与两鬓的须发,尽量让自己显得整洁,他也在盘算,东方国度,素来对远夷友善,不论鞑靼人还是中国人,希望可以利用这点保住性命。
而且自己一炮技术,很有利用价值,不管心中如何怨恨,活命是第一要务。
看那些明军大步逼来,精良的铁盔与衣甲,还有彪悍的举止,他暗暗心惊:“这些明军,放在欧洲也是一等一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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