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他不时策马到溃兵身后,刺出一枪,或砍出一刀,就能让他们哇哇大叫,用尽全身力气逃窜。
就算你包抄进入他们的阵列,他们也很少停下来拼命,因为你一停下来,友军就趁机跑了。逃命,不需要跑得比敌人快,只要跑得比友军快就行,这是明清双方,任何士兵都知道的道理。
而容易溃败的军队,显然军士的思想觉悟,不可能高到牺牲自己生命,而让别人逃出生天的地步。
当然,不是没有愣头青,或是不甘心的将官,想要组织溃兵,这时包抄骑兵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迈色领几十巴牙喇兵不断包抄,他都记不清楚,自己又击溃了多少想要重新汇集的明兵,斩杀了多少强悍的明国勇士。
他甚至,快包抄到溃兵的最前方了,而且他也瞄上了前方奔逃的一股溃兵。似乎是哪个明国将官,领着一部分家丁,他们真是跑得快啊,自己等人二、三匹马不断换骑,都追不上他们逃命速度。
不过不管如何,那颗明国将官的脑袋,自己要定了,或许此战后,正白旗巴牙喇纛章京的宝座就向自己招手。虽然旗中巴牙喇纛章京有几个,实职的位子只有一个,然总有一个念想不是?只要如眼前的追击战多来几次。
不过迈色心中总有阴影,放眼明国各支军队,他都不惧,唯独几年前在巨鹿遇上那只军队。……那真是尸山血海啊,自己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往日征战重伤都没有过几次,唯独在巨鹿,他们全部战死了。
征战回去,得知消息后,额娘的眼睛都哭瞎了,阿嫩也闷闷不乐,因为疼爱她的阿珲,有好几个不在了。不单是他们家,那段时间,盛京城也是家家带孝,户户嚎哭啊。
对那只军队,迈色心情复杂,有痛恨,有畏惧,有敬佩,有谨慎,有无可奈何。他没有办法,就将满腔的火气,撒在几个看不顺眼的汉人奴隶身上,将他们活活折磨而死。
不过一个汉人奴隶临死前的话语。让他竦然而惊。他说:“鞑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将来你会比我死得更惨!”
或许是受那人影响,迈色以后经常做恶梦,梦到自己被人千刀万剐,或是头皮被活活剥去,总之是受尽各种残酷刑而死。
每次梦醒,迈色总是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那只军队有一个将官叫温达兴的。喜好生剥人皮。众清兵提起此人,无不咬牙切齿,又畏惧以后不要落到此人手上,迈色潜意识也有这样的担心。
论残酷暴虐。那只军队,不会输过自家的大清军队,真让众清人痛恨,这些汉人的温文尔雅,礼义廉耻,都学到哪去了?
迈色此时,他的左手持着正白旗巴牙喇营,甲喇章京的大纛旗,右手持着一杆长近九尺的虎枪。虎枪枪刃长达九寸,刃上有数道血槽。枪刃一道道棱起,使得刃身有若圭形,此时颜色深红,不知饱饮了多少敌人的血。
他的枪杆近半,都有枪头与杆身相套连的铁管,靠近枪刃套处,左右还各有一段鹿角。下垂两根长长的皮条,这是防止刺入目标太深,伤及自己。
毕竟这虎枪,起初是为了搏杀猛虎而设计的。刃身如刀。枪锋非常锐利,纵使虎熊凶猛,皮骨韧厚,也能一击刺穿。所以靠枪刃处左右各有一小段鹿角棒,非常必要。
满洲崛起后。虎枪多被用于沙场战阵,一个个虎枪营建立。能用虎枪者,多是各旗出众的勇士,多为重甲与巴牙喇者。
除此之外,迈色的马鞍上,还挂着多个的铁骨朵,有若一个个小铜锤扎上尖刺,就象小版的狼牙棒,专为对付目标的重甲与盾牌,投掷出去,目标无不碎裂。
由于巴牙喇多是突击之用,敌手大多是明国甲兵家丁,所以清国各旗的巴牙喇兵,多有装备铁骨朵,飞斧,标枪者。
迈色此时虽然左手持旗,右手持枪,但他马术娴熟,不需双手,只需腰力腿力控制马匹便可,他策在马上,左右转动,非常灵活。
放眼迈色身旁的巴牙喇们,多是如此,他们的装备,也大多使用虎枪,只有少部分人使用长柄挑刀。那挑刀窄而弯曲,连刃带杆,长近七尺,若被劈中,定连人带马成为两半。
他们个个还背着巨大的步弓箭壶,不过只少部分人使用马弓。
因为训练方式的缘故,满洲骑兵,力量多在双脚,善用大弓。马上骑射,反不如蒙古人,虽然很多人也能左旋右折,左顾而射右,不过还是习惯下马步战。
……
不知为何,迈色看着前方那些明国溃兵,脑海中闪过这么多的想法。他都有些惊讶,自己是不是老了,听说人老了,都会多愁善感,不过自己才四十多,还不算老啊?
他正寻思着,是不是再加快马速,追上前去,万不可让那个明国将官跑了,否则自己巴牙喇纛章京的宝座,就遥遥无期了。
正在这时,听到前方蹄声如雷,接着铳声大作,前方那些明军溃兵们,一个个落下马来。
迈色刚一愣,就见随在前方火铳的白色烟雾中,冲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明国骑士。他们个个帽儿盔,红衣红甲,连战马马鬓都染得血红,人人杀气腾腾,眼中不时闪过血腥冷酷的光芒。
双方普一见面,都是一愣。
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迈色的心头,放眼身旁巴牙喇皆是如此,毕竟他们大多在巨鹿等地与靖边军交过手。
不过随后迈色强压下各种惊恐等情绪,熟练的呼喝结阵。
看身旁有人还要拿出骑弓,迈色咆哮制止,一看靖边军的甲胄,就知道角弓对他们无用。对他们这些精锐甲士,只有标枪骨朵等投掷武器才有用。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迈色不是没想过逃跑,不过己方追击包抄明军多时,便是有数匹马乘换,哪比对方刚出战的新力军?还是精锐无比的新力军,若转身逃跑,方才追击溃兵那一幕,就要换作自己了。
只有拼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特别阿珲与阿兜的死涌上心头,迈色红了双眼。
双方都饱经战阵,训练有素,只在瞬间。双方军官狂吼。就策马组成了合适的战阵。
迈色这一队巴牙喇五十人,组成锋矢阵,以他与几个巴牙喇壮达打头阵,身后数层的精锐的巴牙喇兵,两翼则各十五人。他们一个个,取出马鞍上悬挂的铁骨朵,标枪,飞斧等武器持在手中。
看对面靖边军结成鱼鳞阵,吼叫奔腾而来,他们兵力雄厚。密密精骑不时腾出,往两边包抄过来,也不知有多少人。
迈色双目利如鸷鹰,他们饱经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虽然明军精锐势众,他们决死信心一下,却也不会害怕!
迈色一举旗,所有巴牙喇都看着他的旗帜,他策马先行,大声吼叫:“杀光尼堪!”
所有正白旗巴牙喇大吼:“杀光尼堪!”
“杀光鞑子!”
对面的靖边军同样吼叫。
烟尘滚滚,双方骑兵铁蹄,沉重地叩击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寒的沉闷声响。
转瞬间,双方相距不远。一入二十步,双方如不约而同击杀。靖边军骑士,手铳轰响声大作,而那些正白旗巴牙喇们,则用力投出他们的标枪,铁骨朵等武器。
两翼首先接战,靖边军第一排骑士,最先接触敌人,首先变阵。他们一总二百骑,只在中间留五十骑。余者一百五十骑,包抄两翼。他们两翼分为多层,每层从内边到外边,斜斜向上,便于手铳角度射击。
一层层的骑士。不断掠过射击,一把把手铳冒出火光。随后化为烟雾快速向后散去。
为了增加威力,靖边军手铳口径巨大,虽不及远,但近距离却能破开重甲。一个个巴牙喇中弹,粗大的铅弹,瞬间撕裂他们外面昂贵的甲叶,然后击穿甲叶内的棉甲,最后破开他们最内层的锁子甲,撞入他们体内。
铅弹在体内翻滚后,伤口遇到空气,强大的体内压力,使得内中血液,化为血箭激喷而出,他们惨叫着向后摔落马下。
不过这些巴牙喇马术娴熟,很多人善于躲避,有些铅弹,只打中他们的马匹。那些马匹中弹,发出长长的悲鸣声,乱跳翻滚起来,将马上的骑士摔落下去。
双方第一波接触时,两翼的几个正白旗巴牙喇兵,投出他们的飞斧,铁骨朵等武器,借着马势,又准又狠。
一个靖边军骑士,刚开了一铳,将一个巴牙喇打落马下,就见一物朝自己忽忽而来,力道凌厉非常,却是一个铁骨朵。
他下意识举起左臂的圆盾一扫,“轰”一声,那圆盾四分五裂,狂暴的力量下,这骑士也策马不稳,一下子滚落马去。
还有一个靖边军骑士,他还没开铳,一杆标枪当面射来,这骑士来不及闪避,被透胸而出。
他的手铳掉落尘土,努力扶住马鞍,自己肺部怕是刺破了吧?骑士努力想呼吸,却只从口中咳出带血的泡沫,他感觉眼前一片片黑暗,他努力想再看看这山,这云,自己奋战的这方大地,却怎么也不能如意。
最后他直直摔落马下。
……
虽然两翼的正白旗巴牙喇拼死作战,不断投出他们的武器,不过他们人少,却是寡不敌众。
每当他们投掷出武器,或是还没投掷出武器时,就有数杆手铳,对准他们发射。在双方精锐程度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人多欺负人少,妙用就在于此。
两边侧翼的靖边军骑士,并不与他们近距离搏杀,只一**过来,从他们身旁掠过。隔着他们马匹数步,或一、二十步距离,用手铳对准他们射击。
这些巴牙喇兵,从小练习战技,一身的本事,也只能发挥马上投掷一种。
掠来的靖边军骑士,似乎股股不断,手铳的击响声不停,一个个巴牙喇兵嚎叫着中弹倒下。
一个虎背熊腰的巴牙喇不甘的吼叫,将自己爱若珍宝的虎枪用力投出,将右方十数步一个靖边军骑士连人带马洞穿。不过随后,他的护颈处就射出一朵血花,似乎密集的,随着铳响,他的胸腹各处,射出一股股血雾。
巴牙喇张嘴怒吼,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脖颈处中弹,气管泄露,他想吼叫,只让脖颈处的血液喷洒出更快。最后巴牙喇怒目不甘,就这样策于马上直直死去。
锋矢阵两翼的巴牙喇兵越来越少,两翼掠来的靖边军骑士,除了打击他们,还不断对锋矢阵中部的巴牙喇射击。
这些清兵要应付当面冲来的靖边军骑士,却顾不上两翼,对他们的射杀,一个准于一个。
“杀尼堪!”
迈色高声吼叫,一手持旗,一手持着虎枪。他与几个巴牙喇壮达,还有队中最强悍的几个巴牙喇兵打头阵,组成锋矢阵前端,身后,是慢慢向两边张开的阵形。
铁蹄翻腾,沉重的战马响鼻声交织成一片,对面的靖边军骑兵,也是吼叫着滚滚而来。
双方都没有畏惧,都有死战不退的勇气。
转眼间,双方入二十五步内,对面的明军手铳爆豆般的响起,股股白烟与火光冒出。
还有两翼的明军,也射来铳弹,阵中一些巴牙喇与战马中弹,甚至有两个壮达翻滚马下。迈色的战马同样中弹,他灵巧地跃上身旁另一匹战马,继续持旗冲锋。
迈色身旁一些巴牙喇吼叫,用力扔过去一波标枪与铁骨朵等,一些靖边军骑兵惨叫落马。特别那几个壮达,射过去的标枪与飞斧,几乎都中了目标。
转眼间,双方接近,前波的靖边军骑士们,扔了自己打空的手铳,拔出自己骑枪,恶狠狠奔来。
铁骑呼啸而至,战马沉闷的撞击声,还有各方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迈色左手持旗,右手持枪,他双腿紧紧挟住马腹,臀部更从马鞍上悬起来。他瞄上一个迎面而来,身体粗壮的靖边军骑士。看他持着骑枪吼叫着冲来,迈色同样大吼策马迎上。
倏忽之间,双方相距不到十米,彼此能看到对方那狰狞的表情。
一瞬间,迈色看到这骑士盔上飘着黑缨,腰间别着黑红的腰牌。现清国中,对靖边军编制较为了解,迈色知道,这明军在靖边军中,至少算上等军士,也是个甲长的军职。
迈色大喝一声,手中虎枪刺出,同时那靖边军甲长骑枪刺来。
两马相交,血光飞溅,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迈色身形略侧。那靖边军骑士的长枪,紧挨他的左臂刺过,带出一股血雾,或许迈色左手臂,有一大块肉没了。
不过迈色的虎枪,那带着深红颜色的枪刃,借着马势,嗤的一声,也尽数刺入那甲长的胸口,一直刺到枪刃套处,左右各一小段鹿角处为止。就算如此,虎枪枪刃极长,也差点透体而出。
骑兵对决,远超步兵残酷数倍,除了需要勇气与战技,更需丰富的经验,还有敏锐的预判力。
因为双方战马速度快,差之毫厘,就是身死落地的下场。
显然,迈色征战沙场数十年,更得封清国正白旗巴牙喇甲喇章京,战场搏杀技能,确实非同小可。他不论战场经验,或是预判能力,都非常出众。
不过迈色神情懊恼,他要拔枪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靖边军甲长坚决的神情。他便是痛得全身抽搐,也下意识紧抓枪杆不放。机会只在刹那,使得迈色失去了自己心爱的虎枪,也失去了自己很重要的杀敌利器。(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456章 凹阵应锐阵(下)
容不得迈色多想,对面一根长枪,己经借着马势,重重向他刺来()。
生死瞬间,迈色一下拔出腰背上的双手重剑,顺势一撂,那长枪向一边歪了过去。
不过迈色挡住这根骑枪,却挡不住紧随而来的另一杆长枪。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迈色只来得及避开正胸要害,那杆长枪,就紧挨着他左肋刺了进去。
血雨喷射,沉重尖锐的骑枪,借着马势,瞬间破开迈色护腋处的精良甲叶,破开他内中的棉层,破开最内层的锁子甲,一下透体而出,甚至在迈色身后露出长长一截。
迈色只觉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空开去,不由脸上露出惨笑。
爆豆般的手铳声响个不停,迈色左下位不远一个壮达,舞动自己的虎牙刀,正要朝前方冲来一个靖边军骑士劈去。
然而这个瞬间,他的左右护肩、护腋,髹途黑漆的盔帽上,前挡护腹处,甚至身下的马匹,都爆出多股血雾,却被两翼冲过的靖边军手铳接连打中。
他甚至没什么吼叫,就那样滚落马下。
与这个壮达一样,随着铳声,不断有冲锋的巴牙喇人马摔落。中弹处,大股血水不断喷洒,落马时,他们嘶声力竭的嚎叫,似乎抱怨对面敌人不公的战术。
正面与两翼靖边军骑士的不断打击,让这些巴牙喇顾此失彼,大多发挥不出自己的一身武技。
只有迈色右下位。一个脸上横肉腾起的壮达。虽然右臂中了一弹,他身形一晃,却奋起余勇。一声大吼,他的身子,一下子从鞍上立起,手中的长柄挑刀斜斜劈下()。
血雾爆起,迎面而来一个靖边军骑士,整个上半身,还有一大半的马头,都被那沉重锋利。狭长弯曲的挑刀劈落。
对面悲愤的吼叫声响起,这壮达一回头,一杆沉重的马槊长枪,从他的咽喉处穿透出去。马势的冲击力。还让这个壮达向后摔倒出去,重重滚落地上。
他双目泛散,颈处的血,如喷泉般喷出,口中带血的碎块,也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护颈,还有胸前的甲叶。他似乎要挣扎爬动,不过很快的,几个重重的马蹄。向他当头踏下……
战事短暂而残酷,似乎眨眼间,迈色身旁的巴牙喇就寥寥无几了。
他仍是左手持旗,右手持着自己重剑,左肋处穿透他身体的长枪,前方的木杆,己经被他劈断,只余体后长长的滴血枪尖露出。
看着身旁似乎都遍体鳞伤的勇士,再看前方靖边军骑士源源不绝,又一波的骑士冲来。个个手上持着手铳。
迈色如坠寒窟,似乎又要闻到那种白色烟雾掺杂血腥的怪味,猛然他一声嚎叫,高举自己的甲喇章京大纛旗,大声咆哮:“大清国的勇士们。让我们战死在这吧!”
……
排铳的声音响了几次,溃兵己经如潮般向两边涌去。再也不敢正面冲击靖边军的战车。
便是他们身后的清骑拼命驱赶,也无济于事。
一来靖边军出援,让他们涌起希望,这就是强军的力量与威望。二来他们力竭,很多人马也跑不动了,三来靖边军的火力,让他们涌起的畏惧,甚至超过身旁身后驱赶的鞑子兵们。
那些清骑,就见身前的溃兵,或在原地不断停下来,或往两边喊叫涌去,再驱赶溃兵,己经达不到原先的效果()。
再看看明军两翼,似乎烟尘滚滚,策马出来的骑兵不断。他们并不理中间或是身前的溃兵,只是滚滚向两翼前方奔去,似乎要从前方包抄夹在溃兵中的自己们。
许多追击的清骑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一些机灵些的,战场嗅觉敏锐的,立时策马往回奔去,要在明军骑兵合围前突出,免得被断了后路。
也有一些心怀侥幸的,想看看情况,或是再次驱动明军溃兵,达到类似冲击白广恩正兵营的效果。甚至还有胆大者,想冲击靖边军的战车,自然可以想象那种结果。
靖边军战车不断推进,每辆战车前密密插竖的长矛,让人见之心寒,任何敢冲向战车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还有战车后一层一层的鸟铳兵,不论溃兵,或是清骑,敢冲击战车军阵者,便是击杀当场的结果。
随着军阵前进,随着四处呼啸奔驰,尖哨营夜不收们的喝令,一片片溃兵民夫跪倒在地,落出他们中间一些策于马上,目瞪口呆的清骑追兵们。
眼前的情况,让他们恐惧,他们纷纷逃离。特别越来越多的人相互呼喊传信,言明军骑兵己从两翼往前方包抄,走不走,就要被断了后路。
军阵始终如墙而进,带着逼人的气势,越来越多的清骑开始恐惧逃离,跪地的明军溃兵越多,逃往后方的清骑也越多。大股大股的溃兵民夫,开始被收容。
对王斗下令的溃兵需就地跪倒,放下自己的兵器,有马匹的也需下马,趴伏在地的命令,他们也大多乖乖遵从。
当然,也有一些桀骜不驯的溃兵不服,对靖边军要他们放下兵器马匹的命令不满,对这些人,王斗的命令就是击杀当场。
此起彼落的铳声不断响起,显然的,看不清场面的人不少()。
一个带着蓟镇口音,似乎是参将或是游击将官打扮的人,身旁领着几十个家丁,就对出阵收容的,一队靖边军后营战士咆哮:“老子是大明的游击,出生入死打了几十年仗,你们有什么资格收缴我的兵器,还有我的马匹?你们这是硬抢,我要到洪督那去告王斗的状!”
那队官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这游击。吼道:“最后一次命令,抛开兵器,全部跪在地上!”
那游击大吼道:“老子不服……”
无情的铳声响起,硝烟哭喊中,那游击身旁跟随喧腾的家丁们,尖叫着一个个被打翻在地。
该队靖边军的鸟铳们,近距离对他们的身体扣动板机。飞溅的血雨,腾起的硝烟,那些家丁们,甚至很多人直接被打透身体。血液如喷泉四射,肠子直接从他们体内流出。
“啊!”
眼前的情景,心理稍一脆弱的人,都无法承受。侥幸没死的家丁们个个崩溃。痛哭跪倒在地,嚎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跪下来就是。”
那游击看着身旁人等不断中铳倒下,脸上皮肉剧烈抖动着,吼道:“老子是大明的游击,王斗他没有资格……”
他一声惨叫,却是大脚上中了一弹,接着一个铳托在他眼前放大,重重砸在他的嘴上。立时该游击血流如注,嚎叫着滚在地上。
几个粗壮的靖边军战士,更上前对他拳打脚踢,用他们鸟铳的铳托,不断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一边厉声喝骂。
“敢对我们大将军不敬,你这是在找死!”
“没人敢反抗我们靖边军,敢反抗的,死路一条()!”
“你这个只会逃跑的废物游击,就该享受废物的待遇。那就是挨打!”
看着这游击将军滚叫嚎哭,旁边所有的溃兵民夫们,都是看得胆战心寒。不过没有人为他的惨状鸣不平,只是更加老实的跪得整齐。甚至不远处一个蓟镇的参将,一个副将。也是乖乖跪得跟小兵似的。
“好了!”
那队官看看不远处过来的靖边军军阵,一伸手。喝道:“将这一片人全部带走,为我大军出行,清出道路!”
立时随在该队靖边军身旁的民夫们上前,一一收罗押运溃兵人马。
历此一幕,周边的溃兵们也非常配合,个个将兵器投入民夫们的小车内,让自己的马骡给他们牵走。许多溃兵中的将官,还喝令麾下不得反抗,更带头将部下的兵器马匹收缴上来。
不管未来如何,也不管那些靖边军会不会归还他们的兵器马匹,眼前保住性命再说。
很快,该处地界为之一空,如这处地面一样,原来各地似乎漫山遍野的溃兵们,一一收容,然后押运到王斗的中军大阵后去。最后由洪承畴的督标营接手,汇集到他们的中军大阵中,统计此次蓟镇的伤亡结果。
……
王斗放下千里镜,刚才部下殴打蓟镇游击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只是面无表情。
张若麒也放下千里镜,脸色有些不自然,作为监军,这个事……不过他略过此事,只是轻咳一声,说道:“忠勇伯,看来溃兵都停了下来,我军阵无忧,洪督的中军大阵无忧,攻山的杨帅部也无忧了!”
王斗说道:“张公所言甚是()!”
看溃兵后的清骑情形,他本来还想令营中的数千甲等军出击,配合骑兵营与友军的骑兵,将他们包抄围困。他们竟敢逼到自己的军阵前面,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是他王斗的为人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