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长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嘉图李的猫
徐长安悄悄的跳进了二楼,看向琴台的方向,却发现此时琴盒已经不翼而飞,琴布同样不见了。他突然有些失落,躲开了官兵,悄悄的下了阁楼,朝着河岸走去。
蓝宇和李道一并没有走远,他们就坐在河岸上,李道一脸上带着一丝愠怒,手撑着脸,嘟起了嘴,脚边堆积着一些碎纸。而蓝宇则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讲些什么好。
“凭什么啊?这本破书骗人,明明是我找到的金雀钗,结果别人把锦帕给了你!”
“书上说的不是捡到什么锦帕之类的,就会发生故事么?”
“破书!破书!”李道一愤愤不平的嚷了两句,还狠狠的跺了跺地上的碎纸,风一吹,露出了一块蓝色的碎纸,上面正写着《狐妖奇谈》四个字。
蓝宇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时而摸摸鼻子,时而盯着河中的许愿灯看。
就连徐长安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两人都没有发现。
徐长安看到两人,坐在了蓝宇的身旁,李道一还在碎碎念,三人就看着这河,看着这灯。
“去喝一杯?”
蓝宇实在受不了了,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他有些不自在,特别是李道一如同怨妇一般的碎碎念。
徐长安站了起来,表明了他的态度。
而李道一仍然不停的碎碎念,蓝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站了起来,不再管他。
他和徐长安才走没几步,李道一便拍拍身上的碎纸,背着包袱小跑着跟了上来。
三人到了客栈,开了房间将东西放好,便直接下楼来要了几坛扬城闻名的“扬名酒”。
当地的方言,“扬名”和“杨梅”音有些相似,用杨梅加上秘制手法泡的就便叫做扬名酒。
小白原本是在蓝宇怀里的,在亭子那儿的时候,它悄悄扒了蓝宇腰间装着碎银子的钱袋,一溜烟便跑了。
他们三人倒是不担心,小白最多是去玩玩牌九,现在有蓝宇这个富家少爷跟着,它输了便回来,不会耍赖了。
三人皆不说话,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举起来,直往嘴里灌。
还好这杨梅泡的酒算不得醉人,三人没过多久,便把几坛扬名酒喝完,之前桌上点的小菜也消灭得七七八八。
徐长安此时早已摘下了面具,放在了桌子之上,双眼通红。
而李道一则是死死的盯着蓝宇,大有一副要把蓝宇灌死的架势。
“小二,来几坛烈酒!”徐长安突然出声。
小二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这里是客栈,他们喝个通宵都没事,最主要的是,这三位爷都是有钱人,刚才那位穿蓝衣服的爷,直接就拍了一张银票在桌子之上。
“再加几个小菜!”
蓝宇接着喊道。
不多时,酒菜上齐,三人仍旧喝着闷酒,各怀心事。
最终,蓝宇受不了,直接拍拍桌子抬着一大碗酒,站了起来,对着李道一。“小道士,你要怎么说!”
李道一不作声。
“你若真喜欢,你便去追,你也知道,我和她不可能的。可若你不喜欢,只是因为破书受了影响,那便别和我置气,干了这碗酒!”
徐长安看着李道一红润的脸有些发青,他咬咬嘴唇,也站了起来,抬着碗,和蓝宇一饮而尽。
说完之后,他才抹抹嘴,有些害羞的笑道:“我这不是被那本破书给迷了嘛,你也知道,我可从没有过这种感受。道家虽然不管结婚生子一事,可我以后是要成圣的人呐!”
说完之后,顿时笑了起来。
蓝宇和徐长安对视了一眼,这个家伙,当真奇怪!
李道一抬起一碗酒,对着蓝宇说道:“我先认个错,赔个礼!”说完,便再度喝了一碗酒。
蓝宇见状,松了一口气,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总是这样,有了气,没什么不是一碗酒解决不了的,若是有,那便两碗。
三人原先本就喝了些扬名酒,此时又喝了一些烈酒。
两人见李道一有些醉了,才想劝他几句,只见李道一醉醺醺的拿起一碗酒,对着两人说道:“兄弟,干了!”
“儿需成名酒须醉呐!”说着,便拿起碗,大口的吞咽着。
两人见状,便也一同抬起了碗。
李道一喝完之后,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没过多久,便打起鼾来。
蓝宇和一道一相视一看,最后目光都聚焦在李道一的身上,两人笑了笑,摇了摇头,同时亮出了空空如也的大碗。
两人小口的喝着酒,又加了一些小菜,随意的闲聊着。
蓝宇见到今晚徐长安的状态不对,便趁着酒劲问道:“你和那弹琴的姑娘有旧?”
徐长安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
“怎样旧?”蓝宇看着徐长安,小心的问道。
徐长安听到这个问题,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算是哪种旧,说是朋友,他自己心里就没把她当成过朋友,说是喜欢的人,却感觉差了那么一点。
他拿出了当初她送给他的那枚圆形吊坠,痴痴的看着。
蓝宇看到徐长安的表情,心里便有了底。
“你们有缘无份!”
蓝宇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不管是作为兄弟,还是什么,他都不想看到徐长安最后为情所困。
徐长安抬起了头,眼睛通红。
他灌了一口酒,大声的吼道:“我喜欢她啊!”
“你凭什么那么说!”
徐长安想到了今夜她那淡漠的神色,似乎真不认识一般,他的眼中泪光打转。
蓝宇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咬着牙说道:“就凭她是当年四绝无双之一,琴绝姬方萍的传人!”
“那又如何!”徐长安手撑着桌子,歪着头看着蓝宇。
“而你姓徐!”
“我姓徐又怎样!”徐长安大声的吼着。
“一位姓徐的王爷当年一手灭了姬氏王朝!”
听到这话,徐长安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顶脚下,颓然的坐了下来,目光呆滞。
内容不会改,章节名字“有缘无分”会改。
(iishu)是,,,,!
第五十五章
【】(iishu),
()方府之约
两人不知道喝了就多,反正那一夜店小二倒是异常的高兴,即便他也一夜没合眼。
单凭这三位爷的酒菜钱,这个月掌柜的就不能亏待了他。
更让他高兴的是,这三位爷喝了一宿,今日他们三人的房间自然也不用打扫了。
天一亮,那蓝衣公子睁开了眼。
店小二征得他的同意之后,便将三人扶上了楼安置好,这才下来收拾,虽然有些累,可一想到昨夜三位爷所花费的银两,想到能拿到的赏钱,顿时所有的疲惫便都一扫而空了。
他收拾好之后,和伸着懒腰前来的掌柜的打了个招呼,这才和今天的同伴换了班。
徐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睁开眼睛看看,秋末的雨洒向了扬城,潮湿的空气携带着一丝丝的冷风钻了进来,他坐在床边上,看了看放在床头用麻布包裹起的大剑,这才稍微心安。转头一看,床边放着一套崭新的青衫,想来是蓝宇所安排的。
他拿起了青衫,披在自己的身上,走到了床边。
几个少女穿着白裙打着伞,提着裙摆,带着一连串的欢声笑语从街道上走过,时而捂嘴看向远方,时而一脸娇羞,通红的脸庞比这个时节的柿子还红。想来是看到某位心仪的公子或者谈论到了心上人。河中仅剩的几盏莲花形状的许愿灯正静静的躺在河中,一夜风雨,满河的金黄落叶阻挡了它们的去路。
街上只有少数的几个小贩在叫卖,还有个卖冰糖葫芦的急忙把扛着葫芦往前跑,现在只是小雨,若是雨大一些,只怕这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冰糖葫芦又要报销了。
一个富商模样、约莫不惑之年的人举着伞,而伞下是身怀六甲的妻子。
旁边的小侍女打着伞,看到自家主人半边身子都湿了,想趁机表现一番,可却融不进这夫妻两人中间,只能自个儿撑着伞,将自己护得个严严实实的。
街上还有一锦衣年少,低着头走在雨中,一言不发。前面的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怎么走,他也便怎么走,如同是她的奴仆一般。
徐长安看着这一幕幕,突然如同回到了长安一般。
青石板街,雨打屋檐。
这少年和少女,不正是当初的自己和莫轻水么?
他微微一笑,可紧接着,想到昨夜与她相见的情形,心里一紧;想到蓝宇所说的话,便难受的要命。
正在此时,一甲士骑着快马冲了过来。
这马的速度丝毫不减,上面的人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去做一般。
少女闷着头往前走,丝毫没注意到即将到的马匹。
而她似乎也是被少年给惹怒了,只顾着往前走,追上了正在路边买卖的富商夫妻。
那马匹的速度丝毫不减,如同离弦之箭。
不少百姓见得马匹都纷纷躲避,不少街边的小摊贩的货物都洒了一地,还来不及咒骂几句,那马便走远了。
可偏偏,这富商夫妻二人还有那少女以及担心少年的少年来不及反应,看这番架势,肯定会被冲撞到。
被着疾驰的马匹冲撞到,非死即伤。
特别是那富商夫妻,妻子还身怀六甲。
徐长安没有多想,手呈爪形,朝着床边一抓,顿时越了下去。
跃到空中的时候,两件物品已经到了手里。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富商和那妇人急忙抱在了一起,富商护住了妇人,两人紧紧的闭着眼;少女眼睁睁的看着那匹马在眼前放大,惊恐得忘记了躲避,只能放声尖叫;少年急忙往前跑去,可那匹马如同一阵风一般掠过他的身旁,擦身而过,但由于细微的冲撞还有慌乱之下,他也滚翻在地。
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日马蹄之上必染血!
他们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一幕。
一声长嘶,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传来。
众人睁开眼,那富商摸摸自己,然后看看怀里的妻子,顿时长吁了一口气;而那少女,一脸的呆滞的看着地上染血的马蹄。
马蹄染血了,可却不是人血,而是它的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少女的前方。
一个穿着白色亵衣(古代内衣)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手中举着一柄黑色的长剑,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下巴和嘴唇,便于观看和吃饭。
地上则是有一块灰色的麻布,不远处的地面上落下一件青衫。
那匹马在地上穿着粗气,身下是鲜血。
那甲士看到有人举剑的一瞬间便跃下了马,受了点轻伤,此时满脸的怒容,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朝着徐长安走来。
“居然敢阻挠本官办公,是不是想死了!”
他说着,便拿着长剑朝徐长安刺来,徐长安冷眼看着这甲士,不躲不闪。
那富商此时回过神来,才要出言,好似来不及了。
那甲士的长剑落在了徐长安胸前三寸远,甲士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面前这人,丝毫未动,可自己的长剑无法往前递半寸。
富商看到了这一幕,落在徐长安身上的眼神也急速变化,由担心变为了放松,随后变成了敬畏。
能做到这一幕的,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修行者!
那甲士咬着牙说道:“这是送往督查院的公文,若是慢了些,恐怕你也担当不起!”
徐长安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可心里却是一动。
督查院的公文,那自然是要禀告莫轻水一事,不然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扬城有什么要禀告督查院的,而且还如此的急切。
那甲士见徐长安没有动静,以为被唬住了。
毕竟极少有江湖人士阻拦朝廷办事,朝廷也不会去干预江湖。
他要的也不多,只希望面前这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那便行了。毕竟极难见到的修行者和自己低头,这便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了。
徐长安没有言语,伸出了手,双指夹住了剑尖,指尖轻动,那剑尖便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雨愈发的大了起来,那匹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儿。
血水混合雨水流入了河中,给金黄且清澈的河染上了一丝红。
“督查院办事,滚开!”
那甲士见得这带着面具的怪人不说话,便嘶吼道。
他身后是朝廷,他无惧于江湖人士。
“天下为天下人的天子,不属于督查院,也不属于任何一姓。”
“天下根基是百姓,若是根基受了损伤,则是天下根基不稳。你领的谁的命,要毁了这圣朝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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