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他突然明白,田丰的意思。
来高密前,郭图曾私下里挑拨关系,令韩猛对刘闯心生敌意。
但如今看来,这郭图分明是想要害死韩猛。
如果之前韩猛稍有莽撞,和刘闯发生冲突的话……看刘闯这脾气,若真惹怒了他,可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儿。
想到这里,韩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田丰在他身边轻声道:“公严,你我所忠者,乃大将军也。
今大将军尚在,几位公子之间的冲突和矛盾,你我最好不要涉足其中,弄个不好,性命难保。”
韩猛轻轻点头,又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袁尚。
“多谢田先生指点,猛知当如何自处。”
“这两日,且不可节外生枝……刘闯此人的性子,与他父亲极为相似,刚愎暴烈,受不得委屈。
他方才也说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不去惹他,自然不会有事。若你惹了他,哪怕他杀了你,我相信大将军也未必会真的责怪他。别忘了,他是皇叔,更是中陵侯之后。”
“末将,明白!”
韩猛想起来了,袁绍早年间,似乎也受过刘陶的恩典。
而刘陶是刘闯的老爹,哪怕袁绍对刘闯再有不满,为了这段恩情,他也绝不会和刘闯计较。
田丰说完之后,目光便又落在刘闯的身上。
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古怪的笑容,他仿佛自言自语道:“刘闯,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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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刘闯在这一刻,却陷入苦战之中。
楼异的年纪比他大,经验更比他丰富许多。别看刘闯自重生以来多次与人交手,但比起楼异这种从军中底层走出来的超级武将,他的经验明显不足。楼异非常聪明,他知道自己的战马,远远比不得刘闯的象龙。他的身高虽然也不低,同样是膀阔腰圆,可比之刘闯,一样有所不如。气力不足,战马不利,楼异索性选择步战,使得刘闯在马上的优势,顿时化为乌有。
纯粹的步战,刘闯虽然隐隐占了上风,可楼异步履轻快,令他感到非常棘手。
两人眨眼间,便战了三十多个回合。
刘闯心里开始焦虑起来……
他才不想和楼异陷入鏖战,拖得时间越久,越是麻烦。
想到这里,八音椎唰唰唰三椎逼退楼异之后,刘闯单手从肋下兜囊里取出三支小枪,趁楼异不备,反手啪啪啪打出。楼异没想到,刘闯会在这时候使出安全,一个不小心,腿上便被小枪击中。他不禁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而刘闯却趁此机会,双手举起大椎,朝天一柱香,嗡的一声劈落下来。
楼异举钺相迎,就听铛的一声巨响,椎钺交击,声若巨雷。
也是因为腿上有伤的缘故,楼异有些站立不稳,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而刘闯则得势不饶人,八音椎追着楼异蓬蓬蓬接连十数椎落下,楼异在连接十数椎之后,双臂发软,气血翻腾,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可就在这时,刘闯又是一椎落下。楼异大吼一声,双手托开山钺想要继续封挡,哪知道刘闯突然使了一个巧劲,撤步后退,大椎做枪,凤凰…头呼的刺出。
这一下,楼异再想变招封挡,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八音椎的锤头狠狠撞在楼异的胸口,把他胸前的甲叶子打得飞溅,身体一下子飞起来,蓬的摔落在地,便气绝身亡。
郭嘉在一旁看着,双手紧握拳头,却说不出话。
刘闯喘息不停,不得不说,和楼异这一回交手,也让他感到非常吃力。
他把大椎交给飞熊卫,而后迈大步走到楼异的身边。
就见楼异的胸口明显向内凹陷,胸骨紧随……
只是那一双眼睛,仍瞪得溜圆,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果然是一个好汉。”
刘闯蹲下身子,轻声道:“今日尔虽丧命,想必有人会为你伤心。
他日我若真个战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我难过。大丈夫死得其所,不亦快哉……楼异,你我来世再论交情吧。”
说完,他从楼异的腿上拔出小枪,站起身来。
“元福,将此人厚葬,不得怠慢。”
“喏!”
刘闯的目光,又落向了一旁的蒯祺,眉头紧蹙,半晌后沉声道:“来人,将荆州使团给我扣下来。
季弼,我书信一封,你亲自送往荆州拜见刘荆州。
见到他之后,就代我问他:莫非荆州使团,只能为他人走狗吗?”
蒯祺一旁闻听,顿时大怒。
“刘孟彦,你敢!”
他可是使团使者,如果被刘闯扣下来,今后说不得就要沦为他人的笑话。
刘闯冷笑一声道:“元吉,你且说说看,我有何不敢?”
一句话,令蒯祺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刘闯有什么不敢呢?
今天的事情,说穿了本就是他挑起来,已经失了礼数。
刘闯莫说把他扣押起来,就算是杀了他,一样占着道理。可是……蒯祺这时候,有些慌了手脚,朝着郭嘉看去。
郭嘉此刻,尽是屈辱感受。
前次他算计了刘闯一回,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刘闯就当着他的面,给了他一记耳光。
“刘皇叔!”
“奉孝,你是以使团副使的身份与我说话,还是以你私人名义?”
郭嘉闻听一怔,犹豫一下道:“嘉以私人身份。”
“哈哈哈!”哪知道,刘闯听了却大笑不止,“郭奉孝,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以私人身份与我说话?我乃大汉皇叔,中陵侯之后,你又是什么人?再者说,我与你有什么交情?又何必与你废话?郭嘉,休以为有曹操撑腰,便可以肆无忌惮。我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也不会畏惧任何人……我还是那句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郭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心头气血翻腾,瞪着刘闯半晌,突然转身,甩袖离去。
荀衍的目光中,透出诧异之色。
不过又好像有些失望,轻轻摇摇头,便随着郭嘉离去。
蒯祺见此情况,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是无法善了。
可是,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高密军,他也知道,如果真要火拼,根本不是刘闯的对手。
原以为刘闯自幼流落民间,算不得什么人物。
现在看来……
蒯祺心中,顿时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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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彦,何苦要与曹操这么撕破面皮?”
是夜,别院书房。
荀谌看着刘闯,一脸无奈之色,“你可知道,这样一来势必要与曹操反目,你真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刘闯闻听,却沉默了!
片刻后,他轻声道:“老大人,若我真的隐忍,他便不找我麻烦?”
“这个……”
“其实,我与他之间,早已没有寰转余地。
在汝阴的时候,我虽杀了朱成,却并没有想过与他为敌。哪怕是他让振威中郎将李通李文达出兵讨伐我的时候,我也存着些许善意,没有和李通为敌,只杀了苌奴。莫非他以为,我真杀不得李文达吗?
此后我离开汝南,北上青州,只求一容身之处。
可曹操呢?”
刘闯闭上眼睛,苦笑一声道:“他一样不肯放过我,数次为难与我。
他让我做那劳什子齐郡太守,以为我真看不出他的心思吗?若不是袁术那厮为我解了一难,说不得我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他一直在算计我,一直把我当做敌人,我又何苦再给他面子?这次我大婚之喜,本不想杀人。偏那郭嘉羞辱我一回之后,又跑过来想要算计我。
老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若江东使团遇难,我刘闯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立足?
他既然不给我面子,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那就休要怪我与他为难……若不是三伯父在,我今天甚至连那郭嘉也不会放过。他真以为我年少可欺不成?亦或者,是觉得我不敢杀人吗?”
在荀谌面前,刘闯自然不会有任何隐瞒。
荀谌苦笑着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此事也真怪不得你。”
“可是孟彦,你真就要和曹司空为敌吗?”
书房的阴影中走出一人。
灯火照映下,那人赫然就是荀衍。
他在荀谌身边坐下来,“亦或者,你以为袁绍和吕布,可以作为靠山?”
“靠山?”
刘闯晒然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靠山除天子之外,只有我自己……谁又能做我x山?”
“那你……”
“三伯父,我也知你为难。
这样吧,请你回去转告曹操,为敌为友,在他一念之间。
我为汉臣,此生所忠于者,为我汉室列祖列宗。他既然决意要视我为敌手,那就放马过来。”
荀衍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来高密前,荀彧曾偷偷找到他,请他劝说刘闯,不要与曹操为敌。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郭嘉显然已经把刘闯视为心腹大患,曹操对郭嘉又极为信任。今日刘闯杀了楼异,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相信那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楼异并非荆州使团的人,而是曹操部曲。至于刘闯最后羞辱郭嘉,荀衍也感到有些头疼……郭嘉这个人,素有鬼才之名,心高气傲。今日他受了刘闯如此羞辱,又怎可能与刘闯,善罢甘休?
看起来,此次文若是一厢情愿了!
现在不是刘闯要不要与曹操为敌,而是看曹操,怎么看待刘闯……
这两人之间,恐怕是没有寰转余地。
见荀衍荀谌兄弟二人露出忧虑之色,刘闯忍不住笑了。
“两位老大人,何必担忧害怕?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非人力可以改变。过了今日,也许我与三伯父会兵戈相见。到时候不管三伯父使出什么手段,各为其主,我绝无怨言。
不过今日,在高密,是我大喜的日子。
索性痛痛快快的吃醉一回,他日便战死沙场,不亦快活!”
刘闯这一番话,绝不是想要安慰两人。
和楼异一战,令他的心性产生了些许变化。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前,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每次计划周详,依旧会心事重重。
可现在想来,似乎多虑了。
该做的事,该考虑的事,他都已经做了,考虑到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天天愁眉苦脸。
重生一回,怎地也要放开胸怀,享受这个时代的点点滴滴。
再过两日,就要成家了!
刘闯笑道:“两位老大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请回复曹操,就说我等着他!”rs
悍戚 第155章 建安三年
一场细雨,迎来建安三年。伴随着新的一年到来,各路诸侯再次蠢蠢欲动。正月,袁术私授印绶于丹阳宗帅祖郎等人,联合山越,偷袭孙策。同月,祢衡在江夏被江夏太守黄祖所杀,引得天下人震惊。祢衡,年二十六岁,表字正平,平原郡人。其人少有才辩,但恃才傲物,性格刚烈。建安元年时,他游历许都。时曹操迁都于许县,许都新建,士大夫云集。祢衡以采气著称于世,甚得孔融推崇,屡屡向曹操举荐。曹操本人,对祢衡也颇为看重,几次想要召见祢衡。可祢衡却因为厌恶曹操,于是称病不见,并在私下里对曹操屡有微词,让曹操对他从最初的看重,逐渐贬为怨恨。不过,后世人耳熟能详的‘裸衣击鼓骂曹’典故,并没有出现。那只是罗贯中罗老夫子杜撰出来的故事。祢衡虽然倨傲,甚至是厌恶曹操,但也不至于傻到当中辱骂曹操。而曹操呢,对祢衡也确实讨厌。可祢衡才名于世,曹操也不敢轻言杀之。于是,他把祢衡举荐给了刘表。刘表以敬贤礼士著称,故而对祢衡,也是极为厚待……只可惜,祢衡那古怪的毛病,让人无法接受。其人轻慢,得罪了刘表。而刘表也很清楚,杀死祢衡,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威望,于是把祢衡送去江夏。很多人说,曹操是借刀杀人,借刘表之手杀死祢衡。可实际上。真正借刀杀人者。乃刘表。江夏太守黄祖其人。性情急躁。不过,他毕竟也是士大夫家族出身,所以祢衡刚到江夏的时候,黄祖也是以礼相待。但这祢衡却恃宠而骄,屡次当众羞辱黄祖。黄祖最终因不堪被祢衡羞辱,一怒之下将其杀之。而这一杀,却恰恰遂了刘表心意。时荆州五大家休戚相连,盘根错节。即便刘表掌控了荆州。却同样被五大家族牵制,难以做到真正的掌控。五大家中,真正归附刘表的,只有蔡氏一支。似其他四家,虽臣服于刘表,但却并未真正归附。而这其中,黄祖掌控江夏,手握兵马,颇有超然之势,让刘表格外头疼。祢衡一死。荆州士林震动,对黄祖多有指责。即便是黄祖的亲哥哥黄彣黄承彦。对他也非常不满,一怒之下带着家小离开江夏,隐居卧龙岗。而其他几大家族,也对黄祖的行为表示愤慨。黄祖当时就有些懵了,面对这种众叛亲离的局面,他只好向刘表求助。刘表呢?则顺势接纳了黄祖的投效,招来其他家族的成员,为黄祖说和解释,总算是让黄祖免去了麻烦。可如此一来,黄祖的威势也随之暴跌。总之,祢衡之死,刘表获益最大。收服黄祖之后,也代表着刘表对荆州的掌控,进一步得到加强。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刘表深感头疼。“子柔,元吉此事,做的实在是有些过了。”坐在州府中堂里,刘表看着堂下的蒯良,一脸苦笑:“我让他去拜会刘闯,是希望他能够借连襟的关系,与刘闯交好。曹操对南阳虎视眈眈,迟早还会出兵征伐。到时候若刘闯能够在北海起兵,至少能够对曹操形成牵制,令他不敢全力攻击。可元吉,怎能跑去高密闹事?”刘表,年五十五岁,姿容温伟,仪表不俗。早年间,他与田林、张隐、薛郁、王访、刘祗、宣靖和公绪恭并称八顾,在士林中颇有名望。‘顾’,能够以德行引导他人。所谓八顾,是东汉士大夫相互标榜的一种称呼,代表着名声和地位。刘表若无八顾之名,当初匹马入荆州,想要平定荆州也绝非一桩容易的事情。蒯良也是一脸苦笑,“主公,此次元吉实被他人算计,以至于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本意与主公一样,也是希望他借连襟之名,与刘皇叔交好,可以为主公招拢一盟友相助……不过,元吉这么做,也并非恶意。荆州和江东孙氏素有恩怨,他也是想为主公分忧啊。”分忧?只怕是给我添麻烦吧!刘表嗤之以鼻,不过脸上却露出深以为然之色。孙策横行江东,势力越发强横。但是在刘表看来,那毕竟是一个小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威胁。当年他敢杀孙坚,又岂会在意孙策?论才干,那孙策难道能强过孙坚不成?刘表摆手道:“子柔不必担心,刘北海而今只是把元吉扣下,却并没有为难于他。若孟彦真欲对元吉下毒手,就不会派人前来告知……想当初,我与中陵侯也颇有交情。想必他也不会不与我这面子。只是元吉这次做的太过,孟彦大婚,他却在高密闹事,换做我,恐怕也会生气。不过,既然孟彦派人过来,元吉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对了,你可知甘宁其人?”“甘宁?”蒯良露出愕然之色,半晌后苦笑着摇头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帮我打听一下此人。”“哦?”“刘北海找我讨要两人,其中一人我倒是知道,可甘宁其人,却不知来路。”“却不知,是那两人?”刘表微微一笑,“一个是攸县黄忠黄汉升,此人乃巨石帐下中郎将,一老卒耳;另一个便是甘宁,据说孟彦早年间曾受过他的恩义,所以想要找到此人,报答恩情。只是,我从未听过。”“甘宁?”一直坐在中堂上,沉默寡言的蒯越。突然道:“可是表字兴霸?”“正是。”刘表和蒯良闻听。不禁诧异向蒯越看去:“异度。竟知此人?”蒯越和蒯良是兄弟,不过若论经历,蒯越却强过蒯良。其人慎重足智,魁杰而有雄姿。当初大将军何进听说蒯越之名,征辟他为大将军府东曹掾。蒯越更劝何进诛杀十常侍,然则何进却犹豫不决。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蒯越便知道何进不能成事,早晚被害。于是离开洛阳。刘表当初进入荆州,得蒯氏兄弟之助实多。他曾赞蒯良有雍季之论,也曾称蒯越有臼犯之谋,可谓刘表左膀右臂。蒯越道:“若是这甘宁表字兴霸,我倒是知晓此人。“哦?”“景升可还记得,兴平元年时,巴郡五大姓反叛刘璋之事?”蒯越曾经做过大将军府的东曹掾,而刘表也做过大将军掾,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其他人亲密。刘表一怔。道:“异度说的可是扈瑁之乱?”“正是。”刘表所说的扈瑁之乱,其实就是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刘焉死后刘璋代为益州刺史。当时,长安派颍川人扈瑁接任益州刺史,荆州别驾刘阖、刘璋部将沈弥等人联手反叛,结果被刘璋击败的事情。蒯越道:“那甘宁就是巴郡五大姓之一,甘氏子弟。扈瑁之乱后,甘宁率僮客八百人前来荆州,留驻于南阳……呵呵,若景升还是想不起来的话,可知那巴郡锦帆贼?”“巴郡锦帆贼?”刘表闻听,恍然大悟,旋即露出不屑之色。他当然知道这锦帆贼之名,同时也想起来,那甘宁是什么人物。甘宁,祖籍荆州南阳,先祖客居巴郡临江县,与严、文、杨、杜四姓合称巴郡五大姓。这甘宁少有气力,是个游侠儿,曾做过计掾,补蜀郡丞之职。只是这甘宁不好束缚,弃官归家后,聚合一众少年,四处游荡。因其出入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连结轻舟,披服锦绣。停留之时,用锦绸系住舟船,离开时则割裂抛弃,故而人称锦帆贼。此人在巴郡极为骄横,隐隐持续了十年之久。扈瑁之乱后,甘宁逃离巴郡,返回荆州。然则刘表厌恶其人骄横,不予征辟,便回到老家读书。刘表原以为刘闯讨要什么人物,可一个老卒,一个锦帆贼……心里便生出一丝轻慢之意。“若此二人,便送与刘闯便是。”蒯良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点头称道。只要能把儿子换回来,在他看来什么黄忠什么甘宁,都不足为虑。可是蒯越的心里,却有些好奇,于是起身道:“景升,不如这样,将黄忠甘宁征召过来,随我出使高密一遭。”“异度,何以往高密?莫非对刘闯也有好奇之心?”蒯越笑道:“当年我曾得中陵侯指点,也算是刘北海同门。元吉犯了过错,我这个做叔父的,怎地也要过去一趟,一来是赔礼,二来则是探望一下此人。”刘表闻听,倒也没有想太多,便点头答应。他随即命人前往长沙招黄忠前来,又命人自南阳征辟甘宁。蒯越和蒯良一同走出州府,登上马车。一上车,蒯良便忍不住问道:“异度,这好端端何以亲自前往高密?那刘闯既然派来使者,绝不会为难元吉。”蒯越则掀开车帘,喝令扈从在马车四周警戒。“子柔,我当然知道元吉不会有危险,刘孟彦又怎可能在这时候,真个为难于他?他亢元吉,其实就是为讨个说法。说实话,元吉这次在高密行事的确有些过了,换我是刘闯,绝不会善罢甘休。等他回来之后,你可要好生教训他才是。诸葛娘子如今,也算是有了靠山。他以前整日游手好闲,拈花惹草,可以不去追究。但以后,切不可再怠慢诸葛娘子。”蒯良闻听,露出赧然之色。“异度所言极是,我定会教训他。”不过,他话锋一转。轻声道:“可你也不必亲自去高密啊?”蒯越叹了口气。“子柔。以为我蒯氏如今,地位如何?”蒯良笑道:“刘荆州对我等甚为倚重,或许你我如今比不得蔡家得宠,但也算是根基稳固。”他说完这番话,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异度,你……”“稳固吗?”蒯越冷笑一声,“旁人看不出祢衡之死的机巧。难道兄长也看不出来?”“这个……”“荆州五大家,恐怕除了蔡氏之外,都会被景升猜忌。只是他此前需要我等稳定荆州局势,故而才颇有放纵。如今,他地位已经牢固,又怎可能再与我等共享荆襄?他借黄祖之手斩杀祢衡,可谓一石二鸟。祢衡此人,太过轻慢,我亦不喜,但何苦将之送去江夏?那摆明了就是要黄祖下手除掉祢衡。同时更可以打击黄氏声望。你未看,连承彦也离开江夏。在卧龙岗隐居?黄氏一文一武,雄冠江夏。今文黄退隐,武黄归附……呵呵,江夏黄氏,恐难以再回复元气。”蒯良闻听,顿时沉默了!他不是傻子,怎可能看不出刘表的用意。只不过,他不想承认这件事,所以缩起来故作不知。但现在……“那异度是想要……”蒯越笑道:“子柔不必担心,我并无其他想法。不管怎样,刘景升对你我还算倚重,至少短期之内,不必忧虑。我只是想去高密看看,顺便观察一下刘孟彦。若此人将来能够成事,也可以拉拢些交情,为蒯氏日后,做些准备。总不成,你我把蒯氏将来,全都寄托于刘景升一人身上。如果刘孟彦是成事之人,何不早些交好?”蒯良想了想,也觉得蒯越说得有些道理。的确,随着刘表地位稳固,势必会对荆州五大姓下手。除非他蒯家愿意完全臣服刘表,似蔡家那样成为刘表的附庸,否则早晚都会被刘表算计……这一点,蒯良也心知肚明。不过,那刘闯真的值得托付吗?蒯良心里又有些忐忑。可不管怎么样,蒯越走这一趟高密都势在必行,不管是为了蒯祺,亦或者是为了蒯家的未来。想到这里,蒯良的心里面,有一种沉重感。荆州如今看似平静,可谁又能知道,这份平静可以持续多久呢?一切,还是待蒯越出使高密,返回荆州之后再做计较吧……从目前来看,还是保持住现状为好!++++++++++++++++++++++++++++++++++++++++++++++++++++++++++++二月惊蛰,春耕开启。今年北海国的屯田面积,较之去年增加了三倍之多。而北海国和东莱郡的人口,在经过去年屯田后,也增加了十数万,两郡总人口已达到六十万人之多,更迎来了第二拨屯田热潮。不仅是北海国在屯田,就连徐州的吕布,也兴起屯田的念头。开春之后,吕布再次派人前来,希望求取蜀黍的种子。对此,刘闯并没有什么顾虑,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吕布的请求,同时授壮武令黄珍为典农令,并派遣命武安国、萧凌两人随行保护,前往下邳,协助吕布推行屯田。吕布自然万分感激,连连与刘闯道谢。当然了,刘闯并不是把黄珍白借给吕布,他向吕布恳请,让高顺在高密多留半年。熊罴军,已见雏形。但不管是高顺还是许褚,包括刘闯都不是非常满意。吕布和刘闯现在已经是一家人,刘闯去年底借了他十万斛粮食,今年有派人助他屯田开荒。这份情意和关系摆在这里,吕布立刻答应,让高顺助刘闯把熊罴军彻底练好之后,再返回下邳。刘闯,顿感心满意足。大婚早已过去,刘闯而今,也算是有家室的人。成家之后,刘闯变得越发沉稳起来……新年过后,荀谌便离开高密。不过他没有返回齐郡,而是带着妻儿,直接回去邺城。临行之前,荀谌告诉刘闯:“我已准备向袁公请命,出任渤海太守之职。我此一去,你需更加小心……虽然你前次曾助大公子一臂之力,可是大公子对你,却不甚满意。我在齐郡,还可为你协调;今我离开,便要靠你一人支撑。切记不可与大公子争锋,若有什么事情,不妨私下里与仲治联络,相信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刘闯知道,荀谌此去渤海,实为自己打前哨。而渤海地区,同样是局势复杂,荀谌虽然智谋过人,但终究是有些势单力孤。“丈人此去渤海,需多小心。不如这样,我让魏越和后钱两人随你通行。他二人虽比不得老虎哥和子义勇猛,也是上将之选。有他二人相助,丈人去渤海,我也能放心一些。此孩儿的心意,请丈人万勿推辞。”荀谌,对刘闯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为了刘闯,竟跑去渤海打前哨……这份关爱,刘闯怎可能觉察不到?只是太史慈和许褚,如今都有任务,无法脱身。思来想去,刘闯还是决定,让魏越和后钱跟随。荀谌对此,倒是没有拒绝。十五后,荀谌带着魏越和后钱,离开高密。在此之前,田丰袁尚的河北使团,以及江东使团都分别离去。至于荀衍郭嘉等人,更是在刘闯大婚之后的第二日就离开,临走的时候,郭嘉看刘闯的目光,极为不善。可,那又如何?莫非只许你算计我?就不许我报复吗?虽然刘闯很喜欢郭嘉,却不代表,他会在郭嘉面前低头。既然你郭嘉要与我为敌,那就别怪我羞辱你……大家立场不同,就各施手段,看谁能笑道最后。所以,刘闯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送走荀谌之后,刘闯便开始着手屯田大计……这一忙碌起来,便一直持续到了二月惊蛰。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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