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两人刚刚走出兵部大门,一骑飞来,宋小爱眼尖,那人还没下马,她已欣然唤道:“汉超!”拔步迎了上去。
伍汉超见是宋小爱到了,不由喜出望外,他掐着指头算日子,小爱应该也快到了,只是不知具体日期,想不到刚从威国公府回来,就瞧见了她。
两个人冲到一起,四目相望,飞扬跋扈的宋将军立即变成了温温柔柔地小女人,两个人絮絮温语,雪花在他们身边随风飞舞,在他们眼中,这风雪却似离得好远好远。
两个人先叙离情思念之苦,最后才问到离别后至今的情形,伍汉超听说她一到就把锦衣千户杨玉打了,不由苦笑道:“你呀,真是不知天底地厚,京师贵戚高官甚多,比不得你的家乡,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嗯!”宋小爱含情脉脉地看着情郎,一脸温柔甜蜜的笑:“刚刚大胡子杨大人也这么说呢,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你们男人训斥女子常用地话呀”。
她忍不住又卖弄起来:“我还真的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你知道么?”
张永初一看还觉得温馨浪漫,可他拢着袖子在不远处站着,眼瞅着一对小情人旁若无人,现在已经快变成雪人了。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道:“宋大人,还要去见皇上呢,你看是不是……..”。
“哦!”宋小爱应了一声,轻轻捏捏伍汉超厚实的手掌,柔声道:“张公公答应在皇上面前为我谋个差事,这样我才方便和你长相厮守呀。乖,等着我……..”。
伍汉超哭笑不得,被宋小爱调戏。早已成了这对小情侣的一种**手段,好久不见了,宋小爱忽然调皮起来,伍汉超觉得特别亲切。
宋小爱在情郎面前,走路也动人起来,伍汉超痴迷地看着她腰肢款款摆动的妩媚,轻快地步伐如雪花般轻盈,一个侍卫给宋小爱牵过了马来。她接过马缰,扣住马鞍,忽地回眸一笑,吃吃地道:“想教训宋小爱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翻身上马。拍拍马鬃,格格笑道:“乌龟为什么砸秃头,害你几个晚上想地睡不着觉啦?现在我告诉你,天呢。有两个屁股高,地呢,没有三尺厚,至于为什么,想不通回家接着想去”。
伍汉超把脸一板,哼了一声,一语双关地道:“嗯,想不出的话……..家法伺候”。
宋小爱脸儿一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想想伍汉超这种超级好奇宝宝,今晚十有**又要睡不着觉了,他想着自已出的谜语,就是想着自已,不禁开心地笑起来。
雪地上,一串银玲般欢快的笑声袅袅,马儿已经远去了……..
伍汉超苦笑着掸掸帽子上的雪花。上回那个谜语。害他几晚上睡不好,连求带哄地。宋小爱才把答案告诉他。想不到现在又给他出了一个。继调戏之后,猜谜似乎成了宋小爱折磨他的第二手段,而且还越玩越上瘾,有点乐此不疲了。
张永的心眼虽比不上刘瑾,可也不比他少几分,他带着宋小爱到了豹园,让她候在外边,一溜烟儿去见皇上了。
正德正在看奏折,张永督管着豹园安全事务,也是常客,所以正德见了他很随意地打声招呼,免了他大礼参拜,就径自继续看奏折。
张永把火碳炉子往皇上跟前挪了挪,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只见正德皇上看着奏折摇头道:“上回宁王奏本请求复三卫,朕没允准,只是着地方官府加强缉盗,维持治安,可这江西巡抚也太无能了,强盗越抓越多,你瞧,宁王上本说,盗贼横行,时常入王府行窃,王府家丁人力有限,再加上宫殿年久失修,堂堂王府,很多房子现在一下雨就漏水,也太可怜了些。”
张永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道:“莫非……..宁王又请求复三卫了?”
“这倒没有,他说……..王府地琉璃瓦许多被踩坏、或者风雨破坏了,要更换一下地话,大约两三万件吧,这是皇家督造的,他自已做不了主,向朕请旨呢”。
正德愁眉苦脸地道:“江南地海税银子已经递解进京了,嗯,这才刚刚开市,前后几个月的功夫,许多外国商贾还没来得及和大明交易呢,税赋已经快赶上去年江南三镇递解地税银了,帮了朕的大忙啊,要不然年底给予百官的薪俸,犒赏三军的用度、筹备过年的费用,全都不知从哪儿出了。
依朕看,再有两年功夫,这日子准能好过,可这两年不好捱呀。宁王要换琉璃瓦,连造带运,加上其他修缮,又得一大笔银子。让朕从哪出去?可这维修王府,本就是皇家贴补地事儿,宁王逢年过节,进礼甚绰,换个瓦而已,朕怎好拒绝?”
“是是是”张永正想使坏,让皇上派刘瑾去想办法,却听正德自语道:“嗯。刘瑾在批奏中的提议倒不错,朕不理他这个碴儿,只追究盗贼横行的事儿,允许他恢复三卫兵马,加紧缉盗,以保王室安全。呵呵,把他想要银子要瓦的事儿,就这么不着痕迹地避开”。
张永听说过宁王府中官年底进京给皇上送礼。又给刘瑾也备了一份厚礼,不过他和宁王没什么来往,懒得计较这事儿,正好趁这机会谈起自已的目地来:“是啊,皇上。无论天下如何大治,总是有些胆大妄为之徒违法乱禁的。
别说地方了,去年杨凌在京师被山贼劫掳、侯府被数百强盗攻击,可见这些山贼何等胆大。还有在大同。邪教混入官府作官,勾结外虏,若非皇上大智大勇这才力挽狂澜,换了旁人必然为其所害。”
正德想起在白登山,如果不是杨凌稳住三心二意的花当,王守仁及时挥兵来援,还真说不定重演土木堡之变,不由连连点头。
张永趁机道:“老奴听说永福殿下为太皇太后祈福。要出家修行,为求清静,尼庵盖在郊外,这保护之责也不可不慎重啊。虽说殿下出了家,可是在天下人眼中,仍是先帝之女,当今皇上御妹,如果有宵小之徒打主意。那时可就坏了”。
“出家?”正德脸上涌起怪异的神气:“出家出家。这个妹子早晚出溜到杨家,这事儿得帮妹妹瞒着。张永虽然可靠,比较掉价的事儿还是不跟他说的好。”
“不过……..他说地也是,偌大的驸马府……..啊,不是,是偌大地尼姑庵,就派些宫女随同出家,一个男人也没有,别说安全了,如果哪个宫女出了宫,胡乱勾搭男人,把肚子搞大了,那岂不是连妹妹带自已都跟着丢人?还真该找人保护起来,要不……..让刘瑾派些番子把尼庵四下围住?”
张永一边看着他脸色,一边道:“皇上还记的江南剿倭,征调广西狼兵,皇上亲自颁诏任命的狼兵总兵官宋将军吧?那是一位女将,骁勇善战,屡败倭寇,替咱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对朝廷很是忠心。
这位女将军是闲职,这不……..过年了嘛,她进京拜望杨凌大人,恰巧被老奴碰到了。老奴就想,这位女将武艺既高,又是女人,如果皇上请她保卫尼庵,出入方便,还不会惹闲话,所以就赶紧把她留住,赶来见皇上了,皇上觉的怎么样?”
正德一听眉开眼笑,摞下奏折道:“不错不错,亏得你给朕想着,唔……..让一位女将保护御妹,这主意非常好。”
他说到这儿眉毛跳了跳,心中忽想:“千里进京探望旧帅?她……..不会是……..是杨卿相中的……..,要是那样可是给妹子找了个情敌了,她不从中坏事才怪”。
正德想到这儿,又婉拒道:“这位宋将军年方几何?在京里没旁的亲人了吧?她是壮家头人,留她在京里,她愿意么?再说……..她是女人,她手下地兵将总不会都是女兵吧?又不能全都住进庵里去,朕以什么名义来安置?不妥,不妥”。
张永道:“这位宋将军,已和兵部骁骑将军伍汉超订有婚约,所以留她在京里,想来她是一定愿意地。让她保护尼庵,只是为了方便她进出请示,巡察安全,她地人马自然是驻扎在庵外地,至于名义,那也方便的很,杨凌不是晋升威国公了么,皇上的这七座皇庄,就少了人看守了,不如就把这个御前亲军统领的职位委给宋将军,既看管皇庄,又保护尼庵,一举两得”。
正德皇帝一听她已有了婆家,顿时笑容可掬地道:“使得,使得,这个法子好,那么你就给朕去传旨吧,任命宋将军为御前亲军侍卫统领,代朕管理皇庄兼任皇庵护法将军”。
张永正中下怀,他正想领旨退下,正德忽道:“你这一说……..朕倒想起来了,天下不靖,杨凌奉旨去霸州查抄黯夜财产,只让刑部派了些差役跟着,可是不太妥当。不行,不行,太不安全了”。
他站起身来,在房中踱了几步,问道:“宋将军进京,来了多少侍卫?”
张永忙道:“带了百余侍卫,皆是精干武士”。
正德摇头道:“不够,不够,你旨意照传,再从京营中挑选些强兵,凑齐一千之数,交给宋将军。她是皇庵护法,杨卿是为筹建皇庵去霸州查抄罚官,这样贴得上边儿,反正现在庵堂未建,她也无事可做,让她带兵去霸州,追上杨卿先为他护法吧,呵呵!”
张永叹服道:“皇上体恤下臣,关爱威国公,老奴感佩无限。老奴这就去传旨”。
张永原还以为皇上会见见宋小爱,想不到这么痛快皇上就答应下来了,他一身轻快地退了出去。正德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去,心道:“护法护法,妹妹还没过门儿,先去护护未来地妹婿也不错。”
或许是因为杨凌比他岁数大的原因,正德一想象起杨凌得一本正经叫他大哥的模样,就觉得占了莫大的便宜,心中乐不可支,全然不去想代价是把自已妹子给了人家。
不着调地正德皇帝自顾自地傻乐了一会儿,又拿起刘瑾批过的那份奏折,看了两眼提起朱笔批下一行小字:“允刘瑾所拟,照此办理就是!”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333章四大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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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四大贼
冬天,万木萧条,萧条的又何止是万木。
一进霸州地境,大片的荒野就映入眼帘,在无垠的雪色中尤显得苍凉。枯枝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杨凌仍是钦差,但钦差和钦差不同,如今不过是奉旨查抄一个贪官,就谈不上什么大派场了,杨凌的仪仗主要来自刑部的衙差,两位旗牌官也是刑部指派的,国公府的家将只有二十人,由刘大棒槌带队,随在他的身边。
除了从国公府带出的家将,和来自刑部的人马。按照刘瑾的八爪鱼性格,现在有权力插手了,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尽管他未想过要从查抄出来建造公主白衣庵的钱财中捞取什么好处,仍然派了一个司礼太监梁洪,任命为金吾右卫提督,请旨为钦差副使,协同杨凌办案。
霸州在宋朝时,作为辽宋的边境地区,用了近五十年时间打造成为一座完全以军事防御为主要功能的城池。自1004年澶渊之盟签订后的120年间,宋朝把这里定为对辽的榷场,与辽进行榷场贸易,中原及江南地区向北方输出农产品及手工业制品以及海外香药之类。辽则从此向中原输入牲畜、皮货、药材、珠玉等等,大宋由此征收了不少榷杨商税。
照理说,这样的地方本该是十分繁华的,不过近百年来,霸州大片粮田被皇室和官府圈为皇庄、官庄,土地兼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自永乐十一年,为了加强骑兵力量对抗元朝余孽,在此计丁养马实行马政后,规定十五丁以下养一匹马。十五丁以上养两匹马,地方官吏趁机横征暴敛,鱼肉百姓,霸州百姓生活就更加贫苦了。
一进霸州地境,杨凌就出了大轿,换乘了一匹骏马。一望无垠的雪地上偶尔出现几座破败的小村庄,小村庄中破破烂烂的房屋都紧闭着门窗以御严寒。偶尔才有一两个行人,穿着臃肿破烂的黑棉袄。袖着双手看着这队衣甲鲜明地队伍从路旁经过,目光呆滞如同泥塑,偶尔才能见到他们动一动,抬起袖子麻利地把流到嘴边的鼻涕一把蹭去。
这里,就是红娘子的家乡!就是那个大字不识,却钟天地灵气,如同一块未雕璞玉般可爱的崔莺儿的故乡?她的年岁只比成绮韵小些,而且自幼混迹于山贼之间。见惯了血腥和丑恶,可是她的心性和脾气却仍直爽纯朴,如同山涧中荡漾而出的一股清泉。
就是这方土地孕育了她?她地马贼队伍就是纵横在这片土地上,可是为什么一座山都看不到?万木复苏的时候,这大片空旷的土地应该不是良田就是草场吧?
绿油油的青草高过马腹。一匹无拘无束的骏马载着一个无拘无束的人儿驰骋在这片草原上。马如龙,人似火,翻飞乱舞的红色衣袂就如同舞动的火焰,马上地人儿就是她。就是红娘子。
不拘一握的小蛮腰,配着雪亮的湛泸吴钩,那束起的青丝,那晶亮的双眸,那远山般地黛眉……..
这样充满野性和自我的女子,或许只有这样野性的山水才培育的出来。一如怜儿,怜儿知书识字,可她地脾性。何尝不是这样?或许正因为她们来自相似的地方,所以才有相似的灵气,才有寻常大明女子所不具备的胆魄和勇气。
悠悠地想着,一尾雪花悠悠地落下,落在他的脸上,凉意中沁着甜丝丝的感觉。又要下雪了。纵目远眺,一个黑点映入眼帘,霸州城到了……..
霸州镇守太监张忠府。
他的宅第从西大街延绵至南河岸。占地百亩。房屋五百余间。宅第中房舍层层分明,错落有致。楼阁峥嵘,气度非凡。进了大门、中门,迎面便是石础木柱的客厅,套方花窗,隔扇支摘门,内外枋间饰以大块地木雕花鸟,显得古色古色。
如果杨凌见到这幢宅子,就不会因为公主修庵占地之大而惊讶莫名了,北地财主虽然在财富上未必比得上江南富绅,但是宅院之大,实是江南富豪精巧雅致的园林所望尘莫及的。
此刻,厅院中肃立着两队人马,一队甲胄鲜明的官兵,持刀荷箭,杀气腾腾,另一边人数少些,衣着只是普通百姓,但是照样手持兵刃,剽悍之气尤胜官兵数倍。
厅堂内却另有一番景象,房中温暖如春,四壁银灯高挂,主座上据案高坐着一个人,年约半百,仪表不俗,脸色红润,团团圆圆,穿着紫缎铜钱袍子,一看就是位富泰仕绅。
他左手边坐着一排身材魁梧的大汉,为首一个方字脸,重眉虎目,不怒自威,睥睨之间颇具气概。对面却是一排军中将佐,看服饰自参将以下也是依品秩入列。
双方每个人旁边都坐了一个盛妆丽人,大冬天的居然穿了绮罗所制的春装,窄袖子绯色春衫,把隆胸细腰的美妙曲线暴露无遗。
房中夹壁墙烧得暖烘烘地,厅中又有八具内藏式地大铜鼎,里面有无烟的兽炭发出阵阵热流,所以她们穿着春衫觉着暖意盈人,两边坐着地官兵和大汉却不免额头渗下汗来。
女人们象蛇一般冶荡地卖弄着自已姣好的**,挑逗着自已负责服侍的男人,可是所有的人都扶案死死盯着对方,狞厉的目光好象随时一触即战,对她们的挑逗视而不见,就连手都紧紧握在腰间兵刃上。
美女们只好主动扯开春衫,酥胸半露。妩媚地用**研磨他们的肩膀,只是隔着厚厚地盔甲、棉袍,能否起到诱惑的作用就不为人知了。
穿着紫缎铜钱袍的豪绅哈哈一笑,说道:“各位,在我府上,我张忠就保证不会打起来,何必这么紧张呢?进了我这个门,就是我张忠的客人。试问你们有什么了不得的仇恨,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呢。”
“公公,对面这人是个大盗,曾率众在河间府动掠大户,下官一路追蹑而来,公公要我与他同席,这……..还望公公向下官说个明白”。
“喔……..呵呵,你说这事儿啊。误会误会,他不过是与那富户有些私人恩怨,领了几位兄弟寻衅报复罢了,不是没出大事吗?好象……..”。
他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说道:“好象就砍死两个家丁护院。没伤着旁人吧?”
对面领头的大汉忙道:“是是,我们就杀了两个,还是个狗奴才”。
“公公,据下官所知。此人是纵横霸州数地的大盗,况且他在那户人家劫……..”。
“袁参将!”张忠和气地脸庞虽然一狞,厉声喝了一句,袁参将一碰上他毒蛇般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呵呵呵呵……..”,张忠脸上的煞气一隐,又和煦如春风了:“袁参将刚刚升迁不久,咱们还不太熟悉。交道打多了,你就知道我张忠的为人了,我张忠为人四海、好交朋友,三教九流,都有相交莫逆的好友。昨天咱家还跟你们张副总兵一起吃酒来着”。
他面前一个侍女为他斟上一杯酒,张忠执杯笑道:“袁将军,其实你的名字咱家是久仰了,前些日子回京。议升的十余位将军。吏科给事中都给拦下了,只通过了三人。其中一个叫周德安,调升金陵;一个是大同江彬,升为游击;还有一个,就是您袁彪袁将军由千户升为参将。
兵部刘宇请旨下任命状时,咱家正好在,亲眼看着刘公公签押的,这才几天呐,咱们就碰面了,说起来也是缘份,以后正该好好相处才是。”
袁彪一听,顿时脸上变色,这位镇守太监太厉害了,副总兵是自已地顶头上司,这也罢了,他竟直呼兵部尚书之名,好象还是权倾天下的刘公公身前的红人,这是自已惹得起的人吗?
张忠举杯说道:“袁参将来此捕盗,足见尽忠朝廷之心,咱家回京时,一定会在刘公公和兵部尚书面前言及将军的忠义和勇武。咱家诚心结交将军,现有一事不可不言”。
说至此,张忠一指左首边那条凛凛大汉道:“此人实乃我地族弟,名叫张茂,为人尚武侠义,乃是霸州一条好汉,请将军多加照顾!某亲奉水酒一杯,将军若肯给这个面子,就请尽饮杯中水酒”。
袁参将身边侍女娇盈盈起身,走过去双手接过酒杯,回到袁彪面前,双手捧杯过顶,跪在案前,顿时厅中肃然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袁彪惶然四顾,只见对面群盗杀气腾腾,似乎随时都会跃起,上首张忠稳坐不动,但是一双眼睛微眯起来,隐隐透出的眼神说不出地骇人。
这位骁勇善战、屡次战功的将军面对悍匪强敌全无惧色,可是面对这种无形的压力,这种由权力和利益构成的关系网,却满面大汗,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再如何骁勇善战又如何?人家手眼通天,参将的官儿不小了,可他一句话说不定就能把自已搞下去,如花似锦的前程统统不见了,至少凭他的势力,光是排挤,自已在军中的日子就好过不了。
他回顾追随多年地袍泽,已经大多低下头去,没有了刚刚的凛凛杀气。面前的美女双手擎杯,手臂已酸的发抖,酒水抖瑟着溅出来,却仍一动不动。
张忠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面前的一杯酒。实比锋利地刀剑更具压迫力,袁彪长长吸了口气,终于缓缓松开了握刀的右手:
我是官,他是贼,张公公竟公然包庇强盗,当面如此相托,分明是后台极硬,根本不在乎我地身份。真要追究下去。我只是自讨苦吃罢了。这案子就算通上天去,恐怕那时所有地罪证都会被毁灭干净了。张茂是良民还是大盗,朝廷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张公公?
袁彪接过酒,忽然一口干掉,酒液苦涩,尝不出一点别的味道。
“哈哈哈哈……..”张忠象只鸭子似地放声大笑,又斟酒一杯。举向张茂道:“袁将军从此与你相好,今后勿再扰动袁将军辖地,令袁将军难做”。
“是,谨遵大哥吩咐!”张茂欣然一笑,接过杯来走到袁彪面前。单膝跪下,施礼道:“袁将军,在下多有失礼。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后愿与袁将军兄弟相称。彼此友好”。
官兵抓匪,抓来抓去抓成了兄弟。袁彪苦笑一声,也举起自已的杯虚应了一下。张茂尽饮杯中酒归座。厅中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起来。
张忠笑吟吟起身劝酒,服侍在袁彪等将领身边地美貌侍女俏盈盈起身离座,不一会儿各自端着一个托盘回到他们身边,每个盘上金灿灿十几锭黄金,众将领看似目不斜视,可是暗暗窥见了。脸上的神色又缓和了几分。
有美女黄金佐酒,这交情结纳起来就容易多了,张忠言谈间偶尔说及自已结交的军中高级将领,朝中文武大员,一个个名姓娓娓道来,听得袁彪暗生敬畏,既已决意结纳,便也放下身段。曲意奉迎起来。一时宾主尽欢。
候袁彪等擒贼将领‘满载而归’后,张茂不放心地道:“大哥。这个姓袁的不会再反悔吧?他官职不低,如果回去声张起来……..”。
张忠冷笑一声道:“一个刚刚晋升的雏儿罢了,徒有一腔热血,想告咱家也让他求告无门!放心吧,大哥早就让人持了拜贴,去知会他的上司和同僚,等他回去晓得咱家的厉害,想再升官还得拜到我的门下呢,今天拿出去地金子也得乖乖加倍送回来,告状?哼!”
张忠管着霸州百姓养的军马,所以和各地官兵将领经常打交道,彼此相交莫逆,关系网极其庞大,在当地不可一世。
他说完了袍袖一拂,又沉下脸道:“怎么跑到河间府去捣乱,还被人家一路追了来。若非咱家,你的基业都要没了,这般行事也太不小心了。”
张茂苦笑道:“不是杨大扫把要来了么,这厮是个大祸害,远在京城时就弄得霸州鸡犬不宁,杨虎老弟的山寨被剿了,害得他逃到山东去。齐彦名也被剿匪官兵抓进大狱,他名气太大,大哥您出面,到现在都没把他弄出来。兄弟不敢在霸州作案呐,只好跑去河间”。
张忠一边往回走一边不屑地道:“你说杨凌?他已经被刘公公扳倒了,现在不过是个徒具虚名的国公罢了,来霸州就为了查抄黯家地财产,还能管到咱家头上不成?”
张茂谨慎地道:“大哥大意不得,您没听说吗?据说此人是天杀星下凡,所到之处必起兵灾,您说他这两年所到之处哪儿不见刀光血影?真真的透着邪门儿,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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