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杨凌笑道:“阁老是当朝宰相,该有宰相的胸怀,如今正是用人地时候,别说严嵩是咱们的人,哪怕他不是,只要他忠于国事,一心为民。咱们的大计能够认真执行,阁老也该重用他。”
他沉吟一下,道:“我的意思,造船厂和水师建设可以大胆交给工部、兵部和南镇抚司负责,只要取用一个信得过地人做兵部尚书,至于具体的选址、用人、设立有司衙门、制定章程规定这些事全部放下去,把握大局就可,否则把自已累的吐血。就算真制订出慎密的计划。没有精干之吏推行,也难行其志。”
杨凌自信十足地道:“松花江船厂近邻原始森林。金陵船厂有已植种百余年地千亩大树,都可以就地取材,泉州船厂大型地龙骨等物可能需要从北方运输,这些事交给工部去办,阁老也不要担心。”
杨凌如此胸有成竹,是因为他已见过了刘大棒槌从兵部武库司搜出的郑和海图。
在他原来地印象中,以为郑和海图不过是区区几张纸,记载了行经西洋地海上路线而已,想不到刘大棒槌从兵部搜回的海图资料居然有九大口箱子。看了这些箱中的资料,杨凌才明白刘大棒槌给他掘了一座金山回来。
他原先对于水师建设想的过于简单了,而且简直是一腔热血的胡闹,如果没有见到这些资料,没有见识到其中对于各功能舰只地组成介绍、战队配合,可以预见他的所谓水师一旦组成,将要付出多少次血的代价甚至全军覆没的危险才有可能成长、成熟起来。
九大口箱子中,除了海行路线图、沿途诸国地人土风情、政治、地域等珍贵资料,还有宝船、旗舰、马船、粮船、战船、警戒船、传令船,整个庞大舰队指挥、战斗、给养、运输各个方面的战舰制造和水战、陆战兵器配备的详细图纸,以及各种作战部队的组成和白天、夜晚水上作战的七种通信联络方式。
大明如今不但没有能制造整个舰队各种功能舰只的全能人才,而且没有一个合格的水师将领想得全大船队出海作战所需要的各种舰只地种类。而通过这些整只船队组种和配备的图纸,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将领却可以轻易揣测出它们的作用,能够迅速掌握远洋作战积的丰富经验。如果这一切从无到有,从头学起,那要付出多少血的代价才能把这些经验和知识积累起来?
杨凌大喜过望,这些资料当中稍加改动就可以使用的技术实在是太多了,他原来低估了水师建设的复杂性,看了这些详尽地资料他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海图,从新打造一支可出海作战地水师,训练相应的人员,在航海技术、通讯指挥以及船队地战术编队上达到科学的配备,至少也得摸索十年才能完善。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些技术在百年前就已领先世界七八十年,就是现在原封不动地拿来使用,不敢说更先进,但是也绝不落后,这些海图的得而复失,为大明至少节省下来数千万两白银。杨凌现在正集中工部、军器局,并要内厂的一些人员参予整理。分门别类造册登记并重新抄写。
因为有了这些详尽的资料,杨凌对焦芳说话才如此胸有成竹。
他想了想,又道:“阁老千万记住,你只须抓三件事,而且绝对不可放手:一是水师、市舶司、司税监、海关、互市衙门的人事,必须要有我们信得过、用得动、站的稳的人!
第二,就是司税监,制定税法、税律、税种、监察税收之责一定要交给户部、收税、缴税交给司礼监。互市诉讼、海事诉讼、税收诉讼交给刑部,三者相互制衡;
第三,交易税赋可按交易额、交易量和各地特有产品、关乎国计民生地产品划分出一部分由当地官府直接收纳,无需上交朝廷再由朝廷拨返,一来省却了收缴运输的麻烦,二来可以使地方官员拥戴此略,不遗余力地推行,不致受阻于地方官府的阳奉阴违;三来通过税赋对不同商品的征收分成。引导地方官府发展相应的产品货物,再从而,对于当地的施政大略都会产生影响,这就叫以点带面了。
这三点做到了,也就把握住了全局。把握住了船舵,把住了舵,任他风浪再大,这方向也不致偏了”。
焦芳听得精神大振。心中为之大奇,这位杨大人有时在官场上幼稚的很,只要在宦海中混过几年就看得出的利弊得失、甚至明显地陷阱,这位大人却幼稚的很,若不是皇上宠信不减,早被人下绊子整的万劫不复。可是有时他随口说出的政见、打算,却前瞻远见、一针见血,顾及到诸多方面。思虑缜密的针插不进、水泼不入,连他这样的老臣都要自叹弗如,
焦芳连连点头称是,不一时车至御道,杨凌下轿,换乘自已的马匹,一同到了午门前。午门前已汇聚了不少等候上朝的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薄熙初明。不知是谁耳目灵通。已经听说了昨日宫中皇后娘娘敲山震虎,指使八虎之一地罗祥制裁两位公主。杨凌反击剥了罗祥的职务,但自已也招架不住内外廷的同声指责,不得已交出了控制天下税赋大权的事。
消息很快在诸多官员中传播开来,杨凌和八虎内哄,弄得两败俱伤,被迫交出财赋大权的事,让那些因为两位尚书被免职、解海通商地国策也得以施行而被打击的无精打彩的官员们精神为之一振,心中大是快意。
可是连刘大夏和马文升这样的四朝元老都被罢官免职,他们多少有了忌惮,瞧见杨凌地马来,焦阁老也从轿中走了出来,不觉笑意稍敛,谈话的声音也放轻了。
杨凌今日是来陪同礼部尚书王华出城迎接东瀛国王使臣的,所以来的也甚早。杨凌发现大明的士子官员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态,一方面他们以天朝上国自居,四夷蛮狄皆是边荒之民,在天朝面前渺小卑微,似乎根本不值得重视。但是对于来使的番邦,他们却极尽礼仪,无论住处、饮食、馈赠的礼物,都数十倍于来使,以显示天朝地富庶、恩遇和礼仪之邦的大义。
他们肯为了番邦使节是双腿下跪还是单腿下跪争得面红耳赤、决不让步,可是对于来使反复讨价还价成倍增长讨要的回馈礼金却羞于和他们斤斤计较。
杨凌翻看礼部与安南、琉球、高丽等国来使交往成例时,对于大明如此“务实”的外交态度,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们是怎么考虑的,于是借着今后诸国之间已允许百姓自由通商的理由,申明今后来访的使团必然多是为了商贸目的,如非大明规定地朝贡之期、朝贡规定地来使人数,一概不得再以国宾之礼接待。
王华倒不愚腐,他也知道杨凌这个建议呈上去皇上必然应允,所以便爽快答应了,不过为了有据可查,还是以礼部名义向皇上进了奏折。
杨凌走到宫门前,看到王华站在一角正和几位大臣聊天,刚想走过去,忽地察觉情形有异,四处散落的官员都感应到了突然静下来地气氛,目光向同一个方向望去。
杨凌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布衣白发、身板硬朗的老人。昂然向午门走来。
旁边窃窃私议的官员中有人低声道:“是兵部尚书刘大人”。
“他还未离京?不是听说皇上下诏甚速,礼部拟了恩赐,昨天已着驿丞署送返家乡了么?”
“啐!就知道你没去相送,那是马大人,马大人八旬高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几日抑郁成病,听说到了长亭都没下车。只和几位知交好友隔帘聊了几句,就扬长而去了,唉,六部之首第一尚书啊,啧啧啧”。
“还是的呢,就我这品秩职衔,而且还不是马大人简拔的官员,我去干吗呀。去了人家也不答理我,哎!这么说你去了?”
“我……,嘘,刘大人过来了,别吵。有好戏,没准老大人就得和杨大人……哼哼……”。
群臣议论纷纷,杨凌注视着刘大夏,这位老人一身布衣。脚下一双千层底地圆头布鞋,须发如银,左右尽管有不少同僚好友点头致意,温言问候,却目不斜视,不言不语。
他大步走到宫门前,微眯双眼抬头望去,殿宇巍峨。宫墙殿房栉比鳞次,一缕晨熙已破云而出,射在前方红色的宫墙和宫门檐顶上,黄琉璃瓦、罘罳、铜马兽头都映在初升的朝阳中,金灿灿明晃晃辉煌耀目。
刘大夏翻身跪倒,望阙而拜,头颅缓缓叩向尘埃……
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刘大夏忽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先皇……”。
伏地啜泣良久。刘大夏才大声道:“先帝恩遇,曷其有极。老臣尽了性命也难报万一。奈何天不从人愿,先皇啊……”。
他拭泪站起,抱拳说道:“诸位同僚,老夫窃窃孤忠,天人共鉴,奈何如今报国无门。老夫如今一介布衣耳,但一介布衣也可做到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荣辱不惊。诸位同僚好自为之,老夫去了!”
刘大夏团团一揖,目光闪向杨凌,卧蚕眉一拧,忽地厉声道:“祸国殃民,天地不容,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老夫会瞪大双眼,看天怎么收了你!”
杨凌听了一声苦笑,眼前这个老人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真的叫人啼笑皆非,可是他的为人、品性,却又叫人十分的尊敬,自已的良苦用心,他能理解么?
自已在他眼中大逆不道、祸国殃民地政略,或许要许多年后,才能得到大明百姓的一致认同。也许,终刘大夏一生,在这个品德值得自已由衷尊敬、却不得不无奈地将他驱逐出朝廷,以制止他的愚蠢行径的老人眼中,自已都是一个权奸竖佞吧。
阳光洒在了杨凌身上,他的脸色是恬淡的,但是心中却有些落寞,他眼帘微垂,并不直视老人,只是轻轻答道:“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天堂,不去也罢。刘大人,本官的一番良苦用心,实在难以剖白于大人面前……唉!大人一路保重”。
杨凌缓缓一揖,深深拜了下去,过了半晌直起腰,只见身前空空,四下百官寂寂,刘大夏布衣过市,已昂然去了。
清风徐送,景阳钟声悠悠传来……
杨凌和王华坐在长亭中等候着特使团的来临,虽说接迎规格高了些,不过鉴于来使代表着彼国国王,同时此次朝贡意义十分重大,而且是正德继位以来,一个久已不臣地国家重新朝贡,承认天朝的宗主国地位,这属于正德皇帝的重大政绩,也难怪他极为开心和重视。
探马回报,使团已经到了二十里外,杨凌挥手屏退,对王华笑道:“尚书大人。东瀛国特使就要到了,这次言开海解禁事,尚书大人鼎力支持,才有今日成果,杨某真是多谢了”。
王华笑道:“杨大人不必客气,老夫家在江南,深知朝廷虽禁海百年,但浙闽的大姓豪族皆与东瀛有着长期的生意往来。自官方勘合贸易中断以后,民间走私贸易更加猖獗,禁海早已成了一纸空文,反而使朝廷税赋大量留入士族手中”。
王华叹息一声道:“只是……王某自知孤掌难鸣、无力回天,只盼有朝一日大势所趋,朝廷能够响应民意,解除海禁,想不到大人却有如此魄力。我自然全力支持”。
杨凌知道这位王学士虽然博学多才,但性情淡泊,有些随遇而安,不过他说地也是实情,如果不是自已使了诸多手段。让这么一个谦谦君子去倡议开海解禁,十九不得成果,搞不好就得象当年地黄奇胤一样,被现在的统治阶层所抛弃。
王华微笑说道:“东瀛国所需物品大多产自我朝。诸如饶州之磁器、湖州之丝绵、漳州之纱帽、松江之棉布,以及书籍、铜钱、字画等等,贩运东瀛国获利丰厚,比和吕宋交易要高出数倍,与国与民实是一件大好的事”
杨凌为了筹划开海,不知做了多少调查准备,对这些事情知之甚详,闻言笑道:“正是。东瀛国只有刀、剑、硫磺、扇等寥寥几种货物能在大明拿地出手,其余的只能用银子支付,我朝白银短缺,东瀛所产的黄金、白银可以因此大量流入我朝,缓解百姓用银的需要,而且真金白银自有其价值,可以通行于天下,对我朝积蓄国力益处多多呀”。
二人聊的甚是投机。又过了两柱香地工夫。才见远远有队人马姗姗而来,杨凌不由蹙起眉头道:“我的信使没有告诉他们礼部尚书和本官在此迎接?怎么如此怠慢?”
王华瞥了那支六十多人的马队。笑笑道:“倭人一向妄自尊大、自视甚高,古来如此。同时又极为贪利,心机狡猾,莫看他们有求与我朝,远来朝贡,到了天子脚下还是要扮扮矜持地。”
倭人托大,故意缓缓而行,杨凌和王华便也不起身安排仪仗,准备相迎,仍自坐着谈笑。王华轻蔑地瞟了马队一眼,说道:“想是我朝缺乏水师,倭寇横行海上我朝束手无策,才令这般倭人起了轻视之心。
昔年倭人遣隋使递交国书时,自称‘日出处天子’而称隋帝为‘日没处天子’,表面看来是以东西地域划分,尚算平等。可是下次再来就自称‘东天皇’而称隋帝为‘西皇帝’了,呵呵,一个天皇、一个皇帝,只改了一个字,就把自已压到了隋帝头上。
后来唐朝扶持新罗,倭国扶持百济,彼此打了一场大仗,倭国大小战船千艘,却被大唐水军一百七十艘战舰杀的大败,从此甘心称臣,大唐以上国自居,赐其国号‘东瀛’,也欣然接受,可见彼国人之欺弱怕强。”
杨凌听的失笑,原来彼此这脾气竟是由来以久,倒非近代才是。
这时马队已行至近前,内中还有几辆拉运礼物的马车。杨凌知道成绮韵在使团队中,张眼望去,只见头前几匹马上有两位礼部派出的官员,而旁边一位穿着素白书生袍子地人身影极是熟悉,心中不由一阵喜悦。
使团诸人在两名礼部官员陪同下下马走来,离着还有十余丈远,杨凌和王华也起身出了长亭,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杨凌没有望向迎面而来的东瀛使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闪向随在后边地白袍书生,虽是一身男装,可是那对眸子脉脉柔柔地是那般熟悉。
杨凌忽然发觉她地眸中凝起两点盈盈地亮,是阳光正映在她的眼里么?
杨凌正待细看,成绮韵忽地低了下头,修长滑润的玉指拈着洁白地袖子自颊上一拂而过,自然地停在了唇边。杨凌看不到她的唇,可是却能从她面部曲线的牵动清晰地感觉到她娇美的唇轻抿着,正向他嫣然一笑,一种触及心灵的惊艳就象投入湖水的一枚石子,攸地荡起层层涟漪。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237章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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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意外之喜
这时东瀛使团的人已经走到近前,杨凌的目光移回到走上前来的东瀛使节。头前一人身材较后边其他人要高于许多,只比杨凌矮了半头,容貌周正,气质沉凝,他穿着一身质料华贵、以淡紫色为主的华丽正服,领口和袖口绣满了淡黄色葵花纹,一头黑发束在脑后,只系了淡紫色的布条,一副标准的武士装束。
他的打扮虽然儒雅,可是一举一动,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慑人的张力,杨凌眼睛一扫,注意到他腰间佩了一柄野太刀,能使得这种重型长剑,可见此人必定臂力不凡、武艺超群。
看那气势,此人应该就是使团首领了,但是却另有一个容貌清秀英俊的年青武士与他比肩而站,看样子地位并不弱于他。
这个青年一身纯白的罗绫夹衫,腰系缎带,上边斜插着一柄武士刀和胁差,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因为四肢匀称、打扮合体,倒也显得修长挺拔。
离着大约一丈远,王华脚步一停,含笑站在了原地,既不怠慢,也不显得过分热络。杨凌对这种无言的外交辞令,在现代政治家的传记中也曾经了解过,不由的轻轻一笑,随着站住了身子。
他的爵位、官职已不在六部大员之下,可是王华掌礼部,毕竟是迎宾主官,他自然要表示出应有的尊重。那两个武士果然地位相当,二人同时举手,制止了身后侍卫,然后并肩走了过来,礼部的两名官员一左一右地陪同过来。
礼部郎中左大人赶上两步道:“这位是我大明礼部尚书王华大人,这位是柱国将军杨凌大人”。
两位东瀛国使早已听说弘治皇帝喜用老臣,还不了解新帝的作风。一见杨凌年轻,站的又靠后半步,同时礼官说这人是礼部尚书,那是极大的官儿了,应该便是今日迎使的头领了,连忙双手扶膝,深深一揖道:“见过尚书大人”,说的竟是一口道地地汉语。
这一揖还没抬起头来。忽听见杨凌二字,二人身子不由一震,僵了一下,然后才直起身来,惊讶地打量杨凌一眼,同时不失礼仪地再次鞠了一躬。王华和杨凌也抱拳还礼,然后各自踏前一步,扶住二人手臂笑道:“来使少礼。快快请起”。
左大人指着那位三十多岁、方正脸,肌肉线条极其刚毅的紫服男子道:“这位是东瀛国永正国王殿下贡使大内义勇”,然后又指着那白袍青年道:“这位是贡使细川澄明”。
杨凌有些奇怪,成绮韵怎么搞来两位贡使,他一边和王华拱着手客套一番。一边看了成绮韵一眼,成绮韵似乎早知他会有所惑,见他目光瞧来,唇角一抿。笑眼微弯,似笑非笑的有种难以言喻的调皮,却又透着智珠在握的得意。
杨凌暗哼一声:“这个丫头,又要有所卖弄了”,成绮韵虽说年纪比他还大着几岁,可是他的实际年龄却比成绮韵大,再加上成绮韵乖巧活泼,毫无一个少妇的娴雅斯文。杨凌总是不自觉地暗叫她声丫头,却未察觉这语气已带了几分宠溺。
他知道成绮韵所谓卖弄,十之八九都带了几分讨好他的意味,所以也不以为忤,只想等回去后再问过她便是,不料目光收回时,从那些青色夹衫地武士身上掠过,忽地觉得有些眼熟。
那些武士都穿着略显肥大的黑色夹衫。长发束成马尾。他们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个个俊美不凡。杨凌从内厂和锦衣卫送呈的资料中已经了解到,彼国男风之盛,远胜于中华,可谓菊花盛开、姹紫嫣红。
将军、大名和有地位的武士身边大多养着许多十七八岁、甚至十五六岁的侍童,倭人称之为‘小姓’,实际上也就是娈童。这些娈童即是主公的男宠,同时也是主公的贴身死士,因此年轻俊俏并不出奇。
可是杨凌目光在“众菊花”们脸上不经意地扫过,忽地发现人群后站着一个少年,身着武士夹衫,腰肢略显臃肿,可是肌肤润玉、嫩脸如花,清而秀、魅且柔,虽只静静站在那儿,并不拿捏姿势,可是周身上下竟然洋溢着说不出地娇媚。
翩翩美少年,佳色世上稀?
杨凌一碰上那对炽热的明眸,忽地觉得阳光一灿,心头攸地一热……怜儿!那是怜儿!
成绮韵用了什么法子,怎么把她带出来了?一时间万种滋味涌上心头,杨凌的目光竟然舍不得移开了,怜儿的目光中溢出了喜悦的泪花。
杨凌一时间好象醉了酒,虽然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位东瀛来使地身上,可是对他们恭维自已在钱塘潮下剿灭大批海盗的功绩时也只是嗯嗯哼哼,一副不屑多顾的样子,倒令不知就里的王尚书暗自惭愧:瞧这杨大人,比我还会摆谱儿,我刚才是不是对他们还是表现地过于礼敬了?
一路乘马进城时,看见京师大埠的壮观豪华,贡使队伍中不时发出惊叹赞美之声。杨凌的目光只是放在后边,发现车队一行,马怜儿就坐进了马车,并未骑马而行,这才放下心来。
鸿胪寺早为东瀛国贡使准备了豪绰的住处,到了礼宾馆,王华和杨凌客客气气地将使臣们安排进去,成绮韵的公开身份是东瀛使团雇佣的通事(翻译)和向导,到了京师有鸿胪寺专门配备的通事,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虽然一切联系事宜皆是成绮韵暗中安排接洽,可是大内义勇、细川澄明十分机警,并不说破成绮韵身分。还煞有介事地付了银子,成绮韵单独有一辆马车便离开贡使馆扬长而去,看模样好似自寻住处,要择日返回江南了。
看她车上驾车马夫以及随行地两个彪形大汗,一身的凶悍之气,杨凌也不知道是内厂番子还是成绮韵收服地江南海盗,众人面前不好显露声色,只得任由她离去。不过他也猜得出成绮韵必是先返回侯府去了。贡使远来,这接风宴还是要应酬的,杨凌耐着性子陪同两位贡使饮宴,一颗心却早插翅飞回了家中。
“前方就是……就是妹子的家了,威武侯府……唉!我离开京城时还是伯爷,如今已经封了侯,称柱国上将军了”,成绮韵进了村子就下了车马。缓缓而行,走在春意渐生的村落之间,对马怜儿感慨地说道。
“姐姐是感慨呢,还是心满意足?”马怜儿款款而行,听了这话眸光一转。连促狭的笑容都带着几分飘逸妩媚。
“我……满足甚么?哦……呵呵,身为大人属下,我自然与有荣焉”。成绮韵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这个小狐狸精可不好对付呢。杨凌几位夫人,恐怕要以她最是聪明,那双慧眼……,怎么连自已的心事都能看出几分来了?
马怜儿嫣然一笑,丽色生晖,说道:“今日贡使来朝,似如水到渠成,谁人知道姐姐在江南奔波劳累。付出多少辛苦?姐姐这般大才,世间男子又有几个比得?唉!他才多大年纪,可是官儿越做越高,这凶险也越来越大。
姐姐胸有甲兵、才智大谋,正是他地极大助力。若说绮韵姐姐只是为了内厂档头之位,此外别无所求,妹妹回头可要向他进上一言了。”
“妹妹要进什么言?”在这无论容颜、机智皆棋逢对手地怜儿姑娘面前,成绮韵越发有些心慌。较之自已。她欠缺地只是阅历和经验而已。实在小觑不得。
马怜儿伸出一只手掌,纤小地柔荑探出袍袖。被阳光照得略显透明,她把手掌轻轻握了起来,巧笑倩兮地道:“我会告诉他,若是不能完全把握姐姐,那么第一不可与你结怨,第二决不可让你被对头所得,否则……只好除之而后快”。
成绮韵心中一惊,强笑道:“怜儿妹妹,你……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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