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孙善香想了想:“戚堂哥”
她大伯嫡子孙戚,大伯远任泷水县父母官,也就于小时见过一回,此后堂兄妹再无见过,此番戚堂哥自广东岭南回京,莫非有什么要事儿
不管何事儿,她却是半点儿不想见这位堂兄!
当下带着秋桂往府外跑,待孙善香刚至忘返茶楼要了间雅间坐下,安心与秋桂吃茶配点心时,孙戚同时进了孙善香的院落,问得孙善香另一贴身大丫寰秋花孙善香出府去了,孙戚一挑眉,邪笑着跟着出了孙府大门。
下学回府路上,夜十一坐在夜家大车里听着南柳的禀报,知孙戚进京之事。
今儿有车夫同来,南柳不必赶车,坐在车厢里同夜十一详说:“孙少爷于下晌进京,距此刻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一进京,孙少爷便进了孙都事府中,约半个时辰后,出了孙府在京城四处走,似是在找人,于片刻时进了忘返茶楼。”
夜十一问:“他在找谁”
“孙小姐。”南柳回道。
夜十一闻言,即时蹙起了眉,急声与南柳道:“你先行到忘返茶楼护着孙小姐,要快!我随后便到。”
有着北室在暗处跟着夜家大车,南柳连问为何都无,应声诺转身便出了车厢,大车都未停,她都施轻功飞身出去,一路自高处踏着房瓦直奔忘返茶楼。
南柳走后,阿苍不解地问:“大小姐怕孙小姐出事儿”
“
“这位孙少爷乃广东岭南泷水知县之子,品性不端,喜强抢民女,仗势欺人,可谓恶贯满盈,与山匪贼寇无异。”夜十一起先并不晓得这些,只是最近正谋如何扳倒杨总督,不免将从前令杨总督大晋功勋的瑶僮酿乱之地了解一番,方得知孙知县身为父母官,其嫡子却恶名昭彰。
阿苍讶道:“既是父母官之子,孙知县莫非不管”
“孙知县仅此嫡子,且是独子,他是想管,却又舍不得下重手。”夜十一为阿苍解惑道,“孙知县本身便非清官,又有这般不知死活之子,上梁不正下梁歪,风气真乃一脉相传。”
说到一脉相传,阿苍不免想到孙都事与已故的游氏,继又想到孙善香,感叹道:“恶中出善类,孙都事、游氏、孙知县、孙少爷皆心术不正,未料竟出孙小姐这般本性纯良之辈。”
转念终明了夜十一在担心什么:“大小姐是觉得那位孙少爷会对孙小姐下手”
夜十一轻嗯一声。
阿苍惊道:“可……可他们乃嫡亲的堂兄妹啊!”
夜十一冷笑:“那位孙少爷早丧心病狂,一见美色在前,可想不到什么二人乃嫡亲的堂兄妹。”
得秋桂在前拦着护着,孙善香得以自忘返茶楼二楼雅间逃至大堂,本以为到了楼下,孙戚多少会顾忌着点儿,再不会与在雅间里那般对她动手动脚,意图非礼于她。
然令她没想到的是,孙戚脸皮之无耻之下流早超乎她的认知!
秋桂早被他的小厮制住,皆未出雅间,只孙戚追至楼下,噙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慢慢靠近已被他圈入大堂角落无处可逃的孙善香。
第四百四十四章 何为尊
南柳强硬哼道:“我活得很耐烦,莫说伤,便是当场杀了你,你信不信,你那老子半声也不敢吭!”
“你!”孙戚再浑,亦知此乃天子脚下,忽地闯出一个美娇娘来多管闲事,且如此口出狂言,他气得快炸了之余,理智不觉回笼了些:“你到底是何人!”
“她是我的私卫。”夜十一来得也不慢,仅差南柳没多久,她一下大车便提裙往茶楼里跑,惊得阿苍猛追在后面丝毫不敢看差半眼,刚踏进大门门槛便听到孙戚在质问南柳:“孙少爷不妨来问问我是何人,孙小姐又与我乃何等关系,你欺辱孙小姐,可有想过你的下场何如”
好一位绝色的小姑娘!
孙戚见到夜十一撩开帏帽白纱后露出来的明艳小脸,整个人都呆了。
孙戚呆了,有无听清夜十一的话语且另说,然柜台里的小掌柜却是个见风使舵的,立刻冒出来报敌方军情:“夜大小姐,方将这位公子还说尊卑有别,贵贱之分呢!”
孙戚被小掌柜喊话儿喊得已略略回神儿,脑子里响着夜大小姐此称呼,想着为何他会有耳熟之感
夜十一听到了,没往柜台看,只步步逼近孙戚:“既然孙少爷这般懂得尊卑贵贱,那我便来同孙少爷说说,何为尊卑,何为贵贱!”
脑袋尚晕乎着的孙戚一时没能想起来京城夜姓乃哪一家,只好再问一遍:“你是何人”
“我乃夜十一,家祖父静国公,家父夜驸马,家二叔吏部左侍郎。”
“皇、皇皇上乃乃乃你……”
“乃我皇帝舅舅。”
孙戚想起来了!
他彻底想起来的同时,双腿儿即刻发软,趴一声整个人在夜十一跟前跪下。
夜十一慢慢蹲下,于晓得踢到铁板而浑身抖得似犯病的孙戚跟前一字一句:“我为尊,你为卑,我为贵,你为贱,这便是尊卑贵贱!”
道完也不理会已被她吓得脸无血色的孙戚,起身同南柳道:“捆了,带到京衙,将事实经过如实说明,崔府尹自会公正审判。”
南柳应:“是。”
于泷水小县横行久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八字他都给忘了,来京之前,他父亲便千叮万嘱他京城乃天子脚下,勋贵权臣众多,贵公子贵女遍地,让他万万不可得罪人。
然,一来到如此繁华的京城,一见美色当前的孙善香,他已然眼花燎乱心花怒发,想着不惹那些少爷小姐便是,他自个的堂妹莫不是还不能招了,哪里还顾得上他父亲的交代!
再想到此番进京肩上之任,孙戚一路被南柳推搡着往京衙方向走,一面极是后悔,被阖京有名儿的夜小老虎踩到,他到京衙不死也得入狱,此非泷水一井之地,他父亲纵想伸手,只怕亦是有心无力,至于他那堂叔……
一想到孙都事,他神色更绝望了。
“泷水自瑶僮酿乱之后,瑶僮首领虽被杨总督亲自揖拿斩首,早已身首异处,然他的后代子孙却未灭绝。”阿茫禀着自东角那儿听来的情报,“其孙便是现今泷水暗处涌动势力的头儿,对杨总督可谓恨之入骨。选泷水为主要活动场所,一是因着当年他祖父便是在泷水被抓身亡,二是因着孙知县为官不仁,纵子行凶,目无王法,他想为民除害。”
“一则,从哪儿跌倒,便从哪儿爬起,沿先祖父之脚印继续前行,此为孝。”夜十一难掩对这位旧时瑶僮酿乱之孙的赞赏,“二则,深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民除害,收买人心,此为谋。”
既有孝心,
第四百四十五章 倒事实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夜十一拿着锦袋看了好一会儿,方慢慢解开袋口的拉绳,自袋里掏出一颗红豆与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莫息清逸隽永的字儿:十一,倘你不喜娃儿,那成亲后,便不要娃儿,只你我二人一生作伴,足矣。
不喜……
她岂会不喜……
视线,渐渐模糊。
话茶会未如愿借机与莫息更近一步,秋络晴对夜十一的忌恨越发深了,她借谢八打击夜十一的心不死,孙善香被孙戚欺辱这日,晚些她便进了英南候府。
静香院里,绿柑奉上香茗后,便埋着头赶紧退下去,屋里气氛莫名的紧绷,她家八小姐似乎很不欢迎秋家二小姐的到来。
绿柑感受到的,红桔于榻前侍候,更是直面感受到,她与秋络晴的大丫寰洁青一左一右候在各自主子的身侧,虽是各侍其主,此刻却是同样的大气儿不敢喘。
谢幼香表现得太过明显,聊半会儿天了,皆是秋络晴在寻话说,她爱搭不理地嗯嗯哦哦,简直与送客无甚分别。
秋络晴是个聪明人,她哪儿有感受不出来之理,只是正经事儿未提及,她总不能踏进门到跟前了,却什么也没办成。
再随口聊了几句京城时下兴起的首饰样式,她很是自然地切入主题:“听闻夜大小姐病前于街上做了件大好事儿,坊间因此都传遍,说夜大小姐真乃菩萨心肠,人美心善,将来谁娶了她,定然是大大的有福气儿。”
话茶会中,谢元阳让谢幼香帮朱柯公主往论文宴那边引一引,造个与莫息巧遇交流的机会,可惜莫息当日到是到了,却是至大门而不入,转而去找同样半道不来的夜十一。
本来于此事儿,谢幼香也没多想,只替公主外甥女婉惜了些,也觉得她家阳侄儿打的算盘棋差一着,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此时此刻,她却是不由得多想了些:“往前你帮我对付夜十一,我未曾往深想,只觉得你同我一般,甚是讨厌夜十一。如今想来,你对夜十一的讨厌与我对夜十一的讨厌,着实还不大相同。”
秋络晴眉心一跳,忽觉得自南下一年后归来,愚蠢的谢幼香还真是长进不少:“有何不同”
“你心悦莫大少爷吧”谢幼香冷不防道,虽是问的问句,心里却有七八分的笃定,到底晓得心悦人的滋味,秋络晴再藏着,也难以尽掩其心思。
秋络晴先是惊讶,再是坦然地承认:“是,如你心悦习二少爷一般,我确实想与莫大少爷成就良缘。”
秋络晴这般坦白,直教谢幼香挑高了眉,原以为秋络晴不会承认呢,纵是承认,也得费她一番唇舌才会承认,真是意外啊。
“你想要我帮你”
“不。”
看到秋络晴摇头说不,谢幼香真真是纳闷了:“那你这么晚特意来寻我,又同我绕了一大堆闲话儿,方将提到此事儿,意欲何为呢”
“你讨厌夜十一,我也讨厌,我虽心悦莫大少爷,可惜……”秋络晴面露愁容,“经话茶会一事儿,我也瞧出来了,莫大少爷是半点儿也不喜我。”
她未说完,谢幼香亦未出声,只定定地瞧着她,等她往下说出什么名堂来。
秋络晴抬手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水光,笑得很苦涩:“你与习二少爷,我与莫大少爷,说起来真是一般无二。”
刚提到慕而不得的习吕溱,谢幼香脸色便不好,这会儿更不好了:“你有什么目的,直言便是!”
“朱柯公主心悦莫大少爷是不是”秋络晴与谢幼香打交道,亦着实不愿,被谢幼香一摆脸色,她索性直言:“既然莫大少爷不喜我,那不管他最后娶了谁,只要不是夜十一,我便解气。”
谢幼香未点头,亦未摇头,她公主外甥女心悦莫息此事儿可不能瞎嚷嚷开,秋络晴能晓得,约莫是在话茶会上经公主外甥女时不
第四百四十六章 添嫁妆
忘返茶楼二楼雅间,四皇子坐临窗榻上,频频往窗外街面看。
那频繁的次数连三皇子都看不下去:“夜表妹既应了,那便一定来。”
四皇子被说得不好意思,呵呵道:“今夜月色颇好,街道行人不减,我看热闹呢。”
三皇子抿唇一笑,未戳破他四弟欲盖弥章的言语。
小坡子憋着笑儿,被四皇子一瞪,面容立马严肃起来。
让四皇子没有想到的是,他频频往楼下街面望之际,被外出办事儿的莫息瞅到了。
今晚莫息无车马出行,与永书施然然地走在大街上,迎面吹着凉风想着容兰郡主忽而插手已结的鸿运码头凶杀案之事,也想着夜十一收到他的锦袋后会是怎般的反应。
此二者一事关他莫家,一事关他终身,正烦恼着,无意间抬下头,竟看到四皇子望不到夜十一而失望收回的脑袋。
三皇子四皇子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跑堂来添茶,未料小坡子去开门,竟是走进来一身凉意的莫息。
“阿息”
“阿息”
异口同声的一声唤,三皇子四皇子面上同样有着惊讶。
“你不是说有事儿得忙”下学时,三皇子可是有邀过莫息的,然那时莫息言道有事儿得办,他也就没细说今晚忘返茶楼一聚之事。
“是有,不过忙完了。”彼此熟悉,无外人在,皆不拘礼惯了,莫息答着径自入客座坐下,各看三皇子四皇子一眼道:“看你们这模样,是在等人”
三皇子尚来不及应答,四皇子已然抢先反问道:“莫不是你晓得我们在等谁,故方特意忙完赶过来的”
三皇子一听四皇子所言,再想到今晚他夜表妹会来,不禁在心里点下头,同四皇子齐齐看向莫息。
莫息被反问得眉毛一挑:“十一要来”
三皇子默默地瞥开眼,四皇子嘴角一抽,极力否道:“没有没有!你定然还有事儿要忙,还是莫在此耽误时间了!对吧三哥!”
撒谎不忘拉个垫背的,三皇子对四皇子自小便无师自通的本事儿苦笑不得,看看期待他附和的四弟,又看看明显不信的大表弟,正在点头摇头间犹豫,又传来敲门声。
夜十一进雅间后,见到的便是三皇子一脸看戏、四皇子一脸欣喜、莫息一脸欲语还休的场面,倒也没怎么在意,互相见礼后,携着杨芸钗入客座坐下,她坐得稳如泰山。
杨芸钗则因着三皇子在,坐得略有些不自在。
客座分两旁,中为茶案为界,三皇子为中,左右莫息四皇子,与夜十一杨芸钗对座,此局面竟是一时无话。
三皇子原邀夜十一与杨芸钗来吃茶,并未提起会带谁来,也原是想只带莫息,未料莫息拒了,方寻四皇子一同来,却未料莫息拒后居然也来了。
未料到的状况太巧太多,以致于本是二对二四人的境况,此刻却是三对二的场面,莫名地让他感到有些怪异。
也说不出哪里怪异,索性不管了,到底是他召集来的,三皇子总不好让场面冷太久:“今晚也是凑巧,也好,人多热闹些。”
“三表哥邀我们来吃茶,不知所为何事儿”夜十一开门见山道,她并不想滞留太久。
莫息闻言即时看向三皇子,邀他来时,三表哥可没说还邀了十一来。
三皇子被莫息盯着,清俊的面容倒也坦然:“我邀你来时,话儿说一半,你便说你有事儿要忙。”
三皇子所言虽是事实,莫息却深觉有异,倘真想说个明白,他三表哥才不会前头一大堆无关紧要,反将最重要的一点放在最后,以致无机会可说。
瞥开眼,他的视线转落在对座目不斜视的夜十一小脸上,大约是他父亲与他三表哥说了什么,才会让一直支持他娶他家十一的三表哥忽而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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