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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都怪那什么经纪人,撺掇他整容……”

    “经纪人”闫思弦拿出何流的照片问道:“是他吗”

    赖咏暄道:“就是这个人!”

    闫思弦看过何流和李伟鹏的聊天记录,何流的确谎称自己是某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并且是以跟李伟鹏签约为条件,要求他整容。

    赖咏暄解释道:“二鹏——哦,就是李伟鹏,我们都喊他二鹏,跟二哈一个道理——他一直想签个正儿八经的经纪公司,能帮他出唱片那种。

    我跟他说了八百回,年轻人有梦想固然好,可咱中国那么多人,会唱歌的海了去了,有个能挣外快的爱好不就挺好吗非要削尖了脑袋往贵圈里挤,累不累啊

    这可好,上那什么经纪人的当了吧……不是我说他啊,就那经纪人的脸,整得跟鬼似的,跟着他混能学什么好。

    好好的一个小孩,哎!”

    赖咏暄的讲话以一声叹息收场。

    闫思弦对这个心直口快的酒吧老板有了大致的心理画像。

    热情,控制欲强,喜欢替人做决定,是个个性很强的人。

    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因为他从这人身上嗅到了富二代圈子里特有的不怕事的味道。

    他或许对李伟鹏不错,但李伟鹏跟这位老板究竟算不算得上朋友——闫思弦想到了李伟鹏的家庭情况,以及因为条件不太好的家庭而带来的自卑心理。

    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赖咏暄表现出的那么好。

    闫思弦开始询问别人。

    “前天晚上,李伟鹏的三名室友来酒吧玩,你亲自招待了他们,对吗”

    “没错。”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显然,赖咏暄已经跟警方说过一次了,但他似乎乐此不疲,并没有受到打扰的不满,而是认真道:“他们大概10点来的,因为他们一来,就拿了一张酒水寄存小票——就是李伟鹏的那瓶酒。

    再加上李伟鹏提前打过招呼,我知道他的室友来了,就去他们那桌聊了会儿天。”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整容,都在吐糟李伟鹏整容失败的事儿。”

    “等等!”闫思弦抓住了一处疑点,他追问道:“你是说,你们在一起吐槽李伟鹏的室友知道他整容失败”

    “知道啊……很明显好吧”

    闫思弦思忖片刻,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没在那桌待多长时间,也就……十来分钟不熟嘛,意思一下就得了,老在人家跟前坐着,人家要聊点秘密也不方面是吧”

    闫思弦又道:“我看李伟鹏的住处离你这酒吧很近,步行顶多10分钟就能到。”

    “是啊,他那住处选得挺好,离他上班的地方也近,离酒吧也近,平时上班、兼职都是出门就到。”

    “那前天晚上,李伟鹏的三个室友有没有离开过酒吧……比如,回家一趟再回来。”

    “应该不会吧,反正我看见的时候三个人都在这儿呢……警官,不是那个经纪人杀的人吗我可是听李伟鹏说过,他那天晚上请假不来,就是因为要在家见经纪人。”

    闫思弦问道:“他跟你说了那天晚上要见谁”

    “说了啊,请假总要有个理由,而且我也知道他在跟经纪人接触,没啥好藏着掖着的。”

    “那你知不知道李伟鹏的取向”

    赖咏暄一愣,摆出八卦的样子,问道:“他喜欢男的啊”

    闫思弦道:“很新奇吗你这儿不是鱼龙混杂,你不是啥都见过吗”

    “是是是,”赖咏暄道:“可我没往那方面想过啊……以前倒是有男顾客喜欢他,我看他好像没什么兴趣。”

    闫思弦点点头,只当是李伟鹏有所顾虑,不愿被人窥探**。

    他又问道:“李伟鹏最后在酒吧工作的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

    “那有没有跟他关系好的店员麻烦您提供一下联系方式”

    “这小孩儿蔫着呢,跟他关系最好的也就我了,我要是不知道,你问别人也没用。”赖咏暄似乎有点着急了。

    “行吧。”闫思弦也没坚持,换了个话题道:“那给李伟鹏送过酒水的女孩呢据你说他们关系好像不错。”

    赖咏暄更急了,他没回答闫思弦的问题,反倒问了一句:“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搞什么啊那不明摆着的事儿吗,就是经纪人杀人。

    你们不去抓犯人,在我这儿问东问西的,算怎么回事儿啊”

    闫思弦眯了一下眼睛,坚持道:“我要看一下监控,给李伟鹏送酒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样子。”

    似乎是为了跟闫思弦僵持,赖咏暄身上那股不怕事儿的痞子气息更浓了些。

    “查监控也没用,我们这儿只能保留七天的监控。”

    闫思弦看着赖咏暄,赖咏暄回视。

    “好吧,”想八卦吗闫思弦决定给对方一点甜头,“我们找到一些间接证据,证明李伟鹏可能是自杀。”

    “不可能!”赖咏暄猛然坐直了身子。

    闫思弦没想到他的反应有这么大,这让他对眼前的人更有兴趣了。

    “所以我刚才问你,李伟鹏有没有什么反常之处,其实我想问的是,他有没有什么轻生的前兆”

    赖咏暄沉默良久,问了一句:“什么证据”

    “抱歉,无可奉告。”

    赖咏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诈我”

    露馅了!

    闫思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怕警察诈他,因为他真的有消息可供警察“诈”。

    赖咏暄究竟在隐瞒什么

    闫思弦已经猜到了,所以他不需要对方告诉他。

    闫思弦起身,高深莫测地倒了一声“我知道了”,便要离开。

    “喂!”赖咏暄紧跟着他起身,脱口而出道:“自杀又怎么样他难道不是那个骗子害死的吗你们难道要放人”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

    闫思弦发誓,看在纹身好看的份儿上,他已经给了赖咏暄太多耐心,这样下去,对方可能像个女人一样胡搅蛮缠。

    闫思弦平易近人起来,会让与他相处的人如沐春风,可一旦严肃起来,自动竖起五米的气场,不容质疑。

    赖相衡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刑警不好糊弄。

    他又犹豫片刻,终于摊牌道:“好吧,我知道李伟鹏是自杀……”

    ——————————

    录音听到这里,吴端几乎一跃而起。

    “他承认了!有人知道李伟鹏自杀的真相!”

    “你先别激动,”一旁的闫思弦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道:“即便他不说,我们不也有这种怀疑吗问题是,他一开始为什么要隐瞒”

    吴端想了想道:“的确没道理,如果他跟这件事没有利益关系,那一开始就应该有啥说啥,就像……就像通常接受询问的围观群众那样。或许提供的信息不那么准确,但那是因为记忆偏差,绝不会故意隐瞒或歪曲事实……

    李伟鹏的取向……不会吧”

    吴端强调了一遍他的问题:“这俩人……不会吧”

    闫思弦叹了口气,“可惜他不承认,可能也是有顾虑吧,不过之后的走访,我倒是从李伟鹏的室友那儿得到了一些信息,似乎能印证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什么信息”吴端又戴上了耳机,准备继续听闫思弦的走访内容。

    闫思弦起身,吊儿郎当地往吴端办公桌上一坐,伸手拽掉了他的耳机。

    “听我给你讲吧,那个太慢了。”

    吴端洗耳恭听。

    “李伟鹏的舍友表示,案发当晚他们去酒吧,一分钱都没花,除了李伟鹏的那瓶酒,酒吧老板又送了他们一瓶一样的酒,还有很多小吃果盘之类。”

    “这说明什么”

    “我了解这些生意人,招待员工的朋友,不赚钱就不错了,哪儿有自个儿往里贴钱的道理,倒不是赖咏暄小气,而是有些事不能开先例,他那酒吧少说十几号员工,都带人来白吃白喝谁受得了

    他那么大方,不像招待员工的朋友,倒像是招待男友的朋友。只不过两人都不愿意公开罢了……”

    “对了,”吴端想起了之前的一处漏洞,问道:“李伟鹏的舍友都说不知道他整容失败的事儿,这怎么说”

    “他们解释说,是听酒吧老板说了才知道那是整容失败——当然了,酒吧老板的话,他们也并不全信。

    李伟鹏活着的时候,他们也表示过关心,但李伟鹏一直搪塞,说鼻子上的溃烂是正常现象,所以这些人……毕竟只是普通朋友么,就没再关注了……”

    “所以……自杀”

    吴端叹了口气,显然并不想接受这一结果。

    这时,貂芳敲了下门,一边往两人跟前走,一边道:“桌布角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上面有李伟鹏的指纹,笑笑帮忙做了3d建模,推论是:李伟鹏的确隔着桌布角完成了握过一把形死匕首手柄的东西。”

    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

    自杀,这是板上钉钉了吧




第五十六章 冒牌男人(5)
    “我那儿还有一堆伤情鉴定没搞呢,先闪了。”

    貂芳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吴端低头不语,闫思弦伸手推推他,“哎,你不会跟貂儿一个想法吧”

    “什么”吴端回过神来。

    “我是说,你也盼着给何流定杀人罪呢”

    “当然,即便他没真的动手杀人,可他的行为直接导致了李伟鹏的死,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倒不觉得,”闫思弦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我看,各打五十大板吧。”

    “什么意思”

    “何流固然可恨,可他毕竟并没把刀架在谁脖子上,那些人之所以上当,还不是自个儿心理失衡,想要凭借相貌走捷径。

    可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捷径可走,要知道,你今天少付出的努力,老天爷明天说不定会让你加倍付出代价。”

    吴端道:“比如某人拿照片要挟上级主管领导,给自家制药公司开绿灯,结果自己反遭绑架”

    闫思弦满头黑线,“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吴端笑得人畜无害,“我就是说那个意思嘛,怎么我举的例子不对”

    闫思弦双头捂住额头,深深感觉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

    “对,你说什么都对。”

    答话时候,闫思弦突然想到自己父母年轻时候吵架,他妈揪着他爸的耳朵,他爸乖乖认怂。

    这大概就是……遗传吧。

    吴端又道:“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这种事,的确应该各打五十大板。”

    他深吸一口气,呼出来。

    “不想了,自杀得话,咱们就只能放人了。”

    就在这时,李芷萱进门汇报道:“吴队,死者家属想见您。”

    “李伟鹏父母”

    “嗯,他爸说有事想要告诉您。”

    吴端皱了下眉头。

    他知道,难题来了。

    自杀案最难跟死者家属交代,尤其李伟鹏的死,何流及其背后的整形医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时候通知家属死者是自杀,不是往家属心里捅刀子吗搁谁也受不了。

    吴端一边往李伟鹏父母所在的小会议室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就联系卫生局,搞一次联合执法,把那整形医院处理了,或者建议他们走民事诉讼,要求赔偿,总要给死者家属一个相对公平交代。

    也不知这样能不能稍微安抚到他们。

    令吴端出乎预料的是,李伟鹏的父母没哭也没闹,甚至他们主动提供证词,证明李伟鹏是自杀。

    他的母亲已经把眼睛哭干了,人虽还在抽噎,两只眼睛却像是两口枯井,空洞洞的。

    他的父亲则一边抹眼泪,一边沉声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孩子最后一次打电话来,说过不想活了的话,可我没当回事……哎,怨我啊!”

    吴端愣住了,他问道:“您知道……”吴端斟酌了一下用词,“您知道这么说的后果吗”

    “知道,”男人点头,使本就捶着的头垂得更低了,“我也恨那个人,恨死他了,可他要是没杀我儿……我不安心。”

    吴端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大公无私的吗

    第二反应是:真的是大公无私

    太反常了!吴端从没见过这样的死者家属。

    但他只是觉得反常,一时却也参不透更深层的意思。

    他只好安抚对方几句,诸如“一定会认真办案,不放过一个凶手……”

    说到最后,吴端自己都觉得没劲,找了个借口走出了小会议室,正碰上在门口偷听的闫思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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