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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很远很远的年代以前,先民从四面八方进入这座古都,都要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千山万水,万水千山。经过周、秦、汉、唐历朝的建设,长安恢闳扩展,更加雄伟,只是,这一块绝大的关中平原,这一片“千山回抱黄金峙,八水交滢碧玉流”的锦绣山河,终于由于内乱的频仍,外患的侵扰,沦为杀人流血的战场,城阙如故,山川依然而文物几乎尽毁。

    这柳枝几十年来曾系住了离愁,又浇濡了清泪,多少送别的人们在这里怅望云天而依依不舍,渭城朝雨使柳色更清新,然而西去阳关便故交零落,不论是天伦的离合或友朋的聚散,这柳枝是象征着恩情和道义,魂和梦,心和影,虽然隔别了长安而永恒地契合,流浪到天涯海角,飞越过关山万重也罢,这拱桥柳枝便是游子归思的浮标,终古荡漾着人间的理想。

    事实上刚才宇文不弃之胜,正如他起初之败一样,都是因为“出其不意”。他受挫之故,乃是因为敌方身手之高妙、攻法之奇特而挨了两记,但他取胜亦是因为他利用庞公度所赠四宝之一的“护心镜”,硬接周老大一杖,其时周、谭二人都以为他一定要封架闪避,孰知他全不理睬。这一着的出入,使宇文不弃稳握胜机。

    郭正义道:“我们兄弟两人,在马场几十把高手中,已算得上是最高明的,故此场主有一天对我们说,他有朋友出重金雇聘两个可靠之人,替他看守这么一条死巷,不许任何人闯入。场主事先声明过不得寻问根由,亦不必去见雇用我们的人。他说这么一来,纵然我们遭遇危险,亦无法走漏任何消息。”

    宇文不弃皱起眉头,道:“你们对这不明不白的任务,居然也肯接受”

    “是的。河东兵败后,你一直没现身,你不是那种畏死逃避的人,孤家信你必是隐身在附近,意图行刺,所以孤家才把宫中的闲杂人手遣出,暗中加重戒备,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你,但是仍然被你摸了进来,孤家不得不佩服你。宇文不弃,你为了行刺,不惜自毁面目,甚至于屈身为囚,连除粪便的贱役都肯做,可见立意之坚,但是孤家不明白,你的第一击,何以不对着孤家”

    他沉思片刻才道:“君候若是一个鄙薄的肉食之夫,宇文不弃就不说这话了,因为君侯自许为当代人杰,所行也能出类拔萃,宇文不弃才多说一句。志在天下的人,不会将一些私怨长记心中。辱及枯骨,只是人的行迳,而且,尊敬一个死去的敌人,总比报复敌人的尸体更能得人心。”

    宇文不弃看看自己的右臂,郭正义用的劲力很巧,只砸断了一根臂骨,而手臂却是有两根直骨支撑的,所以在外面看不出什么,而且骨络如果能善加调护,也会接起来而重新愈合,不致成为残废。但无论如何,总不能像以前那样的运用自如,那样用力,那样的发挥作用了。因此,他的剑技也必将大不如前,即使能勉强维持从前的水。

    他回过身去,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递了过来,说道:“你上山六年,已经练过掌剑,内功已有几分火候,还没有练过点穴功,这本点穴法,不是本派武学,但手法之奇,胜过本派甚多,下山之后,不妨多加练习,这上面已经解说得很清楚,可以无师自通的,你拿去吧!”




第六九章 相爷
    主婢三人穷迫郭正义,远出两里外。郭正义轻功了得,自翅天下无敌,但受伤甚重,流血过多,前一里尚可支持,后一里便成了强弩之末,走不动了。

    正逃入一座枫林,突觉脚下一虚,一阵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向前一栽,“砰”一声跌了个五体投地,痛得一声狂叫,仍强提真力挣扎爬起。

    刚挺起上身,便看到眼前冷电耀目,是冷气森森的剑尖,以一分之差,几乎贴在他的眉心上了。

    “你根本不敢回答,因为你并未见到瓜园会主,你曾经是横行天下的魔道至尊,论辈份,论声望,你比瓜园会主不知强过多少倍。可是,你低声下气卑贱地要求与瓜园会合作,甘心做走狗,而瓜园会主竟然不见你,只派人命令你随同他们的人效力,你却厚颜无耻地听命。这件事日后传出江湖,你郭正义的……”

    展红绫也听说过相爷事亲至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必他回来已经听到说过,老夫人不见任何人,因此,他在进来之前,还心翼翼地问展红绫。

    展红绫实在不忍心把老夫人交代的话,实话实说地告诉相爷。她就顺着相爷的话说道:“回相爷和夫人,老夫人正刚刚服过药,人在熟睡,是否可以请相爷和夫人暂时先到前面休息,待老夫人醒来之后,再去请相爷和夫人。不知相爷意见如何”

    老夫人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她向展红绫要过参汤,自己喝了两口,继续说道:“这也是先皇订下的,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史书上也看不到,据说从前的朝代,进宫朝见也是有的,朝廷命妇进宫以后,向娘娘磕头拜年,娘娘赏赐一些吉祥礼物的,也是很快回来了,皇宫内苑,岂是我们一般人能久待的。5s”

    老夫人说道:“这中间可能有几种原因,第一、在这以前,已经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已经是不胜酒力,再加上这样连续三大杯,就支撑不住了。第二、喝酒如果是在轻松欢笑的情形之下,也许喝上十杯八杯,都不会醉。跪在地上,以一种诚惶诚恐的心情喝酒,恐怕一杯也就够了。”

    狡猾的人通常都比较深沉,绝少会一股火气的去找对头算账,但事实,谁与郭正义结怨,无论他如何不容易应付,郭正义的报复也很迅速到来,完全是火霹雳的性子,报复的行动也非常激烈火爆,却是非常有计划,一击便正中要害,若是不中,立即便离开,从来没有人能够将之截下。

    而他第二次的行动紧接便会到来,不中紧接便是第三次,就像这个人早已经拟好了连串报复的计划,看透了对方的所有弱点。

    塔壁直而滑,是回教寺院的塔,有异于中土一般,红衣人的身形却竟然那么迅速。他的双手臂上各缚着一支铜管,才在第一层的窗外冒出来,也不见怎样作势,铜管内便射出了一支支梭子也似的暗器,那与一般的梭子不同的只是体积方面,从铜管内射出来比一般的弩箭还要强劲。

    最后的一个弯刀未斩出,暗器先射出,衣人暗器中身形腾挪,连闪八枚暗器,他闪避的动作非常奇怪,也非常敏捷,八枚暗器闪过,已到了那个回教徒身前,刀未斩到他的身上,他的肘已撞上那个回教徒的胸瞠,只撞得那个回教徒凌空飞起,穿窗疾跌了出去,一口鲜血同时喷出,在半空中飞洒。

    他跟着又解释道:“在下与这个同事发生了一点误会而已。”黑衣妇人目光闪动,看看墙边的谭老二,又看看乾老大,过了一阵,才道:“你满身杀气腾涌,可见得打算杀死这个矮子。”她的声音十分低沉,不但叫人难以分辨出她的年纪,甚至是男是女也不容易听出来,因而更增添了神秘之感。

    只听“锵”的一响,宇文不弃手中之刀已被对方杖头击中,虎口一热,脱手飞坠尘埃。

    原来那乾老大蜷成一团扑到时,手中之杖已变成横持当中之势,两头突出那么两三尺光景,利于近身挑扫,两头都可使用。

    再者他乃是主动之势,这一记怪招他已修习多年,极是精纯不过,是以这一杖挥扫之力,强大无伦。宇文不弃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也支持不住而告兵刃脱手。就在长刀挥开之际,乾老大双腿一蹬,踢中了宇文不弃的肩头,把他摔开六七步,直到背脊碰到墙壁,方才停止。

    他长长透了一口气,面上反而流露出沮丧的神色,暗暗忖道:“我今日对付周、谭两人,全靠郭正义赐赠的三宝以及那颗灵丹,内力增强了不少。如若不然,我今日万万难逃大劫。若问何以有此惊险,不外是我武功还是太差了,所以别说展红绫这等当代一流高手,我无法抗衡,即使是周、谭这等无名之辈,我也不能凭仗真实武功取胜。”

    郭正义脸色一沉道:“慕容廉明,你还敢在孤家面前狡辩,当真以为孤家那么容易蒙蔽吗孤家对你们不薄,你们作威作福,仗势欺凌百性,使孤家失德于民,慕容廉明水浸晋城,淹了不少民屋民田,但老百姓不恨他,慕容廉明死后,晋城百姓竟有设奠致祭,孤家自信爱护百姓不逊慕容廉明,何以百姓却没有像河东之民对待慕容廉明那样你们说!”

    郭正义一叹道:“这当然不怪你们。第一,是你们没有拼命的理由,第二,是孤家还不值得你们誓死以报。慕容廉明以国士待宇文不弃,孤家待你们不到这个程度,所以孤家不能对你们苛求。”

    他落寞地弯腰拾起了慕容廉明的头骨捧在手中,用衣袖去擦拭上面的泥沙,喃喃地道:“国士无双,无双国士。唉!荀瑶,得士如宇文不弃,孤家自承不如你,但孤家只是运气不如而已,论眼光、论人,孤家相信都不比你差,只可惜国士无双,举世难得第二个宇文不弃了。”

    慕容廉明沉哼道:“当年我中了你陈师弟一指,你陈师弟也中了我一掌,落得个两败俱伤,谁也怨不得谁,何况我那时掌上只不过练到四成功力,也未必能够一掌就要了令师弟的命,但令师弟的一指,却使得我终生成残,凶手哈哈,你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三十年来,你们一直追索我下落,屡次向伏虎寺挑衅,真的是为你们陈师弟报仇吗”

    郭正义从身上取下玉佩,双手递了过去,一面说道:“因为那时弟子气不过隗通天,朝他刺了一剑,他大袖一挥,把弟子打了一个筋斗,但弟子也把他大袖刺穿了,等弟子站起来时,玉佩已经掉在地上,他好像很注意这块玉佩,叫出‘辟邪玉符’四字,接着就下令走了。”

    “唉!”慕容廉明轻轻叹了口气,才道:“陈大侠是个血性汉子,嫉恶如仇,不论白道、黑道,只要这人犯了该死罪恶,就没有人能包庇他,在他剑下,不知死了多少该死的人,但这样来,黑白两道,都对他并不谅解,视同煞星,天杀星这外号,也就不胫而走,三四十年前,江湖上恶人几乎绝迹,他的功劳,不可谓不。”

    慕容廉明的四种毒物,无一不是歹毒绝伦的追命符。五虎断魂钉可破内家气功,撤出时漫天澈地,只消擦伤任何一处皮肉,没有独门解药唯有死路一条。水火筒内的磷火毒汁沾身,万事全休。子母神梭着体爆炸,子梭续向体内钻,后果不问可知。两条金线蛇从双脚进攻,咬上—口必定无救,在脚下游窜,防不胜防。

    即使,他能避过四种毒物的一击,接踵而至助八剑齐聚,决无侥幸可言,书房窄,没有回旋的余地。

    慕容廉明的心情,比任何人更紧张。宇文不弃如果存心拼命,在场的人,得可能有不少垫宇文不弃的棺材背。他曾与宇文不弃较量过,知道利害,刚才四剑齐聚行雷霆一击,结果四个人全被震退剑阵瓦解,目下虽有慕容廉明出面,但双方全又一举之下,宇文不弃必将全力一搏,将有几个人送命。神鹰护卫被疑犯所杀,那还了得不但他脱不了责,地方官府大人以下,遭殃的人不知其数,后果不问可知。糟的是宇文不弃仅是涉嫌人,劫宝犯的同谋已有多人落,万一查出宇文不弃并未参与的确证,岂不更糟诬良为盗的罪名已经吃不消,枉死几名护卫更是罪不可恕,谁也脱不了身。

    领先的慕容廉明约半百,脸圆圆一团和气,脸色红润,修眉入鬓,虎目神光炯炯,身材修伟,神色雍容。从表面上看,决难看出他已是五十出头的人,倒象三十上下的壮年富家子弟。穿的是青袍,未带任何兵刃。他后面,是两位女的,一是紫云姐妹的三姨,一是季彦凌。



第七零章 碑文
    叫化神情木然地站立在门前,那两双原该黑白分明,可能是因疲惫,又冷又饿,而显得黯淡无光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黑漆大门晶亮的大铜环,迟疑了一阵之后,终于上前踮起脚尖,举起手,按在大铜环上轻敲了三下。5s

    大门闪开,响起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问道:“什么人敲门”

    桌子虽很陈旧,油漆也略见剥落,但质料却是上好的檀木敝的,椅子也是上好的檀木椅子,而且上面还加放着厚厚的棉坐垫,桌上放着一只“茶壶窝子”和两只细瓷茶杯,(“茶壶窝子”是用双层厚布,中间铺以棉花缝制的,用来保持茶壶内的温度的一种套子,俗称“茶壶窝子”。)

    屋内陈设虽甚简单,但并不简陋,而且十分洁净。

    那个黑衣人一个身子亦被撞出了数尺,仰天倒下,当场丧命。郭正义一个身子接往上拔起,手足并用,再借绳子的帮助,眨眼间已爬上了数丈,其余两个黑衣人冲近挥刀便斩,可是追不上郭正义的身形,他们的暗器随即出手,也一样追不上,郭正义也只是倒射回一枚暗器,却正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在破坏、毁灭。拿江湖来说,两个帮派就是怎样拼命,伤亡始终有一个限度,不敌的一方就是逃不了,大可以高呼饶命,也所以,官府一直没有太理会江湖上的纷争。”宇文不弃干咳一声道:“用到火药便完全不同,曾经一次,我朝在白狼峡埋下了二十桶火药,一举毁灭了鞑靼逾万铁骑。”

    郭正义道:“这个人胆子其实并不太大,也没有多大志气,是一个典型的土豪,偷火药其实并非他的主意,乃受命一个叫做慕容廉明的人,而他所以愿意这样做,除了原则,看在钱份上,还因为所有步骤慕容廉明都已经安排妥当,包括了人选,他要做的只是将酬劳以及一份霹雳堂的机关设置详图交到郭正义的手上。”

    “我们已赶得很急,但到底被动,始终赶不及,而消息虽快,送到霹雳堂的时候,火药已经失窃。”宇文不弃一顿接补充:“制造火药必须很心,所以霹雳堂的人早就已习惯了心谨慎,尽管周围都防守严密,又有种种的机关设置,对于堂内重要的东西地方,每天都按时检查。”

    苏三娘又道:“郭正义已遇害了一年多啦!从此以后,他以前那些朋友,再没有一个来过。我时时想起那些人,难道都和郭正义一样惨遭不幸么产宇文不弃心知这是安全措施之一,由于郭正义是身份暴露后被杀的,所以他的家列为禁区,从前那批人,自然不能上这儿来,以免被监视之人发现。况且她是个年轻俏丽的寡妇,最是惹人注目,那些男人岂可登门造访不过若是作此解释,在苏三娘听起来,一定感到郭正义的朋友们太过寡情无义,她以女人的看法,安全的意义与一个组织的看法完全不同。

    她有时走大街,有时走巷,又有时在屋顶纵跃。若是平常之人,早就给她这种走法弄昏了头脑。宇文不弃乃是受过训练之人,是以仍能把握着方向,加上距离的判断,晓得她其实没有走远。

    季彦凌突然跃入一处人家。宇文不弃心中一则紧张,一则高兴,紧张的是他马上要会见某一个人,揭发某种神秘,至少亦可获得线索,但命运难测,是以不能不感到紧张;高兴的是他已判断出来此宅正是那座花园前面的屋子,换言之,那座严禁任何人进入的花园,正是此宅的后园。此外,他又晓得目前是处身于某一深院大宅的侧屋。

    宇文不弃已有防备,施展挪经移穴的功夫,使她指尖传出的其力落空,季彦凌居然没有发觉。宇文不弃欣慰忖道:“若是往日,我以这门功夫避过她的点穴手法时,实是不易瞒过了她,可见得我服用过郭正义的灵药之后,功力激增,大概己可以与任何高手争一日之长短了。郭正义拼舍灵药以造就我,这也作得是他间接为国家出力的一个方法吧”

    展红绫道:“展雄鹰对此也有个解释。他说展雄鹰虽居高位,不是万能的,也不可能事事前知。他不知道身边的人哪些是君子,哪些是人,端视各人表现。臧兴死后,展雄鹰仔细地思索他的行为,才发现这种行为演变到后来的可怕,人多佞,最易致君主于不义。你杀了臧兴,对赵国而言,他是深为感激的。”

    展红绫道:“宇文大哥!假如你真是连他的一剑都接不下,就不必再作行刺的打算了。展雄鹰说你的剑术与他在伯仲间,那天他能胜你,第一是他在一处已经看你决斗了好几个人,略知虚实,第二是他身披软甲,放开空门,而受你一刺,才可以攻你一剑,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所以他要去演一下剑术,你也同样的有些需要。”

    “是的。有时为一式剑法,连续不断地练下去足足有六天之久呢!有次我为了一式“横扫千军”,跑到深山去以树为目标,一剑横扫,斩断一株树,然后又找到树,就这么下去,足足入山十几里,也不知道斩断了多少树。那山上的樵夫乐坏了,陈续担了半年,才把我砍倒的树全部运下山。”

    “唉!”慕容廉明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雪山派仗着武功阴毒,人多势众,门下弟子横行川康,由来已久,峨嵋派虽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但派中弟子都是皈依佛门,与世无争的出家人,俗家弟子每代只传一两个人而已,很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会和雪山派结怨,其他川中门派如青城、邛崃,人数较少,更不敢得罪雪山派,这也就是雪山派弟子目空四海,骄横跋扈的由来……”

    他取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又道:“那是三十四年前,老夫在青羊宫前遇到一个道人,手中持着婊装已十分破旧的墨拓碑文,说是六朝时代的古物,沿途兜售,索价十两银子,路人几乎没有一个理他,他忽然走到老夫面前,说道:‘贫道一路行来,找的是有缘之人,哈哈,看来这有缘之人就是施主了,这样吧,贫道就半价,算你五两银子就好了。”

    慕容廉明笑了笑道:“老夫因道人说过是幅碑文,如今听那青年说是古画,心中也有些不信,更何况在酒楼上这一起了争执,就有不少食客朝我们两人看来,就算老夫是用银子买来的,也变了收购赃物,心头自然十分气愤,不觉站了起来,大声道:“阁下只怕认错了,这是在下在青羊宫前用五两银子买下来的,你说是你家传的古画,现在我们打开来让大家瞧瞧,也请大家作个公证,如果是一幅古画的话,阁下只管取去。”当下就取起碑文当众就打了开来,那当然不是古画,而是墨拓的碑文,只是这方碑文,形如符录,刻的并非中土文字。

    “我知道,丫头明天使可赶到。其实,这件事你大可不必穷紧张,你根本不用担心笑如来攀诬你,他们都是些敢作敢当的亡命汉子,四肢发达,心智简单,禁木起三盘两问,便会和盘吐出原形毕露。贵友龙策客带了几位朋友,沿你与季彦凌所走的路径追踪,如无意外,明日当可与玫丫头一同赶来。走吧,到客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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