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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话声至此,脑中灵光一闪,猛悟俏姑娘问此话的用意,心中一震,忙微笑接道:“如烟姑娘,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天性纯洁淳厚如姑娘者,万勿轻离‘飞云庄’,冒险只身远下江湖,宇文不弃琐事一了,定当兼程赶赴川中相会……”

    话声至此,猛觉话意太以引人误解,说不定对方会以为自己情意深重,心意越坚之余,引起来日诸多烦恼,倏然住口,一双星目不由自主地向消姑娘望去。

    果不其然,他双道目光碰到的是两道足以熔钢的炙热异采,心中一震,慌忙转过头去。

    对岸,“百臂殃神”宇文俊突然扬声说道:“柳朋友如欲渡河赐教,尚请再勿耽搁,须知时光不早,宇文俊耐性不够,不耐久等。”

    宇文不弃暗吁一口大气,目光一扫徐振飞祖孙二人,神色

    凝重地道:“贤祖孙即时返回府上收拾细软,即刻启程,来日川中再见,可就此别过。”

    举手一揖,转身大步向河边走去。

    俏姑娘神色黯然,花容变色,妙目含泪,隐射万缕幽怨,凝注宇文不弃离去身形,樱口数张,欲言又止。

    徐振飞目睹斯情,暗暗一叹,说道:“如烟,走吧!好在宇文公子不日就会赶去川中,咱爷儿俩得快点,否则若让宇文公子赶在咱们前面,准会以为咱们在路上又出了什么岔。

    他徐徐举剑,冷笑道:“上吧,在下等得不耐烦了。”

    他的语气狂得不象话,天涯双邪怎受得了两个老邪魔并不相信他是上次杀了陶总管的蒙面人黑衫客,但也不敢完全加以否认,心中不无顾忌,可是被话一激,便浑忘一切。无量丈夫上次被树枝击中天灵盖,被打得眼冒金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今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量天尺一场,怒叫道:“茂老,兄弟独自毙了他。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辈,咱们天涯双邪竞然同时出手,岂不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闪开些!”

    郭正义只好闪开,叮咛道:“慕容兄,善者不来,心了。”

    “人不亲土亲,又道是胳膊往里弯……”

    “你这是什么话”

    “其,,枫林山庄声威远播三十余年。其二,宝宅决不是仅有贤父子两人居住,壁角里尚可看到女用杂物。其三,令郎目睹在下从枫林山庄方向来,定知在下不是投奔权林山庄的人。其四,目前在下前来索取飞豹,附近数十里之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在下崔长青的名号。总之,你们的语病太多,漏洞百出。”

    慕容廉明推椅而起,冷笑道:“你说的语病,意何所指”

    福清给宇文不弃安排的住处,是在一个幽静的院子里,这个院子跟后院只一墙之隔,在后院西。

    院了的确够,只有一间屋,跟屋前的一个花圃,可是这间屋的布置摆设,在整个直郡王府来说,却算得上是一流的,除了,简直就跟直郡王的卧室差不多,的花园里,也种的是奇花异卉,相当珍贵。

    宇文不弃一进院子,就发现屋里的灯亮着,似乎有人在。

    郭正义一急,还待再说。

    宇文不弃抬手一拦,道:“够了,别的不冲,只冲着你在‘侍卫营’中所建的汗马功劳,以及八爷千方百计把你要过来;还有你在‘侍卫营’的时候,已经在为八爷效力,我看你是留定了,不但是留定,而且要建议八爷重用;不过,刚才那四个,我是决定请他们走路,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

    郭正义满脸喜色:“这您放心,我是个干什么的,连这点事都守不住,还能在‘侍卫营’建那么多功劳么”

    壮汉扬声大笑,又遥空一掌击来,展红绫向左一斜,刷地一剑刺去,青光一闪,剑尖已到胸前,壮汉微自一凛,笑声顿停,肩未晃,人已如行云流水滑出二尺,骈指如戟,疾点展红绫“曲池”“天井”两穴。

    这三人正是各大门派的千选良材,武功已臻顶峰,身手之高,自不在话下,短短两招当中,展红绫已觉此人武功比自己想像更高,心中十分凛骇,但已成骑虎难下之式,百忙中横剑自救,足尖轻点,斜斜一闪,指风倏然划破,间不容发,危在千钧,姑娘虽努力避闪,却被他带起的指风扫中,半边手臂都麻卑得抬不起来了。

    此时她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武功虽是一流高手,但比起他来又不知相差多少远。

    展红绫很生气地道:“我出来啦!”

    “你请吧!在下先瞧瞧你的真面目再说。”

    展红绫果然从树后移出身子,面庞霎时已完全呈现在宇文不弃眼中。但见她面上那个弯曲如鹰钩的鼻子已经不见了,剩下的是五面朱唇,明眸皓齿,长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当真是好一个美人胎子。

    她虽然长得甚美,但神态冷峻,目光锐利,使人感到她冷若冰霜,不可侵犯亵读。

    他皱起眉头,道:“但无论如何,当今太子登基之后,我曾是他的人,自然马上释放于我。”

    “当然,当然,可是有两个问题你没有考虑到。第一个问题是东厂所设的‘雪窖’共有十余下。其实远不止此数,但为什么我说只有十余座呢便是由于每一任掌领厂事的中官,都私处另设雪窖,非常秘密,除了三二个心腹之外,就不为外人所知。因此,每一任主持厂事的中官倒台后,总有三五座雪窖永远封闭。再被发现时,恐怕已在多少年以后了。”




第三十四章 恩典
    展红绫颇为欣赏对方流露出来的震惊神情,接着又道:“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在登基以前,仍然是太子而已。皇上随时可能废了他,另立别的是子。”“你的意思是说,太子登基之事,可能会生波折么”

    “谁敢说不会呢反正贵妃不喜欢太子,已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宇文不弃既是毫无武学根底的人,只怕多走几步都要气喘如牛,带他从地上走尚觉费劲,何况水里恁般凶险

    因此,他在不自主中又多看宇文不弃几眼。

    宇文不弃似也看出郭正义因为他而担心,他趁着郭正义暗想心事的时候,也自己忖度了一番。这时忽然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多么静啊!若是能够在这里练练功夫,该多么好”

    这鬼居然起了练功的念头,郭正义听了不由一怔,忍不住问道:“你不想出去啦”

    宇文不弃痴痴地一笑道:“不是不想出去。但若能在这里像你一样练好了功夫,那时再出去才好哪!”

    郭正义失笑道:“你要知道,当初我有仙师留下来的凝气丹服用,并经姑姑替我打通周身经络,练起功夫要容易得多,但也要整整十年才到达现时的地步。你现在既没有仙丹可服,又没有姑姑替你打通经络,要想练到我这样,只怕二十年也未必能够!”

    宇文不弃听得一怔,旋又毅然道:“管他多少年哩,反正练到能够出去那天才算!”

    郭正义也被他那股憨劲感动了,暗道:“这鬼想的倒是不差,盈虚太阴功未得姑姑允许,虽然不便传授,但是,独孤老人的秘笈,是我无意中得来,而且我也没有工夫练它,不如就在这里练上一年半载,一面教这鬼岂不是好”

    他自己忖度了片刻,觉得找田叔叔以明家世虽然是急务,但十年已能等待,为何还待不了几个月本意来援助姑姑,但姑姑已经脱困,将来寻找田叔叔的时候,同时寻找姑姑岂不更妙再则,姑姑虽已没有脚,但凭她一身艺业,若能找一处尼庵修道院,住得下来,收几个女弟子,也不愁没人扶持。像自己这点微末的能耐,出山后尚且多人羡慕,何况姑姑那等功行,还会有饿饭的道理

    郭正义被宇文不弃无意中启发他灵机,念头一转,便觉仇残子离开迷云谷必定是无限光明,当下尽扫愁云,笑吟吟道:“你要在这谷底学艺也是好事,但你学成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先说给我听听!”

    这个题目对于十二岁的宇文不弃说来,未免深奥了一点。——说是报仇雪恨吗他有何仇可报虽然他自己怀疑自己的身世,但他真的身世又在那里说是行侠仗义吗;他自己也不懂何谓侠何谓义教他从那里说起

    但宇文不弃已是福至心灵,知道郭正义既肯有此一问,学艺总大有希望,“通”一声爬倒地上,“咚咚……”一连四个响头,才恭唤一声:“师父!”

    郭正义不防他突然来这一着,错愕问看他磕头,还不明白怎样一回事,直待喊出“师父”两字,才知就异,急得只是跺脚道:“鬼你干甚么我把头磕还给……”

    宇文不弃听郭正义说要把头磕还给他,不待对方说完,脑袋直如擂鼓时的鼓槌、向地上猛点,顷刻间已几十下。

    郭正义知道磨他不过,如果真跪下去磕头还他,未尝不可,但他已磕了几十下在先,纵使自己也磕得又密又快,到停止的时候仍然比他少几十下,两人对面扮作磕头虫,那又何必

    本来郭正义已有传他武艺的念头,只因自己年纪太,还要多学绝艺,不愿为师,这时迫得无可奈何,只好佯怒叱道:“还不快点起来!我就看不惯你这样子!”

    宇文不弃道:“你不答应做我师父,我就一辈子不起来!”

    郭正义冷“哼”一声,双手作势一搀,将宇文不弃的身子凌空托起,笑道:“我看你起不起”

    宇文不弃吃了一惊,旋而就在空中连连磕头,喊道:“我还是这样子,师父你见不”

    郭正义拿他没有办法,又将他放回地面,叱道:“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宇文不弃获此一语,才站起身来,垂手侍立。

    郭正义目光暴长数寸,盯宇文不弃一眼道:“我虽然答应传授你武艺,但并不是收你为徒,因为我年纪还轻,还得多多学习。再则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一二十年,只能指点你的门径,由你自己练。三则我原来所学的绝艺,是姑姑所授,未得姑姑允许,我不便转传给你,只有将独孤老前辈的绝艺传给你,因此,我不便做你的师父!”

    宇文不弃苦着脸道:“你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但你仍得是我师父,不然教我怎样学”

    郭正义和他讨价还价,说了半天,仍得接受“师父”这个尊号,才又旧事重提道:“你艺成之后,预备做些什么,这时该告诉我了!”

    宇文不弃早就把郭正义对他说的话记在心里,这时接口道:“来这里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练武是练来自卫的,练来行侠的,徒儿艺业练成了,就依照这话去效。”

    郭正义笑道:“什么样的人叫做侠,你说给我听听!”

    宇文不弃可真不懂,但他眼珠一转,即道:“师父还没有教我嘛!”

    郭正义失笑道:“你这鬼专会找我麻烦,告诉你罢,侠,是处夹缝里的人、官不官,兵不兵,民不民,贼不贼,专是打抱不平,扶弱抑强,所以侠字的左边不成人,右边还得加上夹字。但是,这一种侠,只能说是地方上一种霸道的人,说起来扶弱抑强,要看弱的一方合不合义理,要是不讲义理,专讲扶弱抑强,则人多捕贼,是否便该把抓贼的人打一顿……”

    宇文不弃听这位师父说得好玩,忍不住“噗嗤”一笑。

    郭正义白他一眼,道:“这有甚么好笑现时人常把武打当作武侠,为了个人恩怨而报仇杀人也当作武侠,这一来,侠字的祖宗三代都被辱没了。所以,我得明白告诉你,侠,并不是仅为自己的恩怨,也不仅为某一人的恩怨而行事,必须以义理两字作为准绳,若果悖了义理,只能说是武贼,决不能说是武侠!”

    宋敢虽不知道郭正义生怕他学成之后,误入歧途,或因父母曾做罪大恶极的事被人杀害,他一愤之下,反将好人杀了,才向他痛下针砭。但听到这番话,也心神一懔,连连点头道:“徒儿知道了!”

    郭正义满意地一笑,立又回复他原来的稚气,向岩外一瞥道:“我先带你去找吃的,顺便看昨夜跌下来的沈老儿怎样了!”

    这一对师徒并肩离岩,郭正义虽仅离开十几天,因为此番回来,少了一位姑姑,对此旧地竟如阔别数年之久。带着宇文不弃,边走边说,把各处一一指点明白。他原是要看那慕容廉明是否已死,结果只见一袭破衣,一滩血迹和几根碎骨;一枝带鞘的长剑。裹在破衣里面,由此可见他已跌成肉泥。

    郭正义忆起十年前若非先跌在藤盘上,再获姑姑在下面接应,那还不是和这时的慕容廉明一样

    慕容廉明淡然一笑道:“老弟,咱们已经相处过一段时日了,彼此不外,恕我直言,当初‘雍王府’把你请来,一方面固然为借重你的长才,为四爷铲除异己,另一方面,可也是为老弟你的前途着想,你老弟是江湖上的高人,不会下没把握的赌注,事实上你老弟好眼光,跟着四爷走,是飞黄腾达,图谋荣华富贵的唯一途径,将来一旦四爷登基,酬功是绝少不了的,不瞒你说,年双峰我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不过,老弟,飞黄腾达也好,荣华富贵也好,说句不客气的,那都得先保住性命,才能享受得到,如今‘江南八侠’的人找到了京里,执掌什么‘日月令旗’的人,更进了‘雍郡王府’,你已面临杀身之险,世上没有什么比性命更要紧的,‘雍郡王府’当然不便勉强你老弟……”

    郭正义忙道:“不,不,不,慕容爷您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郭正义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这么贪生怕死。”

    郭正义迟疑了一下,眉宇间腾起懔人的凶煞之气:“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大义灭亲了,慕容爷,给他们个迅雷不及掩耳,一打尽他们,然后用我作饵,把那执掌‘日月令旗’的人诱来,慕容爷,只能擒住这个人,对朝廷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功势一桩啊,怕皇上心里不给四爷记上一笔!”

    慕容廉明两眼寒芒连闪,含笑点头:“嗯,好计,好计,就这么办,到时候我把你那位八妹交给你,你还不是爱怎么办这怎么办。”

    郭正义笑了,站起来一躬身道:“多谢慕容爷恩典。”



第三十五章 周济
    宇文不弃心中大急,一个虎步欺到船尾,喝道:“船家,谁叫你们掉转头。”

    那个船家目见宇文不弃怒气冲冲,心中一急,“扑通!”跪倒祈求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是九灯龙船,咱们走码头的老大,曾经吩咐我们见了九灯龙船,立刻闪避让咱……上次一艘游艇在临汀水面只是略微逼近龙舱,即时惨遭屠杀,船毁人亡,你们……千万同情咱们这种跑码头的家境清寒,专靠的赚点钱养活全家老……”

    船家脸色惨白,断断续续说个不停。宇文不弃和展红绫已经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显然慕容廉明的威,已经伸展到这岳阳境界。

    “在下与郭正义约定在府城会面,他答应带一两个瓜园会的朋友前来。同时,在下有位朋友,他是问口供的大行家,天生的凉血,任何人到了他手中,如想不用,势比登天还难,瓜园会的那两位朋友,想不吐实更是难上加难,等在下得到口供,可能要带了人前来向阁下讨回话。呵呵!再见。”

    “咦!你与郭正义是朋友”慕容廉明变色急问。

    近午时分,乌骓马轻快地驰出洪洞县的南关。南面五十五里,便是山西最南一府平阳府。

    马上的宇文不弃风尘仆仆策马南行,一身黑衣好久没洗了,一头倔强的头发胡乱挽了一个道士髻,脸色阴沉不修边幅,正是标准的江湖落魄汉。

    倒是他那匹雄健的乌骓马,比往昔似乎更雄健了些,浑身乌光闪亮,与主人那潦倒落魄的气色迥然不同。

    离开京师进入山西,他沿途周济穷人。快要花光了他在京师获得的巨万金珠。目下,他身上仅有三二十两碎银,得为盘缠打算了。人可以对酒食马虎,乌骓马却必须获得上等草料。马是不能仅以草充饥的,要麦,要豆,要盐,要糖,比一个人还难伺候。

    就是说,他必须设法张罗盘缠了。

    离城两里地,前面径东来会合。大道沿汾河东岸南下,略向西偏。道上车马往来不绝,黄尘滚滚。

    宇文不弃道:“两位姑娘虽然是从内城直都王府出来的,可不能算是直郡王府的人,就算曾经是,可是打从离开直郡王府那一刻起,已经不是了,她们无意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皇子之间的争斗也最好不要把她们牵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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