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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我被‘齐瞳’紧紧吸着,魂魄不能集聚灵台,要是被那妖异的大黄皮子直面冲撞了,身体发肤受损还在其次,若被那畜生侵入灵台,后果就真是不可设想了。

    静海僧只是因为恐慌,随口埋怨,但他口舌一贯伶俐,说话一贯尖酸到位,反倒是给了我提醒。

    但凡山精野怪,道行再深,也要以天道为基础根本。生来是畜生,想要成就大道,就必须先从畜生道迈入人间道,过了这一关卡,才能更进一步。

    就只说过关斩将,三界六道,想要迈过任一关坎,那就必须得到这一阶层的肯定接纳。

    由畜生道修成人间道,必须经历的一项就是——讨口封。

    讨口封的传说异闻实在举不胜举,就单说一个小故事举例。

    民国年间,军阀混战。山东济南府有两大督军为抢夺地盘,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竟各自请来术士斗法。

    两大督军约在映月楼见面,其中一人帐下术士作法,楼下古井中骤然蹿出一条双爪四趾、头顶独角的黄蟒,欲要出其不意,直将军阀对头吞噬。

    这军阀的对头除了豪狠,其它都是酒囊饭包,请来的所谓术士,其实一窍不通,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蒙古大夫’。

    这老骗子沾酒则醉,是混一天算一天、得快活一时且快活的主。黄蟒出现时,他已经是喝得五迷三道,两眼迷离不能看清事物。

    旁人眼见天地变色,飞沙走石,‘金龙’飞腾天际,他却是勃然大怒,醉眼间把酒杯一摔,手指黄蟒,对请他来的督军道:

    “你自许我想吃甚吃甚,想喝甚喝甚,而今道爷我肠胃大开,想吃烂蒜膳背,你还不叫人把这吃污泥的大鳝鱼给我抓来炒了!”

    那黄蟒本来是已经修出角爪的蛟龙,因对方术士许诺,只要在席间吞吃了对头,作为一方土皇帝的督军就能给予其口封,只说‘此乃真龙也’,它便能化为龙形,真个一飞冲天。

    哪知道这混吃混喝的‘王前燕’嘴快,以其‘皇前贵客’的身份,喧宾夺主,直指着蛟龙说要吃鳝鱼。

    这一嗓子出来,那修行了不知道千百年的黄蟒,浑身道行一朝散尽,从天空落下,连回到井里的机会都没有,就在井台上摔得骨断筋离,一道本该成龙的冤魂重又游进了畜生道的轮回……

    静海和尚或许是在假的望乡石镜前看到过往,至今还没能完全恢复机巧的心思。和我一起被齐瞳吸附,万念俱灰间抱怨黄家办事不地道。

    我是真的不甘心,也是情急生智,一听他提起黄家,又说到‘大仙’,一下就想到了讨口封一说。

    要知道静海和尚可不是一般的僧侣,早年间的九千岁,何止是显赫一时,即便在后世学者看来,在某个时段,他都是无冕之皇。

    寻常的畜生借有善缘的人讨了口封,就能更进一阶,那一撮毛借他九千岁的‘金口玉言’,被封了‘上仙’,说是一步登天那叫夸张。可原本附身在齐瞳身上的黄皮子,真就是野路子。被静海直呼旁门左道的畜生,立刻就损了八分修行,还不立马让新封‘上仙’的一撮毛给撕吧了。

    作怪的黄皮子被黄家正主给毁了去了,我倒也没真指望一撮毛能救命。

    在两者最终一搏间,我也蓦地想到了一件事,赶紧趁着人没完全脱力,大半个身子还能活动的时候,反手拉开背包,摸出一样东西凑到了‘齐瞳’眼前。




第1269章 偷龙转凤
    我拿出那东西有拇指大小,乍看像是颗黯淡无光,外表不怎么平滑的珠子,仔细观瞧,却是一个小巧的‘鼎’。这迷你的‘鼎’,正是我昨晚按照瞎子的指示,从那假山石穴的诡庙中盗出的香炉!

    方才一撮毛收拾那黄皮子的时候,我蓦地想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凶灵夺舍是需要人的元阳精气不假,我这阳世恶鬼身上的阴气远比阳气浓重,静海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死鬼。那夺舍的凶灵怎么就反其道行之,吸着我俩不放呢

    再仔细一感受,就觉出‘齐瞳’并非是真正要吸收我和静海的气脉,而是有一道难以形容的暗流,正以我的身体为媒介,缓慢导入齐瞳的口中。

    有了这个发现,我立刻就想到,这夺舍的凶灵哪是要吸干我和静海,它想要的,根本是那诡庙中香炉里的香火供奉!

    果然,我只把香炉在‘齐瞳’眼前一晃,他立刻就松了口气,仰面大张口鼻,不住的猛吸。

    我心说你是真想瞎了心了,老子好歹是个阴倌,不说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可也容不得你违背天道,夺活人的舍!

    “你想要,那就给你!”

    我作势要将那香炉往他嘴里扔,暗中却是手指快速一翻,来了个偷龙转凤,将另一颗浑圆的暗红色珠子丢进了齐瞳口中。

    ‘齐瞳’本来还欣喜若狂,可珠子一入口,立时觉出不对,想要吐出来,我却已经再次捂住了他的口鼻。

    “香火供奉你就甭想了,这三足红蟾的内丹,倒是可以送给你享用!”

    ‘齐瞳’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更加疯狂的想要挣脱。

    我又哪里肯功亏一篑,只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死死地捂着他口鼻不撒手。感觉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猛,索性一咬牙,将那香炉朝着‘一撮毛’抛了过去。

    ‘一撮毛’反应极快,没等香炉落地,一个纵身便张口将香炉囫囵吞了下去。跟着半空中一个旋身,就蹿下了假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瞳’在头一次被我捂住嘴后,末了看眼神,已经明显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此刻被我强行喂入蟾珠,挣扎无果,又见香炉被‘一撮毛’吞了,也不知是不是气急攻心,身子剧烈的抽搐了两下,两眼翻白,竟没了动静。

    我担心齐瞳本人真被捂死,不得已小心翼翼松了手。

    哪知刚一撤手,齐瞳的眼珠又翻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竟是惨然一笑,哑声道:

    “好二哥,你当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我啊。”

    听他开口说话,我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哪还顾得上他说的是什么,急忙又要去捂他的嘴。

    这一次,不等我碰到他,他就浑身猛烈的抽了起来,同时口吐白沫,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我见势不对,稍一犹豫,快速念诵法诀,右手二指并拢,在他双肩和头顶各拍了一下。见他阳火显露,虽然虚弱缥缈,却无阴火之相,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齐瞳终于止住了抽搐,眼睛也恢复了常色,但瞳孔明显有些涣散,身子仍不住的颤抖,同时口中不断含糊的叫着:

    “蛤蟆,好多蛤蟆,爸,我害怕,蛤蟆咬我,我害怕……”

    静海的声音幽幽传来道:“徐老板,你也真够可以了。明知道他害怕蛤蟆,却将那红蟾内丹喂给他。他受了惊吓,神魂所发出的力量,固然能令那夺舍的凶煞不能得逞。但那蟾珠本是三足红蟾经年修行所得,此刻融入他的灵台,恐怕他穷其一生,脑海中都会一直显现三足红蟾的过往经历了。这人……废了。”

    我明白老和尚说的‘废了’是指怎样一种状况,见齐瞳抖如筛糠,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咬牙捏住他颈间动脉。只不消片刻,齐瞳就因血脉阻断,晕死了过去。

    我颓然坐在假山顶上,大口喘了一阵,刚要招呼窦大宝上来帮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回头一看,愕然发现癞痢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爬到了假山上。

    见他神色与平常截然不同,我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你就是凌和平”

    静海也在这时说道:“他被脏东西附身了,那东西,应该就是先前附在你身上的那个!”

    ‘癞痢头’只是呆呆望着地上的齐瞳,片刻,身子一动。

    我下意识的提起了防备,不料‘癞痢头’却是动作僵硬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走到齐瞳身边,小心翼翼的替他穿在身上。

    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等到替齐瞳扣上最后一粒扣子,上半身猛地向前一栽,但随即就又挺了起来,眼神快速的转动间,如大梦初醒般看向我:“那家伙走了”

    等把齐瞳从假山上弄下来,癞痢头才告诉我们,他在楼梯间昏迷的时候,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却通过那人的目光,看到了齐瞳。他看到‘自己’跟着齐瞳,来到还没有竣工的假山旁,跟着齐瞳上了脚手架。

    据癞痢头说,他那时虽然有些意识混沌,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人的一切感受。跟随齐瞳爬上脚手架时,甚至已经感觉到,齐瞳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然而,他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并没有感受到恐惧,也没有心灰意冷,只是有一种疲惫已久,终于找到寄托和归属的安稳。

    癞痢头先前说,‘他什么都看到了’,最终还是指,他亲眼目睹,又或者说是亲身遭遇了齐瞳的亲生父亲,凌和平的经历。

    六年前那个周日的晚上,凌和平按照约定,再度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寻觅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却最终被齐瞳亲手谋害,浇筑在了假山里。

    癞痢头说这些的时候,很是一反常态,从头到尾竟没有半句废话。三言五语把话一交代,居然丢下所有人不管,拔脚就跑了。

    白晶冷眼看着他溜走,回头问我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先把齐瞳送去医院

    我苦笑不跌,问她除此之外,是否还有更好的主意

    等一行人上了车,我刚着急忙慌的换回自己的衣服,癞痢头忽然打来电话,急着问了我一个他自认为关乎自身的问题后,又告诉我了一件事……



第1270章 仍然没有答案
    癞痢头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刚才又看过齐瞳的面相,发现他的命格有了更改,让我大可不必担心,只管把他送去医院,后续自会有着落。

    相比这些,他最初问的问题,更耐人寻味一些。

    他问的是:白律师的师父还在不在

    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捧着手机看向白晶,见她眉宇间透着愤恨,顿时有所醒悟。

    那‘一撮毛’仅有的几次开口中,曾管白晶的坐肩师父叫‘老十一’……敢情那看上去颇为温顺的黄皮子,居然就是黄十一娘。

    难怪癞痢头最后会抱头鼠窜呢,那黄十一娘可是他还没过门的老婆!

    齐瞳的身体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害,在将他送进诊疗室后,我问王欣凤,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工厂里

    王欣凤神色惨淡的说,她也不是傻子,在自家天台经历了那样一桩怪事,心里早已起了怀疑。因为天台上的假山,就是齐瞳布置的。

    父亲死亡后,她虽然悲痛欲绝,但对齐瞳的一言一行也更加起疑。见他借口离去,就忍不住尾随他,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瞒着自己。结果就发现,齐瞳抛下老丈人的丧事不管,居然第一时间跑去剪了头发。

    她随后暗中跟着齐瞳来到工厂,才终于发现齐瞳隐藏至深的秘密。

    王欣凤和孟燕有个共同点,或者说,和大多数女人一样,一旦对一个男人死了心,就会在绝决后变得更坚强。

    王欣凤对我说,齐瞳做了那么多恶事,还残害了自己的生父和她的父亲,必须报警处理,让警`察将其绳之于法。

    我和白晶相视一眼,犹豫了一下,对王欣凤和孟燕说:

    “我对某人有过许诺,不会让官方参与这件事。现在我还想看看齐瞳醒来后会是怎么个情况,如果可能,还想问他一些事。等我们做完该做的,离开后,你们再报警吧。”

    出乎意料,齐瞳在被转入病房后,苏醒过来,竟然和之前的老王头一样,要和我单独见面。

    再见到他,我和静海都更觉的意外。要按老和尚的说法,齐瞳吞了蟾珠,等同是有了三足赤蟾的记忆,那对一个从骨子里惧怕蛤蟆的人来说,无疑是会把人逼疯的。

    可齐瞳非但没有疯,还显得从接触他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平静。他甚至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我坐。

    等我坐下后,他看着我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我说:“我是法医,不过现在被停职了。除此之外,我还兼职做阴倌。”

    齐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法医也是警`察吧难怪你会调查我呢。”

    我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转而问道:“你的邪术,都是顶仙的那只黄皮子教授的”

    “什么黄皮子”齐瞳竟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恍惚,不过却道:“我没见过什么黄皮子,就只记得,你喂了我一颗珠子。在那之后,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蛤蟆,一直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忽然有一天,有一帮人,在我原本生活的地方,修起了一座假山。我那时已经有感应,那地方不适合我再继续待了。可是没等我离开,忽然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推到了还没完工的假山里,跟着假山被封死。

    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逃脱,和那人一起被封在了假山中。或许是天意吧,那人脚下有一方空隙,刚好能容我存身。以后的几年,我就和那人在一起,倚靠舔`食他脚底的血肉活了下来。直到三年后,那人的一双腿脚,连皮带骨被我舔`舐精光,忽然有一天,假山就塌了。我也才借那次机会,重又见到天日。”

    齐瞳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忽地长长吐了口气,“我杀了人,杀了我的生父,可我一直都不认为我做错了。可在梦里这三年,我作为一只蛤蟆,一直和父亲……和爸待在一起。他被我杀了,可是我每天都能听到,他在念叨。一开始我听不清他念叨的是什么,渐渐的,才听出……听出他居然每天都在为我祈祷,请求漫天神佛,保佑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他,保佑我一世平安,不被绳之于法。”

    我听得心里发堵,干咳了一声说:“你爸真的很疼你,不但由始至终没怪过你,直到我开始参与这件事,他还以的方式,想要杀了我这个阴倌,替你保守秘密。”

    齐瞳拭了拭眼角:“我知道,知道他一直在保护我。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是”

    我说:“人死为鬼,鬼亡为魙。魙是人最后的执念,当执念变为凶念,就是。现在真相大白,或者说,他看到你最终保住了小命。凶念和执念都已经不复存在,他也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齐瞳呆了呆,恍然的问我:“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做了鬼,怎么能杀死自己如果我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是不是……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爸爸”

    我摇头,“不会,你也不应该这么想。事实是,那只三足蟾蜍在把蟾珠给我的时候,提出过一个要求。它让我放你一条生路。我想,那也是它感受到你生父最终的期望和请求。”

    齐瞳点点头,“能不能帮我报警我害死了爸爸,也害另一个爸爸为我遮掩,终日提心吊胆,积郁成疾成了老年痴呆。我害死了老王叔,害了太多人……我要自首。”

    我说:“等下会有人帮你报警。在那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放在我们车上的人骨;王胜利和他徒弟的那次意外;王欣凤家天台上的望乡石镜……这些邪术,都是谁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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