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老头两颗绿豆眼盯着我,瞪得溜圆,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似的。
我冲季雅云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楼里。
现场是顶楼的一个单元,也就是八楼。
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
“是催收电费的人闻见臭味报案的,死者可能是户主。”郭森皱着眉头说。
我提着箱子,跟马丽走进卧室,腐烂的恶臭几乎让人窒息。
床上平躺着一具女尸,染着酒红色的头发,穿着无袖的黑色弹力背心,绛红色的裙子勉强能遮住私密部位。
女尸的腿很长,偏细,穿着肤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
见法证架好了摄像机,我打开化验箱,等着马丽吩咐。
马丽看了看尸体,回头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啊”
我一怔,接着又是一阵反胃。
尸体穿戴时髦性`感,身材也算不错,可绝不香`艳。
因为除了头部,整具尸体都被包了一层保鲜膜,腿上的丝袜是穿在保鲜膜外边的。
尸体的面部画了很浓的妆,不是烟熏妆,而是正常的妆,不过却厚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早知道理论和现实不一样,第一次实践,我还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震撼。
我和马丽走到床的两边,仔细观察死尸局部细节。
过了一会儿,马丽直起身问我:“你的看法怎么样”
我大步走到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才回到卧室。
“凶手给死者包了保鲜膜,应该是想要将尸体完全蜡化后保存,但是因为没有密封,尸体已经开始局部腐烂了。”
“死因。”马丽简短的说。
“死者颈部保鲜膜下有环状收缩痕迹,是窒息死亡,从收缩形状和表面颜色来看,是被正面掐死的。”
“判断死亡时间。”
我看了一眼开着的空调,缓缓的说:
“从蜡化和腐烂的程度来看,如果房间一直保持现在的温度,初步判定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月左右。”
马丽点点头,“死亡原因清晰,没必要进行局部检验,打包尸体,带回去详细化验。”
我和一个叫大张的男法证开始打包尸体。
就在两人想要合力把尸体抬进裹尸袋的时候,大张忽然手一哆嗦,尸体的上身掉回了床上。
“你干什么”马丽问。
“她的睫毛动了!”大张声音发颤。
我连忙去看尸体的脸,就在我看到尸体眼部的一刹那,死尸的眼睛猛然张开了!
她的眼珠已经开始萎缩干瘪,生出了褶皱,可我仍然感觉她是在用眼睛表达着什么。
刹那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的抬起头,就见墙角站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女人身影!
那女人见我看到了她,居然抬手指了指尸体身下的那张床。
马丽走过来说:“你走开,我看看。”
我看了一眼开着的空调,再看看女人手指的方向,一把拉住了马丽,指着床对门口的郭森使了个眼色。
郭森浓眉一挑,立刻警觉的掏出了配枪。
就在他掏出配枪的同时,床上的尸体猛然弹了起来。
“啊!!!”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叫,床垫翻开,一个男人从床垫下翻身跳起,朝着我和马丽就扑了过来。
我急忙推开马丽,那人却已经撞到了我身上。
因为戴了鞋套,我根本站不稳,身子后仰,“砰”的撞碎飘窗摔了出去。
“砰!砰!”
连着两声枪响从上方传来,紧接着郭森和马丽从上面探出了头。
“我靠,你小子命可真大!”郭森瞪着眼睛说。
“还废什么话,快去七楼把他拉上来!”马丽大声道。
我死死的抓着空调位的护栏,直到郭森等一干人赶到七楼把我拉上去,一颗心才从嗓子眼落回了腔子里。
“丽姐,教授没说过做这行还要玩命啊我差点英年早逝!”
马丽过来看了看我手臂刮蹭的伤口,松了口气,掐着腰白了我一眼:“你逞什么能就算发现床下面有人,你就不能先撤出去再提醒老郭”
“下次知道了。”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别动我的女人!娜娜是我的!你们这些臭男人,别碰她……”
直到被铐着抬上救护车,那个男人还在疯狂的嘶吼咆哮。
“又是一个因爱生恨,因恨变`态……”
郭森摇摇头,搭着我的肩膀边往外走边问:“你是怎么发现床垫下面有人的”
我看了一眼被抬上车的女尸,咬了咬嘴唇:“感觉。”
我正要跟着上车,那个女人忽然跑了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哭着说:
“小福,小福……是妈妈不好,是我错了。你别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好不好我养你,我给你钱!”
我一愣,随即冲她笑笑:“不好意思桑太太,我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警车开出了小区,马丽揽住我肩膀,“诶,那个是你妈”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筑,说:“我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我爸妈,不确定。”
因为第一次出警就光荣负伤,马丽给了我三天假。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差点死翘,开车去熟食店买了卤肉熟菜,又去超市买了半打啤酒,准备回家庆祝险死还生。
我照往常一样,上楼掏钥匙,刚要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吧嗒”开了……
第45章 野郎中
门一开,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抬眼去看门牌号。
没错,是我家。
我顿时警觉起来,可别是进了贼了吧。
我深吸了口气,一把把门推的大开,大声问:“谁在里面!”
“嘿呦!”
里面传来一下被吓着似的惊呼。
顺着声音一看,居然是个六十多岁,矮矮胖胖的老头。
“房东!你怎么进来了”我松了口气,也有点恼火。
这老头是房主,叫老何,是我现在的房东。
既然把房子租给我了,房东也不能随便进来啊。
老何说:“上次不是说要来帮你把锁芯换了嘛,今天我有空,给你打了半天电话,你都没开机,我就直接过来了!”
看到桌上换锁的工具,我才反应过来,早上出警前我手机就快没电了,因为急着出警,就没去管。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关机了。
见老何吓得不轻,我赶紧说不好意思,局里出任务,手机忘了充电了。
“局里”老何有些诧异。
我忙说,我已经提前进市公安局实习了。
老何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像是若有所思般的呆了一会儿,才把工具和换下的锁芯收了起来。
他把一串新钥匙递给我,说:“锁都帮你换好了,钥匙都给你了。”
见我拎着饭盒和啤酒,又说:“年轻人,别老吃外边的东西,不干净,少喝点酒。”
我感激的冲他点头说是。
老何临走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问他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却摆摆手,提着装工具的袋子走了。
我把东西放在桌上,往空荡荡的厨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以前有老军作伴,一天三顿都能在食堂对付,还不觉得清静。这一搬出来,孤家寡人的孤独感格外的折磨人。
特别是带着一身伤从外边回来,冷冷清清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倒是想找个女朋友,在学校也追过两个女孩儿。可一听说我是法医系的,就都掰了。
也难怪,就算是学医的,也不大能够接受我这种天天和死尸作伴的职业。
我把手机充上电,打开电视,就着熟食喝着啤酒。
手机一开机,看了看来电提醒,老何打来几个,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没去管这个号码,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吃饭,忽然有人加我微信。
‘你好,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本来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加号码,我都是不会理的,不是微商就是股票、推销,再不就干脆是‘接客’、骗子。
可对方的头像却吸引了我的好奇。
一般垃圾加号都是美女头像,而这个号码的头像却是两个泥巴捏的娃娃。
泥娃娃根本谈不上什么手工,在农村生活过的孩子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小时候和胶泥捏的小人儿。
出于好奇,我点了同意。
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你好,徐祸。’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但是这个名叫筱雨的号码却没再回复我。
吃完饭,我玩了会电脑,把六罐啤酒全喝了。
洗漱完,上了床,才发现筱雨给我发了条微信。
一看内容,我哭笑不得。
‘能给我点钱吗我想买点东西。’
“妈的,这是骗都懒得骗了,直接要啊。”
我懒得理她,嘟囔着骂了一句,玩了会儿手机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窦大宝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接起来他就大着嗓门说,他出院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他家做客。
我对这个二货越来越有好感,当即就答应了。
再次来到莲塘镇,我不由得想起上次和桑岚她们来时的情形。
一想起桑岚,我忍不住‘靠’了一声。
得亏那个女人是她的继母,刚开始我还对她有想法来着,真要是和她有点什么,然后忽然有人跳出来说:
“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亲兄妹!”
真要是那样,我非得当场吐血身亡!
窦大宝果然是小土豪,家里老房拆迁,在镇中心买了套商铺楼,开了家挺有风格的饭店,他算是少东家。
“恢复的怎么样”我边和窦大宝打招呼,边把几盒保健品从车上拎下来。
“啧,来就来,你还买什么东西啊”窦大宝皱着眉头说。
进了店里,他就冲柜台喊:“老太太,我哥们儿来了!赶紧让老头子给炒几个硬菜!”
我在医院见过他老娘,横了他一眼跟他老娘打招呼:
“阿姨好,我叫徐祸。”
“小徐来了,快快快,上楼去坐吧!嘿哟,我家大宝可是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上。”
窦大宝的母亲也是个大嗓门的爽朗性子,拉着我问长问短,还问我怎么没把女朋友带来。
窦大宝不耐烦的挥着手,让她别啰嗦,从柜台上抄了瓶酒,拉着我上了二楼。
一上楼,我就打心眼里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窦家饭铺后边就是双莲塘,二楼算是雅座,坐在靠后窗的位置,大片的莲花塘尽收眼底。
风景怡人不说,饭铺的买卖铁定兴旺。
窦大宝的父亲是个和他一样的大胡子,脸刮的青嘘嘘的,一脸的憨直,亲自把菜端上楼,笑着让我多吃点。
“大宝,你病刚好,少喝点酒。”
“知道了老子,你赶紧下去忙去吧。”窦大宝挥着手说。
等老爷子下了楼,窦大宝给两人把酒倒上,笑嘻嘻的说:
“我还以为你不把大美女带来,也得把小美女带来呢。怎么着,你还怕我撬你墙角啊”
“别扯蛋了,那就是我的客户,还是过去式的。”
我告诉他季雅云她俩是我做阴倌的时候接的最后一笔买卖,现在我已经金盆洗手,开始进单位实习了。
窦大宝知道我是学医的,问我在哪家医院实习。
我犹豫了一下,正色对他说:
“大宝,我是真拿你当朋友了,有些事不能瞒着你。其实我学的是法医,每天的工作就是面对尸体,你要觉得膈应,吃完这顿饭咱就‘有空联系’。”
窦大宝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
“我去,又是阴倌,还是法医,这也太酷了!我要是早知道我有阴阳眼,我也去考医科,去做法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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