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桑岚的父亲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宽厚的中年人,先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就让我一起开饭。
饭桌上,他问:“徐祸,林寒生是什么情况”
我说:“那就是个疯子,他找了个懂邪术的人,用一车人的命换他女儿的命,也只换来一具行尸。我不懂邪术,可是照昨晚的情况来看,想要尸体不腐,就得换一身人皮。他想要桑岚的皮。”
桑岚的父亲听完,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喝着酒。
我喝了口饮料,不经意间看向桑岚的母亲,见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刚想夹菜,她忽然轻声喊了一声:“福安。”
我浑身猛一震,筷子也随之落在了桌上。
季雅云看了看我,说:“茹姐,他叫徐祸。”
我又是浑身一颤……茹姐。
桑岚的父亲放下筷子,看看我,低声问桑岚的母亲:“亚茹,他不会就是……”
“不是!”我猛然站起来,冲进房间,拿起包,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我刚把包放进车里,桑岚和她的父母,季雅云就都追了下来。
“徐祸,怎么了”桑岚急着拉住我。
桑岚的母亲走到我面前,眼里含着泪,看着我颤声说:“小福,你还在怪妈妈”
“妈妈”桑岚和季雅云都瞪大了眼睛。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叫徐祸。”我甩开桑岚,冷冷说了一句,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以前的名字叫徐福安,除了我们村里的人,没人知道我曾经叫过这个名字。
我忘了我父母的样子,但我记得他们的名字。
我的父亲叫徐荣华,母亲叫董亚茹……
“祸祸,你这是被**祸了”孙禄瞪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上车,跟我去找个人。”
上了车,孙禄又看看我:“你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和人打架了你等会儿,我拿家伙去。”
“不用。我找到李蕊了。”
路上,我把李蕊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到了猪鼻巷,接到电话的刘瞎子已经在巷口等着了。
他摘下墨镜,隔着车窗看了看我,“你今天不宜开车,坐后边去。”
孙禄开着车,沿着国道来到大巴出事的那条河。
李蕊不但被林宁拉了替身,而且还被夺了身体,如果没有人超度,她就会永远沉在河底,无法轮回。
张喜一直以来让我找的,就是李蕊的魂魄。
刘瞎子捧着罗盘,沿着河沿缓缓的走着。
他停在一处,看了看天,又探头往水里看了看,指着河面说:“就是这里了!”
三人各自点了三支香,朝着四方拜了拜,然后把香插在馒头上,摆在河边。
我拿出事先准备的冥纸烧了,又把烧猪肉、烧羊肉、鸡鸭鱼肉一一投进河里。
水鬼和其它鬼不同,是归河神管的,想要替水鬼超度,就必须先祭河神。
我所学有限,只能按照破书上的法子,一丝不苟的照做。
“这船能行吗”孙禄把一只用荷叶折的小船拿给我看。
我点点头,把一个蜡头点着,放在荷叶船里,然后把荷叶船小心的放进河里,同时嘴里低声念着法咒。
荷叶船在水面上打了个旋,竟然朝着河中央飘了过去。
“成了,河神爷准了!”我一拍大腿,急着把写着李蕊名字的灵牌扔进河里。
“屠子,快撒网!”
孙禄赶忙把我上午在渔具店买的渔网撒向扔灵牌的地方。
渔网撒出去,孙禄回头问我:“这就收吗”
“收!”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跳过去和他一起收网。
“我艹,怎么这么沉”孙禄吃惊道。
我也是心里一惊,这分量不对啊。
人的魂魄只重三钱,没理由我和孙屠子两个人都拉着费力啊。
“加把劲,快把网拉上来!”刘瞎子也放下罗盘,过来帮着一起拉。
拉了上来。
定下神一看,三人全都傻眼了。
渔网里除了先前丢进河里的灵牌,居然还有一大团被水草缠着的东西。
我没去管那东西,先从网里拿出灵牌仔细看了看。
见上面的李蕊的名字由红变白,长长的松了口气,“成了,李蕊总算轮回了。”
“谢谢兄弟。”张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刚把灵牌收起来,孙禄忽然大叫:“我艹,这捞上来的是棺材!”
我猛一激灵,回过头,就见他已经用树枝把那团东西上的水草扒拉开了。
被水草缠着的,赫然是一口黑色的小棺材!
“别乱动!”刘瞎子拉着孙禄倒退到我身边,摘下墨镜惊魂未定的看向我。
我从孙禄手里拿过树枝,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口棺材,细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棺材虽然小,却是铁做的!
“铁棺材”刘瞎子瞪大了眼睛。
他四下看了看,又看向河面,“徐祸,你快看,蜡烛灭了!”
我看向河里,荷叶船上的蜡头还有大半,却已经灭了,荷叶船进水,正在渐渐散开。
再看馒头上插的香,我们三个人的香居然都灭了!
“香和蜡烛都灭了,东西不能再丢回河里了。”我喃喃道。
刘瞎子指着铁棺说:“那这棺材怎么办祸祸,你应该知道铁棺材有多邪门!”
我看了一眼铁棺,大脑一片混乱。
铁棺不通阴阳,用铁棺下葬,棺材里的人必定永世不得超生,里面多半有着怨鬼恶灵。
本来只是捞水鬼,怎么会弄上来这么件邪门的东西。
我咬了咬牙,说:“不管它了,我们走。”
三人对视一眼,收了东西跑回大路上,一路开车回了市里。
我因为白天的事心烦意乱,就和孙禄、刘瞎子在路边吃烤串,狂喝啤酒。
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才晃晃悠悠的往自己的住所走。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我现在这种想哭哭不出来,想喊喊不出声的感觉。
桑岚家境殷实,出了事,不管真假,大把撒钱的保命。
我为了挣钱糊口,几乎搭上了自己的命。
而她现在的母亲却是……
呵呵,我好像忘了‘公平’两个字怎么写了。
酒意上翻,我扶着墙大吐特吐。
“你没事吧”一个声音轻声问道。
我又吐了一阵,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孩儿。
醉眼惺忪,我也看不仔细她的样子,只觉得这女孩儿十分的清纯靓丽。
“我没事。”我摇摇头,直起腰,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回走。
见我脚步不稳,女孩儿居然追上来,主动扶住了我。
“谢谢,不用扶,我一个人能走。”
“别客气,我帮你吧。”女孩儿轻柔的说着。
我实在喝了太多酒,被女孩儿扶着回到住所,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过去打开门,就见季雅云和桑岚双双站在门外。
我扶着头走到写字台前,见桌上有一张纸,拿起一看,不禁一愣。
上面的字迹十分的娟秀,内容却很莫名其妙:
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
什么意思
想起昨天扶我回来的那个女孩儿,我更加头疼。
见季雅云和桑岚进来,我放下那张纸,叹了口气:“你们俩还是尽快找别人吧,我真帮不了你们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桑岚说:“我们来不是为了要你帮我们,徐祸,原来你是我妈……是茹姨的儿子。”
第40章 白色连衣裙
或许是因为所学专业的缘故,短暂的愤怒过后,我很快压制住了情绪。
我对季雅云和桑岚说:“我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现在关系解除,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
季雅云说:“徐祸,茹姐到底是你的母亲……”
话音没落,桑岚的父亲已经扶着那个哭肿了眼的女人走了进来。
见状我没再多说,拿过自己的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放在桌上。
我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沉声对眼前的四人说:“正式介绍一下,阴倌徐祸,本市医学院法医系的学生。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是我谋生的家伙。”
四人看到李蕊的灵牌,都是一愣。
“徐祸。”老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走到门口,往屋里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让你收手了嘛,怎么还和她们掺和”
“老军叔,什么事”
老军往楼下指了指,“下来搭把手。”
我点点头,走到门边,平静的对那个女人说:“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我拿起门后的蓝大褂穿上,掏出手套戴在手上。
桑岚的父亲看着我穿戴,“你这是……”
我冲他笑笑:“除了做阴倌,我还兼职看太平间,也做搬尸工。”
说完,再不理几人,迈步走了出去。
下了楼,我问老军:“老军叔,什么情况”
“徐祸。”一个中年人喊了我一声。
我一愣,“李局长”
这人居然是公路分局的副局长李向东。
“您找我什么事”我问。
李向东拧着眉毛看了我一眼,“是赵奇告诉我你在这儿,他让我来找你。”
我点点头,“那您先等会儿,我先把手头的事忙完。”
老军说:“就是一码事。”
“你跟我来看看。”李向东指了指门诊楼。
我正想跟上去,季雅云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没管她们,跟着进了门诊楼。
来到一间狭小的房间外,门口站着的两个警察之一打开了房门。
我满心疑惑的跟着李向东走进去,就见架子车上,白布单下高高的隆起着。
“是孩子”我小声问老军。
老军摇摇头,“你先看看吧。”
我对着架子车鞠了一躬,上前掀开了布单。
看到布单下的尸体,我不由得愣住了。
这不是孩子的尸体,而是一具成年女人的尸体。
我一开始认为是孩子,是因为布单下隆起部位体积很小,像是孩子。
掀开布单才发现,这是大人的尸体,之所以显得小,是因为尸体抱着膝盖,低着头,蜷缩成很小的一团。
因为死尸把头埋在膝盖里,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身形和披散的头发来看,这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子。
我看了一下死者的皮肤组织,抬眼看向李向东:“刚死的”
李向东眉心拧成了疙瘩,看了一眼女尸说:“昨天晚上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一口棺材。”
我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
“棺材是铁的,上面缠满了水草,应该是才从河里捞上来的。”
我倒吸了口气,“你们把铁棺材打开了”
李向东微微一怔,说:“这女尸就是在棺材里发现的。根据铁棺材的锈迹来看,应该沉在水底至少五年以上了。但是死者……你也看见了。”
我深吸着气下意识的点着头。
终于明白女尸为什么会是这种古怪的姿势了。
我和孙屠子、瞎子捞上来的铁棺很小,当时刘瞎子还推测说里面是个孩子,是有人用童子作邪术。
那样大小的一口棺材,想要装进去一个成年人,也只能是女尸现在的姿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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