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鬼传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道
东海水军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密密匝匝的炮弹已从天而降,砸在东海水军的阵营里,也砸在东海水军正向前突进的铁皮战船上。片刻后,爆炸之声一瞬间响起。
再看那些铁皮战船,就如同炸了锅似的,从船头炸到船尾,甲板上的水军,死伤者不计其数,遍地的尸骸和尸块,在看甲板,被炸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窟窿。
轰隆隆——
山顶上的第二轮炮击又到了,冒着青烟的炮弹真好像雨点似的,噼里啪啦的落在战船上,黑漆漆、圆滚滚的炮弹,满甲板的翻滚,有些炮弹,三四颗的轱辘到一起,有些炮弹顺着甲板上的窟窿,滚进船舱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不知过了多久,炮弹的引信烧到尽头,再次集中爆炸开来。有些铁皮战船,都被炸得从水中弹飞起来,在空中支离破碎。
此时,在山顶上做炮击的,正是贞郡军第一军团的主力。
李永福很精明,也是一名优秀的水军统帅,但他却低估了上官秀。不是你认为上官秀是靠女人上位的,他就真是靠女人上位的,不是你鄙夷了对手,对手就真的不堪一击了。
这次,上官秀用的是连环计。第一步,用东南水军去做佯攻,这一步李永福算到了,第二步,贞郡军佯装渡海作战,这一步庞臻算到了,第三步,也是连环计中的杀手锏,将东海水军引入天河,贞郡军于岸上设伏,将东海水军主力一举全歼,这一步,李永福和庞臻都未能算计到。
贞郡军的火炮,架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向东海水军展开了全火力的炮击,炮击的主要对象,就是东海水军中的铁皮战船。
这些东南水军畏如虎豹的铁皮战船,在贞郡军上千门火炮和数千门臼炮的集中攻击之下,再厚的钢皮也被炸烂了。
尤其是臼炮,此时给东海水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臼炮是典型的短粗胖,轻便,方便携带,开炮时,以抛物线的原理把炮弹打出去,优点是射击精准,缺点是射程太近,通常情况下,臼炮是在步兵方阵对战时使用。
而天河水道窄,两岸的山峰又高,原本射程太近的臼炮在水战当中完全派不上用场,可现在,居高临下的臼炮则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这也正是上官秀为何要安排贞郡军于天河设伏的主要原因,就是为把己方所能使用的火力最大化的投入到战场中,给予敌军致命打击。
东海水军,近两百艘的铁皮战船,此时在天河狭窄的水道当中,遭受东南水军以及两岸山顶贞郡军的集中炮击,当真是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整段河道,已经被炮弹饱和攻击了,就如同开了锅似的,河水都被炸得翻腾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面还准备做火力支援的东海水军们都惊呆吓傻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河边两岸的山顶上还埋伏有敌军,而且听火炮分不清楚个数的轰鸣声,那根本不象是一个军团的火炮,更像是七八支军团的火炮全部凑在一起,在做集中攻击。
如果以一个军团拥有八百门火炮计算的话,贞郡军现在投入的火炮数量,的确能抵得过六七个军团了,主要是臼炮的数量实在太多。
近两百艘的铁皮战船,毫无挣扎的余地,都没用上两刻钟的时间,便被炸得不复存在,河水当中,全是战船的残害,其中还夹杂着数之不清的尸体,把整个河道都快堵塞了。
李永福如梦方醒,暗叫一声上当了!他急急下令撤军,可是此时想撤,已经来不及了。接近五百艘的大小战船,团在河道当中,一同调头转向回撤,空间又哪里够用?
船只与船只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甲板上,不时有水军站立不足,惨叫着摔下战船,有些落水的军兵被两船的合拢挤成肉饼,有些军兵则被战船从身上碾压过去,整个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东海水军乱的一塌糊涂,但贞郡军和东南水军这边丝毫未乱。
山顶上,贞郡军的火炮在快速地调正方向,炮口对准东海水军的主力战船,兵卒们则是两两一对,提着臼炮在山顶上迅速奔跑,把臼炮带到东海水军主力的正侧方。
天河河道中。东南水军聚在一起的战船慢慢散开,由中大型的战船在前,将堵塞河道的铁皮船残骸撞开,战船上,东南水军的兵卒早已把上衣脱掉,忙个不停的给火炮清洗炮膛、填装弹药。
各船的指挥官也没闲着,一个个扯着大嗓门高声叫嚷道:“现在该是让东海水军知道我们东南水军厉害的时候了!”
“弟兄们,有十二分的劲,就别他娘的给我使十分劲!开炮!继续开炮!”
“女兵一战,能斩千余敌首!我男兵又岂能比女兵差?今日之战,我军弟兄,必斩万首!”“必斩万首——”
连日来所受的憋屈,现在终于有了爆发点,加上贞郡军在岸上的火力支援,这已经是让东南水军如虎添翼,简直像是给他们注入了神力,东南水军的士气现已完全被激发起来,达到了顶点。
看着气势如虹的麾下将士们,张峦在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殿下当真是用兵如神啊,早在川州,己方还未出战的时候,殿下就想到了成立一支女兵兵团,来激发东南水军将士的士气,现在,终于看到了成效,上下将士,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怯战,一心只想着杀尽敌军,对得起自己堂堂的七尺男儿之躯。
他沉稳的向左右众将传令:“可追敌,但切不可近敌,更不可与敌军战船做近身接触,以防被陆军弟兄误伤!”
“是!将军!”在场的众将齐齐答应一声,将张峦的命令传达下去。
两岸上的贞郡军伏兵,加上东南水军,对东海水军开始了第二波的集中炮击,这次炮击的目标,正是东海水军的主力战船。
与士气如宏的东南水军相比,现在的东海水军,已毫无斗志而言,人们只想着赶快撤走,逃离天河,可是人们越急,阵型就越乱,阵型越乱,所有的船只便都拥挤在一起,谁都走不了。
面对如此困境,李永福也未慌了手脚,他下令,召集后方的镇海舰,立刻赶过来增援。
他的命令刚传达出去不久,东海水军的十艘镇海舰便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只不过留守在十艘镇海舰上的将官们,他们的首级统统都挂在战船的桅杆上,十艘镇海舰,无一例外,皆悬挂起贞郡军的战旗。洛忍站在一艘镇海舰的甲板上,手中还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陌刀,侧头喝道:“配合水军,准备全力炮击敌军战船!”
风鬼传说 第1167章 血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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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血屠
镇海舰在海上,那是无人能敌的巨无霸,但在浅水当中,可全无用武之地,巨大的船身,反而还成了累赘。
十艘镇海舰停在浅水区之后,当天半夜便遭到贞郡军和东南水军女兵兵团的偷袭。
留守在镇海舰上的数千东海水军将士,被偷袭的贞郡军和女兵们全歼。而后,又是靠着当地的纤夫和百姓,连夜拉船,十艘镇海舰才终于赶到了战场上。
听闻部将报告,己方的镇海舰上都挂着贞郡军的大旗,李永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急登上了望台,手持单筒望远镜,向后方观望,当他看清楚镇海舰上飘扬的旗帜时,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险些从了望台上一头栽下去。
现在他终于完全明白己方目前所面临的处境了,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天河水道,就是上官秀给自己布置下的一张天罗地网。
让他感觉不寒而栗的是,己方的一举一动,似乎全在上官秀的算计之内,他未给己方留下一丝一毫的转机。
被麾下的将领们搀扶下了望台后,脸色铁青的李永福只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上、官、秀!”
憋了好半晌,他又仰天长叹道:“庞臻害我!是庞臻害我啊!”他现在把东海水军的中计,全部归算到庞臻的头上。
如果不是庞臻在传书中报捷,说在东海上发现并歼灭了贞郡军主力,他又怎么可能会贸然率军深入川郡,结果中了上官秀的埋伏。在他看来,此战之败,全因庞臻纯心害他。
在这件事上,他还真误会庞臻了,由始至终,庞臻都没有给东海水军大营传过书,所有传回大营的捷报,都是出自于下面将官之手,他们是急于邀功,才第一时间给大营传书报捷,再之后,以庞臻为首的三万水军集体向上官秀投诚,自然也无人再传书大营,说发现的贞郡军主力是假。结果这些有头无尾的捷报,直接导致李永福和东海水军主力陷入绝境。
此时的李永福,可谓是狠毒了上官秀和庞臻,五官扭曲,咬牙切齿。不过,不管他怎么恨上官秀和庞臻,现在都改变不了东海水军的处境。
在贞郡军和东南水军一轮又一轮的炮击下,东海水军的战船也是一艘接着一艘的被击沉。
眼看着己方已有全军覆没之危,李永福麾下的将官和谋士们都沉不住气了,纷纷问道:“将军,我军现在当如何应对?”
“将军,我军深陷重围,赶快拿个主意吧!再晚,全军将士就都要死光了!”
“将军……”
就在人们急切的希望李永福能力挽狂澜,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时候,数颗炮弹落在他们附近的甲板上,随着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在场的谋士和将官们被炸趴下一大片。
有些人的尸体被直接炸碎,有些人的尸体被炸得黑黢黢的,冒着青烟,现场惨不忍睹。
周围的亲兵们连忙把李永福搀扶起来,后者用力晃了晃身子,把搀扶他的众人统统甩开,他喘着粗气,环视四周,地上有死者,有伤者,有人在痛苦的哀嚎,有人在有气无力的呻吟。
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李永福是军中老将,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但凡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会带着兄弟们去拼一拼,搏一搏,可是现在,他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前无去路,后无退路,数万的大军,已被死死困在天河之内。
他身子摇晃几下,跌坐在地上。周围的将士们齐声呼喊道:“将军——”
“投降吧!传令下去,我军将士,全体,缴械,投、降。”说到最后,话音是从李永福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若是以前,他说全军投降,人们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此时,他说缴械投降,人们皆有如释重负之感。
正所谓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只要能活命,为唐凌朝廷效力,还是为唐钰朝廷效力,全无所谓。李永福的命令刚传达下去,东海水军尚存的那些战船上,便争先恐后的挂起白旗。
东海水军全部战船都挂上白旗,东南水军的将士和山顶上贞郡军的将士们自然也都看到了。
东南水军的主帅船上,将官们纷纷向张峦兴奋地说道:“将军,敌军投降了!敌军集体投降了!”
张峦的脸上也终于露出笑意,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长松口气,抬起手来,刚要下令,准备接降,忽然,就听两侧的山顶上,再次传来悠长的号角声,那是通知水陆两军继续进攻的信号。
听闻号角声,人们的脸色同是一变,众将面面相觑,李瑛狐疑道:“陆军……陆军那边不接受东海水军的投降?”
张峦眉头紧锁,喝道:“立刻派人,询问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东海水军已经投降,此战已经结束,为何陆军还要下令进攻?
目前,坐镇贞郡军的人正是蔡煌。虽然在进攻东海水军大营的时候,蔡煌吃了败仗,可他非但没有因此受罚,反而还更加受到上官秀的重用。
用上官秀的话讲,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无论换成谁,都会中计上当,弄不好还会全军覆没,而蔡煌能想到先用三千将士做前军试探,足以证明他的心细如丝,这样的人,适合统兵打仗。当然,这是上官秀的表面说词,就心内而言,上官秀欣赏的是蔡煌对叛军的冷酷无情,而这又恰恰是第一军团所欠缺的,重用蔡煌,可弥补第一军团对叛军心慈手软的缺陷。
像蔡煌这种绝顶聪明的人,不用点他他都能自己透彻,何况上官秀不计前嫌的一再重用他,他很清楚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现在东海水军举白旗投降,蔡煌连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下令,拒不接降,水陆两军,继续炮击,务必将东海水军全部歼灭,不留活口。
东南水军派来的将官很快见到了蔡煌,向蔡煌施过礼后,他急切地说道:“蔡将军,东海水军已经投降,我军当立刻停止进攻接受东海水军的归……”
他话还没说完,正坐在一块凸起山石上喝茶的蔡煌,放下手中的茶杯,挑起眼帘,看向那名水军将官,似笑非笑地问道:“是谁告诉的你,叛军投降后,我方就一定要接降?”
“这……”
“回去,告诉你们张将军,继续进攻,直至东海水军无一人尚存,这是将令,不得违抗。”说完话,蔡煌又白了水军将官一眼,重新拿起茶杯,慢悠悠地继续喝着茶水。
“蔡……蔡将军……”
这次蔡煌连看都没看他,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水军将官无奈,只能告退,回到东南水军后,将蔡煌的坚决转达给了张峦。
张峦和在场的众将听后,无不是脸色大变。李瑛气得跺了跺脚,沉声说道:“蔡煌只是兵团长,凭什么能命令我们水军?简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如果殿下在这……”
“如果殿下在这,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张峦轻叹口气,看向李瑛,说道:“你也说了,蔡煌只是一个兵团长,数万之众的东海水军投降,他有什么资格不接纳,又有什么资格下令,把东海水军赶尽杀绝。”蔡煌背后的靠山和依仗,其实就是上官秀,如果没有上官秀在背后支持他,他有胆子这么做吗?那可是好几万条的人命,他一个人能背得起吗?
张峦没有把话挑明,但在场的众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人们都不再言语了,包括性情冲动的李瑛在内,如果这是上官秀的授意,那么,根本没人能改变得了。
过了许久,一名将官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那……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继续进攻东海水军?”
张峦苦笑,反问道:“可想步东海水军之后尘?”通过贞郡军坚决不肯接降这件事,已完全暴露出上官秀对叛军的恨之入骨和深恶痛绝,现在再回想东南水军,张峦都禁不住一阵阵后怕,现在来看,殿下当初能接纳东南水军的倒戈,是发了多大的善心,下了多大的决定。
他的话,让在场的主将都清楚的明白了一点,他们的处境,并不是绝对安全,扣在他们头顶上的叛军帽子,还没有完全摘掉,只一步不慎,就可能遭来杀身之祸,步上东海水军的后尘。
这时候,再无将官为叛军求情,或许说,是无人敢再去求情了,众将纷纷喊喝道:“传令下去,立刻传令,继续炮击,一刻也不要停,把船上的弹药统统打光为止!”
贞郡军和东南水军的炮击,并没有因为东海水军的投降而停止,反而更加凶狠,把能用上的火力都用上了。
这是一场远距离的屠杀,开炮的军兵们感觉不到什么,他们的任务就是装弹、射击,清理、降温,再装弹、再射击,再清理、再降温,如此反复。
直到战事完全结束,清理战场的时候,人们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操控火炮的工作酿成了怎样的惨剧。
东海水军数百艘的战船,没有一艘还是完好无损的,沉船、残骸和尸体掺杂在一起,将河道完全堵塞。
战斗结束已有两三个时辰了,而河水仍是血红的,河面上的浮尸不是一层,而是好几层。
此战过后的数年,天河下游的百姓都不敢捕捉一条天河中的鱼来吃,在较大的河鱼渔腹之内,还偶尔能发现人的断指指骨。
这一战,如果不是有庞臻一部尚存,东海水军真的要从风国水军中除名了。
七万将士,七百多艘战船,除了被缴获的十艘镇海舰外,其余战船,无一幸免,全部被摧毁,整整七万人,最后逃生者有多少,已无从统计,但绝不会超过百人。
这便是当时震惊全国,以令后世无比震惊的天河血战,后世对这场战斗更多的称之为天河血屠,不承认这是一场战争,只认定这是一场屠杀。
这笔血债,不管怎么转来转去,最终自然还是要算在上官秀的头上。
在很多史学家的眼中,风国有史以来,所有镇压叛乱战争中死的人,都没有死在上官秀一人手上的人多,称他为风国之鬼,恰如其分,再贴切不过。
天河血战,震惊上京朝廷,也震惊西京朝廷。主导此战的蔡煌,因此而一战成名。他也有幸成为继上官秀、唐凌之后,最被叛军恨之入骨的第三人。
风鬼传说 第1168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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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8章 做戏
天河之战过后,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上官秀带着倒戈的庞臻一部回到东江后,听闻蔡煌将东海水军投降的七万将士全部屠杀,深感‘震惊’。
东海水军大营,中军帐内。贞郡军、东南水军、东海水军的将官们齐聚一堂。上官秀先是把庞臻引见给在场的众人。
贞郡军众将对庞臻这个人没什么了解,甚至都是第一次听说有他这么一号人。而东南水军的将官们对庞臻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以张峦为首的水军诸将纷纷拱手施礼,说道:“庞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从今往后,朝廷的水军当中可是多了一根顶梁柱啊!”
庞臻倒是荣辱不惊,对于众人的夸赞,他报以微笑,拱手还礼,说道:“诸位将军谬赞了,臻实在愧不敢当,要说顶梁柱,东南水军的弟兄,个个都为英杰。”
没有人不爱听夸奖,庞臻一句话,令东南水军诸将甚是受用,人们再次拱手施礼。
上官秀含笑说道:“庞将军,以后,由你担任东海水军之主将,并由你重建东海水军,不知庞将军可愿担此重任?”
庞臻没有二话,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殿下隆恩,末将受之有愧。为殿下赴汤蹈火,末将在所不辞!”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摆手道:“庞将军快快请起!”
“谢殿下!”
交代完东海水军的事,上官秀把话题转到天河之战上,他首先对洛忍和张峦等人在此战中做出的贡献给予了肯定和表彰,并派发出去十多枚二等铁血勋章,洛忍和张峦诸将,人人有份,另外又颁发了数十枚三等铁血勋章,表彰在此战中表现优异的兵卒和炮手,连女兵当中,都有几人获得了铁血勋章。
勋章颁发了一圈,几乎人人有受到了表彰,只有蔡煌,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上官秀点过名。直至最后,上官秀才说道:“蔡将军!”
“末将在!”蔡煌跨步出列,插手施礼。
“我将炮兵交由你指挥,对你委以重任,可你,却滥用了我对你的信任。”上官秀面无表情地说道。
“末将惶恐!末将不敢!”蔡煌急忙屈膝跪地。
“惶恐?不敢?天河一战,东海水军明明已经全体投降,你为何不接降,反而还下令继续进攻?难道,当时没有人劝过你吗?”说着话,上官秀目光如电,扫视左右。
洛忍插手说道:“殿下,当时末将正在缴获的镇海舰上,并不清楚炮兵那边的情况!”
他话音刚落,张峦出列,插手施礼道:“殿下,当时末将有派人询问蔡将军,叛军已经投降,我军是否还要进攻,蔡将军给末将的回复是,要!”
上官秀扫视洛忍和张峦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蔡煌身上,问道:“蔡煌,你还有何话可说?”
蔡煌的额头冒着冷汗,向前叩首,说道:“末将……末将知罪!”
上官秀用眼角余光扫视庞臻那边,东海水军的将官们皆是面露悲愤之色,虽说他们已经倒戈了,但死的那七万将士毕竟都是他们的同袍兄弟,感情深厚。上官秀深吸口气,猛然一拍桌案,沉声说道:“七万条人命,七万名将士平白牺牲,又岂是你一声知罪所能弥补的?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宪兵从营帐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上官秀向下一指,说道:“将罪将蔡煌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是!殿下!”两名宪兵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蔡煌的左右,架住他的胳膊,拖着便往外走。蔡煌汗如雨下,连声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咳、咳!”上官秀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两名宪兵不明所以,向上官秀看了一眼,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拖着蔡煌继续往外走。
上官秀的目光在营帐里扫来扫去,可是偌大的中军帐,近百名之众的将官,整个现场却静得鸦雀无声。
眼看着蔡煌已经要被两名宪兵拖出去了,上官秀有些坐不住了,他娘的,连一个站出来为蔡煌求情的人都没有?蔡煌在军中的人缘有这么差吗?
他再次用力地干咳两声,放于帅案上的手指,哒哒哒、哒哒哒,急促地敲打着。那两名宪兵能在上官秀身边任职,自然也不是傻子,听着后面传来的急促敲桌声,两人先是对视一眼,而后双双扭转回头,看向上官秀,见殿下此时也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俩,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两人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向外走一步。
上官秀是什么意思,别人看不出来,身为他的老兄弟,洛忍又哪能看不出来?
但他就是不想点破,更不愿意站出来为蔡煌求情。洛忍对蔡家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他与上官秀的相识,就是源于他去蔡家行刺失败,另外,这次蔡煌做的的确太过分了,那是七万人啊,他说杀光就给杀光了,里面有多少无辜,连秀哥都能接纳庞臻等三万东海水军,他蔡煌凭什么杀光七万东海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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