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闹得太难看了,皇帝的脸面也过不去。
然而,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理会礼亲王的好意,他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皮笑肉不笑地顺着礼亲王的话问道:“九皇弟,朕上回去宸王府,你病得下不了地,现在怎么样了?”
“……”礼亲王嘴角抽了抽,皇帝言辞如此尖锐,这不是有意挑起纷争吗?
顾玦淡淡一笑,“蒙皇兄惦记,下旨赐婚,大喜冲三煞,臣弟大好。”
皇帝:“!!!”
皇帝的眼神阴晴不定,一时语结。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是恭贺顾玦痊愈,那就是落了下风了。
眼看着皇帝更难下台,太子顾南谨心里唏嘘,赶紧出言缓和道:“九皇叔大病初愈,不如先坐下吧。”
“父皇这段时日一直担心九皇叔的身子,夜里时常辗转反侧,如今看到九皇叔康复,父皇比谁都高兴。”
顾玦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其他人暗暗地交换着眼神,皇帝与顾玦的这次较量,皇帝明显弱了一筹,反而被顾玦占据了主动。
顾南谨又提醒皇帝道:“父皇,吉时到了。”
皇帝这次总算是顺着台阶下来,“那就开始吧。”
旁边候了许久的太常寺、礼部官员皆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赶紧摆案,由皇帝上香后,这才开了太庙前殿的大门。
入目的就是一座座牌位,木制金漆的神座上放置着历代皇帝和皇后的牌位,太祖、太宗、英宗……其中某一个牌位便是先帝,旁边是今上的生母已故刘太后的牌位。
整个过程严谨刻板,气氛庄严肃穆。
每个步骤都有礼部官员提示,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拜、磕头、上香,再由礼部把楚千尘的名字加入玉牃中,一切井然有序。
那之后,众人就去了东配殿小坐,由顾玦带着楚千尘一一认亲。
楚千尘早就被那沉甸甸的九翟冠压得头昏眼也花,幸而她辈分高,也就是要给礼亲王等宗室长辈、还有顾玦的几个皇兄皇嫂那里需要福个礼、敬杯茶,不过根本就没人敢让她下跪,毕竟顾玦连皇帝都不跪,怎么会跪他们呢!
认完了这些长辈后,剩余的时间,楚千尘都是等着别人来给她请安。
她虚应了一番,根本懒得与人多说,也包括顾南昭,只让琥珀机械地送上见面礼,早就魂飞天外,心里想得是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和这些人打太多的交道。
等楚千尘认完了亲后,几个礼部官员感觉他们简直短寿十年,正想请示皇帝是否摆驾回宫,就听顾玦开口道:“皇兄,今日臣弟可以去见太后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顾玦这句话再寻常不过,本是礼数,可是听在皇帝耳中,就觉得是顾玦在讽刺自己,暗指自己拿着殷太后要挟他。
皇帝觉得自己仿佛又被顾玦打了一巴掌似的,心中更恨。
皇帝强自压下怒火,冠冕堂皇地说道:“九皇弟大婚之喜,太后想必也为九皇弟高兴,正在寿宁宫等着九皇弟呢。”
“皇兄,那臣弟与王妃就告退了。”顾玦毫不留恋地告辞,带着楚千尘离开了,无视后方众人古怪的神色。
皇帝的拳头紧握,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偏生在场还有这么宗室在,他再不高兴,也得先忍着,憋着。
旭日还在上升,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殷太后在寿宁宫早就等得是望眼欲穿,从皇帝一行人启程去太庙,她就让人去太庙那边守着。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她总算把儿子与儿媳给盼来了。
“王爷,王妃,太后娘娘就在里面。”严嬷嬷亲自给两人打帘,领着两人进去了。
顾玦一进门,殷太后的目光就死死地黏在了他身上,早就看不到其他人。
顾玦十五岁出征北地,这些年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去岁先帝驾崩,他都没能赶回来。
“阿玦。”殷太后轻声唤道,声音微颤。
三年了。
殷太后已经整整三年没见过顾玦了。
顾玦又长高了一点,身形颀长,挺拔如竹,丰神俊朗,他已经从曾经的少年长成了一个足以担起一片天地的青年。
一个足以令她骄傲的人!
殷太后的眼眶微微湿润,眼角发红,喉头发紧,她觉得有很多话想和顾玦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要他平安回来就好,为人母者也只有这点盼望而已。
顾玦同样注视着他的母亲,与楚千尘一起走到近前,两人齐齐地下跪,给殷太后磕了头。
“母后。”
两人同时唤道,顾玦的声音微微沙哑,仰首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的殷太后。
在从王府启程往皇宫的路上,楚千尘已经跟顾玦说了殷太后的情况。
顾玦的眼眸深邃如潭,幽深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母后,您瘦了。”顾玦低低地说道。
比起上次相见,母后又苍老憔悴了不少,面色蜡黄,两颊瘦削,本来还不满四十岁的人,看着比她的实际年龄足足老了四五岁。
他知道殷太后的苍老不仅仅是因为顾琅,也因为这些年她一直在为自己担忧。
殷太后随口粉饰太平道:“瘦了才好看。”
“阿玦,快起来吧。”殷太后亲自把跪在地上的顾玦搀了起来,“千尘,你也起来。”
她的眼眶终于抑制不住地溢出泪花,声音哽咽。
顾玦摸出一方帕子替殷太后拭泪,“母后,别哭。”
他微微地笑,似乎在说,我在这里呢。
殷太后接过了帕子,目光在顾玦指间划过,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左手中指上多了一道细细的伤疤。
这还是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顾玦的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条疤痕。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殷太后只是想想,就觉得心如绞痛。
别人只看得到他大败赤狄的光鲜与荣耀,又何曾知道他为之付出的心力与代价!
这些年,顾玦太不容易了!
“阿玦,千尘,快坐下吧。”殷太后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恢复了原本的雍容,眼底浮现了点点笑意。
人要往前看,往事不可追,只要将来儿子与儿媳好好的就好。
殷太后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不由眉开眼笑起来,吩咐人去上茶,特别叮嘱要上顾玦最喜欢的碧螺春,又把其他宫人给打发了,只留了何嬷嬷与严嬷嬷伺候。兰若是陪着楚千尘来的,留在楚千尘身后。
有几个宫人略有迟疑之色,但是瞧着严嬷嬷与兰若都在,就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严嬷嬷默默地往角落里退,低头盯着鞋尖,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多看楚千尘一眼,只与兰若对视了一眼,两人颇有种同患难的唏嘘。
兰若随楚千尘嫁到了宸王府,体会比严嬷嬷更不一般,只是有些话不能说啊。
顾玦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刻就注意到了几个宫人、严嬷嬷与兰若之间的眉眼官司,品出几分味道来,目光看向了楚千尘。
这小丫头又做什么了?!
楚千尘乖乖地端坐在那里,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对着顾玦甜甜地一笑。
回去再说。顾玦挑了下眉头。
两人之间默契的眼神对视落入了殷太后眼里,不由笑得弯起了眉眼。
殷太后对这个儿媳妇更满意了。
这个小丫头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自家儿子,反而,她瞅着自家儿子倒是有点不解风情。
小丫头年纪小,她得寻机会私下与儿子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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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没变,只是分章了。本来我是觉得一章更完挺好的,但是,为什么都只看章数不看字数呢。不想再反复解释了,那就分章吧~a~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56针锋(一更)
殷太后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与人交心的人。
瞧楚千尘与顾玦之间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很显然,他这个媳妇是他满意的,上了心的。
自己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这门婚事看似是皇帝在算计顾玦,但实际上,是顾玦在设计皇帝,这个儿媳根本是他自己看中的。
对于殷太后而言,只要儿子喜欢就好。
殷太后越看楚千尘越喜欢,笑吟吟地对着她招了招手。
“千尘,快过来。”殷太后把早被好的一匣子首饰往楚千尘手里一塞,爽快地说道,“改口礼。”
“谢谢母后。”楚千尘乖乖地接了首饰匣子,颊畔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看得殷太后心里愈发欢喜了。
楚千尘放下匣子后,又道:“母后,我给您把脉。”
殷太后就把右腕置于茶几上,楚千尘就凝神给她诊了脉。
这一个月,殷太后都没再沾有问题的参茶,脉象明显好转了不少,她的气色也是,不再像万寿节那日般神色蔫蔫,没说几句话,就疲倦不堪。
“母后,接下来您改吃这个药丸,每日早晚各服一丸。”楚千尘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白瓷的小瓷瓶,“别的事您都别操心,您的病要静养。”
“王爷就交给我吧。”楚千尘自信满满地说道,眸子熠熠生辉。
她用了两世来准备,她一定可以治好王爷的。
可她最后这句话听在殷太后的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种意思。
“好好,”殷太后连声道好,笑容慈爱温和,更满意了,“以后阿玦就交给你了!”
顾玦终于成家了,不再是孤单一人,他有了可以互相扶持、携手并进的妻子了,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可以放心了。
殷太后抬手在楚千尘的面颊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也许缘分真的天注定的!
气氛和乐融融。
一旁的严嬷嬷和兰若彼此苦笑了一下,心头皆是沉甸甸的。
哎,她们这算不算上了宸王的船了?
两人都是心情沉重,说得难听点,她们充其量不过是舟上一只再卑微不过的蝼蚁罢了,只能随波逐流,扒紧宸王府这艘大船。
她们又朝前方笑靥灿烂的楚千尘瞥了一眼,心里发出悠长的叹息声:这位宸王妃太不简单了,轻轻松松就获得了宸王和太后的认可。
顾玦看着罗汉床上的两人,把拳头放在唇畔,发出低不可闻的轻笑。
他看得出来,她们俩说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楚千尘见顾玦笑了,笑容愈发甜美,自信、骄傲而又乖巧,如同一头高傲的波斯猫。
顾玦的眸中笑意渐浓。
看着这对小夫妻眼神交接时的默契与温馨,殷太后不住地笑。
自先帝过世后,她被像笼中之鸟似的被圈禁在了深宫之中,日子过得了无生趣,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
可现在,她对未来又有了憧憬,如同枯木逢春,原本干涸的心又有了生机。
突然,殷太后笑意一收,想到现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阿玦,哀家连累了你。”
她清楚得很,她被皇帝当成了牵制顾玦的工具,若是没有她,顾玦就不必困于京城,顾玦行事能够更加肆意,不用瞻前顾后,腹背受敌。
她的阿玦曾经是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鲜衣怒马,惊艳绝伦。
顾玦启唇,却被楚千尘抢在了前面:“母后,您说错了,有娘在才有倚靠。”
她抓着殷太后保养得当的素手,那娇娇软软的语气像是在撒娇,眼神郑重。
楚千尘说的是心里话。
上一世,殷太后早逝,王爷当时的身体本就岌岌可危,又为此受了打击,一下子就垮了。
殷太后膝下只有顾玦这一个儿子,其他庶出的公主对待她这个嫡母都是隔了一层,全都是恭恭敬敬,没人会像楚千尘这般对她说话。
她颇为受用,心里觉得小丫头这样子真是贴心,难怪可以把儿子这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她反握住了楚千尘的手,心里既欢喜又酸楚。
要是可以的话,她才不想当什么太后,跟着儿子住到他府里,当个闲散的太妃就够了,偏偏她先帝的继后,今上为了一个“孝”字怎么也要把她供在宫中,就怕世人说他容不下继母。
殷太后在心里发出一个讥诮的冷笑。
这时,殿外传来恭敬的女音:“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人过来了。”
殷太后微微蹙眉,一点也没兴趣见皇后的人。
严嬷嬷很自觉地打帘从偏殿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就又回来了,低眉顺眼地对着殷太后禀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了人请王妃过去与其他王妃、郡主、县主们说说话,说都是亲戚,要多走动走动。”
顿了一下后,她又补充道:“来传话的人是凤鸾宫的徐嬷嬷,让兰若姑姑也一起去。”
殷太后的脸一下子板起来了,她身居凤位十几年,统领后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皇后的意图很明显了,她派人从寿宁宫叫走楚千尘,恐怕是打算当着那些宗室女眷的面打压拿捏这丫头呢!
皇后此举不止是在针对楚千尘,更是想拿捏自己,想扫顾玦的脸面呢!
这个皇后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殷太后紧紧地捏住了手中的佛珠串,瞳孔幽邃。
面对顾琅与皇后,她可以一退再退,但是儿子是她的底线。
殷太后咬着牙道:“让皇后自己过来寿宁宫。”
殷太后是皇帝的继母,是堂堂的太后,整个大齐也唯有她有资格这么说话。
严嬷嬷颈后出了一片冷汗,正要应下,就听楚千尘笑吟吟地说道:“母后,我过去看看吧。”
楚千尘一边说,一边起了身。
她不怕麻烦,也不怕皇后,只不过,王爷难得进宫和太后见上一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要是再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真真煞风景。
殷太后微微蹙眉,略有迟疑地看向了顾玦,想看看儿子的意思。
她知道楚千尘是个胸有沟壑的,不似她外表看来的那般天真娇软,否则也不可能把严嬷嬷和兰若姑姑都给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可是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站着位份上的优势。
“王爷,”楚千尘又看向了顾玦,正色道,“我是宸王府的人。”
宸王府的人从来都不会躲在王爷背后的。
所以,前世苏慕白一开始根本就不认可她,觉得她文不成武不就,软弱无能。
直到后来,她为了王爷苦习医术,苏慕白才认可了她,即便她根本就没能救得了王爷……
上一世,王爷在世时,一直把她护在他的羽翼下;
这一世,她要和王爷并肩前行,携手共进。
她不要像前世那样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楚千尘抿唇浅笑,眸子里熠熠生辉。
“去吧。”顾玦微微颔首。
他也知道这丫头素来是个不会吃亏的,而且今天这么多宗室女眷在,皇后就是要为难楚千尘,也不会做得太难看,毕竟皇帝还要脸呢!
况且——
这丫头并不喜欢躲在自己身后,他不能把一头头林中的山猫当家猫养,这不是为她好。
“王爷,我很快就回来。”楚千尘仿佛一个领了军命的将士似的,愉快地笑了,斗志昂扬地走了,步履轻快。
兰若只能跟上,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也不知道是该担心楚千尘,还是该同情皇后,想了半天,她觉得还是同情同情自己吧。
严嬷嬷看着兰若离开的背影,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殷太后心里有些意外,忍不住就看了顾玦,欲言又止。
顾玦含笑看着楚千尘的背影,直到通往正殿的湘妃帘落下,他才收回了目光,唇畔扬着一抹浅笑。
殷太后忽然间就明白了。
楚千尘是宸王妃了,宸王府的女主人,她不可能一辈子躲在王府内闭门不出,她早晚要面对这些宗室、勋贵的女眷们。
今天楚千尘要是靠着自己来压皇后,只会让人更加低看她。
而且,儿子是相信她的吧?
殷太后放下了这件事,想着难得与儿子有机会私下说话,委婉地说道:“阿玦,你媳妇下个月才满十四岁吧?”
顾玦:“……”
偏殿内,母子俩说着体己话。
偏殿外,楚千尘已经走出了寿宁宫的正殿。
当她跨出门槛后,周身的气质立刻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兰若就跟在她身后,看得分明。
明明方才在殷太后和宸王跟前,楚千尘一副娇柔无害的样子,可现在,她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般,锐气逼人。
这位新晋的宸王妃身上藏的秘密太多了,让兰若每每想来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还不满十四岁。皇后若是想从宸王府的内院摧毁宸王府,怕是要失望了。
正殿外,身穿一件铁锈色褙子的老妇就守在庑廊下,正是皇后的心腹亲信徐嬷嬷。
徐嬷嬷随意地对着楚千尘福了福,皮笑肉不笑,“王妃有礼了。”
“带路吧。”楚千尘丢下三个字,身姿优雅地走下了汉白玉台阶。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57相对(二更)
徐嬷嬷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步伐太急,神色间就多了几分急躁,失了仪态。
兰若若有似无地扯了一下嘴角,身姿笔挺,目不斜视,只当做没看到。
三人一路从寿宁宫往东前行,一路经过不少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
盛夏的皇宫就像是一个偌大的火炉似的,连空气都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徐嬷嬷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楚千尘,有心先给她一个下马威,故意问道:“王妃是第三次进宫吧?”
楚千尘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徐嬷嬷下巴昂了昂,心道庶女就是庶女,她与楚千凰都是侯府姑娘,可是楚千凰自小到大时常出入宫廷,现在是三公主的伴读,在京中的贵女之间也算叫得上名号,而这楚千尘若非八字不一般,这辈子恐怕连得见凤颜的机会也不会有!
徐嬷嬷心里轻蔑地一笑,接着道:“王妃,您别怕,皇后娘娘是个性子宽厚的,就算您有不足之处,娘娘大人有大量,也不会与你计较的。”
“王妃只要恭恭敬敬,皇后娘娘慧眼识人心,心里明白得很。”
“……”
徐嬷嬷唠唠叨叨地说了一番,听着宽容,但是说得话全都是扬皇后、贬楚千尘,话里话外就是说楚千尘不懂规矩礼数。
楚千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懒得理会对方,一个字也没再说过。
对于徐嬷嬷在玩什么花样,兰若心里最清楚了,从前皇后对待那些个刚得圣宠的妃嫔用的都是类似的招数。
只可惜,皇后这次是白费功夫了,轮调教人,这位王妃才是各种翘楚,其手段远比皇后可要高明多了,皇后的这点微末手段根本就不入流。
想着自己刚到永定侯府的那段遭遇,兰若的眼睛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大概也唯有严嬷嬷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了。
哎!
兰若在心里不知道发出第几次叹息声,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了凤鸾宫。
一个小內侍赶紧进去通禀了皇后,然后才出来,笑呵呵地说道:“王妃,请,皇后娘娘还有几位太妃、王妃在里头等您。”
楚千尘只是微一颔首,气定神闲地随徐嬷嬷进了西间。
西间里,坐了一屋子的女眷,一片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其中一半人是楚千尘方才在太庙见过的宗室女眷,剩下的那一半人,一部分是各王府的老祖宗,比如礼亲王太妃、顺王太妃等,另一部分是勋贵显赫人家的女眷。
楚千尘一来,所有的目光都投诸到了她身上,有打量,有怜悯,有讥诮,有漠然……
坐在凤座上的皇后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楚千尘,红艳的嘴唇微抿,神情中透着几分冷然。
皇帝今天在太庙失了颜面,宸王一走,皇帝也下令摆驾回宫,一上龙辇就大发雷霆,连带皇后也被迁怒了几句。
皇后也觉得宸王太过嚣张,君是君,臣是臣,说穿了,宸王不过是仗着有先帝的宠爱,且赤狄刚刚称败,他才会这般嚣张,胆敢拥兵自重,以下犯上。
宸王是该受些教训了。
皇帝特意宣楚千尘过来,就是有心当众敲打楚千尘,借此向宸王示威。
皇后注视着朝这边走来的楚千尘,眸色渐深。
青春少艾的新娘子长一张堪称倾国倾城的面孔,她的步履不疾不徐,浅笑盈盈,对周围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视若无睹。
皇后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明艳优雅的小姑娘和记忆中那个怯懦的庶女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下意识地握住了凤座的扶手。
一个青衣宫女眼明手快地把一个蒲团放到距离凤座一丈有余的地方。
这个蒲团摆在那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是要让楚千尘向皇后行跪拜大礼。
大齐朝阶级尊卑一向分明,也重礼仪,却也没到动不动就要臣子、命妇下跪的地步,下跪这大礼往往是有特定的场合的,又或者不慎惹了帝后震怒。
在场的这些外命妇们以及宗室勋贵的贵女们也多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皇后的用意。
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几个王妃悄悄地交换着眼神,联想到了刚刚在太庙时皇帝和宸王的那场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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