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陈安哦了一声“谢谢。”
阿莱递给她一张薄薄的卡片“钟先生说,把这个交给您。”
陈安看了看,呼吸一滞,没接,心里头,又有些恼。他这是,故意气自己吗
阿莱不动声色,把卡片放在附近的桌上。
“钟先生还说,不用替他省钱。”然后一鞠躬,“我在外面车里等您。”出去了。
浦西最繁华最时尚的长乐路,永远像一个温情脉脉的少女,静静地坐于醉荫深处,这里,有着一种怎么遮掩都遮不住的低调的华丽。
陈安愣愣的,抚着手中的一款披肩,那柔软的面料,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指尖颤抖,眼窝发热几年前,她曾在这家百年老店里,买走过一条这样的披肩,送给了一个有缘的女人。只是那披肩,应该被压箱了吧,再也不会拿出来了吧。
几年后,她再次来了这里,已是物是人非,她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让阿莱载她们来了长乐路。
乔羽说,他的妈妈拿到手后,欢喜得不得了。
如今,她又挑选着同样的披肩,只是送的对象却变了。
赵嫣用手肘一碰她“安安”
陈安回神,抬手摸了摸下巴颏儿,掩饰了一下情绪“嫣儿,帮我选几条吧,买东西,你最在行的。”她忽然之间,就没了兴致。
“成啊”
陈安低头,想着那一大家子,那几位夫人,她扳着手指,未来婆婆,二婶,四婶,五婶,六婶哦,没有六婶。
她得买四条披肩。
第二百八十六章4000
她得买四条披肩。言酯駡簟
而四条披肩,需要很大一笔开销吧她咬了一下贝齿。
送乔太太的那一条,是她和乔羽一块勤工俭学,攒了好长一阵子才攒下的,虽然乔家家境殷实,但毕竟意义深刻。那时候,他们多快乐,她的笑,还有他的笑,是天底下最美好的笑靥笑声朗朗,似乎让所有的记忆,卷土重来。
陈安甩甩头。
而今儿预计要买的几条,相当于她俩月的工资呢她又咬了一下贝齿,这会子,她怎么倒计较起来了呢。他的银行副卡,小小的一枚,薄薄的一片,就揣在她的皮包里。当她从桌子上小心收起时,银花花的一面,晃疼了她眼睛,刺眼刺心,握在手里,那棱角也硬硬的,硌手茕。
“安安,过来瞧瞧,这几款花色如何”
她走过去。
赵嫣笑嘻嘻的,在她耳边低语道“哎,我挑的都是一水儿的戒指绒,只管贵不管好,反正你未来老公有的是钱,咱甭替他省呐”
陈安笑“他不是印钞机。”
赵嫣不屑“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刷他的卡,那才是伤他面子,伤他自尊呢。他是一个男人,成功的男人,唯恐别人笑话自己对老婆不够大方,弄得反倒不高兴了,有时候男人啊,横竖就是这么贱。你也甭不好意思,咱又不是小三儿,咱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太,花老公的钱,天经地义。再说,就你一月辛辛苦苦挣那仨儿瓜俩枣的,还是留着付银行利息吧。”
陈安卟哧就乐了“那咱就给他面子,用他的”
“当然了,那必须的”
“成。”
赵嫣豪爽地冲店员一挥手“小姐,请把这几条披肩,帮我们包起来,谢谢。”颇有财大气粗的感觉。
在账单上签字的时候,陈安的手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抖,那感觉,就象是“钟立维”三个字写完落听之后,就等于签了一纸协议似的,想悔也悔不了了,她不由鼻尖冒了汗,一笔一划写得极认真,象小学生一样。
把帐单交给店员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慌慌的,店员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接过去。
陈安抬手,绕了一下鼻尖。这感觉,怪怪的,实在是不怎么好。
赵嫣悄悄捏了她一把“瞧你这没出息劲儿,好象没花过男人的钱似的。”
她随口回了一句“可不嘛,头一回。”
赵嫣翻了翻白眼“你就没花过乔羽的当初,他送你的东西和礼物还少吗”
陈安嘴角一抽。是啊,她怎么就心安理得的,全部接受了呢只因为,两情相悦
有什么事情,能敌得过两情相悦
这心情的落差,怎么就这么巨大呢。
赵嫣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一拽她“走了走了,去旗袍店转转吧,我每来一趟上海,必是要买上一套的。”
两人刚从店里出来,阿莱立即迎了上去,要替他们拿东西。
赵嫣很不客气的,把两只纸袋子塞给他,又从陈安手里抽走那两只,也一古脑给了他,并笑着飞了一记媚眼“帅哥,谢啦。”
阿莱不由红了脸。
陈安一拉她,这人,真是的,也不管是谁,一律眉来眼去地“勾引”一通,谁架得住她那样啊。
赵嫣笑得贼贼的,眨着一对漂亮的美眸“嗨,大帅哥,不用跟着我们啦,我们就在前面转转,一会儿车上找你。”
阿莱沉稳地说“我还是把车开过来吧,送两位小姐过去。”
赵嫣一挥手,越发笑得甜腻妖娆“不用啦,我们腿儿着,瞅见没,就前面的老上海旗袍店。”
阿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看着她俩走远了,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回到车上,他给老板拨了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最后说“陈小姐和赵小姐去了那家旗袍店。”
立维一顿“哪家”
“就长乐路那家。”
立维想了想,总算明白阿莱为什么紧张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她们去吧。”
既然老板这样说了,阿莱自然也说不出别的了。
进了店里,陈安和赵嫣才知道,这家店只接受定制,并且只对会员开放。
赵嫣悻悻的,和陈安转身出来。
陈安笑“送上门来的买卖都不做,这不是替咱省一笔嘛,再说,你橱子里的那些旗袍,我也没怎么见你穿出来过”
赵嫣没好气地说“我收藏不行啊,什么啊,我看就是屁的门槛儿,一遇就涨价儿,一遇就得绕行”
陈安抿唇乐,赵嫣说到后面,自个儿也忍不住乐了,伸手一拉陈安“哎,等等。”她站在一副大型海报前,仔细端量着。
陈安也扫了一眼,只见海报上一个年轻女子的靓照,头上梳的是旧式的发髻,身着一袭浅紫的旗袍,上绣团团的梅花,手擎一把古香古色油绸小伞,弱柳扶风一般,活脱脱一个旧上海滩的漂亮美人儿。她笑着问“你又认得”
“当然了,好歹我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
陈安又看了看,那美人心形小脸,淡扫峨嵋,粉腮微醺,眉眼含笑,顾盼生辉,莲步婀娜轻盈,真似“微风玉露倾,挪步暗生香”,下一刻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那眼神,那步态,真格媚到了骨子里。
陈安一怔,眼熟。她想,这大概是某位明星吧。
赵嫣解释说“我们这期的杂志封面,用的就是她的照片,听我搭档说,她这会子,正跟北京演出呢。”
“哦,又是个唱歌的吧哎,咱今晚还去听演唱会吗”
“你想去,咱就去,我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陈安笑着去打她,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出了店门,不远就是一家古董店。
陈安颇有兴致地说“进去看看吧。”
货架半人高,架子上摆的,绝大多数是精巧的饰物,首饰盒、珠链、戒指、耳环、手镯看上去并不时尚,透出一种古朴、厚重的旧上海气息,而且每一件饰品上,都带有二三十年代上海滩特有的雅致。
陈安不由得,又想起那幅画中,那个漂亮典雅的女子。她在电视上见过
她慢慢踱着步子,打量着店里的陈设品。忽然,一件胸针闯入眼帘,她走过去。
那是一件精致的牙雕饰品,紫金的底托上,一朵白色的玉兰花正在盛开,因年代久远,底座有龟裂的细纹,那朵花也不再圣白,但被乌蓝的天鹅绒衬着,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她怔怔地看着,有些心动了。
赵嫣说“喜欢就买下来呗。”
陈安笑了笑“还是算了。”
“怎么就算了,用你老公的卡刷,他给你,不就是让你花的嘛,你花得越多,他越是高兴。”
“谬论”陈安咬了咬唇,她本想给钟奶奶物色一件饰品的,而她自己,不需要这些赘物,也没机会戴出去。“算了,还是走吧。”
她拉着赵嫣出了门,被外面白花花的阳光一晃,她不禁有些头晕,而古董店里的光线,是饰灯打造出来的效果,暗暗沉沉的。
她扶了一下额,眼前又亮了,又是白得刺眼的光,那光线锥子一般扎进眼里,扎进心里,她脑中“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爆炸开来,她平静的心,也跟着咚咚直跳。
赵嫣急忙抱住了她手臂,问道“丫头,你怎么了”
陈安勉强笑了笑“乍从黑暗里走出来,受不了外面的强光。”
赵嫣顿觉松了一口气“我刚刚,也有点儿不适呢,不过没你这么强烈,看来你呀,身子骨儿熬虚了。”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陈安无力地瞪她“找个地方歇会子吧。”
梧桐掩映的老式洋楼里,有一家云吞店。
陈安捏着一柄小汤勺,慢慢搅动着浮在上面的香菜和翠葱,食不知味。
赵嫣担心地看着她,她好象还没缓过劲来,脸色真不是一般的难看“晚上我们就不去了吧,你要晕了,我可没法儿扛你回去。”她故意逗她。
陈安还是搅着清淡的香汤,头也不抬“那你的门票,不就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反正也是别人送的。”
“嗯,那就不去了,站在高处看看大上海的夜景,也是不错的”
陈安喝了一口面汤,清清爽爽的味道,并无油腻之感,她又喝了一口。
“嫣儿”
赵嫣吃了一颗热腾腾的云吞,“嗯好吃呀”看她却慢条斯理的样子,不由催促道“快吃,这可是百年老店出产的小吃,难得来一回上海,在北京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了。”
陈安看着她,欲言又止。
赵嫣瞪她“想说什么就说,跟我这儿,还用得着这样嘛。”
陈安笑了笑,那笑,有一点儿勉强,还有一些忐忑。
她说“那个穿旗袍的女子很漂亮。”
赵嫣疑惑道“哪个”
陈安没回答她,低头舀了一颗馄饨,放入口里,好吃吗她的味蕾,已分辨不出味道。
“你说海报上那个女人”
陈安慢慢咀嚼着,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咳,你说的她啊她吧,不是唱歌的,也不是什么演员,而是唱曲儿的,就昆曲,上海的地方戏,也擅长评弹,你晓得的啦要不是我同事把她翻出来,我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说起八卦的事情,赵嫣又来了劲儿,她放下汤勺,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144
兴致勃勃地说“她姓阮,叫阮碧玉,纯粹的上海人,一看长相,就人如其名,小家碧玉似的,要提起她来,在上海,也算小有名气的,牛b吧这年头,唱国粹的,竟不如一个唱曲儿的出名;给人当正房太太,往往干不过自个儿男人的红颜知己,就阮碧玉,也牛b着呢,也有后台,也是给人家当专职的红颜知己的,而且背后那个男人呀,大有来头”
陈安握紧了汤勺,真是不想听,真是后悔问,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口馄饨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心里,真是疼啊,难道她自己,也跌进那样的局了
赵嫣滔滔不绝地讲着,压根就没留意到,陈安的脸色,一时间煞白煞白的。
“破天荒遇到这样的男人,要说起来,又有哪个女人不羡慕呢。就那个男人,据说是京城某个首长的公子,结没结婚咱不知道,反正隔一段时间,那个男人就飞过来看她一次要不怎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真儿的,这话一点儿不假,不仅阮碧玉出了名,成了剧团的台柱子,就她所在的那个剧团,也名副其实成了上海戏曲界的不倒翁。那团长,紧巴结着呢,还请人给她量身定做写了剧本,就这会子,在各城市轮回演出的那场折子戏,叫什么名来着哎哟哟,瞧我这脑子,我给忘了。反正吧,前不久第一站在天津,第一场据说是上座率不高,你想呢,北方人谁爱看那吚吚呀呀的破玩意儿啊,光方言就听得头大。那男人不依了,一甩手就丢出六位数捧场,那动静,就好比一块巨石扔小河沟儿里,那响动大了去了,他一出手不要紧,后面哪个不看他眼色行事啊,在第二场演出时,一下子就火了,那剧团也赚足了钞票。照我看呀,阮碧玉在北京的演出,也一准儿错不了”
后面赵嫣又说了什么,陈安没听进去,喝进肚子里的汤,似乎有些腥咸,一个劲儿往上撞,她匆匆推开面前的碗,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里,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额头,虚虚冒着汗昨晚,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遇到了纪小姐,她不介意,也不恨。
她没法介意,也没法恨他,她只是怨他,怨他不提前跟自己打招呼,就带了她前去。不过若是知道纪小姐在那里,她也不会去的。
她不怪他,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
可眼下呢
她是不是,就不该来上海
明儿见。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她是不是,就不该来上海
根本就是来错了
如果不来,她就不会知道那些吧嫣丫头一向爱谈八卦,有的没的,她听听笑笑也就过去,可这个,她能当成是捕风捉影吗
可起码,她相信有一半是事实。言酯駡簟
那张光谍,陆然寄给她的光谍,她一生气扔进了垃圾筒,可那画面,他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却模糊印在了脑子里,因为她不是他的谁,没有关系,所以她不介意,不往心里去。可现在想来,却是一枚炸弹,炸开来,弹片纷纷坠下,那画面,异常清晰、明朗地呈现出来茕。
那画面的右下角,有录像的时间,她留意到了。
嫣丫头来找她,让她帮她向立维讨个人情,她打电话过去,不是他本人接的,他的助理说,他不方便接听电话。
不方便什么样儿的不方便
他和他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在享用丰盛的午餐,他们说说笑笑,恩爱无比。
就是这样的不方便
他一定不知道吧,她误打误撞的,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佃。
还有那回在朝阳医院里,她不小心撞见了他们。不小心就撞见了她不要这样的撞见。
她宁可当个聋子,当个瞎子,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是她,他也仅是他,他们毫无关联,那该有多好。可现在,偏偏不是,她和他,他们必须扯上关系,他们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她是他的未婚妻。以后呢,她会是,他的老婆。
陈安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身上每一处神经,无一处不是疼的。昨晚上,他温柔多情的目光,一直停驻在自己脸上,难道那是错觉,那是假的、虚的他也用这样温暖的眼神,注视过那个穿旗袍的女子
她接受了婚姻,接受了他,她也想努力的,做她幸福的“钟太太”。没想到在这一刻,他迎头给了她一闷棍。她还敢吗,敢要这个婚姻吗
如果现在结束,是不是不算晚,还不迟
陈安觉得百爪挠心一般,几近崩溃了,而身上的血液,冷了,凝了,淤堵在血管,胀得神经疼,脑袋也疼。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来了,凌迟一般,她真想拿把刀子,一刀捅下去,一切便真的结束了。
这让她,怎么过去,怎么过得去,谁来帮帮她,谁来救赎她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返回大堂,赵嫣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哎我说,怎么去那么久呀,安安,你的脸怎么一会工夫,白成这样”
陈安勉强笑了笑“有点儿不太舒服,可能水土不服吧。”
“呸,我怎么没听说,你有这毛病。看来是我错了,以为你跟我一样,出来玩一阵子,百病全消,就啥事没有了”
她絮絮地说着,而陈安低着头,看着那碗馄饨,由于焖得太久,早已经糊了汤,面皮散开来,馅全浸在了汤里,连翠绿的香菜,都已经发了黑。汤不是汤,面不是面,糊糊涂涂一团浮在碗里。
她多想,也糊糊涂涂过去。可是,她能吗
“嫣儿,我想回北京了。”
赵嫣看着她青白的脸,还有恍惚的神情,心里一沉,不由说道“好,你想回咱就回,横竖我是陪着你的。”
陈安顿了一下,说“我想今晚就走”
赵嫣吃了一惊“那怎么赶得及,没订车票呢你老公还不知道吧,咱总得跟他言语一声吧”
心底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他不是,他不是我老公,他不是我的什么人
可她忍着,忍得很辛苦。
“安安”赵嫣把手压在她放在桌面的手背上“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她掩饰着“没出来惯,就是想家了。”
是的,她想家了,想奶奶了,想张阿姨了
赵嫣忽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刚刚,你包里的手机叫了两遍,快看看是不是钟立维打的吧。”
陈安的脸,当即白得更是吓人,她慢吞吞的,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未接电话,不过不是立维,而是母亲董鹤芬。
她立即拨回去,如此的迫不及待,指尖,微微有些轻颤。
对方也是立即就接通了“安安啊,我是妈妈。”
一声“妈妈”哽在喉咙口,差点喊出口,陈安觉得眼睛酸涩难挡,她握紧了手机,说道“您好。”
董鹤芬轻松地笑着问“你的同学可还好,我的安安,也还好”语气是小心翼翼的口吻,也是小心的试探,生怕哪一个字吐重了,惹得女儿不高兴。
陈安心头是的酸痛“是的,我们,都很好。”她是董女士的安安,是妈妈的女儿。不管以前多么排斥、疏离,可在这刻,她愿意选择和她亲近。
董鹤芬又说“见到立维了吧妈妈盼着你,早点儿和立维回来,妈妈想我的女儿了。”
陈安僵了一下“我很快就会回去。”但,决不是和他一起。
董鹤芬仿佛很知足,也很欣慰,女儿多乖啊,乖得让人心里,无端犯疼。她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
陈安讲完电话有些气喘。
赵嫣看着她,问“是谁啊”
她抚着磨损的手机外壳,轻轻地说“是是我妈妈。”
赵嫣不由睁大了亮晶晶的眸子,安安的父母早就离异了,她是知道的,不过安安很少提及他们。离异对每一个孩子来说,无疑是不幸的,所以她不多问。
“安安,你是不是和他,闹别扭了上午出来的时候,我就瞧出了些苗头,你说实话,甭蒙我。”
陈安沉默着,她能说吗而且,这也不是一两句,就说得清的。
心脏承受的压力,她不知如何缓解,她只想着,要回去,回北京去。
“嫣儿别问了吧。”
赵嫣叹了口气“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问了,在你和他之间,我是你这边儿的。”
看了评论区的留言,gd,有亲不喜欢女主,我哭去,我抱着安安撞墙去鸟
哈哈,我的安安并不完美,我也不多说啥了。希望亲们,对欢不离不弃哟。
还有更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上海至北京的交通,无论是飞机,还是火车,都十分便捷。言酯駡簟她们幸运地订到了两张软卧下铺的火车票,没的选择,因为赵嫣有严重的恐高症,一坐飞机就吐得七晕八素,不知人间几何。
热闹的站台渐渐恢复平静,只有廖廖几位送车的亲友,还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留连不去。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照进车窗时,车顶的灯瞬间全部亮起来了,陈安眯了眯眼睛,看到外面站台的柱子,一一向后退去,慢慢抛至身后,连那几个孤单的身影,也抛在了黄昏里。
陈安终于透了口气茕。
她知道,她这次,逾越了,彻底任性了一回,放肆了一回。
这样半路摞挑子,一声不响地悄悄走掉,在她来说,还是头一次。
来的时候,她就没和他一起来啊。走的时候,难道就必须,和他一起走
可心里,总是忐忑的。他的脾气,似乎越来越不大好。
今晚八点在大舞台,有场个人专场演唱会。他一定以为,她和赵嫣此时,混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和那些疯狂的粉丝们一样,一起挥着臂膀呐喊助威吧。
阿莱把她俩早早送至上海大舞台,陈安就打发他回去了。然后她和赵嫣匆匆坐了地铁,回酒店前台取了车票,结账退房,取了行李,就奔了附近的虹桥车站呐。
还好,一切顺利。
耳边是“咔嗒咔嗒”的机车声,火车带着她,终于离他远去,再远去,可她心里,没有片刻的轻松。
她知道他会不舒服,会膈应,即便不舒服,膈应,她也要这样做,成心和他拧巴着似的可哪回面对他,她没拧巴过
不走,继续面对他,她做不到;这样任性走掉,她也不舒服。
她沉默地坐在那里,而对面的赵嫣,却越来越焦急。
“丫头,你还是先打个电话招认吧,不然演唱会十点结束”
陈安绞着小手指,阿莱临走前说,钟先生会亲自过来接她俩吃宵夜。
那么,他会在九点半时出门吧,九点半而现在,才不过八点半,还早,还早,不急的
她心里乱纷纷的,不想打这个电话,更不想,听到他发脾气的声音如果他会发脾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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