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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来的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柯一凉
    “喔”江少龙右眉一挑,诧异道。“你又知道了”

    高丘冷笑道“我说少龙,你能不能不要总把心思放在泡妞上,多关注关注圈子里的事。今年这次鹊桥会,不一般,听说有大人物要来。”

    “多大的人物”江少龙尽管平日游手好闲,但至少的敏感性还是有的。“都有谁”

    高丘悄声说“目前知道有叶、许、谢、林、沈、李、方。”

    江少龙冷吸一口气,难以置信道“怎么京城、粤东、香江的贵人像约定好了赶趟,这次是”

    “沈家失踪的三小姐回来了。”

    高丘把自己打听的消息透露出,并说出自己的猜测。“失踪那会儿,小道上谣传她是怀了野种和人私了奔,想必这次出席应该想自鉴清白,澄清是非。毕竟沈家说什么都是要脸的家族,很重门楣家声。”

    江少龙更好奇道“可叶家呢,它向来在京城活动,怎么来凑江口的热闹”

    高丘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爸说,叶家这些年尽管宦海得意,但自从辽出了华辰这摊子事,虽然保下了公司,可把主事的人赶到了美利坚,这公司眼下群龙无首,他们家在生意上可少了一大助力。叶家,这些年以来一直想补上这一环,给老虎补上一翅膀。这次南下,八成是向南边的示好,也是找找有没有机会强强联合,至于许家嘛,作为东道主当然要表示欢迎。”

    “嘁,什么东道主,许家跟叶家的关系,连我这门外汉都知道,瞒得了谁。”

    江少龙打了趣,认真道“不过我倒好奇谢家,话说沈家露面,李家来也正常,毕竟姻亲,可谢、林就看不懂了,他们不是一个在江浙,一个在湘南吗”

    高丘语气不确定道“听说是谢、林有一位要南下。”

    “我怎么没听到动静,你听谁说”江少龙狐疑道。

    高丘略带鄙视地瞅了占着好资源不会利用的发小,附耳说“当然是我爸跟你爸聊的时候偷听的,据说这次来是带着任务。”

    “原来如此,那我懂了,是来撑场面来了。”

    江少龙虽说看样子流里流气,是一个花花公子,但在他父亲的熏陶下政治敏感不低,一下子想到了根,当即乐道“那这次鹊桥会热闹了,估计满城轰动,一票难求啊。”

    转瞬间又叹了口气,无奈道“嗨呀,惨啦,估计这次我也躲不了,我妈铁定让我参加了。唉,以前起码还能坐前几桌,这回来了这些个大人物,肯定得坐冷板凳了。”

    高丘轻笑道“还冷板凳,多少人想进去站着都没机会,也多亏了江伯伯,不然以我爸目前的情况,这次我能进这个门都悬”

    “那这下她不参加也得参加了。”瞄了眼已经起身的杨晴,江少龙羡慕地酸溜溜道。“赵婷呢,她会来吗”

    高丘拿着咖啡杯,像喝酒撞杯庆祝般,碰了江少龙的杯子,慢慢道“仈jiu不离十,就算晴晴不愿意,难道杨伯伯这么精明的商人,会愿意错过跟几任封疆大吏打照面的机会”

    江少龙登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手臂勾住高丘的肩,笑着说“成,那这个鹊桥会咱俩都不寂寞了。诶,对啦,刚才杨晴追的人是谁啊”

    话落,保持笑容的高丘脸刹那间阴沉下来,眉毛紧缩,手握成拳攥得紧紧的,生气道“不知道。”

    江少龙吹了个口哨,戏谑道“别是”

    砰

    高丘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顷刻间强烈的震动让杯子溅出一丝咖啡,他满不在意其他客人投来的种种目光,从微微抖动的牙齿缝间,隐忍着愤怒地说“不可能,也不准有,晴晴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语气愤怒,态度强硬,着实把神态放松的江少龙吓了一跳,侧着身,张着嘴,睁大了眼直视他。

    高丘磨了一阵牙,恶狠狠的凶光才渐渐从眼眶中淡出,他轻吐了口气,转眼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面带微笑低声道“我有内线,她说晴晴没有男朋友,我也不准她一个男性朋友。”

    她们为什么要追我呢

    刚刚发出咔咔声的机器跟我中学班上家庭条件最富裕称得上县里首富的一个人同学,曾经在唯一一次春游的时候带的相机很像。

    她们好像对拍到我的照片很积极

    我有什么特殊的价值我不过是一个冒名只有个学生证的农民工罢了,她们是天上飞的白天鹅,我是地上的癞蛤蟆,既吃不着,也不想吃,根本没交集。

    有,也只是见过一面,我只跟刚刚追逐的女生,在孙大爷那见过。

    “等等。”

    离三嘟囔着站住,在他不经意间杂碎的无用记忆里,他似乎想起了一个夜晚,有一个人,在夜里也追过他。

    她们是同一个人她们

    像打了败仗灰溜溜溃败下来的离三,此时此刻,无数的猜想不解萦绕在高速运转的大脑里,他面对的是从未遭遇过的

    来自两位女人不明动机的热情。

    他真的很不理解,他仅仅像癞蛤蟆在河边吃了点飞舞的虫子,不害庄稼,默默着,怎么就偏偏招惹了两只天鹅呢

    离三暂停了思考,向打开窗的保安室里问道“吴师傅,孙大爷在吗”

    “老孙他不在,今天他轮休,在家休息吧。”

    家

    瞬间,孙大爷躺在闷热幽暗小窝的样子,附现在离三的脑海里。他用手背揩去下巴凝着的汗,今天据说有36、37摄氏。

    仰望着瓦蓝色纯净的天,刻意地看向耀眼火红的太阳,不出三四秒,离三本能地低下头,眼前一阵发黑。

    在这片明亮中,他的眸里藏着黑暗。

    而在富饶的江口城市,同样存在着一个个难以想象不常见的黑窟蚁穴,离三,他跟孙大爷,一样生活在阴影里,在夹缝里生存。

    叮铃叮铃。

    学校第四节课结束的电铃响起,声音似曾相识,如工地一般,学生们也像工人,从教学楼里快步地走着、奔着,步伐轻快,说说笑笑。

    阳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灿烂非凡,没有忧愁,没有烦恼,那都是生活在欺骗着人,那里有悲伤,那里有痛苦,快乐的日子会来,忧郁的日子更长,一切都是瞬息,只有苦难一直延续。

    无忧无虑的笑,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在离三的脸上出现过,他往往是打倒了门牙向肚子里咽,那个笑,很苦,是苦难中坚强的样子。

    因为伟大的背后,总是苦难。

    离三默默地转过渺小又伟岸的身躯,与孤影一块行走。

    忽地,一团巨大厚重的云团遮天蔽日而来,挡住了明亮,朝着离三徐徐飘来,仿佛偌大无边的天正压向他。




第九十章 为谁勇冠(上)
    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按古法叫午时三刻,砍头大抵在这个时辰动手,阴衰阳盛,不是没有道理。

    此时,当空的日头火辣辣,地上一片金光,高温中空气若隐若现地扭曲,像燃起的火焰在风掀起的热浪中抖动。此时此景,怕是阴差鬼怪都要找地方避暑。

    离三头顶着火球,走得一头的汗。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手背湿漉漉地便放在眉骨的位置,挡住刺眼的光,慢慢向黑屋子走去。

    嗯,孙大爷在吃饭从眼睛里,离三在不远处清楚地望见巢穴般的住窝前,孙大爷打着赤膊,坐在小马扎上,正打开凹凸不平略微腐锈的铝制饭盒,看起来准备吃饭。

    “大爷,吃饭呢”离三打了声招呼。

    孙大爷拿出一块馒头,高兴道“噢,离三啊,你怎么这会儿想到我这了”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您这了。”

    离三说着,眼睛里的瞳孔瞬间一缩,只见孙大爷的手上、饭盒里,搁着的几块白面馒头外表乌黑,立刻想到自己几次与孙大爷一块捡垃圾的时候,他偶尔会从丢弃的饼干盒倒出细碎的面渣舔食。

    “大爷,您怎么吃这个”离三震惊道。

    “嗯,怎么了”

    孙大爷疑惑地瞥了眼,又低下头继续,看起来不是一两次,像吃惯了似的,一点儿不介意馍馍上黑黑脏脏的东西,他用手拍了拍,然后咬下几口,狼吞虎咽地把一馒头塞进嘴里,然后端起一水瓢啜饮起来,咕噜咕噜,水合着馒头一块给咽了下去。

    离三一言不发,凝视着孙大爷手里的馍馍和水瓢,顷刻间,眼前一层淡淡的湿雾飘浮,鼻子发酸,紧接着他的心,不由地一紧一缩,揪心而难受,又想到这位老人,曾经是一名光荣的战士,他咬牙切齿着,强忍着使自己看起来轻松,拼命地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大爷,光是馒头配凉水怎么行,来,这是我婶给我烙的饼,特香,来,您也尝尝。”离三从怀里取出早间刘婶特意为他烙的豫南大饼。忙不迭解开包捆着的毛巾,撕扯下四分之三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大爷快吃饱了,吃不下了。”老人咀嚼着馒头摇头,婉拒道。

    离三一边强塞给孙大爷,一边说“不,大爷,您一定得尝尝。”

    “不行,不行,你这娃娃自个留着吃,你读书,该多吃点,不然容易饿着。”孙大爷强硬地推拒道。

    “你就拿着吧大爷,你看,我这还有很多呢,都够我晚上再吃一顿了。”

    “不咯,人老啦,饭量小。”孙大爷拍了拍自己露出肋骨痕迹的肚子。

    “大爷,那您尝尝这滋味吧,这烙饼挺香的,尝尝滋味。”离三从四分之三中撕下一片来。

    “好,那大爷就尝尝味道。”孙大爷清楚他的心思,勉为其难地收下。

    离三看着孙大爷小心地撕扯下一小块,极其宝贝地放入嘴里,像品尝什么美妙般含在口中,舍不得吞下。

    孙大爷夸赞道“嗯,味道真不错。”

    “是吗,好吃,您多吃点。”离三借着由头,又撕扯下一块递了出去。

    孙大爷阻拦道“诶,我吃饱了,这些留着你自己吃吧。”

    “大爷,您吃那点东西哪能吃饱啊”

    “吃的饱,吃的饱,呵呵,你没来之前,大爷饭盒里的菜都吃完了呢。”孙大爷从饭盒里捏出一小短截的菜叶。

    离三定睛一瞧,感觉菜叶的颜色不对劲,鼻子轻轻一嗅,隐隐觉得饭盒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腐烂味,他不会想到,这顿孙大爷的午餐,就像在地里刨食,是他从附近的饭店、社区的垃圾桶里精挑细选来的,而像这样的一餐,他一天偶尔两顿,运气好,从学校的食堂里多捡了点剩菜剩饭,不仅仅可以吃三顿,还能有鱼有肉,有骨头。

    然而,这个秘密,除了孙大爷,只有他肚子里的寄生虫知道。

    孙大爷举起水瓢“吃饼容易干,喝水不”

    “不渴,大爷,来,要不您在吃点,婶烙的饼多,我一个人吃下去,浪费。”离三没有说实话,这些饼是刘婶为他精心准备了两天的干粮。

    这是第四回他劝孙大爷,可每次,孙大爷都直接不接茬,只是笑着婉拒。离三叹了口气,明白这也强迫不来,便慢慢地打消了念头,一边自顾自地吃,一边移向别处看。

    不经意间,他惊异地发现孙大爷旁边的一张马扎上摆满了勋章,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格外得耀眼引人。

    离三心想,这些勋章,似乎和上一次的有些不同

    “这些都是伟人的勋章。”

    孙大爷非常坦率,他把马扎拉到离三的面前,让一枚枚以伟人为主题的勋章展现给他。

    离三扬了扬眉,这里面的一些,他在李家村的时候,见过不少相似的纪念章,因而一下子便认出一枚纪念章里背后蕴含的故事,比如左下角第一枚,便是伟人到安源。

    “大爷,您收集的可真不少,比我外公的还多。”

    银、铜、铁、锡、铅金属质地的勋章露出不同的色泽,塑料制的像章仿佛把离三又拉回到小时候戴着外公给的像章去县初中上课的情景。

    “呵呵。”

    孙大爷吃下最后一口饼,拍了拍手掌,笑了笑准备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下发软无力,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看情况是要跌倒。

    “大爷”离三反应得很及时,在孙大爷侧着快要栽倒的刹那,扑了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手臂,却一不留神把马扎上放的柜子给碰倒了。

    咣当,马扎倒在地上,随即,木柜砰地掉在地上,其中的一角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躺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在翻滚中掉落了出来。

    离三关心道“大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孙大爷深深地吸了几口热气,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学校里的好心的校医给我看过,说是人老了血压有点低,呵呵,没想到蹲了这么久会这样。”

    “那您赶紧坐下。”离三连忙弯下身,想把马扎翻正。

    然而,手刚刚碰到马扎,却忽然发现一个似曾相识很熟悉的东西,他下意识地脸转过去瞥了一眼,就见一枚四周是光芒,中间图案是古战士横刀立马的襟绶勋章,顿时一怔,因为他认识这枚勋章,他的外公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按外公的说法,这叫忠勇勋章,是kt奖励基层士兵的,为什么孙大爷会有一枚,他不是华野解放军吗

    “怎么啦”孙大爷瞧离三一直弯着腰,询问道。

    “没什么,大爷。”

    尽管心中疑虑,想追问它的来历,但想法立马给压了下去。离三小心翼翼地把孙大爷搀扶到马扎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捧着水瓢递给他说“大爷,您先喝口水,我帮您把东西收拾一下。”

    话毕,离三半跪着把散落在周围的伟人像章捡起来,一手抓了一把,同时伸手拾起木柜,把像章一个个放进抽屉,直到再次看见那枚忠勇勋章,他的手微微一顿,接着想把它放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老人叫了一声“不用收进去,正好大爷也好久没看了,一块瞧瞧。。”

    离三转过头,惊异地看向他。

    孙大爷从地上捡起柜子,手指轻轻地触碰搁在里面的勋章,从绶带到勋章面慢慢地滑落,眼神扑闪,一颗苍老年迈的心不断地在回忆起年轻往事。过了很久,他叹了口气,从沉思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面向离三问“你认识这枚勋章”

    离三如实地点点头“忠勤勋章,我外公也有一枚。”

    “你外公是”

    离三摇摇头“他是从战场上拣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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