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丑
 “对不住,”越泽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神医,所以才让人请了您过来,还有得罪之处,万望海涵。”
 嘴里说着抱歉,其实丝毫没有要放他下来好好赔罪的意思,杨晋都快要被他活活气死了。
 “你!你!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还不行?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
 “本座失忆的这三年,”越泽却不管他,兀自开口道,“神医来看望过本座几次?”
 神医当真歪着脑袋仔细地想了想,“挺多次的啊,我隔三差五空了就会去苏小哥家看看你,一是不放心你的伤,二是……”
 你傻了的样子特别逗……
 后面这句杨晋当然不会说出来,他要说了他就是傻子了。
 “咳,”他干咳一声,“问这个干嘛?”
 越泽走近他,仔细端量神医的脸蛋。因为自己通药理的缘故,神医将自己的身体调理的特别好,反应到外貌就是皮肤好气色好五官端正明眸善睐。
 皮囊比起他越泽是差了点,胜在干净清秀。
 “不知道神医……”说着,越泽伸手一下子捏住杨晋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道,“是否品尝过男色?”
 男色?
 越泽这么问,杨晋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个刀客。
 他只给刀客医治过一个刀伤,那个看上去十分呆蠢的刀客竟然就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话,真是个话本看多了的呆子。
 后来刀客便不走了,住在周遭,隔三差五地就要弄一身的伤来找医治。起初神医还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认真地给他治疗,结果后来越来越不对劲,他这上并不严重,而且怎么看都是他自己故意弄上去的。
 他气愤刀客的戏弄,大声地指责之下,刀客竟然顺水推舟,像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喜欢他?
 一个男人?
 神医惊呆了,表示很感谢他的喜欢,然后下了逐客令。
 开什么玩笑,他选女人都那么挑了,更何况男人!
 之后便是刀客让人无语的纠缠,以及各种让神医分分钟想戳死他的“深情告白”。
 至于男色?
 神医有了解过,却没有实战过。
 现在越泽这么一提,不知怎地他就想起了那个刀客。
 这、这……这肯定不是因为他想和那个刀客怎样怎样,肯定不是的!
 神医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他这副很明显地心虚的表情巧合之中印证了越泽的猜想。
 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越泽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还敢说谎?说,谁给你的胆子,敢觊觎本座?”
 “啊?”神医一下子蒙了,“觊觎?你?”
 他口中的觊觎,是他想的那个觊觎吧?不是别的什么觊觎吧?
 他?杨晋,觊觎越泽?
 神医眨眨眼睛,他怎么那么想笑呢?
 “哈哈哈……”
 结果还真笑了出来。
 “我觊觎你?哈哈哈,越泽,你不会脑袋还没好吧?哈哈哈,我觊觎你?笑死我了哈哈哈……”
 “不许笑!”越泽恼羞成怒,“本座时常忆起过去三年的细枝末节,那些记忆碎片告诉本座,本座以前是有个男性情人的。不是你吗?”
 男性情人?
 神医一下子止住了笑声。
 他说的,不会是苏壳儿吧?
 越泽的脾气品行他是了解的,要是叫他知道他过去三年一直和苏壳儿这个纯爷们厮混在一起……
 “没有,”神医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肯定是脑袋还没好,幻觉了!”
 然而神医并不是个多事故圆滑的人,在越泽面前,他便是个藏不住心思的透明人。
 越泽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撒谎。
 他确实是有个男人的,越泽越发肯定了这一点。
 不是神医,还能是谁呢?
 越泽皱起了眉头。
 ☆、第43章
 “越泽!越泽!帮主!”
 越泽耳朵一动,听到了外面的叫喊。
 却是苏壳儿。
 越泽皱眉:“苏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绑了神医?”
 越泽眉头皱得更深了:“先生听谁说的?”
 苏壳儿似乎十分笃定,着急地说道:“你绑他做什么?你脑袋能好多亏了神医的药,他这么热心地帮助你,你现在却不问青红皂白就绑了他,这不是叫人家说你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吗?”
 这一通说教,就像哥哥教训弟弟,又像慈父教训儿子,说得越泽莫名其妙却又不好生气。
 苏壳儿这话完全是站在他的角度仔细考虑过说的,他若生气便又是不识好歹。
 但他堂堂一派之主,叫一个厨子在这儿训话,似乎也不是很妥当。
 “你进来。”最后,他只能叫苏壳儿进去,避开外面的兄弟,单独说话。
 苏壳儿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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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瞧见了被绑在架子上的,湿漉漉的神医。惊呼一声他扑了上去,左看右看:“神医!神医!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你、你受苦了!”
 神医抬头,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除了被泼一身水,他真的没受什么伤,哦不对,他脑袋还被敲了一下,到现在还疼呢!
 “你放他下来,”苏壳儿愤怒地瞪着越泽,“你快放他下来!”
 越泽:“……放他下来。”
 他觉得,苏壳儿这个救命恩人,有些放肆了。
 “走。”苏壳儿扶着有些僵硬的神医就要往门外走。
 被越泽一下子拦住了。
 “等等,本座似乎还没允许你们走呢。”
 苏壳儿抬头,满脸怒气地瞪着他:“怎么越帮主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么?要不我们俩跪在你脚下,您拿鞭子随便抽?只是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越帮主要抽多少鞭才能解气?小的们命贱,可不想给帮主多添血腥!”
 越泽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壳儿牙尖嘴利的模样。其实他还是傻子的时候,几乎天天挨苏壳儿骂,来山上两个多月,苏壳儿没骂到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回好了,全给补回来了。
 “本座只是有些疑惑,想要请教一下神医而已。”
 “请教?呵,这里是请教的地方吗?”
 神医在一边偷偷地扯了扯苏壳儿的袖子他不要命啦,竟然敢这样明里暗里顶撞讽刺越泽,啧啧啧,胆子真大!佩服佩服!
 苏壳儿甩开神医的手,正想和越泽好好理论理论。他早打算好了,吵完这一架,自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越泽不是他的傻子,他早该看清这一点了。
 这时就听越泽用清冷地声音问道
 “本座失忆的时候,有个爱人,他是谁?”
 他看向神医,神医立刻躲闪了眼神,他看向苏壳儿,苏壳儿半张着嘴巴愣怔着。
 “爱、爱人?”
 “是他吗?”越泽看向神医,神医猛地摇头,快要把脖子摇断了。
 “那是谁呢?”越泽又看向苏壳儿,“先生能告诉本座吗?”
 “你……要知道……又有什么用?”苏壳儿喃喃道,“你那会儿失忆了,不是越泽,现在的越泽,又不记得那会儿的事情……你们完全是两个人啊,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为什么要知道?”越泽笑起来,“爱人不见了,要找到他,不是很正常吗?”
 苏壳儿望着他,阴暗的地牢里,仿佛是他的错觉,越泽是在对他笑吗?
 “神医,告诉本座,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不要逼我,严刑逼供。”最后四个字,越泽加重了语气,瞬间就让气氛阴森诡异起来。
 神医身体一颤,又往苏壳儿背后缩了缩。
 “你让他走,我慢慢告诉你。”苏壳儿垂下眼睑,轻声道。
 越泽看了他一眼,颔首表示同意。
 “我……你、你……”
 “你快走吧,外面有人在等你。”苏壳儿说道,“跟他回去吧。”
 有人在等他?神医两只脚往外挪了挪,不放心又回来:“你,保重!”
 苏壳儿点头:“谢谢你那个时候给我的银票,也谢谢你这三年对我们的照顾,你真是个好人。”
 他说的是“我们”,他连带傻子的那份谢谢也说了,傻子不可能说的,他这个饲主替了。
 神医点头,拔腿就往外跑。
 这个地牢实在是太过阴暗恐怖,大夏天的却寒气入骨,不仅入骨,还入了心肺,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他一口气跑了出去,然后老远就看到大门外面,一个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人,背了把刀,静静地等在那里。
 地牢里,越泽坐在了桌子旁,却没有叫苏壳儿也坐下来。
 “你说。”
 “说什么呢?帮主这么聪明,早该猜到了不是吗?”
 拿了钱还不肯离去非要在帮里做个厨子的苏壳儿,常常给他做充满了过去回忆的点心,以及投注他身上的,痴缠眷恋的目光……
 “你救了本座的时候,认识本座吗?”
 “认识,”苏壳儿点头,“小的有幸在帮里做过几年帮厨,见过护法几次,只是后来下山了。”
 “那你看上本座,是什么时候?”
 “……”
 这个苏壳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然而要说看上,苏壳儿还真给不出准确答案。
 他的沉默被越泽当做了默认,越泽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
 “那种事情,我们做过几次?”
 “……”
 这个苏壳儿也没法回答,那个时候,两人情谊正浓,傻子野兽似的,天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只想着这一件事,而苏壳儿慢慢地也食髓知味,不再强硬地拒绝,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做,有时候还会不止一次……只是这种话,叫苏壳儿怎么说的出来?
 他只能再次保持沉默,低着头,有些脸红。
 然后下一秒,一个茶杯就摔在了他的脚下,摔得粉身碎骨溅得到处都是。
 吓得苏壳儿踉跄地退了一步,然后就听越泽冰冷地声音问他。
 “谁给你的胆子?”
 “敢觊觎本座?”
 ☆、第44章
 看着一个好好的杯子被功力深厚的越泽摔得粉碎,苏壳儿先是一懵,继而大爷脾气也上来了。
 “觊觎你?老子觊觎你?你他妈傻久了还没缓过来吧!老子一根正苗红纯爷们!他妈要不是你老半夜溜老子床上去,老子、老子……”
 苏壳儿气急,说不下去了。
 再看那越泽,脸色铁青,已经不是一般的恐怖就能形容了的。
 他的眼睛死死地凶恶地盯着苏壳儿,下一秒,一个抬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刚好落在苏壳儿柔软地腹部,虽不至于五脏俱裂,却也疼得他整个人都蜷成虾米,抱着肚子痛得脸色发白。
 鬼无常带了几分怒气地脚力,哪里是一个普通人能受得了的,怕是苏壳儿的肚子上,已经青紫了。
 然而越泽显然不会就此解气,看到满地打滚的苏壳儿,他不仅没有感受一点,反而更生气了。
 他的男性情人,若是神医倒也罢了,神医长相清秀又有神医的金字招牌,不至于埋没了他。哪知道,那个人偏偏是苏壳儿!这个貌不惊人的,市井小民一样没出息的男人!
 这种人,给他提鞋都不配,还敢上他越泽的床!
 越泽扫了四周一眼,这个地牢刑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审讯用的工具,他随手挑了根几个指头粗细的鞭子,试了几鞭,摇摇头,这个粗度的鞭子,打人只有钝痛,顶多红肿,做不到一鞭子一条皮肉的效果,不好。
 再换了根细点的,一鞭子下去之后倒是能见血印,却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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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选了根极细的经过特殊锻造的已经不能称之为鞭子的丝状物,一鞭子下去便是一道血痕,像是刀割的痕迹而非鞭子抽打的痕迹。
 这个倒好。
 越泽点头,再看地上的苏壳儿,早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一点特色没有还那么娇气。
 越泽更嫌弃他了。
 “来人,把他关起来!”
 越泽深呼一口气,走出了昏暗压抑的地牢。
 那个勾引了父亲并且肆意玩弄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呢?
 越泽记得,他一战成名成为鬼无常的第二年,就找到了和父亲隐居在偏远小镇上的那个男人,缠绵病榻的父亲苦苦哀求他,那人是无辜的,请求他放了他。
 越泽向来听父亲的话,于是放了那人。
 只是留下了他一样东西。
 他的皮囊。
 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影爬行不过两步,便再也动不了了,他身后是一道暗红的湿漉漉的血痕。
 父亲睁着眼睛看着情人如此凄惨的下场,眼睛再也没能阖上。
 越泽把他埋下去的时候,也没有替他将眼睛阖上。
 死不瞑目,也是个不错的死法。
 这是越泽快要记不起来的一件事。
 麒麟帮的地牢里如果有冤魂的话,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死在他右护法的手下的。
 死实在是太容易了,他不会让苏壳儿这么轻松的。
 苏壳儿是被活活疼醒的。
 这种滋味他活了二十六年了从来没体会过。现在体会过了,深深地觉得,江湖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越泽,也真是个可怕的人。
 他竟然毫不顾及苏壳儿疼痛地哭喊,打块无知无觉的木头似的镇定而坦然。
 苏壳儿后悔了,后悔自己跟着过来了。
 他怎么会奢求鬼无常会喜欢他呢?光从越泽冷漠的眼神里就能看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他还是高看了自己了,对越泽来说,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蝼蚁。
 救了他的命,是上天对苏壳儿的恩赐而不是对他的。
 “嘶”背上的伤似有生命似的抽动了一下,疼得苏壳儿汗都下来了。他趴躺在地牢里,地面很脏,有臭不可闻的积水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让人作呕的味道,墙角的污垢已经脏到苏壳儿不想望过去,看一眼就要吐了的程度,他倒不怕满地横行的虫兽,只求它们千万不要爬到他的身上来。
 他也很想挪到木板随便一搭的床上,然而他疼得浑身不得劲,一动就尖锐的疼,只能静养不敢动了。
 越泽下手太狠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俩,那可不是一日,三年一千多个日子……
 苏壳儿闭上眼睛,如果越泽再变回傻子就好了,他一定要狠狠地多踹几脚讨回来!
 “苏先生!”
 苏壳儿勉强抬眼,却是郝青站在外面。
 苏壳儿看了他一眼又阖上眼。
 对郝青来说,神医的命是命,他苏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叫苏壳儿过来救人吧。
 他真蠢,早该想到他一个没有武功在越泽心里没有任何地位的厨子,想救人怎么办呢?只有说出真相叫越泽不要殃及无辜了。
 郝青却不介意苏壳儿不理他,兀自道:“帮主向来就是这个脾气,还请苏先生多担待,希望苏先生还能待帮主如从前,我想这样帮主一定能有所改观的。”
 苏壳儿连嗯都懒得嗯一声。
 郝青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对身边的牢头轻声道:“开始吧。”
 苏壳儿吓一跳赶忙睁开眼,开始?开始什么?不会又要打他吧?
 却是郝青被两个喽摁在了一条宽凳子上,扒了裤子,俩巴掌宽的板子挨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发出沉闷的响声。
 也不知越泽什么心理,苏壳儿所在地牢房就在刑室的旁边,刑室里的刑法过程苏壳儿能透过栏杆看得一清二楚。
 啪啪的沉闷声,起先郝青还能忍着不出声,到了后来终于忍不住开始叫喊,再后来屁股上似乎有什么每一下板子都连带溅出来,郝青疼得抽筋,终于再抑制不住大声呼痛起来。
 苏壳儿睁大了眼睛终于看清楚了,那些是被板子打烂的血肉。
 真正的血肉横飞。
 最后没了声响的郝青是被抬着出去的。
 “他怎么了!”苏壳儿大声叫住一个要走的牢头,“为什么要打他!”
 牢头认出来这是给他们做饭的厨子,便多停了几秒。
 “还能为什么,惹怒了帮主,帮主亲自下的命令,两百个板子,不能用内功护体,就这么生生受了,这也是左护法底子好,换了别人早一命呜呼了。”
 早在越泽自立为帮主的时候,倪红和郝青随之高升,成了左右护法。
 地位仅次于帮主的左护法挨了板子?
 惹怒了帮主?
 呵,至于么。
 鬼无常就是鬼无常,对身边人都下得去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苏壳儿突然想到什么,急急问道:“那右护法倪红呢?她怎么样?”
 “她?”那人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才小声说道,“她被帮主废了武功,逐下山去了……”
 “什么!”
 苏壳儿大惊。
 如此说来,他竟然罚的还算轻的?
 就算倪红郝青隐瞒了这件事,但他们是拼了命保护他的忠心的下属啊,没有他们俩,他和苏壳儿早不知道死在谁的刀下了,这样生死与共过的人,竟然说打就打说撵就撵?
 苏壳儿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第45章
 越泽这些天十分的不爽快。
 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苏壳儿之前,好歹午夜梦回之时,对梦中千娇百媚的男人还会有些遐想。现在好了,每每春梦做到一半,突然冒出来苏壳儿那张无趣而平庸的脸,都叫他十分扫兴。
 偏偏这梦又不是他想不做就不做,想做成什么样子就做成什么样子的,这就使得越泽十分的烦躁。
 那次之后他便再没有和顾雪柔这样那样过。
 任哪个男人经历过那样缠绵的梦境,都会觉得梦境之外的人索然无味。
 若苏壳儿再稍微漂亮些,或是稍微聪慧些就好了,又或者他是个女人,他都会理所当然地了他,偏偏苏壳儿就是个一无是处地男人。
 所以越泽除了烦躁,就是烦躁。
 这种烦躁从血液里滋生,让他忍不住咬牙切齿捏碎拳头,不然就要克制不住将拳头和牙齿落到别的什么人身上去。
 而这个别的什么人,恐怕十有八九还是苏壳儿。
 “帮主。”
 越泽看了一眼郝青,对方身形有些缓滞,不过看上去却似乎并无大碍。
 二百个板子……
 “你怎么样?还好吗?”
 郝青受宠若惊地抬头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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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
 “属下一切都好,谢帮主挂念。”
 越泽点头,他并不挂念他,只是这么重的刑罚,十天半个月哪里就能下床走动了。
 “你回去休息吧,不必急着出来。”
 郝青急了:“属下无碍”
 “回去!”越泽打断他,“你这样只会拖累本座!”
 郝青一愣,低头说了声是。
 越泽看着他默默退下去,从背影才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好多少,怕是多走几步伤口便又要撕裂渗血。
 郝青确实是个忠心的属下,跟了他十多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
 苏壳儿的事,他着实没想到郝青会知情不报瞒他这么久,某种意义上这就是背叛。
 越泽绝不允许背叛。
 所以只是赏了郝青板子,越泽觉得,自己病了三年,似乎心软了……
 “来人,去侯府。”
 侯府大门上挂的是侯府,里面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雕梁画栋曲径幽亭却是照着皇宫里的宫殿的水准布的。
 看门的小厮领着越泽一路走过去,没什么急切的问题终于有心思欣赏景色的鬼无常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九王爷被降为了侯爷,然而府邸没换不说,里面的景色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动。
 虽说越泽是个江湖人,但对官场多少还是有些常识的,哪个官阶对哪个排场都是有数的,上次见面,九王爷的马车似乎也还是以前的阵仗。
 表面上九王爷被降为了侯,然而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损失……
 为何会这样?
 朝廷忌惮九王爷的江湖势力,不敢动其根本?
 当今圣上体恤胞弟不忍太过责罚?
 还是,不察麒麟帮之事失责降罪,压根是个噱头?
 越泽眯起眼睛,心里不痛快了。
 难得人贵事忙的九王爷今儿清闲,在庭院里摆了个戏台子听戏。越泽便是受了邀请,过来一同赏戏的。
 他到时,座上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不少人。
 再仔细一看,都是官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越泽并不是最大牌的,九王爷看到他来,只稍微点了点头便不再招呼他。
 越泽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早知道并不是单独邀约,他便不来了。
 听戏?鬼无常只喜欢腥风血雨的江湖戏,戏台子上浓妆艳抹咿咿呀呀的情情爱爱,他真的没兴趣。
 “今日这出戏你们可听过没有?”
 “戏仙儿的新作,今儿侯府里头一回唱,开玩笑,谁能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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