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远方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说
 当他们来到正堂内,李泰请封言道和韩珵先行坐下,然而在两人的相互推托下,李泰还是先行坐了下来。
 魏王府上的正堂内,到处摆放的书架上堆满了经史子集,整个屋里充满了书香,可谓是真正的汗牛充栋。
 “魏王,你这房间里的书籍一点不比弘文馆的少啊!”
 “这点算什么,姑父,我带你们去我的文学馆里看一看。”
 这才刚坐下,李泰就已经等不及要请封言道去魏王府上的文学馆里看看了。可想而知,对于能拉拢到封言道,李泰和李承乾一样心急。
 封言道听到李泰竟然如此说了,便知道他的意思,当然他今日来已经考虑到所有出现的情况,对于李泰的盛情,他也是不会推辞的。
 “也好,我今日和韩珵来府上就是赴约而来的。”
 李泰是极为聪明之人,他当然知道封言道说这话的意思,遂变得更加热情,道:“那好,我带姑父去文学馆看看,那里的书才称得上是多呢!”
 李泰和封言道说着笑着,便走出了正堂,而韩珵也跟着他们后面去了魏王府的文学馆。当他们来到魏王府里的文学馆后,除了看到浩如烟海的古籍善本外,还有多位居馆修书的文士,这当中就有萧德言、顾胤、蒋亚卿、谢偃等名士。
 他们轻步入馆,而馆里正在专注修撰《括地志》的学士们各自忙着手中的分工,他们并没有因为魏王李泰、封言道和韩珵的进来而停下。
 “姑父,他们都是魏王府文学馆里的学士,这位是魏王府功曹谢偃,这位是著作郎兼弘文馆学士萧德言,想必姑父你是认识他的。”
 当李泰小声向封言道介绍时,正在修书的学士们看到魏王来了,便一一颔首示礼,然后他们依旧坐在书案前各自忙着手中的分工。
 韩珵看到大家如此专注,遂被这修书的氛围触动了,便起了兴致,他四处观看大家修书的过程,还时不时翻阅搁放在书架上的古籍善本。
 正当韩珵和封言道在魏王府文学馆里观看修书之时,苏穆清已经来到了万花楼,而他进入歌舞楼里时,看到台上的歌妓依然是上次来时看到的那位姑娘,于是他便知这位姑娘想必就是语心所说的画衣了。
 当苏穆清来到语心的房间里时,语心立即开口说道:“公子,你的脚伤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文生告诉你的?”
 “嗯。”
 “台上舞蹈的可是画衣?”
 “正是,公子。自从她来了,我就很少上台了,而这些时日,崔立来得更勤了。”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的。”
 “如今万花楼在妈妈的掌控下,公子要想再像以往那样控制妈妈,可就不容易了。”
 “我知道,不过这些我一开始就已经料想到了,对于她,我早已有办法。”
 
客从远方来 第五十三章 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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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苏穆清说罢,房间里暂时安静了一阵,然后苏穆清便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而语心也跟随他出了房间,去了歌舞楼。
 当苏穆清和语心来到歌舞楼时,画衣还在台上随着歌曲舞着,而台下客人们观赏歌舞的兴致似乎依旧不减,这时苏穆清从旁侧的走廊去了台后,在去的过程中,他望了望台下坐着的客人们,却并没有从中发现崔立的身影。
 台上画衣舞姿撩人,台下客人早已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要不然兼通吟诗作画和歌舞弹唱的长安第一都知语心也不会被她抢了风头。
 “哎呦,苏公子您什么时候来的呀?语心,你怎么也不前来告诉妈妈一声。”
 语心看到老鸨那副嘴脸,并没有理会她,而苏穆清依然很淡定,道:“我今日来,是给你看一张字据。”
 待苏穆清说完之后,他就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字据并递给了老鸨,而当她从苏穆清的手中接过那张字据后,她本想略看而过的,但是随着一些字眼映入了她的眼帘,她便逐渐被字据上面的内容吸引住了,其脸上也渐渐露出诧异的表情,并且其双眉紧锁,几乎都拧在了一起。
 “这些若是不能引你注目的话,我还有几张字据和书信呢,我还记得其中一张字据上面写着,你三年前拐卖了一女子并致死,因此给了李刺史……”
 “苏公子,咱们有话好说。”
 苏穆清还没有说完,老鸨就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就是一副笑脸相迎。原来,苏穆清递给老鸨的字据是这些年来她和长安一些权贵们暗中往来的信件和收受贿赂,至于苏穆清是怎么得到这些极为隐秘的证据,就只有他一人知道,这也是老鸨对此感到惊讶的原因。
 “我只想问画衣是谁?”
 “苏公子,是这样的。画衣是从太原过来的歌妓,我看她资质不错,便收留了她,没想到客人们竟然如此捧她。”
 苏穆清知道老鸨想借画衣冷落语心,然后再逐渐摆脱自己的控制,而她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怒道:“你难道忘了当初我的吩咐了?”
 苏穆清一时提高了声音,直吓得老鸨两腿发软,随后毕恭毕敬地说道:“苏公子的吩咐,我又怎么能忘了呢,语心姑娘仍然是万花楼的都知。”
 苏穆清看了看老鸨信誓旦旦的样子,便没有对她过多的问责,而是听其言观其行,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这些证据,无论任何一条,都可以要她的小命,故而苏穆清相信老鸨的判断力,谅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
 当苏穆清见到老鸨后,总共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他便拂袖而去了,而语心姑娘却没有跟随他走出台后,因为下一场该她登台表演了。
 当苏穆清走出万花楼时,语心这时正好登台表演,随着她曼妙舞姿的徐徐舞开,在场的客人们虽然不及以前那般心花怒放,但还是对语心姑娘的复出表现出了极大的欣喜和支持,想必随着时间的推移,语心定会重回长安第一都知的位置上的。
 苏穆清走出平康坊,只身站在平康坊通向东市的十字街上,而后向东望了望,便转身回国子监了。
 封言道和韩珵在魏王府上的文学馆里待了足足三个时辰,现已到了晌午时分,故而封言道和韩珵决定回府。
 “姑父,你看这都到晌午了,你和韩珵就留在李泰这里吃顿饭再回去嘛。”
 “不必了,魏王。魏王府离封宅也就片刻时间的路程,两府不远,我和韩珵乘马车很快就到封宅了。”
 “对啊,两府距离不远,我们也算邻居,所以姑父要常来李泰这里坐坐才是。”
 “我会的,魏王请留步吧。”
 这时,魏王已经将封言道和韩珵送到魏王府大门外了。当封言道和韩珵出了大门并下了石阶,李泰也跟着他们走下石阶,直至封言道和韩珵双双坐上马车后,李泰才和他们俩摆手相送。
 在封言道和韩珵回去的路上,封言道掀开马车的窗幕,然后向外看了看,只见柴令武和房遗爱徒步往魏王府的方向赶去。
 现在是晌午时分,柴令武和房遗爱却匆匆赶往魏王府,封言道略想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柴令武和房遗爱早已被李泰厚加赠遗,却不敢与之深交,因为太子尚存,大唐上下仍然拥李承乾为储君,故而像他们这些大唐权贵子弟更是谨小慎微,生怕下错一步棋,以致全盘皆死,从此仕途坎坷,甭说位极人臣和维护家族荣华富贵无望,就单是保全性命更是无从保证。现在自己拒绝太子,亲附魏王,那些见风使舵的所谓大唐士子才俊又岂能不知,故而原本还对站在哪一边举棋不定的他们,现已果断选择了魏王这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李世民对魏王李泰的宠爱不亚于太子李承乾。
 按照惯例皇子及冠后都应去封地,不得长驻京畿,但李泰因李世民偏爱,特许不往封地,留在长安。
 尤其这年初,李世民亲临魏王府邸,并因此特别赦免了雍州及长安死罪以下的罪犯,又免去了延康坊的百姓一年的租赋,还赏了魏王府的官员以及同住一坊的老人很多东西,还有在盛修府邸之时,李世民还将大名鼎鼎“居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的芙蓉园赐给了魏王李泰。
 可见,长安权贵对于皇上宠爱魏王李泰之事,是看在眼里的,故而风往哪边刮,一向对官场和权力敏锐的他们来说,又岂能不知。
 就在封言道和韩珵乘马车回封府之时,家住常乐坊的李玉泽已经吃过晌午饭出门了。
 李玉泽一身女人装扮,此时的她就是常乐坊里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甫一看完全看不出是李玉泽本人形象。当她走出常乐坊,便从东市的东门走了进入。
 当她进入东市时,她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宛如惊弓之鸟,不是为了看鳞次栉比的店肆,而是看看其周围有没有市署官兵的出没。
 待她瞅了瞅周围并无市署官兵之后,她便稍微放下心来,继续往东市里走去,而当她走到一家字画铺门前,便停下脚步并走了进去。
 
客从远方来 第五十四章 东市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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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姑娘,你是要买哪位大家的书法作品?”
 “哦……我随便看看。”
 李玉泽回答字画铺老板的语气,先是男儿腔调,而后突然意识到不对,遂变得些许温柔。
 在字画铺老板的引导下,李玉泽跟随该老板在店铺里四处看了看。这间字画铺的大小规模不及西市的书画行,但两家店铺都有专门供书生绘画的房间,而这家店铺与西市的书画行最大的不同是该店铺主要售卖大唐名家书法作品,至于画卷墨宝则寥若晨星。
 “姑娘,本店最热卖的当属虞世南和欧阳询的作品。”
 “贵店还有弘文馆学士欧阳询的作品?”
 “有,当然有。甭说欧阳询了,就连当今圣上的墨宝,本店都有供着。”
 李玉泽见字画铺老板一脸滑稽的样子,心想这位老板定是吹牛,道:“那让我先看看虞世南和欧阳询的作品吧。”
 “好的,姑娘随我来。”
 字画铺老板带领李玉泽来到了一间雅致的隔间,当李玉泽随老板走进去后,向来对翰墨丹青敏感的她来说,这间藏有的书法作品就是与众不同。
 “姑娘,你看这是文懿公虞世南的作品《蝉》,如何?”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诗句确实是虞秘监的诗句,不过这墨怎么还有点湿呢?”
 李玉泽吟诵完诗句后,遂用手轻抚一下纸上的字迹,便觉字迹未干,似是刚刚成书不久,而该字画铺老板一听李玉泽的疑问,便心急地向她解释一番。
 “哦……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下了雨,这间屋子藏的都是本店最珍贵的墨宝,太过封闭了些,未能及时通风,是有些潮气,才至于这件墨宝上面的字迹泛湿。”
 “果真如此?”
 “姑娘,你要是不信,大可以不要嘛。”
 “老板,不是我不信,即使这件作品的字迹是干的,它也不是真的。”
 “此话怎讲?”
 “虞公性情刚烈,直言敢谏,而字如其人,其字外柔内刚,笔致圆融冲和而有遒丽之气,但这件作品外刚内柔,虚有其表。”
 字画铺老板听了李玉泽的讲解后,不觉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完全没有谎言被揭穿时的尴尬。
 “姑娘好眼力,佩服!佩服!说实话,这件拙作是鄙人所摹,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李玉泽听了老板真诚的回答后,遂对他莞尔一笑,而后说道:“这幅字外刚内柔,虽不及内柔外刚的美,却不失是一幅好的书法作品。”
 老板听了李玉泽的夸赞,便不好意思地对她微微一笑。这时,李玉泽的目光被另一件书法作品吸引住了。
 “老板,这件作品可是欧阳询的墨宝?”
 “不瞒您说,这件墨宝的确是欧阳询的作品,不过这幅字是不卖的。”
 “为何不卖?”
 “这幅字是本店开张时,欧阳率更特别献写给本店的,故而这幅字便成了本店的镇店之宝,无论是谁出多少价钱,这幅字概不出售。”
 “原来是这样啊!”李玉泽顿了顿后,“老板……我精通书法,临摹名家大作不在话下,贵店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临摹作品,然后去卖,最后我只收一点工钱就好?”
 “这怎么能行,你是一位女子。”
 李玉泽原本以为老板会看重自己的才能,而有所考虑,谁知他竟不假思索地给了自己答复,这让李玉泽有些接受不了。
 “女子又怎么了?”李玉泽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嗓音,而后变得低缓了下来,“但我会书法啊,我会临摹名家作品,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可以女扮男装。”
 “这也不行,你终究是一位女儿家。”
 “老板……”
 字画铺老板转了身,并向李玉泽摆了摆手,道:“姑娘要是对本店的书法作品不感兴趣的话,便可以走了。”
 李玉泽见老板竟如此坚决地拒绝了自己,不觉垂头丧气起来,见字画铺老板已经走出了隔间,她也只站了一小会,便跟着走出了这雅致的隔间。
 老板站在柜台后面翻看着账簿,而李玉泽站在店铺中央望了望老板,见老板低头不语,便知趣地走出了字画铺。
 这是李玉泽第一次以女人装扮出门来东市,虽然她知道这世间是男人的世间,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但她未曾想到这样的世间竟如此狠狠地拒绝了自己,这让她的心里感到了丝丝寒意。
 “我的钱袋子怎么不见了?快,你快给本官找一找。”
 说话者是万年县令王明坤,他的身旁跟随着一位衙役,他们两人都是便装出行,待王明坤的吩咐刚一发出,那位衙役就躬身低头在地上寻找。当他找了一小会时间而未找到之时,忽地直起身来,道:“县令,会不会是那个小乞丐偷走了您的钱袋?”
 王明坤顺着那位衙役的指向,看了看还未走远的一位小男孩,急道:“快,给我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那位衙役听到王明坤的命令后,遂急忙去追赶那位小男孩,而王明坤也走了过去。
 小男孩并没有想要逃跑的打算,当那位衙役紧紧抓住小男孩的肩膀时,那位小男孩龇牙咧嘴地喊疼,遂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小乞丐,偷拿了钱袋还想逃!”
 那位衙役见小男孩挣扎,便心想他定是因为被抓而感到害怕,故而挣扎起来想要逃跑,于是加大了力气紧紧捏住小男孩的肩头,随着那位衙役用力一分,小男孩脸上痛苦的表情就随之增加一分。
 “疼……疼……我……没有……偷拿你的钱袋。”
 这时王明坤走了过来,怒喝道:“小杂种,偷拿了本官的钱袋子,你还想狡赖不成。”
 待王明坤说完之后,随即一个大耳刮子重重地落在了小男孩的脸上,即使他被那位衙役紧紧捏住了肩头,也没能抓住他,结果小男孩被一个巴掌扑倒在地。
 小男孩的嘴角流出了血,倒在地上的他用手捂着流血的嘴角,开始啜泣起来,本来就是瘦骨嶙峋,如今跌倒在地的他更是让人生怜,而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则越聚越大。
 从字画铺里走出来的李玉泽,见前方人群密集,遂走了过去并竭尽全力钻进了人群,当她看到地上躺着一位小男孩后,便立即蹲了下来并扶起了他。
 “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打。”
 小男孩听到那位衙役的呵斥后,本能地躲在了李玉泽的身后,然后又走了出来,道:“姐姐,你走吧,不要管我。”
 李玉泽轻抚小男孩的头,安慰道:“别怕!有姐姐在,没事的。”李玉泽遂把小男孩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们为什么要打一个小孩子?”
 “他偷拿了本……我的钱袋子,理应受打。”
 “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是他偷的?”
 王明坤被问得顿时哑口无言,遂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衙役,只见那位衙役低头不语,便斥道:“废物!”
 王明坤眼神迷离一瞬,回想了一下,道:“我的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小乞丐刚刚从我身旁走过去的时候,撞到了我。”
 “难道就他一人从你身旁走了过去?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有,不过他撞到了我,然后顺手牵羊,便把我的钱袋子偷走了。”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们并无实在的证据来证明是他偷的,你可知污蔑他人是个什么罪名?”
 “呵,在这里跟我讲律法,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知道你是谁,不管你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就是不对。”李玉泽转过身来,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位小男孩,这时人群中有一人正在悄悄逃离人群,李玉泽看见后,不觉奇怪,思忖了一下,“快,抓住那个人。”
 围观的人群不明所以,而跟随王明坤的衙役一听便知怎么回事了,于是一个箭步穿过人群,便将那个想要逃窜的人逮住了。
 当那位衙役将逃窜之人重新带到了人群中后,那人却极力挣扎反抗,谁曾想那位衙役身怀武功,只要稍微运力就将他狠狠地按压在地,这时一个钱袋子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王明坤一见地上躺着一个钱袋子,遂慌忙拾起后放到手中,便发现这原来是自己的钱袋子,他急忙打开,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往钱袋子里看了看,当看到里面一张字据还在时,他便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敢偷我的钱袋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押他回衙门。”
 那位衙役听到王明坤的命令后,便将那小偷的双手负在其后并押了起来,欲随王明坤一起回万年县衙门。
 “你们俩不能走,打了人还想走!”
 围观的人群听过李玉泽的喊话,遂齐声高呼道:“不能走……”
 王明坤和那位衙役一听这齐声讨伐的阵势,不觉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然后转过身来。
 “你想怎样?”
 “我、这位小男孩和你们一起去衙门见官。”
 “走,正好将你们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刁民一网打尽。”
 
客从远方来 第五十五章 准备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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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刁官才会有刁民。王明坤说这话时极为猖狂,却忘了围观的百姓。当围观的百姓听到这句话后,皆义愤填膺,纷纷指责王明坤和那位衙役,而那个小偷依然被那位衙役押解着,此时的他更是惧怕得两腿发软。
 王明坤见此况,只能眨眨眼和咬咬牙,却无可奈何,这时那位衙役押着小偷凑到王明坤耳边,小声道:“县令,若是把他们都带回衙门,恐让您难堪啊!我们误打人在先,于理于法都是我们的错。”
 王明坤听到那位衙役的忠告后,粗黑的双眉竖起,两眼直瞪着那位衙役,而那位衙役则怯怯地退了回去,然后王明坤若有所思,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姑娘,我把这个小男孩打伤了,我赔他钱就是了。”
 “不行,你这是触犯了律法,钱在律法面前就是粪土。”
 面对王明坤依旧傲慢的态度,李玉泽坚决地回击了他,而周围的百姓则是越聚越多,讨伐他们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姐姐不要跟他吵了,我要钱。”
 “嗯?”
 面对小男孩的回答,李玉泽和在场的所有人皆目瞪口呆。
 王明坤听到小男孩的回答后则是十分惊喜,遂急忙从钱袋子里掏出几十文钱递给了小男孩,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围观的百姓见此事竟是这般结果,纷纷扼腕叹息,而后各自散开,只留下李玉泽和那位小男孩。
 李玉泽蹲下来,用袖口帮小男孩擦沾嘴角上的血,见小男孩咬着牙,似是隐隐作痛,她便放慢了动作,用自己的袖口去擦沾覆有血的嘴角。
 “他无缘无故打伤你,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他的钱呢?”
 小男孩没有回答李玉泽,而是立即转身跑了。
 李玉泽不知何故,满脸疑惑,遂站了起来,然后也跟着他跑了起来。
 当小男孩跑到一个狭窄的巷道里时,李玉泽这时也跟着他跑了过来,然后那位小男孩蹲了下来,正跟一位卧着的衣衫褴褛的醉汉说话。
 李玉泽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看着他们,这时那位小男孩向李玉泽跑了过来,但他并没有理会李玉泽,而是准备逃出这狭窄的巷道。
 李玉泽心中的疑问让她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你要去哪呀?那个醉汉是你什么人啊?”
 “我要拿着这些钱给我爹爹买酒喝,他不是醉汉,他是我爹爹。”
 “你娘呢?”
 “我娘……我娘不要爹爹和我了。”
 小男孩的眼睛湿润,眼眶泛着泪花,忽然他一使劲,一下子便从李玉泽的手中挣脱出去了,而李玉泽慌忙追了过去,但是街道上人头攒动,而小男孩个头较小,一溜烟儿便消失在李玉泽的视线里了。
 “唉!刚才跑过去的小孩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娘被县令抢走了。”
 “你小声点,可千万不要被巡逻的官兵听到喽。”
 李玉泽见小男孩不见了,便不再追赶,而是站在原地,因为从她身旁走过两位妇女,她想听听她们俩都谈了什么话。
 “原来是这样啊!”
 李玉泽一脸凝重,对小男孩一家的遭遇,除了同情之外,自己却没有任何能力和办法帮其解决,这让她回想起了字画铺老板的那句话:“你终究是一位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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