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丹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穹天去九道湾的路程并不长,来回三天绰绰有余,付翊暂时接管方寒阳的宅子,等着他回来,正好养养他那历经波折越来越严重的伤。
 余欣方寒阳走了后宅子就寂静下来,付翊的伤口在这寒冷的天气疼的厉害,他窝在床上,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拿着一卷医书,昏昏欲睡。
 萧晋光外出处理事情,带走了越鸣,宅子里只余付翊一人。等萧晋光回来,见到的就是付翊半躺在床上,脸上盖了本书。
 萧晋光把书拿走了,付翊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熟,脸颊似乎被火炉熏得红扑扑的。
 萧晋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把人推醒,道:“别睡了,你有点低烧,我去给你熬药。”
 付翊的病折腾了整整两天,反反复复就不见好。
 萧晋光把穹天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大夫在他的威压下吓得直哆嗦,与前几个大夫开出了个同样的方子,临走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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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公子年轻时伤了身体的底子,旧疾难以痊愈,病症反反复复也属正常。以后只能万分注意。不可操劳受寒,行走江湖也务必不要受伤强撑。”
 付翊吓了一跳,咳了个惊天动地,喘着气心想:这破感冒再不好,都快成支气管炎了。
 第三天,付翊的病终于转好,苍白的唇色都变得红润了,他右肩和胸口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简直可以再搞个大事。
 萧晋光劳心劳力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他两天,累的直接在里屋的矮榻上睡着了。
 付翊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人家贵为一国皇室王爷,不假手于人地照顾了他近三日。付翊见他睡得熟,不敢打扰,洗漱过后吃了早饭回来,正好看见萧晋光醒过来,正在换衣服。
 还来不及问一句“你怎么在我房间换衣服”的付翊睁大眼睛看着体形修长,脱衣有肉,身材完美的男人裸、体。
 萧晋光一皱眉:“滚。”
 色心大起的付翊往那金刀铁马地一坐:“你在我房里换衣服还有理了?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王爷,你又不是小姑娘,看一下又不会糟蹋你清白。再说了,在外行军打仗换衣服又不方便,王爷难道每次都这样扭扭捏捏吗?”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垂着,动手解自己右手腕上的纱布。
 门外听了一耳朵的越鸣:……他家王爷换衣服都是在军帐里,还真不让看的。
 付翊解开了纱布,两日前的伤口结了疤,新长出的粉红色的嫩肉让他痒得厉害,但碍于伤口没好利索他是一点都不敢抓,只得隔着纱布轻轻地蹭蹭。
 萧晋光穿好出来,见到手贱的某人,道:“别抓,会破。”
 付翊委屈巴巴:“没挠,好痒。”
 萧晋光坐下,抓过他的爪子,忽然在上面吹了口气。
 付翊:……!!!
 萧晋光吹了好几口,抬眼看他,一双目若朗星的眼睛清澈好看,“还痒么?”
 付翊捂着胸口,摇了摇头,忽然感觉心上被挠了一下,痒痒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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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武陵到了
 十七
 萧晋光把手放下,神色自若,道:“傍晚方寒阳回来了,我们再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出发北上。你准备准备。”
 病养好了,伤口也康复得差不多了,付翊整个人焕发新生,晚上却失眠了。
 月色皎洁,照入房中,隐约能看清楚。
 付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十七个年头了吧,他已经三十岁了,不复年轻了。早年因为家境优渥,无忧无虑的过了几年,后来遭逢大变,一路逃亡,然后便是苦守霁月楼,苦练剑法,如今重入江湖,心境已与往日不同,却难逃旧日噩梦。
 他侥幸重活一世,本以为自己喜欢的事在这个世界上难以实现,把余欣他们抚养长大也是为承了余妄的情,可并不说明自己不渴望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直到萧晋光突然出现。
 这个永定王是真的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完全跟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霸道总裁款的王爷形象截然相反,身材好性格好,性别更是他喜欢的类型,简直完美。
 但是,他喜欢,并不代表对方也喜欢。
 他看得出来,萧晋光因为长期呆在军营中,和一堆糙汉子呆惯了,和同性举止之间过分亲密甚至有些暧昧实在不算什么。领兵的王爷鲜少接触女子,等他回到京都,皇帝一定会给他下令赐婚。他到时候就会明白什么叫男女之情。
 付翊抱着被子,凉凉地想着,他大概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活得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样长,怎么还跟小姑娘初恋似的想这么多。
 ……
 付翊顶着两眼黑眼圈坐进马车,方寒阳将宅子托付给老管家,随同他们一起北上。方寒阳前往武陵办事,具体办什么他支吾着不肯说,付翊也就没有缠着问。
 方寒阳忐忑地坐在马车里,恍惚道:“外面那个是永定王爷吧?我竟然坐在永定王爷驾马的马车里……天杀的我要折寿了……”
 付翊随手翻着卷宗,另一只手拿着点心,神情悠然自得,闻言抬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可有点出息吧你,别跟没见过大场面似的。”
 方寒阳:“……”这场面他连想都没敢想过。
 他们马车一路走得又缓又稳,为了图便捷,萧晋光决定从武陵城穿过去,然后再往西北方向走。方寒阳把自己绘制的地图给萧晋光讲了一遍,萧晋光又久经沙场,对地理位置的感觉比付翊好上太多,心里很快就有了计量。
 入武陵城需要证明身份的文牒,方寒阳给付翊等人假造了身份,进城门的时候他还刻意露了个脸,骂道:“蠢.货,看不出来吗,行天宫的马车你也敢拦?”
 检查身份文牒的两个小喽立即不吭声了,直接放行。等马车行远了,新来的小伙子愣怔着说:“不愧是金溪第一行天宫,连驾马的车夫都这么英俊帅气!”
 到达武陵的时间比付翊想象中要早,不过才刚过黄昏。
 付翊和方寒阳告别,牵着马,和萧晋光一同去找寄宿的客栈。
 这回他们带足了银子,付翊找了全城最好最干净的一家客栈,一口气租了三间房,一间留给背东西做苦力的越鸣。
 武陵城很热闹,虽然位置偏北,更易遭到南北两朝混战的摧残,但江湖第一大帮破霄帮就位于武陵城内。
 破霄帮从创始之初就是个正道门派,长生教之祸后崛起,逐鹿之战破霄帮帮主陆齐一战成名,破霄帮也扬名天下,广资质优异的弟子,如今已是江湖第一。
 若是外乡人来了武陵,都会来破霄帮前转上一转,领略领略这天下第一大帮庄严雄伟的建筑和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霸气。
 而付翊只想绕着走。
 月裂门那件事闹得太大,付翊敢肯定,旧怨还没报又添了新仇,陆齐此时若是见到他,一定会二话不说提刀就砍。
 付翊吃着点心,转头去找萧晋光,他们现在正坐在一间包厢里,气氛很安静,永定王爷正站在窗边,遥望着窗外一片喧嚣热闹的民房街道。
 战乱平息半年都没到,看似柔弱无力的老百姓们又如此生机勃勃地过着日子。带着南朝的战旗上战场厮杀的他们,功成名就之后名垂千史,这些名誉和钱财在这样鲜活热闹的场面下都仿佛苍白无趣了起来。
 他们保家卫国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国土,主权,和人民吗?
 萧晋光身上仍旧是那身驾马车夫的衣裳,布料用的是普通百姓家的亚麻布,穿着舒服,看着倒寒酸至极,原本固定长发的玉冠也被拿了下来,只是用简单的绳带随意地一绑,腰间的碧血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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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敛气势,还像个普通百姓家的农夫。只是他往那随便一站,那贵气逼人的矜持孤傲和沉稳冷峻的成熟感,一下子就败露了。
 付翊看着王爷的美色,真想就着点心吃了。
 付翊:“王爷以前来过武陵?”
 萧晋光回头看了他一眼,“家母是武陵人。”
 付翊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之前在茶馆听说的,洪武帝的第九个儿子早年流落在外,直到十六岁时才被接到皇宫中。难道萧晋光幼年是跟随母亲生活的?
 萧晋光似乎懂了他的心思:“我母亲是罪臣之女,案发之后家中一贫如洗,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去世,我是私生子,没有亲戚愿意接纳我。后来家仆跑光了,我被人带走,只得流浪江湖。”
 他的神色淡淡,好像幼年的悲惨生活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过去了。
 付翊忍不住同情,一个小孩子,在他的那个世界没有父母生活都会很艰苦,更何况在这个没有福利可言的古代?
 付翊道:“你……被人带走?”
 萧晋光:“嗯,是被人贩子抓走了。他们看我年纪太小,就把我关在一个大院子里和同龄的小孩做苦力。等到了年纪,他们把我们这些拐来的小孩子放在集市上售卖,卖到富贵人家里做苦工。”
 付翊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流落江湖的皇子,果然都很可怜。
 萧晋光道:“其实不怎么艰难,虽然在院子里做苦力,但力气太小做不了太多。他们将来还要把我们卖出去,也不会饿死我们。”
 付翊:“后来呢,你被卖到一家人家,那家人家好吗?”
 萧晋光愣了愣,忽然双眼盯着他看了半天,付翊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
 心中似乎在盼望着永定王爷有些失望地回目光,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道:“那家人家很好,对我非常好。”
 付翊愣了愣,道:“那……那你一定很想念他们吧?”
 萧晋光微微侧着头,忽然不说下去了。
 付翊等了半天回复,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头,自己吃零嘴。吃了半天他把自己吃撑了,看着外面热闹无比的武陵,突发奇想,道:“王爷,趁着人多,我们干脆去逛一逛武陵城吧。应该不会被破霄发现。正好,我需要消消食。”
 他露出几分讨好又温馨的笑,笑得眼角弯弯,十分可爱。
 萧晋光没什么异议:“好。”
 越鸣跟着自家主人上街,没过半个时辰,人就跟丢了。
 于是自己回来,跟着影卫们一起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怒道:“主子要把那个付公子给宠坏了!连我都不要跟着了!”以他的本事,绝对是王爷故意甩了他,不然绝对能跟紧人的。
 一旁的影卫道:“习惯就好,主子现在都不让我们露脸了,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我们闲的都快长草了。以前那个又懒又高冷的主子哪去了?”
 节气日未至,武陵城的街道看着人潮如水,但并不拥挤。
 付翊以往跟随余欣一同出门,视线总粘着自家妹子,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妹子弄丢了。这下余欣不在,他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武陵城很大,热闹的不过那几条街道。一旁多是商户和酒楼,路上还有小贩子摆着的摊位。周围喧嚣吵闹,付翊不得不凑近萧晋光的耳边说话对方才听得见。于是付翊发现,这个从小孤苦伶仃还被抓去当苦力的家伙,比他高了近一个头……
 付翊心想,虽然说古代没有厘米之说,但他绝对是接近一米七以上的身高!
 怎么差别这么大!
 付翊一路上又买了一手的零食点心,瞅见青楼里走出来的老鸨朝萧晋光热情地招手,他嘲笑道:“大人,不妨进去坐一坐,保准这青楼最好的姑娘都愿意陪你。”
 萧晋光一副面无表情清心寡欲的脸,用漠然的眼神看了看他。
 付翊舔了舔糖葫芦,笑得一脸深意,“这世上的女子呀,最喜欢的就是大人这样,长得俊,看着正派的男人。”
 萧晋光微微启唇:“闭嘴。”
 两人在附近的茶馆听戏曲,付翊不爱咿咿呀呀的戏剧,脑子里更是一套不一样的价值观,在他眼里,书生小姐什么的大多无趣俗套,而一旁的王爷倒是一副不苟言笑认真听戏的样子。
 付翊想,哎,这世界观不一样聊不到一块儿去怎么办?
 他疑惑问:“越鸣呢?他不是同我们一起出来的吗?”
 这时楼外忽然传来尖叫声。
 茶馆对面和侧面各有一家青楼,一家名叫摘星楼,一家叫揽月楼,听说青楼背后的两位老板关系也不错,所以两家合作,各具特色,优劣互补,倒是有声有色生意红火。此时青楼上下挤满了人,摘星楼的上方,一个姑娘依靠在栏杆上,姿态悠闲。
 付翊挑眉:“真是冤家路窄。”
 那姑娘是陆星儿。
 付翊问一旁的小生,“这位兄台,请问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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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爬床
 十八
 那人回道:“在下是外乡人,今日才来的武陵,也不是很清楚。”
 喝茶的萧晋光好奇地朝窗外望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猛地丢下茶杯,按了按付翊的手,“你在这里,别乱跑。”
 然后翻身跳窗,隐入人海。
 付翊扒到窗边,看见他四周望了一下,往摘星楼的方向去了。付翊丢下茶水钱,也往摘星楼而去。他猜测,刚才萧晋光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才忽然离开。
 下楼陷入人潮,瞬间就看不见萧晋光了,只能凭着原本的方向往摘星楼出走,然而越往前走人就越多,愣是挤不过去了。
 付翊:说好古代人口很少的呢?
 他踮起脚尖,四周忽然响起巨大的尖叫声,他恍惚抬头,只见一个圆滚滚而漂亮的绣球从摘星楼顶楼抛了下来,两座青楼都沸腾了起来,人群挤着推搡,付翊觉得自己都快要站不住脚了。
 去他娘的陆星儿站在那儿是来抛绣球的么!
 那绣球坠落了下来,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揽月楼上的姑娘们挥着手帕,一个小姑娘半个身子都倾出了栏杆,旁边的人一推,她尖叫一声,没拉住栏杆,就这么掉了下去。
 眼看着小姑娘就要坠落在地香消玉殒,对面摘星楼二楼上一名男子飞掠而出,手里拿着丝带借力,于半空中揽住了姑娘,两人一同落在了揽月楼门口,翻滚了一圈,把楼门都给砸烂了一扇。
 付翊赶忙往揽月楼门口走。绣球不知被谁给抢走了,事故突发,揽月门口有几个无辜人误伤,门板倒了一地,灰尘大作,惊动了周围不少人。
 大家慌忙去扶人家姑娘,付翊上前,看见萧晋光无奈地扯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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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破一条口子的衣服下摆,又很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
 付翊忙上前道:“没事吧?怎么回事?”
 萧晋光看着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
 揽月楼的老鸨跑了过来,拉着袖子感恩戴德,那坠楼的姑娘估计摔在门上的时候晕过去了,丫鬟扶着人,旁人忙着去请大夫。
 骚动有些大,付翊忙把老鸨的爪子扯下来,道:“您太客气了,江湖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英雄救美,姑娘没事就好。我们还有急事,就先走了啊。”
 他拉着萧晋光还没能走出大门,迎面两个年轻男人就拦住了他,毫不客气说:“小姐有请,两位随我们走一趟吧。”
 付翊顿住脚步。不想去。
 打架?当然打得过。但万一再惹恼了破霄帮,他们估计连武陵城大门都出不去。
 搞不好来个江湖追杀,几条命都不够他花的。
 付翊忙笑着塞银子,道:“两位大哥,你看我们只是恰巧经过,明日就离开武陵了,绝不碍着你们的眼,你们行行好,当没看见行不行?”
 其中了银子垫了垫重量,另一位却抬了抬剑,厉声说:“小姐吩咐,跟我们走一趟,不然休怪破霄帮不客气。”
 付翊苦笑了一下,萧晋光皱眉按住他的手,往前一站,王爷气势逼人,微抬下巴说:“都说了不去,想打架吗?”
 那两人听了一愣,忽然怒火中烧,撸袖子就冲了上来,“敢在武陵地界撒野,今儿就让你瞧瞧破霄的威风!”
 十招过后,两人趴在地上。
 萧晋光嫌弃地扯了扯之前摔破的衣服袖子,满脸不耐烦地拉着付翊回了客栈。
 两人在萧晋光的房间,付翊先问重点:“你方才究竟瞧见了什么?”
 萧晋光神色有些凝重:“一个人,是我的脸。”
 付翊瞳孔一缩,当即听明白了,“那个害死月裂圣女的假扮你容貌的神秘人?”
 萧晋光缓缓点头,“我只看见了一眼,那人跑得太快。”
 付翊现在就感觉长生教的阴影就笼罩在身边,随时随地,都可能在他最最猝不及防的时候跳出来咬住他的死穴,让他无力反抗。
 萧晋光见他脸色不对,捏了捏他的手心,“刚才为什么不拒绝?”
 付翊:“嗯?”
 萧晋光:“既然不想去,为何不直接拒绝?”
 付翊愣了愣,才明白他意思,想想这个对方不懂是有道理的,对方是一国王爷,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一个小老百姓,没背景没地位,着实不敢惹恼破霄帮。
 付翊找了个解释说:“毕竟在破霄帮的地盘,还是不要再惹恼他们的好,之前在月裂门那里闹得就不好看,万一又惹怒了陆帮主,他非要我的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会。”
 萧晋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用怕,我在,没人敢要你的命。”
 付翊呆楞地瞧了他片刻,鬼使神差道:“那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我一个人睡害怕。”
 萧晋光一滞,长长的睫毛剧烈抖动了一下,被吓住了。
 付翊恨不得回去扇自己一巴掌,都说些什么胡话!王爷也是能随便调戏的吗!他正要憋出笑容说这是个玩笑话,萧晋光却哑声说:“好,你把你的被子抱过来就行。”
 付翊:……???
 大概行军打仗夜宿营地什么的,资源不好,生活水平总不能要求那么高,保不准侯爷跟几个大男人挤一挤过一夜也是有可能的嘛。
 付翊安慰自己,暧昧是假的,是兄弟,兄弟。
 然而他抱着被子在萧晋光房间门口撞见越鸣的时候,莫名有一种你家将军被猪拱了的错觉,脸色微红,羞耻地什么也没说,推门就进去了。
 惊雷劈中愣在原地的越鸣:!!!妈耶,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萧晋光刚沐过浴,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还松松垮垮,露出胸前大半个胸膛,长发披散在后面,身形修长,剑眉星目,一张俊脸冷若冰霜。
 付翊:……鼻血要下来了!
 和有好感的人睡过一晚,也算不枉过此生了,付翊抱着这一态度,爬上了床。
 客栈内不得添床,天气寒冷也不能打地铺。两人自然睡同一张,付翊睡在里侧,萧晋光睡在外侧。付翊照例睡前看了一会儿书,抱着琐碎无聊用来催眠的游记,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因为旧疾,他的手脚总是冰冷,靠着汤婆子才能暖和一点,因此睡的总是不安稳,今晚好像身边有个暖炉一样的热源,抱着特别舒服。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付翊盯着面前的很有料的胸,擦了擦昨晚的口水。
 明明昨晚还隔着两条被子,怎么忽然就滚到一块去了。付翊暗骂自己美色当前没怎么就把持不住了。萧晋光没占着他半点便宜,手脚正经得不得了,他倒一只手搁在人家的腰窝上,脚还缠着人家小腿,怪不得暖呼呼的。
 付翊忙把手脚撤回来,人家醒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萧晋光表情甚至有些迷茫,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但没有丝毫发火的迹象,看了他片刻,掀开被子起身。
 付翊爬起来,发现他的被子被丢在一边扭成了一团,那形式,一看就是他自己踹的。
 越鸣昨日调查了情况,两座青楼昨晚出的事故,那名被萧晋光救下的女子听说是保住了性命,而陆星儿抛绣球,得绣球者能拿到一千两银子,花这钱,是为了泄愤。
 陆齐急于陆星儿的婚事,办了个比武大赛,比赛前三的胜者才有机会挑战他,能打赢他的就能赢取他的宝贝女儿。
 天下自诩能打赢陆帮主的高手寥寥,但万一被将来的岳父看中,手下留情了呢?
 怪不得有这么多江湖侠客来武陵观赏这场盛宴,保不准发生点什么大事,自己就一战成名名留千古了。
 萧晋光扔掉了昨日那件被撕烂了袖子的粗布衣服,换了身淡蓝色的衣裳,人是显得白了点,就是气势怎么看怎么不符,付翊说:“王爷还是穿深色衣裳好看,浅色太过俗艳轻佻,压不住你这气质。”
 萧晋光挑了挑眉,心里默默记下了,等会叫越鸣上街买。
 他们离开客栈前到了一封信,内容极简,上面写
 冬梅街,比武台,速来,救命。
 署名方寒阳。
 付翊把纸往袖子里一塞,拉上萧晋光就往冬梅街赶去,萧晋光按住他,“你先冷静下,这可能是个阴谋!”
 付翊抖了抖纸:“这是他的字。”
 萧晋光声音有些严厉:“字迹也有可能被模仿!”
 付翊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才看到内容,一瞬间确实相信了方寒阳是遇到了危险,有些冲动了,现在一想,萧晋光的说法并无不可能。但他还是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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