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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朱利安望了她几眼,随后倒是笑着摇了摇头:“开玩笑的,只是觉得你也应该有更正常的社交活动而已,既然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事实上今天过来是要给你这些文件。”他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袋,“去年就曾经跟你谈论过你毕业后事情,当时是随口说,你也随口拒绝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再考虑一下,你目前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有好几个公司都已经表露出意向,希望你继续在欧洲展,我也跟一些朋友联系过,这是为你做的一系列计划,我将会担任你地经纪人,直到你踏上金色大厅演出台的那一天。”
“老师,这……”
朱利安挥了挥手:“你有才华,有灵性,只要展下去,必将会获得巨大的成功,因为很多的事情,我已经失去灵性了,没有办法再专注于钢琴,所以希望能够放下它一段时间,或许能够将这种感觉再找回来,这些东西,是你应得的。”
他拉起灵静的手,将文件袋放上去,在对方生出排斥的反应前不动声色地放开。灵静皱了皱眉:“老师,我不会留在欧洲地……”
“不用这么快答复我,可以多考虑几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利安看了看手表,挥手离开,灵静送他到门口,看着那身影下楼,随后关上了门,将文件袋放进抽屉。
床头柜上地相册也要塞进去,放到一半又犹豫了片刻,抽出来翻开一页,看了几眼便又合起来,捂在膝盖在久久不放开。后方的空调吹动了纱帘,白光投进整个房间,那道身影坐在床沿上,落寞得像是要化在了光里……
朱利安走出公寓大门,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中国餐馆地聚会门票来看了几眼,随后撕掉,扔进垃圾桶里。
不远的地方,朋友的车子正在那儿等着,那人靠在车门边,看见他,笑了起来:“又是这么快就出来了,只有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你总是找不到话题可聊,我该说这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呢?”
“她太敏感,我不希望就这样被她讨厌了。”
从两旁进了车门,随后车辆缓缓起步:“这么说,你是真的想要替她安排好未来?打造一个东方音乐女神了?”
朱利安笑着:“我应该会去中国。”
“呃?”
“她很固执,不会留在欧洲,所以我先给她安排这么多,她才会作出让步,让我安排她在中国的未来,而且……东方应该能给我更多的灵感才对,我很久以前就想过要去看看了……”
“真是努力啊,我想你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专注于钢琴了……”
“我现在比较专注于她。”
“就好像每一个艺术家都会爱上自己的作品?”
“没错。”朱利安点点头,“就好像……每一个艺术家,都会爱上自己的作品。”
汽车转过前方街角时,他想起摆在房间床头柜上的那本相册,里面的照片,他曾经看见过。那是婚纱照,一男两女,那些照片里,灵静笑得或甜美可人,或狡黠灵动,这些足以被称为幸福的情绪,担任她的导师三年以来,他没有看到过。
有一天会再出现的……
车辆驶过一栋栋美轮美奂的建筑,他这样想着,舒展开眉头。
同样的时刻,灵静坐那片光芒中,将相册按在腿上,目光迷离。远隔万里之外,空寂无人的城市街口,小推车后方的男子抬起了头,望向夜空中不断爆开、散落的烟花,光芒忽明忽暗的,渲染了那张回忆的脸……





隐杀 第四一八节 除夕(下)
华盖相随,这一年的除夕对于穆清清来说,过得并不算好。
前天晚上的那场虚惊之后,阿鼠的尸体被小柯那边的人现了,仿佛昭示着这个犯罪集团生了一些例如内讧之类的事情,对她进行报复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按照一般的规律,这样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容易现对方踪迹的时候,无论是报复还是逃离,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然而两天来,银虎一帮人就如同人间蒸了一般,原本还能隐约触摸到的一些线索断在了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案子破不了,大年三十又到了,大家伙都放了假,她像是被遗弃在街上的孩子一般,心里空荡荡的没了着落。事实上主要倒不是为了案子,她在这边没什么朋友,上午大家便66续续地离开,她不知道该跑哪去,难不成回家看电视剧么,于是整个下午的时候,她就坐在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将案情再理了几遍。
事实上整个公安局当然也不是没有人,不过这时候安排值班的和她不算一个体系,以前也混得不熟,这时候也无所谓在人家聚在一块打牌时凑过去,说白了,就是要有矜持,特别是这样的日子,没必要让别人现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心情----挺小资的情绪。
于是一个人自得其乐地在办公室整理档案到五点半,给家里、还有几个朋友打了电话问候加拜年,然后才驱车离开,经过每天都路过的十字路口时往那边菜市场看,渐渐变黑的天幕下,街道上基本都不见了人影,各家各户都亮出了灯光,就那卖糖炒栗子的小推车还在积雪中停着。
该不该叫他回去呢……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随即摇了摇头,踩了油门离开,就算自己跑过去说了,多半也是白说。如果推了他的车子走,还得冒着被铲子打的危险,要遇上他稍微正常点、能交流地时候,真是太困难了。
前天晚上听对方突如其来的开口说话,她在微微迟疑之后。先抓紧时间问出的,就是对方的名字。果然还是有效果地,听了她的询问,那傻子在卧室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用手揉了揉额头之后。方才有些沙哑地说出了三个字,但在那之后无论怎样问,对方就一概没有反应。又回到那片沉思的天地里去了,不过这至少证明,对方实际上并非呆呆傻傻,而应该是由头痛引起的某种精神疾病。
想起来,那名字倒是简单普通到极点,整个中国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叫……顾家明……也难怪自己听了会有些耳熟的感觉,估计以前就听到过也叫这个名字地人……
一路回到家,换了衣服之后从冰箱里一样样的拿出早已囤积好地各种肉类、蔬菜。过年。原本弄个小火锅自己一个人吃算是比较理想了。可问题是没有作小火锅的炉子,也只能作罢。一边看着电视等天黑一边择菜、洗菜,随后将砧板就那样放在茶几上剁剁剁剁,捱到春晚开锣时才将各种东西一一准备好,一个个小碗的装着,看了就觉得赏心悦目,按照她的经验,春晚地好戏都在后头,饭菜煮出来刚刚好。
然后,整个晚上的重头戏就真的来了……
开煤气,点火,油放进锅里才烧热,她就皱起了眉头,上上下下小狗一般地到处闻,这燃气灶很久没用了,塑胶管漏煤气,看着厨房里放满地小碗,她当时就傻了眼。
好棒的一个晚上,不知道用塑胶带贴上行不行……
心情很难描述了,她在厨房里一番忙碌,随后有些无奈地回客厅看了会电视,望着放在茶几上的泡面和火腿肠,春晚里的节目似乎也变得愈傻气起来,快八点半的时候去洗了个澡,随后换上衣服出门,怀中抱着一大包薯片----她反正是决定了,今晚宁愿饿死也不吃开水泡的东西……
驱车去市区的话,似乎也有几家酒店承办新年宴会,不过就算有钱,一个去吃那种东西岂不是更傻,她拎着薯片,就那样在附近的几个街区散步,街道上积雪处处,路灯照出斑驳树影,天空中彩光交替,烟火不绝,路边能看见成群结队放烟花地孩子,就这样一个人走在烟花升腾地大街上,倒是颇有些mtv女主角的感觉,往往是那种很浪漫地爱情故事,眼下也只能这样在心里安慰一下自己,原本是没多少肚饿感觉的,薯片越吃,就越感到肚子开始空了。
转过几个街区,一滴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鼻头上,天空开始下雨,她裹紧了大衣,快步跑到不远处的屋檐下。雨不算大,但看来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了,这样子跑回去一准淋成落汤鸡,这下子才真的有种无力感从心底升上来,过年啊……
沿着屋檐跑跑停停转到下一个街口,远处小推车的光芒就那样亮在菜市口的一角,她将大衣一批,低着头飞快地冲刺了过去,砰的撞在了小车上,叫顾家明的男人坐在后方正在仰起头看烟花,微微瞥了他一眼。
“呼,这种天果然只有你一个人会在这里,买栗子。”
“要多少?”
“随便啦,吃到上火再说……话说你现在这样我根本都分不清你是迷糊还是清醒……”
小车的顶棚可以遮雨,她走到里侧,对方原本坐在一只竖起的木箱上,此时正在正在往纸袋里装栗子,穆清清过去将那只木箱打横,分了一半坐下,随后拍了拍另一半,示意还有地方留给他坐。
称好了栗子,收钱,他站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在木箱的另一侧坐下,穆清清背对他摊了摊手:“我现在无家可归。”
“家里煤气管坏掉了,连个炉子都没有。想煮菜都没办法,跑出来又遇上下雨,真是……最凄凉的一个除夕夜,我现在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跟你说话。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
托着腮帮,穆清清一边吃东西,一边有些无奈地说着,回过头时,才现对方只是抬着头看那烟火。神情又是回忆的感觉,微微叹了口气。好半晌,才又开始说话。
“我记得以前你都是低着头的……不过,负责放这个烟火的人我认识哦,他有个亲戚在市政府里。有关系,每年放这种烟火,几十万。干一票就整年休息,年前他请一帮人吃饭,我也去了……唔,有一道鱼翅味道很好……”
下起雨来,街道上更加显得冷寂无人,就两个人坐在小车旁边的箱子上,或许是因为对方根本不会听地缘故,穆清清吃着栗子。偶尔说上几句话。谈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例如小时候捉弄妹妹啊。曾经交的一个男朋友后来变心了啊,调来裕江其实是被人陷害啊,如此种种,就在这样的夜里,两人背对着背,那话语淹没在烟火与细雨间……
依旧是十点准时收摊,两人推着小车穿过一条条灯影斑驳地街道,回到楼房前方时,穆清清想要将推车里的炉子提出来,试了好几次没有成功,最终还是家明将它提进了房间,就这样将火升起来,穆清清在客厅里有些生疏地开始炒菜,他在旁边切栗子,电视里放着春晚。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过了个年……”
第一道菜出锅,她很高兴,第二道菜却是炒焦了一些,到得第三道菜,这才记起辣椒粉忘在厨房没有拿出来,连忙跑进厨房找,一时间手忙脚乱,冲出厨房,火焰在眼前升腾起来,锅里的菜肴被流畅地抛了起来。只见那名叫顾家明的男人拿着锅铲,右手朝她伸了伸。
微微一愣,这才将手中的辣椒粉递过去,此后地时间里,她便看着一道道的菜肴相继出锅,房间里一片香气,虽然这些菜与作料都是她准备地,但由于不好沟通,她在旁边当下手都没办法。
“不是吧,你生病以前是厨师啊……”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不久之后,丰盛的一桌菜肴就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至少比她原本地想象要丰盛得多,这个时候她才有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薯片和糖炒栗子。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她将其中一罐递到刷完锅后又要回去切栗子的男人手中,随后将他拖往沙,努力比划。
“一起吃啊。”
好不容易说服他拿起了筷子,穆清清自觉抓住了一部分沟通的诀窍,要等他清醒地说出话来,自然得碰运气,但只要将他推到某个位置上,坚持一会儿,他也会顺其自然地做某些事,她估计这人以前真地是厨子,否则怎么能将锅铲接得那么顺手。
临近午夜,春晚也接近尾声,几个压轴的节目往往也是放在这,穆清清一边喝啤酒一边看,她这时心中有疑惑,几罐啤酒喝下去,偶尔便笑着问身边的男人问题:“你以前肯定是大厨吧……”
“或者是想当厨师……”
“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不会是出了车祸什么的导致的失忆吧,以前看报纸上说,有些老兵的脑袋里甚至有子弹留着,几十年没感觉,只是偶尔头痛,你会不会也是一样……”
“那天没问你是哪里人,顾家明……我觉得该找个时间给你查查……”
“或许你还有家人啊,父母,亲戚,朋友,女朋友什么的……呃,不过看你呆呆傻傻的样子,长得也不是很帅,不说话地话,交不到女朋友地……不服气啊,不服气就说几句啊……”
“呃,你怎么了……”
微带些醉意的话说到这里,她才陡然现,身边地男人身体微微颤抖着,额上的血管像是膨胀了起来,开始流汗,“哗”的一下,他手中的易拉罐陡然被捏成了一团,啤酒喷了出来。
“你怎么了……是病……我找止疼药给你……”
“嗑……磕磕……”那是牙关打颤的声音,就在穆清清站起来的同时,他也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易拉罐掉在地上,两只手捂上泌汗的额头,随后,穆清清看着他艰难地转过了沙,一步步地走向卧室。
“喂……”
叫了几声,自然不会有反应,穆清清跑回卧室,从医药箱子里翻找出药品,拿了热水跑过去,这才现那男人已经蜷缩在了卧室的墙角,双手抱着额头,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她冲过去想要喂药,然而那手臂坚如磐石,她是受过训练的女警,力量在男性警员中都不算弱,但此时居然丝毫都掰不动……
这天晚上,她没有睡好。
那男人突如其来的痛苦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药没能喂进去,事实上有没有用,估计也在两可之间。犹如危楼上的那次一样,痛苦过后,他去洗了个脸,随后倒是安静地上床睡觉了。这时候春晚也已经演完,客厅之中各种东西一片狼藉,穆清清这时也没心情收拾,干脆也是上床睡觉。
酒精的作用令她很快地进入了梦乡,但不久之后,那睡意便浅了,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好像醒过来了一次,随后又陷入梦乡,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看闹钟,居然还只是凌晨四点半,口干舌燥,她在床上挣扎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爬了起来。
打开卧室门,路灯在雪地上反射了光芒,从窗户照进来,银白银白的,客厅之中居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整洁,菜碗、配料都已经被收拾好,锅铲甚至连同那只炉子都已经不见了,叫做顾家明的男人坐在窗户边,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她悄悄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看那张侧脸。
“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昨天停电了,说是什么树枝弄断了电线之类的,今天早上才码了一千多字,又停,跑外面去那帮人说是停电然后把树枝全砍掉,我郁闷得要死,于是上午跑去市,选了合身的衣服,同样的买两套,算是解决了夏装的问题,回到家,开门的时候现还没来电,才走到电脑旁边,外面的饮水机忽然“吡”的响了一下,真是……也太准时了,我本来准备再睡一觉来着,老天爷都不让我休息……
突然现,如果陷入长期停电的状态,宅男会死的……
不知道没电了怎么活……




隐杀 第四一九节 汇聚
新年的那顿饭之后,两人开始熟悉起来。至少穆清清是这样认为的。
银虎的案子在几天后有了突破,几个人的尸体现在城郊的一个垃圾山里埋着,他们被人打死了,穆清清一度怀疑过那天有些反常的家明,但这样的怀疑自然也是在脑海中一掠而过。事情最终被定性为黑吃黑,因为凶手一直找不到,案子也就得了解了。
时间流逝,渐渐的到三四月间,莺飞草长的时候,穆清清已经能跟家明做一定的沟通,无非是拼了命的比划,然后让他怎么怎么做。她在公安系统的档案了查了全国叫顾家明的人的资料,人太多,细致排查后也找不到线索,如果是她的权限够不着的层次,想来也与这个家明无关,退一步说就算有关也没什么意义,他毕竟是傻了。
跟那个相亲的工程师有过几次约会,看看电影散散步之类,四月份分了,她也是无所谓的心情,毕竟裕江对她来说终究是外地,她并没有在这边落地生根的打算。
家明偶尔病,时间的长短不一,痛楚程度也不一样,判断的依据是他忍不住出声音来的强度,四月份的一天,看他痛得太厉害,穆清清拼了命的将止疼药往他嘴里塞,事情的结果是对方陡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床边,药粒和热水杯散了一地。那只手犹如铁钳一般,穆清清怎样都挣扎不开,逐渐的呼吸困难。她从腰间拔出手枪,抵在他的头上。
这一枪终于没能扣下去,她在作出决定之前被扼晕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个人睡在一起,稍稍检查一下,至少自己身上地衣服还是整洁的,没有被人上过的痕迹,旁边的男人睡得俨如婴儿。只是他每次作都浑身出汗,鼻中隐隐嗅到那汗臭味,感觉像是跟叫花子睡了一晚,她为此生了几天的闷气,大概是晚上晕厥的时候着了凉,两天后,病倒了。
感冒犹如第一次被搬上银幕的火车般轰然而来,烧到四十度,好多年都没生过如此严重的病,唯一可堪安慰的是家明察觉到了什么。早上给她褒个粥,中午晚上居然都回来一次,给她买来饭菜,放到窗边地桌子上便依然无声地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剧烈的作后他的神智恢复了一些。不过,这次之后,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再次病,创下了穆清清所看到的病最长周期。
病好之后,一切又回归正常,穆清清突然很怀念顶着红鼻子喝皮蛋瘦肉粥的感觉。四月中旬她生扯硬拽地将对方拉去医院做了一系列脑部扫描,得出来的结果很玄幻。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如果集中一点,我会说它是肿瘤,但现在……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病情,需要分析,我建议……”
穆清清看不懂那脑袋的片子。但裕江这边的医院不算大。她当然也不可能每天都把人拉来折腾,于是决定找个时间送他去江海或者哪里的大医院做诊断。不过家明似乎能够看懂这一切,望着那些片子,情绪有些混乱地样子,当时将穆清清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就要当场作,但好在最终是虚惊一场。
刑警队有时候很忙,偶尔也会闲下来。有几次她去那菜市口坐着。碰上家明去旁边店里给栗子进货的时候,她就帮忙卖一会儿。跟旁边的几个小摊贩聊过几次,别人叫她老板娘的时候她就会很无奈,看得出这些人对他们的关系都很好奇。
五月的时候被一个案子郁闷到,她买了米、皮蛋、瘦肉等东西回家,前一天煮了一锅白粥,第二天早上老早就爬起来,等着家明起床的时候拉他去厨房,比划了半天然后回房睡觉,一个小时之后,煮好的粥放在了床边,此后每天如此。穆清清对此心安理得,自己好心分房子给他住,帮忙做点事情也应该的不是,于是心情很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
六月底地一天,局长将她叫了过去,拿一份卷宗给她看。“韦志强,绰号傻强,烂命强,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我在江海的案子,调来的时候做了移交,他杀人后跑路了……”
“他现在人在香港,最近牵扯进一起银楼抢劫杀人案,而且跟和义胜的老大闽昆走得很近,对于这件案子那边的三合会及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很重视,江海那边也很看重,所以呢,决定联合调查,江海那边会有个丁队长过去,然后你的档案也已经调回了江海,你这次去了香港,就可以直接回江海报到了,这份文件你看看,恭喜升职。”
局长笑着拍了拍她地肩膀:“不用太惊讶,你地能力和努力大家都看着的,不过呢,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你很拼命,但是所谓的两地联合调查,谁都明白。就好像上面要做政绩出来看一样,但下面真正做事的那帮人,不会希望外人插手太多,你过去其实就是移交一些资料,当成旅游就可以了,这是美差,你要做的最最重要的事情呢……记得带上你的银行卡,然后刷爆它……”
“啪”的一下,穆清清做了个立正地姿势,随后敬礼:“坚决服从领导指示!”随后,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来这边干得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早日回去江海,如今目标终于实现,穆清清心情舒畅,然而到得下班,开着车来到那十字路口时,她才微微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将车子停在路边,朝菜市场走过去。
“弄得我有些为难啊,把你扔在这里会怎么样……可我要会江海地啊,还得去香港……”
夕阳西下。两个人坐在小推车后的箱子上,看着市场里地摊贩收摊走人,穆清清苦恼许久,做了个决定:“算了,香港想不想去?那边的医疗环境也很好,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脑病,如果香港不行,我至少还得会江海,江海的医院应该也不错……就这样决定了。带你去香港看病,实在不行就回江海,把你的病给治好,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如此决定后,她开始打电话:“喂,姚露,我清清……当然有事才找你,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是这样,我要带一个人去香港。他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呃,是男人……帅不帅关你什么事啊,八卦……反正我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你给点建设性的意见……”
奥地利,维也纳。
“反正……就是这样了,这几年一直在欧洲跑来跑去,想不到会遇上灵静你,不过,我也听说过你考上维也纳音乐学院的事情……”坐在咖啡店外的座位上,李云秀微笑着望向对面地女子。她以前在圣心学院担任校医的时候,双方也算不上非常熟,李云秀自然记得她,却想不到她也记得自己,就这样过来聊了一会儿天。
“我其实已经毕业了,过几天就回江海。”穿着白衬衫。蓝色的女式牛仔裤。灵静托着腮帮,露出一个笑容,“在这边四年了,终于熬到头,感觉就跟解放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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