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有了这些野兽的存在,那些躲在草丛中,或者山包后面的莫格人就无所遁形,野兽才是荒原上最好的毁尸灭迹的好手。
野兽的目标和嘎嘎的目标严重的一致,即便是有些聪明的野兽向两边逃亡,也会被骑兵们用火药弹威慑的继续按照既定路线前行。
傍晚的时候骑兵已经来到了莫格部落夏日营地,这里已经成了野兽的天下。
嘎嘎将营寨安排在一座小山岗上,准备第二天再去探查莫格部落的情形。
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莫格部落的样子不会有多好,冷平的屠夫之名,在天山北麓能止儿啼。
灭亡在他手里的部族不下十个,哈密朝野对天山北麓的看法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只要土地不要人。
哈密国在建国六年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婴儿潮,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婴儿诞生。
西域人生养孩子很随意,一落地就任由孩子自由生长,和野兽一样,强壮的自然就活下来了,虚弱的自然就会被淘汰,有些时候,这些家伙为了节约粮食或者别的原因,会有意识的丢掉一些孩子,其中以女婴最多。
为了防止这些家伙们伤害婴儿,铁心源特意下达了命令,他统计了所有怀孕的女子,只要婴儿一落地,孩子就会上户籍,分配土地,一年一审,如果孩子没了,土地立刻就会被收回,官府还要罚钱,或者罚劳役。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孩子的夭折率大大的下降了,为了能让更多的哈密国人生孩子,天山北麓的土地,就是哈密国的储备土地。
这里有数之不尽的雪山河流和小溪,这里光照充足,如果尽数开发,会是一个比哈密更好的产粮地。
早在两年前,冷平和王胄接到的任务就是清理天山北麓,他们为此孜孜不倦的工作着。
莫格昌达两部落,能在这里生存,完全是哈密王对他们的奖励,如今,这个奖励被无情的收回了。
野兽嚎叫了一晚上,尤其是对月咆哮的野狼,更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样子。
哨兵站在高高的哨位上,看了一整夜的野狼迁徙,好在莫格部落营地似乎更加的吸引它们,否则,这些汇聚成群的野兽很可能对营地发起攻击。
太阳出来之后,两里地外的莫格部落营地就变成死寂一片,除了一两匹孤狼还在那里巡梭之外,昨夜还大声嚎叫的野兽群已经不见踪影。
孤傲的兀鹫也不再这里继续盘旋,嘎嘎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呼扇着翅膀向北走了。
身为主将,嘎嘎还是带着部下走了一遭莫格营地,这里有残破的羊圈,牛圈,有空无一人的烂帐篷,沾染着血迹的牛皮婴儿兜子被野兽糟蹋的不成样子。
成堆,成堆的狼粪,熊粪里面夹杂着大量的毛发,很多都是亚麻色,或者暗红色的……
老队长彭良用长刀挑起一件破烂的衣衫道:“没人了,骨头都被吃干净了。”
看到部下呈环状回来了,嘎嘎就跳上战马道:“走吧,将军把这里处理的很干净,水源地也被破坏了,我一点都不想碰这里的湖水。”
彭良和另外一个队正商量一下对嘎嘎道:“将军他们带着大批的物资走不快,我们如果快一点赶到黑云山,就能首先设下埋伏,打昌达部落一个措手不及。”
嘎嘎笑道:“你说我们抢先攻击?”
彭良瞅了一眼兴奋的嘎嘎道:“是抢先设伏,莫格部落没了,昌达部落很可能会有所察觉,他们一定会退进黑云山躲避将军的,我们提前设伏,兜住他们,等将军到来之后再一锅烩掉。”
银狐 第三十三章死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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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死人回来了
铁心源接到战报之后,就让尉迟灼灼把地图上标注的莫格部落标记拿下来了。
尉迟灼灼拿下标志之后,地图那里就空荡荡的,和哈密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诺大的地图上很多国家都有国境线,比如喀喇汗和以朱腊河为自己的国界,朱腊河以东就不存在什么国界了。
哈密国是没有国界线的,铁心源不喜欢用国界线把哈密国束缚死,在他看来,不属于其余国家的土地都是哈密国的土地。
野心这东西是会生长的。
当野心如同小草一样弱小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花盆就是它全部的世界。
小草成长为小树之后,它就希望拥有一片花圃,当野心已经变成了森林,它埋在泥土下的根须就希望拥抱整个地球。
在大树成长的过程中,无数未曾成长起来的小树和小草就会成为它成长的肥料和牺牲品。
如今,莫格部落的消失,让铁心源的野心多了一块可以吸允养分的土地。
尉迟灼灼顺手将昌达部落的标志也拿下来了,铁心源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那里最碍眼一块黄色标志没了之后,诺大的天山北麓一片纯绿色,好看了许多。
“前天傍晚,一片云带着死士营已经抵达了胡杨城,没有进城,在城外接收了武器装备,进入了胡杨林,看样子他们准备秘密潜入沙漠。”
“阿大将军准备好了没有?”
“阿大将军已经在沙漠暗堡中了,大军也分散藏在十八处暗堡中,等一片云他们走出沙漠之后,阿大将军就会尾随在后面。
目前一切正常。”
铁心源沉吟片刻道:“一片云这里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但愿死士营里的密谍能够看住一片云。”
尉迟灼灼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一片云统御马贼数十年,一个六百人的死士营,他没道理控制不住的。
这些天从死士营里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一片云已经成功的蛊惑了很多人,在那里已经站稳了脚跟。”
“命令沙漠第一坞堡守将,在一片云离开坞堡东进的时候将我的这幅画像交给一片云。”
铁心源从书桌里取出一张画卷,在上面写下了“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天明”这两行字之后,就交给了尉迟灼灼。
“另外,火儿可以回来了。”
尉迟灼灼应了一声,就抱着画像去办事了。
铁心源重新打开赵婉从大宋送来的书信看了一遍,取出儿子的画像,重重的亲了一口,这小子长得越来越大了,听赵婉说,已经可以满地乱跑了。
想起肚子应该很大的赵婉,铁心源又仔细看了一遍赵婉的来信,信中关于她的状况,就写了一句安好,其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这就是生气了……
铁心源也发愁,哈密距离东京有万里之遥,家书抵万金完全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是他身为哈密王,也没有办法一月就通信一次,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干了一次,不能再干第二次,霍贤已经严重警告他不许再派快马从哈密往东京送大杏子。
虽然杏子送到东京腐烂的只剩下杏核,赵婉却非常高兴,专门拿了烂杏子去宫里面显摆,虽然被赵祯臭骂了一顿,不论是赵婉还是赵祯其实都非常的高兴。
这无非是一个感觉问题……
王安石现在越来越无礼,自从铁心源上次见他之后,他就变成了城主府的常客。
踏进铁心源书房的时候,发现墙上挂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了硕大的男女两个字,两个字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正字,很显然,这些正字是用来计数用的,男女两字下面的正字数量似乎差不多。
而铁心源正满头大汗的站在桌子前面丢骰子,单数为男,双数为女……
骰子在桌子上骨碌碌的转动几下,然后停了下来,又是单数。
王安石提起笔很自然的在男字下面把一个正字补全,然后丢下毛笔道:“长公主要生产了?生男生女要看天意,大王这样测度天意恐怕不妥。”
铁心源当然知道染色体那点事,可是这事和王安石说不明白,讪讪的丢下骰子道:“心中慌乱,安慰一下自己罢了,先生今日来又有何事?”
王安石笑道:“老夫今日前来,想借哈密谍报使司收集的西域各国密报一观。”
铁心源笑道:“契丹和西夏的谍报需不需要?”
王安石笑道:“越多越好。”
铁心源指指自己书房里间道:“蓝色的大箱子里就是,只是先生读完之后莫要告诉刘攽,很多事情都有违他做人的立场,我不想他满足了自己的窥视欲望之后,还要赶来骂我。”
王安石皱眉道:“刘攽乃是道德君子,大王这是说老夫就是心底阴暗的小人了?”
铁心源笑道:“你我都是身在其位谋其政的人,看重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刘攽显然不是,他道德上有洁癖,指望一个不饮盗泉之水能理解那些密谍这不可能。”
王安石大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刘攽着相了。”说完话就大踏步的走进里间,还顺手捎走了铁心源的茶壶。
午后的天气闷热至极,王安石坦胸露乳的叉开双腿坐在地板上,津津有味的瞅着密谍们搜集的各路情报,铁心源邀请他吃中午饭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
其实,那个木箱子里面装的不仅仅是密谍搜集到的情报,还有铁心源按照以前的记忆,记录下来的很多历史资料,这极大的丰富了情报来源,更是让王安石对哈密国的情报搜集工作的强悍咂舌不已。
王安石是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比如他就对天竺国的事情非常着迷,为什么佛教产生于天竺,那些真正的天竺人为什么却不信奉佛教?
反而相信把人分成五等的婆罗门教。
这个问题铁心源自然回答不上来,为了满足王安石的好奇心,就和王安石一起去后山清凉的大雷音寺找仁宝上师,他和婆罗门教是仇敌,自然知道的清楚明白。
从狼穴的地道里出来,铁心源就看了枣红马,这家伙鬃毛飞扬,硕大的马蹄子下面踩着另外一匹战马,而那匹战马已经死去多时了。
其余的战马都躲得远远地,生怕枣红马弄死了一匹战马之后不过瘾,继而迁怒他们。
问过马夫之后才知道,被弄死的战马是一匹不守规矩的公马,一般战马在每年的三月到六月份是发情旺期,七月到八月份酷热时基本上就不发情。炎热的日子过后,战马就会重新发情至深秋才进入乏情期。
可是啊,这匹公马不听话,在最炎热的日子里总是围在母马屁股后面胡乱嗅。
这本来是小事一件,但这时候受孕的母马会在秋季产驹,马驹初生很小、成活率低、断奶后也养不大,会影响整个马群的素质。
身为马王的枣红马自然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害群之马。
枣红马起身嘶鸣一声,其余的战马顷刻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铁心源见枣红马朝他溜达过来了,就抱歉的告诉王安石不能和他一起去拜访仁宝活佛了。
王安石似乎知道枣红马的不凡,并不靠近这匹刚刚杀了一匹马的野马,挥挥手就向山脚下的大雷音寺走去。
路过一大片掩映在树林中的院子的时候,发现这里被修建的富丽堂皇,又身处哈密国要害之地,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所在。
他很想进去,发现里面全是些妇人,就不好打扰,继续自己的行程。
雪山,古刹,晚钟,投林的归鸟,慈祥的老僧,让王安石对大雷音寺的观感很好。
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在悬崖边上奋力开凿佛像的奴隶,他真的以为这里就是一片安详的佛国。
不为外物所扰,是王安石的一大特点,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抱着游玩的态度来面对哈密国这座最神秘的寺庙。
这座寺庙是和哈密国一起起来的,王安石甚至发现,哈密国的成立和这座寺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哈密国上下对这座寺庙却往往不太提起,他能感觉得到,铁心源对这个寺庙的戒心很重。
这件事放在大宋就非常的正常,神权小于王权这是大宋人的共识,可是,在西域,这就显得极为另类。
第一次踏进大雷音寺,王安石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至于婆罗门,关他何事。
寺庙里没有小沙弥,只有粗壮的中年僧侣,这和寺庙恢弘的场面极为不相称。
王安石笑着朝一个胳膊上挂着石锁的粗壮僧人施礼道:“请禀报仁宝活佛,宋人王安石求见。”
铁心源骑在枣红马的背上,眼看着王安石进了大雷音寺这才快速的转到大雷音寺的后门,跳下马和枣红马一起踏进了大雷音寺。
七年前,撒迦活佛种在火脉上的菩提树已经长得老高,枝叶婆娑,胳膊粗的树干上已经有气根垂下来,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催生出别的菩提树。
树下有一个精美的木台,还有蒲团,阴凉下一个人都没有,这里有温泉火脉,冬天在这里待着很舒服,夏天,还是算了。
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老和尚站在树下拱手道:“阿弥陀佛,很久不见施主,甚至想念。”
银狐 第三十四章黑衣韦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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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黑衣韦陀
铁心源仰头看着纯净无暇的天空涩声道:“你总算是没有做到四大皆空,这时候还知道回来。”
撒迦双手掩在袈裟里微微有些抖动,面庞却无悲无喜张口道:“浮云出游飘忽不定,佛祖不喜老僧闲逛又把我送回到了哈密这片土地。”
铁心源轻轻地拍着菩提树惨笑道:“火药,弩箭不用完,你是不打算回来是吧?”
撒迦笑道:“老僧自毁修行,化作黑衣金刚,只为我佛国昌盛,大王不可口无遮拦,小心进入拔舌地狱。”
铁心源大笑道:“我造下无边孽债,区区拔舌地狱如何能容纳我这般大奸大恶之徒?
我总觉得地狱第十九重就是为你我而设。”
撒迦不以为忤,盘膝坐在菩提树下宝相庄严,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慈悲之意。
“大王昔日说“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当五鼎烹”现在怎么有了悔意?”
铁心源认真的解释道:“我只说此生定当五鼎食,绝对没有说过五鼎烹的丧气话。”
撒迦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大王太想当然了。”
“我听说高原上闷雷阵阵,却从无半点雨水落下,烈日当空却有金蛇狂舞杀人,想来都是出自活佛之手。”
撒迦笑道:“数百年来,我教弟子头盖骨制作的钵盂遍布藏南,我教弟子蒙皮作鼓敲出来的响声,足矣遮蔽世上所有的佛音。
“老和尚还是看不穿啊,割肉饲鹰警醒世人不是挺好吗?为何会想到报复?”
撒迦哑然一笑,不再和铁心源辩论,一个一心要抬杠的人天大的道理到了他面前,都是邪恶的。
“你如何知道我回来了?”
“仁宝上师变成了仁宝活佛,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更何况大雷音寺的玉牒法牌都送到了我的桌案上,能给仁宝上师制作玉牒法牌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撒迦笑的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指着铁心源乐不可支的道:“老僧知道你会发现的。”
铁心源郁闷的道:“按理说我们的关系很亲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猜来猜去的,想象两个蠢货一样。
现在清香城都在流传什么,先有雷音后有哈密国这样无聊的话题。
我也没有去纠正,既然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坏处,不如给百姓这种感觉,哈密国成立时间短,终究是需要一点历史和传说的。”
撒迦笑的前仰后合,与高僧的模样很不搭界,直到一个小小的沙弥送来了酥油茶,他才恢复了宝相庄严的模样。
铁心源从来都不喝酥油茶,所以他把酥油茶喂了枣红马,一点酥油茶不够枣红马喝的,他就让小沙弥弄一桶来。
小沙弥看样子是娇生惯养的,委屈的满眼泪水,他觉得他伺候活佛和客人是应该的,不应该伺候一匹马。
在得不到活佛的支持之后,小沙弥只好抽噎着去弄一桶半温的酥油茶给枣红马。
“这孩子我见过,好像是你的转世灵童?现在还是?”
撒迦点点头道:“我死了他就是撒迦活佛。”
铁心源见撒迦似乎不愿意谈这个问题,就把蜷曲的双腿撑开满不在意的道:“契丹人兵分两路,来攻打我哈密,你有什么看法?”
“大王智珠在握,何必问老僧。
老僧行脚天下,哈密国乃是老僧见过的最富裕的国家,也是最团结的国家,更是武器最恐怖的国家,这样的国家,一般不会灭亡。”
“大雷音寺是我哈密的丛林,您这位昔日的主持也应该是我哈密的国民。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齐心协力的做加法,你们大雷音寺却在做减法,四百七十四名强悍的武僧这个时候离开哈密恐怕不妥当吧?”
撒迦笑道:“老僧以为武僧离开哈密才是对哈密国最大的支持。”
铁心源沉默片刻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大雷音寺没有外敌,以后武僧数量控制在百人,活佛以为如何?”
撒迦点头道:“九十九人,这里毕竟距离哈密王宫太近了,几乎连为一体。”
“你这么相信我?”
“不是我相信你,而是你这些年做出来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你对大雷音寺始终保持着善意。”
“也是啊,身边就有一座满是金银珠宝的宝藏却不动心,更没有伸手去拿,我也觉得我很了不起。”
撒迦哼了一声道:“能主动派出寺内武僧去帮助宗主国王烧毁敌国粮库的寺庙,恐怕也只有大雷音寺吧?”
铁心源咬着牙道:“两万斤火药……十万斤猛火油,十万枝镔铁狼牙箭,六架单兵八牛弩,一百二十枚弩枪,一千枚火药弹,这些武器足够摧毁一个中等西域国家……”
“这些火药不会在哈密炸响,猛火油不会在哈密点燃,弩矢更不会伤害哈密人,大王为何要担心?”
“我有些内疚……”
“一个刚刚屠灭两个千人部族的屠夫有什么资格指责老衲滥杀无辜?”
铁心源蹭的站起来怒道:“是他们背叛我在前!”
撒迦嘿嘿笑道:“老衲怎么听说是莫须有?”
铁心源黑着脸道:“哈密国有三百万子民呢,我不敢赌!”
“因为担心三百万子民就抹杀三千人的性命?这是强盗的说法,不过,一般情况下,老衲也是这么干的。”
听到撒迦解释性的话语之后,铁心源才重新坐下来,叹口气道:“我终于成了我曾经最厌恶的那一种人。”
“很多时候不是你愿意那么做,而是现实逼迫你不得不那么做,尽管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可是啊,你总要做出选择的,只要是选择,总是痛苦和残忍的。
你心安不安是你的事情,事情总还是要做的。
要不要老衲帮你静静心,诵一遍《心经》?”
铁心源斜了一眼撒迦然后道:“你每次把敌人炸的粉身碎骨之后是不是都要念一遍经?”
撒迦摇头道:“老僧无爱,无嗔,无畏,无惧。”
听到这些话,铁心源都快要呕吐了,两个坏人抱团取暖很恶心人。
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毕了,他就想走,只是小沙弥给枣红马弄的一桶酥油茶到现在都没有来。
恶人最强大的就是心灵,没有一颗大心脏是干不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来的。
而恶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抱团取暖,天知道自己的恶人朋友会不会趁着拥抱的时候捅你一刀子。
恶人就像孤狼,彼此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否则,相互残杀的事情分分钟就会上演。
撒迦其实已经疯掉了,他是被大雷音寺里面那些逝去的同伴师长亡灵给逼疯的。
伴着最后一丝灵智,他知道自己不再适合领导僧众,于是,他选择了假死,让一代高僧名誉的死掉,然后就像他说的化身黑衣韦陀报复那些伤害了他们上千年的人……
一个道德高僧面目狰狞的往人群里丢炸弹的场面让铁心源不寒而栗,他很担心撒迦疯病发作,认为他也是敌人,情绪激动之下拉响怀里的火药弹……
抬手揪着枣红马唯一的一只耳朵,铁心源离开了大雷音寺,枣红马有些怨愤的瞅了一眼关闭上的木门,烦躁的抖开铁心源的手掌,自顾自的向前快步走,害得铁心源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天色半黑,大雷音寺里的巨钟轰然响起,悠扬的钟声传遍四野,刚刚安顿好的野鸟再一次惊慌的从树林里飞起来,久久的盘旋。
不知道王安石和仁宝活佛之间的谈话到底触发了什么样的智慧光芒,以至于大雷音寺要用钟声来告诉天地,人间又产生了一段美丽的思想,或者佳话。
铁心源气喘吁吁的追上枣红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枣红马后背。
还没有坐稳,这家伙就狂奔起来,铁心源只好死死的抱住枣红马的脖子,这家伙狂奔起来之后,他要是从马背上掉下去,不被摔死也会变残废。
马尾巴被风兜的笔直,铁心源脑后的马尾巴也被风兜的笔直,他不停地在枣红马耳边保证给他弄两桶酥油茶,希望他能停下来。
事实证明枣红马还是很愿意接受铁心源贿赂的,不过,鉴于他昔日不太好的信用,枣红马在于阗王族聚居的院子门口停下脚步,希望铁心源能从这里弄到酥油茶。
铁心源在门外清理干净了刚才被风吹出来的眼泪和口水,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尉迟灼灼只要不在王宫,就会住在这里,她坐在院子里把一架纺车摇的吱吱作响。
眼看着洁白的羊毛变成了毛线,过程优美的如同一场舞蹈,见铁心源进来了,就甜甜的笑道:“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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