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铁心源建国,一直都摇摇摆摆的走在刀锋上,如果脚下有一步踏错,后果难料。
最让欧阳修想不明白的是,铁心源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他是如何准确的预料到喀喇汗会入侵回鹘的,他是如何让野心勃勃的契丹人对哈密这片地方放任自流的。
他是如何从孤独的两个人最终发展到一个拥有百万百姓的族群的。
铁心源的所作所为,没有一样是符合常理的。
他很想去哈密亲眼看看,解开这些被云雾遮盖的谜团。
其实在欧阳修的心里,清香国还不是一个最大的问题,铁心源的心性变化才是让他最担心的事情。
清香国左右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即便是没有清香国,大宋依旧是南方的霸主。
有了清香国,只不过会让大宋目前的局势看起来好看一些。
大宋可以征伐青唐,如果时机运用的好,未必不能趁着青唐局势混乱的时候一鼓而下。
可是西夏和契丹就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即便是有铁心源的帮助,在军事上战胜这两个国家依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果铁心源在西域败退,那么,他只能回到大宋去,一个发号施令已经成习惯的人有多大可能俯首做小?
他这样已经变成狼的宋人,一旦回到满是绵羊的大宋,后果难料。
欧阳修的担忧是有道理的,铁心源曾经也这样担心过一片云父子,而胡鲁努尔表现出来的隐忍恰好符合了他曾经的猜测。
欧阳修不是没有看见草原上那些残破的尸骸,也不是没有看见那些麻木的妇孺,这一切都证明,在铁心源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这个概念。
此时,他的胸中恐怕只有利害二字!
人命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
在欧阳修担忧铁心源的时候,铁心源却带着赵婉在倒淌河边钓鱼。
其实说钓鱼已经是有些美化他们俩。
铁心源的钓鱼方式很简单,把密封好的火药罐子点着之后丢进倒淌河,眼看着罐子炸开,掀起一股水柱,水面上就飘满了昏迷过去的雨,然后就让护卫在下游负责捞鱼就是。
几万年来也没有几个人来过倒淌河,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草头鞑靼人恰好是不吃鱼的。
因此,火药弹每爆炸一次,收获都是极为丰厚的。
铁心源指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鱼对赵婉道:“你看,这就是分配不公产生的后果。
东京的渔夫想要获得一尾鲜鱼,需要付出的努力千百倍于此……“
“这样说不对!东京渔夫和倒淌河渔夫获得的其实是一样的,一尾鲜鱼在东京能卖八十文,在倒淌河你白给人家都不要。”
“你现在很难骗啊,以后不要总是这么聪明,显得我像一个白痴。”
铁心源将手里最后一枚火药弹丢进了倒淌河,坐在毛茸茸的草地上,朝赵婉招招手示意她坐进自己怀里。
赵婉娇笑着倒进铁心源怀里,仰头瞅着他的脸笑道:“听我娘说,她以前也是很聪明的,自从生了我之后才变傻的,我生了孩子之后估计也会变傻。”
铁心源非常自然地将手探进赵婉的怀里,叹息一声道:“你不肯给我这个把你变傻的机会。”
“过了草头鞑靼人的草原,不就到你的国土上了吗?你能等这么些年,怎么就不能再等一个月?
你总会如愿以偿的。
对了,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从青唐穿过,那两个总想睡你的女人不会有危险吧?”
铁心源无奈的摇头道:“应该不会,巧哥带着他老婆去了临洮接应尉迟灼灼她们,这个时候,瞎毡不会想得罪卓玛,这点面子还是会给。
另外,我们路过邈川城的时候,汗斑那个家伙很不对劲。
不但拼命地把他手下往我们的队伍里塞不说,连我们带去的货物似乎都没有觊觎之心,这非常的不符合青唐人的性格。
而且啊,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汗斑的官寨里宋人很多啊。”
赵婉若有所思的道:“官寨里面的侍女好像都是宋人,而且长相和风姿教养都不错。
其中有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妇人烹茶的手段,是我见过第二好的。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在东京,也不会有很多,她有这样的手艺,不论在哪一个公卿府上都能过的很好,怎么会去荒僻的邈川?”
铁心源大笑道:“富弼为了经略河湟,还真是下了血本,连官妇这样的精锐也肯派去邈川。”
“官妇?怎么回事?”
铁心源发现自己失言了,也不打算替皇帝隐瞒,直接道:“犯官的老婆。”
赵婉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道:“你说我见到的那个妇人是一个官员的妻子?”
铁心源笑道:“没错,说不定人家的屁股上还纹着一头狗熊啊,豹子,老虎之类的东西,一个个都是大宋的有功之臣,如果屁股上真的有一只豹子,见了你父皇都可以免礼,出入皇宫内院家常事耳!”
“你见过?”赵婉很快就发现了铁心源话语中的重点。
“我没见过,孟元直常见!”
赵婉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回想着自己见到的那个风姿绰约的妇人叹了口气道:“造孽啊,这样一来,她们还能被称之为女人嘛?”
“怎么不能?老虎中间也有母老虎。
婉婉,你别为那些妇人伤心,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很合适。
据我所知,官妇出任密谍全是自愿的,虽然说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家人才走上这一条路的。
我相信,她们中的很多人,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身份,自古以来,妇人都被豢养在高墙大院里,很难接触到男人才能接触的一些领域。
现在突然间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茫然之后一定会奋发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经过密谍司千挑万选才出来的,负责监控天下。
别看你父皇坐在紫禁城里面,岭南一个知府的晚餐是什么他都应该知道。“
“你把那些女人说的这么厉害,我父皇怎么就不知道皇宫里面那些妃子干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铁心源拍拍赵婉的脸蛋笑道:“这天下,最不喜欢受人监控的人就是你父皇。
他认为,自己派人监控百官是合理的,如果百官想要监控他,就是大逆不道。
因此啊,你父皇的皇宫才是天下最不受约束的地方,出一两件丑事不足为奇。
你父皇把天下认为是国,却把紫禁城认为是家,国家可以监控,而家里是他休息的地方,如果到处都是那些密谍,他还休息什么啊!”(未完待续。)
银狐 第四十章没决心的人只能当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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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没决心的人只能当奴隶
铁心源同意了尉迟文的建议,大军开始合围河曲。
孟元直也没有再据理力争,征服草头鞑靼本身就是这一次回程的目标之一。
越来越多的回鹘人涌进了哈密,这些很容易背叛的回鹘人需要有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慢慢驯化。
菖蒲海就是一个很好地地方。
虽然那里如今只剩下一小片水域,以及大片的盐沼,铁心源以为,只要塔里木河改流,菖蒲海依旧会变成一座水草丰美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不过,是在七百年之后。
那时候,塔里木河河水泛滥,冲垮了河道,最后注入了孔雀河,于是,菖蒲海重现生机。
铁心源想让塔里木河早点改道,虽然这样做非常对不起回鹘王,他却是不管的。
如果将来不能从喀喇汗手里收复于阗,他甚至想把和田河一起截流,让河水全部汇入塔里木河最后流到菖蒲海。
在沙漠戈壁上,水是生命之源这句话半点不假。
如果有人能够控制水源,就等于控制了整个西域。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西域境内足足有五百七十余条河流,就是这些河流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即便是最胆大的疯狂的野心家也做不到控制所有河流。
不过,一两条还是可以的……
这是一个标准的后世思维……
控制西域的粮食,控制西域的物资,控制西域物资交换的价格,再到控制西域的水源,这就是铁心源的野心。
西域人心野性难驯,即便是一时得逞,也没有办法保证这些人永远的顺从下去。
有穆辛在,自己的国家即便是建立了,也会被穆辛举着宗教的大棒敲打的满头是包。
这东西是没办法禁绝的。
比大食人教派温和的多的佛教,在历史上也被禁绝了七八次,每一次他都能死灰复燃,最后依旧兴旺发达。
为了对抗穆辛,铁心源引进了苯教,还欢迎佛教进驻,如果可能的话,道教进来,铁心源也不反对。
他不在意自己统治的地区会不会成为宗教矛盾的爆发地,只有所有宗教都需要王权支持的时候,王权才能凌驾宗教之上。
一种唯心的教派一旦占据了人们的大脑,就很难被驱赶出去。
喀喇汗之所以能在进攻回鹘的时候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最大的原因就是回鹘人似乎更加亲近同宗同族的喀喇汗,而不是回鹘王。
两者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信教,一个不信教!
因此,在喀喇汗刚开始进攻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多么激烈的抵抗。
如果喀喇汗能够善待那些已经投降的回鹘人,估计回鹘王早就丢弃回鹘国重新当他的马贼去了。
正是喀喇汗严格按照教义对待那些卡菲尔(不信教者)的残酷行为,让回鹘王看到了打败喀喇汗的希望,同时也造就了一个全新的哈密清香国。
回鹘人一生居无定所的游牧,经商,唯一能让他们敬畏的就是天天见到的辽阔天空,晚上,则是依次变化的月亮,以及繁复无踪的星图。
这样的经历和大食人非常的相似。
远古时期,对太阳、月亮、星星的迷信与崇拜是世界上很多民族曾经有过的现象。
而在沙漠,对月亮的崇拜就更为突出.安拉将《古兰经》降示给圣人穆罕默德后,******教首先在阿拉伯地区弘传。
那里炎热干旱,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多在夜晚进行.阿拉伯历遂将太阳降落到太阳初升作为一天,而将新月初生作为每月第一天的开始。
******教的斋月,就是从见到新月的第一天开始封斋到再见到新月开斋为止的一个月时间。
在《古兰经》中多次提到月亮,有的篇章就叫“月亮”在穆罕默德看来,新月代表一种新生力量,从新月到月圆,标志着******教摧枯拉朽、战胜黑暗、圆满功行、光明世界。
月亮是变化无常的,因此,这个崇拜月亮的宗教自然也是变化无常的……
好在铁心源控制西域的方式不止一种!
相比变化无常的人性,他更加愿意相信那些可以实实在在控制的东西。
如果可能,铁心源甚至想给戈壁上的每一块石头上刻上清香国的字样,给地上跑的每一种动物的屁股上,烙上清香国的印章!
沼泽,这两个字眼一听就不是一个好去处,更不是一个美好的,适合人类生存的好地方。
为了躲避危险,短时间里躲在沼泽中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有损失,草头鞑靼人也能损失的起。
如果长时间的留在沼泽地里,即便草头鞑靼人再清楚沼泽里的道路,他们手中的牛羊也没有办法长期坚持。
纵横数百里,苍苍茫茫,渺无际涯的沼泽地,草丛河沟交错,淤黑色的积水散发出腥臭气味,有些甚至在散发沼气,腐草结成的表面十分松软,泥泞不堪,在郁郁葱葱的青草之下,是满布机关陷阱的大泥潭,行人只要稍一不慎,失足其间,就会陷于灭顶之灾。
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沼泽中的水多数是黑色的污水,不论人畜在饮用之后立刻就会发病,且无法治愈。
最恐怖的是沼泽中的茅草,它们大多长着坚硬的毛刺,一旦划伤在污水中行走的人畜,皮肤就会溃烂,人畜同样如此!
铁心源同意了尉迟文进军河曲的计划,却没有同意他往沼泽里派兵的建议。
这个傻小子以为只要给钱,那些悍卒就会不要命的往沼泽里钻。
他忘记了,人赚钱是为了享受,如果老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赚钱。
雇佣兵们永远都不会打没有希望的战争!
五月的倒淌河河曲寒气逼人,脚下是雪水融化之后浸润过的土地,表面的一层冻土已经融化了,一尺厚的泥浆让战马行动的极为艰难。
铁心源来到了河曲!
他站在高处看见了那些草头鞑靼人,他们并没有深入沼泽,更多的是向铁心源表明一种态度。
深入沼泽的代价他们付不起,同样的,他们也没有那个勇气直接从沼泽中走到对面去……
孟元直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一群人。
而铁心源却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满怀着对新世界的向往,真的走出了三百里沼泽。
如果这群人真的向沼泽深处走去,并且走出了这片沼泽,铁心源发誓,自己以后一定离这群人远远地,后世的那群人最后达到了一个怎样的高度,有多么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既然这群人没有这个勇气,那么,铁心源就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们屈服,投降,最后跪拜在自己的脚下!
孟元直认为大军只能困住这些人十天,最多十天,否则哈密那边的局面就要变坏。
喀喇汗和回鹘王的大战已经到了尾声,这六千由宋人和吐蕃人组成的雇佣大军应该火速回防哈密。
看着孟元直那双焦灼的眼睛,又看看阴沉的天空,铁心源答应了他的建议,他不认为那些草头鞑靼人能在凄风苦雨中坚持十天!
他甚至认为,只要在这里留下两千人,就足够将草头鞑靼人死死的钉在沼泽里。
他甚至希望孟元直带着三千悍卒以及那群文官们先走,自己和张通等人留下来看最后的结果。
孟元直拒绝了铁心源的建议,咬着牙准备在河曲继续停留十天。
河曲之地的天气变化无常,刚刚还只是阴云满天,转瞬间大雨就哗啦啦的倾泻了下来。
沼泽地里的水位迅速的上涨,铁心源不得不下令全军向山上转移。
坐在山顶的帐篷里,欧阳修烤着火,瞅着帐篷外面的大雨道:“太残酷了。”
苏轼脸上没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傻笑,将手探出帐篷,接了一些雨水回来,觉得手被雨水敲打的很痛,低头看手中雨水的时候,赫然发现手心里居然还有几颗豌豆大小的冰雹。
然后就听见冰雹敲打在牛皮帐篷上发出擂鼓一般的响声。
他努力的转过头,觉得自己的脖子如同生涩的门轴一样嘎支支作响,看着自己的先生道:“草头鞑靼人完蛋了。”
“他们不会完蛋!”
铁心源铁心源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只见铁心源举着一把伞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欧阳修笑道:“先生这里不安全,还是跟学生一起去中军大帐吧。”
欧阳修摇摇头道:“这就是你说的西域模样的征服?”
铁心源笑道:“他们不会有事的,冰雹这种东西在中原很罕见,但是啊,在倒淌河一带,六月里发生冰雹这算不得什么,有经验的牧人从昨日起,就知道今日会有冰雹,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些方式往往很有用。”
苏轼呐呐的插言道:“我们就不能放过他们这一遭吗?他们快要死了……”
铁心源郑重的看着苏轼忽然笑道:“没有坚持和勇气的民族只能给别人当奴隶!”(未完待续。)
银狐 第四十一章这是来自草原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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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这是来自草原的问候
郑重过后就忽然发笑,这让郑重的气氛立刻荡然无存!
苏轼张嘴说了一句什么话,众人却听得很不清楚,真正狂暴的冰雹来了,将牛皮帐篷敲打的震耳欲聋。
披着铠甲的清香谷武士走进来了七八个人,他们的手上抬着另外一顶帐篷。
很快,牛皮帐篷里面又多了一层帐篷。
老天发威的时候谁都别想说话……
因此,帐篷里的几个人都闭上了嘴巴,不约而同的将手探向了火盆。
帐篷外面的冰雹已经从豌豆大小变成了鸽子蛋大小,掉在地上胡乱的蹦跶,最后堆积在一起很快就铺满了大地。
冰冷的空气席卷着潮湿的水汽冲进了帐篷,就连火盆里面的火苗都似乎窒息了一下,然后才重新燃烧起来。
一颗特别大的冰雹一口气砸穿了两道牛皮帐篷,落在清香谷武士高举的盾牌上摔得粉碎,乱飞的冰沫子钻进了铁心源的脖领子,他好像没有知觉一般的继续探着手烤火。
另外一颗冰雹从圆盾的缝隙里漏了下来,就砸在欧阳修脚下的草地上,跳弹了两下消解了所有动能。
欧阳修探出手捡起那颗冰雹,张大了嘴巴吞了下去,寒冰入腹,这让他极为痛苦。
最后痛苦的嘶嚎了一声,用力的锤了胸口两下,似乎才变得舒坦一些。
冰雹这种天灾注定是不能持久的,半柱香之后,天上不再下冰雹了,连雨水似乎都停了下来。
刚刚蕴含了冰雹的那片阴云,似乎拧干了所有水份,灰溜溜的顺着山尖飘走了,而后,艳阳再一次出现在湛蓝的天空上。
“草头鞑靼应该已经屈服了吧?”欧阳修淡淡的问道。
铁心源点点头道:“应该屈服了,这样的天气底下,继续留在沼泽地里,恐怕有灭族之忧。”
“你说他们有应对的法子?”
“那是对大雨,谁都没想到最后会有鸡蛋大小的冰雹砸下来……”
欧阳修痛苦的呻吟一声道:“大军征伐自然是君主的责任,四海抚民,却是我这个文官首领的责任,大王以为然否?”
铁心源笑道:“解除草头鞑靼的武装之后,他们自然归先生调遣安排。”
“那好,请大王给老夫留下一千兵卒,一员悍将,您自己立刻回哈密吧。
如此微妙的局势下,大王不宜在外。“
铁心源起身施礼道:“一切有劳先生!”
说完之后就扬长而去。
苏轼浑身颤抖着指着铁心源远去的背影对先生道:“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先生为何不当面指责?”
欧阳修笑道:“如何指责?指责什么?大宋南征胜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老夫记得你好像喝醉了,还为将要凯旋的将士们写了好几首诗。
怎么轮到哈密清香国的时候你就这么愤慨?”
“王师……”
苏轼吐出两个字之后,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里的王师只能是哈密清香国。
大地上铺满了冰雹,铁心源自然需要重新披上厚厚的裘皮。
站在被冰雹反射的极为刺眼的阳光下,他看见沼泽地里,正有一支长长的队伍缓缓地从沼泽深处走出来。
铁心源自己的队伍也变得极为狼狈,被冰雹砸伤的牛羊就超过了三百头,这还是在六千人努力保护的情况下,其中十几头牛的眼睛被冰雹砸瞎了,正在凄厉的鸣叫。
羊群的数量虽然比牛群的数量要大,他们受损的情况却不是很严重,对于躲避冰雹这种事情,矮小的绵羊,要比牛群更有优势,它们只需要一个低矮而陡峭的小土崖,就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至于战马,是不用担心收到的什么损失的,大雨来临的时候,骑士们就已经把战马牵进了自己的帐篷。
当最后那些巨大的冰雹砸穿牛皮帐篷的时候,武士们就用盾牌帮助自己的坐骑度过难关。
来自大宋的悍卒们自然非常不习惯这样的事情,来自青唐的雇佣兵们就没有这些毛病,一个个嘻嘻哈哈的修补着自己的帐篷,顺便看着从草地深处走出来的草头鞑靼人。
“那仁波切,你带本部人马去接受草头鞑靼人的投降,记住了,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一个高而瘦的青唐武士点点头,吆喝了一声,那些正在修补帐篷的青唐武士就欢呼起来。
第一支接受降俘的军队可以拿到比后来者多一倍的钱财,不仅仅如此,他们还有权力率先洗劫那支队伍里的富贵者。
孟元直有些不满的对铁心源道:“这样的机会应该给那些自己人才是。”
铁心源摇头道:“他们还不习惯,还不知道该怎样接纳被环境所迫投降的敌人。”
“我可以告诉他们!”
“不用,青唐人来告诉他们要比你告诉他们要好的太多了。”
“你不是都交给欧阳修负责了吗?”
“那是等敌人屈服之后,现在,还不是时候,孟元直,通知欧阳先生他们亲眼目睹如何接受降俘!”
孟元直苦笑着摇摇头就纵马下了山坡,去通知欧阳修率领全部宋人官吏来看杀人。
望山跑死马。
中午的时候冰雹才停下来,那些草头鞑靼人整整走了半天才趟着泥水走出了沼泽。
一个粗壮的草头鞑靼人站在最前面,捶着胸口向山坡上的铁心源吼道:“看在长生天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铁心源冷冷的用突厥话道:“我的使者已经通知你们投降,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投降,既然你们不屈服,那么,杀戮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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