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的掌控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作妖少女
 “讨厌。”很简短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甚至连语气都是不带掩饰的厌恶。
 “难道还会有人喜欢它吗?”陆舟抬起头来看着袁柔说道,目光静澈地望着她。
 袁柔如她的名字一样,柔柔的解释道,“有的,反正我不讨厌,以前还有乌鸦反哺这一说,而且在尼泊尔还设有专门的乌鸦节。”
 陆舟出声道,“可能是我小时候被它啄过眼睛,所以它再好我也喜欢不起来。”
 袁柔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乌鸦喜欢反光的东西,不仅喜欢啄眼睛还喜欢啄别人的耳洞。”
 “院长,你不要被它啄了眼睛,很疼的。”
 “…叫姐姐。”
 夏天的蝉又开始往年一般喋喋不休的聒噪着。
 陆舟穿着洗的有些泛白的衣服坐在树下安静的看着书,书上全是密密麻麻跟蚂蚁差不多的数字。
 “你看这全是数字的有什么意思?”袁术将他手中的书抢了过来,左右翻了翻。
 “还给我。”陆舟眼中有些不耐。
 “给你给你。”袁术气冲冲地把书丢给他,他现在快要气炸了,每次一逗他就这幅德行,真不禁玩。
 但是他火气来得快走得也快,没过多久便又厚着脸皮问道,“你这看的什么呀?”
 “圆周率。”
 “……”袁术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看的?一堆数字,“你看这个有什么用?又不能记住。”
 “我能。”陆舟出声说道。
 “……”袁术嘴角狠狠一抽,顿时有些无言以对,算了算了,他不跟他一般计较,袁术抿了抿嘴,闷闷道,“我姐让我喊你过去照相。”
 这一天,夏日正好,惠风和畅。
 孤儿院门外那棵足有四人环抱的大树下,绿叶繁多,遮荫蔽日,偶尔有热风亲切地亲吻着肌肤,碎碎的阳光透过树中的缝隙斑驳点点。
 时光宜人。
 袁柔摆好了相机,让他们三个人摆好姿势,还剩十秒钟的时候赶紧凑了上去。
 傅臣站在陆舟旁边,陆舟旁边则是快要笑成一朵烂花的袁术,袁术身旁也是娉娉婷婷的柔姐姐。
 照完照片后袁术一直贱兮兮的骂咧陆舟是个木桩子,没什么表情,冷着一张脸,结果被袁柔抓住一番乱打。
 傅臣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笑着劝架可手却是止不住的往袁术身上拧。
 袁术疼的“哎呦”直汪汪叫。
 阳光下每一个人的笑脸都是未被污染的河,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后来这张照片只剩下一半,紧紧地夹在傅臣的贴身皮包里,他曾很多次在晚上拿起这张发黄的照片,一次一次的端视,陆舟那张木桩子似的脸,嘴上虽闭成一条缝,可眼中那分明不同于平时的隐晦笑意,那是藏不住的。
 嘴巴有时会骗人,但是眼睛里的星辰是会逃出来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串成珠,编成线,最后针织成一袭华美却爬满了虱子的袍。
 陆舟刚和他们一起过完十五岁的生日。
 院长送给他一个自己拼成的小木舟,傅臣亲手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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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一个蛋糕,虽然差强人意不太好吃。袁术则送给他一本满是数字的书,他嘴上还不依不饶地唠叨着,说什么要不是看在你平时帮我补习的份上,我才不会送你什么礼物。
 傅臣在一旁撇嘴,十分不留情面的说道“矫揉造作。”
 “……”袁术表示本大爷不屑于跟你们计较。
 出了孤儿院的门,袁术脸上地笑意则渐渐开始凝固,心中惴惴不安。
 前些日子姐姐给他交学的钱在坐公交的时候被人偷了,而如今学校又催的紧,脚如同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举步维艰。
 路边的一排排灯把他的影子照的斜长,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找姐姐要,袁术知道姐姐的日子并不比她好过,她都二十有八了,几十年的光阴都用来支撑这个家庭,得了乳腺癌一直在化验的母亲,他的学还有生活,每一笔都不是小数目。
 他沉重的脚步停在了门前的一家地下赌场,想起不久前陆舟曾跟他提起的摇骰子的方法。
 一念之间。
 进或者是不进。
 许多灰色画面一一轮流从他面前辗转而过。
 袁术心中主意已定,他咬紧了牙关,手指紧紧攥住,独身一人走了进去,融入这虚雾缥缈的沉沉夜色中。
 他摇骰子比大小,赢多输少,袁术很聪明,如果他赢了连续三把就不会在这个桌子上继续停留,怕被人盯上。
 可是他还是被人给盯上了,当他踢着腿被两个雄壮的黑衣男人挟持到不能反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招惹上一个大麻烦。
 他被捉到一个小包间里。
 里面有一个男人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的放在桌案上,嘴里叼着根烟。
 他长着一副大块头的样子,雄壮伟岸,那双褐色的眼睛给人一种至高无上的压迫感,鹰钩鼻,薄嘴唇。
 袁术有种被人刚从水里捞起来呼吸不畅的胁迫感,他不自主地咽了咽喉咙。
 “你今天在我这里砸场子?”男人终于吐出来一句话。
 “我…我没有。”袁术额头密布了一层着薄薄的细汗,他为自己辩解道。
 “我观察过你,你很有天赋,也很聪明,你虽然有几场输了,但我知道那是你故意而为之,你瞒不过我。”男人抿完最后一口烟,烟雾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层层烟圈,他直接将燃着的烟蒂重重地在手心捻灭,恍若察觉不到疼痛。
 袁术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他竟觉得那烟蒂仿佛重重地按在他的手心里,疼到发麻,疼到心尖儿都在发颤,腿竟然忍不住的开始抽搐,这个男人…
 袁术迅猛地从兜里拿出了那一沓钱,竟慌张到手抖出几张现钞,“我可以,我可以把钱全部给你。”
 男人将烟蒂随意扔在一旁,道“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些钱?你觉得你从我这里赢走的只有钱?”他眼神阴暗地像地沟里的蛇,渗着寒光淬着毒,辅佐真佑朝他走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口吻嘲笑,“我告诉你,你从我这里赢走的是名声,你要怎么赔?”
 室内一阵鸦雀无声,袁术觉得自己脑袋沉沉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要怎么办,身陷囹圄该怎么办。
 “不如你以色伺人,我舒服了就当你走?”袁术耳旁宛如放了一个□□,一时之间他脸色煞白,面色极其难看。
 他勉强一笑,“我不会的。”
 辅佐真佑轻端起桌上的清酒瓷杯,轻啜一口,耸肩一笑,道“你会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辅佐真佑。”
 这四个字犹如在他心脏处放置了一个十分具有摧毁性的□□,惶恐不安?
 袁术一听神色顿时变得更加恐惧,惊慌失措,他一声倒地,跪在他旁边,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他拽着他的裤管像齿条一样重复请求,他抓着浮在海岸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身体却是如浸了水的棉花一样在海底越越陷越沉。
 辅佐真佑一把将他拉起来,在他身边如同情人般呢喃,“你要乖,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袁术有些疯狂地抵触,双脚一个劲地反抗,但是他太过于弱小,他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他如同蝼蚁般弱小,辅佐真佑一把拽住他的脑袋,直直地往桌案上重重地敲了上去。
 袁术想尽办法躲避却无处可藏,他有些认命般的颓废下来,不再反抗,辅佐真佑将手松了松,将他搂了起来,声音带着一股沙哑的□□,“我知道你会乖乖的。”他笑着往他眼睑处亲吻了一下,再次说道,“毕竟你怕疼。”
 第9章时光轴:孤儿院
 吃饭的时候,袁术一直在发呆,他不仅毫无食欲,心中甚至还堵的慌,他象征性地往口里塞了点饭,眉间的那抹愁色遮掩不住,袁柔也不是瞎子。
 “袁术,你怎么了?”袁柔在一旁神色担忧,出声问道。
 “啊?…我没怎么呀。”他眼中有闪躲,很明显不想继续说下去。
 袁柔正准备摸摸他的额头表示安抚,“你今天怎么一直在发呆出神,你跟我说说…”
 他烦躁地一把将她的手打开,语气冲撞“我都说没什么,你烦不烦呀。”他“啪”地一声将筷子用力的拍到桌子上,很是急躁地跑了出去。
 袁术跑到陆舟和傅臣的房间里,麻溜的扑倒在大床上用被子盖住身体,在黑暗中,他才敢睁开眼。
 陆舟和傅臣皆是一惊,相比傅臣,陆舟可就淡定多了,没过多久就看着自己的书。
 傅臣一个虎跃就重重地压了上去,正准备隔着被子逗他玩,谁知躲在被子里的人反应极大,声音俱厉,“别碰我”一个用力就将傅臣推倒在地上,傅臣虽说屁股栽地,但也没多疼。
 他象征性性拍了拍屁股,眼中尽显疑惑,“他今个怎么了?以前反应也没这么大呀。”傅臣和袁术俩人皆是喜欢插科打诨,用句俗话来说,他们俩就是一个道上的。
 陆舟放下手中的书,眼睛定定地望着面前裹成一团的袁术,声音虽说是往日的清冷,但是眸中的担忧却是不假,“袁术,你前几天去哪里了?”
 “我要睡觉,你别吵我。”
 “大白天的你睡啥觉?起来,你给我起来。”傅臣在一旁叫嚷。
 “傅臣你咋这么聒噪,跟蛐蛐似的。”
 “……”
 五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三个人各自默不作声,各怀心事,只留下傅臣一进一出的呼吸声,陆舟坐在椅子上安静阅读的翻书声,以及躲在被子里的袁术哭成泪河咬着手腕的哭泣声。
 半夜,陆舟起来想上厕所,睡前水喝的有点多,有点胀腹。
 那里怎么还有灯亮着?他有些疑惑,紧接着就听到流水冲刷的水声。
 他们这里是那种老式建筑,公共浴室厕所和洗澡的地方是连在一起的,陆舟隐约看到有个人在洗澡,四周的灯一闪一闪的,虽说是格外恐怖且具有鬼片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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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诡谲骇人的气氛,但是陆舟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他并不信鬼神。
 “袁术?”他有些看清了他的背影。
 正在洗澡的人背影猛的一僵,他神色心虚,仿佛做了极其不好的事情被发现了一般,袁术快速的将自己的衣物穿好,正欲逃离之际,陆舟一把拉过他,神色凝重,“你在这干什么?”
 “太热了…对,就是太热了,我出了一身的汗,油腻的睡不着。”袁术随便乱编一气,然后逃荒似的逃走了。
 陆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闭阖着眼,他刚才明显的注意到袁术身上腰际两侧的青痕,还有背上貌似被烫伤的红印,他睁开眼,在黑暗中凝视着黑暗,随后又合上了眼,有些事情作为朋友也不便多问,他需要当事人自己真诚地愿意交代一切事由,然后毫无芥蒂地继续做朋友。
 袁术这几天在躲着陆舟,他不敢和他碰面,他怕陆舟将那天的事想要找他问个明明白白。
 他知道陆舟是肯定看见了,那个男人下手那么重,身上的痕迹过了几天还没有消,他怕被看见只敢在晚上偷偷洗澡,太明显了,这些痕迹太明显了。
 他很疼,疼地几乎一挨这些青痕就痛,甚至那处更是在极致的撕裂后慢慢愈合,他心中尽是耻辱般的痛楚,但是那个人是辅佐真佑,一个能呼风唤雨的人,一个能杀人不流血,死人不用刀的怪物。
 如果陆舟知道了,他肯定会觉得他肮脏无比,恶心得如同吃着腐肉的蛆虫。
 袁术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去学校了,他去医院看了眼自己病弱的母亲,头发已经因为化验而所剩无几,面容枯槁,母亲还在安详的睡觉。
 他看了眼母亲长长的指甲里已经有些污垢,从一旁的找出指甲剪给他剪干净了,将刚买的花换水插到水瓶里,这才悄无声息地走出医院。
 刚踏出门几步就被人挟持到车里。
 昏暗的车里,男人的面孔忽暗忽明,袁术不似往日的张牙舞爪,他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不久前的画面在他眼中重现,他脸色苍白的如同纸一样。
 红蜡烛滴油般的滚烫。男人满足的叹息声以及他那因耻辱而不断的泪。
 男人冰凉的如同蛇爬过一样的舔吻。
 如同瓶塞一样恶心的东西,还有浊白的液体。
 辅佐真佑很满足他脸上所呈现的一一表情,手又开始不自觉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着。
 不得不说这个男孩的身体很对他的口味。
 又来了,又要来了,他不停的发抖,如同木桌的一方有了缺陷之后在不停的抖着。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袁术眼中有些极为奇异的光,面容五官扭曲在一起,他快速地如同瀑布那样急湍地说道,生怕他继续对他动手动脚,“有一个人…有一个人,他对数字特别敏感,他能记下圆周率,他会骰子,我摇骰子都是他教的,他有很强的天赋,而且…”袁术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丝惨淡的希望,“…而且他有一双狐狸眼,长得极为好看,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把他骗过来。”
 辅佐真佑表示极为感兴趣的停住了手,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哦?”
 “你放过我,我把他骗过来,你怎么对他都可以,他是个孤儿…没有人愿意要他的。”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如果不是陆舟告诉他怎么摇骰子,他也不会有想着去地下赌场的念头,对…就是他,一切的源头都是陆舟,要不是他,他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袁术眼睛微微眯起,陆舟肯定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他几次三番的想询问肯定是想事后嘲笑他,那次晚上,他肯定知道了,他那遍身遮不住的痕迹,陆舟肯定知道自己被侮辱了。
 他肯定躲在暗处嘲笑他,那个木桩子一定会在梦里都在讥讽他。
 他不过是他姐姐捡回来的一个乞丐而已,他凭什么比我聪明,凭什么比我清贵,又凭什么比我干净。
 “你找他,他叫陆舟,他真的比我有价值多了。”袁术宛若一个疯子在絮絮叨叨,双眼瞪大,腆着微笑真诚地看着辅佐真佑。
 陆舟这个人,就应该和他一样脏。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觉得我没有写违规东西。你们懂得。
 我相信小可爱们会手动藏的。
 第10章朝露
 傅臣打电话的时候,陆舟正带着汤白去超市买东西,下周学校组织一场登山郊游,陆舟平时对这种活动都不怎么感兴趣,后来又觉得汤白也不能一直宅在家里,说不定会闷出病,反正学校规定是可以携带家属,索性就想着将他一同带去。
 “我和你都认识几十年了,也没听说你要我去玩玩解解闷?”傅臣在电话一头咬牙切齿。
 陆舟看了眼站在他身旁在超市里四顾张望的汤白,伸手从货架上拿起一袋他最近喜欢吃的青柠味薯片,说道,“学校规定只能携带家属。”
 他好整以暇的说道,“难道你是我家属?”
 傅臣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这学校什么破规矩。”
 “听医生一句话,山上夜晚露重,记得别感冒发烧,要不你还是带点药过去?”傅臣开始一本正经的叮嘱道,毕竟作为一个医生,还是要有点医生的样子。
 陆舟说了声好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眼神直视汤白说道,“还有想要吃的吗?”
 汤白眼珠子转了转,极其认真的想着,结果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陆舟也没催,极为耐心的等着他。
 平时都是陆舟买什么他吃什么,只有很少遇到不爱吃的。陆舟很了解汤白的口味,他凝视着一脸踯躅不定神色纠结的汤白,笑着将他拉过来,瞟了眼手推车里聚集了各种口味的糖,问道,“汤白喝牛奶吗?”
 汤白出神片刻仿佛在回想牛奶是什么味道,之后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陆舟继续问道“那还吃巧克力奶油蛋糕吗?”
 汤白重重地点点头,然后两颊露出略有憨厚的傻笑,他的味蕾里似乎开始溢出了属于奶油蛋糕的甜味,他下意识舌尖舔了舔嘴唇,还咽了咽口水。
 陆舟莫名想起上一次在电影院里汤白好吃的模样,嘴里叼着那根吸管,被苦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后的手无顿措。
 陆舟看到他这个傻样子再也憋不住满肚子的笑意,他笑的与平时那般浅笑格外不同,笑声清朗,里面夹杂着宠溺,真实还有很多数不清的东西,陆舟有点笑岔气,肚子也笑得有点酸,他累的将下颔轻轻抵在还处在云里雾里的傻瓜蛋的肩上。
 “傻瓜蛋,你想吃什么我们就买什么,买多少都可以,等到你吃腻为止。”
 张嫂这几天回老家了说是家里亲戚出了点事,她找了一位比她年纪稍微大些的来顶替她,和她一个家政公司的,还挺能干的。
 陆舟瞧过新来的确实做的还不错,虽然老了些,皮肤因为常年与太阳接触而有些黝黑,准确来说是有点发黄。但是她确实手脚利索,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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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她将汤白照顾的很好,每次陆舟走到玄关处的时候都还会看见她在客厅陪汤白玩着小汽车,还算有耐心。
 他们的晚饭一向是陆舟做好的,陆舟不喜欢吃别人做的东西,他也很少去外面吃饭,在外面吃饭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
 他将盛好的饭递给汤白,然后将他喜欢吃的菜全部一一摆在他面前。
 汤白和陆舟的口味可所谓是天差地别,陆舟喜欢吃清淡一点的,汤白则更喜欢吃辣一点的,清淡一点的菜死活都不肯动一筷子,坚持到底的顽固派。有时候陆舟为了让他多吃点青菜,直接将青菜和青椒切成丝混着炒。
 陆舟做了四道菜,麻辣豆腐,辣子鸡,小米椒炒牛肉,烩山药。其中前三道都是汤白一个人的,后面一盘则是陆舟的。陆舟余光瞟到汤白已经哈着小气,嘴角辣的通红,满是油光,嘴边都开始溢出薄薄的一层密汗,陆舟不动声色地起身,然后去冰箱拿了杯牛奶放到他面前。
 汤白赶紧喝了一大口,嘴边都沾上了奶泡,陆舟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纸默不作声地给他细心擦拭着,他眼中并未出现丝毫的不耐,而汤白也是乖乖的一动不动,宛如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晚上陆舟给汤白洗澡的时候发现他右胳膊肘那处肿青了一大块,甚至还有些发紫,他眉头不禁一皱。
 “这怎么回事?疼不疼?”陆舟没有很用力地按了按问道。
 “不、疼。”汤白晃着脑袋说道。
 “傻瓜蛋很听话,待会把澡洗完就去睡觉,明天再看动画片好吗?”
 汤白把手往水面上拍了拍,表示他很不高兴,水溅到陆舟的头发丝,他拿起一旁的干净毛巾擦了擦,也没怪他,只是继续哄道,“不睡觉明天就不能让汤白看动画片。”
 陆舟给他热了杯牛奶,看见他喝完便赶着他回房睡觉,亲眼看见他睡着之后他才关灯进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将摄像头的视频调了出来,摄像头在房间各个角落安装的极为隐秘,这是傅臣替他做的,说什么他一个人住在半山腰上极其不安全,容易被人盯上,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发生入室抢劫的惨案。
 傅臣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陆舟曾说过,迟早有一天,他会栽在这张嘴上。
 以前一个人住,他几乎很少会看监控,谁会没事蜇得慌看自己的生活记录片。他右手点着鼠标,然后从他今天走后所发生的一切录像调了出来。
 昨天汤白胳膊上还是完好无损白花花的一片,陆舟目光凝视着录像,渐渐他那一片沉寂的眸中闪过丝丝戾气,他眼睛微微眯起,舌尖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浓重的墨色在他眼里越蓄越深,久久不散。
 录像中,那个临时保姆从客厅里出来,在一旁在窥视着什么,然后走进汤白的房间里四处翻了翻,貌似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一间一间房子如同扫雷一般翻箱倒柜,但是她做的极其隐晦,会在事后把东西还原成本来模样,她貌似有些急躁,因为没找出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出来。
 就在这时,汤白拿着积木小跑过来,开开心心地在她面前晃动了些,陆舟仿佛能听到汤白嘴里说出的话,他说“玩、这、个。”
 那个保姆没有理他,转身就走,汤白正要拉住她却被她推到一边去,他几个踉跄貌似踩到了还有些湿的地板上,脚一滑右胳膊肘就重重地磕到客厅摆放的桌子上。
 陆舟将这个片段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
 他又将前几天的视频一并调了出来,果然,这个女人在几天前就开始在屋里翻东西了,看来傅臣安装摄像头的位置实在是隐秘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在每个角落勘测许久才开始下手。
 陆舟眼神微微一凝,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心中觉得有些苦涩的窒息。
 画面上显示着在每次他出去之后,临时保姆就会将汤白这个一直囔囔着要玩的烫手山芋关在他自己的小房子里,然后在客厅开着电视喝着饮料。
 一关就是半天,汤白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滑着小汽车。
 她明的算计着时间,等到他快要回来时又把汤白拉到客厅里,一副其乐融融,温馨和谐的美好假象。
 陆舟觉得口有些干的发烫,嗓子眼都在疼,幸好他能及时发现,幸亏这些不好的记忆汤白记不住,他缓缓扶着桌角站起来,取下他那双金丝框的眼镜,他视线忽然就移到书架上摆放的一艘略有些破旧的木舟,许久才发现他手心竟溢出了细汗。
 次日,陆舟向学校请了假。
 他陪着汤白在玩拼图,只是汤白脑袋瓜子忒不灵活了,他随手拿起一块半天也不见有所动作,陆舟便伸出手指点了点这张碎图的位置,汤白璀璨一笑露出大白牙这才将图片紧紧地拼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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