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仪
 “对,我听见了……听见付湛说要杀了她!林蔚轻!你他娘的还有没有人性?!”
 商振怒火攻心,一把甩开林蔚轻的搀扶,反手将人推出几步。
 可他自己本就受了伤,此时双眼发黑,退出几步后站立不稳,还是跌坐在地。
 “她真的没事!相信我,她过几天,不,也许过几个小时,就会来见你!”
 林蔚轻不想让商振的伤情更严重,只好先稳住他。
 “你他妈疯了。”商振扯起一边嘴角,面上三分震惊三分不屑三分绝望,“这他妈尸体都在这……你还骗我?!”
 商振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跑,受伤的肩膀撞在墙角也不停。
 林蔚轻别无他法,回头向付湛投去求助的眼神。
 付湛哪里会真的生他的气,此时被这么个眼神击中,更是心都化了。
 一张灵力网拦在商振身前,浅金色将他牢牢罩住。
 可商振似是不受阻碍,甚至毫无知觉,一转身便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外跑。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林蔚轻:……
 这可能是长阳王这辈子第二尴尬的瞬间,排第一的是刚刚被商振随手给割了喉。
 林蔚轻看向付湛的表情从仰慕转为了同情。
 付湛:……
 这个商振不仅不受邪力侵蚀,竟然还可以无视所有灵术。简直是人类中的一朵大奇葩。
 “拦住他。”付湛沉声下令,守在过道的保镖当下将人制住,“先给他打两针镇定,拖下去把伤口处理了。”
 玄学不行,还有科学,他总有法子制住他的。
 商振自然不服,在保镖手下挣扎,破口大骂付湛不是人。
 林蔚轻皱眉,此时这么闹下去会受伤的只有商振:“商振!你就信我这次!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林蔚轻后悔莫及,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一早就该和盘托出。
 付湛示意保镖轻手避开商振的伤口,几步跨过一地血迹走到挣扎着的商振跟前。
 右手指尖金光跃动,在空中弹出几个短促而有力的灵符,直直坠入商振前额。
 那是能修改记忆的识灵诀。
 一秒,两秒,三秒……
 商振:“草泥马放开老子!!!”
 林蔚轻:……哥们你给点面子。
 连识灵诀都毫无作用,商振的体质绝对是前无古人这可能是对灵邪力量的完全疫。
 林蔚轻当下觉得商振整个人都非常“科学”,每一个毛孔都吐露着科学的气息,每一寸血肉都由科学组成。
 付湛面上终于绷不住了,痛苦扶额:“镇定剂!!!”
 等商振彻底安稳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护士轻手轻脚地给他清洗伤口,好在这会儿商振已然没了知觉,林蔚轻也不用听他哼哼唧唧地叫疼了。
 默默坐在一边陪了他半宿,林蔚轻直到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才退出治疗室。
 付湛在外头等他,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那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显得他格外憔悴,衬上内里那几近透明的灵魄,似是沧桑了许多。
 林蔚轻难得的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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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脸上看见疲惫,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却是从内心延伸而出的,由眼中透出的疲惫。
 林蔚轻猜想他本是极信任顾希然的,可太阴凤主会这般视人命为草芥,对任何一个灵族族人来说,都是极难接受的……更何况,付湛与她本是同一阵线的战友。
 可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偏偏如此狠戾。
 “过来。”
 林蔚轻不愿多看他如今这副模样,牵起付湛的手腕子就往病房去。
 顾希然的躯体已然随着时间化为齑粉消失了,那房中仅剩下满墙满地的疮痍,连墙纸都剥落了不少,是被灵力刃损毁后的痕迹。
 俩人并排坐在病房外间的沙发上上。
 “这是你做的?”林蔚轻从外套内袋掏出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付氏协助救援的新闻。
 付氏作为目前主导深城经济的龙头企业,在这次意外事故中挑起大梁,事发后第一时间送去了大量医疗物资,不计成本、倾尽全力协助城南中心的救援工作。
 “一半是我。”付湛看了眼新闻便了然,“还有一半,应该是顾希然。”
 他方才联络秘书室的时候,得知顾希然也已经安排了相关事宜。
 林蔚轻并不意外。
 “那王魔祟是顾希然设计的吧。”
 林蔚轻面色平静,他先前便已经猜测出几分,经由刚才付湛与顾希然的一番打斗,心下早已经确认。
 “你果然猜到了。”付湛松了口气,天知道他有多害怕林蔚轻会再一次误解他。
 林蔚轻耸耸肩:“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太阴凤主会倒戈邪族的可能性太小,那么,这次王魔祟的事情,你怎么看?”
 “她可能是……”付湛在琢磨措辞。
 “想杀了你。”林蔚轻一语道破,“并且很急切。”
 “……”
 付湛苦笑。
 “既然你总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那这次,由我来说。”
 林蔚轻深吸一口气,没有看向付湛,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我在灵都时曾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毕竟视野太过局限,这猜想又不着边际,便一直藏在心里。可这一世,就像是一个契机,这个世界运转的根基给了我极大的启发。”
 “灵族,邪族,天神,是灵都世界具有智能的三个族群。其中,天神不理世事,不问世人,暂且抛开不谈。剩下两族彼此对立,从有记载开始,已经争斗了亿万年。而两族对立的根本原因是本源的不同,两族的力量来源本质上便相互对立。”
 “假设灵与邪是完全对立的,那么这两股力量必然相生相灭,相克相消。”
 付湛叹口气,心下了然林蔚轻果然是看破了,见林蔚轻似是铁了心要揭破,便也由着他继续。
 “世间万事万物,若无生则无死,若无正则无反,若无黑便无白。相互对立的事物,并非一方能战胜另一方而后繁盛,而是互相依附:若一方灭亡,一方就绝不可能继续存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又是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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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猜,你与顾希然早已经看透。”
 林蔚轻望着付湛的面庞,后者垂眼,默认。
 ☆、相灭
 林蔚轻笑笑,自顾自继续。
 “而在两个世界里,天神似乎永远高高在上,从不参与其中。在灵界,神的存在,一直以来更像是这种秩序的维护者,从不倾向于任何一方。天神之所以全知全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具备任何力量他们就是世间相灭相生的公理本身。”
 “因而,如果灵邪绝对对立的猜想能成立……压制邪族并不能使灵族昌盛,而是会让灵族式微。”
 “邪力若是彻底消失,灵力也必然衰灭。”
 付湛眼中渐渐掩盖不住慌乱,林蔚轻也在强作轻松。
 “龙灵,凤灵。你与顾希然几乎是同时降世,那时正是邪族最兴盛而灵族最衰弱的时代。”
 “在那个年代,灵族的衰颓之势无法遏制。长此以往的失衡下去,灵族被抹杀是必然,而邪族又不会自然衰弱。依据相灭相生的推论,灵邪二者必须恢复平衡。所以,你们所谓的领天恩降世,只是天神从中制衡,维护灵邪两股力量的平衡。”
 “而后,当你们穿过两界碑来到这个世界时,邪力也突然出现了,即便没有人刻意去引那邪力,它也会穿过空间缝隙来到这个识界这根本就是一种必然发生的制衡。”
 林蔚轻的笑容愈发苦涩,指尖颤抖。
 “当初大地灵脉之所以衰弱……本就与我的,所谓渎神之罪,无关。那是灵力随着邪力的衰弱而自然衰弱了。”
 “因为,这是神所执掌的灵都的必然趋势。”
 “殿下,我本无罪。”
 “阿轻!”
 付湛实在不想看到林蔚轻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种忍受着极恨,极不甘,又极无奈的痛楚的苦涩笑容。
 那笑比痛哭更苦。
 他宁可林蔚轻声嘶力竭地控诉,控诉神的漠然,控诉他的袖手旁观。
 林蔚轻站起身,轻轻拿下付湛捏住他肩膀的手,背对着付湛不去看那人眼中的不忍,他执意继续。
 “当初灵脉衰弱,灵族又急需解决生存问题,天神给出的答案便是让龙灵与凤主去供养灵脉。也就是说,让作为过剩的灵力的你们彻底消失。”
 “无论当初我有没有作出献祭的决定,作为龙灵化身,长阳王都必须消失。总有一天,凤主也是。除非邪力重新兴盛,复又能与灵力抗衡。”
 “凤主,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第一个明白这个事实的人。所以她不能,也不想继续维持灵族的强盛。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祸水东引,让过剩的邪力顺理成章的出现在这个世界……而后让你去抵挡,如此一来,龙灵便会消耗得更快,加速灵脉的衰败。至于识界的生灵,她本就不在乎,对吗?”
 付湛眼神闪烁,林蔚轻并不打算等他回答。
 “可是你啊,长阳王殿下,我差点忘了,你从来都是最聪明的。我刚才说的这些,你比任何人都更早明白。”
 “当初你选择顺从神女的旨意,与凤主融合力量是想让她先消失。虽说后续的发展出乎你的预料,可即便你因我而被束缚碎魂塔,暂时执掌灵都之主的凤主,在漫长的四方制衡与灵邪斗争中,也迟早会灵力不继而后消亡。“
 ”这样一来,故事的最后,你,才是那只笑到最后的黄雀。”
 付湛与林蔚轻相对,二人的脚尖距离一步之遥。
 而林蔚轻站在他面前,由上而下望着坐着的付湛,这是二人第一次以这种姿态对话。
 林蔚轻反倒从付湛面上看见一丝坦然,来不及诧异,又听这人温声道:“世间万事万物,若无生则无死,若无正则无反,若无黑便无白……相生相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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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相消……阿轻果然是通透。”
 “如果阿轻是这世间的善良与天真,那什么才是阿轻的对立面?又是什么能与阿轻相生相灭?”
 林蔚轻沉默不语。
 付湛笑笑,漫不经心地继续。
 “即便是阿轻也认为,我也罢,顾希然也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可是阿轻怕是忘了,作为龙灵,我的力量抵过万千灵族,更遑论普通人类。”
 “若是我只是想活下去,可不只是与顾希然互相算计这一条路。同样的,顾希然也是。”
 “与最强大的对手为敌,从来都不是一个保守而周全的决策。”
 林蔚轻闻言呼吸一滞,睁大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难道……”
 付湛笑笑,也站起身,倾身逼近。
 “阿轻果然是……善良又天真。”
 “若是想要遵循灵邪制衡的公理,只需让过剩的一方消失即可。如此一来,便有两种最显然的选择:一来,让灵力消失;二来,让邪力增长。”
 “第二种方法,有千万种实现的方式,可我们都不会,也不愿选。”
 “若是第一种选择,既然龙灵以一抵万,那为何不反过来让那万千灵族去抵?为何偏偏要是龙灵凤灵?”
 “诚然,我与顾希然若是牺牲,可以以二人保全万千族人,可若是我们真的不愿呢?”
 “古往今来,这一切斗争背后的真相,能悟出来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剩下的大多数,不过是在黑暗中沉默的普通生灵。欺骗也罢,蒙蔽也罢,要让愚钝的大多数甘愿牺牲的方式有多少种……你在识界也学得到。”
 林蔚轻恍然。
 灵都世界本就与识界大不相同,区别不仅仅在于世间运行的基本法则……也在于社会结构与制度。
 虽说灵都历史悠久,开化程度远胜过识界人类。可是以识界的标准来看,灵界的社会结构仅仅处于识界的原始社会阶段。
 灵都族人以血脉关系为联结,呈族群聚居,族中事务自.治。
 而灵都又四分,各方虽称王称帝,事实上是以东方长阳宫,西方太阴殿,北方寒山,南方群海为四方首府,各族群定期向其献祭。比起识界意义上的“统治”,灵都四方更像是灵族的信仰所在,司祭祀,司法度,司仲裁。
 在这种结构制度下,若是长阳王与太阴殿主联合,向各族群索取族人为祭品……绝不困难。
 四方仅长阳宫与太阴殿有军.队,往年不用作征战,只用以维护安定。而那时长阳王百年来的征战,则是灵都史上第一次颇具规模的,以“王”为主导的战争。
 主导了这一进程的付湛,也成为了灵都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以长阳王那时的威望,若是有意战败,也可以轻易牺牲万千灵族,以一种极其微妙而圆滑的方式保住自身。
 林蔚轻眉头轻皱,目光闪烁。
 但凡当初的长阳王行事有一丝私心或是卑劣,灵族都不会从衰弱一路强盛到需要龙灵牺牲的地步。
 付湛抬手放在林蔚轻颈侧,拇指细细勾画摩挲他侧颈的线条。
 “阿轻,即便如你这般纯良,也默认了若是灵邪之争必有牺牲,首当其冲的该是我与顾希然。对吗?”
 林蔚轻嘴唇微启,动了动,又不知该说什么。
 世人皆道长阳王的强大,成山成海的责任与义务便都堆砌在他身上,更将这份承担视作理所当然。
 可作为龙灵,拯救了苍生又注定要为苍生而死,付湛又是怎样的心情?
 “你不会的。”
 林蔚轻眯上眼,侧头,缓缓将面颊托付于那人的手心,感受到他内心的温热。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付湛眼神闪了闪,手指紧,插.进他发间:“我会。”
 “你不会。”林蔚轻反握住他的手,笑得一如冬日暖阳,“我相信你,我了解你……你不会。永远不会。”
 “为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我。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多痛苦,亦或是无论多渴求……你都没有丝毫动摇。”林蔚轻闭上眼,倾听付湛的脉搏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大地中滋养生灵的灵脉的震动,每一个灵族都会为此而安心。
 “你不是冷漠的神,从来都不是。但你是灵都的主人,是堂堂正正的王。你一直深爱着灵都,深爱着这个世界,深爱着你的每一个族人。”
 付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将林蔚轻拥进怀里。而这人的声音闷闷的,却像是直接透进了付湛的心里。
 “我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将你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你不会消失,更不用为了灵都牺牲。”
 “因为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以前在灵都时,林蔚轻习惯了仰视他的长阳王殿下,可后来明白了这些事理,他才发觉那时心中的执着远不止没能等到长阳王的允诺这一件事。
 更多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张开自己的翅膀,想要与付湛比肩,甚至想要保护他。
 哪怕只有一次。
 林蔚轻顺从地靠在他肩头,语气笃定。
 “相信我,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若是想要保全付湛,便只能去求相克相生之外的另一种解法推翻这所谓的天道秩序。
 “阿轻有什么想法吗?”
 付湛亲亲林蔚轻的眉心,林蔚轻眼中的笃定融化了他整颗心。
 林蔚轻微微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像只小狐狸一般狡黠地眨眼:“有哦。但我不告诉你。”
 付湛:……
 你这是欠日你知道吗。
 林蔚轻满眼无辜地望着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假装没看懂付湛的眼神,假装没感受到那人身体的变化。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剩下的部分你也别瞒着我了……说吧,今晚我看见的那穿着银色长袍的人是谁?为什么会长得跟你如此相似?”
 付湛无奈:“阿轻,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今晚看到他,有种熟悉感,像是……看见了梦中的自己。”
 林蔚轻轻轻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试图退到安全范围:“所以……不知道你还不去查?”
 付湛眯起眼:“阿轻果然是长大了,不仅想保护人,还会使唤人,更是……懂得什么叫做危险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蔚轻嗖得一下跳出付湛一臂之外,又三两步窜到门口。
 “天哪,一不注意都这么晚了,好困啊我好想睡觉,明天见哈。”
 林蔚轻背过身去挡住自己试图拉开门的动作,可惜他没有商振那般神奇的灵术疫体质,此时无论怎么用力都拉不开那薄薄的一扇被灵力钉住的木质推拉门。
 ☆、难堪
 “四年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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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发生了什么?”付湛也不靠近,只在他背后凉丝丝的开口,“那会儿是我最忙的时候……没能护着你,是我的疏忽。”
 林蔚轻闻言动作一顿,只觉身体僵硬,那难言的尴尬和不堪又爬上后脖颈,像是一条冰凉的游蛇循着脊椎的骨节向上攀爬。
 “你……别问了。”
 林蔚轻低下头,额头抵着门,出不去,也不愿转身。
 “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我查出来?”
 早前付湛便敏锐地察觉出其中可能牵涉到的情形,加上他从未见林蔚轻如此执着地想要逃避一件事,因此完全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四年前,商振生日那天,是五月吧?城郊商家别墅,你和他以前的同学也去了……这些信息,足够我查到了。”
 “你……你刚才根本没走!”
 林蔚轻垂手握紧拳头,恼得又踢了那门两脚,咚咚的声音没传出多远,这次付湛且记得屏了音。
 无论里头是天翻地覆还是山呼海啸,外头把守的人都听不见半声响动。
 而林蔚轻只想破开那道门逃出去,找个角落严严实实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付湛早有预谋,此时自然毫无愧色:“刚才那个郑故就是知情人之一,对吗?”
 “都说了别再问了!”林蔚轻微微蹙眉,语带怒意,从脖颈到耳根的白皙皮肤上却泛出绯红。
 可与那强作凶狠的语气截然相反,那双深水一般的眼中却颇有几分恳求的意思。
 “阿轻,你就是从四年前开始有变化的。”
 付湛极力将声音放软,颇有几分诱哄的味道,“你儿时不曾害怕密闭空间,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更没有刻意与旁人保持距离……这些都是从四年前开始的!”
 林蔚轻捂住耳朵,更自欺欺人地紧紧闭上眼:“别说了。”
 付湛在背后,一手抵着门板,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虚虚圈着他。
 缓缓摩挲着那骨节明显的手腕和指节,林蔚轻每一个关节部位都像是被心雕刻打磨出来的,致到惹人觊觎。
 付湛柔声诱哄:“四年前,那年正是你们大学毕业,你原本没有计划要留学,可事后却匆匆忙忙地走了……阿轻,你是要避开认识的人,去国外过几年?”
 而林蔚轻执意装鸵鸟,抿紧嘴唇不肯出声,连付湛动作里明显侵犯意图都佯作不知。
 正因为察觉出这件事背后可能牵涉到的,付湛绝对不愿让旁人发现的,林蔚轻的某一面……此时付湛才决意不肯放弃。
 “阿轻,你这是执意让我逼问你?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林蔚轻闻言,身体愈发僵硬,只得转身。
 闪躲的双眼看见付湛寸寸逼近他,面上的表情是他最畏惧的那种……从容而迫切,温柔而狠戾。
 此时他一句辩驳也说不出,上下唇抿成一条线,眼眶通红,似是要讨饶,又似是铁了心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房中极安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付湛静静望着他,二人沉默着僵持。
 不知多久,付湛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宣示。
 “好……这是你自找的。”
 瞬间,林蔚轻只见房中的橱柜像是被隐形的钢纤吊起,一个接一个,稳稳落在他周身。
 几个衣柜将二人围住,在宽敞的房间里隔出一片极狭窄的空间,仅仅能容下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立,林蔚轻连转身都困难。
 四周都被浅金色灵力封死,林蔚轻根本无处可躲。
 紧贴着四壁的压抑感让他呼吸愈发急促,眼前的衣柜勾起最不堪的回忆,可仅剩的自尊心又让他开不了口坦白。
 “殿下……”
 林蔚轻双手抵在付湛厚实的胸膛上,蒙着雾气的双眼仰视着他,一开口竟带了几分粘连起来的泣音。
 这是他在意识清醒时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求饶。
 “晚了。”
 付湛双目发红,即便林蔚轻此时真的放下脸面来求他,他也绝不会停手。
 “那件事情让你害怕密闭空间,所以……究竟发生在哪里呢?”
 付湛话语中比先前多了几分冷意,像是决意要将这件事情彻底抽剥干净。
 “储物间?”
 “卫生间?”
 “更衣室?”
 “还是……衣柜里?”
 林蔚轻肩膀一颤。
 “看来是衣柜啊。”
 付湛是刻意在逗他,事实上无论林蔚轻到哪个房间里,目光都不愿落在有衣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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