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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明暗
净涪佛身答道,“小僧我想跟老檀越你换一样东西。”
“换东西?”老张头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他奇怪地看了看净涪佛身,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又转,忽然想起了什么,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净涪佛身静静地看着他。
老张头张着嘴,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小师父你……你的法号,是什么……”
净涪佛身微笑合掌,答道:“小僧法号净涪。”
老张头又喃喃问:“妙……妙音寺的……净涪……比丘?”
净涪佛身点点头。
老张头木木地坐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几个小童不知道老张头为什么这般震骇,看了看老张头,又看看净涪佛身,目光一刻不停地来回转悠。
小童们滴溜溜地看了一阵,忽然,最先被净涪佛身留意的那个小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打量净涪佛身。
半响后,这个小童回头看了看愣神的老张头,想了想,微微用力推了推。
他这一推就推了好几下,才算是将老张头的心神给带了回来。
老张头深吸几口气,直愣愣地看着净涪佛身,问道:“净涪师父,你想要换的东西是,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吗?”
净涪佛身很诚实地点头。
这本来就是瞒不了的事情。
老张头愣愣盯着净涪佛身,很快吐出一口长气,却正色道:“如果老张头我这里真有一部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在,甭管是什么东西,净涪师父拿去就是了。”
净涪佛身坐在原地没有动,直直地看着他。
老张头却没有改变主意,他尤其补充了一句,“不需要再给我补什么东西。”
那个特别机灵的小童回过神,很认真地打量了老张头一阵,竟也没有说些什么。
净涪佛身忽然笑了起来,他问道:“老檀越可是信众?”
老张头有点奇怪。
明明他们说的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事情,怎么说着说着,话就赶到这里来了?
但奇怪归奇怪,净涪佛身问了,他也就很诚实地答道,“是。我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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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跟着父亲学木工开始,就跟着父亲拜佛。”
说到这里,老张头还特别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我们家几辈人都信佛。”
就因为他们老张家几代都信佛,都敬佛,所以他们老张家做出来的那些佛龛、木莲等等东西,不管大件还是小件,就是跟别人做出来的不一样。
他们家做出来的东西,嘿嘿嘿,据贵人说,可是有着一股别人家没有的意!
什么是意,老张头不知道,但他记得那位贵人就是这样赞的。
也是因为这个,他们家在全国的匠户里头都是有头有面的那一家。
但可惜了……
想起往昔,又想到如今,老张头已经挺起的胸膛又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
净涪佛身稍稍顿了顿,才道,“老檀越既是我佛门信众,我为佛门弟子,却也不能白白地亏了老檀越的东西不是?所以该给的,小僧我还是希望老檀越你能够下。”
老张头听得净涪佛身的话,心中很有些感叹。
“更何况,”净涪佛身趁机又道,“现如今的世道也不安全,老檀越就是不想着自己,也得想一想这些小檀越们啊……”
老张头望向了这些因为有客来所以紧挨在他身边的小童们。
大的,小的,男的,女的……
老张头叹了一口气。
这些小家伙都是他近两三年年陆陆续续在外头捡回来的。刚刚捡回来的时候,他们的状况都不怎么好。他仔细着养了这么久,才叫他们脸上添上些血色……
罢了,老张头叹了一口气。
“……就照净涪师父你说的办。”他道。
净涪佛身左右看了一圈,先问老张头道:“老檀越,这屋里的东西,我都可以看看吗?”
老张头自然答道,“可以的,都可以……”
净涪佛身点点头,然后他才从炕床上下来,走向那靠近院子的窗户边上,手在那摆放在窗户边上的几个生肖塑像里头拂过,却没有直接拿起那里头中的任何一个,而是转了头回来,询问也似地望向老张头。
老张头看见净涪佛身身前的那几个生肖塑像,犹疑了一下,道:“净涪师父,那些……那些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好……”
净涪佛身理解地点点头,问道:“那这些生肖的主人是?”
老张头看向了围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小童。
才刚给净涪佛身送上茶水的那位小姑娘瑟缩了一下,但自觉自己在兄弟姐妹中年纪最长,是大姐,便鼓足了勇气,看着净涪佛身问道:“净涪师父……”
她学着老张头称呼净涪佛身。
“这些生肖,你是想要哪一个?”
“蛇。”净涪佛身答道,“我想要蛇形生肖。”
蛇形?
所有人,包括屋里的孩子和老张头这个大人,都望向了那个身形瘦小的男童。
净涪佛身也自然而然地跟随着他们的动作,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男童身上。
沐浴在所有人目光中的男童先是看了看净涪佛身身前的那个蛇形泥塑生肖,然后抬起目光直直地望入净涪佛身的眼底。
好半响之后,他才点点头,“可以。”
净涪佛身第一次听见小童开口说话。他的声音竟不是寻常孩童惯有的童声,而是更沙更哑的嗓音。
净涪佛身眸光不动,只是笑着微微合掌,算是拜礼,道:“谢谢。”
然后,净涪佛身才又转过身去,伸手将那个长蛇形的泥塑生肖取了下来。
老张头始终没有阻拦,就坐在炕床上看着净涪佛身动作。
见得净涪佛身取出那个蛇形生肖塑像,老张头低头看了小童一眼。
小童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净涪佛身,看着他手上的那个泥蛇。
净涪佛身将那长蛇生肖拿在手上看了看,手指微微拢,便有一缕金色的佛光升起,将一整个长蛇生肖拿在罩在了里头。
小童定定地看着那个泥塑的长蛇,看着它在金色佛光中拖拽变形,最终变化成一片雪白柔软的纸张。
可以在上面书写文字的纸张。
这就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了吗?
小童在心中问道,然后,又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是的,这就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了。
净涪佛身将那第三十一片贝叶拿在手里,回过身来向小童一礼,“多谢小檀越。”
小童抿着唇摇头,却不说话。
净涪佛身很快将那第三十一片贝叶起,重新在炕床上落座。
“我从小檀越这里拿走了长蛇生肖,小檀越你又想要些什么呢?”
小童沉默半响,忽然开口道,“张行,我叫张行。”
老张头在旁边听见,不知怎么的,竟笑了起来,甚至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
张行小童回身看见,抿着唇,伸手在老张头那长满厚茧的大手上拍了拍。
老张头很快抹去眼泪,又将张行小童向净涪佛身的方向推了推。
边推,他边低声道:“净涪师父问你呢,你好好跟净涪师父说话,啊?”
小童又看了看老张头,确定他是真的没有问题,才郑重地点头,望向净涪佛身。
净涪佛身丝毫不生气,他又笑着将问题跟张行小童重新问了一遍。
想要些什么?
张行小童默默地问着自己,又转头往窗台的方向看了看。
那窗台上还摆有两个生肖塑像,猴的,虎的,但却已经没有了那个蛇形的生肖。
“想要……”他慢慢地道,“大家都好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张行此时所说的那个“大家”,都包括了谁。
他的嗓音嘶哑,听着不怎么悦耳,但这一句话却是落到了一旁听着的人的心坎里,叫人心中一酸,就要忍不住掉下泪来。
老张头又抹了抹眼泪,才看向净涪佛身,解释道,“这孩子是我在路边上捡到的。”
他将张行的事情全数跟净涪佛身说了出来。
张行没说话,就静静地听着。
老张头自己的表情还随着他说的那些话不断变化起伏,但张行这个当事人却一脸平静,就像是听着旁人的、无关紧要的故事一样的。
平静到让人心惊。
要知道,张行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童而已。
净涪佛身忍不住多看了张行一眼。
净涪魔身此时尚且空闲,不知怎么的也听了一耳朵,竟插话道,‘就张行现在显露出来的心性,如果他有灵根,不如让他走魔道。’
净涪佛身淡淡回复道,‘如果真的有,他怕也不会愿意。’
净涪魔身看了看张行身边的老张头,又看了看老张头这处狭窄厢房里处处显示出来的佛门痕迹,再看得张行一眼,叹了一口气,就悄无声息地隐下去了。
家中忽然被泥石流淹没,只得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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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里逃生,流落街头如何?流落街头被人相中要卖去那些污七八糟的地方又如何?好不容易逃出人手又昏倒在路边前途未卜如何?
这样一番折腾,当时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张行不也从绝境中逃了出来,被老张头抚养着?
有老张头这样的人在旁边指引着,不出意外张行是怎么都不会靠近魔门那边的。
毕竟,老张头可是个数代拜佛的虔诚佛门信众。
净涪佛身看着魔身静默,自己仔细地看过张行,竟不顾魔身的隐遁,忽然开口道,‘你说,我们徒,如何?’
‘徒?’净涪魔身是真的被净涪佛身的突如其来给震了出来,‘你想要徒?他,张行?’
净涪佛身点头,‘你不觉得这小子很不错吗?’
净涪魔身沉默了一下,再次定睛打量那乖乖坐着的张行。
早先的时候,他还说过这个小子适合走魔道……
半响之后,净涪魔身回目光,‘我没有意见。’
净涪佛身起了念,魔身没有意见,基本上,只要净涪本尊没有反对,就可以开始行事了。
净涪佛身想了想,叹道,‘还得再问过本尊。’
其实就净涪佛身来看,净涪本尊反对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赞同的可能性也同样不大,也就是说,他可能会反对,也可能不反对。
处于两可之间。
净涪佛身自己其实本来没有想过要徒的,但他今日见到这张行,心里就有些不同。
张行这前六岁人生所历经的坎坷,真能比得上人家六十年、六百年的人生的了。
天灾与人祸,人心的善与恶,挣扎、反抗与顺服……
所有他都经历了一遍。
也许天灾摧毁过他的家,但老张头又给了他一个;也许人性的恶想要将他拖入深渊,但最终人性的善也将他拖了出来,让他得以安稳享受阳光。
同时,他亲手塑就的一座生肖塑像又让他站到了净涪佛身的面前,让他可以对净涪佛身说出他的愿望。
他说,“想要大家都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晚安。
第685章
685
净涪佛身和魔身交流的时候,张行小童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是以等净涪佛身抽回心神的时候,就正正对上了张行的一双眼睛。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净涪佛身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张小檀越,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让大家都好好的呢?”
张行有一点小失望,但很快的,他就埋头去想答案。
净涪佛身也不急,就在一旁等着。倒是老张头他们拾过心情之后,都紧张地看着张行,盼着他能够想出个合符净涪佛身的答案来。
张行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答道,“要有力量。”
“力量?”净涪佛身并没有评价他的答案,只是道,“握有权力能拥有力量,广交朋友会凝聚力量,钱财富裕能驱使力量,会肉身强横会积蓄力量,灵魂坚韧会御使力量,智慧深远会产生力量……”
将这些种种跟张行数了一遍之后,净涪佛身又问道,“如果这些任由你选择,你会想要哪一种力量?”
张行第一次听说过这些,一时愣住了。
但以他自己的经历细细想来,他又知道面前的这个净涪比丘没有说谎。
当日他家,不,是他们一整个村子被泥水淹没,他能逃得出来,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他爹娘、爷奶拼了命将他送出来的;后来他一个人街头流浪,没钱没粮,他是懵懵懂懂地学着其他乞丐翻找食物,才有一顿没一顿地活下来的;再之后他被人抢走,要带到那些不好的地方去,也是因为途中有人暴起反抗,他才能觑着机会逃跑的;再细细想一想,那些人之所以会想要将他这样的孩童带走卖掉,为的也是钱财……
权力,友人,钱财,肉身,灵魂,智慧……
他会想要哪一样?
张行自己也有些迷糊,于是不禁定神看了看净涪佛身。
净涪佛身也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
张行于是又低下头去。
他有很多个选择,而且每一个选择似乎都能满足他刚才的要求,他可以随便挑一个……
可是,张行却不愿意。
他隐隐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不能随便了事。
细想了很久之后,张行终于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净涪佛身,“我只能挑一个吗?”
净涪佛身心里升起一丝微小的笑意,面上却不显分毫。
“当然不是,你可以全选。”因为心情颇好,所以净涪佛身便也就提醒般地问他道,“但这样一来,需要花的时间和力就更多,你觉得你自己能兼顾得来吗?”
张行看了看他,又埋下头去。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先看了看老张头等人几眼,又团团望过他们一家人现下居住的这个狭小的厢房。
六个选择,前面三个权力、钱财、友人,似乎都是能够当即见效的选择,就算不是,也比后面的那三个来得更切合实际。可是……
张行偏头打量了净涪佛身一阵,忽然开口问道:“净涪师父,你很厉害的是吗?”
净涪佛身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张行却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很厉害,所有我知道的人听说你的名字,都是很……很顺服的样子。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净涪佛身问他,“你想学?”
张行脱口而出地答道,“想学。”
老张头愣愣地看着这两人,久久没法回神。
净涪佛身明白地告诉张行,“会很难。”
修士修心、修行,需要不断地打磨自己的肉身、心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当然,净涪佛身说的是真正的修士,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力量,那就另当别论。
张行抿紧了唇,“我能行。”
净涪佛身定定看着张行,忽然道:“我可以答应你。”
张行没有笑,反而更绷紧了神经看着净涪佛身。
这个人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清楚。
果然,不过片刻,他就听见净涪佛身说道,“力量的获得有许多方法,也有不同的方向,你需要自己想明白,然后做出你自己的决定。”
张行吐出一口气,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
净涪佛身见他应下,上前两步,抬手在他头顶上轻轻拂过。
一缕微薄的金色佛光自他的手掌掌心处蹿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张行的脑门。
张行只觉头顶上吹过一道微风后,脑袋就开始有点昏沉。
但似乎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又有一道暖融融的气流从他头顶自上而下地灌入,让他头脑一清,须臾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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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手不自觉扶住额头的张行才发现他脑海里莫名其妙多了许多东西。
这些东西在他不特意去想的时候,会安安分分地浮在他的记忆里。可只要他有心去思考一个问题,那些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地将问题的答案展示出来。
张行慢慢将手放下的同时,飞快地抓住机会做了一个尝试。
他试着去问一个问题。
‘我要怎么样才能拥有权力?’
那些莫名的东西不过片刻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依附一个握有权力的人物。’
张行看着这样一个答案,面色不变,飞快继续往下探问。
‘我最好依附谁?’
‘陈飞檐。’
‘陈飞檐的资料都有哪些?’
‘陈飞檐,字留光,家住……’
张行看了看陈飞檐的资料,又尝试着问道:‘我该怎么依附他?’
‘陈飞檐有一爱孙,今年三岁余,需要一个书童。’
净涪佛身并不在意张行的尝试,也不对张行的这些问题做出评价,他只是闲闲地坐在一边,跟净涪魔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事实上,净涪魔身也就只有这一段时间能够稍稍歇一口气了。
说来也巧,正是这个时候,净涪佛身和魔身同时听到了识海中净涪本尊的传话。
‘到手了。’
净涪魔身从道宫里的云床上慢慢睁开眼睛。
他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杨元觉正拉着程沛连带司空泽一道埋头整理阵图,便将目光转投到待在天魔宗里等待着留影老祖劳动成果的安元和。
确定他们一切顺利之后,净涪魔身下得云床,衣袖一扬,整个人出现在天地胎膜边上。
宋微言宋祖师正正睁开眼睛,看见这一道凭空出现的身影。
“怎么了,有事?”
净涪魔身已经看过景浩界世界周围的混沌海,确定大半封锁在景浩界混沌海外的那些魔道修士。现在听得宋微言这般问,他便点头应了一声,“他们要回来了。”
宋微言闻言,也站起身来,抬手拔出他的宝剑,“老道坐了这么许久,终于是到了活动活动的时候了。”
如果是寻常时候,镇压守护着景浩界天地胎膜的宋微言是不能轻动的。但他知道左天行和另一个净涪这个时候正在做些什么,他更知道景浩界需要他们两个。所以他就动了。
宋微言朗声长笑,将宝剑竖在胸前,伸手轻轻抚过剑身,细细感受着那剑身上散出的锋锐剑气在他手掌上印下的刺痛。
忽然,他笑声一顿,手指快速在宝剑剑身上快速弹过。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音响起的同时,有一道道箭似的剑气飞出,向着各个方向飞去。而下一刻,那些剑气飞去的方向里都有各式各样的声音响起。
却是那些魔修们以各自的手段当下宋微言剑气时压不住的声音。
净涪魔身也不甘落后。
他就站在景浩界天地胎膜上,似乎没有什么动作。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双足所立的地方,已经被一层厚沉的阴影所笼罩。
那是一片叫魔修都望而生畏的最深沉的绝望和憎恨。
纵然没有幽寂暗塔在身,纵然迎战强敌,净涪魔身也没有丝毫畏色。恰恰相反,他脸上还挂了一抹笑意。
八分平静,二分癫狂的笑意。
他站在景浩界天地胎膜上,目光望入那一片翻搅的混沌海中,似乎正死盯着某一个人,又似乎谁都没看,谁都没放在眼内。
他扬开双手,宽大的长袖垂落,无尽黑气从他脚下、袖间涌出。
像是簇拥着自己承认的帝皇的臣民,又像是接下了军令的将兵,黑气汹涌着扑向每一个被锁定的气息,要将那个气息的主人死死地拖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然而,每一个被黑气锁定的目标都不是弱手。
看着迎面扑来的黑气,一个个魔道大修士很快就认出了这些黑气的本质。
“暗土世界里的怨气/浊气/……”
随着各个声音响起,一声声碰撞的异响也络绎不断地响起。
黑气被撕裂,被扭曲,被打散……但很快的,这些黑气就又一次聚合成形,锲而不舍地向他们扑来。
虽然早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对付,但真正对上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些个魔道大修士还是忍不住咒骂出声。
“该死的,要不要这么难缠?”
“退。就景浩界的状况,这些怨气、浊气难缠是正常的,先退!”
“不能退!这个小子动用了暗土世界里沉积的污浊,分明就是另有所图,我们一退,是如了他的意了,但之后童子问起,我们怎么交代?不能退!”
“童子现在还在那边联盟的战场上,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出来了……”
净涪魔身将这些话统都听在耳里,自然也能感觉到自那刻起陡然衰弱下去的反抗。
但净涪魔身是什么样的人?
别人退一步,他就能跟着逼上三步!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又往前迈出一步,脚下那一个孔洞一般的泄口竟在这一迈步间又扩大了足足一倍。
无尽的黑气就像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向着那些气息所在的方向涌去。
黑气和黑光抵在一处,相互角力。这一场角力僵持了近一炷香时间之后,终于以源源不断的黑气胜利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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