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郎儿
 他舍不得这人受一点点的伤害,又心心想抓住那一抹从指尖流过的念想。一切都让他迷乱,让他揪心。
 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该可惜。
 今天要不是楚忆还呆在他身边,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决那个人。好几次意识模糊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出楚忆倒在血泊里的情景。
 十多年的果断杀伐,让这个傻大个在这方面都显得有些木讷了。
 楚忆那张雕细琢却又刚硬阳光的脸,样子就跟当年在黄桷树下那个男孩儿一模一样。渐渐重叠在一起,他向空中伸出了手,抚拢着那张熟悉的脸。
 一阵海风仿佛吹散了十多年的光阴,无尽的思绪和想念,全都深埋在心里,汇聚在那只手上。
 东棠那只略显粗糙的手,在空中被另一个人握住了。
 十指交叉,两手相握,两眼相望。东棠的指腹处残留着夹子弹的粗茧,掌心传来一阵炽热的温度,像是两颗心毫无隔阂地抵在了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诉说衷肠。
 东棠悻悻地想回手,还是不太习惯。手臂往回缩的时候,却被一股力量给狠狠拽住。楚忆的眼睛只盯着前方,右手持着方向盘,左手死不松开。
 或许两人都期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有他们两人。没有自己的宿命,没有自己的身份,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绵延的海岸线直入云端,一边是碧水荡漾的海洋,另一边是成片的棕榈树林。偶尔出现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小镇,也被瞬间甩在了身后。
 红艳的落日染红了整片天空,倒映在海面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彤彤的颜色。楚忆不禁愣了,脚上的力量抬起,车子慢慢熄火停在了路边。
 海水不停拍打在岸边,心旷神怡。
 楚忆长叹了一口气,疲倦地靠在座椅上,颈子舒舒服服地枕在真皮的垫子,伸长了双腿,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等这件事儿完了,跟我一起走吧!”
 楚忆望着大海,亲眼看着那太阳埋入地平线,继续悠悠地说,“跟我回重庆,我们租个房子,我可以上班养你,或者你养我呗。”
 “以前的你是我的一切,现在也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在不停地颤抖,语气中带着一种偏执。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可嘴里的话却依旧停不下来。
 “我带你去找小川和浩子,他们都结婚了,我们……”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他们呢?你决定吧。”
 “你觉得你姥爷会同意吗?”
 脑海里所有的想法都一股脑地倒出来,楚忆从没觉得表白是这么艰难的事情。这算表白吗?
 不算吧,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小时候不就说好了吗?
 算吗?表白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不算吗?算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咬牙一狠心竟然像倒豆子一样吐出来了。这会儿纠结,刚才就没想起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儿还的回来啊?
 身后一片沉寂,连那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楚忆一手撑着头颅,手指甲都快插进头皮里了,挠啊挠,烦。
 远方的铁轨上驶过一截黑色的车箱,黑色的列车在灯光下的照耀停了一分钟,又开始嘶鸣,“哐啷哐啷”地扯着黑色轮子开走了。
 楚忆牙都快咬出血了,心想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
 他一转头,才发现身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广漠的天地展现,清晰的座位上,被润湿的海风吹得格外模糊。
 楚忆有些怵了。他有些慌乱地大声喊着那人的名字。
 魏东棠从马路一侧的树林里走出来,边走边拉着裤腰带,这人刚才□□去了。隔着老远看这边,楚忆明明没干啥事儿,还像贼一般偷偷摸摸地掩饰。
 心虚了,手都不知道摆在哪儿,莫名其妙地在车里乱翻,还翻出一盒卡式磁带。东棠提着裤带走进车里,问了一句,“干嘛?”
 楚忆简直要气疯了。咬牙切齿道,“干你老母!”
 东棠知道这人又发脾气了,也没在意,闭嘴不理他就行了。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发什么疯呢,尿个尿回来就这样了。
 楚忆看着他跟没事儿人似的。老子好不容易跟人说回真心话,你他妈是猪脑子吧?
 气都撒在油门上了,楚忆不要命似地踩着加速,差点就没把那块油门踏板当成那人踩死。
 这一加速,反倒是楚忆心里怕了。东棠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受过专业训练呢,这种速度还不算啥。
 “你到底怎么了?”东棠有些担心地问道。
 楚忆:“.…..”
 “没啥,我自己跟自己怄气呢。”
 魏东棠:“……”
 有些话,说与不说有区别;听与不听也有区别。楚忆对其他事情倒是显得大大咧咧,唯独这件事儿,脸皮薄。
 就像个青春期的小男生对着女孩儿表白似的。怕被拒绝连朋友都没得做,又想和人家更进一步。对着东棠他就是拉不下脸,好不容易说了些真心话,全让西北风给听了。
 可他一方面想让东棠听见,知道他的心;另一面又不想让东棠知晓了。
 这些话,要他说一次都是情绪使然了,第二次,想都别想。要是这周围有其他人听了他这话,保不准他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当事人
 
楚忆 分卷阅读58
 就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忆开车,偶尔眨巴下眼睛,眼神飘到不可言说的地方。
 楚忆就跟自己置气呢,东棠正巧看见他扔在车前方的卡式带。他举着封面问这人,“这啥啊?”
 “威猛乐队都不认识?”楚忆抬了抬眉毛,头都不转地回答,顺便损了人一句,“土鳖。”骂了人,解气了。
 楚忆有心掩饰刚才那件事儿,怕他问起来,其实东棠哪儿会追究这些东西。
 “布莱克还喜欢听这个?这种老式录音机很难找了?”他一把从东棠手里抢过那张cd,封面上写着单曲名字《carelesswhisper》。
 楚忆朝着东棠摆了摆,“这首歌很出名的,找找看能不能放出来。”
 萨克斯的声音响起,瞬间能把人带回那个七八十年代的旧金山。乔治迈克尔的优美男声,飘散在充满了柔情的海风之中。
 汽车、海岸、晚风、爵士乐,一切都有着老旧的气息。轻快的旋律,充满磁性的萨克斯。慢悠悠地行驶西海岸的公路上,他们像是穿越时空的旅游者。
 “timecannevermend”
 “thecarelesswhispersofagoodfriend”
 “totheheartandmind,lgnoranceiskind”
 ……
 此时,萨科门托街的小店门口,出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他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的大尾风衣里,看不出模样,甚至都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他向前走着,脚步有些不同寻常。布莱克看见门口站了个人,正想起身查看,发现那人正蹲下身体,随后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册子。
 布莱克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上山的路有些崎岖,楚忆开上山路口的时候,就不得不小心些了。
 刚从山脚下路过,旁边某处破旧的废墟楼内,走出一个人影。他仔细盯着脚下的那辆车,眼神扫过车上的两人。
 楚忆专心开着车,浑然不知头顶上已经有人在凝视他们。魏东棠本来正打着瞌睡呢,猛然间眼皮一跳,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袭来。他迅速朝着头顶一瞧,高耸的废墟楼空无一人。
 楚忆看着这人一惊一乍的,问道,“怎么了?”
 魏东棠摇了摇头,没说话。他的目光自从顶方回来,就变得有些凝重。但他却并不以为意,谈不上狂妄,反正是没放在心上。这人的自尊心让他不会花心思担忧这种未知的危险,把我当猎物?你有那本事吃下吗?
 “到底怎么了?”楚忆不甘心地追问。
 “小心点!”东棠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开口了,任由楚忆再怎么询问也闭嘴不言。他有足够的自信能保护这人。
 车子进了山,便消失在树林里。
 废墟楼里的那人又再次从夜色中走了出来,紧紧盯着林中那一抹车灯的亮光。他本来掩藏在黑暗之中,却被月光照了个清清楚楚。
 高高瘦瘦的个子,看着有些羸弱。像破旧的废墟似的随时会被风吹倒,在风雨中摇曳的一艘小船,渺小却又□□。他本来略显清秀的脸庞,被一道从眉弓至眼角的伤疤毁得一干二净,说不得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下巴上的胡子参差不齐,尽显一股风餐露宿的沧桑气息。
 少年老成。他看着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眼里时不时露出的情愫,落寞在月光的承托下,孤独得淋漓尽致。
 他的眼神一直紧跟着那辆车。决绝?犹豫?怀疑?情绪与圆月,和着夜风搅成一股不知名的感情。
 高楼林立的城市里,这座废墟楼显得那么不起眼。
 恍然间,黑暗中又走出一个大个子。
 大个子慢慢走到他身边,讶异地问,“林,你不是在萨科门托街吗?”
 被称为林的人,正是那个年轻男人。他靠在外边缘的柱子上,看着头顶不远处的硕大月亮。
 两人站在废墟的顶楼,往前一步便是不测之渊。脚下车流来往,高空几十米没有任何防护,他们居然就能保持着淡定自若。
 大个子走到他身边来,又问他,“你回来这么快,知道任务失败了吧?”
 林嗤笑道,“我早说了,佩利就是个蠢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安排他去?”
 大个子挠了挠头,附和道,“是的,佩利失败了,他的搭档也活不了了呢。”
 林的脖子往外伸了伸,吹了吹风,盘腿坐下。两条腿就悬在空中,一点也不害怕地摇晃着。他说,“组织用的这种方法,还真是不一般呢。”
 “把两人编织成一队,同分酬金,出了事儿也不可能独活。那战斗力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大个子很是担心地问了一句,“和我搭档会影响你吗?林,你不会嫌弃我累赘吧?”
 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拍一条温顺的大狗一般。“troye,你的中文越来越好了。”
 大个子得到了他的认可,更加开心地笑道,“当然,我好歹也有一半中国的血统呢。”
 林:“可是你知道累赘的意思吗?”
 他点了点大脑袋,“我知道,就是拖累你的意思。”
 林拉着他的肩膀,能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在离地几十米的高空中,两人像孩子般荡着双腿。林说,“不对,别人拖累我,是累赘,你不是。”
 “我们是搭档,你扯我后腿,不是拖累。”
 大个子不太懂他说的话,林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解释了。这人平时看着呆呆傻傻的,就像个心智不健全的小孩子似的,跟他杀人时那副恐怖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
 torye看着这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林,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感觉你今天很奇怪,很……”
 “很”了许久,也没见着他继续开口,估计是想不出什么词儿来了。林往他身边靠了靠,这个大个头乖乖地给他让了位置。
 “很奇怪?很不对劲?是吗?”林也不知对着谁,就向着天空说话。
 troye咧着嘴,挠了挠头,一只粗大的手臂挥舞着,像只黑猩猩。他说:“对,你……你今天为什么不叫我的中文名字?以前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这句话过后,空气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大个子最开始还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可看着林就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这让他对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有些疑惑。
 torye如坐针毡,仿佛就像是干了坏事儿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好不容易抬起头解释了两句:“林,你生气了吗?”
 林摇了摇头,指着月亮跟这个傻乎乎的大个子说,“我以后还是叫你老名字吧。”
 “为什么?
 
楚忆 分卷阅读59
 你不喜欢吗?这还是你给我取的呢?”troye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自己的搭档伙伴不高兴,连忙追问着。
 他显得很平静:“我喜欢,但是就是不能。”
 troye:“可是……”
 林此时仿佛怒极了一般,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就是他妈不可以了!”
 troye看着这人怒火中烧的样子,吓得都快呆滞了。眼看着林就要起身走了,他赶忙拉住了这人的手臂,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一个劲儿地解释着,“对……对不起。”
 林坐了回去,眼睛只看着这个大个子。纠结、可惜、不安还有什么不知名的揣测。troye一只手拉着他,眼神有些闪躲害怕,可是又怕放手了这人就跑了,还是鼓着胆子拉住了林。
 林很无奈,“我们搭档有多久了?”
 torye小心翼翼地说,“十五年了。”
 “那这就是最后一年了?”
 “嗯。”
 林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想过会死吗?”
 大个子的答案没明显。他摇了摇头,“没有。”
 “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torye是真的不知道,想了半天后接了一句,“我能帮你死吗?”
 “不能。”
 “那……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糊涂一辈子总比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好多了。”
 torye被这人搞的云里雾里,弄不清情况。林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想多了,这次干完了,咱们就一起回去,在热带雨林里当个教官,等着被某个后起的新手给解决了。”
 这话torye听懂了,他笑着说比了比手势,扬起了胳膊,“要挑战你,就先过了我这关!”
 林笑而不语,troye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他本来正准本起身,听见这话时就停住了动作,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任务成功了,我们就死了。”
 “任务失败了,我们就活下来。
 troye皱着他那独特的浓眉,重复道,“成功就死,失败就活?”
 绕了一脑袋的糊涂,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任务失败了组织不会让我们活着呢。”
 “你说错了,应该是任务成功了我们才能活下来。”他咧着嘴巴笑道。
 林给了他一个不太满意的答复,他拍着这个大个子的脑袋,慢慢悠悠地走进了黑暗之中,“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他消失在黑暗之中,唯独留下了大个子一个人,在原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楚忆和魏东棠回到庄园的时候,天儿已经黑透了。
 楚忆下车的时候还顺手把那张卡式磁带给摸走了,反正车子也不急着还给布莱克,拿张磁带解解闷吧。
 可当他们回去的时候,那副落魄模样可吓坏了老何和陈鹿白。两人出去的时候还是衣着整齐,回来的时候变成了衣衫褴褛。
 楚忆把师傅拉到一边,“诺,这是布莱克给您的。”
 陈鹿白听见那人的名字,眼皮都没抬一下,“丢了吧。”
 “不太好吧,他特意让我交给您的?”
 陈鹿白环顾了两圈,万一写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被别人瞧见了还不好。他迅速地接过了楚忆手里的东西,塞进裤兜里。
 “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来模拟手术,别迟到了。”陈鹿白嘱咐道。
 “那行,我先走了。”
 楚忆正转头时,又被陈鹿白拉住。他漠不经心地问道,“你见着他时,感觉这人怎么样?”
 楚忆捏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和那人见面的场景,就唯独那眼睛和耳朵给他留下了印象。
 “哦,对了,他的左腿好像有点瘸?”楚忆猛然想到布莱克走路时,会出现轻微的不同,虽然不太明显,可还是被楚忆发现了。
 陈鹿白的眉毛紧了紧,心不在焉地说,“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夜,陈鹿白一个人独坐在会议室里。
 他面前摆着楚忆交给他的信和一张磁带。陈鹿白犹豫了许久,仿佛在和自己做着斗争,直到疲力竭,心力交瘁。
 他终于下定了心,缓缓打开了那个信封。
 鹿白吾弟,三蕃一别,廿岁有余。
 昔汝往矣,韶华已逝,杨柳依依。
 无奈之举,尔非茫然,不知兄弟为何欲?
 革面洗肠,痛心疾首,落得兄弟难自泣。
 仁兄之事,莫须再提。彼盈吾竭,计力皆穷。
 若否他命,便是白弟;更甚者之,三人皆毙。
 弟之情意,天地可鉴;兄之厚谊,诚不欺矣。
 吾晓事已至此,却叹追悔莫及。痛极悔极,时已晚矣。
 弟责兄受,欲哭少倾;未闻君信,二十年余。
 大仇得报,难消痛矣;语说不尽,扫榻相迎。
 逝者已逝,还望未亡人凭楼向东吟。
 愚兄谨启。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第四十章
 楚忆半夜醒来的时候,闲得无聊正准备偷摸去找东棠解解闷。啥也不干,就看着他在电脑上敲敲敲的都觉得十分有趣。
 他正小心翼翼地走过门口时,正巧看见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他们不会还在开会吧?
 楚忆偷偷摸摸地摸索过去,瞧见只陈鹿白一人坐在里面。嘘了口气,要是前辈在工作晚辈却在睡觉,那偷懒的名头可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缓缓推开门走进去,陈鹿白都还没发觉有人进来了。
 “师傅,师傅!老陈!”
 “啊,嗯,怎么了?”
 陈鹿白惊醒,睡眼朦胧,取下眼镜揉着眼睛,“出什么事儿了?”
 楚忆在他身边坐下,担忧地询问。陈鹿白说:“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这就是布莱克的信?”楚忆问。
 陈鹿白点了点头:“是给我的劝降书。”
 信里说的估计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陈鹿白不说,楚忆也就没问。他估摸着师傅和布莱克这旧友的关系可能有些端倪,应该是布莱克干了什么坏事儿,不然老何也不会说出那种话。
 陈鹿白转头问他,“这么晚了还不睡?”
 楚忆回答,“我马上就去,您也早点休息吧。”
 陈鹿白点了点头,也不起身,楚忆自觉地就走了。溜到门边往里一探头,瞧见人没跟出来,转了个弯儿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二楼的楼梯上,某人像偷腥的小猫似地敲开了魏东棠的门。明明也没啥避着人的,可楚忆就是心虚,做贼一般生怕被人给发现了。
 魏东棠给他开了门,不知何意。楚忆轻手轻脚地把门掩上,回过头来问道,“你也没睡呢?”
 魏东棠胸口处闷闷地“嗯”了一声。
 楚忆放松了,就算这屋子里容纳下他们两人之后,已经都转不开身子了,他也觉得放松了,满足了。
 就像是小时候在自家里一样。安静、自由。魏东棠身上又添了几条伤疤,不久前才刚刚上了药。白色的绷带绞在肩膀上,中心处被血洇成了鲜红色。
 腰部有
 
楚忆 分卷阅读60
 一处伤口插进了一根十几厘米的碎木屑,楚忆亲眼看着这人面不改色地□□。他看着都疼,东棠却没吭一声。
 楚忆慢慢挪动到东棠身边,轻轻抚上那人腰部的伤口,轻言细语地问,“还疼吗?”
 魏东棠低着头不敢看他,哼哼唧唧地摇了摇头。楚忆又往他身边坐了坐,两人的身子都快贴在一起了。
 东棠才清理了伤口,只穿着一件大号的背心,两只粗壮的手臂放在大腿上,又拿起来撑在背后,最后实在不知往哪儿放了。
 魏东棠的身材实在是极好的,胸上的肌肉都快把那件可怜的背心给撑爆了。楚忆看着这人的胸膛起起伏伏,脖子上逐渐爬上了红晕。
 其实魏东棠不知接受过多少的训练,要说眼前是个洪水猛兽、妖魔鬼怪之类的,他都绝不会如此扭捏,一枪崩了就行。偏偏是个大活人,还是个活祖宗。
 说,下不去嘴;打,下不去手。怎么办呢?供着呗。
 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没开口打破。
 楚忆寻思着老子都跟你表过白了,你自己没听见我他妈不会再说第二遍了。东棠完全被蒙在鼓里,不过就算是这人听见了也可能会装作没听见吧。
 楚忆又往他那边挪了挪,想和这人靠在一起。
 他有意调解一下气氛,实则想和他多说两句话。“有吃的吗?”
 “有,”东棠从抽屉里翻出一袋压缩饼干,“只有这个,还是吃剩下的。”
 楚忆满不在乎地从他手里抢过东西来,非常时期楚忆也不挑。晚上一回来饭都没吃就累趴下了,这会儿饿极了什么都吃。
 他细细嚼着饼干,再难咽下也想体会体会东棠过的日子。越吃越难受,心里就跟打翻了苦水一般。
 袋子里有半块显然是这儿没啃完的,东棠看着他想递进嘴里,连忙拿了一块完整的递给他。“你吃这个,这个!”
 楚忆没跟他换,依旧塞进了嘴里。思念化作了欲望,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的,统统填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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