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撒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从她来后你就没安分过!”
 井桐心颤,声音极小道:“照顾而已……”
 “还狡辩!”徐井松指着弟弟吼了一声,“照顾要拉着她手诉情吗!”
 徐井桐震惊,瞪起双眼看着大哥。“你都看到了?”
 “哼!亏得人家还算个理智的,跑开了。我当时真恨不得上去扇你一巴掌!”井松身子突然前探,井桐以为真的要打他,下意识遮手躲了躲。
 瞧他那胆小的模样,井松无奈。恨其不争地叹了一声,缓和语气道:“你真是糊涂啊,她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说是和离,还不是被弃。临安伯府岂能娶这样的人入门!”
 “谁说我要娶她了!”井桐突然道了句。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娶你招惹她作甚!”
 井桐瞥了眼兄长,嘟囔道:“不娶就不能留了,做姨娘,做妾不都可以吗……”
 “混账!”井松手都扬起来了,到底没落下。“你人未婚娶先纳妾,名声还要不要了!”
 “临安伯府的少爷,就是纳妾也是良人,怎能纳一嫁妇!且她因何被弃?还不是无所出,纳这样的人,你让旁人如何评论你。既不能生养,又无助于仕途,只会道你是贪图美色!你人生还未开始,便要背上这些?”
 “我哪想这么多……”井桐缩首道。
 “你以为红颜祸水是如何来的!”徐井松怒喝。“她这辈子算是被和离毁了。好生的名门夫人不做,偏要逞强,到头来沦落至此。若有娘家扶持,还有个资本,再嫁也不成问题,可她因何来的宛平你不知?如今孤身一人,没个身世背景,她也只能给那些致仕之人为妾!更何况挂着不生养的名声,就算寻常人家想娶,也得考虑后世延绵吧。”
 说着,徐井松冷哼一声。“别看她此刻倔强,早晚还是得回容府!”
 徐井桐闻言,偷瞄了眼兄长道:“岂不是可惜了。”
 “你还贼心不死!”徐井松喝声,“算她懂事,知道要搬走。若不是那宣商不好应付,我早就把容宅给她腾出来了。我告诉你,不管她是走还是没走,你给我少往她身边凑!”
 徐井桐不忿点头。
 井松还欲说什么,忽而听到窗外有声。
 井桐冲到窗口,只见一个白色小团子窜进了花丛。他回首笑道:“是三哥抱来的那只猫……”
 ……
 容嫣失魂落魄,连个招呼都没打独自出了门。想想方才那一幕,心中汪着口气,忿忿而不能发。
 方才表姐来后院劝她,临走是落下了澜姐儿的小老虎,她本打算去送,然经过大书房,便听到了让她做梦也想不到话……
 弃妇、不能再嫁、连妾都不能做……在表姐夫口中,她竟然连个“良人”都不算了!
 她以为这个世界没想得那么复杂,其实是自己头脑简单。
 人家早就把她定位好了,只她自己不清楚。
 想想昨日还感慨徐井桐要“娶”自己而不是“纳”,此刻才明白他也不过将自己当玩物而已,从来就没动过真心。
 本以为重生是个开始,然这一世还不及前世。前世就算离婚她还可以再嫁;这辈子,结婚生子对她不是奢望,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
 徐井松说的对,她可以回容府,有了娘家支撑她再嫁也不难了。可她完全想象得出重返容家,他们会如何待她,她依旧是他们手里的筹码……
 三个多月前,容嫣抓住了背叛自己的未婚夫,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潇洒地和他说一声“滚蛋!”便坠楼了。老天要“弥补”这个遗憾似的,又给了她相同的剧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替原主选择了和离。
 她以为这便是重生的意义,其实不过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和离后她才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不待见她。
 容嫣开始怀念曾经的生活,还有家人……
 在喧嚣的街上走了越久,越是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容嫣想躲却躲不开,经过酒楼,不自觉迈进去,她想寻个清静的地方。
 包厢已满,小厮给她找了隔间。隔间是一间厅堂用屏风隔出的几个空间,还算宽敞,只是偶有人语声响。但总归比外面安静。
 上辈子容嫣不常喝,这辈子拘在后宅,无聊之刻落寞之总会拿出来饮。这是原身的习惯,为失败的婚姻而借酒消愁,得一时轻松和满足。不过她很少喝多,除了上一次。她是真的对那一家人失望透顶才会醉饮,结果一醉荒唐……
 她想到了虞墨戈。
 原来他才是最“真诚”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骗自己,始终把她摆在她该在的位置
 她只配做个外室……
 “咕噜噜”,一个白瓷小酒盅从对面屏风下滚出,撞到容嫣的桌角停下来。
 随即屏风后走出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一面道着“抱歉”捡起酒盅,一面朝容嫣瞟了眼。容嫣没瞧他,也没应声,兀自喝着自己的酒。
 男子见容嫣面无他色,眯起细眼顿了须臾,挑眉退回去了。
 他一回去,屏风后窃窃私笑,随后见两人从屏风两端探头来瞧,瞧够了回去又是一阵肆笑。偶尔闻得有人笑语“美人”有人侃言“绝色”,容嫣冷笑一声。
 美人?她可是“红颜祸水”!
 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成了“祸水”。
 凭什么男人为所欲为,女人便要担此罪名。心术不正的分明是他们,是徐井桐!凭什么她就一定要做男人的附属,她为自己争取,重获自由,到头来竟连良人都不算了,再嫁的权利都被剥夺。她就该被男人挑来拣去,任人耍玩吗?
 对面又一只酒盅滚了过来,一白衫男子笑容佻薄,毫不避讳地窜进隔间。一面学着方才那魁梧大汉道“抱歉”,一面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容嫣身上扫着。
 容嫣没动,唯是蓦地撩起眼皮,眸中凝了寒气般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凛如冷风,在白衫男子的心头扫过,凉飕飕的。惊得他笑容僵住,酒杯都没敢捡转身溜了回去。
 接着,屏风后又是一阵笑。
 被闹得
 
和离之后 分卷阅读8
 没心情再喝,容嫣结款回返。
 已是傍晚,天色渐黑,她得赶紧回去。
 溯风凛冽,吹得睁不开眼。喝了暖酒确实能御寒,可酒意极尽发挥,头有点晕。她没喝多少,却不曾想那酒劲儿这般大,此刻意识有点跟不上,脚也开始不听话。她努力清醒地撑着墙前行,却发现自己走的是去容宅的路……
 去吧,容宅离得更近些。那是她的家,她凭什么不能去……
 这是容宅吗?到了?
 她抬头看看。
 不是,是那边……可怎就不过去呢。
 容嫣窜进胡同里,贴着墙角打转。忽而瞧见胡同口,昏暗中有几个身影……
 眼前在晃。是一个还是两个?不是,是三个。看着身影越来越近,她查着又像四个……还有一个穿白衫的看着眼熟……
 她有点慌,摇了摇头待她揉清眼睛再抬头时,一个人都没有了。
 哪去了?
 好像有什么声音,谁在嚎啕?
 不管了,她得赶紧回家……
 不对,她家在金谷大厦b座十六层,她得坐电梯。怎么这么暗,没电了?
 容嫣太累了,靠着墙的身子不稳,眼看便要摔倒一双手握紧她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朝墙上一按,把她撑住了。
 容嫣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对方,认清对面人后安心地舒了口气。忽而又咧嘴笑了,指尖点了点,不受控制的手差点戳到他鼻子。
 “虞少爷,是你啊,巧……”
 巧?若不是他跟着,天晓得会发生什么。虞墨戈眉心皱起:
 “一人出来喝酒,你胆子可是够大。”
 ?闻言,容嫣愣了,随即冷笑。“背世弃俗的和离我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话语无限凉苦,虞墨戈心震。晌午徐井桐和弟弟的话,他听到了,看来她也听到了。
 “其实你有的选择。”
 选择什么?回通州,还是做他外室?
 确实,以他的身份做他外室,她不亏,依然可以锦衣玉食安枕无忧,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带着醉意地看着他,从他冷峭的眉扫到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不论是那次荒唐,还是几日相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甚至有一丝好感,但这种好感不足以让她放弃追求,去过她不想要的生活。
 容嫣没应他。二人沉默,相持太久她快撑不住了,眼皮一垂又要倒。虞墨戈两只手只得架在她腋下,一条腿顶住她的膝盖不叫她弯曲摔倒。
 如此,二人紧贴,他低头看着她。容嫣低垂的睫毛水莹莹的,原本白皙的小脸殷红一片,一直红到了脖根,衣衫略散,连露出的致锁骨都是红的。
 被他撑住,她再次挑起眼皮看他,目光呆愣愣地落在他唇角,见有块暗红污迹,手下意识抬起,纤纤食指在那抹了一下。
 指尖柔软冰凉凉的,从他嘴角划到下唇,点过他硬朗的下巴,带着一束电流猛然击中他的心,他心头一颤。
 “是血啊,你受伤了?!”
 她颦眉朝他靠近。那束电流瞬间化作燥热,他喉结滚动。见她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带着酒后诱人的媚态,虞墨戈忍耐,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捉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压抑道:“你醉了,我带你回去。”
 容嫣蓦地推了他一把,唇角一牵,嫣然冷笑。殷红的脸,却冷得像朵致命的虞美人……
 “我醉了吗?没醉!我哪都不去!”她不甚清醒地摇了摇头,笑容依旧凉薄至极。“我上次喝酒遇到你,你把我留下了,第二次喝酒你又来……你拦了我多少次了,你就这么希望我给你做外室吗?虞少爷,你说,你是不是在跟着我……你是不是就等着趁虚而入!等着……唔唔……”
 话还没说完,虞墨戈捏起她的下巴,蓦然吻上了去,将她未完的话封住了。
 容嫣吓呆了,极力挣脱,可他扣紧了她后脑不肯放松一点。
 吻猛烈而温柔,柔软的唇带了电似的,激起一阵阵酥麻,将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唤起。容嫣彻底软了,放弃了挣扎,挽上了他的颈脖……
 第6章约定
 容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阳光窜入拔步床的围廊,透过月白纱帷,再洒在脸上时,暖暖的。
 她慵懒地眯起眼打量四周,陌生,好似穿越之初,且伴着阵阵头疼。她习惯这种生活了,每次从睡梦中醒来都恍若重生,需要时间辨认,接受……
 可是,无论如何搜索她都想不起这是哪
 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入耳,她惊得脊背一凉,登时睁大了双眼。拔步床栏,一条熟悉的银白狐毛大氅甩在那堪堪欲坠,似她绷紧的神经,在断裂边缘。
 昨夜的片段在脑海中回放……
 隔间,男人,醉酒,被跟踪……然后遇到他……
 她不记得和虞墨戈相遇后都发生了什么,唯一留下的只有感官上的记忆,和离开通州那晚一样:纵情一夜,荒唐至极。
 今儿这记忆似乎比上一次还要过分,感觉更强烈。
 她努力平复,怕惊醒他,头都没敢回悄悄起身。才一撑起,浑身酸疼得都快散架了。想到昨夜的疯狂,容嫣羞得直咬牙,忍着颤抖的胳膊要起来,然一个没撑住又倒了回去。床震得微颤,只听身边人轻哼了一声,翻身伸臂,将她环了住。
 容嫣屏息,余光扫向他。
 他轮廓深邃,五官致得每一寸都似经过准计算细细雕刻出的一般。皮肤白皙,在细碎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云端之上的幻影,遥不可及,一碰即碎。
 见惯了他慵懒的清冷,此刻他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凌然的气势,连棱角都柔了许多,唯是眉心不自觉地蹙起,透着淡淡的清寂。
 待他呼吸逐渐均匀,容嫣轻抬他的胳膊,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悄悄下床,踮着脚尖把自己零落的衣衫拣起。
 她一面穿衣,一面环视四周。
 房间很大,面阔五间,她应该是在西稍间。房内装饰典雅富贵,瞧着紫檀小几琉璃花瓠,墙上的征明真迹,她也知这不是酒楼也不是客栈。
 她尽量放低声音走到明间,透过窗格上蝉翼府纱,见门口侍卫把守,几个丫鬟正恭敬地侯着,她有点慌。
 就这么走出去?她不敢。
 容嫣慌张环望,见西次间花梨束腰长桌上的后窗开着,眼神一亮,想都未想硬着头皮蹬着椅子要逃。
 才够到窗边,一只大手扣在她小腹,猛然回拉。随着一声惊叫,她被身后人捞进了怀里。
 后背撞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有点疼。她蹙了蹙眉,握着腰间的手臂仰头,一眼撞上了虞墨戈正低头望她的深眸。
 他眼底溢笑,慵懒地挑了挑唇角,随即像对待小动物一般将她夹起,丢回了床上。
 
和离之后 分卷阅读9
 这一夹一丢,让容嫣生了恐惧。她拢了拢衣襟,怵声道:“昨晚喝多了,我都不记得了。你,你让我走吧。”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虞墨戈蓦地笑了。
 醉酒和清醒的她判若两人
 昨夜她哭着一次次在他身下讨饶,却在忘情时无意识迎合。既纯美得让人动容,又妖媚得让人痴迷。谁能想象这便是白日里那个谨慎刻板的姑娘,说尤物也不为过。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可以,你要走没人拦你。但那窗对着园林,出不去的。”
 容嫣猛然起身。忽而想到什么,茫然问:“这是哪?”
 “我的别院。”
 虞家别院?完了完了,让人看见她从这出去,更解释不清了。
 容嫣清媚的小脸霎时惨白,愣了半晌,又神色绝望地坐了回去。
 虞墨戈从多宝阁的漆匣里拿出一只瓷瓶,走过来,方坐在她身边,她蹭地站了起来。他无奈一笑,拉她坐下,伸手便去解她衣衫。
 容嫣吓得直朝后躲。
 他握着瓷瓶,朝她身上扫了一眼,道:“帮你擦药。”
 “不用!”容嫣拒绝。可想到起床时身上青红相间的痕迹,若被嬷嬷发现,真不好解释,于是犹豫地去接药瓶,小声道:“我自己来。”
 “你够得到吗?”
 说着,左手朝她腰间系带一扯,右手连同内外衫齐齐拉了下来,一气呵成。容嫣还没反应过来,半个肩背已露他眼前。
 她挣扎,他按着她肩不叫她动,另一只手仔细地给她搽药。嫩滑若玉的肌肤上,尽是殷红的吻痕,每每碰触,都会让她下意识挺直腰身。
 他昨晚失控了,因她……
 “跟我吧!”身后,他手指未停,淡淡道。
 容嫣没应声。
 跟他,做外室吗?那她真成了自己厌恶的尤姨娘了。用她现代的芯思考,外室和小三有什么区别?也许这个时代能够接受,但她不能。
 他未婚未娶,自己应该算不上三。也可能连三都不是,以他的性子,她可能是四、五,或者六……
 想到这容嫣冷笑。他手一滞,问道:
 “讨厌我?”
 凉丝丝的药膏被他带着温度的指腹涂抹开,有些热,热得直窜心头。她想了想,摇头。
 身后响起低沉的哼笑。
 虞墨戈指尖点了点她白嫩的皮肤,随着微颤一片晕红散开。她对他有反应,不会讨厌的,她需要他就如他需要她一样。
 “跟了我,我可以护着你。”
 她依旧摇头。
 后背的药涂好了,他拉起她的衣衫,扳过她背对自己的身子,将剩下的药膏放在她手里。容嫣低头一动不动,连表情都凝住了,秀眉深颦,紧抿着唇似在抉择。
 虞墨戈慵然而笑。“好吧,我可以等。”
 又是一阵沉默……
 容嫣攥着瓷瓶的手紧得发白,衣衫也顾不得整,失神凝思。
 直到他手又伸到腰间,她突然醒了,惊诧地看着他拣起散落的系带,帮她系了上。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绕动,不算熟练,但很认真。
 他平时也这样对待其他女人吗?
 容嫣看着他清冷的脸。即便离他最近,近得他在她体内放纵时,他依旧带着浅淡的疏离和凉薄。这种人不会有感情的,这些只是维持交际的手段罢了。
 这样也好
 “我同意。”
 她声音微弱,像跟羽毛撩了一下他的耳膜。他手顿住,看着她。她继续道:“但我不会做你外室。”
 话一出口,男人回了手。眸色蒙了一层深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那你想做什么?”
 他磁性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分警觉。容嫣知道他是误会了,摇头道:
 “我什么都不做。”“我们可以维持这种关系,但不需要你养我,对你我也没有义务。我们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既然对彼此都有好感又得不到想要的婚姻,这种关系最好。
 她的生活,自己说的算。
 虞墨戈盯着她,眸色越来越深,深不可测。半晌,他神情慵懒,眼角微扬轻佻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容嫣看着他,眼神如清晨的阳光,明媚,柔和,却带着独有倔强。连软糯的声音都透着股坚定。“我知道。所以我们都不耽误彼此,如果哪日你走了,我不会伤心;我离开了,你也不必挽留。”
 不谈感情,便不会受伤。
 “好。”他顿了顿。“只要你喜欢。”
 容嫣暗舒了口气,还担心他会坚持,没想到答应得痛快。不过想想也是,既满足彼此,又避不必要的牵扯,何乐而不为呢。
 “这件事不能让他人知晓。还有,一切都待我宅子回了再说。”
 虞墨戈狭目微眯,低哑着声音笑意不明道:
 “好。”
 ……
 被顺利送出别院,容嫣没回临安伯府,为了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心态,她先去了容宅。路上,想到方才所作的决定,她仍感到不可思议。
 就这么答应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但细想这种冲动不是没有原因的:整个世界都觉得她叛逆,弃她如敝履,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逢迎他们?
 什么礼教恭顺明德,遵循这些,她要么在秦家凄凉一生等着被休;要么嫁给致仕的垂垂老者为妻为妾。哪个她都不甘。
 所以生活如此不待见她,何必还要讨它欢心。
 她想按自己的方式去过……
 正想着,容宅到了。
 她款款走上台阶伸手去扣门,才一用力,门开了。容嫣惊诧
 门厅的单扇门也是开着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当初拦着自己的小厮也不知所踪。她唤了一声,没人应,便犹豫地绕过了影壁。
 庭院冷清清的。入了正房,不要说人,除了原有的家具,房中的饰物用具全都不见了。这一看便是搬走了,且搬得匆忙,房里错位的椅凳略显凌乱。
 这有点措手不及。
 劝了那么久不肯走,这一夜功夫便人间蒸发了?当初那么坚持,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他们下了决心?可即便要搬,也该打个招呼,这般不声不响地走了,后续问题如何处理?合约、手续、用……这些他们都不管了?容嫣心里不安。这些不解决,别是哪日再找上门来,牵扯不清。
 不过走了到底是喜事一桩。在打听了孙掌柜一家落脚处后,她回了临安伯府。
 杨嬷嬷和表姐见了她,一个抹泪埋怨,一个嗔怒心疼,质问她到底哪去了,连个话都不留消失了一个晚上,急的她们就差遣人挨家挨户地寻了。
 容嫣含笑抱歉,解释自己因容宅的事心郁,去酒楼定了客房喝酒。醉了,便留宿了。
 听了这话,青窕更心疼了。暗叹哪里只是容宅的事让她郁结,怕是念家
 
和离之后 分卷阅读10
 了吧。于是劝她不要为此事着急,暂且在伯府踏实住着。
 容嫣辞谢,把孙掌柜一夜消失的事讲给她听,且告之今日便要搬入容宅。
 青窕闻言好不惊讶。可惊讶之余,再没理由留表妹了。莫名地难过,眼圈竟红了。
 没想到表姐如此情绪化,容嫣笑劝:“又不是离开宛平,离得那么近,还是可以常见啊……”
 正劝着,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垂花门入了前院的超手游廊。坐在另一端的容嫣赶紧道了句:“临走再去看看澜姐儿吧。”便拉着表姐从角门去后院。
 虞墨戈刚转进游廊,余光里,一抹纤细的背影匆匆穿过耳房旁侧的角门,消失了。
 他脚步稍稍停顿了片刻,身旁的徐井桐抬眼,看到妻子没打招呼便转入角门。笑着解释道:“容表妹要搬走,夫人舍不得,这两日心情不佳。”
 “搬了,今日吗?”虞墨戈语气淡淡,漫不经心道。
 徐井桐笑应:“是,听下人说容宅腾出来了。”他无奈摇摇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之前那住户还不肯走,这一夜间便搬了个干净。可是急啊?”
 虞墨戈捻了捻手里的玉佩,唇角微勾,轻挑的眉眼蕴了丝谑意。他不以为然地瞥了徐井桐一眼,哼笑道:“急吗?不正是你所盼么。”说着,只见灌木微动,唤了声“雪墨”,一团白影窜出,直直跳向他怀里,是那只“雪里拖枪”。
 他抱着猫轻抚它头,似是而非地道了句:“咱们也该走喽。”便绕过怔愣的徐井桐,径直入了正堂……
 作者有话要说:容:谁这么厉害,让他们一夜便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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