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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调军来华北是上峰的命令,不过也是他杜云峰自己主动请缨的。
他剿匪战功卓著,连委员长都亲自给他颁发了勋章。
不过他心里并不引以为傲,自己人打自己人,意思不大,他还是想真枪实弹的和日本人干,非我族类,来犯必诛。
委员长办黄埔的目的也是强我军魂,抵御外侵之敌。
“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唱了无数次的校歌早已熟稔于心,流淌进了血液里。
他的军队历尽磨砺,坚韧锋利,唯有饮血啖肉才不辜负铁骨铮铮。
可一向听话的宋书栋却不这么想,他极力阻挠杜云峰换防平津,甚至私下里打着他的旗号去找张司令,说杜旅更适合进军陕北,继续剿匪,斩草除根,或者南下湘桂,为委员长整编桂系作震慑之利剑。
“华北早晚是要有场恶仗的,你往南边跑什么?”杜云峰咆哮的声音穿透包厢,整节列车的轰鸣都掩盖不住。
“一样是打仗,”宋书栋也不甘示弱,“哪里不是为党国效力?”
包厢外的赵小龙等大眼瞪小眼,只动眉毛眼睛,哑剧似的。
其他的卫兵则连表情都没有,官大半级压死人,连眼色都不敢递的。
包厢里一时没有动静,谁也不敢贴上去听。
车行太行山,隧道多而长,一段光明一段黑暗,宋书栋的脸色晦暗不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铁轨咚咚作响,宋书栋在驶往平津的列车上,知道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他低下头,声音小了许多:“我是为你好,带兵打仗你是好手,可是出了将军的地盘,恐怕情势就复杂多了。”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跟将军说我想调去湘桂?”杜云峰余怒未消,他隔空指着宋书栋的脑袋,恨不得一指头点死对方,画地为牢的走了几步,狭小的包厢里,他靠近对方,微微低头,眉宇间带了凶狠的神色,“假传军令是杀头的罪,你知不知道?”
宋书栋抬头,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担忧,欲说还休,最后凝结成委屈。
“我就是害怕,”他犹豫着开口,“华北形势太复杂,派系混乱,卧虎藏龙的地方,我怕……我们会吃亏。”
“他们是龙是虎,难道咱们是软蛋?”杜云峰的怒气渐消,他吃软不吃硬的,宋书栋一委屈,他就被架上施暴者的位置了。
当然了,施暴也没什么,但是对宋书栋施暴是不对的。
他叹了口气,仿佛和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似的,压下不满,试图和颜悦色,循循善诱。
“委员长和将军都器重我,我何德何能能让他们这么看得起呢?”他坐下,拍拍身边的床铺,示意对方坐下,“我的出身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能有今天,不能对不起当初提点我的人,大批的人马交给我,我哪怕肝脑涂地都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宋书栋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不置可否,对方的说的他听得懂,不仅懂,他更明白杜云峰是什么样的人。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凶狠好斗,至死方休。
平津卧虎藏龙,他不是怕杜云峰遇见对手,他是怕他遇见特定的对手。
不得不承认,从相依为命到缱绻交欢,他终于突破了某种东西,之前的犹豫全已消失不见,剩下的都是纯粹的、极端的、义无返顾的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害怕。
怕他累,怕他伤,怕他死。
更怕他机缘偶合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最怕他忽然想起前尘往事重蹈覆辙。
两年前,大汉奸周澜痛改前非投诚国民政府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上了各大报纸,没有照片,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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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沸腾的描述这支队伍如何捱过冰天雪地,历尽蒙古骑兵的追杀,折损过半的抵达了长城古北口。
宋书栋觉得十分讽刺,一个被国民政府悬赏通缉的卖国贼,摇身一变成了捍卫民族尊严的爱国者,孩子做错了事父母可以给机会,卖国求荣这事也能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
世事难料。
可政客们不像他这么爱憎分明,在政治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博弈,没有是非分明,如果有,那也只是利益的筹码。投靠日本人的那么多,赶尽杀绝没有用,如果以周澜为标杆,给那些明里暗里为日本人卖命的走狗们一个信号,看,迷途知返你们还有前程,这才是政客们招安的最惯用手段。
奄奄一息的周团到了北平,就地起死回生了。
杜云峰当初对这条消息嗤之以鼻,他略略阅读了那些文字,心里只感觉认识字的感觉确实挺好,也不用求人给自己读,想读什么就读什么,自我良好的喜悦甚至压过了这条消息本身。
他不关心传说中的周澜,尽管宋书栋当初描述这个人十分猥琐狠毒又嗜杀。
这些杜云峰都不在乎,时过境迁,他连这个人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再说他现在手握重兵,枪杆子无数,他不瞄准别人就不错了,谁也不会吃了雄心豹子觊觎他。
而且,既然自己为匪那么多年,有些仇家对头也是正常的,多他一个半个,他才不在乎,区区一个投机的汉奸,入不了他的眼,分不了他的神。
可宋书栋暗暗的落了心病,平津那地方仿佛藏着当量巨大的□□一般,埋在他心里。
可他偏偏拦不住呼啸奔鸣驶往平津的列车。
杜云峰再进屋时,宋书栋已经铺好被褥,下地到门厅反锁了门,关了厅堂的大灯,掀帘子进屋,杜云峰站在炕边看他,嘴动了动,没出声。
他说不出。
说不出你回隔壁的副官房。
宋书栋看了他一眼,仿佛没看出他想说什么,而是打了一盆水备好,擦干手,抬手拨了灯泡上的开关,让整个屋子失去唯一的照明。
脱了外衣,他走近杜云峰,也不说话,单是搂着对方的腰,额头抵在后背上。
对方不主动没有关系,他可以主动。
窗帘被他挡的严严实实,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对方看不见他,他才能把话说得心安理得:“云峰,别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
只迟疑了一小会,他的手上就覆盖了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温温暖暖的握住他,摩擦间带出了情义。
他只要肯服软,杜云峰就拿他没办法,这一招百试百灵,而且只有他一人管用。
他对杜云峰是个特殊存在。小兵犯了错,杜云峰惩罚起来毫不手软,用他的话讲,小错不改,以后铸成大错,战场就可能上丢了性命。
爱兵如子的主帅,偏偏对宋书栋下不了狠手。
个子真高,后背真硬,腰上一丝赘肉都没有,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扑上去不会倒,压上去不会垮,所以他只能把自己滕一样缠在他身上,软在他怀里。
杜云峰信守诺言,除了他,床上再没别人,正值壮年,只要宋书栋身段一软,撩拨些许,他便走投无路,只能自投罗网了。
而宋书栋是个好学的人,他把杜云峰当成一本学问钻研探究。
对方是一本冷淡的书,他需要用自己灵活的手指翻开他。
搂着对方松懈了腰带,向下探去,满满一把握在手里,他感觉自己要空虚死了。
没一会儿,他就如愿以偿了,杜云峰呼吸不稳,一把攥住他上下活动的手,转身抱住了他,杜云峰的吻带着酒的醉人气息,宋书栋主动沉醉,醉得手脚酥软,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很久以前,他极力抗拒这种关系,杜云峰当初把他按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一直哭,恨不得死在当场,后来为了缠住这个人,他鬼迷心窍的把自己剥光了送出去。
可是这样一个没有光亮的夜晚,他依然想哭,依然恨不得死在当场,因为灵魂已出窍,身体在燃烧,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感官在灵敏的体验极致的快乐。
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痛不再明显,只是感觉自己很混沌,需要一把利刃劈开混沌带他飞升,而杜云峰就是一把如钢似铁的武器,撞击他,穿透他,研磨他。
他哭着连成串的喊云峰,对方以吻堵住他的嘴,进攻却不曾减弱,那些呜咽不能让对方怜悯,只能会让对方更凶猛更彻底。在疯狂的颠簸中,他始终被固定在炕沿上,双腿圈着对方的腰,竭尽全力的让对方进入自己。
他被撞击的几欲昏死过去,可还是不够深,进到身体里不够,还要进到心里。
进到心里给你看看,我有多爱你。
浑身酸痛的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杜云峰已经外出,炕桌上放着油条豆浆,已然凉了。
宋书栋光着身子爬出被窝,身体隐隐不适,但是并不十分难受,手摸过去,十分洁净,该是杜云峰在夜里给他擦洗过了。
他光着身子发呆,忽然一笑,杜云峰该是憋得狠了,昨晚上很是撒欢。
很好,他只在他身上撒欢,他是他的人。
边穿衣服边吆喝勤务员,赵小虎跑进来,见他披挂不整的样子,就移开了目光,眼睛盯着墙角问:“宋副官?”
“去把豆浆热了。”宋书栋系着衬衫扣子,吩咐道,“午饭吃什么?”
“炊事班今天买了茴香,咱旅座北方人,喜欢茴香猪肉馅儿包子。”赵小虎偷偷瞄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宋书栋,十分不喜欢对方以色侍人的劲儿,于是话里有话的来了一句,“宋副官,肉包子你今天能吃吗?我要不让炊事班给你单做粥吧?”
宋书栋转过身,态度温吞地说:“你想的真周到,那就辛苦你了,我想吃地瓜粥,熬烂一点。”
他这个没气没囊的样子,赵小龙顿时就没电了,这帮小兵油子最不怕你来我去的嘴仗,可是对方不接招,让他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也没办法,只能执行命令。
“好,那我去炊事班了。”赵小龙臊眉耷眼的往外走。没走两步只听宋书栋喊:“回来!”
宋书栋好脾气的提醒他:“先把豆浆给我热了。”
“知道啦!”赵小龙端了豆浆,头也没回的跑出去了。
宋书栋自在的刷牙洗脸,还往头上弄了生发油,镜子里那位年轻俊俏,黑发分出三七开,用杜云峰的话讲,是个中规中矩的少爷摸样。
他可不是什么少爷,他是个军官,文职在手的军官,掌握着全旅头号长官的身家财产和所有人员的信息。
他的存在感很低,很多人觉得他是以色侍人,缠住了旅座。哈哈,他在心里暗笑,以为旅座是个人都能缠住?以为凭一身好看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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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光了旅座就能笑纳?
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不在乎这个旅,他不是爱兵如子的旅座,他只爱旅座而已,而通过这份爱,他拥有旅座的一切。
爱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他不和旅座较劲,不和团长们抢军功,甚至不跟小兵发生口舌。
他不争,旅座知道他不争。
所以旅座会弥补他,尽最大可能弥补他。
人道旅座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却只有他谙熟杜云峰心疼他愧疚他的这一点点软肋。
中午吃过饭,他乘坐军用吉普赶去了北平市中心。
他是杜云峰的副官,本应不离左右,可是杜云峰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儿,早上走的轻手轻脚,豆浆烫的嘴生疼,都没发出动静。
这会儿中南海居仁堂外,杜云峰已经恭候上峰多时了。他昨天到了北平,分内事第一时间整顿队伍规制装备,还说得过去,今天必须出来拜会上峰,否则就太失礼了。
他等待的时候,宋书栋悄无声息的来了,杜云峰昂首挺胸的坐在坚硬的木头长椅上,侧脸一瞧,只见行辕主任办公室机要秘书引着宋书栋穿过宽敞的走廊向他走来。
“杜旅长,这位姓宋的中校找您。”秘书是个年轻小伙子,八面玲珑的性子,听起来是汇报的语气,其实在询问杜云峰对来人是否熟悉。
杜云峰稳稳的坐着,客气的一点头:“是我的副官,麻烦你了。”
青年军官一笑,回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不紧不慢的对杜云峰说:“您再稍等会儿,宋军长今天的会议要延长,预计好的见面时间要顺延。”
宋书栋已经绕到了杜云峰身边,杜云峰坐着,他站着,那机要秘书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宋军长的身边人,杜云峰一将主官可以论资排辈,他只是副官,不好怠慢对方的。
所以对方站着,他得礼貌性的陪着。
垂下目光,他看到军帽沿儿下杜云峰坚毅硬朗的脸颊,估计是早上刮胡子太匆忙,泛青的下巴处留了一处不明显的小伤口。
杜云峰今天刻意换上了礼服,除了没有佩戴绶带外,一切都是按照会见最高长官的礼仪着装的。
今天他们要见的人可不一般,宋军长不仅仅是29军的首领,还是北平行辕主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国民政府最高行政长官驻北平的代表,负责华北四省及三个特别市的党政军一切要务,堪称平津头号军政大员。
当然了,杜云峰也不是区区一个旅长这么简单,华北四省三市驻军多了,旅长那么多,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拜会宋军长的。
杜旅是个特殊的存在,战绩优秀,军事素质好,装备良这只是外在原因,说到根上,那是因为这是中央军队伍,是蒋委员长的嫡系,蒋委员长义弟张将军的钦点爱将带领的兵马,他29军再牛,也不牛不过委员长的“自己人”。
所以,杜旅长来觐见宋军长,绝不是越级,绝不是高攀,而是二人在某些看不见的关系上达到了不需明说的平衡。
所以当杜云峰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会议有什么意外安排的时候,年轻的机要秘书在短暂犹豫之后,透露了军事会议的内容。
“还不是那位不好惹的周团长嘛,”他说,“不好好驻扎保定,搞什么演练,以过兵的名义通过几个县城,硬是把老乡们刮地三尺,搞得民怨沸腾,路过安县时又和李爱仁师长的驻军开了火,这不李师长正在里面告状呢!”
杜云峰不动声色的问:“哪个团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师长管教不住?”
宋书栋未卜先知,神色一动。
机要秘书咽了口唾沫,一压手,是个“还能有谁”的撇嘴表情,接着说:“还能有哪个团,就是那个周澜的独立团呗。土匪团呐,要不是因为他是投过来的,那么多眼睛看着,不方便动他,早就拾他们了。”
杜云峰一眯眼,对这个熟悉的名字打起了思量:“周澜?那个汉奸?”
宋书栋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可不好这么说,”机要秘书做了禁止的手势,声音压低几分,朝杜云峰倾了身子,“说他土匪都没事,汉奸现在可不能叫,委员长通令嘉奖他弃暗投明,再叫汉奸不是打脸吗?杜旅长,您说是不是?”
宋书栋目不转睛,手指捻过裤缝,来回的搓。
杜云峰没注意到宋书栋的紧张,只是一笑,淡淡的说:“养不熟的狗,我看就是惯的。”
正在这时,两扇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两名卫兵握住黄铜栏杆的门把手,用力拉开,随之鱼贯而出的都是师级长官。
“哎呀,云峰呀,”说话的是29军127师的师长赵连禹,地地道道的山东人,却是西北军的出身,昨天下午刚在接风宴会上见过,自然不陌生,他操着鲁晋混杂的口音说:“来拜会宋军长啊,小子懂事,有前途。”
赵连禹人很直爽,刚刚年近四十,有点倚老卖老的和杜云峰套近乎的意思。
“鲁南兄,”杜云峰掩盖了自己粗人的本色,一本正经的唤了对方的字,是个既亲近又保持距离的称呼,“小弟初来乍到,怎能不懂礼数,现在才来已经是迟啦。”
随后出来的高级将领,很多都是杜云峰昨日的新相识,一场酒喝下来全都称兄道弟了,有几个人杜云峰甚至都有点记不清名字了,但是也没影响众人拍肩搭背的热闹了一翻。
机要秘书趁机溜开,进了会议室,见宋军长正被54师夏师长缠住,就有心使个巧劲解围,于是扭头回到走廊请杜旅长。
会议室很大很肃穆,锃亮的红木地板,深绿色绒布覆盖的会议桌,杜云峰进门就望向主席位方向,两展青天白日党旗下,坐着素未谋面的宋军长,宋军长一脸和气,和后墙两展党旗间的国父像有点连像。
不过和气的宋军长此刻不耐烦地摆手,他说:“你不要说了,他有难处,谁没难处?他当这是关外他作威作福的地方,没有就直接抢?”
“军座,”夏师长弯着腰,轰不走似的还往前窜,一点没有要告辞的意思,“他是唐团长引荐过来的,老唐那人您还记得吧?为了掩护他,连命都丢了,他肯定不会看错人的,周团有难言之隐,您别动气,这事我来解决,您命令一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这时机要秘书小跑过去,刻意嗓门很大的报告:“报告军座,新22师混成旅杜云峰杜旅长来了。”
皮鞋蹋在木地板上,节奏不紧不慢,杜云峰带着宋书栋走到宋将军近前,他轻轻一磕皮鞋跟,抬手敬了标准军礼,半步之后的宋书栋紧跟做出整齐划一姿势。
“将军好!”杜云峰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宋将军遇到良机,当即决定紧紧抓住,破天荒的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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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校握手:“杜云峰是吧,名字好,人也好,嚯,多神的小伙子,这大高个儿,一表人才,青城你说是不是?”
“军座说的是,”夏青城知道话题进行不下去了,而且他在外人面前也不好继续折磨军长,就迎合道:“军座最爱才,杜旅长年纪轻轻做大事,早有耳闻,实在是我军的骄傲啊。”
“将军和这位师长过奖了,”杜云峰含笑伸出双手,主动握住宋将军的手,“在将军面前,卑职岂敢自不量力?将军雄姿英发,屡建奇功早已经是黄埔佳话,堪称大丈夫大英雄!”
“哈哈哈”,宋将军开怀大笑,对属下说道:“青城,你听见没有,我老了老了,还有年轻人还夸我俊呢!”
“军座,”夏青城笑道,“您离老可远着呢。”
“行啦行啦,被你们这一说,我至少年轻了二十岁!”宋军长摇摇头,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和年轻人笑闹几句,把刚才开会的烦躁事宜抛开了不少,回到座位上,他沉下神色,和夏青城说:“你先回去吧,降职的军令我先压下,不过你要是拾不了这个疯子,我可就得亲自动手了。”
夏青城没想到杜云峰的到来,融洽了气氛,让他有了意外的获,不禁喜上眉梢,正身行礼:“谢军座,卑职告退!”
他与杜云峰互相点头示意,便大步走出去了。
宋老将军没带随从,杜云峰也不好给自己太架势,于是吩咐宋书栋出去等。
宋书栋领命,走出会议室之前听见杜云峰说:“周团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将军如果不方便,卑职作为刚刚进入北平的外来人员,倒是可以替将军分忧……”
宋书栋打了个寒颤,勉力稳住心神关上会议室的大门,他下意识地觉得要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把这张捉虫了一遍,好困,去睡觉,明早五点起来再写。
第75章逃出升天
夏青城开完会急三火四的赶回了保定,周澜的团现在很不稳定,感觉随时要哗变,不知道哪刻就会捅出大乱子。
虽然是个独立团,按规定可以越过他的师,归军里直接管理,但是这个团毕竟在他的地盘上,他脱不了干系。
再说军长那边山高皇帝远的,还真管不利索这个团。周团就像个烫手山芋,一边南京政府赶鸭子上架把他架在荣誉的火上烤,一边是29军对投诚部队的排挤。
当然,还有日方咬牙切齿的追击,这个团到处不落好,“独立”两个字还真是贴切。
不得不独立。
当年,他的生死之交唐骏荃引荐了周团投诚,最早就是联系上了他。
这么多年,他很少听到这位正直同僚大力赞誉过谁,周澜恰恰就有次殊荣,他记得老唐说这个年轻人有勇气与才华,只是误入歧途,如今回头是岸,给个机会他绝对是战场上的好手,他那支装备良,熟悉日军作战技能的军队有巨大的价值。
这话夏青山刚听到这话的时候相信,因为老唐是个靠得住的人,但是第一次见到周团时,他无论如何没法把这支队伍与传说中的“铁石军团”联系起来。
周团刚从古北口进关的时候,夏青城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景象,一支灰扑扑的军队,无声无息地,伴随着降临的夜幕,远远行进而来,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面黄肌瘦,凶神恶煞,看起来都不像人,破衣烂衫的还不如叫花子,目光里放出的都是野兽的光。
他们一进城就开抢,街面上能吃的东西一扫而光,这些鬼一样的东西枪不离手,幸好没有子弹了,只是一味的打砸,抢到吃的连嚼都不嚼,红着眼睛直接往下吞。
而他们的团长连鬼都不如,死透了一般,毫无人气,是个高个子背尸一样一路背进城的,全团弹尽粮绝,只有他的□□里还剩最后几颗子弹,他不让任何人碰他们团长,跟野狗护食似的,靠近都不行。
夏青城是在过来好几天才大概知晓了事情的原貌,因为那个又黑又瘦的高个子沉默寡言,接受他的救助却始终怀着很强的戒备心,许久都不肯多说话。
原来,那团长周澜体质单薄,经历了逃亡与内讧,最后终于倒下了,进古北口时,他已经昏迷不醒十多天,就是靠着这个黑炭头似的警卫班长一路连背带抱的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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