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灰小常
 她趿拉上一次性拖鞋,去开门。
 宁则慕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次性纸袋:“还没醒?”
 郁喜嗯了声。
 宁则慕笑笑,将纸袋搁在茶几上。
 郁喜去浴室洗漱。
 宁则慕眸光转了转,视线觑到垃圾桶里的~银~行卡上,他俯身捡了起来。
 郁喜刚好换好衣物出来,小姑娘素面朝天,就像雪后松枝上的一捧温软的积雪。
 宁则慕两指捏着~银~行卡,挑起眉梢:”谈崩了?”
 郁喜微微蹙了蹙眉头:“嗯。”
 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宁则慕7来的早餐,敛着眼眸,专心致志喝着粥。
 宁则慕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摸出烟盒:“你知道他昨晚是在酒桌上赶来的吗,在谈一个项目,好不容易对方老总松口,被我一个电话打过去,砸了。”
 小姑娘捏着汤匙的手指顿了片刻,继而又恍若无事地舀了一勺粥,宁则慕笑笑,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郁喜抽了张纸巾,抬眸看看宁则慕:“能给我支烟吗?”
 宁则慕怔愣两秒,继而探身将烟盒递给她:“可别告诉他,这第一支烟是我让你抽的。”
 郁喜接过烟盒,略带生涩地点燃一根烟,她送到唇边,几分大义凛然的模样,似在饮鸩。宁则慕不禁想开口,却见小姑娘傻愣愣地深吸了口烟,似要将这一截烟给吸尽。
 继而,断断续续的呛咳起来,伴随着纤瘦的脊背轻微颤动。
 宁则慕可真怕她咳得背过气去,他在一旁笑,轻拍着她的背:“他昨晚说了什么,看把你刺激的。”
 郁喜待咳嗽止了,这才平平静静问:“你们都是随随便便扔给女人一张~银~行卡么?”
 宁则慕翘起唇角:“我可没这么大款。”见小姑娘面色沉冷,他又提点道,“或许,你可以这么想。你甩了他的面子,而今早他又让我来送你回去,你是第一人?”
 宁则慕停顿片刻:“这样想,是不是好受点?”
 郁喜:“我烦他。”
 温家这个年过得不太平,温馨来的时候,整个老宅的气氛莫名沉郁几分。
 温馨是温淳之他二伯温忱早年欠下的风流债,温馨也知道自个身份不受人待见。但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亲亲热热地给两位老人拜了年,毕竟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膈应他们一番。
 温迟之的妻子周安欣生了个女儿,小名叫汩汩。
 温馨将小汩汩抱在怀里,一个劲儿逗她叫:“小姑姑。”,
 周安欣在一旁,面露为难,顾忌温迟之的母亲看见,会觉得她跟温馨太过亲热。
 周安欣站了片刻,最终走过去,抱走温馨怀中的小汩汩:“她该饿了。”
 温馨似未察觉,笑一笑,涂着豆蔻红的纤纤指头,轻轻碰了碰下小汩汩白嫩的小脸蛋:“她可真可爱。”
 温淳之今年倒是来得比去年晚,临近除夕开饭时,他才开车前来。
 浓墨夜色里,院子里传来引擎声。
 长辈都已上了桌,他才姗姗前来,温询面上几分不悦,但也不好发作。
 二伯母见他进来,调侃道:“所幸是三小才敢踩着这个点儿来,若是我们,指不定家法伺候。”
 温淳之手中拎着外套,同二伯母吴惠逗贫几句,乐的吴惠直掩嘴笑。
 温老夫人适才出声:“吴婶给备双筷子和碗。”
 温淳之落了座,瞧见席上的温馨,倒是几分意外的挑了挑眉。
 饭后,温淳之到院子去。
 温馨也在,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言语间几番夹枪带棒。
 温淳之没偷听人说电话的习惯,走至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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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手带着几分凉意。
 温馨说完电话,走了过来,见温淳之在抽烟,伸出手指来:“借支烟。”
 温淳之将烟盒扔给她:“今年怎么来南边了?”
 一簇蓝色火苗,照拂她致的眉眼。
 温馨抽了口烟,漫不经心,透着几分混不吝:“纯心来膈应老头子。”
 温淳之笑了下。
 温馨把玩的手中的打火机,这打火机看着几分廉价,不像这人会用的,她问:“你还用这玩意儿?”
 温淳之伸出手,懒懒道:“拿来。”
 温馨见他这般宝贵的样子,不由生起几分好奇。她掂量着手中的打火机,想瞅出是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这看着也才两三百出头。”
 温馨在藤椅上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几分饶有兴致:“最近是不是,又换口味了?”
 温淳之掀一掀眼眸,几分懒散:“什么?”
 “我都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懂为啥银~行~卡这三个字也能屏蔽。
 第二十二章
 温淳之掸了掸烟灰:“看见什么了?”
 温馨撩起垂落在颊侧的一缕发丝,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落着的灰色烟蒂,慢悠悠道:“实验楼落成典礼那天,我可亲眼看到那小姑娘上了你的车。那小姑娘在b大可挺受欢迎,还被封为外语系的系花呢?”
 温淳之哼笑出声,脸上也带着几分寡淡的笑意,一副不大上心的模样。
 温馨觉得没劲儿,从这人嘴里就是挖不出半点事儿来。
 她捏着半截烟,去戳烟灰缸,百无聊赖道:“那天我可看到了迟之和某个小嫩模在一起来着呢。”又嗔骂了句,“男人就没几个是好东西。”
 温淳之不疾不徐开口:“这话你可别在安欣跟前说。”
 温馨不以为然:“看心情喽。”
 温淳之哂然一笑:“你是不把二伯一家闹得鸡飞狗跳,心里不舒坦是不是?”
 温馨笑笑道:“可不是,总得给我妈报点小仇。”话落,又问,“唉,你是不是在追那小姑娘?”
 ......
 大年初二,班级微信群里,班长苏洵提议初三大伙一起聚一聚。
 到初三那天,外头飘着点小雪,似如纸屑,洋洋洒洒。
 郁喜晚了点出门,恰好碰上高峰期,堵了半个小时,才到聚会地点。
 班长苏询一看到她,就嚷嚷道:“迟到了哈,可要罚酒。”
 郁喜也爽快道:“行啊。”
 苏洵:“就冲你这不扭捏劲儿,我喜欢。”
 有人推推苏询:“咱们班花还用的着你喜欢。”
 苏询道:“怎么的,我还不能说说过过嘴瘾。”
 插科打诨,好一番热闹。
 梁冬宇今天也有来,这两年郁喜和梁冬宇也有联系,对于曾经那一茬,都默契的不去提及。
 梁冬宇如今也谈了个女朋友,女友是南边的,郁喜见过相片,看着挺温婉的一姑娘。
 郁喜坐下来,两人聊了几句。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转场去k歌房。
 直到九点,郁喜准备离开,梁冬宇也站了起来,直言送她回去。
 郁喜还未说些什么,梁冬宇开着玩笑:“不会连这也拒绝吧。”
 郁喜摇头笑了笑。
 繁华的商业区,异常热闹。
 春节刚过,街道还残余着节日的氛围,即便飘着小雪,也抵挡不出来来往往的年轻小情侣。
 几步远的琴行门口,有人弹着吉他,在唱一首民谣。
 郁喜和梁冬宇路过,梁冬宇停下脚步,冲她道:“等我一会。”
 郁喜心里隐有预感,接着就见梁冬宇冲着那位拿着麦克风的男人说了了几句话,继而那两位男人朝她所站的方向看了眼,都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梁冬宇接过麦克风,弹吉他的男人试着弹了几个调,然后对梁冬宇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长夜冷冷,有人为她在街头唱情歌。
 大抵每个姑娘都曾想过这样的场景。
 有人停驻下来,冲她投来艳羡的目光,又或者小声抱怨自家男友没情调。
 郁喜却清楚,梁冬宇不是在同她表白。
 她跟着调子,轻轻地哼。
 痴心像马戏 似小丑眼内希冀
 为想得到你愿竭力以心献枝
 想你但怨你 暗街灯也在想你
 ......
 歌曲渐至末梢,两人离开商业区。
 梁冬宇拿她开玩笑:“有没有后悔当初拒绝我。”
 若是放在以前,郁喜绝不敢同他这般开玩笑。然而此刻她知道他早已放下,便故作懊悔拧着眉头:“后悔死了。”
 梁冬宇由鼻子发出一声哼笑:“可真假。”又问,“这两年,你就没谈过?”
 郁喜道:“没有。”
 梁冬宇没追问,看她一眼,低声哼了句歌词:“想你但怨你,暗街灯也在想你。”
 转眼便是开学。
 临近大三,课程倒是排的瞒。
 就连钟声都谈了男朋友,郁喜算是她们宿舍孤家寡人一个。
 钟声倒是挺操心,每隔两三天,总要给她发来一张相片,自个先一番评头论足:“你瞧瞧这个怎么样,是我男票的兄弟,唉,这么盯着相片看,好像眼睛有点小。嗯,这个不行,你再看看这.......”
 郁喜啼笑皆非,直言等她三十多岁还未脱单,一定找她介绍对象。
 种声两手搭着她的肩膀,亲亲热热道:“我这不是怕我们都出去了,你一个人待在宿舍会无聊嘛。”
 钟声话落,又问:“你知道齐毓的男票是谁么?”
 郁喜正在背单词,随口问:“谁呀?”
 钟声:“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看着挺有钱的。”
 郁喜没当回事。
 晚间,齐毓回来。
 四个姑娘,聊了会儿天,临近十一点,便打算熄灯睡觉。
 直至凌晨两点,便被齐毓发出细碎的闷哼声惊醒。
 黑暗中,郁喜掀开被子,低声问:“齐毓,你怎么了。”
 齐毓哼哼唧唧,半天才道:“嘻嘻,我肚子疼。”
 郁喜爬下床铺,开了灯。
 程岑和钟声此时也醒了过来。
 几人看齐毓疼的厉害,额头都渗出细密的冷汗,纷纷换了衣服,送齐毓去医院。
 凌晨两点钟,街上人影罕迹,车子也没几辆,空洞洞的街道,透着几分冷清。
 几个小姑娘吹了一阵冷风,这才拦到了辆出租车。
 车子在冷寂夜色中行驶,钟声见齐毓脸色惨白,不由催促道:“师傅,您倒是开快点呀。”
 师傅笑一笑道:“姑娘,我这已经是最大码数,再快可要吃罚款了。”
 几人只能转而去安慰齐毓。
 到了医院,检查出来,是急性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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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炎。
 郁喜签了字,齐毓被推进手术室。
 三个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几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等待。
 郁喜出来的急,忘记穿袜子,此刻脚上还穿着一双凉拖。
 程岑站起来道:“我去给你们买点热饮,暖暖身子。”
 出门的急,胡乱套衣服,也不知道穿的是什么,此刻冷静下来,互相一看,忍不住笑起来。这大概是她们这四年最狼狈的时刻,但这个夜晚,却又带着几分暖意,软软的胀满心房。
 齐毓手术完,要住院一周。
 齐毓已从普通病房转到一间vip病房,听钟声提及,是齐毓男朋友给转的。
 郁喜去看望齐毓那天,不巧,刚好碰见一个男人从病房出来,穿着品味不俗,透着几分矜贵劲儿。
 郁喜匆匆一照面,觉得这人几分眼熟。直到进了病房,才后知后觉,是实验楼落成典礼那天出现的男人。
 第二十三章
 郁喜推门进去时,齐毓正看着手机,听见动静声,朝她嘻嘻地笑:“嘻嘻,你来了呀。”
 郁喜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齐毓又低头去摆弄手机:“没事,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郁喜点点头,又问:“你吃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去食堂买点吃得来?”
 齐毓这会儿正回着信息,头也没抬:“不用了,刚才明轩点了家外买,等会就送来。”
 郁喜:“哦。”
 齐毓这时才赏她一眼,兴冲冲道:“等会你也尝尝,据说是这家店是百年老店来着,早前那慈禧太后还尝过呢。”
 郁喜抬眸看了齐毓一眼:“刚才病房门口的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
 “是呀。”齐毓难得露出几分羞赧,“人挺好的。”
 郁喜嗯了声,无意打听更多,便转了话题,提及再过两周b大107周年校庆的事儿来。
 b大校庆那天,是个大晴天。
 日光当头,却不灼人,透着一股子暖融融。
 郁喜在当晚有节目,一早就起来去剧场排。
 路过操场,露天表演台已经搭好了。这个周年庆,许多b大毕业优秀校友都会前来观看,这次周年晚会还是特意邀请央视著名的主持人周轻担任,足于看出校方领导对这次周年庆晚会的重视程度。
 今儿早起的人除了郁喜之外,还有齐毓。
 一早齐毓便醒来,趁着寒气,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她们宿舍的卫生间和浴室间是分开的,隔着一堵墙,所以在里头洗澡时,便显得相当逼仄。
 齐毓洗完澡出来,的动静声惊醒了钟声。
 钟声瞅了眼对床还在熟睡的程岑,压低声音问:“咋怎么早起床呀?”
 齐毓也以同样的声调回她:“他来了。”
 钟声暧昧的眨眨眼“哦,我懂了。”继而拉拉被子,翻个身子,又睡过去了。
 齐毓坐在书桌的位置上,对着一面圆形镜子,一番涂脂抹粉。
 一个小时后,这才出了宿舍。
 王明轩的车就等在楼下,他人坐在车里,摇下了点车窗,正抽着烟。
 年轻小姑娘,不懂遮掩,也不会耍那些欲拒还迎的花招,只实诚地将自己的心思明晃晃地亮给你看。
 深情与傻气一并呈上。
 齐毓上了车,高高兴兴问:“怎么等在楼下啦?”
 王明轩掸了掸烟灰:“不能把车停楼下。”
 “不是。”齐毓摇摇头,倏然探过身去,她的手搭在王明轩的膝盖上,在王明轩颊侧落下一吻,抽身回去时,手背擦到烟头,她一声轻哼。
 ”
 王明轩扔了烟头,捉起她的手,看了眼:“这抽着烟还凑过来,疼不疼?”
 小姑娘白嫩细润的手背,被烫出一点红痕。
 齐毓笑眸盈盈:“不疼。”
 王明轩也笑:“被烫到了,还笑得出来,是不是傻儿?”
 齐毓坐回棕色软椅,娇嗔道:“你不懂。”
 齐毓和王明轩是在实验楼落成典礼上认识的,王明轩也是百花从丛中过的人。
 那日,王明轩和小姑娘逗贫几句,见这小姑娘也不畏怯,落落大方地同他有来有回地招呼了几句,言辞爽利儿。
 莫名觉得这姑娘怪有意思的,便给她留下一张名片。
 其实像他们这种人,扔了名片后,转头早已忘了这茬事儿,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给他来条信息,问欠她的那顿饭什么时候请呀。
 这么一来一回,两人联系渐渐频繁起来。
 王明轩领着齐毓去了家早茶小店。
 小店装潢采用原木结构,里头古色古香,是一幢两层小楼。
 齐毓跟着王明轩上了二楼,嘀咕道:“这还挺有以前的味道。”
 两人落了座,王明轩点了几样食物,然后将菜单递给齐毓,齐毓摆摆手:“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王明轩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挑起一边眉梢,眼里浮着一层稀薄的笑意:“这么乖?”
 齐毓抿了口茶水,汤色金黄,唇齿间残着几分涩香。
 齐毓不怎么爱喝茶,问:“这是什么茶?”
 王明轩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铁观音。”
 齐毓哦了声,又拿起来尝了口。
 王明轩莫名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呆,他不由呵笑出声。
 小姑娘还不自知,瞪着眼看他,迷茫问:“你笑什么呀?”
 王明轩摆摆手,点了根烟。
 齐毓信了,又说:“嘻嘻,在这儿的话,应该会尝得出来,我对茶不太懂。”
 王明轩扬起眉头:“嘻嘻?”
 齐毓哎呀了声:“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呀,就是我舍友,叫郁喜的那个。”
 王明轩想了想,问:“就是先前你介绍到邵骞公司的那女孩儿?”
 “嗯。”
 王明轩也听邵骞讲过几耳朵,当时邵骞公司缺个翻译的。齐毓给推荐了一个,后来邵骞才知道齐毓推荐的是那小姑娘,还在王明轩面前说过:“你家齐同学真是太懂事了。”
 王明轩想起一事儿,微微坐直了身子:“你的那位姓郁的舍友和宁则慕是什么关系?”
 齐毓懵懵地问:“宁则慕是谁?”
 温淳之在到助理递上来b大周年校庆邀请函,静默了一瞬。
 助理小郑打量着他的神色:“那天晚上,还有个和吴总的酒局,您是去参加b大周年校庆会还是去赴宴?”
 温淳之从烟盒里摸出了根烟,静了片刻,才开口道:“去赴吴总的酒局。””
 然而当晚,温淳之和吴总斡璇几番,等到酒局散了,那吴总还不尽兴,嚷嚷着要去夜场。
 温淳之嘴里叼着根烟,招呼小郑过来:“让姚副总陪着吴总去夜场,你送我到b大。”
 温淳之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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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喝了不少酒,此刻已有几分微醺。
 车子一路在寒寂夜色中行驶。
 温淳之仰头靠着椅背,他抬手揉了下后颈,看了眼手表,才九点,应该还未结束。
 小郑直接将车开进校区。
 温淳之到的时候,不知是该说两人有缘分,还是凑巧。
 刚好到小姑娘的表演,她穿着一袭淡蓝色吊带裙,头发打了卷披散着,纤盈长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一首《fivehundredmiles》,被她唱的娓娓道来,缱绻中透着一股风韵。
 ifyoumissthetrainimon
 youwillknowthatiamgone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温淳之不得不承认,小姑娘早已不是松枝上那捧皑皑白雪。她似一种落叶小乔木,茱萸,细致之处,同时也不动声色地招惹男人的目光。
 郁喜下了场,到后台换衣服。
 同学何佳佳双手捧着脸,哇哇叫:“郁喜,你唱得也太好听了,我都要听醉了。”
 郁喜摆摆手:“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去你的。”
 众人纷纷嬉笑打趣。
 她套上羽绒服,打算去前台观众席。
 乌泱泱的人群,如夜幕中的星子,她站在哪儿,一时找不到舍友们的位置。
 钟声冲她摇摇手:“嘻嘻,这儿,过来。”
 她弓着身子,打算小跑过去,却被横空伸出的一只手,捉住了胳膊:“就坐这儿。”
 郁喜回头。
 这男人即便坐在一张简易的蓝色塑料凳上,依旧透着几分落拓。
 郁喜抽了抽胳膊,想甩开。
 然而温淳之的手腕如烙铁,明明只是松松的握着,却让她分毫未动,寸步难移。
 男人淡淡开口:“坐下,别影响其他人看表演。”
 郁喜气结,一回头见被她挡住的人群中已有几人脸色不耐,她便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温淳之这才松开了手,眼里漾着几分笑意。
 过了会儿,温淳之摸摸她的手背:“冷不冷?”
 这人行事坦然大方,对那些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熟视无睹,好似两人只是共处一室小房里,而不是处于这密集的人群中。
 郁喜心跳如雷,面上却还是维持平静:“不冷。”
 温淳之抽了口烟,呵笑一声:“这么凉,还不冷?”
 郁喜摸不准他的心思,心烦地顶了句:“你管不着!”
 “念了两年多的大学,脾气倒是渐长了几分。”
 话落,温淳之也没松开她的手,就这么虚虚拢着,一直到晚会结束。
 第二十四章
 晚会结束时,将至零点。
 人群开始松动,温淳之牵着她的手起身。
 夜晚的风有点大,他低咳了一声,郁喜扭头看他:“我要回宿舍。“
 男人只是轻微地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郁喜摇摇头:“不用。”
 温淳之却没顺了她的意。
 郁喜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低眸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也软软的。
 温淳之在凉薄夜风中,浅淡地笑了下:“能干什么,就送你回宿舍。”
 郁喜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似想看出什么,然而他脸上的笑容仍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看不透,猜不着。
 郁喜忽然觉得没劲儿,她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想就这样吧。
 等他哪天厌了,兴许又要道貌岸然地告诉她,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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