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孤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三娘
 唐白意料之中。点点头,拿出路引,顺顺当当进了城。
 “好舒服啊。”阿竹在客栈里换了女装,梳了发髻,洗了脸化了妆,伸个懒腰左右呼和,蹦蹦跳跳的:“先前憋死我啦。”
 第17章公子失忆了
 小顾瞧着眼前言笑晏晏的两位佳人,眼睛都看直了。他半昏半睡间听见她们说话,知道是女子,也知道是貌美的女子,竟没想到,是如此貌美。
 阿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下:“哎,这就看傻啦?”她嘟哝:“就这破衣裳,衬不出我家小姐一成的美。要是换上那件黄裙子……哼哼,惊得你下巴都要掉下来!”
 阿竹一向对唐白的美貌很是自豪,自带迷妹性质。
 小顾一闪神,听见此话眼神愈发火辣辣胶着在唐白身上,再也移不开。
 阿竹使劲踩他脚尖:“还看!”
 小顾出手如疾风,刷刷在阿竹腿上点了两下,阿竹便左腿一麻,半跪在地。
 “小姐……”腿上的力道并不重,阿竹对着唐白撒娇:“你得骂骂小顾。他老看你,你可还没出阁呢!这家伙瞧着是个斯文模样,非礼勿视都不懂!”
 “好了。去吃饭吧。咱们住的这家八仙楼,里面的醉鱼醉鸡醉虾,名扬四方呢。”换回女装,唐白也觉得浑身舒坦。
 终于可以结束逃亡,享受生活了。
 这感觉,真好。
 唐白望一眼小顾。说起来,眼前的繁华,都得倚仗他。
 便不住给他夹菜,添饭,甜甜问候着。
 小顾宠辱不惊,淡然静默。
 阿竹看着吃味。
 楼下传来“核桃”的叫卖声,阿竹找到机会,对着小顾拍出二两碎银子:“你去买核桃。”
 “吃什么核桃!”唐白撇撇嘴不许。
 “小顾不是要补脑子吗?”阿竹不解。
 “补什么脑子!”小顾撇撇嘴不屑。
 阿竹一脸呆萌:“你们这是……”
 两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吃完饭抹抹嘴,默契起身回房休息。
 阿竹吃醉了,鱼虾肉里面全是酒,她跟小顾赌气,吃了太多。
 唐白换上男装,敲门叫小顾,打算出去逛逛。
 恢复女儿身,他们就要了两间房。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唐白试探地问。
 “嗯。”
 “那你还记得是谁袭击的你?”
 “不记得”。
 “记得我们吗?”
 “唐小姐,阿竹。”
 买一瓶口脂,再买一瓶香粉,小顾瞧出来,眼前这位小姐顶爱美。
 难为她扮丑装臭忍了那么久。
 “怎么去山东?”
 “不知道。”
 意兴阑珊,想问的没问出来,想抓的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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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马迹一点儿也寻摸不到。
 “小姐……”小顾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前面是赌场。”
 “我知道。”
 如果不去赌场,她千辛万苦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不要叫我小姐……叫公子……”
 他应该也是位公子才对。还是位世家公子。
 自欺欺人。
 小顾抬眼瞧了瞧她的耳洞,又瞧瞧她光洁的脖颈,没有喉结。
 傻子才当她是公子。
 两个人进去,里面喧闹沸盈,充满嘶吼和兴奋。
 唐白眼里闪耀着火热和兴奋。
 原来这里就是赌场,跟花楼并称男人的两大极乐之地。
 “你赌过吗?”唐白随口问。
 “不记得。”
 半点破绽也不肯露。
 唐白不以为意,眯起眼睛,摸出散碎银子压在桌上:“大!”
 “开大!”三两变六两。
 六两递给小顾:“你也玩玩儿。”
 “不玩。”
 “还压大!”唐白把六两银子都拍在红红的“大”字上面。
 “开!”
 围观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开出来的:“又是大!”
 “这位小哥好手气!”
 唐白抿起唇得意的笑笑,将十二两压在红字上面。
 “开!”
 “大!”
 便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立时一双双手跟着把手中的铜板和银子,堆在那个“大”字上面。
 庄家脸色难看至极,手抖了几抖,经不住周围人大声催促:“快开呀。”
 只得一咬牙“哇,又是大!”
 开始数银子捡钱。
 四十八两。
 足足几十倍,这才多大一会儿,难怪那么多赌徒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刺激,真是刺激。
 眼看唐白还要压,庄家朝看场子的使了个眼色,小顾立时拉起唐白的手,几个跳跃就往外跑去。
 打手们旋即追出来。
 他拉着她七弯八绕,拐进一条小巷子,昏暗僻静的,倚在墙上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唐白发觉他的下巴就在她头顶上方,手撑在她耳后,胸膛在她眼前。
 他偏着头,静静盯着外面的动静,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鹰隼。
 夏末多雨,淅淅沥沥的说下就下。
 唐白倚在狭窄的巷道里,出不得出进不得进。
 男人墨色衣衫已经擦到她的鼻尖,她知道他想为她多遮挡一些。
 可天知道,挨得这样近,她快要窒息了。
 思忖许久,唐白摒弃男女大妨,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我要闷死了。”
 眼前的阴影让开一点,鼻尖涌进新鲜空气。
 头顶上方的手动了动,绕到她的背后。
 “登徒子!”唐白甩手一个耳光。
 手却没抽走,仍旧往后探索,直到搁在她腰间。
 手心贴着墙,手背贴着她的衣裳。
 “墙是青石砖,沾水会变凉。”他的目光望向别处,并不看她,深沉如水。
 切,吃豆腐还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唐白不屑的撇撇嘴。也对,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卷马鞭摔女人。我呸。
 “赌场不许人赢钱吗?”睃见他脸上的红红巴掌印,唐白不知道怎么有点心虚,没话找话。
 “不是。”
 “那我才赢几十两,就一副要我命的样子?”
 “我出千了。”
 “出什么千?”
 “他想开小的时候,我用石头打他的手。”
 他是指庄家。
 小顾是说,庄家出千,于是他就“以千治千”?
 “二两银子而已,输就输了,犯不着出千。”唐白不悦,害他们被追打,躲在这里淋雨。
 “你太会花钱,没有盘缠了。”小顾闷哼。
 一瓶香粉,二十两,她也下得去手。那口脂,大拇指那么大一盒,要了十五两……
 今天吃的那么一大桌菜五十两。
 她们买的衣裳一百两五套……
 还有,她赢钱的时候,笑起来很美!如花绽放,如雪炫目。
 顾扒皮,花你家银子了?抠门。唐白无声地腹诽。
 “你……家里很穷吗?”唐白犹豫着问。
 “不……不记得。”小顾犹豫着回答。
 唐白将小脸前探,耳朵靠近他胸膛。
 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领子,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来,耳朵恰好放在她唇边,体香沁入心脾,软语撩拨耳廓:“你心跳的这么快,一定撒谎了!”
 胸膛里的心,跳的更快了。
 唐白说完就推开他,整理了衣衫走出巷子……雨已经停了。
 空气清新,阳光绚丽。
 留下顾少钧面红耳赤,搞不懂自己为何撩人反被撩了。
 客栈掌柜的女儿红珠见他二人回来,笑眯眯对小顾抛个媚眼:“顾公子,你们住到几时呀。”
 小顾不理,径直上楼。
 “顾公子,若是明日不走的话,晚上有花灯会,我请你去呀……”红珠兴高采烈的邀请,待看清唐白,冷哼一声扭腰走掉。
 第18章帅哥晕船啊
 女扮男装出去浪,不守妇道。
 红珠腹诽。
 哪里像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偶尔出来帮忙,其余时间都在房里绣花。
 花灯会,是少有的女儿家能正大光明出去玩的时机。
 “小姐……你去哪儿了?”阿竹睡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眼,看着唐白的男装:“出去也不带奴婢。”
 吃晚饭时,阿竹笑眯眯的:“小姐,听说明晚有花灯会呢……很是热闹……”
 “明天一早就走。”唐白敲一下她的头,顺带白眼一下某人:“盘缠不够了……”
 “怎么会……我分明带了……”阿竹说到一半,瞧见唐白眨眼,闭嘴郁闷:“奴婢知道了。”
 花灯会?红珠小姐?哼!
 她们还是多等了一天,去了花灯会。
 因为小顾说,他不去。
 他去不去关她什么事!
 唐白觉得不应该被他牵着鼻子走,遂决定去。
 然后又拖着阿竹买了一身新衣服,当着顾少钧的面,扔出去一百两银票。
 偏喜欢看这抠门的家伙肉疼的样子。
 扬州离高邮不远,风俗习惯大致相同。所谓花灯会无非就是给关在屋里的女子们一个放风的机会,一年四场,立春立夏秋分冬至。
 原来明日已是秋分。
 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谁美谁聪慧,谁娇谁妩媚,灯会过后立时会传遍全城。
 红珠缠着小顾问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连带着看唐白主仆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阿竹翻个白眼儿:“当自己倾国倾城呢?还不如我好看。”
 唐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天下第一美。”
 “自然不是,我家小姐才是天下第一美。”阿竹喜滋滋的。
 三年前扬州灯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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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初露,震慑不少闺中美娇娥,自此,便有捻酸善妒的,没少使绊子。
 慕容宝儿的才名,也是那场灯会传开的。
 两人这才交好起来。
 花灯会于阿竹,全是美好的记忆,自然想次次去,次次出风头,煞煞那些不怀好意的恶女人们。
 因着不是自家地盘的主场,唐白阻止阿竹在风口招摇,只细细赏了热闹,买了一些小玩意,不等结束就回来了。
 阿竹给小顾买了一顶竖发冠,送到他房里时,发觉他不在。
 “他不会走了吧。”阿竹有些担忧。
 唐白心砰砰跳了一下,安慰阿竹:“本就与咱们非亲非故,走留都是他的自由。”
 阿竹失望:“也是。”
 只是主仆二人都无心再把玩买回来的小摆件。
 翌日一早,拾好行装,发觉小顾背着包袱站在大堂里等,红珠在一旁黏着他说话。
 唐白顿觉心情大好,步子都轻快许多。
 红珠不满地唠叨:“怎么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呢。”
 小顾接过阿竹手上的包袱,对红珠留下一句:“聒噪!”
 红珠面红耳赤,跺跺脚进房去了。
 阿竹结完账,见小顾将其中两个包袱扔在门角里,扑过去捡起来:“都是好东西。”
 只是自己刚背出城,就嫌重得不行,依依不舍得分给了田边玩闹的孩童。只留下一个瓷娃娃在手中把玩。
 要过高邮地界,走水路会比较快。
 渡头离城门不远。
 小顾晕船。
 阿竹难以置信,盯着呕吐不止的男人:“他吐成这样,要是有贼人来?”捏了捏包袱里面的银子。
 为了不惹没必要的麻烦,她二人还是男装,只是眉毛化粗脸色涂黄,相比于先前乞丐模样,舒坦多了。
 “小哥,咱们这里太平的很,老夫在这摇船十年了,没见过贼人长啥样!”撑船的老者笑眯眯的:“都吐光了就好……。”
 这是条内河,紧邻高邮县,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到这里当贼人?还没抢到银子就被饺子下锅包抄了。
 唐白笑笑,不戳穿老人的自豪感:“咱们高邮一向太平……”
 “嗖”!老人的话被空中截断!
 一直羽箭射在船舷上,微微震动。
 老者回头,漫天箭矢朝这边射来,像雨滴密集。
 他鱼一样跳下船,钻入水底下瞬间不见。
 唐白握住阿竹的手,稳住摇晃不定的船身,趴下身躯,朝舱里望,小顾早警觉,抓住两支朝自己飞来的箭。
 “会游水么?”
 小顾摇摇头。
 那就只有阿竹一个人会水,她自小在黄河边长大。
 阿竹惊慌失措,咬着嘴唇,拉着唐白的衣角,发狠一般咬白了唇:“小姐,奴婢带你走……小顾武艺高强……”
 “在船上没有胜算!”他晕船,武艺能不能正常使出都是问题,留他一个人,必死无疑。
 唐白撑起篙,与阿竹一左一右猫着身子往前划,身后的箭矢凌空声越来越少,阿竹回头,发觉有船追来。
 “是那几个土匪!盯上咱们了!”唐白认出为首的土匪头子,还有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寸头。
 他们人多又有箭,小顾不能打……
 “阿竹,你去高邮县报案,就说有土匪。”唐白想拿个证物,摸索半天没想到,只能沉声:“若是他们不来,就报老爷的身份!”
 这里离高邮县不远,以阿竹的脚力,半个时辰必能带衙差回来相救。
 “天真。”小顾面色蜡黄,嘴里还在冒着酸水,时不时吐出来一口,狼狈至极。
 阿竹犹豫,欲言又止,头顶上又是“嗖嗖”几支箭飞过,她终于还是咬牙一头扎进水里。
 “过来划船!”两个不会水的人,除了撑船逃命,再无选择,只能寄望于阿竹尽快带着官兵赶到。
 小顾闻声不动,匍匐在船板上听声音。
 箭的声音渐渐没有了。看来土匪们并不善于射箭。
 已经有人踩着船板冲上来,举刀砍向他。
 小顾侧身一避,翻到舱里,抢过唐白的长浆,朝他腿打过去。那人一个趔趄,从船上栽下去。
 只是这土匪会水,片刻后就扒在船舷,欲伸手抓唐白。
 唐白拔除匕首,朝着他手掌心一扎,瞬间洞穿。
 匕首一拔,一个血洞biubiu朝外冒鲜血。那人吃痛沉入水里,被同伙救上船。
 四艘木船摇近,将他们的小破船逼在中间。
 逃无可逃。
 土匪那边传来欢呼和得意的笑声。
 小船摇摇晃晃,小顾头昏脑胀,在船舱内几站不稳。
 土匪头子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凶怒恨极:“给老子将他两个剁喽。”
 第19章给你小爷陪葬
 一个会武功但是晕船,一个柔弱纤素少女。
 胜券在握,他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来呀,都给你小爷陪葬!”小顾弯腰吐出一口苦胆水,嘶吼出声。
 他眼里全是血丝,怒目瞪圆,手握竹竿,全身紧绷,警惕得像一只护崽子的老虎。
 见识过他本事的人一时不敢上前。
 唐白站在船头,风吹起发。手中握着的匕首,滴答滴答滴着血。
 “先抓这个小娘们……”不怕他不束手就擒。
 一个聪明的土匪健步跳到他们船上,伸手去抓唐白。却只觉得手中掠过一片衣衫,女子已然旋转开来,闪身到他身后,几步反跳上他们的船。
 他立时转身,追了回来,举起大刀,瞬间砍落。
 女子又是一个旋身,轻盈跳跃,如一只轻快的蝶,落在尾板上,弯腰捡起船夫用来定锚的长麻绳,几个飞身踩落,将四艘船船头的木栓“嗖嗖嗖”几下捆在一起,最后打了个结,船身摇摆的幅度一下子小了。
 “顾公子,请吧。”
 顾少钧早已经看清楚她的动作,爆喝一声,如飞鸟般快速从船舱内扑出,脚踩在船的连接处,一脚踢开一个土匪,唐白甚至还未看清楚,他的手指已经掐在土匪头子的脖子上,大拇指压着大动脉。
 土匪们傻眼。甚至还未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船仍旧摇摇晃晃,却因为都绑在一起,密集紧挨,小顾已能站稳。他鹰隼般锐眼环顾四周,与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对峙。
 唐白早已经轻跃到他身后,避成为人质,失了好容易抢夺的先机。
 这人的武功,比她以为的还要高上许多呀。
 空气中静默的连风吹过都能听见。
 唐白伸出手将飘到眼前的长发抹到耳后,顾盼生辉,风情万种。
 脸上有条疤的汉子对着她吞咽口水,突然嘶声喝道:“别他妈为了一个废人,堕了我黑虎寨的名头!杀了这两人,咱们回去分银子!”
 有反应快的听明白了,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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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汉子声竭力嘶:“他妈的,不敢卖命就举手投降!”冲着寸头和八字胡吆喝:“是男人就报仇,是娘们就他妈的给黑虎**吧!”
 八字胡略微犹豫,他肚子上还裹着布条。
 寸头却是个莽汉,怒吼道:“老四,你要能替我报仇,你就是黑虎寨老大!”
 刀疤瞬间跳起身来,径直朝土匪头子一刀砍去。
 顾少钧没料到他们会窝里反,这是要弃帅保军,急忙拉着唐白后退两步,往左跳上另一艘船。
 土匪头子立时与刀疤脸打起来。
 只他受了重伤还未养好,不到三招就已落败,一脚被踢到水里,片刻后浮尸上来。
 顾少钧见剩余的人打算围攻,对唐白伸出空荡荡的手。
 匕首易主,握在他手里。
 旋即是噼里啪啦短兵相接的打斗,还有时不时受伤、落水的惨叫。
 唐白在打斗场内穿梭,旋转,偶尔机会好的时候,一记手刀劈晕个把人。
 有土匪砍断绳索,几条小船瞬间受力散开来,唐白独自落在一条船上,摇摇晃晃的朝远处飘去。
 顾少钧和刀疤脸留在另外一条船上打斗,好几次险些翻下船。
 刀疤脸发觉他站不稳,一下子跳到船尾,左右腿撑开故意摇晃,不吹灰之力看顾少钧屈膝跪倒,又开始吐酸水。
 形势僵持起来。
 顾少钧起不来,刀疤脸不敢过去,只能一直摇船,摇得他腿都酸了。
 剩下的两艘船上,三五个土匪又渐渐围过来。
 唐白见形势危急,撑船划到离他们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根长绳子。
 “不好,小娘们又要绑船。”有人发觉她的意图,大声提醒,聚拢的船又散开,重新回到僵持状态。
 从白天到傍晚,阿竹一直没出现,河面上四只小船也一直诡异排开。
 土匪们既不敢过去,又不甘心放弃。
 一过去就怕女人使轻功把船绑在一起,男人像宰杀猪羊一般拾他们。
 可只围不打,肚子好饿啊。
 刀疤脸怕顾少钧站起来,摇得双腿肚子都打颤了。
 唐白有些担心阿竹,终于率先打破僵局:“要不……咱们吃完饭再打过?”
 “不行!”有个饿晕了土匪大声反驳:“吃饭就要上岸,上了岸他还不把我们全宰了!”
 这话虽怂,却是大实话。
 夕阳落在河岸线上,将河水染上一抹余晖,清风徐来,芦苇摇摆。
 却无人欣赏美景。
 各个都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打破僵局。
 小顾已经不怎么吐了,就是脸色白得像纸。匕首上的血迹都干了。
 寸头汉子的肚子忍不住“咕咕”的先叫唤起来。
 刀疤脸瞪他一眼:“没出息的货。”
 寸头断了一只胳膊,袖子空荡荡飘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顷刻间带着狠毒:“老子就算饿死,也要报了仇。就不信,他不饿!”
 顾少钧也饿。
 唐白也饿。
 未过门的大嫂去世,大哥悲痛难忍,她安慰大哥时说:“……我跟你一样难过。”
 大哥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身份不同,感情不同,怎么会一样?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一样的……”
 唐白当时被说服,没有反驳。
 今日她终于找到反驳的方法:把所有人都撂在一处饿半天,每个人的感觉都一样。
 一个字“饿!”,一个需求“吃东西!”
 那他妈就叫感同身受。
 怎么没有?
 可惜大哥不在此处,没办法证明她的新理论。
 唐白觉得有些可惜。
 夜幕降临,刀疤脸第五次用手指头将眼皮撑开,为了他黑虎寨一把手的位置。
 要保证不让顾少钧行动,他歇会摇会,歇会摇会。
 却因为打斗和饥饿,始终没有太大的力气将船摇翻。
 寸头和其余人已经不耐烦地坐在船板上,个别土匪咬起了芦苇。
 唐白也在船板上坐下,偶尔小船飘远了用桨控制方向划回来。
 夜深了。
 有个土匪独在一条船上,气急败坏地起身:“老子不等了!”居然划着船,慢慢地,慢慢地离开。
 第20章漂到哪里算哪里
 相比于报仇,还是报别人的仇,饿的滋味更难受。
 八字胡像是突然开窍,对刀疤脸吼道:“大哥,你控制住这小子,他在船上起不来!咱们去给你拿吃的。到时候饿不死他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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